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莊門內已湧出二三十名黑衣莊漢,個個手提兵刃,俱都滿面怒容。
眾莊漢一見陸貞娘和江玉帆,紛紛高聲歡呼道:“小姐回來了,表少爺也回來了!”
陸貞娘一見,立即吩咐道:“快將馬匹拉去刷洗,喂上草料。”
眾莊漢歡聲應是,紛紛向前將馬匹接過去。
於是,在老陸壽的引導下,眾人進入莊門,繞過高大迎壁,即是一座高階巍峨大廳,但廣院兩廂的通閣屏門緊閉,堂皇的大廳上也看不見一個人影。
在前引導的老陸壽,立即興奮的大聲說:“大家不要怕,是小姐請表少爺來了。”
老陸壽的話聲甫落,兩廂通閣內,立時響起一片歡呼,緊閉的過道閣門開處,數十手提各式兵器的莊漢,蜂湧般奔了出來。
一身黑衣黑裙的乳孃張嫂,和四個精靈俏麗的“四喜丫頭”,各提刀劍,也由大廳內率領著數十莊漢,歡呼著迎出廳來。
陸貞娘見張嫂和家人都平安無事,一顆不安的心才真正的放下來。
於是,面吩咐莊漢各自回家,嚴密注意警戒,一面令人通知廚下速備酒菜。
但是,神情惶急的張嫂,卻奔至陸貞孃的身前,處低聲音說:“小姐,快請到廳上看一看吧,一個多時辰前,有人送來一個拜匣,可能是‘毒鬼谷’送來的!”
陸貞娘心中一驚,即向“悟空”等人、謙和的說:“諸位請廳上座。”
說罷,又望著江玉帆,韓筱莉,以及阮媛玲幾人,急聲說:“我們快去看看。”
眾人急步登階,匆匆走進廳內。
大廳內陳設豪華,佈置高雅,地鋪絨毯,壁懸名畫,太師大椅,雕花檀桌,內廳高大的嵌玉翠屏前,一字橫擺著八盆鮮花,但在左邊的高几上,卻放著一個八寸見方,雕刻精細的黑漆拜匣。
在前引導的張嫂,立即指著拜匣,急聲說:“小姐,就是這個拜匣。”
於是,大家顧不得彈塵淨面,立即圍了過去。
只見拜匣四面雕花,嚴實合縫,看不出那一面是開口,顯然與投遞拜貼的扁形拜匣不同。
江玉帆看罷,立即望著“悟空”等人,問:“誰知道這個拜匣的開法?”
“風雷拐”首先恭聲說:“盟主,屬下認為麼該先問明瞭經過情形,再開拜匣不遲。”
“一塵”道人也附議說:“啟稟盟主,劉堂主說的不錯,先應該問明瞭情形,再開拜匣,如果這個拜匣的確是‘毒鬼谷’送來的,這個拜匣是絕對開不得!”
禿子王永青也在旁恭聲說:“不錯,聽說‘毒鬼谷’送來的拜匣裡,經常是一個含有劇毒,其臭難聞的人頭骷髏,只要把匣子打開,聞到臭味的人當場暈厥致死!”
江玉帆聽得“噢”了一聲,眉宇間突然罩上一層殺氣!
陸貞娘立即望著張嫂和老陸壽,關切的問:“這個拜匣是怎樣收下的?”
張嫂首先回答說:“姑娘去黃山找表少爺後,我們便隨時提高警覺,前兩天昌化城的丐幫王舵主又送來了‘七陰叟’已東來的消息,我們更加警惕,方才一個多時辰前突然有一個黑衫中年人送了這個拜匣來,是老陸壽收的……”
陸貞娘和江玉帆一聽,立即轉首去看老陸壽。
老陸壽立即接口說:“老奴率領四名莊了弟兄守著莊門,午時不到,突然來了一個身穿黑衫的中年人,還帶了一個獐頭鼠腦的青年。”
說著,舉手一指高几上的黑漆拜匣,繼續說:“這個拜匣,就捧在那個青年的手上。老奴一見,立時提高警覺,因為來人面色灰烏,神情陰沉,目光中透著怨毒,但是,老奴仍含笑迎下階去,詢問中年人的來意。
中年人先用銳利的目光看了一眼莊門,接著沉聲問:‘貴谷的陸姑娘可在莊上?’老奴見來人神色不善,立即謙和的回答道:‘我家小姐正和九宮堡前來探親的江堡主以及其他兩位夫人在大廳上談話,不知大俠有何貴幹?小的也好代大俠進內通報,以便我家小姐親自出迎。’
中年人聽得神情一驚,略微沉吟說:‘既然九官堡的江堡主在貴莊上,本人不便相擾,這個拜盒,就請老管家代呈你家小姐吧!’說罷,肅手指了指青年人手上捧的拜匣。
獐頭鼠腦青年人,立即將拜匣送過來。
老奴早經小姐警告,不敢用手去接,立即將手縮進袖內捧過來中年人看得冷冷一笑,道:‘如果這個拜匣上有毒,你就是帶上鹿皮手套鐵罩子,片刻之後,仍逃不脫毒發身死!’
說罷,冷哼了一聲,即和獐頭鼠腦青年人,轉身大步離去……”
話未說完,“風雷拐”已贊聲說:“好,老管家答覆的好,那廝可能是‘毒鬼谷’少谷主之一,
他的前來送拜匣,旨在探聽虛實,當他聽說九宮堡的江堡主在莊內時,他未必信以為真……”
“一塵”道人立即接口說:“不錯,那人看了老管家將手縮進袖內去接拜匣,他才有些相信,至少知道陸姑娘業已有了準備,即使九官堡的江堡主沒有來,‘彩虹龍女’蕭女俠則毫無問題的正在莊內,所以他才留下拜匣,匆匆離去。”
說此一頓,特的又正色說:“換句話說,如果老管家的回答是陸姑娘不在冢,慘禍可能早已發生了。”
眾人深覺有理,紛紛頷首稱是。
嬌小玲瓏的阮媛玲,突然不解的問:“那人走後,為什麼又派人在林中偷窺呢?”
