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房佈置得既富麗又淡雅,廣床羅幃,外罩銀紗,地上一式絨毯,桌椅俱雕銀花。
佟玉清怕染汙了新床,就命守在外間的兩名侍女,移過來一具睡臥錦墩倒下。
當鬼刀母夜叉輕輕放下佟玉清時,立在室門外的一塵道人,清楚的看到她緊緊蹙了蹙眉頭。
一塵道人看得暗吃一驚,不自覺的急步走進室內,同時望著江玉帆,急聲道:“盟主,請把‘萬豔杯’取出來一用!”
江玉帆一看一塵道人地神色,自然明白了是怎麼回事,急忙在懷中將紅綢包取出來。
一見手中的小紅包,江玉帆內心更是諸多感慨。
但他無暇多想,急忙將紅綢包打開。
彩華一閃,滿室大亮,室內每一件陳設,立即增添了一層瑰麗彩色。江玉帆感慨地看了一眼,立即交給了一塵。
他又看了一眼綢包內數張素箋和天仁武功寶錄,才重新包好放進懷內。
但在轉首之際,發現悟空等人仍站在室外,立即吩咐道:“都是自己兄弟姊妹何必拘禮,都請進來。”
悟空等人一聽,低聲應了個“是”,依序走進室內,各找一個座位坐下來。
江玉帆發現“遊俠同盟”的人都到齊了,依然不見傻小子鐵羅漢,不由擔心地問:“大聰弟為何一直沒看到他?”
朱擎珠立即有些生氣地道:“不要管他,他還不是哪兒吃飽了哪兒睡!”
江玉帆覺得不對,因為方才也沒看到他跟在朱綵鸞夫人身邊。
是以,轉身望著肅立門側的杜鵑吩咐道:“你馬上派一個人到前堡找一找張小俠!”
杜鵑恭聲應了個是,正待轉身,朱擎珠又關切地道:“請你先把方才的情形說一遍再去!”
杜鵑恭聲應了個是,道:“少堡主和少夫人走後,婢子等趕到,靠西北和正東正南幾面的警衛,悉數被點倒在地上了。”
風雷拐欠身恭聲道:“盟主,屬下認為,下手的這人,就是前堡發話的九玄娘娘!”
江玉帆緩緩頷首道;“如果依照她的輩份,似乎不可能是她,但根據這等十指連彈的遙空點穴手法,又非她莫屬!”
禿子卻不解地道:“不管是九玄娘娘也好,還是另有其人也好,她這樣三番兩次的惡作劇,到底是為了什麼呢?”
話聲甫落,剛剛用“萬豔杯”飲完了一塵配製的丹藥的佟玉清,一舉手中的“萬豔杯”,也有些恨意地道:“她們為的就是這隻‘萬豔杯’!”
大家聽得、心中一驚,紛紛向佟玉清手中的“萬豔杯”看去。
只見佟玉清緩緩放在床頭高几上的萬豔杯,七彩瑰麗,耀人眼目,實在令人看了喜歡。
尤其,它雖然沒有傳說的那麼多神奇功用,僅它的色彩變化,以及它能用來醫病療毒來論,就足以引人暗生覬覦之心了。
江玉帆不禁感慨地道:“這隻萬豔杯,自從去年初春在太湖柳堤落到小弟之手中,可說得了它不少好處,但也為我們惹來不少的麻煩,如今,仙霞宮的五人妖,九玄娘娘,還不都是為了這隻‘萬豔杯’!”
話聲甫落,簡玉娥突然恭聲道:“盟主,屬下想起一事,願提供給盟主作為參考。”
江玉帆和聲道:“有話請講,大家一起商討。”
簡玉娥見陸佟五女和悟空等人,俱都目不轉睛地望著她,愈加慎重地道:“傍晚時分,永青和方壇主被人點倒之事,屬下有兩點看法……”
江玉帆微微頷首道:“你說說看!”
簡玉娥繼續道:“第一點,如果我們根據那位華姑娘返回大廳時,面帶不悅之色,就認為是她下的手,也許是錯誤的。因為,很可能永青兩人跟蹤她時不慎被她發現,因而心中不快……”
陸貞娘立即關切地問:“簡姑娘是說,點倒王壇主和方壇主的就是方才點倒前閣警衛侍女的那人,因而使我造成了錯覺,是不是?”
簡玉娥頷首道:“是的,如果說,確是華姑娘下的手,那麼華姑娘就是方才下手點倒女警衛的同路人,我們現在可以下手捉她了。”
佟玉清接口道:“也就是說,方才隱身在摘星樓偽稱她是華馥馨,要盟主多看一眼她妹妹華香馨的女子,也就是華香馨的同路人。”
黑煞神一聽,不由抓抓後腦,懊惱道:“你們這一求證,倒把俺給搞糊塗了,照你們這麼一推測,加上半空中發話的九玄娘娘,豈不是一下子來了四五個……”
佟玉清毫不遲疑地斷然道:“沒那麼多,就她們兩個!”
話一出口,不少人驚異地發了聲輕啊!江玉帆劍眉微蹙,卻也不解地問:“那麼方才用千里傳音嚇走霞煌真人的那個中年女子,她不是自稱九玄嗎?”
