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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三堂符牌

    一出了村莊,白河縣城上的斗大紅燈,清晰可見,似乎就在眼前,而西關城外的大街,在朦朧月色下,看來又似那麼遙遠。

    四五里地路程,在江玉帆的快速身法下,只是片刻不到的工夫。

    距離西關后街尚餘十數丈,街外樹蔭下,突然有十數道目光一好的,即走出七八個高矮不等的人影來。

    江玉帆凝目一看,果然被他猜中了,正是陸佟韓朱阮五女,和悟空、一塵、風雷拐等人。

    陸貞娘等人見江玉帆安然回來,期待焦急地神情,自然都寬舒了不少。但是,陸貞娘卻忍不住嗔聲問:“你去了哪裡?走時也不告訴沈姑娘一聲!”

    江玉帆一聽,不由抱歉地看了一眼憨姑,同時含笑道:“小弟只是心情鬱悶,想到後院透一透氣……”

    話未說完,一直愁眉苦臉的鐵羅漢卻委屈地憨聲道:“你這一透氣不要緊,害俺捱罵受罪,下次值夜的時候,俺就倚著你的床腿睡……”

    朱擎珠一聽,立即叱聲道:“你還好意思說呢,每次輪到你值夜你都睡……”

    江玉帆立即代他分辨道:“沒有,我走時大聰弟正站在院中賞月……”

    朱擎珠噗哧一笑道:“他哪裡有那種閒情雅緻?你看到他在那裡站著,其實他早睡著了……”

    話未說完,鐵羅漢已咧著大嘴不高興地說:“俺就這一點秘密,也被珠姊姊給抖露出來了……”

    由於江玉帆的安然回來,大家心裡高興,這時聽了鐵羅漢的話,都不自覺地低聲笑了。

    江玉帆急於將方才發生的事情告訴給陸佟五女和悟空等人聽,是以,斂笑一整臉色道:

    “小弟已查出那輛密篷馬車的行蹤了……”

    大家一聽,不由同時噢了一聲,佟玉清首先關切地問:“可是就在你方才來的那個村子上?”

    江玉帆覺得說來話長,立即一指街內,頷首道:“我們回去談……”

    於是,大家展開身法,縱上后街房面,直向客棧馳去。

    距離客棧尚有數道房面,已看到守在小廳房脊後的黑煞神,獨臂虎,禿子啞巴和銅人判官五人站了起來。

    江玉帆來至近前,向著五人一指小廳,當先縱落後院,立即進入廳內。

    廳內這時已點上了燈,空無一人。

    大家進入小廳,依序落座,最後進來的黑煞神,首先關切地問:“盟主,可是哪個騷娘們兒又來引逗您?”

    江玉帆聽得心頭一震,突然對方才發生的事情打了一個鬱結。

    一旁的鬼刀母夜又突然叱聲道:“少廢話,盟主已踩出那輛篷車的行蹤了!”

    黑煞神聽得噢了一聲,不由興奮地問:“盟主,您是怎麼發現的呀?”

    江玉帆見全廳所有人的目光都望著他,每個人的臉上都露出急切想知道他發現馬車的經過,只得鄭重地道:“小弟的確是倒身床上睡不著,想到那輛密蓬馬車,奔馳了一天,必然人倦馬疲,因而斷定他們一定宿在白可城的四郊附近,所以小弟決心到附近的小村上看一看,也許有什麼可循的蛛絲馬跡,但是,剛出后街不久,正西一片荒地上,傳來怒喝聲。”

    剛說至此處,一旁的黑煞神再度插言道:“過去看一看,裡面就有那個騷娘們兒?”

    江玉帆聽得心頭猛然一震,目光冷電般一亮,不由望著黑煞神,脫口急聲:“你怎的知道有女人?”

    黑煞神一見江玉帆那兩道利劍般的目光,嚇得不由地打了個哆嗦,只得怯怯地道:“是是……是護法雜毛說的……他說……怕的是那個綠巾罩頭,在馬上撒毒粉的女子,一計不逞,再來一計……”

    江玉帆緩慢的噢了一聲,餘韻拖得很長。

    一塵道人則望著黑煞神,無可奈何地道:“歪嘴,你能不能等盟主把經過說完了,再發表你的高論?”

    豈知,江玉帆竟一面沉吟回想方才發生的情形,一面本能的揮動著手勢-漫聲道:“慢著,這裡面的確有幾分蹊蹺!”

    獨臂虎突然驚異的說:“盟主,您真的遇見她啦?”

    如此一問,大傢俱都驚異關切地望著江玉帆。

    江玉帆凝重地頷首道:“不錯,打鬥中的四人,其中確有一個女子,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就是在馬上撒毒粉的那一個……”

    佟玉清立即關切地問:“當時的情形是怎樣的?”

    江玉帆凝重地道:“當時我聽到荒地上有人打鬥,誤以為是丐幫弟子與人發生衝突,立即奔了過去,由於那個女子的驚恐尖呼。小弟,便大喝阻止,三個道人看到小弟馳去,立即倉慌逃走……”

    禿子突然直覺地道:“那三個老道一定是崑崙派的……”

    江玉帆雖然蹙眉判斷了一下其中是否有詐,但仍遲疑地搖頭道:“不,是武當派的道人!”

