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鳳嬌和鐵牛三人一登上樓梯口,只見樓上喧聲鼎沸,果然座無虛席,乍看之下,都是人頭眼睛,有的交頭接耳,有的也大聲談論。
鐵牛一看這情形,立即低聲道:“一個位置都沒有了,咱們再找一家吧?”
李鳳嬌卻低聲道:“到哪一家都是一樣!”
鐵牛還想再說什麼,毛鳳娃已悄悄的扯了一下他的衣袖。
因為李鳳嬌正以威凌的目光,察看全樓上各形各色的酒客,也許她正在認真的察看有沒有空閒的座位。
由於樓下的酒保沒有吆喝樓上看座,因而鐵牛、李鳳嬌和毛鳳娃登上樓來也並沒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僅僅在梯口附近的幾桌酒客,對李鳳嬌和毛風娃刻意的看了幾眼。
樓上的酒保正在忙著送酒端萊,也沒有時間來招呼他們,只有櫃檯後的老掌櫃的,抱歉的向他們三人哈哈腰,笑一笑。
一陣樓梯輕響,小狗子也匆匆的走上樓來。
李鳳嬌一見,順手在錦囊裡掏出一片金葉子,一面向著小狗子低聲交待,一面指了指中間一桌上的四個大漢,並將金葉子塞到小狗子的手裡。
小狗子聽了李鳳嬌的話,對拿一片金葉子去換四個座位,當然有些心痛,但他對李鳳嬌的命令卻絕不敢有絲毫遲疑或不服。
好不容易才擠到中間那張方桌前,小狗子向著四個大漢-哈腰,含笑低聲道:“我們女谷主和牛少莊主,想借四位大俠吃罷的這張桌子!這點小意思,給四位大俠去茶館裡喝茶聽書。”
四個大漢一看小狗子手裡的金葉子,俱都驚喜的蹬大了眼睛。
其中一人還想故意遲疑,但轉首一看李鳳嬌集中功力的目光,像兩道利刃般正冷冷的盯著他,嚇得渾身一哆嗦,趕緊由位置上站起來。
其他三人一見,也跟著急忙的站起來。
四個大漢本已吃飽了喝足了,只是想多聽一些有關福壽山上有寶的話題,藉故佔著位置不走。
這時見小狗子手上的金葉子,再聽了“女谷主牛少莊主”,當然深信不疑。
因為只有這些大有來歷,有財有勢的大人物,才會出手闊綽,隨便一點意思就是一片金葉子。
但是,當四人同時看到容貌豔麗,神情冰冷,一雙眼神像兩道利刃注視著他們的李鳳嬌時,他們不自覺地低聲道:“少俠,你們谷主和少莊主太客氣了,謝謝你,我們已經吃飽了呢,再會再會!”
說話之間,已經離席,為了怕與鐵牛三人相遇,特的繞向另一條通道,再向樓梯口走了過去。
李鳳嬌當時明白對方的意思,四個大漢一離開座位,她和鐵中以及毛鳳娃立即走了過去。
由於李鳳嬌和毛鳳娃身著相同的勁衣,揹著同一絲穗的寶劍,長得又一般嬌美豔麗,這才引起了全樓酒客的注意。
鐵牛是個身軀魁偉的青年,小狗子是個跑腿辦事的小廝,李鳳嬌和毛鳳娃,令人一看就知是一對姐妹花!
滿酒樓的武林英豪,不乏經驗老道,閱歷淵博之士,一望李鳳嬌的眼神,便知不是好惹人物,但沒有一個人能看得出來,他們期待的正主兒已經來到了。
也僅是靜了一靜,滿樓又恢復了方才的喧譁議論聲。
小狗子的手裡仍握著那片金葉子,立即交還給了李鳳嬌,四個人互對一個眼神,不禁會心一笑。
由小狗子向酒保要了幾樣大家常吃的酒菜,而李鳳嬌和毛鳳娃則去注意四周酒座上的人說些什麼?
在毛鳳娃身後一桌上坐著的是一個老者,兩個中年人,另外是一個年約十五六歲的小姑娘。
坐在李鳳嬌身後的是四個淡灰道袍的中年道人,左右兩桌具是年齡不一的武林英雄豪傑們。
由於有這麼多的人圍坐在四周,加之全樓酒客的談話聲,要想聽清他們說些什麼,實在很難。
鐵牛身具神奇功力,他想聽那一桌上的談話,就聽哪一桌上的談話,甚至可聽到酒樓四角傳來的話聲。
只是他聽到的話題,雖然都是談福壽山上的神奇怪事,但因與他無關,他也就懶得再聽下去了。
李鳳嬌和毛鳳娃不同,只要有人提到福壽山三個字,她兩人更立即運集耳力去聽令仔細。
就在毛鳳娃身後桌上的-箇中年人,正壓低聲音說:“爺,您認為兩峰鞍部下的小湖裡是藏寶窟,可是此地常去遊山的人卻說,湖裡除了有時有青蛙叫,就是魚都很少有。
那老者立即壓低聲音,問:“你知道湖裡為什麼魚類很少嗎?……那是因為湖底寶藏豐富,魚類根本無法生存下去……。”
另一箇中年人間:“二叔,如果寶藏在湖心裡,那得怎樣?”
灰衣老者正色道:“當然要水功精湛的人下去……。”
那個小姑娘突然說:“爺爺,昨天不是有人說,‘東海幫’、‘江河會’,以及鄱陽洞庭兩幫的人,都派了水功精湛的高手到湖底勘查過了嗎?”