一塵道人風雷拐兩人,也同時道:“應該千真萬確的是九玄娘娘,否則,霞煌真人五人,當時聽了那女子的聲音,為何亡魂喪膽,轉身狂奔?”
佟玉清卻正色的道:“你們兩人敢肯定的說,以九玄娘娘的輩份之尊和在武林中的崇高地位,她會裝作華香馨發話,她會偷偷摸摸前來連雲閣,她會暗施彈指神功遙空點倒七八個警衛侍女嗎?”
如此一問,風雷拐和一塵頓時無話可答了。
因此,凡是稍具頭腦的人,都會說那是不可能的事。
但是鬼刀母夜叉卻也持反對意見,道:“難道霞煌真人這五個老賊,在仙霞宮習藝二十多年,朝夕聽她口授秘訣,暗中監督他們五人苦練武功或指點錯誤,他們會聽不出九玄娘娘的聲音是真是假來?”
佟玉清微一頷首道:“當然,即使他們五人此番前來,企圖趁亂殺了玉弟弟,以免把罵九玄娘娘老虔婆的話傳到仙霞宮去,甚或還可以一舉搶走‘萬豔杯’,但是,他們也不能說辨不出九玄娘娘的嗓音真偽呀……”
獨臂虎突然插口道:“這麼說,還是九玄娘娘來了!”
佟玉清卻止目定的道:“根據各種跡象和事實,應該說是九玄娘娘無疑,但是,我們可以根據爺爺對她的謙和,甚或只有爺爺才知道九玄娘娘是華夫人……”
禿子突然關切地問:“不知她這個華夫人,是否就是華天仁老前輩的妻子?”
江玉帆接口道:“要照霞煌真人五人前來中原,代為尋找‘萬豔杯’一事來判定,九玄娘娘就是華天仁老前輩的夫人!”
陸貞娘突然似有所悟的道:“這麼說獠牙嫗前輩的昔年情敵尉遲春鶯,可能就是九玄娘娘了?”
江玉帆則不以為然地說:“這也未必盡然,也許華天仁老前輩除九玄娘娘和獠牙嫗外,還有另一位夫人!”
韓筱莉卻提醒似地道:“可是萬里飄風趙竟成的信上,曾提到萬一尉遲春鶯重返中原,武林無人可敵的事!”
江玉帆凝重地道:“當然,根據種種判斷,尉遲春鶯很可能就是九玄娘娘,但是,如果說另有一位夫人,也遠居海外邊陲,也並非無此可能!”
如此一說,自是沒有人會反對,因為沒有人知道,昔年華天仁老前輩的風流事蹟,以及他究竟娶了幾房妻室。
再說,她們都學習了華天仁老前輩的武功,她們的武功當然同樣地高絕駭人。
佟玉清卻繼續道:“現在大家既然知道了九玄娘娘,也是華天仁老前輩夫人,我們就會因此而發現更足令我們震驚的事!”
如此一說,不少人驚異地噢了一聲,紛紛將目光移向佟玉清。
佟玉清繼續正色道:“我們根據獠牙嫗前輩的那封信上,知道她僅為華天仁老前輩生了一個女兒,那就是華馥馨……”
說至此處,朱擎珠和阮媛玲,幾乎是同時恍然脫口道:“小妹想起來了,這麼說華香馨就是九玄娘娘為華天仁老前輩生的第二個女兒了!”
如此一說,悟空等人也恍然紛紛稱不錯。
佟玉清繼續道:“大家可曾注意到華香馨姑娘今年多大年紀了?”
如此一問,不就脫口驚啊,幾乎都驚呆了!
簡玉娥不知詳情,不由茫然地道:“華香馨姑娘,嬌小玲瓏,美麗端莊,看來僅有十七八歲,最多也不會超過雙十年華!”
佟玉清立即接口道:“我們就算她二十歲好了,那麼華馥馨姑娘今年又有幾歲了呢?”
說著,並遊目看了一眼陸韓朱阮四女和悟空、一塵等人。
因為這些人,大都見過華馥馨一面,尤其韓筱莉和江玉帆。
禿子和啞巴曾經潛入仰盂谷盜回“萬豔杯”,他兩人也是對華馥馨看得最最清楚的人。
但是,禿子剛要開口,認人目光精銳的啞巴,已搶先嘿嘿啊啊兩手一陣比劃。
禿子見啞巴說的年齡和他差不多,只得望著佟玉清,解釋道:“方壇主說,看來至少也有二十一二歲了!”
佟玉清一聽,立即望著江玉帆和陸韓朱阮四女,正色道:“我們還都清楚的記得,在獠牙嫗前輩的信上,曾經告訴華馥馨姑娘,她不但晚年生女而且還是一位遺腹女……”
江玉帆也恍然道:“是呀,獠牙嫗前輩曾經說,華天仁老前輩仙逝時,華馥馨姑娘尚未臨盆,這麼說來,這中間實在令人費解!”(前情請詳看拙作《金斗萬豔杯》。)
風雷拐也在旁凝重地道:“這真是一個令人苦思不得其解地謎,不管怎麼說,華香馨姑娘的年齡絕不會超過二十歲。”
韓筱莉突然道:“這麼說,華馥馨當真不是獠牙嫗前輩的親生女兒了?”