    陸貞娘等人一聽,無不驚異的齊聲道:“武當道人?”

    江玉帆頷首道:“不錯,這裡有那個女子在三道身上扯下來的武當符牌!”

    說話之間,已在袖兜內將那塊玉牌取出來!

    一塵道人一見,急忙起身走了過去。江玉帆斷定一塵道人可能清楚武當符牌的事情,是以,順手將王牌交給了一塵。

    一塵道人接過來一看,目光一亮,脫口輕啊,面色頓時一變,不由震驚地道:“果然是武當派的道人!

    祖師堂的玉符牌,均是掌門和長老密商後交辦的事情,其他兩堂未必清楚,但是,如果通虛堂和守虛堂的道人弟子,發現了本門弟子有違規犯律的事,必然出面干涉,加以逮捕,如果犯紀的弟子拿出了祖師堂的符牌,其他弟子非但不敢幹涉,而且還要全力協助……”

    獨臂虎聽至此處,突然不服氣的道:“這簡直是王八蛋的話,他拿著祖師堂的符牌調戲大姑娘,摸人家的xx子,難道也要幫著他?”

    一塵道人聽得一瞪眼,不由生氣地道:“話不能這麼說,我說的違紀,是指為了武當派的聲望派譽而不得不做出違背江湖道義,干犯派律的事。”

    說此一頓,突然似有所悟的繼續道:“譬如像盟主方才遇見的情形來說,向來以正宗門派自居的武當派,不要說他們不準數人圍攻一個女子,就是他們遇到其他門派的弟子數人圍攻一人,他們也會挺身而出指責干涉!”

    朱擎珠立即會意地問:“你是說,這三個武當道人,顯然是奉了武當掌門的密令,特地趕來圍殺那個女子?”

    一塵道人尚未回答,江玉帆已頷首道:“不錯!”

    陸佟五女聽得一驚,齊向江玉帆望去。

    江玉帆又看了神情驚異的悟空等人一眼,才繼續道:“這就關係著我方才說,我已探出那輛篷車蹤跡的事,而真正發現那輛篷車的人,就是那個銀裝女子!”

    陸佟韓朱阮五女,以及悟空、一塵等人聽得神色一驚,再度驚異的“噢”了一聲!

    江玉帆一看大家驚疑的神色,立即把銀裝女子傍晚在樓上,發現密篷馬車拉著棺材的事,以及武當派先派了一個道人前去誘她出來的經過說了一遍。

    韓筱莉聽罷,首先震驚道:“這麼說,武當派真要殺那個銀裝女子滅口了?”

    佟玉清卻凝重地道:“這件事看來簡單,實則極為複雜,因為根據這一發現,很可能牽涉到武當派參與劫持元臺大師的行動在內,而且,根據銀裝女子的發現,武當派又派了三名道人拿著祖師堂的玉符牌去圍攻那個女子,決心殺人滅口來看,愈加證實武當派是參與劫持元臺大師的同謀人之一……”

    話未說完,黑煞神、獨臂虎幾人已忿怒地嚷著道:“奶奶的,俺早就看出武當派的那些雜毛有蹊蹺,現在咱們再根據丐幫長老劉燕強報告,劫持元臺大師的事,不是他孃的武當派乾的是誰幹的?”

    話聲甫落,佟玉清已沉聲道:“慢著,這裡面還有許多可疑之處!”

    如此一說,黑煞神幾人立時靜了下來,因為大家相處了一年多,對佟玉清的斷事精確,大家都有了信心,就是陸貞娘有時也自嘆不如佟玉清心思細膩。

    這時一聽佟玉清說出還有許多可疑之處,俱都以驚異的目光向佟玉清望去。

    佟玉清凝重地繼續說:“現在最重要的是,那輛密篷馬車是否就是我們要追的那輛馬車……”

    朱擎珠有些遲疑地道:“根據通過小村的時間,很可能是……”

    佟玉清立即不解地問:“那麼車上拉的棺材內是什麼人呢?”

    話聲甫落,獨臂虎突然恨聲道:“最好是他孃的武當二塵!”

    鬼刀母夜叉立即望著獨臂虎,低叱道:“大家都在用腦筋的時候,你最好少打岔!”

    說話之間,陸貞娘已有些憂慮的望著江玉帆等人,揣測道:“元臺大師年高九五,而且前去星子山龍首大會的途中就曾傳出身體不適的消息……”

    如此一說,全體震驚,不由紛紛驚異的道:“會是元臺大師的屍體?”

    豈知,佟玉清竟贊同地道:“果真是我們追的那輛密蓬馬車,而車上的確拉著棺材,很可能就是元臺大師的屍體!”

    經過佟玉清的贊同,大家立即掀起一片啊聲!

    阮媛玲則驚異的道:“這麼說元臺大師是因為年事過高,受不了這麼長時間的麻醉,真的一睡不起了?”