灰衣老人立即低聲道:“傻丫頭,他們下去有什麼用,摸到的還不是爛稀泥!……”
另二箇中年人關切地問:“二叔,依您老人家的經驗看,怎樣才能發現湖心底下的寶窟呢?”灰衣老人正色道:“當然要有‘藏寶圖’才可以……。”
老人的兒子低聲道:“爹,照您老人家這麼說,“奇幻劍”的弟子的身上一定有一張藏寶圖了?”
毛鳳娃一聽談到她師父“奇幻劍”,嬌軀一-,花容頓時一變,不由去看對面的李鳳嬌一眼。
只見李鳳嬌也正凝神靜聽左右兩桌上的人,正在談論福壽山上的情形和有人觀察過的經過。
只聽一個人說:“根據小弟的揣測,寶窟一定埋藏在福壽二峰的峰角下面……。”
另一個人則贊同的說:“我贊成江兄的說法,而我也是這樣斷定的!”
一個較粗宏的聲音的人說:“先請李兄說說你的判定,然後再請江兄談談他的看法。”
只聽姓李的那人說:“咱們昨天觀察了一整天,你們可注意到兩峰中間的那座石塔?”
聲音較粗宏的人,驚異地問:“李兄可是看出那座石塔的奇異奧妙之處?”
姓李的人立即道:“不錯,我發現午時之前,日上東天時石塔頂尖的荷形巨碗蔭影,恰巧移至壽峰峰角下的某處,而至午紅日偏西之際,塔尖碗形的蔭影,又正巧移至福壽峰,腳下某處……。”
粗宏聲音的那人,未得姓李那人說完,立即驚喜的說:“李兄這麼說,福壽山的藏寶窟很可能一共有兩處了?”
李姓那人有些自負的說:“我想大概錯不了。”
粗宏聲音的那人道:“江兄,你的看法呢?”
被稱為江兄的那人道:“我的看法和李兄有些不同,但也很能認定寶窟卻在同一個位置,而且,兩座峰角下都有一個寶窟……”
粗宏聽音的那人立即興奮的“噢”了一聲道:“那就請江兄說出來,咱們研判研判。”
姓江的那人繼續說:“不知三位可曾注意到,當清晨日出不,剛剛移向東南之時,石塔最頂層的東南和西北的兩道門影,端正正的射在壽峰的半腰的一塊光滑圓石上……。”
另一個人突然興奮的說:“這麼說,寶窟就在那片光滑圓石面了?”
姓江的那人搖頭道:“不,小弟看過,那片光滑圓石後,不可能有寶窟,小弟認為,由那塊圓石直線垂至蜂角下,那就是寶的入口處。”
如此一說,其餘兩人同時興奮的低聲大讚有道理。
另一個人則繼續問:“這麼說,到了下午落日之時,石塔頂的西南門和東北門的光影也同樣的照射在福峰的半峰腰上了?”
江姓那人立即贊聲道:“於兄果然聰明,正是於兄說的那種形。”
姓於的那人繼續說:“明天我們再去觀察時,可以將李兄和江兄兩人發現的奇景,相互對照一下……。”
粗宏聲音那人立即興奮的低聲道:“俺也正有這個意思,如江兄發現的兩門透影這下正是李兄塔頂荷碗蔭影經過之處,那足以證明,寶窟就在福壽兩峰的峰腳下……。”
姓於的卻憂慮的說:“可是,就算咱們四人判斷正確,兩峰下就是寶窟,在這麼多的各路英豪注視下,又怎樣動之挖掘呢?”
姓江那人更加壓低聲音道:“如今的最上之計,還是先設法捉住“奇幻劍”的男女徒弟了,再說吧!”
姓於的則低聲道:“想捉到他們兩人談何容易?直到如今,還沒有人知道那對少年男女穿什麼衣著?是醜是俊,今年有多大年紀呢?……。”
姓於的話未說完,驀聞隔兩桌的一個人說:“這消息是由丐幫的小花子們傳出來的,咱們只要去找丐幫的負責長老一問,便可知道個大概的底細。”
另一桌上確有人說:“我總覺得這件事情有些透著離奇,咱們可不能讓人耍了,萬一是一件莫須有的事,有人惡作劇,咱們不但浪費了時間花了銀子,還被別人暗地裡嘲笑譏諷了呢!”
其他一桌上卻有人說:“不管怎的,咱們每天守著福壽山裡,一直等到“奇幻劍”的男女兩個徒弟前去……”
另一個人低聲問:“若是“奇幻劍”兩個徒弟一直不來呢?方才說話的那人已肯定的說:
“不會太久了,他們一定來的,根據我聽到的消息,就在這兩三天之內,一定會到達此地……”
一個聲音較低沉的人說:“只怕他們兩人聽說此地已有了萬千位各路趕來的英豪,準備向他們奪寶,嚇也把他們嚇跑了。他們如果還敢再來,不是傻瓜也是白痴!”
就在這些人議論紛紛之際,鐵牛和小狗子早已吃飽了,只有李鳳嬌和毛鳳娃為聽得更多些,細嚼慢嚥,小口夾菜,還沒有停筷停飲的意思。
又過了稍頃,她們所聽到的仍是那些話意,這才命小狗子叫來酒保,結完酒賬走下樓。
四人一到樓下,李鳳嬌立即望著酒樓門口的兩個酒保,毫不客氣地沉聲問:“你們鎮上的花子頭兒住在什麼地方?”
