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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城邑惡霸凌外鄉 草莽英豪仗義助

    當四達之中,居中原之腹;東下淮泗,足以策蘇皖,西出崤函,足以窺關中;北瀕黃河之險,能防燕晉;南控武勝、平靖、九里三關,可制荊楚。

    遠古時期大禹治水之時,曾行遍浩浩神州,爾後將神州分劃為袞、冀、青、徐、豫、荊、揚、雍、梁等九州,而“豫州”居於九州正中之地,故而又名“中州”亦稱“中原”。

    爾後商、周之期也曾略為更改九州之名,甚至唐時尚將天下劃分為十道,但舊有之稱依然被百姓久稱不變。

    “豫州”為春秋“魏”國所在,國都“大梁城”周有二十四里之闊,雉堞雄偉立於中原心臟之地。

    爾後“秦”併吞六國統一全國後,便將“大梁”改稱“汴涼”時至五代時“梁朝”建都於此,才將“汴涼”改為“東京”。

    時至“宋太祖”因遷就漕運故而建都於此,爾後雖深覺位處廣闊平原之中無險可守,曾數度欲西遷“西京洛陽”為都。

    但因建國初成,後滅“後蜀”而北方尚有“北漢”南方尚有“南漢”“南唐”

    “吳越”“楚”四國,加之北方契丹時起戰端,故而拖延未決。

    位傳“太宗皇”之後,雖已全國統一,但是百廢待舉國事如麻,而北方契丹及女真連連為患,因此如同“太祖皇”一般依然未能安然西遷。

    時至宋仁宗景佑二年。

    “東京汴城”大南門的鼓樓大街,有座甚有名聲的大寺院,乃是建於“南朝齊天保六年”原名“建國寺”時至“唐元景”年間才改名“相國寺”爾後宋太祖大加擴建並且賜匾“大相國寺”延用至今未變。

    在“大相國寺”前的寬闊廣場前,有二十餘攤走方郎中、卜卦、賣字畫、流推擇字,以及打拳賣藝、賣跌打膏藥、麻衣看相、耍把戲的雜耍,還有一些賣糕點小吃的小販。

    每個攤位前皆有一些男女老少圍觀或吃食,使得“大相國寺”前的廣場,擠得人山人海甚為熱鬧。

    在廣場靠左方寺牆邊緣,冷冷清清的一個角落處,擺置著一隻內裡排列不少瓶罐的木櫥,以及一張方桌及兩張矮凳,還有一隻小炭爐,便是所有之物了。

    另外尚有一支木杆懸掛著一面布幡,上面寫著“專治筋骨外傷疑難雜症”原來是個“推拿筋骨”的膏藥師傅。

    (注:浪跡江湖的百行之中,除了打拳賣藝或賣膏藥者外,此行與臺語中的“拳頭師”略似,但與“青草店”或“草藥店”不同。)

    此時兩張矮凳上,有一名年約五旬左右的削瘦老者,坐在一名年有七旬左右的老者身後,為他推拿舒解年老僵硬的筋骨。

    一旁另有一名約有十三、四歲,相貌俊秀的瘦弱少年,蹲在一個火勢文弱的炭爐上,烘烤著一張膏藥。

    此時那名五旬左右的推拿師傳,笑對七旬老者說道:

    “老大爺您的身子骨可真硬朗呢!除了左腿膝骨略有風溼之症外,其他並無異樣,因此您定可活到百歲之上呢!”

    “呵!呵!呵!老羅……老羅!想當年我尚是你這個歲數之時,為了家計,依然是經年累月的在外奔波,每日少說也得趕個七、八十里路,苦雖苦,但也因此使筋骨打下了底子,如今孩子都大了……唉!也老得不如從前了……”

    “哈!哈!老大爺您的……”

    推拿師傅剛開口接續欲言時,突聽右方人群處傳來一陣驚呼尖叫聲,並見人群譁然散走。

    只見七名滿面橫肉神色兇狠的壯漢,正圍立在一個雜耍攤前,朝一對年約四旬的夫婦,一名髮結長辮的十三、四歲小姑娘,怒顏叱喝著不知在說些甚麼?

    四旬餘的夫婦兩人,神色惶恐的不停拱手揖禮,但是並未使七名壯漢消怒,依然叱斥怒罵著,因此已引起不少人圍聚而至,七嘴八舌的起了爭執,另外也有人打圓場的互勸著。

    此時推拿師傅已聽七旬老者不悅的低聲咒罵著:

    “哼!又是這些遊手好閒的惡棍!唉……”

    推拿師傅聞言頓時好奇的問道:

    “喔?老大爺,他們是甚麼人?為何……”

    七旬老者聞言,突然想起一事的立即急聲問道:

    “對了!老弟臺,老朽以前從未見過你,因此你是外地來的吧?但不知你在此擺攤前,可曾至城內那個曹老……老爺子處投帖拜望?”

    推拿師傅聞言,立時疑惑的問道:

    “城內曹老爺子?老大爺您是說……喔……我明白了!”

    推拿師傅此時已然明白了老者言中之意,知曉城內有地頭惡霸或社鼠城狐為惡,進城之後若未先前往投帖拜見奉上程儀,便別想安然在城內擺攤討生活。

    因此,心知未曾拜碼頭奉程儀的攤位,待會皆免不了遭地痞惡棍的騷擾。

    因此推拿師傅心思疾轉後,已朝那少年說道:

    “虎兒你過去看看!”

    “是,師父!”

    年約十三、四歲又瘦又小的俊秀少年,早已神色忿恨的睜目盯望雜耍攤那方,因此耳聞師父之言後,立時面浮喜色的應了一聲,急忙跨大步排開圍觀人群,行至七名壯漢身後且怒色說道:

    “諸位大爺,他們皆是行道江湖討生活的人,每日僅能掙得些微銅錢度日,因此豈可能有多餘銀兩可孝敬諸位大爺?因此還請諸位大爺高抬貴手,容他們有個活路。”

    七名兇狠壯漢聞聲回首張望,眼見一個年僅十三、四歲的瘦弱少年,雙目怒睜神色不悅的說著。

    因此,其中一人已瞪目怒叱道:

    “小子滾開!沒你的事彆強出頭自惹麻煩!”