    一塵道人也似有所悟地黯然道:“看來元臺大師真的是凶多吉少了,因為根據常理判斷,少林寺的洪善大師放回金毛鼠以後,他們已沒有再羈留元臺大師的必要了……”

    話未說完佟玉清已斷然道:“不,仍有必要,這樣不但可令武林震驚,引起軒然大波,而且還可以故弄玄虛,使我們‘遊俠同盟’和我們的尊長,捉風撲影,東奔西馳,顧此失彼,疲於奔命!”

    江玉帆聽至此處,也不由氣得用拳輕擊桌面,切齒低聲道:“一旦捉住了這夥人,一律碎屍萬段,剖腹剜心……”

    話未說完,黑煞神、獨臂虎,以及鬼刀母夜叉幾人已同時恨聲道:“對,他就是天王老子,也要把他剁成爛泥巴!”

    悟空突然恨聲道:“現在他們派出了三輛密篷馬車,方向不一,路線不同,真的讓咱們顧此失彼,疲於奔命,不知道追哪一輛才好了!”

    話未說完,佟玉清已肯定的道:“這一點大家儘可放心,不管他們放出了多少馬車,主謀這次行動的首腦人物,一定會跟著我們走,而伺機向我們下手!”

    江玉帆聽得心頭一震,不自覺地急聲問:“玉姊姊的意思是,懷疑銀裝女子就是劫持元臺大師的主謀人物?”

    侈玉清在五女中是最受江玉帆喜愛的一個,她即使有此疑心,也不會直接說出來,是以,婉轉道:“不,她既然讓你安然回來,已然令人減去了一半疑慮……”

    江玉帆聽得出,佟玉清對銀裝女子的突然出現,仍有許多可疑之處,因而遲疑地道:

    “最初小弟也覺得有些蹊蹺,但我卻不相信他們會佈置得那麼巧妙!”

    陸貞娘立即和聲道:“你先把全部經過說說看!”

    江玉帆一聽,只得把方才出店後遇到有人打鬥,發現負傷的銀裝女子,給她服過仙芝露又送她回樓,直到他回來,較詳細的說了一遍。

    江玉帆說罷,佟玉清首先正色道:“有關銀裝女子賈幻娘,是否真的是吳富紳的新寡兒媳,先不去談它,就她一人未用兵器而力戰武當高手三人,且能在對方三掌三劍中奪下對方的祖師堂符牌,僅此一點就值得懷疑!”

    大家一聽,除江玉帆一人外,俱都紛紛頷首稱有理。

    佟玉清繼續正色道:“其次,武當三道既是奉了掌門或長老之命,前去殺賈幻娘滅口,必然派劍術精良武功不俗的高手前去,何以將賈幻娘一掌擊倒在地,而不將她置死再行離去?……”

    阮媛玲見江玉帆面色深沉,蹙眉不語,深怕他心裡懊惱生氣,是以,不自覺地代他婉轉地道:“武當三道看見玉哥哥去了,當然亡命而逃了!”

    佟玉清正色問:“果真是武當道人,他們未達成任務且不去說,僅丟了祖師堂的符牌暴露身分,他們就不敢回去覆命,何況殺死賈幻娘只是舉手挺腕的事……”

    江玉帆聽罷,不禁懊惱地道:“小弟當時本待向三道追去,可是那女子突然發出了呻吟!”

    佟玉清立即接口道:“不如此怎能把你留住?接著她再說出在貝子廟見過你,使你如見故人,倍覺親切,就這幾句話的工夫,三個道人早已跑得無影無蹤了!”

    江玉帆聽了,內心自然十分懊惱,但他卻不解地道:“奇怪,武當派的玉牌怎會在賈幻孃的手裡呢?難道是仿造的?”

    話聲甫落,一塵道人已止目定地道:“不是仿造的,武當三堂符牌卑職見過,就是這個樣子。”

    江玉帆拿起桌上的武當玉符牌看一看,發現玉牌四角圓滑,顯然已使用了不少年代。

    正待說什麼佟玉清已指著玉符牌,正色道:“武當三堂符牌怎麼個用法,小妹不大清楚,我想絕不會像綠林盜賊的腰牌那樣用線懸在腰上……”

    話未說完,一塵道人已正色道:“據卑職所知,攜有符牌的武當弟子,除非必要,絕對不準出示。”

    陸貞娘立即接口正色道:“如此說來,她根本不可能奪得符牌,那麼這塊武當符牌怎會落在賈幻孃的手裡呢?”

    風雷拐忿聲道:“現在我們對玉符牌的來處根本不必去推敲,倒是她把玉符牌交給盟主帶回來,用心實在險惡。”

    鬼刀母夜叉也不由忿忿地恨聲道:“這分明是施的坐山觀虎鬥,和一石二鳥之計,希望造成我們和武當派的火拼……”

    話未說完,許久沒講話的銅人判官突然插言道:“這麼說,這個銀裝女子賈幻娘,就是劫持元臺大師的主謀人物了?”