兩個酒保方才已領教過了這位手提小馬鞭的姑娘的脾氣,趕緊滿面堆笑,舉手一指正南道:“回稟姑娘,你出了鎮口向左拐,半里外有片枯樹林,丐頭兒就住在那兒的舊祠堂裡。”
說話之間,另一個酒保和小狗子已經把馬匹拉過來。
李鳳嬌謝也沒謝,僅會意的“唔”了一聲,接過韁繩,飛身縱上了馬鞍,即和鐵牛並馬向南街走去。
毛鳳娃和小狗子策馬跟在兩人馬後,看到十字街口不下一兩百人,但都以驚異地目光注視著他們四人,看他們每個人臉上的神色表情,顯然都認定他們四人必是大有來歷的人物。
當然,他們做夢也不會想到,真實的正主兒,就是他們四人。
坐在馬上的鐵牛卻不解地問:“鳳姑娘,咱們不趕快找客棧,找花子頭兒幹啥?”
李鳳嬌有許多話不便向鐵牛明白的說,因而道:“你沒看到許多的人都逗留在大街路上嗎?……”
話未說完,鐵牛已慌急的說:“你是說咱們今晚上,卻睡叫花子窩呀?”
李鳳嬌立即耐心的說:“你別小看了叫花子窩,你能在叫花子窩裡住一宿,已經比在屋簷下和露天地裡臥一夜強多了。”
毛鳳娃早已憂急如焚,深怕鐵牛惹得李鳳嬌生氣不快。
實在說,根據當前的形勢,對鐵牛完成師父所交待的任務,即使有李鳳嬌協助,恐怕也有困難。
如果李鳳嬌一旦因懊惱而撒手不管,幾乎就沒有成功的可能了。
是以,一俟李鳳嬌話完,立即向鐵牛提醒道:“你沒看到各地來了這麼多人,連酒樓飯館吃飯的位置都沒有,哪裡還有客棧給你睡覺?”
鐵牛一聽,十分懊惱,不自覺地怒罵道:“他奶奶的,都是“奇幻劍”要掘什麼寶,偏偏派他奶奶的兩個男女弟子來跟俺湊熱鬧。”
李鳳嬌聽得柳眉一蹙,不由迷惑的回頭看一眼馬後的毛鳳娃。
只見騎在紅馬上的毛鳳娃,嬌靨通紅,神情尷尬,也緊蹙著柳眉,無可奈何地望著李鳳嬌。
李鳳嬌直到今天沒有把‘傳音’心法傳授給鐵牛,正因為她較清楚鐵牛和毛鳳娃之間的密切關係。
如果將‘傳音’心法也傳授給鐵牛,她們兩人在有必要的時候,便不能商議重要的問題了。
李鳳嬌一看毛鳳娃尷尬的神情,再根據鐵牛怒罵“奇幻劍”
的話,不由蹙眉‘傳音’問道:“毛妹,令師收鐵牛哥為徒的時候,他老人家有沒有對鐵牛說清楚?”
毛鳳娃也不明白師父“奇幻劍”的真正本意。
因而,毛鳳娃‘傳音’回答道:“詳細情形小妹也不太清楚,也許因為在大牢裡,不便說的太詳盡吧?”
李鳳嬌只得改變話題道:“你在酒樓上,聽出一些端兒來了沒有?”
毛鳳娃只得道:“真沒想到,這件事傳播的那麼快,竟湧來了六七百各地的英雄豪傑們呢……”
李鳳嬌急忙道:“恐怕不止這個數目呢!說不定福壽山上,還有不少的人在暗中觀察呢!”
說此一頓,突然又關切地問:“毛妹,現在的情勢已到了如此緊張的地步,你願不願向姐姐透露一些鐵牛這次前來的真正目的呢?”
毛鳳娃見問,真是又焦急又委屈,不由戚聲坦誠的說:“姐姐應該看得出來,小妹的確不知一些內情,如果小妹知道鐵牛哥前去取什麼,早在他回辛莊時,小妹便悄悄的一個人來了。”
李鳳嬌當然相信,因而道:“你聽出來了沒有?這件令師派你們掘寶的事,還是最近幾天才傳到此地的!”
毛鳳娃懊惱的說:“就是呀!我想,這八成又是“七妖”和“九頭梟”兩人搞的鬼!”
李鳳嬌毫不遲疑地說:“那是當然,只是不知他們兩個中哪一個罷了。”
毛鳳娃急忙道:“小妹以為“九頭梟”的成分居多。”
李風嬌贊同的說:“姐姐也正是這樣想,“七妖”上次吃了咱們的虧,已經不敢和咱們再明著爭了,所以才暗鬥。這消息由他口中傳出來的,也不無可能。”
說此一頓,又有些遲疑地說:“如按照常理來說,他這樣作對他毫無利益,很可能還壞了他暗鬥的詭計,除非他另有企圖,打算混水摸魚?”
毛鳳娃提醒似的說:“姐姐注意到了沒有?有人說這消息是由丐幫的小花子們傳出來的呢?”
李鳳嬌立即道:“是啊!所以姐姐才贊成妹妹的說法,這項消息,仍以“九頭梟”散播的成分居多。”
說此一頓,又特的正色道:“妹妹可曾想到“九頭梟”已被沫妹殺了,他怎的還能把這項消息傳出來?”