阮媛玲不解地問:“姊姊是根據獠牙嫗前輩那樣兇狠對待華馥馨姑娘?”
韓筱莉搖首道:“不單隻這一點……”
話剛出口,神色遲疑,突然又住口不說了。
朱擎珠卻關切地問:“還有一點是什麼?”
韓筱莉本待說,以獠牙嫗前輩那麼一幅容貌,似乎不可能生出那麼美麗高雅的女兒來。
但是,當她的目光接觸到鬼刀母夜叉和憨姑時,突然警覺,這話說不得,因而住口不說了。
這時見朱擎珠催問,只得凝重道:“另外一點是,所謂母女連心,華馥馨姑娘如果真是獠牙嫗前輩親生女兒,她聽了母親病危的消息,能不轉回仰盂谷去嗎?”
如此一說,不少人點了點頭。
但是,江玉帆卻凝重地道:“現在我們無法和仰盂谷取得連絡,一時間鬧不清虛實,也許華馥馨姑娘,現在已經回到獠牙嫗前輩的身邊了!”
韓筱莉本是違心之論,這時一聽,嬌靨微紅,只得誠懇地說:“但願如此。”
獨臂虎一看這情形,不由急切地道:“照您們五位盟主夫人這麼說,就算華香馨是九玄娘娘的女兒,前來有所圖謀,甚至欺騙老堡主,咱們也不能捉拿她了?”
鬼刀母夜又立即沉聲道:“那是當然,不管如何,她總是華天仁老前輩女兒,咱們盟主怎好下手捉她?”
黑煞神卻譏聲道;“你怎麼知道華香馨是華天仁老前輩的女兒?說不定連華馥馨也是九玄娘娘生的呢?”
話聲未落,不少人脫口輕“啊”!
韓筱莉也正色道:“所以我說華馥馨姑娘,不是獠牙嫗前輩生的,並非沒有可能。”
陸貞娘卻正色道:“我們可以根據華馥馨和華香馨兩人的容貌和名字,可以斷定她們兩人確是姊妹無疑,再根據她們都以華為姓,自然也是隨的父姓,只是她們兩位究竟是誰生的,倒是值得我們探討的,因為這不但關係著華馥馨姑娘的終生幸福,也許能揭開華天仁老前輩仙逝的年月日,以及他老人家是否仙逝在西域!”
如此一說,紛紛頷首稱有道理。
朱擎珠和阮媛玲突然道:“方才爺爺不是呼九玄娘娘華老夫人嗎?我想爺爺昔年一定見過九玄娘娘……”
佟玉清立即問:“兩位賢妹是說,如果爺爺見過九玄娘娘,而兩位華姑娘的容貌又長得和九玄娘娘一樣,定可以斷定誰是兩位姑娘的生母了?”
朱擎珠和阮媛玲立即頷首道:“小妹正是這個意思。”
佟玉清繼續問:“如果爺爺說九玄娘娘,和現在的華香馨的相貌並不一樣,而他老人家又沒見過華天仁老前輩呢……”
說至此處,江玉帆突然道:“小弟想起來了,雪山聖母姜錦淑姜前輩,她拜在華天仁老前輩的座前習藝多年,她當然見過華天仁老前輩,甚或見過九玄娘娘,而且,很可能也知道華馥馨兩姊妹的身世和秘密。”
韓筱莉卻有些失望地道:“可是,姜前輩已負氣回去西域了呀!”
佟玉清曾清楚的記得獠牙嫗是隨華天仁前去紗帽峰採藥,在服了雪參汁而發生男女關係的。
但是,這種話她怎麼能說得出口呢?
再說,即使有了“關係”,也未必就懷孕有身孕,甚或發生那件事的當事人不是她獠牙嫗,也不是沒有可能。
是以,她雖然有此假設和聯想,卻不敢輕易說出口來,怕的是損傷了尊長的聲譽,辱蔑了夫婿敬重的長輩!
室內出奇的靜,大家顯然都在為此事沉思。
摘星樓方向已沒有了猜拳行令高呼乾杯之聲,但內堡各院中,卻仍不時響起僕婦侍女們的歡笑。
就在這時,燈火輝煌的室外,突然有了急促的腳步聲。
大家心中一驚,急忙抬頭,只見室門人影一閃,前去尋找鐵羅漢的杜鵑已神色匆急地走進來。
江玉帆看得心頭一震,幾乎是和朱擎珠同時關切地急聲問:“大聰弟呢?”
杜鵑匆急地道:“張小俠早已喝得爛醉如泥,朱夫人已派苑梅將他送到鄧老爹子的院中休息去了……”
江玉帆一聽,自然寬心大放,但對杜鵑的神色緊張,步履匆忙,甚感不悅,不由埋怨道:
“我們還以為發生了什麼事呢……”
話未說完,杜鵑已“哦”了一聲,恍然道:“啟稟少堡主,那位華香馨姑娘,聽說少夫人方才負了傷,特來探望……”
江玉帆等人一聽,俱都吃了一驚,因為剛剛還在談論她的事情。
為了擔心她聽到,佟玉清不由坐起身來,急聲問:“華姑娘現在那裡?”