    韓筱莉頷首附聲道:“如果我們判斷的不錯,很可能就是她了,當然,賈幻娘這個名字也是她捏造的。”

    江玉帆一聽,不由十分懊惱的道:“我早該想到‘賈’、‘假’同音和虛幻飄渺了……”

    話未說完,黑煞神已呼地一聲由位子上站起來,瞠目怒聲道:“既然知道了是她,還愣著幹啥,趕快去抓呀?”

    鬼刀母夜叉立即怒斥道:“她像你那麼傻,等著你去抓?”

    黑煞神一聽,頓時無話可答了。

    朱擎珠突然想起什麼的恍然道:“咦,她不是還給了玉哥哥一份詩抄嗎?拿出來看看筆跡嘛!”

    佟玉清立即淡然道:“她把詩抄給玉弟弟,以及故意要玉弟弟看她寫的字,都是事先早已安排妥了的,那份詩抄未必是她親筆寫的……”

    話未說完,一塵道人已感慨道:“她居然設想得如此周到,佈置得如此巧妙,實在令人贊服!”

    鬼刀母夜叉立即不服氣的道:“咱們盟主身具神功,武功蓋世,要想下手是那麼簡易的事?她當然會預想到一計不成,又該如何的步驟。”

    禿子突然插言道:“說也奇怪,她要真的想向咱們盟主下手,在荒野草地上就有兩個機會……”

    獨臂虎立即不服氣的問:“哪兩個機會?”

    禿子正色道:“她可以讓咱們盟主雙手貼在她的‘命門’上為她療傷,她故意在內腑微微運功相抗,趁咱們盟主真力輸入,徐徐推進的時候下手……”

    黑煞神則在旁不以為然的道:“那樣咱們盟主豈不立即察覺她沒有內傷?”

    禿子繼續正色道:“可是咱們盟主抱著她往村上飛馳的時候,她該有機會下手呀!”

    如此一說,黑煞神和獨臂虎兩人都無話可駁了。

    一直蹙眉沉吟的佟玉清,這時也甚感迷惑的道:“在那等情形下,她隨時隨地都有下手的機會,即使不能得手,也可使玉弟弟重傷受制,但她卻平平安安的讓玉弟弟回來,這實在是件令人費解的事!”

    話聲甫落,老經世故的鬼刀母夜叉業已毫不涵蓄的正色直言:“這有啥稀奇?天下有很多為情而死誤了大事,甚至喪家亡國的女子,感情這東西微妙的緊,俺敢說,那個小寡婦獨守空閨,寂懷難遣,一見咱們盟主英俊瀟灑,風度翩翩,還不是一見傾心著了迷?手裡雖然握著刀子,可是心裡卻捨不得紮下去……”

    這些話正是陸佟韓朱阮五女和一塵、風雷拐幾人藏在心裡的話,只是大家都不敢說出來。

    佟玉清這時見江玉帆的俊面緋紅,又不便叱喝鬼刀母夜叉,只得故裝不以為然的沉聲道:

    “如果有殺父之仇、奪夫之恨,她會狠不下心下不了手?這其中必定另有原因……”

    陸貞娘這時突然凝重地道:“我認為這個女子可能是玉清妹的仇家,她真正恨的是玉清妹一人,因為玉清妹和玉弟弟的關係密切,而且,只有把玉弟弟也牽涉進去,才能把事情擴大……”

    話未說完,佟玉清已鄭重地頷首道:“陸姊姊說的不錯,這正是她為何遲遲不向玉弟弟下手的原因……”

    江玉帆最喜愛佟玉清,他絕不願把這等震驚武林,舉世喧騰的大事,加在佟玉清一個人的身上,是以,未待佟玉清說完,立即正色道:“不,小弟第一眼看到她便覺得有些面熟,只是因為她先說出在貝子廟見過我,所以小弟才沒有用腦筋去想在什麼地方見過她……”

    話末說完風雷拐已讚歎地道:“這個女子對事情計劃之周密,設想之周到,確屬罕見,較之已死的紅飛狐尤有過之而無不及,她要是決心向盟主下手,盟主絕難防備!”

    禿子立即不以為然地哼了一聲,輕蔑地道:“還不是咱們盟主機警,沒喝那個侍女端來的什麼百花露酒?……”

    話未說完,佟玉清已斷然道:“不,就是喝了也不會中毒,到了那時候,她不過只是儘量想辦法讓玉弟弟在她身邊多待一會兒罷了!”

    朱擎珠和韓筱莉一聽,不由氣得嬌哼一聲,聲韻中充滿了妒意。

    佟玉清繼續感觸的說:“倒是玉弟弟離開樓欄的一剎那,使她在驟然若失,突感孤寂的情形下,不禁感到難以割捨,因而使她嬌靨透煞……”

    話未說完,阮媛玲突然似有所悟的道:“玉哥哥不是說那女子進帳換衣服的時候,曾經和那個叫小燕的侍女悄聲爭執嗎?那恐怕就是侍女催促賈幻娘趕快向王哥哥下手……”

    話未說完,朱擎珠已頷首道:“不錯,我也正要如此說。”

    韓筱莉迷惑不解道:“奇怪,玉弟弟把她抱回去,幹什麼還要進帳換衣服?”