毛鳳娃雖然早已料到了,但她知李鳳嬌有意試探她的智慧,因而故意含糊的說:“也許他在去找小狗子時,就事先告訴了那些小花子們。”
李鳳嬌贊聲道:“妹妹完全猜對了。只是姐姐認為他去找小狗子之前,早巳擬好了兩條道路,一條是吉祥在道,一條是凶多吉少……。”
毛鳳娃故意一笑道:“姐姐一向料事如神,但姐姐說的這兩條路,小妹在讚佩之餘也差點兒笑出聲來。”
李鳳娃也有些愉快地說:“我說的‘吉祥大道’,就是“九頭梟”見到小狗子後,一切順利,先讓小狗子薰倒了咱們三人,然後一掌斃了小狗子,之後,先搜鐵牛哥身上的那張藏寶圖……”
毛鳳娃心中一驚,深怕李鳳嬌偽裝到現在才向鐵牛和她下手,趕緊正色道:“我看鐵牛哥身上並沒有什麼藏寶圖。”
李鳳嬌立即道:“如果在鐵中身上搜不到什麼藏寶圖,他就要到姐姐的身上來搜那半個銅錢了……。”
毛鳳娃急忙道:“姐姐不是把那半個銅錢讓小妹代你保管了嗎?”
李鳳嬌一笑道:“傻妹妹,那半個銅錢本來就是你應該拿出來向鐵牛索寶,並表明你是他的師妹的信物,怎麼能說是代姐姐保管的?”
毛鳳娃聽得心中一震感動,不由激動的呼了聲“姐姐”!
李鳳嬌卻繼續拉回正題說:“如果他在姐姐身上搜到了那半個銅錢,他自己會再去搜你的,有了你身上的那半個銅錢,他還怕鐵牛不把挖到的寶物乖乖的交給他嗎?”
毛鳳娃卻不以為然的道:“姐姐也許對鐵牛哥的智慧低估了……”
李鳳嬌一聽,當真迷惑的“噢”了一聲。
毛鳳娃則繼續道:““九頭梟”在鐵牛哥身上搜不到藏寶圖,他當然不會殺鐵牛哥,但是鐵牛哥第二天醒來,看不到姐姐、小妹和小狗子,他一定會發瘋似的到處找,他自己也會判斷一下,咱們三個人到哪裡去了!”
李鳳嬌卻道:“這時候“九頭梟”便可以藉機出現,並拿出那半個銅錢,強迫或誘導鐵牛前去掘寶……。”
毛鳳娃則毫不遲疑地說:“姐姐還是把鐵牛哥的機智低估了,鐵牛哥明明知道“九頭梟”
聯合了“七妖”“八怪”想害咱們,如果是師父“奇幻劍”交待的取寶人,他何以又聯合“七妖”八怪”來破壞他前去掘寶的行動?”
說此一頓,特的又加強語氣說:“如果“九頭梟”想動強硬手段,迫使鐵牛哥就範,莫說鐵牛哥還學成了姐姐的上部‘無名劍法’,就是以鐵牛哥本身的功力劍術,“九頭梟”也奈何不了他……”
李鳳嬌對鐵牛的神奇功力是絕對深信不疑地,因而道:“我說的是“九頭梟”狡黠多智防不勝防……。”
毛鳳娃道:“那更沒有用,如果鐵牛哥被他夾持前去,他的倔強脾氣姐姐是知道的了,他會寧死不屈。”
李鳳嬌立即贊同的說:“這一點姐姐倒非常相信……。”
毛鳳娃急忙改變話題道:“有關“九頭梟”另一條路‘凶多吉少’,小妹倒很想聽聽姐姐的意見!”
李鳳嬌一笑道:“這很簡單。“九頭梟”-向老謀深算,他不會把每一件事看得非常樂觀。再說,他也跟了我們不少天,看出小狗子雖有點鬼靈精,但有時愛表現,處處逞能……”
毛風娃一笑道:“小狗子的確算得上鬼靈精,就是有一點兒得意的事存不在心裡,前些時他遇到“九頭梟”的那一天,言談舉止和神態,就處處顯得和平常不一樣!”
李鳳嬌正色道:“就是啊!所以“九頭梟”也知道咱們姐妹的厲害……。”毛鳳娃立即謙遜道:“他最怕的還是姐姐,他哪會將小妹放在眼裡……。”
李鳳嬌也一笑道:“但他的老命卻斷送在你的手裡了,也足以證明他在香吉縣大牢裡見過你,加之鐵牛又認出了他是大牢裡的‘臭老九’,他對你更加有了顧忌!”
毛鳳娃立即道:“這也是他和“七妖”“八怪”聯手失敗後,雖然一直跟蹤著咱們,卻不敢再單獨前來偷見小妹的原因!”
李鳳嬌正色道:“正因為這樣,他才有了‘凶多吉少’的打算……”
毛鳳娃卻迷惑的說:“像這樣重大的事情,他不可能事先告訴那群小花子,必是預先留了什麼書箋或東西……”
李鳳嬌立即贊聲道:“對,賢妹猜得完全正確。以姐姐判斷,他可能將他隨身攜帶的小包袱和銀兩等物,暫交那群小花子保管,並告訴他們,如果他在一天一夜之內不回來,小包袱內的衣物銀兩就全部贈給那群小花子了……。”
毛鳳娃接著道:“完全正確,由於“九頭梟”沒有回去,小花子們或許還不敢打開包袱查看,一定要先給他們的丐兒頭……”
毛鳳娃急忙道:“方才在酒樓上聽人說,這樁掘寶消息是由一群小花子們傳出來的,也許他們的丐頭兒因事不在鎮上……。”
李鳳嬌立即道:“這很有可能。由此,我們可以看出“九頭梟”的卑鄙無恥和心腸歹毒了,他雖然沒有得到這些寶物,甚至因此而丟了老命,他在死後還要掀起一場腥風血雨的大拼鬥,讓更多的武林豪傑為他陪葬,為他犧牲……。”
毛鳳娃正待再說什麼,目光倏然一亮,因為他們已出了迤長的鎮街,看到了那片枯林,也看到了那座舊祠堂。
由於看到了舊詞堂,毛鳳娃才想起前來的目的,依然以‘傳音’問:“姐姐,前來找此地的乞丐幫負責人,可就是要向他們打聽這樁掘寶事件傳出來的原因?”