    少年虎兒似乎時常經歷如此之事,因此聞言後立即續說道:

    “諸位大爺,行道江湖之人,每日住店用膳皆少不了銀兩,哪有餘銀可敬奉諸位?況且城內可是有王法之地,豈容你等任意向這些辛勞討生活的人榨財?”

    其中一名壯漢聞言頓時狂怒的叱道:

    “噫?他媽的!你這小子好大的膽子,竟敢指責大爺們榨財?老五,你去給這不長眼的小子一點厲害嚐嚐!”

    “是,大哥!”

    一名大漢應聲之後,立即神色陰狠的朝少年虎兒走去,並且獰笑說道:

    “不知死活的臭小子,既然你等皆是長年行走江湖的人,便應懂得江湖規矩,但是你們卻未曾先拜望地頭大爺,便敢在城內設攤?如此分明是目中無人,未將本城中的眾位大爺們放在眼內,現在又膽敢指責我兄弟榨財?若不教訓教訓你這狂妄無知的小子,豈不是使本城中的大爺們名聲遭辱了?”

    壯漢老五獰聲叱說中,已跨大步行至少年虎兒身前,粗壯手臂疾揮,一片大掌已狠狠的拍向虎兒面頰。

    但是久走江湖的人皆心中有數,若遇有獨身行道江湖的僧、道、孺、老者、小童或婦女,大多皆會心有顧忌。

    因這類人物雖然貌不驚人,但是久走江湖豈會無些許護身之能?甚而有些人尚是身懷絕技的武林高手。

    因此若未摸清對方的底細時,皆不願貿然動手,以免勝之不武落個欺人的罵名,或是一敗塗地落得名聲掃地,自尋羞辱之境。

    而少年虎兒能受師命,僅只一人便毫不畏懼的敢出面,攔阻七名壯漢欺凌打拳賣藝的夫婦兒女,由此可知他若無能力又豈會受命出頭?

    然而那名壯漢,竟未悟及江湖顧忌,便大膽的出手,拍向少年虎兒,除非他身懷絕技?或是仗恃後有靠山?

    或是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妄惡棍而已?

    只見壯漢大掌狠拍向虎兒面頰,距離尚有一尺不到之時……

    突見虎兒面浮冷笑之色,左手疾如靈蛇出洞的上揚迎去,迅疾反手抓扣住壯漢右腕,猛然一帶斜扯,立時將壯漢的身軀拉扯得往左一旋,已然背部朝向少年虎兒。

    接而少年虎兒的左腳高抬,猛然踢向壯漢肥臀,霎時將壯漢踢得痛“哼”一聲,身軀已然踉蹌前撲,尚幸被同伴驚急扶住,才未曾撲個狗吃屎。

    但是如此一來,當然引起其他六名壯漢的怒火,立聽怒叱叫罵聲連連響起……

    “啊?臭小子找死……”

    “他奶奶的!小子你造反了?”

    “噫?揍他……”

    “小子大膽!饒不了你……”

    “圍住他!狠狠的揍他一頓……”

    “這小子是哪來的?他家大人呢?一起教訓一頓!”

    六名壯漢怒叱聲中立即將少年虎兒圍住,被踢得險些僕跌的壯漢,更是怒火高熾狂怒無比的又轉身撲向少年虎兒,一雙大拳已狂狠的連連擊向虎兒,並且雙目睜瞪咬牙切齒的罵道:

    “小子!大爺打死你……”

    七名壯漢同時圍住少年虎兒時,立即引起賣藝夫婦及小姑娘的焦急目光,圍立在四周觀望的人群,雖然大多數人皆為少年耽憂,但是卻寂靜的望著場中無人敢吭聲。

    此時七名壯漢圍著少年虎兒,已然毫不留情的開始圍攻他,十四隻粗壯的胳臂,狂猛兇狠毫不留情的同時往虎兒身上打去。

    但是少年虎兒竟然毫無驚慌畏懼之色,雙腳東踏一步西踩一腳,身軀恍如一個隨風擺搖的柳樹,輕而易舉的連連閃過了七名大漢的拳勢。

    而且身軀閃移挪掠之中,雙拳疾如靈蛇出洞,毫不留情的一一擊中在七名壯漢的身上。

    少年虎兒的年齡看似僅有十三、四歲,身軀也僅有七名壯漢的胸口高,而且也瘦弱得令人嘆息。

    看他拳勢甚為鬆軟無力的毫無勁道,但是擊在七名壯漢的身軀上,竟然痛得七名壯漢俱是痛“哼”驚叫不止,因此更是狂怒無比的兇狠圍攻。

    七名壯漢雖然甚為兇狠的圍攻猛擊,可是僅能看見對方人影在身前晃動,而自己的拳腳攻勢卻是招招落空,從未曾擊中對方身軀。

    反而連遭少年的拳勢,擊得身軀疼痛不堪,連連惶急閃躲的踉蹌暴退。

    不到一刻,七名壯漢已被少年虎兒打得渾身疼痛不堪,卻連對方的衣角皆沒碰到。

    這才心知遇到了身習武技的武林人,因此哪還敢再仗恃人多勢眾圍攻?俱是心畏的慌急退開數丈外驚望。

    “啪……啪……啪……”

    突然響起清脆的拍掌聲,並且聽那十三、四歲的小姑娘滿面笑顏的脆聲笑說道:

    “咯!咯!咯!好矣……娘,您看那位小哥哥好厲害喔!”