    江玉帆聽得心頭一震,暗自焦急,因為他方才在敘述全般經過時,沒有把銀裝女子酥胸半裸,雙峰隱現的旖旎情景說出來。

    當然,銀裝女子向他幽怨的表示,他是她孀居後唯一抱過她的人的話,自然也刪掉了。

    這時見韓筱莉發出疑問,心中一驚,靈智突現,立即解釋道:“當時她胸前染有血演,必須換件乾淨衣服,也許趁機會和侍女有所商議……”

    話未說完,江玉帆突然轉首看向廳外,同時急聲道:“丐幫有消息了!”

    說話之間,急忙起身,舉步走向廳外。

    陸佟五女和悟空等人,一面起身一面紛紛走向廳外,只見一箇中年健壯花子,正由院門外神色匆匆的走進來,正是定更時分連路過的白河分舵主竇三眼。

    中年花子竇三眼一見江玉帆等人掌燈坐在廳上,自是大感意外,誤以為江玉帆等人坐等消息,是以一面前進,一面抱拳恭聲道:“啟稟江少堡主,那輛篷車有了蹤跡了!”

    江玉帆一面拱手還禮,一面肅容道:“竇舵主快請廳上坐!”

    於是,大家進入廳內,特為竇三眼在江玉帆的附近一側設了一個客座。

    江玉帆首先關切地問:“竇舵主在什麼地方發現那輛密篷馬車?”

    竇三眼恭聲道:“小的剛剛接到六福鎮的飛鴿報告,那輛密蓬馬車在那裡連夜僱船渡河……”

    傳玉清立即關切地問:“六福鎮距此多少裡地?”

    竇三眼略微想了想,才道:“不到上八十里地,那裡是堵水的大渡口。”

    說此一頓,突然又有些緊張地繼續道:“馬車雖然是同一輛,但卻多了十多名灰衣道人保護……”

    江玉帆等人聽了並不感到驚異,因為他們認定是銀裝女子他們故弄的玄虛,那些道人自然是崑崙派的弟子門人。

    但是,一塵道人卻關切地問:“竇當家的可曾注意到馬車上拉的是什麼人?”

    中年花子竇三眼,毫不遲疑地正色說:“不是人,是一具新棺材!”

    風雷拐噢了一聲,故裝迷惑地問:“怎的知道馬車內拉的是棺材呢?”

    竇三眼略微遲疑道:“怎樣知道馬車上拉的是棺材,通報上沒有說,也許是在船家口裡探聽出來的吧。”

    佟玉清關切地問:“現在馬車的方向……”

    話剛開口,竇三眼已接口道:“仍是奔的正東,不過,少堡主諸位如想追趕,最好現在馬上起程。”

    江玉帆一聽,立即面向禿子,吩咐道:“王壇主,你辛苦一趟,通知掌櫃的準備早餐並備馬!”

    禿子王永青,恭聲應了個是,起身走了出去。

    陸貞娘繼續望著中年花子竇三眼,和聲問:“竇當家的,貴地城北五六里外的小村上,是不是有一位吳富紳?”

    話聲甫落,竇三眼已毫不遲疑地正色頷首道:“有哇,姑娘認識吳員外?”

    陸貞娘淡雅的一笑道:“不認識,不過聽說他的一位公子新近去世了,可有此事?”

    中年花子竇三眼哦了一聲,道:“去世一年多了。說來可憐,吳員外一生樂善好施,修橋鋪路,做了不少的好事……”

    阮媛玲見竇三眼越扯越遠,趕緊拉回正題,道:“真正可憐的還是他那位兒媳婦……”

    話未說完,竇三眼已有些懊惱地道:“就是呀,娶過門去還不到一年,就守了寡,自古紅顏多薄命呀……”

    朱擎珠見這個花子頭還真健談,可惜大家沒這份心情聽,是以趕緊插言問:“聽說她還學過幾天武功!”

    竇三眼一聽,立即一整臉色,不自覺地提高聲音道:“敢情,可以稱得上是本地屬一屬二的俠女高手,像小的這號人物,三兩個一齊上別想佔到她的便宜!”

    江玉帆等人一聽,不由彼此通了一個驚異眼神。

    一塵道人則關切地問:“這麼說,吳員外的武功也不俗了?”

    豈知,竇三眼竟一笑道:“恰恰相反,全家上下只有他們少奶奶會武功。”

    江玉帆為了證實自己沒有受感情左右而受愚,因而特別加重語氣問:“吳家少奶奶真的有你說的那樣矯健身手?”

    中年花子竇三眼一聽,立即正色道:“小的怎敢說謊欺騙少堡主,誰不知道她是本城振遠鏢局賈老鏢頭的獨生女兒……”

    佟玉清聽得目光一亮,不由脫口急聲問:“你說她是誰的獨生女兒?”

    中年花子竇三眼被問得一愣,不由驚異的望著佟玉清,迷惑地道:“她父親就是現在振遠鏢局的賈老鏢頭!”