杜鵑舉手一指合外,說:“就在閣橋上等候!”
話聲甫落,佟玉清已催促道:“快些有請!”
說話這間,急忙移下錦墩就待出迎。
杜鵑恭聲應了聲是,轉身走了出去。
江玉帆和陸韓朱阮四女見佟玉清準備親自出迎,不由紛紛阻止道:“姊姊身上帶傷,何必親自出迎?”
佟玉清立即正色道:“我只是傷了一些皮膚,怎好倒在臥室會見客人?再說,不管怎樣,她總是天仁老前輩的女兒呀!”
如此一說,江玉帆等人俱都不便再阻止了。
但是,佟玉清卻壓低聲音,擔心地道:“不知道我們方才說的話,她聽到了沒有?”
韓筱莉急忙寬慰地道:“如果是杜鵑嫂和她同來,她可能沒聽到!”
說話之間,大家已走出室外。
外間燈火輝煌,閣門外的欄臺上,更是光明如畫,綵綢飛揚。
這時才看到雍容端莊,美麗小巧的華香馨,在杜鵑的引導下,微垂蟯首,沿著合外的坷卻掖蟻蛘餉孀呃礎
佟玉清一看這情形,這才放心,確定方才的話,華香馨並沒有聽到。
於是,六人迎出合外,悟空等人則分立左右。
匆匆走來的華香馨,一見江玉帆和佟玉清等人,急忙綻笑,同時加速了步子。
一到近前,立即向著佟玉清撿衽萬福道:“方才眼見姊姊負傷,因酒席正盛,尊長在座不便前來,現在酒席已散,特來看望姊姊的傷勢,尚請姊姊原諒!”
佟玉清趕緊含笑還禮:“賢妹大客氣了,玉清擔當不起,快請裡面坐……”
話未說完,華香馨已歉然一笑,道:“多謝姊姊,家母有疾,不便久留,小妹準備連夜趕回仰盂谷去,小妹此來,也兼有向少堡主暨五位姊姊拜別之意……”
陸韓朱阮四女見華香馨也稱呼她姊姊,只得懇切地挽留道:“谷中有趙管家寧大娘等人照顧,何必急在一時,天明再行啟程也不嫌遲!”
華香馨急忙婉謝道:“多謝五位姊姊的美意,來日方長,我們相聚機會正多,不必急在此刻,小妹業已通知隨員備馬,還要到前廳拜別江爺爺!”
說罷,又是撿衽一福,並自然地看了一眼雄立江玉帆六人身後,虎視耽耽的獨臂虎和黑煞神等人。
江玉帆和侈玉清看出華香馨去意已堅,只得同時還禮謙聲道:“令堂大人福體欠安,賢妹理應及早歸去,我等不敢堅留,就請賢妹轉回黃山,代我等敬向令堂大人請安,並祝她老人家早日康復。”
華香馨又謙和的說了聲多謝,才轉身走去。
江玉帆立即命令杜鵑恭送華香馨下閣。
一塵道人一俟華香馨繞過東南二閣,立即趨至江玉帆身後,壓低聲音道:“盟主,您不覺得華姑娘僅是前來告別而感到突然嗎?”
江玉帆劍眉微蹙,尚未開口,佟玉清已凝重地道:“來時不去相見,走時卻來辭別,小妹也正為此感到不解……”
話未說完,黑煞神已笑著道:“方才您們五位都是新人,頭上都頂著紅巾,她怎麼好去看您們……”
鬼刀母夜叉一瞪眼,同時低叱道:“人家柳嫻華姑娘為什麼拜過了江爺爺就來看咱們的五位新夫人?”
話聲甫落,陸貞娘已笑著道:“說著說著柳姑娘就來了!”
大家舉目一看,果見柳嫻華和她的兩個侍女正匆匆走來,業已到了前面的閣橋上了。
江玉帆見柳嫻華的嬌靨上,神情也透著一絲焦急和緊張,不由笑著道:“她大概也是前來辭行的吧!”
說話之間,柳嫻華已到了近前了。
陸佟五女同時一笑,尚未開口,柳華嫻已一面前進一面焦急地問:“那位華姑娘前來作什麼?”
陸貞娘一聽,心知有異,不由急聲道:“怎麼,有什麼不對嗎?”
柳嫻華這時也不拘禮,立即焦急地道:“方才在席間,我見她目光一直望著廳角,神色有些痴呆,我故意和雲谷主談到她,而她竟沒聽見……”
江玉帆驚異地“噢”了一聲道:“她可能是在靜聽對方以蟻語竹絲功夫傳話,也可能是她用這種功夫交代對方事情……”
話未說完,柳嫻華已贊同地頷首道:“很可能,待等她目光正常,即向小妹和雲谷主告別,立即走出廳去!”
陸貞娘驚異地“噢”了一聲,急聲問:“她沒有向你們說她要前來告辭?”
柳嫻華搖搖頭,尚未開口,佟玉清突然嬌靨大變,脫口一聲尖呼道:“啊呀不好,可能中了她們的調虎離山計了!”