李鳳嬌正待回答,一直默默和她並騎前進的鐵牛,突然舉手一指枯林,道:“可能就是那裡了。”
李鳳嬌這才頷首出聲道:“看林中那等冷清,祠堂裡沒有人也說不定。”
已經絕少自動開口的小狗子,急忙道:“李姑娘,要不要俺先過去看看?”
李風嬌立即搖頭道:“不用了!”
鐵牛和小狗子見李鳳嬌和毛鳳娃從酒樓門前上馬,直到現在兩人都沒有講一句話,鬧不清她們兩人為啥煩心,為啥苦惱。
鐵牛以為她們兩人都是大姑娘家,必然是為了-地方睡覺洗澡而煩惱。
小狗子已經知道鐵牛哥是奉了大牢中的師父之命前來福壽山辦事的,辦什麼事雖然不知道,但福壽山的四周鄉鎮小村上來了這麼多武林英豪,對鐵牛哥辦的事,總會有些礙手礙腳!
當然,有這麼多的人妨礙鐵牛哥前去山上辦事,李姑娘和毛姐姐的心裡當然會憂急苦悶的,鬧不好發生了誤會,又要拔出劍來殺人。
在這樣的心情下,李姑娘和毛姐姐哪裡還像往常那樣有說有笑,那樣愉快開心。
鐵牛和小狗子哪裡知道,李鳳嬌和毛鳳娃,自從酒樓門口上馬,兩人的交談就沒停過,只見他們不知‘傳音’心法而不知情罷了。
四人策馬走進枯林,祠堂的破舊門樓內,立時聞聲走出一個蓬頭破衣,目光炯炯的中年花子來。李鳳嬌高坐馬上,先由牆頭上看了一眼正中敞開大門的正殿,又看了一眼寂靜無聲的左右兩廂。
由於祠堂的正殿內似乎還有人在聚會談論,因而馬也未下,更望著中年花子,冷冷的問道:“你就是貴幫在這個鎮上的當家的。”
丐幫勢力滿天下,不管你是哪一道上的英雄豪傑,對丐幫的丐頭兒以上的人物,都要禮讓三分。
中年花子見李鳳嬌和鐵牛四人,到了祠堂門口非但沒有下馬,見了他這位一方的花子頭竟然就在馬上問話。用辭雖然客氣,但冷得令人實在難以容忍。
是以,既沒笑容,也沒拱手,頭也沒點一下,僅淡淡的說:“不錯!”
鐵牛和毛鳳娃都覺得李鳳嬌太狂傲了,但已深知她的脾氣,只鬧不清她前來找丐頭兒的目的,見她沒有下馬,三人也只好坐在鞍上。
李鳳嬌卻淡然道:“我看祠殿上還坐著幾個老當家的,你雖是此地的頭兒,恐怕也當不了家,主不了事,還是我自己當面和他們談一下比較好!”
說罷,翻身下馬,順手把馬鞭掛在鞍頭上。
鐵牛和毛鳳娃及小狗子,三人也急忙躍下馬來。
中年花子心裡雖然有氣,但他不敢過分失禮。
因為在武林中有很多的男女豪俠曾為他們丐幫出生人死,買過性命的大恩人。
這時聽了李鳳嬌的話,原是氣往上衝,不由望著逕向門前走來的李鳳嬌,沉聲問:“請問姑娘貴姓,貴派師門是……?”
話剛開口,李鳳嬌已淡淡的說:“告訴了你,你也不知道,何必多費唇舌!”
中年花子哪裡還容忍得了,頓時大怒,正待拉架攔阻李鳳嬌進入,裡面祠殿階口上已傳來一個蒼勁的聲音,沉聲問:“金九,怎麼回事?
被稱為金九的中年花子,趕緊回身,把拳一抱,恭聲道:“回稟二師叔……。”
李風嬌身形未停,一見是個年約六旬的老花子,立即淡然一笑道:“跟你談談,可能還辦成一點事情!”
說話之間,早巳大刺刺的早進了樓門內。
階上的老花子看得雙眉緊蹙,不由謙聲問:“請問姑娘前來……”
李鳳嬌卻搶先問:“姑娘我可不可以到裡面再說明來意?”
老花子先看了一眼仍拉馬站在門樓外面的鐵牛和毛風娃,以及拉著李鳳嬌座馬的小狗子們,顯然覺得祠殿裡尚有幾位武功比他還高的長老,就是讓她一個姑娘家進入,諒她也興不起什麼浪頭!
是以,故作大方的側身肅手,淡然道:“姑娘請!”