    佟玉清一聽,不由蹙眉沉思,同時迷惑地自語道:“奇怪,她真的姓賈!”

    中年花子竇三眼一聽,不由再度驚異的看了一眼佟玉清。

    陸貞娘則關切地問:“竇當家的可知道她叫什麼名字?”

    中年花子竇三眼,略微沉吟想了想,以不敢肯定地口吻,遲疑地說:“好像是叫賈幻娘!”

    “賈幻娘”三字一出口,全廳震驚,立即掀起一片輕啊!

    竇三眼看了這情形,由於鬧不清是怎麼回事,再度愣了。

    佟玉清突然站起身來,望著江玉帆等人,凝重地解釋道:“她的丈夫既不是死在我的手裡,她的父親賈老鏢頭現仍健在,賈幻娘不可能是我的仇家……”

    陸貞娘和風雷拐幾人都覺得應該由佟玉清親自去找賈幻娘談一談,很可能查出一些頭緒來,這時一見佟玉清站起來,立即關切地問:“你想去找賈幻娘?”

    佟玉清立即頷首道:“不錯,根據今晚事情的發生經過,我總覺得賈幻孃的嫌疑最大,我想請竇舵主現在就陪我去一趟吳員外家……”

    話未說完,中年花子竇三眼已慌得急聲說:“姑娘使不得,千萬不能去……”

    鬼刀母夜叉鈴眼一瞪,立即生氣地問:“為什麼不能去?”

    竇三眼立即慌急地正色解釋道:“因為吳員外一直要把賈幻娘送回孃家去,可是一直找不到藉口……”

    陸貞娘卻不解地沉聲問:“為什麼?”

    竇三眼正色地道:“因為賈幻娘嫁過去還不到一年,就把吳員外的獨子給剋死了……”

    江玉帆一聽獨子,星目倏然一亮,脫口急聲問:“你說吳員外幾個兒子?”

    竇三眼被問得再度一愣,只得驚異的說:“他們吳家歷代單傳,吳員外就這麼一個兒子……”

    話未說完,心思細膩的阮媛玲,突然望著江玉帆急聲問:“玉哥哥,你方才不是說,那個黃衣侍女稱呼賈幻娘二少奶奶嗎?”

    如此一問,大家都恍然想起來了。

    江玉帆立即沉聲道:“癥結就在這句二少奶奶上,難怪黃衣侍女如此稱呼她,她會驚急怒叱,顯得十分不安……”

    話未說完佟玉清已凝重地道:“這麼說,吳家少奶奶賈幻孃的處境很可能仍在危險中,我們仍應去看一看吳家的情形!”

    中年花子竇三眼一聽,立即正色反對道:“吳員外世代書香,和武林俠士絕少來往,咱們前去雖然是為了他家少奶奶的安危著想,但也很可能因此毀了賈幻孃的名節而被逐出吳家來!”

    江玉帆深表同感的問:“竇當家的意思是?”

    竇三眼正色道:“根據少堡主和諸位談話的神色,賈幻娘顯然是遭人利用或受制……”

    風雷拐立即頷首道:“不錯,正是這種情形!”

    竇三眼繼續正色道:“不管情形如何,咱們現在去都於事無補,小的與賈老鏢頭很談得來,就請他親自跑一趟吳家,表面是探望女兒,暗裡是察看情形……”

    韓攸莉立即遲疑地道:“可是我們急於上路……”

    話剛開口,江玉帆已和聲道:“我們不能在此久等,只有中途聽消息了,那個被稱為二少奶奶的銀裝女子,絕不會仍留在吳家!”

    竇三眼聽罷,立即起身抱拳道:“少堡主說的極是,小的馬上就去和賈老鏢頭連絡,一有消息,立即通知六福鎮的徐執事!”

    江玉帆等人一聽,紛紛起身送出廳外。

    這時天光已亮,街上店內已有了吆喝人聲,禿子引導著兩個提著飯籃的店夥,正由院門外走進來。

    送走了白河縣的丐幫分舵主竇三眼,大家立即就席進餐,但每個人在心裡思索的,都是那個銀裝女子二少奶奶。

    十一凶煞行道江湖時,殺的都是綠林巨盜,劣紳惡霸,這些年來究竟殺了多少賊男女,早已不復記憶,這時要想在往昔被殺的劣紳惡霸中理出一些頭緒,揣出一絲線索來,實在大難了。

    江玉帆既然知道了銀裝女子就是在馬上撒毒粉的女子,也就是劫持元臺大師的首腦人物,自然竭力去想對方可能向他下手的方法。

    首先他想到了銀裝女子身上那種甜甜膩膩的芬芳,因而,不自覺地脫口道:“有了。”

    如此一說,大傢俱都為之一驚,紛紛停止進食向他望來。

    朱擎珠首先關切地問:“可是想起那女子的來歷?”