“悟空”和尚分析道:“他們當然知道這個拜匣送進來究竟得到什麼反應,如果莊內突然大亂,必是有人開匣中毒,如果陸姑娘果真和江堡主等人在大廳上談話,這個拜匣送進來,陸姑娘必然和江堡主諸位出莊察看,這樣他們便可使知莊上請了多少高手和實力的虛實……”
韓筱莉突然說:“可是,我們沒有任何人出去呀?”
“悟空”和尚繼續說:“這樣他們當然更感到莫測高深,迷惑不解,但是時間一久,他們自然會揣出莊中的虛實來。”
阮媛玲指著高几上的拜匣,不解的問:“這個拜匣外面,倒底有沒有毒呢?”
“風雷拐”毫不遲疑的說:“當然沒毒,因為他們的目標是針對陸姑娘,如果老管家還沒有把拜匣送到廳上就兩手麻木了,陸姑娘還會開這個拜匣嗎?”
韓筱莉接自問:“這麼說,這個拜匣裡面一定有毒了?”
“風雷拐”正色頷首道:“那是當然!”
江玉帆一聽,立即望著陸貞娘,關切的問:“表姐,你認為這個拜匣應該如何處理!”
陸貞娘毫不遲疑的說:“不管有毒無毒,我們絕不動它,派兩個莊丁將它深深的埋了算了。”
“悟空”等人一聽,紛紛贊好。
老管家陸壽,立即喊來兩個莊漢,吩咐將拜匣拿去深深的埋了。
兩個莊漢將拜匣拿走後,眾人才開始彈塵淨面,僕婦侍女們也開始獻茶。
淨面完畢,江玉帆首先望著張嫂,不解的問:“今天山區為何看不到一個獵人樵夫?”
張嫂立即回答道:“前幾天接到丐幫舵主的通知後,我和陸管家立即派出了大批莊丁弟兄,分頭通知各樵夫獵戶,未接通知前,任何人不準打獵砍柴……”
老陸壽接口解釋說:“這樣一方面怕他們洩漏小姐不在家的消息,一方也免得他們遭殃遇害!”
把話說完,一群僕婦侍女,已將酒菜送來。
筵席設在外廳中央的一張大長桌上,左右各坐七人,江玉帆一人中央獨坐,在他那張亮漆貼金大椅上,待的加上一張金縷椅披,更顯得豪華端莊。
左右依序是陸貞娘,阮媛玲和佟玉清,其次則是“悟空”等人。
佟玉清雖然在遊俠同盟中是執事,但“悟空”等人基於同盟姊妹關係,處處慫恿她和陸貞娘、韓筱莉二人行坐一起,看來她似乎已不屬於十一凶煞中的一份子。
阮媛玲自覺還沒在江王帆的心中種下愛苗,韓筱莉覺得佟玉清早在她之先即和江玉帆有了情愫,陸貞娘則早已看出,玉弟弟對她的尊敬遠超過了愛情,如果她在兒女私情上爭寵,不但失去玉弟弟的尊敬,也同時失去了愛情。
這種微妙的關係固是原因之一,而真正的關鍵還是佟玉清一刻不在,江玉帆便會關切的詢問她的芳蹤,這使得陸貞娘三人都直接的警覺到,佟玉清在江玉帆的心目中已建立了牢不可破的鞏固位置。
陸貞娘三人同時也警覺到,外在的容貌美,遠比不上內在的賢淑美德,這種感受對韓筱莉尤為強烈。
江玉帆知道“悟空”等人都是大碗飲酒大口吃菜的人,所以暗示張嫂多抬幾罐酒,多上幾道菜。
“風雷拐”一見,立即望著江玉帆,提醒似的道:“盟主,‘七陰叟’不但心黑手辣,而且工於心計,此番前來,勢在必得,絕不會僅僅派人送來一個拜匣……”
話未說完,“黑煞神”已不服氣的忿聲道:“劉堂主,怕啥?‘七陰叟’不來便罷,來了先請他嚐嚐俺的飛錘練子抓!”
“鬼刀母夜叉”立即譏聲說:“你的飛錘練子抓能擋‘七陰叟’的‘蝕骨斷魂沙’?”
“黑煞神”毫不遲疑的正色說:“這怕啥?咱們盟主不是有驅邪怯毒的‘萬豔杯’嗎?
享出來每人喝一杯不是就不怕了嗎?”
“悟空”和尚一聽,立即沉聲道:“胡說,‘萬豔杯’雖是前朝至寶,但也不能說唱了酒就能預防‘七陰叟’的蝕骨斷魂沙呀?”
“黑煞神”一聽,依然不服氣的說:“這是真的呀,俺舅舅說……”
話剛開口,“鬼刀母夜叉”已譏聲問:“又是你舅舅,你舅舅說什麼?”
“黑煞神”正色說:“俺舅舅說,用‘萬豔杯’注酒喝,不但可以療傷醫病,還可以驅邪扶毒,進入天南荒蕪山區前,用‘萬豔杯’中的酒塗皮膚,還可以預防毒蛇毒蟲和瘴氣……”
“悟空”和尚一聽,不由忿忿的說:“越說越神奇,越說越不像話!”