尖呼聲中,飛身縱進合廳,立即撲進室內。
江玉帆等人也同時大吃一驚,紛紛向室內撲去。
待等撲進內室一看,一片啊聲,俱都驚呆了。
只見窗門已被拉開了一扇,而放在床頭高几上的“萬豔杯”果然不翼而飛了。
江玉帆一見,頓時大怒,不由怒喝一聲“追”,轉身向閣外撲去。
柳嫻華則慌急的大聲道:“要追快追,她剛剛走下閣去!”
江玉帆這時真是恨透了華香馨,她恨不得一步追上華香馨,一掌將她斃死在當地。
這時一聽柳華嫻說她剛剛走下閣去,那敢怠慢,身形凌空而起,閃電撲去。
同時,他為了讓杜鵑出手截出,以便阻止華香馨離去,立即以“千里傳音”的功夫,急聲道:“杜鵑嫂,快將華香馨截住,不要讓她跑了!”
佟玉清和陸貞娘幾人更是焦急萬分,紛紛起身,緊隨江玉帆身後追去。
悟空一塵風雷拐等人俱是久歷江湖的人物,斷定盜杯的人可能還沒有逃遠。
是以,就在連雲閣前後左右開始,搜索逐漸擴大範圍,再向堡樓前搜去。
簡玉娥較為細心,她先從開著的那扇窗戶縱出窗外,發現左右一丈以外的四名青少女,神情緊張,正茫然驚異的望著紛紛縱向四方的悟空等人發呆。
看了這情形,簡玉娥不由迷惑的道:“你們四人站在此地,一直沒有看到有人由這個窗口裡進去拿走了東西?”
四個背劍少女,茫然搖搖頭,同時走了過來,驚異的探頭看了看窗口。
其中一個背劍的少女,驚異的問:“女俠,發生了什麼事嗎?”
簡玉娥一看這情形,知道來人武功太高,身法如風,四個女警衛俱都沒有注意ho是以,微揮一手,叮囑道:“各守崗位,格外小心!”
說罷,飛身縱上房面,遊目一看,逕向江玉帆等人追去的方向馳去。
而這時的江玉帆,早已越過內堡,到達了摘星樓後的中門上。
只見舉堡上下,雖然燈火如畫,耀眼生花,但絕大部份的賀客已開始離堡了。
許多堡丁忙著收拾殘餚,內堡的僕婦侍女們大將桌椅清理完了,正在打掃。
在這種情形下,以江玉帆的銳利目光,如果杜鵑和華香馨走在各院中的任何通道上,他都能發現她,而且杜鵑嫂負責連雲閣的警衛,她最多將華香馨送至閣下,不可能直送到中門。
心念間正在遊目察看,連雲閣方向突然傳來朱擎珠的驚急嬌呼:“玉哥哥快來呀!”
江玉帆心中一驚,他知道朱擎珠等人已將華香馨截住。
是以,衫袖-拂,身形凌空而起,直向朱擎珠呼叫處電掣撲去。
尚未到達前,已看到陸貞娘佟玉清兩人雙雙蹲在連雲閣閣梯入口處的花樹下。
朱擎珠和阮愛玲,以及韓筱莉三人則神情憤怒的站在附近,正向著他望來。
江玉帆心知有異,凝目一看,這才發現倒在花樹下的是杜鵑嫂而不是華香馨。
也就在江玉帆飛身縱下的同時,悟空等人,以及聞聲趕來的寧道通和十數名武師,也紛紛的由各房面上縱下來。
江玉帆身形一落地面,立即關切的道:“杜鵑嫂怎樣了?”
陸貞娘急忙起身回答道:“她被華香馨點了穴道,現在已經醒了!”
江玉帆一看,杜鵑果然已睜開了眼睛。
寧道通和悟空等人雖然圍了過來,卻都不敢當面詢問。
只見杜鵑有些乏力的道:“婢子剛剛剛送她到朱夫人的閣門口,她就回身要婢子停步,但婢子還是把她送到梯口上……”
江玉帆不由懊惱的道:“她見柳嫻華姑娘前來,心中迫切火速離去,而你偏偏謙恭多禮!”
簡玉娥也正色道:“當時閣上有警衛,她自是不敢向你下手,她擔心盟主追來不得不出手將你點倒。”
江玉帆知道杜鵑的中氣還沒恢復正常,立即制止道:“你現在應閉目調息,以少講話為宜。”
說話之間,又望著憨姑和鬼刀母夜又兩人,繼續吩咐道:“請薛大姐和寶琴妹先扶她到閣上休息。”
鬼刀母夜叉和憨姑應了聲“是”,扶著杜鵑向閣上走去。這時,寧道通才趨向江玉帆,恭聲道:“聽悟空大師說,方才那位華姑娘……”
話剛開口,江玉帆已揮手示止,同時關切的道:“爺爺現在何處?”
寧道通恭聲道:“現在賓館招呼各派長老代表……”
江玉帆一聽立即嚴厲的叮囑道:“這邊的事情絕對不準稟報爺爺知道!”