    江玉帆立即正色道:“沒有,不過我想起了她偽裝重傷,故意要我送她回去的原因,完全是想利用她身上事先塗滿了的毒粉企圖把我燻暈,我當時雖然覺得這種香氣與表姊珠妹她們身上的香氣不同……”

    話未說完,陸佟韓朱阮五女的嬌靨頓時通紅,直達耳後,他自己也自覺心口一震,而急忙住口不說了。

    一塵道人和風雷拐則凝重地正色道:“盟主說的不錯,她真正企圖向您下手的不是動作,而是向您下毒,因為盟主早已百毒不侵,所以她一計不成,再生一計,堅持要盟主送她回去!”

    江玉帆才繼續迷惑不解地道:“說也奇怪,他們是怎的知道我一定會出去?又怎的知道我一定往正北?”

    風雷拐立即正色解釋道:“敵暗我明,我們一舉一動早已落入他們的眼中我們住的這座店是座臨北街,如果有人出外搜索,除非追趕什麼人,一般都不會越過大街向南去,所以他們把重心佈置在北面……”

    獨臂虎卻不以為然地道:“俺就不信他們的眼睛能看四五里地,恰好盟主一出后街他們那邊就發出了打鬥聲音。”

    一塵道人立即正色道:“這是很簡單的問題,咱們客棧附近的房面或高樓上,一定有他們的人潛伏監視,一發現盟主出店,立即掛起一盞紅燈,只要銀裝女子他們仔細察看,便不難發現咱們盟主的快速身法……”

    話未說完,黑煞神已忿忿的恨聲道:“奶奶的,要是碰上了俺歪嘴,俺就他孃的不吃她這一套。”

    鬼刀母夜叉-聽,立即哼了一聲,譏聲道:“要是你碰上了那個狐狸精,屍體早涼了個把時辰了。”

    黑煞神聽得-瞪眼,正待說什麼,憨姑突然憨聲問:“要是咱們盟主,不出去呢?”

    一塵道人立即沒好氣地道:“這就等於捉虎捕魚,挖好了陷阱放好了索,誰能保證回回滿載而歸?這隻能靠機會。再說,那位二少奶奶等的並不一定是咱們盟主很可能抽冷子殺一兩個傻小子,觸觸咱們‘遊俠同盟’的黴頭!”

    說至最後,一雙精光小眼睛,溜了一下黑煞神和獨臂虎。

    黑煞神和獨臂虎看得、心中有氣,不由哼了一聲,同時恨聲道:“老雜毛,你不要話裡帶刺,咱們是騎著驢看唱本一走著瞧,俺發誓要把這個狐狸精逮著?”

    話聲甫落,一塵道人已冷冷地道:“很好,我們大家就看你們兩人的了。你們兩人放心,‘遊俠同盟’和她打腳道的機會很多……”

    江玉帆聽得心中一驚,不自覺地問:“她已經照過了面,還敢再來嗎?”

    一塵道人毫不遲疑地正色道:“正因為和盟主照過了面,所以才敢再來!”

    江玉帆聽得劍眉一蹙,滿面迷惑,乍然間鬧不清一塵道人話中的意思。

    但是,在這一剎那,他卻突然想起了銀裝女子臨分手時的那句話江少爺,如果我這個苦命女子有失禮和對你不起的地方,請你千萬不要介意。

    江玉帆心念至此,不由暗呼一聲糟糕,因為他當時曾經毫未思索的答應她我當然不會介意。想到大丈夫言出如山,一諾千金,不由暗暗焦急,心說:“她犯了這等震驚武林,轟動天下的大錯誤,我怎麼能夠原諒她呀!”

    恰在這時,院門外人影一閃,一個店夥已恭謹地走進院來。

    風雷拐一見,立即催促道:“馬匹可能備好了,咱們上路吧!”

    於是,大家匆匆走出店來,紛紛上馬,沿著護城河,繞城而過,直向六福鎮飛馬馳去。

    ***

    六福鎮是堵水的一處大渡口,街道寬大,商店林立,人口不下千戶,也是附近百里著名的水旱大碼頭。

    江玉帆等人一行一十六騎,沿著寬大官道飛馳,不足兩個時辰,已到了六福鎮的街口了。

    只見鎮街上,車水馬龍,商旅擁擠,有的由渡口急急走過來,有的則正向渡口湧去。

    江玉帆等人高坐馬上,徐徐策馬前進,由於尚看不見帆影和桅杆,知道渡口在鎮的東端。

    就在大家進入鎮口的不遠,一群人中突然走出一個青年花子,向著江玉帆施禮恭聲道:

    “請少堡主到舵上說話,塗執事正在恭候您!”

    江玉帆一聽,立即拱手和聲道:“就請前面帶路!”

    青年花子恭聲應了個是,轉身向後街急步走去。

    江玉帆回顧了悟空、一塵、風雷拐等人一眼,策馬跟在青年花子之後……

    青年花子步履匆匆,神色也透著焦急,繞過後街,即是一座稀疏的楊木大林,一座完整祠堂,就座落在林中。

    一個衣衫剛能蔽體,滿臉油汙的小花子,正立在祠堂門口張望,一見江玉帆等人,轉身奔進門內。在前引導的青年花子,立即舉手一指祠堂,回頭望著江玉帆,恭聲道:“少堡主,就是那座祠堂!”