“黑煞神”聽得一瞪眼,正要再說什麼,江玉帆已揮了個“稍待”手勢,同時,正色說:
“不管‘萬豔杯’是否有這等神奇妙用,對‘七陰叟’的毒丹,毒散,毒沙等,總應該有個防範,一旦動起手來,不致吃虧才行!”
禿子王永青突然放下酒杯,說:“萬一動起手來、小嘍羅由卑職等人殺,盟主獨鬥‘七陰叟’,站在七八丈外盡拿大耳刮子甩他……”
話未說完,韓筱莉和阮媛玲都忍不住“噗哧”笑了。
韓筱莉笑著說:“遙空掌用‘剛’字訣,右掌一翻,‘七陰叟’的頭顱就開了花,何必站在七八丈外浪費真力,不停的用耳刮子打他?”
如此一說,眾人都忍不住笑了!
禿子卻正色說:“這就是讓‘七陰叟’知道,你有獨霸天下的‘筋骨斷魂沙’又奈我何?”
一向不喜歡講話的憨姑,卻贊聲道:“是你嗎?”
禿子被問得一楞,臉上一紅,卻正色說:“當然是咱們盟主嘍!”
憨姑立即正色說:“咱我盟主只有一雙手掌,兩隻鐵袖,鬥住了‘七陰叟’,看不住他的兩個兒子和媳婦……”
禿子立即正色說:“還有陸姑娘和韓姑娘呀……”
話剛開口,韓筱莉已風趣的笑著說:“我可沒有你們盟主那麼有辦法,站在七八丈外還能打人家的嘴巴。”
如此一說,眾人俱都笑了。
就在這時,老管家陸壽已由廳外神色緊張的奔進來。
眾人一看,心知有異,俱都將笑聲停下來,同時也警覺到,大敵當前,危機還沒有過去,仍不可
過份大意。
陸貞娘首先關切的問:“老陸壽,是‘毒鬼谷’的人來了嗎?”
老陸壽一面施禮,一面連連頷首,急聲道:“回稟小姐表少爺,不錯,‘毒鬼谷’派了一個人來
,說是前來投帖!”
江玉帆一聽,毫不遲疑的說:“帶他進來!”
老陸壽恭聲應了個是,轉身走出廳去。
江玉帆一俟老陸壽走出廳外,立即望著“悟空”等人,關切的問:“諸位看‘七陰叟’為什麼不直接前來,而要派人投帖!”
“悟空”首先欠身恭謹的說:“以卑職判斷,‘七陰叟’仍在探聽虛實,特的派人前來看一看令尊江堡主是否真的在此!”
“一塵”道人也欠身道:“卑職認為另一個自的,仍在施毒,稍時盟主不可不小心!”
陸貞娘卻不以為然的說:“我認為施毒是他們主要的目的,至於察看我姨父江堡主是否在此,由於我隨著諸位剛剛返谷,‘七陰叟’應該知道他已受感了!”
“悟空”和尚一笑道:“七陰叟雖然隱身暗處,但他未必認得姑娘,也許把姑娘認為是請來助拳的高手呢!”
“銅人判官”“獨臂虎”幾人一聽,則紛紛頷首稱有理。
但是,陸貞娘卻淡然一笑,不以為然的說:“那天我在太湖翠堤射殺‘七陰叟’的最小兒子時,他身後跟了許多僕從打手,這次前來為子報仇,‘七陰叟’能不把那些僕從帶來……?”
“悟空”一聽,立即會意的一笑道:“據我們盟主說,那天在太湖翠堤,姑娘是著藕色羅衫雪白綾裙,外罩一襲紫緞無袖長襦,高挽的秀髮上斜插含珠鳳釵,雲鬢上各綴一排銀針翠花,連我們盟主都贊姑娘美如天人,那些打手豈不更要驚為仙子?”
陸貞娘聽至此處,也不禁芳心甜甜,香腮上倏的升上兩片紅霞。
“悟空”和尚則繼續說:“今日姑娘的衣著又自不同,紫緞勁裝短劍氅,背插長劍,靨罩風塵,莫說是那些打手,就是‘七陰叟’的小兒陰曹還魂,恐怕也未必識得是您姑娘!”
如此一說,眾人紛紛點頭,陸貞娘也不由讚一聲:“悟空大師說的有道理”。
就在這時,老管家陸壽已領著一個黑巾包頭,黑勁衣,徒手未攜兵器的中年人走進來。
只見中年人,滿頜短鬚,雙目有神,兩手捧著一個扁形拜匣,步屐穩健,神色深沉,目光一瞬不瞬的盯著廳內,鎮定的向桌前走來。
老陸壽走至桌前,-肅手一指中央上座的江玉帆,望著黑衣中年人,沉聲說:“上面坐著的是我家
表少……”
陸貞娘一聽,倏然起身,脫口急聲說:“老陸壽退下去,我來問他!”
老陸壽被斥得一楞,但他知道今天情形嚴重,一句話說錯了就可能斷送了全穀人的性命,是以,
恭聲應了個是,立即退出廳去。
陸貞娘立即望著黑衣中年人,沉聲說:“我就是飛鳳谷的陸貞娘,有什麼話你儘管說吧!”
黑衣中年人一聽,目光閃輝,神色怨毒,望著陸貞娘,沉聲說:“在下竇忌毒,乃‘毒鬼谷’陰
風窟主事,奉了我家老谷夫之命,特來投帖!”
說罷,傲然上前兩步,雙手將拜匣平舉伸出,等候人來接去。
性情暴烈的“黑煞神”一見,忍不住倏然起身,怒聲道:“你他孃的懂不懂武林規矩?
