硅膠的冷卻,是需要一段時間的。莊睿用那細鋼絲在孔洞處攪和了一番之後,兩粒眼球大小圓球狀的蠟丸,從裡面滾落了出來。
“還真有東西啊?!”
彭飛一直側著腦袋盯著那裡的,看到莊睿真從裡面鼓搗出東西來了,吃驚的差點沒把手中的牙雕佛像給扔出去。
“莊哥,這是什麼東西啊?”
小心的把牙雕放到地上,彭飛湊到莊睿的面前,仔細看著被莊睿脫在左手心裡的兩粒蠟丸,一臉不解的神情。
這蠟丸秘製的並不是很好,白色的蠟皮上,到處都是裂紋,看起來有點像是用家裡普通的蠟燭燒化後,揉搓成團,然後風乾的,從那裡裂紋處,隱隱可以看到裡面的紙團。
“我也不知道是什麼,捏開看看就知道了……”
謎底就在自己的手上,莊睿心裡有些激動,深深的吸了口氣,用右手拇指和食指,捏住一顆蠟丸。稍微一使力,那蠟丸就破碎開了,白色的幹蠟紛紛掉落在地上,而留在莊睿手中的,卻是一個對摺了好幾道之後,顏色有些發黃,捲起來的紙團。
莊睿沒有急著打開這個紙團,而是把另外一個蠟丸也給捏碎了,然後從自己帶來的行李箱裡,拿出一副白手套戴在了手上,又翻出一個放大鏡,莊睿心中有種感覺,這兩個紙團裡面,似乎隱藏著一個天大的秘密。
準備妥當之後,莊睿在彭飛那雙充滿好奇的眼睛的關注下,小心的將一張紙團給摺疊開來,這紙質似乎並不是很好,因為時間長久,而顯得有些脆弱,稍不小心的話,就會破掉。
雖然折成團後顯得很小,但是莊睿將之攤開在桌子上之後,卻足足有一本雜誌頁面那麼大,並不需要手中的放大鏡,莊睿也認出來了,這是一張地圖,山川地形還有鐵路公路。上面繪製的都十分詳細,只是……在某些標註處,使用的是日文。
莊睿雖然不懂得日語,但是日文本身就是漢字演化而來的,除了一些被改的不倫不類的文字之外,其餘的莊睿都能看出來,那些標註的文字,似乎都是緬甸的地名。
彭飛看了一會之後,說道:“莊哥,這是一張圖紙……”
“你也說點有建設性的話,我當然知道這是一張圖紙了……”
莊睿被彭飛的話說的有些哭笑不得,這圖紙畫的如此詳細,是個人都能看出來。
“不是,我是說這是一張軍用圖紙,是日本人繪製的,時間應該在上個世紀的四十年代……”
彭飛被莊睿說的有些不好意思,連忙補充了一句,他雖然現在對普通人的生活還是有點格格不入,但是牽扯到軍事方面的事情,彭飛自信自己還是不會看錯的。
“這個先不管,咱們看看另外一個是什麼……”
莊睿將那張地圖平攤在桌子一邊。然後將另外一個紙團給打開了,不過這次莊睿就有些撓頭了,這張紙團要更小一點,有點像是從日記本上撕下來的,上面用日文密密麻麻的寫了很多字,並且字跡也很潦草。
簡單的日文,莊睿能看懂,但是這張日記本上的那些字體,莊睿看得就有些抓瞎了,除了上面的一些時間和常用字之外,莊睿連猜帶蒙,都沒搞明白第一句話寫的是什麼。
“莊哥,給我看下……”這張紙上的字跡比較下,正面又是對著莊睿的,彭飛在旁邊看得不是很真切。
人可以說是地球上最具有好奇心的生物了,彭飛雖然在部隊裡受到過嚴格的訓練,但是他此時還是表現出來一絲興奮,對於這張紙上面的內容,充滿了好奇心。
“你懂日語?”
莊睿隨口問了一句,他心裡是想著要是認不出來的話,就等回國之後,買本詞典去翻譯,總之這東西除了自己和彭飛,不能再讓外人知道。
“懂一些,聽說和寫,都沒有問題……”
彭飛點了點頭,基本的日文對話還有書寫,是他在部隊裡必備的課程,不僅是日語。就是英語和阿拉伯語包括泰緬等地方語言,彭飛說不上精通,但是對話絕對沒有問題。
莊睿聞言看向彭飛,過了一會才說道:“這東西可能塵封著一段歷史,我不想讓除了你我之外的第三個人知道,你能做到嗎?”