    話聲甫落,祠堂內已急步奔出十數名老少花子。

    江玉帆等人一看,只見當前老花子,身材瘦小,目光炯炯,頦下蓄著一綹山羊鬍須,一望而知是一位精幹型的人物。

    由於老花子等人急步奔來,江玉帆等人立即勒韁下馬。

    就在江玉帆等人躍下馬來的同時,老花子等人已奔到了近前。

    只見老花子一面前進,一面抱拳大聲道:“丐幫弟子塗福參見江少堡主……”

    江玉帆未待老花子塗福話完,已伸手含笑和聲道:“塗當家的辛苦了!”

    老花子塗福趕緊道了聲不敢,立即開門見山地急聲說:“那輛密篷馬車昨晚渡河後,前進速度並不大快,少堡主諸位如果快馬加鞭,天黑前一定可以追上。”

    說罷轉身,不待江玉帆發話,立即望著身後的十數花子,急聲吩咐道:“快些拉馬上船!”

    十分靈敏的花子暴喏一聲,紛紛跑過來拉馬。

    老花子塗福這才望著江玉帆解釋道:“為了爭取時間,老花子已替少堡主僱好了船,就停泊在河邊,如果等渡口的船過河,個半時辰輪不到一班……”

    江玉帆一聽,再度拱手含笑道:“塗當家的設想周到,在下在此謝過了!”

    老花子塗福一笑道:“在此地辦事辦多了,學了一點小經驗,不值得少堡主誇獎!”

    說話之間,看了一眼十數拉馬急步走向河邊的大小花子,突然又似有所悟的恍然道:

    “噢,半個時辰前接到白河鎮竇舵主的通報……”

    江玉帆聽得星目一亮,不由急切地問:“通報上怎麼說?”

    徐福解釋道:“通報上僅說,賈幻娘遭人用迷香薰倒,醒來賊人已經離去,吳員外和她的家人根本不知昨夜發生的事情!”

    江玉帆噢了一聲,不由轉首去看陸佟五女和悟空等人,因為他們曾在路上研判過,問題絕不像通報上說的那麼單純,他們認為即使賈老鏢頭與那位二少奶奶沒有什麼關係,賈幻娘也必與銀裝女子有淵源。

    心念間,老花子徐福已肅手含笑,謙聲道:“諸位,時間寶貴,請快上船!”

    江玉帆頷首稱謝,正待轉身走去,驀見祠堂內飛身奔出一個青年花子來,同時急聲道:

    “師叔、師叔,當西鎮有火急通報!”

    老花子徐福聽得神色一驚,脫口噢了一聲,同時急聲道:“快拿來我看!”

    江玉帆一見老花子的神色,斷定她可能是有關密篷馬車的事情,是以,停身止步,等待老花子宣佈。

    只見老花子塗福,神情急切地由青年花子手中接過一張印有紅邊的雪白紙條,上面寫滿了蠅頭小字和符號。

    江玉帆等人不便過去觀看,只能根據老花子塗福臉上的神情變化,判斷事情的急緩。

    只見老化子塗福的老臉,漸漸蒼白,同時,切齒怒罵道:“武當派欺人大甚,居然敢辱罵丐幫是‘遊俠同盟’的狗腿子,還傷了跟從則去的兩個幫弟子……”

    江玉帆一聽,不由關切地問:“那輛密篷馬車呢?”

    老花子塗福立即抬頭忿忿地道:“馬車已進入武當山區,而且繼續向三元觀行去!”

    佟玉清柳眉一蹙,格外關切的問:“打傷貴幫兩名跟蹤弟子的,可是護送馬車的十數道人?”

    老花子塗福回答說:“馬車深入山區,直奔三元觀,兩名弟子不便繼續跟蹤,就在折身回來的途中,遇到了由龍首大會匆匆趕回的武當二塵……”

    “武當二塵”四字方自出口,鬼刀母夜叉已切齒恨聲道:“又是這兩個老牛鼻子,他們是想盡了辦法,費盡了心機,不把咱們‘遊俠同盟’踢出武林他們不會甘心……”

    話未說完,黑煞神,獨臂虎,禿子啞巴和憨姑,甚至朱擎珠和阮媛玲幾人,紛紛望著俊面透煞的江玉帆,怒聲:“武當二塵懷恨在心,處處與咱們作對……”

    “盟主,咱們‘遊俠同盟’可行的正,坐的直,不能任由武當派騎在咱們頭上拉屎……”

    “盟主,韓始娘不是和武當有約會嗎?咱們就趁機殺上武當山,鬧他個地覆天翻,泥菩薩冒塵煙……”

    江玉帆劍眉飛剔,朗目閃輝,俊面上充滿了煞氣,不由冷冷一笑,一個字一個字的恨聲道:“我江玉帆鬧翻你們的三元觀,搗毀你們的三清殿,把你們統統趕下武當山,看你們又奈我何!”

    話聲甫落,黑煞神等人恨得齊聲喊殺,鐵羅漢的殺聲喊得最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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