你奉命投
帖,見了一谷之主,你應該行什麼禮?”
“鬼刀母夜叉”也怒聲說:“少跟他孃的嚕嗦,拉出去殺了!”
江玉帆一見,立即沉聲說:“兩國交兵,不斬來使,自古有此說法,芮壇主請坐下!”
“黑煞神”的右手握著腰間的匕首把柄,要求說:“盟主,這小子不懂武林規矩,割下他的耳朵來,給他一點教訓!”
豈知,黑衣中年人竇忌毒,竟冷冷一笑說:“閣下不要神氣,終有一天我來教訓你!”
“黑煞神”一聽,頓時大怒,厲喝一聲:“大爺我宰了你!”
厲喝聲中,寒光電閃,“嗖”的一聲將匕首撤出來,離座就待向竇忌毒剌去!
江玉帆一見,立即大聲說:“芮壇主坐下!”
“黑煞神”一聽,急忙剎住身勢,同時躬身應了個是,迅即走回原位坐下去。
黑衣中年人竇忌毒,冷冷一笑,有些得理不讓人的說:“在下既然敢來投帖,便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
陸貞娘一聽,立即怒聲說:“你也休逞口舌之能,超過了來使儀態,本谷主仍有權將你驅逐出去,你有什麼話就快些說吧!”
竇忌毒毫無懼色,冷冷的說:“這裡有我家老谷主的函帖,上面寫的明白,請陸姑娘當場過目,便知上面寫些什麼。”
陸貞娘斷定拜匣和函貼上均有劇毒,是以沉聲說:“繁文冗詞,讀來乏味,就煩你將貴谷主的話意說一下好了!”
竇忌毒冷冷一笑,說:“敢問陸姑娘可是未讀詩書,不識字體不成?”
江玉帆一聽,頓時大怒,倏然由椅上站起來上同時怒聲道:“蔑視尊長,出言無狀,如此囂張,就該掌嘴!”
嘴字出口,右掌連翻,“叭叭”脆聲響中,竇忌毒的頭顱左右擺動,悶哼連聲,雙頰立時紅腫。
竇忌毒被打得有些昏頭轉向,不辨南北,狠命的搖了搖頭,才瞠目望著江玉帆,怨毒的恨聲說:“你敢打我,我就要你馬上化灘血水!”
“風雷拐”一聽,驚得脫口急呼:“盟主小心!”
也就在“風雷拐”驚呼的同時,話聲甫落的竇忌毒,已將手中的扁形拜匣,雙手向江玉帆擲出!
江玉帆一見,愈加怒不可抑,大喝一聲,右袖猛力揮出,一股剛猛狂飈,呼的一聲,逕向拜匣擊去。
剛剛擲至桌口前的拜匣,一遇剛猛狂飈,“叭”的一聲脆響,立時被震得粉碎,一團藍綠色的濃霧,隨著剛猛狂飈,逕向竇忌毒撲去。
竇忌毒一見,大驚失色,厲喝一聲,飛身退向廳外。
江玉帆一見藍綠煙霧,也著實吃了一驚,再度一聲大喝,左袖跟著閃電揮出
那團旋飛的藍綠煙霧,呼的一聲,加速向飛身暴退的竇忌毒撲去。
挾著藍綠煙霧的剛猛狂飈,一經接觸竇忌毒,對方立即發出一聲悶哼,“咚”的一聲跌在廳門廊地上。
竇忌毒一經跌坐在地上,猛烈的咳嗽了幾聲,迅即在懷中掏出一個淡灰色的小磁瓶來……。
江玉帆知道那是解藥,用手一招,疾演“虛空攝物”,立即將竇忌毒手中的小磁瓶引了過來。
竇忌毒一見,大驚失色,慌得連聲厲嗥:“快還給我,快還給我!”
說話之間,渾身顫抖,伸手向前,臉部肌肉痙攣,神情十分恐怖。
江玉帆冷冷一笑道:“方才我見碎裂的拜匣中,有黑色的紙片散出來,那是什麼?”
竇忌毒一面急促的喘息,一而焦急的說:“那是本谷的‘骷髏黑帖’,見者立化膿血!”
“悟空”等人早在江玉帆施展“鐵袖神功”時,便已離席散開,“鬼刀母夜叉”這時一聽,立即機聲道:“哼,現在立化膿血的該是你了!”
竇忌毒一聽,愈加惶恐的伸手向前,眼目厲聲說:“快把‘解消丸’還我!”
江玉帆一聽,立即拉開瓶塞向外一倒,立有一粒油光碧綠的藥丸滾出來,於是,順手交給“獨臂虎”,吩咐道:“送給他!”
“獨臂虎”恭聲應了個是,接過碧綠藥丸,立即走至竇忌毒面前,將藥丸放在他顫抖的手裡,同時哼了一聲,譏聲道:“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的老兄,吃了吧!”
說罷,轉身走了回去。
竇忌毒接過碧綠藥丸,立即迫不及待的仰頸放進口內,同時,閒上眼睛調息,不停的喘氣。
江玉帆一見,立即沉聲說:“回去告訴‘七陰叟’,要他火速離開飛鳳谷,否則,稍時在下搜山,一旦遇上,哼,百丈峰就是他的埋骨之所!”
話聲甫落,竇忌毒突然睜開眼睛,挺身站起來,望著江玉帆,怒聲說:“木谷老芬主,德高望眾,武林名宿,豈肯與你們一般小輩當面爭執?在下前來投帖,旨在轉告你們,百日之內,前去毒鬼谷說明射殺我們三少谷主的原委……”
陸貞娘立即沉聲問:“若是本姑娘不去呢?”