李鳳嬌淡然一笑,微一頷首,登階直人祠殿內。
祠殿內中間放著:一張八仙桌,尚有四個年近七旬的老花子,分別坐在兩邊的木椅長凳子上。
四個老花子早巳將李鳳嬌進來的情形看了個清楚,這時雖見李鳳嬌是個年輕貌美的姑娘兒,但既然來了,總是賓客。
是以,四個老花子只得由位置上站了起來。
李鳳嬌的狐媚豔麗嬌靨上,這時才綻出一絲較為和善的微笑,不等跟在身後的老花子說話,已先抱拳道:“小女子李鳳嬌……”
“李鳳嬌”三字一出口,五個老花子的面色同時大變,幾乎是同時瞪大了眼睛,震駭的問:“姑娘可是……?”
話剛開口,李鳳嬌已舉了個阻止的手勢,含笑道:“五位前輩知道就好。”
五個老花子一聽李鳳嬌尊稱他們“前輩”,慌得趕緊同時抱拳謙聲道:“不敢,姑娘太抬舉了。”
仍立在祠殿外氣得渾身發抖的中華花子,一看殿內五位師祖師叔們的驚惶震駭相,腦際“轟”的一聲,這才知道,來了大有來歷的人物!李鳳嬌卻含笑謙和的問:“五位前輩,可否請將殿門暫時關閉一下?”
五個老花子已經知道了李鳳嬌的來歷底細,這時一聽要關殿門,人人都有命危的警兆。
因而不自覺地同時間:“姑娘為何要關殿門?”
李鳳嬌謙和的一笑道:“晚輩只是想向五位前輩證實一下晚輩的身份。”
五個老花子知道唯一能證實李鳳嬌身份的,就是她背後的那柄紫穗劍。
任何人都知道只要‘蛇蠍美人’的劍出鞘,絕不留一個活口。
是以,五人俱都震驚的惶聲道:“姑娘的大名,諒武林中還沒有哪一個人敢來冒充!”
李鳳嬌立即失聲一笑道:“五位前輩恐怕受到了外界傳言的愚弄了,所以才有這種想法了。不是晚輩說話不禮貌,如果晚輩有意對五位前輩不利,何須費這麼大的手腳?”
五個老花子深覺有理,年齡最長的人,立即向迎進李鳳嬌的老花子,一肅手道;“遵照姑娘的話去做。”
仍立在殿門口以防不測的老花子一見,恭聲應了個是,立即將殿門關上。
李鳳嬌一俟殿門掩上,立即舉臂翻腕;同時就在按動啞簧之際,早已暗運真力,“嗆”
的一聲龍吟聲響,寒光如電一閃,整座祠殿頓時大亮。
五個老花子雖然聽了李鳳嬌的尊敬稱呼,但因他們接到幫中弟子多方的報告,確實證明‘蛇蠍美人’心狠手辣,出劍必不留活口。
這時一見李鳳嬌出了殺人無數的紫穗劍,光芒大放,冷焰撲面,尤其見她將劍身正反轉了兩面,更令他們看了膽戰心寒,忐忑不安,自然的個個面色大變。
年齡最長的老花子,首先謙聲道:“現在老花子們更加確定李姑娘的身份無疑了,就請姑娘要老花子們代辦的事說出來,只要本幫能力所及,無不照辦。”
老花子說話間,李鳳嬌已將劍收回鞘內,並順手在錦囊內取出幾片金葉子,上前一步放在桌上。
五個老花子看得又驚又愣,仍就由年齡較長的老花子,驚異地問道:“姑娘這是……?”
李鳳嬌含笑道:“貴幫弟子眾多,每逢地凍天寒之季,兄弟們大都飢寒交迫,這是晚輩對貴幫兄弟們一點小小的意思!”
五個老花子這時才真正的放下心來,同時感激的恭聲道:“姑娘如此看得起敝幫,老化子們除了代表敝幫主及全幫二三代弟子等,向姑娘致以萬分謝意外,並願聽候姑娘差遣。”
李鳳嬌一笑道:“五位前輩言重了,請先將外面的牛少俠和毛姑娘請進殿來。”
話聲甫落,立在殿門口的老花子已經忙將殿門打開,並向著門樓外的鐵牛和毛鳳娃,抱拳朗聲道:“謹請牛少俠和毛姑娘進殿待茶。”
站在院中的中年花子,早巳奔至門樓下,向著鐵牛和毛鳳娃滿臉含笑,躬身肅手說聲請進。
鐵牛和毛鳳娃也不知道李鳳嬌在殿中做了些什麼名堂,但這時見中年花子出來歡迎的態度,知道李鳳嬌已把事情進行的極為順利。
中年花子僅將鐵牛和毛鳳娃引進門樓,即去協助小狗子將四匹馬拉至祠堂後。
立在祠殿階口上的老花子,早巳降階將鐵牛和毛鳳娃引進祠殿內。
這時其他四個老花子,已都向李鳳嬌自我介紹過了。
年齡較長,七旬以上的老花子是現任丐幫的長老,也是現任幫主的師叔。
其餘四人是丐幫幫主的四位師弟,他們也都是幫中的執法長老。
李鳳嬌一俟鐵牛和毛鳳娃走進殿來,立即為雙方引見,鐵牛除了會抱拳說聲“久仰”之外,僅記得他們分別姓齊、魏、尹、陳、趙。
因為,他這時心亂如麻,憂急如焚,恨不得找個山坳樹林好好休息半天,根本無心跟著李鳳嬌來找這些花子幫的什麼長老。
由於各地來的小花子們全都派到各鎮上的酒樓茶館探聽消息去了,所以只好由其中的一位陳姓長老為鐵牛三人各自倒了一碗茶。
李鳳嬌介紹完了,就讓鐵牛坐在首席的客座上。
鐵牛平素坐慣了,也就毫不客氣地坐在上首木椅上,李鳳嬌和毛鳳娃反而坐在他椅前一列的長凳上。
五個老花子雖然鬧不清這位“牛少俠”是何來路,反正是隨“蛇蠍美人”來的人,她讓他上坐,總錯不了。
年已七旬的齊姓長老。首先抱拳問:“李姑娘陪同牛少俠、毛姑娘前來……。”
話剛開口,李鳳嬌已“噢”了一聲道:“回稟前輩……。”
齊姓長老奸緊欠身恭聲道:“不敢,姑娘有話,盡請直說,千萬不要客氣。”
李鳳嬌繼續道:“聽說福壽山中的寶,是貴幫弟子們傳出來的,不知這一個消息是否可靠?”