    此時少年虎兒僅是朝那小姑娘笑了笑,便又朝七名壯漢沉聲說道:

    “諸位大爺,浪跡江湖混口飯吃的苦哈哈,為了三餐已是甚為艱苦了,又豈敢招惹地方上的大爺們?因此只乞望諸位大爺們能容他們討口飯吃,方才得罪之處,在下在此向諸位大爺賠罪了!”

    方才得罪之處,在下在此向諸位大爺賠罪了!”

    少年虎兒說出一番甚為低卑自賤的話後,已然朝七名壯漢躬身揖禮賠罪,如此一來反倒使七名壯漢面面相覷,不知該如何是好?

    若打?憑方才對方的身手,兄弟七人可能不是對手;若就此放過他?方才被對方打了一頓,已然威名大失顏面無光,若不找回顏面,那麼以後又如何能在城中立足?

    因此為首的一名壯漢已怒聲說道:

    “哼!哼!小子算你厲害,但是你也別得意,待會自會有人來找你算賬的!我們走……”

    為首壯漢的場面話一落,立即招呼其餘六人迅速穿出圍觀人群消失不見。

    而此時的圍觀人群,雖然皆是大快人心的面浮笑意,並且有人叫好,但是也有人耽憂的立即說道:

    “小哥兒你還不快回家?看你不認識那些惡徒,想必是外地人吧?你還是趕緊離城吧?萬一待會那些惡棍呼來城中惡霸,到時想安然離去就來不及了!”

    “對呀!對呀!方才那七個癟三僅是“大相國寺”一帶的混混而已,而他們和別處的混混都聽命於城中的曹大爺,因此他們定然是去曹大爺家,找那些更兇惡霸道的惡奴前來了,所以你快點離城吧!”

    “小兄弟,所謂強龍不壓地頭蛇,況且曹大爺又與城東另一位武林中名聲鼎盛的陳大俠乃是兒女親家,因此你佔不了便宜的,快走吧!”

    似乎事不關己,尚坐在一旁為老者推拿筋骨的推拿師傅,與老者低聲細語一會之後,已然神色嚴肅的不再多問,細心的在老者膝骨上貼妥溫熱膏藥,且送走了老者後,才行往少年虎兒身旁說道:

    “虎兒你且先將東西收拾收拾!”

    少年虎兒聞聲立時應了一聲,便轉身行返,而推拿師傅又朝那對耍雜耍的四旬夫婦笑說道:

    “這位老弟,看來今天已不適擺攤了,你們何不收拾妥當暫且離去呢?”

    那對耍雜耍的四旬夫婦聞言,神色惶恐的互望一眼後,立即連連應允的招呼那名十三、四歲小姑娘,慌急收拾雜物準備離去。

    但是此時站立四周觀望的人群中,有個鶴髮紅顏年約六旬之上,手執卜幡的麻衣文士,默默的盯望著推拿師傅及少年虎兒一會後,突然開口說道:

    “這位老弟,本儒所言不知老弟肯信否?依本儒所測,老弟與令徒今年皆是命犯白虎煞,以致歲星當頭,但是令徒面相中卻有青龍橫過,當有貴人扶持,不但有驚無險甚而可歲星永去,爾後尚有入主微宮之徵,不過青龍當由這位小哥兒而起,因此應由這位小哥兒單獨應對,方能化險為夷歲星永去,否則往後歲星久隨不離且將更甚!至於老弟你……如果老弟肯相信本儒之言,何不盡早出城?否則恐怕對老弟甚為不利?”

    麻衣文士話落之後,推拿師傅立即搖頭說道:

    “啊?要小弟先出城?不行……不行!先生之言……小弟怎可任憑……”

    但是那對原本欲收拾家當離去的四旬雜耍夫婦,耳聞麻衣文士之言後,已然欣喜的笑說道:

    “哈!哈!哈!即然有“王半仙”的卜卦徵兆,那麼還有甚麼不放心的?這位老哥,此位“王半仙”的麻衣神相甚為靈驗,所卜之事無一不中,因此老哥大可聽“王半仙”之言,應儘早出城避禍,小弟則留在一旁暫不出面,看看“王半仙”的卦相可準?萬一真有事時,小弟再出面解圍也不遲。”

    推拿師傅聞言頓時雙眉一皺,雖然也心知江湖武林中隱有不少異人,而麻衣文士之言,定有其因。

    可是卻又不知“王半仙”的卜卦是否真靈?萬一他的卦相不靈……那豈不是將使愛徒……

    但是正沉思時,四旬餘的雜耍夫婦,以及在四周圍觀的人群中,竟有不少人皆含笑解說“王半仙”之卜甚靈,皆要自己及早出城避禍!因此默默的望了望身側少年虎兒一眼後,便點頭說道:

    “好吧!那麼虎兒你快與師父……”

    此時那位“王半仙”突然又開口沉聲說道:

    “這位老弟你自己離去吧!不論發生何事皆不許回頭,否則青龍不現歲星不去,至於……”

    接著又朝耍雜耍的四旬夫婦說道:

    “楊老弟,你們夫婦倆依舊與鳳丫頭耍把戲便可,憑這位小哥兒的機智,單獨去應付那些惡奴,應該只有皮肉之痛並無兇險,或許便會有甚麼機緣發生?對了!

    小哥兒,待會不論發生甚麼事,你都要盡力忍下怒火不準還手知道嗎?否則青龍不現機緣將逝!”

    “啊?老先生……可是師父……”

    “呵!呵!呵!小哥兒你放心吧!聽本儒之言準沒錯,切記!切記!便是有人對你動手時,只要無性命之危,便須忍著皮肉之痛逆來順受不準還手喔!”