竇忌毒冷冷一笑說:“那時木谷老谷主,將親自出馬,前來飛鳳谷,殺個雞犬不留……”
話未說完,“鬼刀母夜叉”已譏聲道:“吃了解藥神氣啦!方才你他孃的那幅可憐像你忘啦?”
竇忌毒理也不理,繼續怒聲說:“信不信由你們,去不去也由你們,在下告辭了!”
說罷抱拳,轉身縱下廳階,如飛奔向院外。
“黑煞神”一見,“霍”的一聲,再度將腰間的匕首拔出來,同時望者江玉帆,怒聲說:
“盟主,不給他留點記號太便宜了他!”
江玉帆淡然揮了一個“安撫”手勢,和聲說:“讓他去吧!”
經過竇忌毒前來一鬧,大家都無心繼續用膳,陸貞娘一面吩咐張嫂派人小心打掃,一而請江玉帆等人內廳飲茶。
“風雷拐”一俟侍女等人奉茶完畢,立即等著江玉帆和陸貞娘,恭聲說:“盟主,‘七陰叟’邀咱們百日之內,前去‘毒鬼谷’咱們應該即日起程,要在他們回谷之後,接踵而至,給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黑煞神”“獨臂虎”幾人一聽,紛紛頷首稱是。
陸貞娘卻遲疑的說:“我們就這樣匆匆起程,沒有萬全的防毒準備,去了很可能吃虧。”
阮媛玲附議的說:“陸姊姊說得不錯,‘七陰叟’激我們前去毒鬼谷那是因為他在毒鬼谷才有置我們於死地的把握。”
“悟空”同意的一頷首說:“七陰叟突然改變了計劃退走,正是因為他已沒把握置我們於死地,說不定還要損失慘重,不能全身而退呢!”
禿子不解的問:“七陰叟不是早就決定派人投帖,邀咱們百日之內前去‘毒鬼谷’嗎?”
憨姑突然說:“你真是傻瓜,你沒聽那個姓竇的說嗎?拜匣裡是他們‘毒鬼谷’的骷髏黑帖,誰
打開拜匣誰就馬上化成一灘膿血嗎?”
禿子神色一驚,說:“這麼說,‘七陰叟’是等到骷髏黑帖不能奏效之後,才邀我們前去‘毒鬼各’了?”
“獨臂虎”立即笑著說:“這一次算你小子猜對了!”
禿子卻不解的問:“七陰叟又何必限我們百日之內前去呢?由此地到四川東北邊界的‘毒鬼谷’,快馬加鞭,最多二十幾天……”
“銅人判官”突然說:“他老小子回去,自己也要準備準備呀!”
“風雷拐”立即望著江玉帆,恭聲說:“盟主!這便是卑職建議陸姑娘馬上起程的原因!”
陸貞娘仍遲疑的說:“我們根據竇忌毒的驚恐惶懼,可以看出‘毒鬼谷’毒物的厲害,連他們自己人被毒霧沾上尚怕成那付樣子,聲嘶音啞的要解藥呢……”
“黑煞神”聽得目光一亮,突然想起什麼似的,興奮的說:“我們現在不是有解藥了嗎?
到是候萬一中了毒,拿出來吃一粒不就沒事了嗎?”
“一塵”道人立即“哼”了一聲,說:“那種藥丸只是暫時抗拒片刻毒性,時間一久,仍要化成膿血……”
“黑煞神”幾人聽得神色一驚,脫口輕“啊”,由“獨臂虎”驚異的問:“這麼說,竇忌毒倉惶離去,是為了趕快回去找‘七陰叟’要解藥去呀!”
“一塵”道人繼續說:“這還是他們‘毒鬼谷’自己的人,還能支持到跑回去要解藥,要是我們中了那種藍綠色的毒霧,解藥還沒吞下去,恐怕身體已開始腐爛了!”
“鬼刀母夜叉”聽得一哆嗦,不由望著“一塵”道人、嗔聲說:“牛鼻子老道,你別嚇唬人好不好?”
“一塵”道人立即正色說:“山人為什麼要嚇你?你沒聽竇忌毒那廝說,誰掀開拜匣看一眼骷髏黑帖,誰便立刻化成膿血嗎?”
“鬼刀母夜叉”立即不服氣的說:“咱們盟主半天才給那姓竇的解藥,他為什麼沒有馬上化成膿血?”
“一塵”道人正色解釋說:“你可會注意到那廝的頭瞼雙手都是灰暗無光的膚色?那廝早在來此之前便塗過了防毒藥水或藥膏,所以他們‘毒鬼谷’的人中了毒,都能支持一兩個時辰或片刻。”
“鬼刀母夜叉”一聽,不由震驚的望著江玉帆,慌急的說:“盟主,陸姑娘說得不錯,咱們總得想個妥善的防毒辦法,才能去‘毒鬼谷’呀!”
韓筱莉突然興奮的說:“我倒有個辦法,西域五惡魔‘乾坤五邪’不是最怕別人先他們降服東海長塗島上的怪物嗎?我們現在就先去東海長塗島,降了那怪物再去毒鬼谷!”