寧道通立即面現難色的道:“堡主和八位夫人……”
江玉帆立即正色道:“你只將這邊的事先報告他們九位老人家知道,詳情由我去面稟。”
寧道通恭聲應了聲“是”,即和十數武師,同時告退,轉身離去。
精神頹喪,神情懊惱的佟玉清,這時才說:“這次完全怪我大大意了……”
朱擎珠立即正色道:“這怎麼能怪你,誰會想到她們如此大膽,而且挖空了心思來對付我們……”
佟玉清不由十分感慨的道:“人家就利用我們的大意,自恃,諒她們也不敢在我們的眼皮底下動手腳的心理來對付我們,看來,她們的智慧,膽識,的確高我們一籌。”
黑煞神一聽,立即不高興的道:“這算得什麼智慧膽識?說穿了也不過是想盡了辦法偷人家的東西?何況,咱們還都是小孩子……”
話未說完,剛剛走下閣梯的鬼刀母夜叉,已沉聲道:“什麼?你都快要四十歲了,你還是小孩子呀?”
黑煞神-瞪眼,沉聲道:“但比起老虔婆九玄娘娘的年紀來,你不是小孩子你是啥?”
風雷拐見黑煞神直呼九玄娘娘老虔婆,不由沉聲道:“芮壇主……”
話剛開口,獨臂虎已有些生氣的道:“到了這般時候,你還尊敬她是武林前輩呀?告訴你,她是個賊……”
江玉帆一聽,立即沉面低叱道:“郭堂主!”
如此一喝叱,不但獨臂虎畏怯的應了聲“是”,就是準備幫腔的黑煞神也嚇得不敢開口了。
江玉帆低叱過後,立即放緩神色,遊目望著悟空等人,遲疑的道:“小弟總不以為是九玄前輩親自下手盜走了‘萬豔杯’……”
話未說完,簡玉娥已恭聲道:“啟稟盟主,屬下認為除九玄娘娘外,普天之下,恐怕再沒有第二人能有如此神奇的身法和高絕的手法……”
如此一說,佟玉清和悟空等人,俱都以驚異的目光向簡玉娥望去!
江玉帆“噢”了一聲,驚異的問:“何以見得?”
簡玉娥繼續道:“因為屬下由窗門追出,曾經詢問窗外的四名女警衛,她們既沒看見有人進入,也沒看到有發光物體射出……”
話未說完,侈玉清已震驚的道:“你是說,四名警衛侍女,俱都好端端的站在窗外攔臺上?”
佟玉清的話尚未完了,啞巴已“啊”的一聲,飛身縱上閣欄,直向佟玉清的麗閣前如飛馳去。
大家看了這情形,心中恍惚似有所悟,進入閣聽,直撲室內。
大家緊隨啞巴的身形進入,只見啞巴業已趴在地上,正爬進錦幃繡帳的紫檀廣床底下。
江玉帆這時已明白了是怎麼回事,而啞巴也迅即由廣床底下的另一端爬出來。
只見啞巴由床下爬出後,立即奔向依然大開著的窗門前!
啞巴探首向外一看,面色大變,急忙望著江玉帆等人“咿啊”了兩聲,當先縱出窗外。
江玉帆等人心知有異,神色一驚,也紛紛縱了出去,發現啞巴,正驚急的指著廣窗左右的四名背劍少女。
這時,江玉帆等才發現四個背劍少女,俱被來人點了定身穴道,俱都原委不動的站在那裡發呆,看來似是仍在擔任警戒。
江玉帆的內心,十分震怒,但他也不得不承認華馥馨等人,對人們在驚怒慌亂時的心理,研究得十分透徹。
上次在嘉興城客店中,被華馥馨和萬里飄香趙竟成將“萬豔杯”騙走,那時大家才剛剛相聚三五日,不但對“萬豔杯”沒有重視,而大家的經驗也可稱得淺鮮不足。
如今,在這等情況下,“萬豔杯”二度失手,卻再不能以“大意”兩個字來寬恕自己了。
心念間,陸韓朱阮四女已將四個背劍少女的穴道解開。
江玉帆立即吩咐風雷拐,通知所有的警衛少女回去休息,不必再派來了。
於是,大家進入室內,俱都默默無語。
禿子首先勉強的道:“盟主不須煩心,她們怎麼盜走的,咱們再怎麼把它盜回來!”
獨臂虎立不以為然的道:“說的像吃麵豆似的,那麼容易盜回來?你道還是放在黃山仰盂谷的聚寶樓裡面?”
禿子一聽,十分的不服氣,不由瞪眼沉聲道:“天下無難事,只怕有心人,只要我們下定決心將‘萬豔杯’盜回來,一定能成功,除非它飛上天去。”
風雷拐雖覺希望渺小,但仍寬慰的道:“王壇主說的沒有錯,只要我們決心去找,一定能將‘萬豔杯’找回來……”
話未說完,獨臂虎已理直氣壯的道:“俺是說,上次知道‘萬豔杯’放在仰盂谷的聚寶樓上,當然可以偷回來,如今呢?”
禿子立即正色道:“當然是找仙霞宮的九玄娘娘!”