    “啊?甚麼?老先生是說任人……”

    少年虎兒聞言正心中不解的急聲說著時,推拿師傅已然迅速收拾妥雜物,並且朝少年說道:

    “虎兒,師父先回客棧,待會你自行回客棧便可。”

    而此時“王半仙”已與雜耍夫婦三人,似是事不關己的一一返回自己的攤位處,僅留小虎兒一人站立在空蕩的廣場中。

    未幾,各攤又再度一一開始了營生,於是“大相國寺”前,逐漸又恢復了先前的熱鬧。

    ※※※※

    約莫兩刻時光不到,突聽遠方傳來一陣婦女驚叫及稚童悲泣聲,並且聽見一些怒叱喝叫之聲逐漸接近,四周人群也驚呼連連的慌急走避,以及人群驚叫低呼之聲。

    “啊?是曹家的護院……”

    “不好了!小霸王及曹家惡奴來了,快走……”

    “噫?竟然是陳家的小霸王親自來了?”

    只見紛亂走避的人群之中,忽然又聽一陣怒叫聲傳至,終於一一出現了先前那七名兇狠壯漢的身影,正引領著八名身穿一式黑布對襟排扣緊身衣的三旬大漢,以及一名年約二十四、五歲,神色陰鷙的三角眼青年行至。

    一行十餘人尚未行至時,已然發現四散走避的人群中,現出了靜立不動的小虎兒身軀。

    先前的七名壯漢,眼見打了自己兄弟七人的少年,竟然尚大膽的敢留在此地等候並未逃離,因此皆是怒火高熾的立即圍住小虎兒,並且大叫著:

    “在這裡……就是這小子!”

    那名三角眼的陰鷙青年以及八名黑衣壯漢,此時也已隨後行近小虎兒身前,神色不屑的望著小虎兒一會後,才神色陰冷的說道:

    “哼!就是他?”

    七名壯漢的為首者聞言,立時諂色恭敬的說道:

    “是!是!大少爺,就是他……就是這個小子!”

    “哼!沒用的東西!曹明……”

    三角眼的陰鷙青年聞言,頓時不屑的怒斥一聲,並且呼喚一名大漢後,立聽一名身穿黑色對襟短衣的曹府護院,躬身應聲說道:

    “是!小的在,姑爺您請吩咐!”

    “你去秤量秤量他是何方高人?有何能耐?”

    “是!姑爺!”

    但是曹府護院曹明應聲之後尚未及行動,小虎兒已然跨步行至三角眼青年面前,躬身抱拳揖禮說道:

    “這位公子爺,小的方才因年輕氣盛強出頭,而惹怒了公子爺貴介,事後也甚為懊悔,但是小的不願因自己強出頭,而惹出的禍事牽連他人,故而在此等候,並且誠心向公子爺您賠罪,但不知公子爺……”

    但是話未說完,曹府護院曹明已怒斥道:

    “小子住口!豈容你打了本府之人,使本府的名聲遭辱後,僅是道歉賠罪便了事?你當本府之人好欺嗎?”

    小虎兒聞言,頓時神色惶恐的望向三角眼陰鷙青年,似乎要聽他怎麼說?

    而三角眼的陰鷙青年,在之前已然聽七名壯漢說明經過情形,知曉就是眼前這個極為瘦弱的少年架樑,而且看他瘦小的身軀怎可能打得過七個壯漢?莫非這瘦弱少年乃是真人不露相的武林人?

    內心驚疑思忖之時,耳聞他在大庭廣眾之前向自己賠罪,已然使自己面子十足,因此神色已較為緩和,且有些得意的傲色浮顯。

    然而七名大漢雖非曹家的人,卻是承仰岳家鼻息的外圍下人,若被人恃功欺凌當然也有損岳家名聲,而曹家之事也就是自己之事,又豈會只憑對方屈顏賠罪的一句話,便虎頭蛇尾的放過他?

    再加上心疑他可能是身具武功的武林人,已然有意探探他的底細,因此立即伸手製止曹明之言,且沉聲說道:

    “嘿!嘿!小兄弟,既然你自承過錯,且有意大事化小小事化無,再者本少爺也不願仗勢欺悔外地人,因此也願依你之意化解雙方的衝突……”

    小虎兒聞言頓時面浮喜色,而十五名大漢卻面浮怔愕難信之色的望向姑爺,但是卻又聽三角眼陰鷙青年續說道:

    “不過方才小兄弟打了曹府的人卻是事實,因此……這樣吧!本少爺也不想使陳家曹府落個欺壓外鄉人的罵名,就居中做個調人,由小兄弟賠點傷藥銀子給他們,然後擺上一桌酒宴賠罪,爾後雙方便可化解怨仇且交個朋友如何?”

    眾大漢聞言頓時神色恍悟的有了笑顏,而小虎兒已然雙眉一皺,心知對方說來好聽,實則依然不離逼財之意,因此心中雖怒,但是也僅能笑顏揖禮說道:

    “公子爺,小的僅是浪跡江湖的孤身之人,平日三餐已甚為拮据了,哪有餘銀可設宴向公子爺貴介賠罪?再者公子爺的貴介哪有一絲創傷?又何需傷藥?公子爺您大人大量就饒了小的吧?”

    此時先前那七名壯漢耳聞小虎兒之言,俱都怒聲叫罵道:

    “呸!小子你別裝龜孫子……”

    “小子大膽!方才你打了我們七人可是假的……”

    “刁嘴小子!陳公子已然善心的給了你一個下臺階,你竟然還敢推三阻四的不給陳公子一個面子嗎?”

    “哼!不識抬舉的臭小子,竟敢違逆姑爺的好心……”

    “大少爺,您別聽這小子虛言推託,方才他……”

    三角眼陰鷙青年不待七名壯漢說完,已雙目怒睜的朝小虎兒說道:

    “哼!如此說來小兄弟是不給本少爺的面子羅?那麼本少爺也不能阻止他們向小兄弟討還公道了!曹明,既然這位小兄弟不願與你們化解怨隙,那麼就隨你們的心意去辦吧!”

    “是!姑爺!”