如此一說,眾人紛紛興奮的齊聲贊好。
因為西域五惡魔“乾坤五邪”,是當今武林中製毒的大行家,比起毒鬼谷的“七陰叟”
不知高明瞭多少倍,連“乾坤五邪”都擔心別人得到那怪物向他們尋仇,足證長塗島上的怪物,具有剋制天下所有劇毒的作用。
江玉帆早在那天遇到“西堤五老”與韓筱莉時,使曾決定去長塗鳥降除怪物,但由於怕失去騙走
“萬豔杯”的“萬里飄風”等人的行蹤,不得不改變決定,去了黃山的仰盂谷。
如今韓筱莉再度提起,加之“毒鬼谷”的強投黑帖,長塗島當然要去,但是,他卻擔憂的說:“乾坤五邪曾攜‘赤瑩劍’去過了長塗島,據‘慈暉婆婆’前輩說:五邪借用‘赤瑩劍’不可能降服了那怪物……”
韓筱莉立即接口說:“我師父和四位師叔都是這麼說,如兄照‘乾坤五邪’形容的那樣,‘赤瑩劍’是絕定刺殺不了那怪物的,因為‘赤瑩’的鋒利遠不如我腰上纏的騰龍劍。”
“風雷拐”卻憂慮的說:“現在我們盟主已有了戰國‘淄之子’鑄的‘金斗’,鋒利無匹,無堅不摧,已不足慮,可擔心的是‘乾坤五邪’每三年才去一次長塗島,足證那怪物每三年才出現一次,‘乾坤五邪’的離開長塗島,沒有鋒利的兵器固是原因之一,那怪物隱進巢穴不再出來,也許才是迫使他們不得不離開長塗島的真正癥結所在……”
江玉帆一聽,立即會意的頷首,問:“劉堂主擔心的是我們去了長塗島,業已過了怪物出現的期
限,深怕徒勞而返?”
“風雷拐”立即欠身恭聲說:“這是卑職的淺見,一切尚待盟主裁決!”
江玉帆深覺有理,不由蹙眉沉思,緩緩的點了點頭。
韓筱莉卻堅定的說:“不管如何我們都應該去了次長塗島,假設能在‘乾坤五邪’之前降服了那怪物,不但有助於我們前去‘毒鬼谷’,而且在我們將來為西域除害,勸善‘乾坤五邪’的艱鉅任務上,也有莫大的好處,即使過了那怪物的出巢限期,對我們前去‘毒鬼谷’的行程也無影響。”
話聲甫落,陸貞娘立即接口說:“我很贊成莉表妹的說法,我們前去長塗島,對現在,對未來,都可說有利而無害,劉堂主方才說的制敵機先,殺對方個措手不及,而莉表妹說的則是,先站穩腳步
,次求變化。”
說此一頓,轉首望著江玉帆,鄭重的問:“表弟,現在再看你的了?”
江上帆略微沉吟說:“我想我們還是先去長塗島,即使看不到那怪物,也可以瞭解一下那邊的實際情形!”
“風雷拐”一聽,立即欠身恭聲問:“請問盟主何時啟程,屬下也好準備。”
江玉帆毫不遲疑的說:“大家休息一夜,明天絕早上路!”
朝霞初現、晨風似水,絕壑深谷中仍瀰漫著紗般的霧,一陣急如驟雨般的蹄奔聲,劃破了山區的寧靜,驚飛了林間爭嗚的鳥群。
只兒二十餘匹快馬,鞍轡鮮明,如飛馳出了“飛鳳谷”口,沿著人工山道,直向正東馳去。
江玉帆等人經過了一夜好睡,精神煥發,馬兒經過了半日休息,奔馳如飛,每個人的心裡都想著一件事,東海長塗島上的怪物,究竟是個什麼樣的怪物,此番前去,能不能將怪物降服?以‘乾坤五邪’那等上兩代的高手,費盡了心血,絞盡了腦汁,直到現在仍沒有絲毫收穫,大家此番冒然前去,既不知島上地形,又不知怪物的巢穴位置,也不知是何怪物,實在是一件欠熟慮的事。
但是,大家唯一的信心是盟主的武功高絕,以及陸貞娘和韓筱莉的相輔,只要發現了怪物,成功
的希望總是有的。
陸貞娘依然是紫緞勁裝短劍氅,背插長劍,纖腰上多了一個鹿皮小鑣囊,姿容韶秀,顏光照人。
她去黃山將江玉帆等人邀來飛鳳谷,木是設法加深和玉弟弟間的感情的,沒想到毒鬼谷“七陰叟”,竟然先她趕達了一步。
所幸,老管家應付得法,否則,後果真是不堪設想了,嚴格的說,她的擅自離開飛鳳谷,也實在是
太大意,太冒險了。
昨天晚上,由於佟玉清的關係,她把“鬼刀母夜叉”和憨姑沈寶琴,基於都是女性的理由,也被
邀請至內宅休息,“悟空”和“風雷拐”等人,就在廳外的左右通閣上安歇。
陸貞娘早已看出來,她已無法將佟玉清和王弟弟分開,但她卻把江玉帆一個人安排在內宅過廳高閣的三樓上,派四喜丫頭巾的“紅鸞”和“青鳳”兩個侍女伺候他,這樣江玉帆使不會再找佟玉清來
照顧他了。
經過如此安排,江玉帆沒有生氣,佟玉清和“鬼刀母夜叉”等人也沒有不快。
但是,為了逐漸樹立她正室夫人的威嚴,陸貞娘以辦事方便,不能一些瑣事也請一位壇主去辦為理由,她不但命令四喜丫頭和張嫂前去,還選了八名身手矯健的莊漢同行。
所以,這一行馬隊,竟有二十八騎之多,聲勢浩大,疾馳如飛,出了東山口,沿著寬大官道,直
向白日化城馳去。
江玉帆等一行人眾,早行夜宿,並不急急鑽趕,經昌化,走富陽,周紹興,奔餘姚,這天中午,
眾人已到了鎮海。
鎮海是出海的主要碼頭之一,市面繁華,商店林立,各方客商雲集,海灘上貨物堆積如山,大海船桅杆如林,裝卸貨物的工人們,袒胸赤膊,吆喝有韶,似唱似哼,加上登船過海客人的暄囂,聲音
吵雜,亂成一團。
按照既定計劃,選了一家僻靜客棧住下來。
禿子幾人一面在院中彈塵淨面,一面向伺候的店夥問話。
“黑煞神”首先沉聲問:“小二哥……”
話剛開口,伺候的店夥已含笑恭聲謝:“不敢,爺您有事吩咐!”