說老實話,如果現在在莊睿面前的人是周瑞,莊睿會毫不猶豫的將那張寫滿了日文的紙交給對方,但是他和彭飛接觸的時間太短,還沒有建立起那種默契與信任。
聽到莊睿的話後,彭飛臉上略帶興奮的神色消失了,代之的是莊重的表情,很認真的說道:“莊哥,您放心,我用丫丫的名義保證,從我嘴裡不會說出關於這張紙上面的任何一個字……”
從妹妹去到莊睿家裡,恢復了笑容和開心之後,彭飛就暗下決心要守護好現在所擁有的一切,因為彭飛知道,家庭對於一個孩子的健康成長是多麼的重要,那不是單純的用錢就可以買到的。
莊睿點了點頭,把面前的那張紙挪了個位置,放在了彭飛的面前。
彭飛低下頭去。仔細的看了起來,隨著目光的移動,他的臉色,也逐漸變得凝重了起來,眼中露出一絲不可思議的神情,很顯然,這紙上的內容,讓他產生了很大的震驚。
過了四五分鐘之後,彭飛長吁了一口氣,眼神終於從紙張上面移開了。
莊睿也沒說話,靜靜的看著彭飛。等待他出言解釋上面的內容。
彭飛沒有先說那張紙上面記載的事情,而是指著旁邊的地圖說道:“莊哥,這……這張地圖,真的是……是一張藏寶圖!”
“說詳細點,到底是怎麼回事?”
莊睿先前其實已經猜到了幾分,把一份這麼詳盡的地圖,如此隱秘的藏在牙雕佛雕裡面,肯定是埋藏著什麼東西的。
“這張紙上面所寫的內容,是一個叫山木一郎的人留下來的……”
隨著彭飛的講訴,一段塵封了近六十年的歷史,在莊睿面前揭開了神秘的面紗。
原來在1941年的時候,日軍在偷襲珍珠港的同時,分兵進犯東南亞各國,並佔領了緬甸最南端的城鎮高東等地和三個機場,到了42年初,10萬日軍分三路入侵緬甸,迅速擊潰英軍,攻佔了仰光,佔領了緬甸全境。
日軍當時攻佔緬甸,是因為軍事上的需要,掐斷滇緬公路,但是同樣也是為了掠奪緬甸以及泰國等地的物資,在進行軍事侵略的同時,大肆搜刮財物,將之運回日本國內。
這個叫做山木一郎的大佐軍官,就是專門負責將攻佔地搜刮到的財物,運回日本的主要負責人之一,而這張紙上面記載的,就是當時日軍從緬甸撤離時,最後一批沒有來得及運出緬甸的財物。
那是在1945年的時候,日軍已經是日落西山,中美盟軍以傷亡5000多人的慘重代價,奪取密支那,形成了三面包圍日軍的有利態勢。
山木一郎眼看帶著這些東西,是逃不出盟軍的包圍圈的,就將這批金銀珠寶,全部都埋藏在了緬甸一處隱秘的地方。並且繪製了地圖,藏在這尊牙雕佛像之內,以期等日後反擊的時候,再回來挖出這批寶藏。
為了不讓消息走漏出去,當時那些挖掘山洞埋藏寶藏的緬甸民工,都被山木一郎給殺掉了,並且負責監督的日本人,也全部當場玉碎,只有山木一郎帶著這尊隱藏著天大秘密的牙雕,隨著大部隊突圍。
那張紙上面的記載,到此就結束了,只是這牙雕如何落到李雲山爺爺的手上,這就不為人所知了,而山木一郎是否在世,也已經成為了謎團,可能只有李雲山那死去的爺爺,才能解答的清楚。
其實事情也並不複雜,作為第一次遠征軍失敗的士兵,李雲山的爺爺和一批老兵留在了緬甸,而當第二次遠征軍進入緬甸之後,他們這批老兵又拿起了武器,參與對日軍殘餘部隊的清剿,而那位山木一郎,就是死在李雲山爺爺的手上,這件牙雕,也成為了他的戰利品。
當時緬甸遠征結束之後,同盟軍還是留了一些人駐守在緬甸,李雲山的爺爺就在其中,而後來內戰爆發,國民黨兵敗臺灣,李雲山的爺爺和一批老兵們,也就沒有了回國的機會,這件牙雕,就一直留在了緬甸。
“莊哥,這批財物,一共有十噸黃金,還有三十箱翡翠寶石珠寶……”
彭飛指著紙張上的那些阿拉伯數字,說出了一個讓莊睿目瞪口呆的數字來,十噸黃金的價值,已經在十億RMB以上了,更遑論那些難以估價的珠寶翡翠了。
莊睿從口袋裡掏出香菸,遞給彭飛一根後,給自己打著了火,兩人抽著煙,均是沉默不語,他們都不知道,如何來對待這筆財富,即使是莊睿,現在也是心亂如麻。
交給緬甸政府?那自然是不可能的,莊睿和他們還沒那交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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