    曹明心中早已知曉姑爺方才的作做之言,乃是做給在四周觀望的人群聽的,如此便可撇清仗勢欺人的議論,因此聞言後立時應喝一聲,立即朝小虎兒瞪目怒叱道:

    “叱!小子!姑爺甚為心善,不願落個仗勢欺人的罵名,才願意居中為調人為你緩頰,並且提出可化解怨隙有益雙方的法子,但是你這臭小子竟然狂傲得不給姑爺面子?哼!那就怪不得我們了!”

    怒喝聲尚未落便已朝同伴施出眼色!

    霎時便見先前那七名壯漢,再度揚拳同時撲向小虎兒,而曹明等八名黑衣大漢則散立四周盯望著。

    此時七名壯漢有了靠山,再加上之前被對方打得皮肉疼痛,俱都心存報復欲討回面子,因此立即兇怒狂狠的圍住小虎兒毆打。

    雖然小虎兒並非武林人,但是自幼便身患陽脈萎縮的惡疾,因此經由師父教導儒家的“日月神功”內功心法,以及外門拳腳功夫用以袪病養身,十年餘的時光中日日勤習不懈,雖然未能根除體內惡疾,但是已然不再使身軀隱疾惡化,甚而已有了內功根基。

    再加上月月年年,浪跡江湖,因此,已鍛煉出一身體力及二流左右的身手。

    其實小虎兒並不在乎七名毫無武功的壯漢,若有心反擊依然能輕易的擊退他們,但是心中卻謹記著那位“王半仙”的話,再者也心知強龍不壓地頭蛇。

    況且已然知曉這些地痞惡棍尚有靠山,因此縱然能擊退眼前這些人,但是另外尚有八名可能略俱武功的黑衣大漢,以及那個乃是出身武林豪門的三角眼陰鷙青年。

    甚而三角眼的陰鷙青年,其後臺靠山必然是武林中的前輩高手,自己遭毆遭辱事小,萬一連累了師父那就非自己所願了,因此只得雙手抱頭站立,並且提氣行功護住要害,任由七名壯漢狂猛的拳打腳踢。

    小虎兒被七名壯漢狂亂的拳打腳踢中,僅能抱頭四竄逃避,不到一刻,小虎兒雖然已被打得遍體鱗傷,卻依然抱頭閃躲吭也未吭一聲。

    但是竄躲至八名黑衣大漢及陳小霸王身前時,竟然又被得意大笑的黑衣大漢及陳小霸王踹踢,立時踉蹌倒地時,更被一擁而至的七名壯漢圍聚,拳打腳踢得無能閃躲。

    如此一來立即引起四周圍觀人群的譁然,且群情憤慨忍耐不住的噓聲叫罵不止。

    因此,又引來了更多的圍觀之人,望著十餘名壯漢,竟然凌毆一個年僅十三、四歲的少年。

    終於,有不少人看不過去,已然開始有怒斥叫罵之聲響起!

    但是當三角眼陰鷙青年及八名黑衣大漢怒目環望後,已有大半之人皆神色惶恐得噤若寒蟬,不敢再吭聲咒罵,但是也有人依然叫罵不止。

    突然!只聽人群中響起一聲魯地之人的粗洪大喝聲:

    “奶奶的!二爺我就是看不慣你們這些仗勢欺人的惡棍!”

    隨聲只見一名滿面短髭膚色古銅,手執一根“齊眉棍”年約四旬左右的粗獷大漢,排開人群進入場內。

    三角眼陰鷙青年眼見有人出面架樑,立時朝曹明點頭施眼色,曹明也立即意會的與兩名同伴迎向粗獷大漢,並且沉聲喝道:

    “來人且住!此乃本城曹大爺,與“鐵掌無敵”陳大俠的大公子,與人了斷恩怨,希望外人莫要強出頭架樑!”

    那名滿面短髭的粗獷大漢,雖然已聽清曹明的喝聲,卻是毫不理會的一橫手中“齊眉棍”便衝向曹明三人,且怒聲叫道:

    “他奶奶的!二爺我可不管是甚麼人的恩怨,只知你等這些雜碎,竟然在大庭廣眾之下仗勢欺悔外地人,而且還是十來個大人欺負一個年僅十多歲的瘦弱少年?

    你們有本事就衝著二爺來!”

    短髭粗獷大漢手中“齊眉棍”疾掄“呼呼”嘶響的掃向曹明三人,頓時逼得三人慌急閃避,而短髭粗獷大漢也立時趁機衝至圍毆小虎兒的三名壯漢身後,棍勢勁疾的狠劈三人。

    “碰……啪……啪……碰……”

    “哎喲……痛死了……”

    “啊……”

    “哇……好痛……是……是甚麼人……”

    三角眼陰鷙青年見狀,頓時又驚又怒的急聲喝道:

    “住手……”

    喝聲一出立見七名壯漢慌急的相繼退出丈餘外,但是依然將小虎兒及短髭大漢圍在正中,而陰鷙的三角眼青年陳公子已然怒聲叱道:

    “尊駕高姓大號?為何插手本少爺之事?難道不怕自惹禍事嗎?”

    短髭大漢聞言頓時大笑說道:

    “哈!哈!哈!二爺我乃是“莽張飛”張大合。陳小霸王,二爺我知道你爺爺及老爹,皆是名震武林的白道高手,但是二爺我最看不慣你們這些披著白道之名,卻橫行鄉里欺壓善良的偽君子!不管有甚麼天大之事,二爺我就替這位小兄弟擔下了,你們有本事就衝著二爺來吧!”