話聲甫落,啞巴突然一陣“嘿嘿啊啊”,兩手指指羅幃,友指指窗口和床下。
大家早在啞巴爬進床下時,便已斷定來人早在點暈南合警衛侍女時,便已趁這邊的警衛侍女跑過去察看時潛入佟玉清的室內床下。
但是,啞巴卻繼續搔頭弄姿,故作扭妮之態,右手還伸出了“二三四”三個數目。
風雷拐一見,立即望著江玉帆驚異的恭聲道:“盟主,方檀主說,方才盜走萬豔杯的人是個年輕女子,最多二十三四歲……”
江玉帆驚異的“哦”了一聲,不由關切的問:“何以見得?”
風雷拐解釋道:“方壇主說,床底下仍留有一絲淡雅如蘭的粉香味……”
話未說完,朱擎天已望著江玉帆,揣測道:“莫非真的是華馥馨姑娘?”
江玉帆立即斷然道:“絕不可能,如果是她,她儘可大大方方的要,用不著費這麼大的手腳。”
好久沒發話的一塵道人,這時才感慨的一嘆道:“誠如佟夫人說,現在咱們才不得不佩服人家的機智和膽識!”
佟玉清見一塵道人也改了稱呼,自然有些不好意思,但她仍鄭重的道:“現在我們可以肯定的說,盜走‘萬豔杯’的女子不但方才在前堡打時時她在場,而且在事前她還曾裝作女賀客在內宅走動,把我們姐妹五個的臥室都問了去……”
如此一說,紛紛頷首說有道理。
江玉帆則忿忿的道:“要不,她怎麼會單單躲在玉姊姊的床下呢,她斷定我們一定會送玉姊姊回來休息!”
佟玉清繼續道:“另一點使我們贊服的是,她想進入我的臥室,卻在最南端珠妹妹的閣樓上點倒警衛侍女,把所有警衛的注意力都集中到最南端,她才跑到這邊來從容的由大門進入……”
獨臂虎突然生氣的道:“奶奶的,她怎麼知道我們一定會把‘萬豔杯’拿出來用呢!”
一塵道人立即正色道:“她當然不知道,她真正的對象是咱們盟主。”
讀臂虎立急忿聲道:“她又不是她孃的女諸葛,她怎麼知道咱們盟主今晚一定宿在佟夫人的房裡?……”
話未說完,黑煞神已譏罵道:“他奶奶的,誰不知道咱們盟主……”
話剛開口,鬼刀母夜叉的大手已“呼”的一聲掩在他的大嘴上。
黑煞神“唔”了一聲,猛的一甩頭,一連憤怒的向著地下“呸”了好幾口,緊接著,怒目瞪著鬼刀母夜叉,怒聲道:“他奶奶的,你每天洗臭腳丫子的手,怎麼可以向俺的嘴上捂?”
江玉帆等人雖然心情不快,但也忍不住啞然笑了。
鬼刀母夜叉卻得理不讓人的瞪眼道:“老孃就因為你生了一張嗅嘴,所以才拿老孃的嗅手去捂你!”
風雷拐自然知道口快心直的黑煞神要說什麼,但為了把話扯開,只得不耐煩的低叱道:
“好了好了,大家還不夠心煩的嗎?”
黑煞神雖是渾憨猛漢,但因為鬼刀母夜叉的捂嘴,突使他突然驚覺到,如果他真的將“誰不知道咱們盟主最喜歡佟夫人”的話說出了口,他今後勢必無法再在遊俠同盟中待下去了。
正因為他想通了這一點,所以對鬼刀母夜叉洗嗅腳的手捂在他的嘴上,他也甘心的忍了。
一塵道人趕緊拉回正題道:“由於侈夫人負了傷,盟主和其他四位夫人自然會來照顧,只要咱們盟主在此地,她就有下手的機會!”
悟空則感慨的道:“她的膽子也實在大大了,我們這麼多人坐在此地談話,她居然敢躲在床底下!”
朱擎珠立即忿忿的道:“正因為我們人多她才敢躲在床底下,如果只佟姊姊一個人,恐怕她就不敢了!”
江玉帆淡然道:“那也未必,如果她習有龜息大法,就是佟姊姊一人躺在床上也未必察覺得出來!”
佟玉清立即望著大家正色道:“小妹是說,她的膽識之高,而在於拿到了‘萬豔杯’仍敢躲在床底下,直到我們四出搜索,她才縱容點了警衛侍女逃走……”
話未說完,江玉帆以懊惱的道:“這次失策,完全怪小弟判斷錯誤,因為當時後窗開了,小弟斷定對方必是先點了警衛侍女穴道,再用虛空攝物功夫將‘萬豔杯’盜走,小弟只想到必須捉住華馥馨作人質,‘萬豔杯’才有機會找回來……”
朱擎珠氣得了一聲,恨聲道:“沒想到,我們就中了她們的開窗之計,如果門窗不開,我們自然會聯想到賊人一定仍在屋裡,自然也不會去追華馥馨了!”
佟玉清力即凝重的說:“所以,我說她們技高一籌之處!”
話聲甫落,風雷拐已恭聲道:“盟主,根據這情形,卑職斷定她們來了至少有三個人!”
江玉帆會立息的道:“你是說,華馥馨在席上發呆,之後又藉口前來的事?”