“黑煞神”繼續說:“海口碼頭上的主兒是誰?他叫什麼?……”
店夥聽得神色一變,趕緊恭聲說:“您間的是楚六爺呀!”
禿子兩眼一瞪,立即叱聲說:“什麼楚六爺楚七爺?我們問你,他叫什麼?”
店夥面帶難色畏畏縮縮,期期艾艾,吞吐了半天、也沒敢說出一個名字來。
“黑煞神”一見,心頭冒火,不由望著禿子和啞巴,嘿嘿冷笑譏聲說:“嗨,還真沒看出來,這個姓楚的小子,把地盤弄得這麼紮實,他奶奶的虎威還真不賴嘛!”
恰在這時,“獨臂虎”已由廳階前走過來,望著“黑煞神”一笑,間:“歪嘴,啥事生氣?一張
黑臉鐵青青的?”
禿子一笑說:“此地碼頭上的主兒不準叫名字,只准喊爺爺?”
店夥一聽,心知不妙,趕緊躬身哈腰陪笑道:“爺們該包涵。”
“獨臂虎”一看店夥的可憐相,突然圓場說:“難為他幹啥?叫他們掌櫃的去把姓楚的找來答話
不就結了嗎?”
店夥一聽,突然愁眉苦瞼的說:“爺,沒有拜帖敝掌櫃的也是不敢去呀?”
“黑煞神”一瞪眼,正待說什麼,禿子已搶先說了:“你回去告訴你們掌櫃的,叫他馬上去找姓楚的,就說‘遊俠同盟’的江盟主,‘飛鳳谷’的陸姑娘,還有洪澤湖的阮姑娘有事情要找他,叫他馬上來答話……”
店夥不由愁眉苦臉的說:“要是六爺不來呢?”
“黑煞神”立即沉聲說:“那就叫他當心他的腦袋搬家!”
說話之間,一群店夥已浩浩蕩蕩的將三桌酒菜送來。
禿子一見酒菜送來,立即望著店夥催促說:“快去吧,你告訴你們掌櫃的說,照著我們芮壇主的
話轉,包你姓楚的來得比你們掌櫃的還快。”
店夥一聽,那敢再及什麼,恭聲應了個是,急步走了出去。
“黑煞神”幾人走進廳內,三桌酒席已經擺好了。
眾人依序入座,由四喜丫頭滿酒。
飲了幾杯酒後,江玉帆首先問:“此地碼頭上的領導人是誰?打聽過了沒有?”
“獨臂虎”立郎恭韓說:“芮壇主已經問過了,聽說是個姓楚的。”
陸貞娘立即慎重的說:“飯後派個人去請他……”
“黑煞神”立即說:“屬下已告訴店家去通知他了!”
江玉帆一聽,立即遲疑的說:“這樣不人好吧!”
“悟空”立即解釋說:“按照江湖規矩,一方領袖或一派之尊到了某地,某地的負責人接到報告
後,應該自動的前來打招呼……”
韓筱莉突然不解的問:“若是對方不知道呢?”
“一塵”一笑,風趣的道:“那還稱什麼地頭蛇?”
韓筱莉立即正色說:“可是也有人說,‘強龍不壓地頭蛇’,我們有事求人家,不派個人去總不
太好吧!”
“風雷拐”立即解釋說:“酒樓客棧的掌櫃的,大都是地頭蛇的竅務眼線,由客棧掌櫃的捎個訊
號,也無不可。”
餘人一面進食,一而商談渡海僱船事宜。
剛剛飲罷撤去殘餚,一名店夥神情緊張的捧著一張大紅拜帖由院門外奔了進來。
江玉帆一見,知道那位姓楚的來了。
只見店夥走至廳階前,雙手舉帖過頂,恭謹朗聲道:“南海幫第六分舵主楚天彪,特來拜候!”
“風雷拐”一聽,立即望著江玉帆,壓低聲音說:“盟主,屬下認識此人!”
江玉帆立即含笑說:“那就請劉堂主代我出去迎他進來吧!”
“風雷拐”立即起身,恭聲應了個是,轉身走出廳外,匆匆向院外走去。
這時,江玉帆才望著店夥,謙和的說:“有請!”
店夥一聽,立即直身望著院門迎壁處,期聲高唱道:“有請!”
也就在店夥朗聲高唱的同時,院門外已響起一個興奮粗獷的聲音,嚷著道:“哈哈,原來是劉老哥呀!”
接著是“風雷拐”的壓低聲音說:“楚老弟你好!”
被稱為楚老弟的楚天彪,依然毫無忌憚的大聲說:“劉老哥,我道是誰呢,原來是你老哥當了盟主了呀……”
話未說完,“風雷拐”已“噓”了一聲,低聲說:“楚老弟千萬不要胡說,我只不過是‘遊俠同盟’中的一個堂主,我的上面還有左右護法呢……”
話未說完,楚天彪已驚異的說:“憑你老哥的聲望和本事還給人家跨刀,不知貴盟主是那位老爺
子?”
只聽“風雷拐”一笑,壓低聲音道:“老弟進去一看就知道了!”