    此時小虎兒得“莽張飛”張大合出面攔事後,終於獲得了喘息之機,且已慌急站起身軀,仰起已有不少擦傷及口角溢血的顏面,冷默的環望著四周眾大漢及陳小霸王。

    突然!只覺左方圍觀人群中,似乎有一雙精亮的眸子盯望著自己,竟是一個穿著打扮富麗,髮挽雙髻約莫十五、六歲的小姑娘,但是那雙美眸中顯現出的則是憐憫之色,不由心中熱血上湧,不願被她看輕,因此深深的望了她一眼後,立即挺起身軀準備再度承受繼之而來的欺凌。

    但是就在他深深的一眼中,那一位髮挽雙髻年約及笄,極為秀麗的小姑娘,似乎由他眉宇間看到了一股難以形容的神情,好像是雙肩上承擔著萬斤重擔,使她感覺到他心中的無奈及悲憤,似乎甚為須要別人的協助!因此使她芳心中湧生出一股憐意。

    而且在此剎那間,芳心上似乎已深深的刻上了那張悲憤及無奈的面容,並且芳心中已驚悸得紊亂不堪,慌急的轉首望向身側一名花發皺膚,年約六旬餘的老婦。

    但身側那位神色陰森的老婦,僅是冷默無語的眯眼望著場內眾人,似乎並未見到身側小姑娘的目光。

    此時在場內的陰鷙青年陳小霸王,耳聞“莽張飛”張大合之言,頓時陰森森的冷聲說道:

    “哼!哼!哼!原來是一個攔路打劫不知死活的綠林小賊,竟然膽敢進入京城囂張?難道不怕本少爺將你擒往官府落案嗎?”

    然而短髭大漢“莽張飛”張大合聞言,卻豪壯的大笑說道:

    “哈!哈!哈!無恥小賊!二爺我既然敢出頭便不怕甚麼,大不了項上頭顱交由官府處置,但是這趟渾水二爺是管定了!”

    話聲一落,立即轉首朝嘴角溢血的小虎兒說道:

    “小兄弟,今天不論發生了何等天大之事,一切皆由我代你扛下了,你快走吧!”

    小虎兒方才見他揮舞“齊眉棍”的威勢,已然看出他僅是個習有外門武技,內功也僅只在二、三流之間,與自己相較尚差上一截,若對付這些狗腿子的壯漢或許尚有勝算,但是恐怕敵不了另外八個黑衣大漢,更敵不過那個陳小霸王,因此聞言後立即說道:

    “這位大爺,您的大仁大義小的心領了,可是您切莫為了小的一些小事,而損及自身安危,因此您……”

    但是“莽張飛”張大合卻又朗爽的笑說道:

    “哈!哈!哈!小兄弟你放心,咱家的功夫雖不高,但是卻有不怕死的拚戰意志,只要撈他一個便夠本,撈兩個便能賺一個,縱然頸上的人頭掉了,也不過是個碗大的疤而已!況且他們還不見得能將我留下呢?小兄弟你就放心的快離開吧!”

    此時突聽陰鷙三角眼的陳小霸王陰森森的說道:

    “嘿!嘿!嘿!你們兩個都別想走了!曹明,你快去府衙報官,就說有兩個綠林賊匪已被本公子絆住了,請黃捕頭快率人前來抓人。”

    “莽張飛”張大合聞言,頓時雙目怒睜的怒喝道:

    “小賊!這個小兄弟僅是遭你等欺凌的無辜之人,又豈是綠林匪人?你莫要信口開河入人大罪,否則二爺我饒不了你!”

    “嘿!嘿!嘿!他是否是綠林賊徒自有官府判定,倒是你……嘿!嘿!本少爺先拿下你再說!”

    “莽張飛”張大合聞言,卻毫不在意的一掄手中“齊眉棍”且哈哈大笑的說道:

    “哈!哈!哈!隨你吧!小兄弟你快走……趁著我攔住他們時快快出城!”

    然而小虎兒已知他雖是綠林人物,卻是心存公理正義的血性中人,萬一被陳小霸王等人纏住,而遭官府捕快趕來擒捉,那便是自己的罪過了,因此豈可能任由他為了自己而陷入危境中?

    心中有了心意後,立即開口說道:

    “這位大爺您別插手小的之事了,您還是快走吧!”

    但是“莽張飛”張大合聞言,卻搖頭說道:

    “小兄弟,你是外地人,不知這些賤種乃是吃人不吐骨頭的惡霸,你若不早些離去而被他們陷詐,往後的處境必然甚為兇險,因此還是聽我的話儘早離去才是,若再遲些恐將使我們兩人都走不了了!”

    三角眼的陰鷙陳小霸王,此時僅是支使眾大漢圍住兩人,自己並未動手,似乎是在等官府之人到來,因此圍觀的人群中已有不少人為他兩人耽憂,並且有人焦急的大叫道:

    “你們還不快逃?否則……唔……”

    急喝的人似乎被旁人攔阻,因此話聲驟斷,但是又另有人急聲說道:

    “你們還是儘快走吧!本城府尹馬大人與曹大爺、陳大爺皆有深交,因此你們鬥不過他們的!”

    (注:眾所周知的宋朝開封府尹包青天,乃是宋仁宗嘉佑元年才入主開封府,也就是本書景佑年的二十年之後,因此與本書的開封府尹不同人。)

    小虎兒聞言更是心急,心知若不快離去必然會連累“莽張飛”因此立即大喝道:

    “張大爺,好漢不吃眼前虧,我們不必與他們鬥氣,就一起離開吧!”

    “莽張飛”張大合也心知若不盡早離去,勢必被即將趕來的捕快圍困,既然小兄弟願意離去,因此聞言後也哈哈大笑道:

    “好!小兄弟且跟在我身後。呔!要命的快讓開……”

    喝聲中,已疾掄手中“齊眉棍”勁疾狠猛的掃向身周壯漢,於是在十餘名壯漢的驚喝怒叫聲,以及圍觀人群的驚呼及指引聲中,朝人群讓出的一道缺口處衝去。

    跟在“莽張飛”張大合身後,似尾隨又似殿後的小虎兒,突然眼見右方人群前,有一位身穿一身紫紅勁裝背背寶劍,年約雙旬左右,神色冷酷的瓜子臉姑娘。

    下垂的右手五指突然連連彈出數粒石子,而擋在“莽張飛”之前的大漢,便一一驚呼悶哼且輕易的被“齊眉棍”擊倒。

    小虎兒眼見之下,心知是這位姑娘暗中相助。

    因此緊隨“莽張飛”張大合身後急奔出人群之時,已然朝那位英氣冷默的美姑娘微微頷首以示道謝,且深記她面貌,爾後若有機緣時定當報答她的暗助之情。

    那名站立人群前神色冷酷的美姑娘,沒想到那個被人欺凌的可憐少年,由自己身側奔行而過時,竟然面浮笑意的朝自己頷首?莫非他在驚亂中看出自己在暗中出手相助?