風雷拐立即恭聲應了個“是”。
陸貞娘凝重的道:“除非她們另有一種傳音功夫,或通知的訊號,還有一人在暗中支援是非常可能的事!”
簡玉娥突然懊惱的道:“唉,當時柳姑娘能馬上眼著華馥馨前來就好了……”
話未說完,陸侈五女和一塵道人,幾乎是同時驚“咦”一聲,吃驚的道:“柳嫻華柳姑娘呢?”
如此一提醒,大家才恍然想起,好久沒有看到柳嫻華了!
江玉帆神色一驚,不由焦急的道:“她沒有說要回賓館休息?”
大家茫然互看一眼,顯然,柳嫻華並沒有向任何人告辭。
陸貞娘大吃一驚,不由脫口道:“情形不好,我們要趕快分頭去找!”
說話之間,大家紛紛起身,正待奔出合去。
閣橋方向已傳來許多人走來的聲音。
風雷拐首先急聲道:“盟主,可能前堡又發生事情了!”
說話之間,大家已急步奔出閣外。
奔出合外一看,發現以飛蛟鄧正桐為首,緊跟著阮公亮夫婦和八位堡主夫人,正匆匆走來,業已到了近前了。
只見鄧正桐,一見江玉帆等人奔出來,立即關切的大聲道:“傻小子,怎麼回事,聽說你們這邊又出事了?”
江玉帆無暇回答,反而焦急的道:“外公,你們可看到柳嫻華姑娘?”
說話之間,雙方已到了近前。鄧正桐和八位夫人一聽,幾乎同時吃驚的道:“柳姑娘怎樣了?”
說話之間,佟玉清和陸貞娘,以及韓筱莉、朱擎珠與阮媛玲已向前萬福行禮,並由佟玉清將方才的經過說了一遍。
八位夫人聽罷,不由相顧愕然,同時驚異的道:“真看不出,那麼一位美麗端莊的姑娘,竟會是偷盜‘萬豔杯’的主使人?”
鄧正桐卻關切的道:“那麼柳姑娘現在怎樣了呢?”
皇甫香夫人道:“她會不會在進入內室時,碰巧發現偷盜‘萬豔杯’的女子越窗逃走,措手不及而被點了穴道……”
話末說完,彩虹龍女已恍然似有所悟道:“二姊是說,柳姑娘被藏在房裡?”
皇甫香夫人點點頭,尚未開口,啞巴方守義已“嘿嘿啊啊”兩手一陣比劃。
風雷拐立即躬身解釋道:“啟稟鄧前輩和八位夫人,方壇主說,室內沒有柳嫻華姑娘的氣息,柳姑娘絕對不在室內……”
話未說完,獨臂虎已哼了一聲,譏聲道:“別把弓拉的那麼滿,還是進去找一找的好,方才床底下藏著個賊,你也沒有聞出室內有個生人味道!”
啞巴-聽,頓時大怒,不由大聲“嘿嘿啊啊”一陣,兩手憤怒的指了指陸佟五女和簡玉娥幾人。
大家知道啞巴意思說,有那麼多脂粉氣息瀰漫房子裡,使他無法注意,再說,大家沒想到床底下會藏著一個女人。
就在這時,麗閣的後廊處,突然傳來柳嫻華的驚異聲音說:“咦?人呢?怎的欄臺上連個警衛也沒有?”
江玉帆等人一聽,幾乎是同時急聲道:“柳姑娘回來了!”
說話之間,大家紛紛向閻後繞去。
剛剛在達麗閣北端,柳嫻華也聞聲奔了過來。
柳嫻華一見鄧正桐和阮公亮夫婦以及八位堡主夫人,急忙剎住身勢,施禮恭敬道:“原來幾位前輩和八位伯母都在此地!”
鄧正桐卻爽朗的急聲道:“丫頭!快不要那麼多俗禮,你到底去了那裡?大家正準備分頭找你!”
柳嫻華見問,神色不禁一陣遲疑。
阮公亮看出柳嫻華有些氣急,立即望著鄧正桐,爽朗的道:“禿頭前輩,你老小子何必這麼心急,先找個地方讓柳丫頭休息休息!”
悟空一塵風雷拐等人,素知這兩個武林怪傑碰在了一起,總是相互笑罵,彼此椰榆,這時在禿頭下面加了聲前輩,實在是不得已。
因為鄧正桐是江玉帆外公,而自己的女兒偏偏找了鄧正桐的外甥孫子作夫婿!
這一來他阮公亮硬是被迫低了一輩。
是以,在心不甘情不願的情形下,為了親家公江堡主,親家母鄧麗珠的關係,不得不在禿頭下面加上“前輩”兩字,但“老小子”卻照喊不誤。
幾人心念間,江玉帆已肅手一指閣橋對面的中央大合廳,恭聲道:“就請幾位老人家和柳姑娘閣廳上坐。”
鄧正桐頷首稱“好”,即和阮公亮夫婦當先向閣橋上走去。
江玉帆和陸佟五女以及悟空等人,俱都看得清楚,柳嫻華雖花容憔悴,但在憔悴中卻有些氣急和頹廢。
顯然,她也同樣的遭到偷走“萬豔杯”的人的挾持和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