陸貞娘和韓筱莉聽了,相視一笑,知道這位楚天彪是個豪放粗獷的漢子。(此處缺八頁)
“悟空”等人知道楚天彪就要進來了,目光一致望著院門內的迎壁。
陸貞娘突然插言問:“老當家的也是練家子,你看他們是打坐行功嗎?”
楚老大搖搖頭道:“不是行功,他們是在聽……”
“一塵”道人非常關切的問:“你怎的知道他們是在聽?”
船老大毫不遲疑的說:“因為他們有時坐到三更時分,便會突然說‘出來了,我們快去’,說著,五人便飛身下船,齊向島上馳去。”
陸貞娘立即驚異的問:“你是說,他們在海邊船上就可以聽出怪物出來活動的聲音?”
船老大毫不進疑的頷首道:“那五位老前輩,是這麼說的,可是小的在海浪風嘯聲中,卻什麼也聽不到。”
江玉帆又關切的問:“他們要去多久才回來?”
船老大說:“有時天還未亮就回船了,有時會回來一個人拿乾糧,在島上待三四天才回船!”
“風雷拐”突然問:“老當家的有沒有到島上看過?”
船老大立即正色說:“小的怎敢下船?若被五位前輩知道了,殺勿赦!”
江玉帆卻關切的問:“你認為長塗島上有沒有怪物!”
船老大毫不遲疑的正色說:“有,但不一定是怪物!”
江玉帆不解的問:“何以見得?”
船老大正色說:“最後一次五位前輩回來,提著一柄劍尖已彎,劍身通紅的寶劍……”
韓筱莉聽得心中一驚,不由脫口急聲問:“你說什麼?劍尖已彎的紅劍?”
船老大頷首說:“是的姑娘,不過五位前輩進入廳艙後,其中一位已運功將劍尖扳直了!”
阮媛玲插言問:“你怎的知道又將劍尖扳直了?”
船老大說:“因為五位前輩喚小的來,小的正巧看到,還聽到其中一位前輩懊惱的說:
‘沒想到它的皮堅逾鋼,差一點被它把腿噬掉,所幸只受了一點輕傷!’……”
如此一說?不少人脫口驚“啊”。
“風雷拐”首先關切的問:“你看到他們有人負傷?”
船老大毫不遲疑的頷首說:“好像是左肩上,因為有血漬滲出來!”。
佟玉清一聽,立即望著江玉帆,關切的說:“到時候真得要格外小心,‘乾坤五邪’對付了二三十年都沒得手,可見這個怪物是多麼的厲害!”
陸貞娘覺得佟玉清處處都顯得對江玉帆關懷,而且毫不做作,恰是時候;這也足證她把一顆心全部放在江王帆的身上,難怪她那麼得到江玉帆的歡心。
是以,強自愉快的一笑,正待說什麼,江玉帆已望著船老大,關切的問:“那次‘乾坤五邪’喊你來作什麼?”
船老大說:“五位前輩告訴小的,立即回航鎮海。”
恰在這時,幾個船上的壯漢,已將酒菜送來。
大家轉首一看艙外,這才發現紅日將沒,海面上灑滿了鮮紅霞光,風力較前增強、海船前進的似乎很快,艙外有節律的響著吱吱的帆響。
為了繼續商討有關事項,江玉帆特的留下船老大共進晚餐,並告訴他,海船到達長塗島,仍停泊在“乾坤五邪”停船的地方。
飯後,大家分艙休息,各自行功調息,因為江玉帆已決定,到達長塗島後,立即登陸長塗島察看島上情形。
江玉帆一人獨佔一間艙房,仍由青鳳紅鸞兩個侍女輪流伺候。
船上漸漸靜下來,除了海浪衝擊船身的“叭叭”聲響和“嗡嗡”的帆嘯,再聽不到其他聲音。
江玉帆盤膝床上,閉目行功,漸漸進入忘我之境……。
不知過了多久,驀然傳來一陣有規律的銅鐘聲響。
江玉帆聞聲睜開眼睛,知道船要靠岸了,於是起身走了出來。
走出廳艙一看,只見四面俱是茫茫大海,夜空烏雲後射出縷縷月光,海浪淘淘,風勢極強,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
只見船老大正立在艙頂上,用木槌敲著一個黃澄澄的缽大銅鐘,指揮著二十餘名壯漢在落帆。
恰在這時,陸貞娘和“悟空”等人也聞聲走出艙來。
韓筱莉仰面一看夜空,首先問:“現和是什麼時辰了?”
禿子和“黑煞神”兩人同時回答道:“已經三更了。”
江玉帆驚異的“噢”了一聲,走至船舷一看,這才發現正東海天相連處,現出一片起伏陰影,看來至少尚有二里開外,知道那裡就是長塗島。
主帆落下後,船速漸漸慢下來,“銅人判官”“獨臂虎”等人已指揮著壯漢們將應用的東西搬到船面上來。
這時船頭已對正了長塗島,隨著海船的前進,已漸漸看清了長塗島的整個輪廓。
島上樹大茂盛,地勢起伏,兩端較高,中間低斜,似乎是島上的谷地。
海船愈行愈慢,頭對正的方向,正是一片暗灰色的平坦沙灘。
就在這時,島上中間的茂林間,突然有亮光一閃。
眾人同時一驚,不少人脫口低呼:“啊,島上有人!”
“黑煞神”立即恨聲說:“哼,他奶奶的,一定是‘乾坤五邪’,也好,在東海宰了他們,省得再跑越西域大雪山挨凍受餓了!”
說話之間,兩道電射般的燈光,直向這面射來。
“一塵”道人一見,大吃一驚,脫口急聲說:“盟主,那不是燈光呀,那是海怪的兩隻眼睛!”
如此一說,船面上立即響起一片驚啊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