    但是便連站立己身側的人,都沒查覺自己彈出的小石子,而他卻能?因此心思疾轉後,便轉身隱入慌亂閃躲惶恐尖叫的人群中,消失不見。

    另一方的陳小霸王,知曉“莽張飛”張大合僅是個專在荒郊野外攔路打劫的綠林小賊而已。

    認為兩人必然難以逃出眾大漢的圍困攻勢,因此僅是站立一旁觀戰並無出手之意。

    但是沒想到曹府護院痛呼驚叫之聲連連響起,兩人竟然已擊倒數人且即將衝出,因此又驚又怒且難以置信的冷叱道:

    “哼!還想走?若讓你們能逃出本城,那麼本少爺的頭就讓你們當球……”

    但是冷叱聲尚未說完,突然聽見耳旁響起一個陰森刺耳,有如由九幽之中傳出的酷寒女子之聲,尖笑說道:

    “!!!就將你的頭當球踢是嗎?那你就去死吧……”

    陳小霸王耳聞陰冷之聲時,頓時一驚!並且突由心中冒出一股寒意,但是尚未及轉首張望時,倏覺背後“命門穴”一涼,似有一支如酷寒冰刺已透膚而入,接而又聽一個清脆的女子之聲傳入耳內:

    “吳嬤嬤別理這小賊了,咱們且去看看他們兩人是否能安然出城?”

    陳小霸王全身泛寒之時,聽見背後響起清脆悅耳的女子之聲,原本欲轉身回望,但是似乎已被背後的酷寒之氣,凍得全身肌骨僵硬無法動彈。

    便連喉中也寒僵得難以出聲,神智也已逐漸昏沉迷茫,之後再已無知覺了。

    半個時辰之後||

    南城門五里外的寬平官道中,小虎兒朝“莽張飛”張大合連連躬身道謝,而“莽張飛”張大合則朗爽的笑說道:

    “司馬老弟,你也別謝我了!其實我也是積於一時義憤,才自不量力的強出頭而已,若非有人暗中相助,咱們也難以安然無恙的離城,因此老哥我可沒幫上你甚麼。”

    但是小虎兒聞言立即正色說道:

    “張大哥,您是否有能力能幫小弟並不重要,而是張大哥您竟然能為了公理正義,不畏強權也不顧自身安危,出面相助小弟,如此仁義之士較那些披著正道俠義之名,但卻危害鄉里欺壓善良的白道之人,高尚多了,因此張大哥您也莫要妄自菲薄自屈人下。”

    話聲方落,突聽道旁稀疏的樹林內響起了女子的脆語聲:

    “好!說得好!這些話若讓那些自命清高的白道之人聽見,不羞死他們才怪?

    這位小兄弟,據本姑娘猜測你也是身習武技的武林人,但卻隱瞞所習,任由那些惡奴拳打腳踢,莫非另有所圖不成?”

    小虎兒及“莽張飛”張大合聞聲立即循聲望去,只見由一株大樹枝葉中,縱落一位年約雙旬左右,瓜子臉,極為秀麗,但神色冷酷的紫衣勁裝姑娘。

    小虎兒一見便知是在城內暗中相助的姑娘,因此立即含笑躬身便欲道謝,但是“莽張飛”張大合怔望之下,突然驚叫道:

    “啊?你……你是“紫衣羅剎”費姑娘……”

    一身紫紅勁裝的“紫衣羅剎”費姑娘聞言,僅是冷冷的望了望“莽張飛”張大合一眼,目光迅又盯望著小虎兒似在等他解釋。

    小虎兒聞言一怔!但是心思疾轉後已訕色的說道:

    “這位姑娘,在下承蒙相助又豈敢有所隱瞞?只因在下出世時便身染少有之惡疾,因此自幼便身軀甚為虛弱,幸得師父收為徒兒,傳授一些膚淺內功及拳腳祛病強身而已,爾後便隨著師父行道江湖討生活,因此並非姑娘口中的武林人!至於在下方才並非隱瞞所學不曾反抗,實是因為……”

    “哦……”

    “紫衣羅剎”費姑娘聞言頓時輕“哦”一聲,但是似乎並不全然相信,但是在江湖武林中甚忌追查他人出身來歷,因此不再追問,並且又轉望“莽張飛”張大合說道:

    “你不錯!是個值得交的血性之人,不過你以後可要小心了,因為方才那個陳小霸王乃是少林寺俗家弟子中,輩分最高的“霸拳”陳老匹夫的長孫,但是那個陳小霸王,方才已被“幽冥鬼府”的“噬魂鬼婆”吳老鬼婆殺了,因此陳老匹夫一家人定然會牽怒與此事有關之人,所以你們兩人往後要小心了!”

    “啊?陳小霸王被……被“幽冥鬼府”的人殺了?天……”

    “莽張飛”張大合聞言頓時大吃一驚的驚叫出聲,而小虎兒則是皺眉沉思,且喃喃自語著:

    “咦?“幽冥鬼府”的“噬魂鬼婆”?她是甚麼人?為何會……”

    但是突然又在腦海中浮現出一個秀麗的面容,還有站立在她身側一位神色陰森,令人見之心怯的兇厲老婦,不知是否就是……

    然而心思疾轉中,忽然又心中一驚的想起師父,因此心急的立即追向已行出十餘丈外的“紫衣羅剎”並且呼喚著:

    “費姊姊且慢!在下有事相求,但不知……”

    “紫衣羅剎”費姑娘聞聲頓時止步回望,並且冷聲叱道:

    “放肆!你膽敢胡亂稱呼本姑娘為姊?你若知曉本姑娘的名聲及行事手段如何之後,看你還敢胡亂稱呼本姑娘?”