齊姓長老見問,不由懊惱的嘆了-口氣說:“老花子五人奉了幫主之命前來,也就是前來慎重處理這件事的……。”
毛鳳娃插言道:“聽說這件消息是由貴幫-群小兄弟們傳出來的?”
齊姓長老立即懊惱的說:“本幫也正逐漸追察消息的根源,據說,這件事確與“奇幻劍”
有關……。”
話未說完+滿腹懊惱的鐵牛已經輕一拍桌面,沉聲道:“既然與“奇幻劍”有關,你們乾脆去把“奇幻劍”找來,什麼地方有寶,什麼地方有銀子,大家一起去挖,挖出來就大家分……”
毛鳳娃聽得又驚又氣;只得和聲阻止道:“現在齊長老正在分析當前局勢,咱們最好先聽聽齊長老的意見……。”
鐵牛更加生氣地說:“俺不是不想聽,俺還氣那個“奇幻劍”
發現了寶藏不自己去挖了它,卻派了他的一男一女兩個徒弟前去,看看鎮上那麼多武林高手,他那兩個徒弟去了也是送死……”
話未說完,另-位趙姓長老,急忙解釋道:“牛少俠有所不知,這位“奇幻劍”聽說正關在西北香吉縣的大牢裡……”
鐵中聽得目光一亮,道:“俺知道了,“奇幻劍”準是黑道上的瓢把子,要不就是私通江洋大盜,很可能就在今年秋後處決,他知道福壽山上有寶藏,自己不能前去,所以才派了他的一男一女徒弟前去……。”
李鳳嬌和毛鳳娃一看,知道不能再談下去了。
李鳳嬌趕緊搶先望著五個老花子,謙聲道:“今天晚輩三人前來的目的,一方面是探聽一下這樁挖寶消息的可靠性,另一方面是煩請五位前輩代我們找一處較熟悉的民家……。”
話未說完,幫著小狗子照顧馬匹的中年花子金九,正巧走進來。
趙姓長老立即問:“金九,白奉山白當家的,不是去了關東了嗎?……”
中年花子金九趕緊應是,道:“是的,他們賢伉儷剛走了沒幾天。”
說此一頓,似有所悟的說:“怎麼?牛少俠和兩位姑娘,可是要找一個歇歇腳,休息休息的地方?”
李鳳嬌急說道:“正是這個意思,金當家的如肯幫忙,那我們就免得露宿在郊外曠野之區了。”
五個老花子早已向金九暗示首肯的意思。
是以,金九忙不迭的說:“姑娘太客氣了,些許小事算得了什麼?只要牛少俠和兩位姑娘不嫌狹髒……”
說此一頓、立即關切地問:“不知牛少俠和二位姑娘何時前去……?”
李鳳嬌巳看出鐵牛正為滿鎮的過路英豪聞訊前來而怒惱,當然是越早離開越好。
是以,急忙起身道:“如果金當家的現在有空,現在就帶我們前去好了。”
中年花子金九恭聲應是,道:“那小的先去殿後,幫那位小俠去拉馬來。”
說罷,又急步奔了出去。
五個老花子早已隨著鐵牛、李鳳嬌及毛鳳娃三人由坐位上站起來,並由齊姓長老肅手說請。
鐵牛和李鳳嬌及毛鳳娃,在五個老花子的相送下,直達祠堂門樓之外。
由於那位中年花子金九和小狗子還沒把馬匹拉來,李鳳嬌趁機道:“有關掘寶的傳說,如有急劇變化,請五位前輩儘量抽暇派人前去通知晚輩三人一下……。”
齊姓長老急忙道:“姑娘盡請放心,一有消息,老花子會火速命令金九親自前去稟告三位。”
說此一頓,舉手一指十數里外的一片山區,道:“李姑娘請看,北麓山角下的一片農田瓦屋,那就是白當家的住宅……。”
李鳳嬌尚未看清,鐵牛已關切地問:“福壽山是不是就在那片山區中?”
陳姓老花子搶先道:“不錯,中少俠如果有興趣前去看熱鬧,就由北山口進入,翻兩個橫嶺……。”
話未說完,鐵牛已不自覺地脫口道:“俺知道,俺知道,兩峰中間一座石塔,在石塔的坡下有片小湖,這個季節正是癩蛤蟆,最多的時候……。”
毛鳳娃聽得花容大變,手心滲汗,但當看五個老花子又不便出聲阻止,深怕露出破綻。
但是,姓陳的老花子已含笑道:“牛少俠討福壽山附近的山形地勢,倒是滿清楚的嘛?”