    然而小虎兒卻毫不畏懼的迎著她冷森目光說道:

    “費……費姑娘,在下雖非武林人,也無資格與費姑娘相交,但是在下隨師父浪跡江湖十年之久,遭遇了不少的炎涼世態,也見過了武林中所謂的白道正人君子,也見過一些白道之人口中的黑道邪魔,然而在下心中自有一把尺,知曉何謂真正的好人及惡人,因此……在下雖不知費姑娘的名聲及行事如何?但卻知曉費姑娘與張大哥一樣,是個不在乎人言褒眨,我行我素的可敬之人,也因此在下才敢斗膽向姑娘求助!”

    “紫衣羅剎”費姑娘耳聞少年之言,頓時面上的冷森之色略消,且怔怔的盯望著眼前這個年約十三、四歲的瘦弱的少年,半晌才又問道:

    “你叫甚麼名字?才有多大年齡,便敢大言不慚的評斷江湖武林善惡?”

    小虎兒聞言,立即回應說道:

    “費姑娘,在下複姓司馬名玉虎,只因自幼便身染惡疾,因此如今雖已年介十八,但是身軀卻像是年僅十三、四歲的人。”

    “噫?你年已十八?這……這怎麼可能?”

    “紫衣羅剎”費姑娘沒想到這個比自己矮了一個頭的瘦弱少年,竟然年已十八歲?僅比自己小一歲而已?因此頓時驚呼出聲的怔望不眨,半晌後才神色緩和的問道:

    “好吧!你且說說看,你有何事須我協助?”

    司馬玉虎聞言頓時心中一鬆,且立即正色說道:

    “費姑娘,方才在下聽你言道,知曉那個陳小霸王已然被他人誅殺,其家人及親友在心痛悲憤之下,必然會牽怒曾在城中與他們有爭端的人,因此在下已無法與城內的師父拜別了,否則被他們知曉在下與師父的關係,必然會牽累師父,故而想請費姑娘入城後代為轉達在下之意,就說在下將獨身一人浪跡江湖,請師父不必掛念在下。”

    “紫衣羅剎”費姑娘聞言,已然知曉他想維護尚在城中的師父安危,才有向自己請託此意,因此心中甚為體諒的頷首說道:

    “嗯!此乃小事一樁,你且說說你師父的相貌姓名及居於何處?姊姊定當助你傳達心意便是了。”

    於是刻餘之後,司馬玉虎及“莽張飛”張大合兩人,目送“紫衣羅剎”費姑娘的背影迅疾消逝後,便相伴遠離“汴州城”了。

    然而司馬玉虎萬萬沒料到,陳小霸王的父親“汴州鐵掌無敵”陳承廷,乃是當今華山派掌門的俗家大弟子,而其祖父“霸拳”陳定中,則是少林寺俗家弟子中輩分最高,現今少林寺掌門住持慧明大師便是他同輩師兄。

    祖、父兩代乃是釋、道兩門中,輩分、功力、名聲皆高的白道俠義,當然能立即查明陳小霸王的死因,似乎是遭某種陰寒暗器透入“命門穴”以致命喪,但是卻未能在屍身內尋得暗器,因此無能查知是被何人?何等暗器暗害?

    但是曾有人發現當時的圍觀人群中,有一名年約六旬餘,神色陰森冷默無語,花發皺膚的眯眼老婦,似乎是武林三秘門之一,位於蜀地“巫山”陰森神秘且最兇殘的“幽冥鬼府”“四方鬼婆”之一的東方“噬魂鬼婆”吳嬤嬤。

    再加上陳小霸王“命門穴”上,有一個細微難辨的小刺洞,因此懷疑愛孫可能是被“幽冥鬼府”入體即化的獨門暗器“幽冥鬼刺”射入而亡?

    但是尚無明確證據,也不敢斷定愛孫之死確實是“噬魂鬼婆”吳嬤嬤所為?

    而且“幽冥鬼府”乃是武林黑白兩道之外獨樹一幟“神宮、鬼府、毒谷”三大秘門之一,其府主“幽冥仙姬”的武功高深難測,屬下尚有功比一門之主的“雙判”

    “四方鬼婆”還有“八大鬼使”以及數百名功力高達一流之境的鬼卒,其威勢甚為龐大並非好惹的。

    因此父子兩人雖然皆猜測,可能是“噬魂鬼婆”吳嬤嬤暗施“幽冥鬼刺”害死了愛孫、愛子,但是並無真憑實據,因此只能暫且忍下待以後再詳查了。

    可是愛孫、愛子被殺的起因,乃是因為一個不知何等來歷的外地少年,以及綠林小賊“莽張飛”張大合兩人所引起的,因此他們兩人乃是罪魁禍首,又豈能輕易放過他們?

    於是,父子兩人立即仗恃輩分及名聲,分請城中及附近的同道好友,開始在附近追尋兩名罪魁禍首的去向下落。

    如此一來,城中的兩門弟子,以及各門各派的同道好友,雖不知內情如何?但是為了長輩或是為了同道道義,皆毫不猶豫的應允代為追查緝捕“莽張飛”張大合,以及只憑一張司馬玉虎的畫像,便在各處追查兩人的下落了。

    然而白道之方如此勞師動眾之舉,竟然僅是為了追拿一名三流獨行小盜,以及一名年僅十四、五歲,不知身分及來歷的瘦弱少年?

    因此此事也立即引起黑道、綠林的注意,並且逐漸廣傳各方。

    再加上黑白兩道原本便屬敵對之方,當然已有甚多人幸災樂禍的準備看好戲,甚而已有人……

    於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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