毛鳳娃大吃一驚,暗自焦急,不由脫口解釋道:“我們方才在酒樓上打尖時,聽到滿樓酒客都這麼說。”
陳姓長老“噢”了一聲,本待再說什麼,金九和小狗子拉著四匹快馬,也剛巧轉過調堂牆角。
李鳳嬌也趁機岔開話題,故意含笑鄭重地說:“五位前輩珍重,請恕晚輩三人前來打擾了。至於晚輩前來的事,還請五位前輩代為保密才好……”
五個老花子忙不迭的連聲道:“李姑娘盡請放心,如在老花子處走漏隻字片字,唯老花子五人是問。”
言下之意,他們是絕對不會走漏消息的,萬一別的人認得你蛇蠍美人,我們就不負責任了。
說話之間,小狗子和金九已將馬匹拉到近前。
鐵牛四人分別上馬,金九就和小狗子共乘一騎,大家再度說句“後會”,策馬直向山前的那片小村前馳去。
由於白奉山的住家距離山口尚有四五里路,五人並不催馬,片刻功夫巳趕達村外。
李鳳嬌和毛鳳娃特別注意小村上的情形,因為兩人擔心村上農家中早巳住了不少具有貪心的各路人物。
遊目一看小村內,僅有七八戶人家,雖然看來寂靜安詳,但-的農戶人家未必沒有強行住進去的貪婪之徒。
兩人正打量間,金九已舉手一指,中間磚牆圍繞著的三間瓦屋前:“牛少俠,兩位姑娘,那就是白奉山白當家的住處了。”
李鳳嬌和毛鳳娃舉目一看,發現院中三面瓦屋,院中有樹,凝神一聽,裡面似乎有人談論行走。
毛鳳娃首先忍不住問:“白當家的離家時,可曾留下人來看屋子!”
金九趕忙恭聲道:“有,是他們家的一對老僕夫婦,其他再沒有什麼人了?”
李鳳嬌立即威穩的道:“院中恐怕不止一兩個人!”
金九聽得面色一變,不由“噢”了一聲,當先縱下馬去,急步奔至門樓前,舉起手來就在門上拍了兩聲。
由於裡面沒有反應,金九又重重的拍了兩下。
這時,裡面才傳出一個宏亮的聲音,有些不高興的沉聲問:“麼人叩門?”
金九聽得渾身一戰,故意回答說:“白福,是我,我是金九”
裡面門閂聲響,呀的一聲門開了一扇。
金九一看,開門的竟是一個身材高大,橫眉豎服,頰下生滿了蜷曲鬍子的大漢。
大漢本來陰沉著臉,這時見金九是丐幫的人,又看了一眼仍高坐馬上的李鳳嬌和鐵牛四人一眼,立時強擠出一絲微笑問:什麼事找白福?
金九一方面仗著自己是丐幫的丐頭兒,一方面也知道,鐵牛和李鳳嬌都是大有來歷的人物。
因而金九沉聲道:“白福,是我們長老派來看守房子的人,專等這位少俠和兩位姑娘來住……。”
話未說完,大漢已沉聲道:能不能先讓他們到別的地方住上幾天,我們幾天後就要走的……。
金九立即急聲道:“那怎麼可以?這房子是白奉山白當家的臨去關東前,特別請敝幫派人專程前去請他們四位前來代他看管宅院的……”
大漢突然冷冷一笑道:“丐頭兒,你也別在我這兒耍花腔編故事,你分明拿了人家的好處,領著他們到這兒來住宿的、咱們是已問過了白老頭夫婦了……。”
金九見這麼久還沒見白福出來,不由關切地問:“白福他們。
夫婦呢?”
大漢淡然道:“他們老倆口子正為大爺們準備吃的喝的呢?他們沒功夫來回答你!”
這時,馬上的李鳳嬌才命令似的淡然道:“叫你們的老大出來答話,就說我姑娘有話問他。”
大漢一見李鳳嬌發話了,臉上立時接上一副輕浮微笑道:“我們老大正在上房裡和兄弟們商量機密大事,抽不出空來見你,如果你有什麼話,對我說也是一樣。”
李鳳嬌淡然問;“你做得了主嗎?”
大漢立即正色道:“當然做得了主,你有什麼話儘管說吧!”
金九早已急得滿頭大汗,立即以暗示的語氣。向著大漢壓低聲音道:“朋友、你們是趕快請你們的老大出來吧,這件事你做不了主的……。”
大漢未待金九話完,立即瞪眼忽聲道:“老大既然要二爺我出來應付,就是要我全權作主。”
李鳳嬌立即頷首贊聲道:“那好,姑娘我選出兩條路給你們走。”
話聲甫落,大漢已怒聲的道:“老子告訴你們,老子們在這兒住定的了,哪一條路也不走。”
李鳳嬌淡然的說道:“請你先聽姑娘我把話說完,然後再耍威風好不好?”
大漢憤然沉聲道:“好,你說。”
李鳳嬌淡然道:“一條路是活著離開,一條路是命赴陰曹……”
話未說完,大漢已怒罵道;“放你孃的屁。告訴你,老子們那一條路也不要……。”
要字方自出口,李鳳嬌已揚玉腕,只見一點黑影,疾如奔電,一閃已到了那大漢的咽喉下。大漢驟吃一驚,急忙閃身甩頭。
他不用頭還好,只聽“卜”的一聲,李鳳嬌彈出的鐵蒺藜,恰巧嵌進了大漢的下顎頰骨肉內。
大漢一聲殺豬般的號叫,只病得他彎下腰來直跺腳,不停的慘叫。
李鳳嬌的暗器手法特別神妙,她不但勁道拿捏得恰到好處,而對人的閃避動作也判斷的不差分毫。
是以,才那麼的巧,剛好嵌進大漢的頰骨肉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