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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沈三公偕小神童曹玉攜寶一走,江劍臣、侯國英二人一律青衫粉履,玉面朱靨,真好象一雙同胞兄弟一般。江劍臣知侯國英戀眷自己日久,乾脆就在徐州這個二人重遊的舊地再住上一天。吃過早飯,二人就在街頭漫步,緩緩地向雲龍山走去。

    從雲龍山北麓登山,逛了放鶴亭,又去大佛寺。說也可笑,侯國英這個殺人不眨眼的女魔王,竟然在大佛寺內先奉了一百兩銀票作香資,然後扯著江劍臣,向著一丈多高的佛像雙雙跪了下來。

    江劍臣現在是處處體貼侯國英,時時想引她開心。就在二人並肩跪下之後,江劍臣故意湊趣道:“怪不得你出手這麼大方,一擲百金,原來是請佛爺主婚呀。要是帶來楓兒一起拜堂,可就更有意思了。”

    不料,江劍臣存心想哄玉人笑,反令女魁淚沾襟,侯國英竟然流下了淚來。

    江劍臣趕忙扶起她來,正悔弄巧成拙,猛見一個知客僧人在殿外合十說道:“敝寺方丈,請二位施主暫留貴步。”

    江劍臣認為是侯國英出手百金。引動了此寺僧人的貪心。方丈相請,說不定是想再求佈施,正自心中暗笑出家人也這般貪財,往往還誇曰四大皆空呢!猛然看見三個和尚分為前二後一,快步走來。他見三個僧人面色不善,心中正在不解,那走在後面的中年和尚,突然閃身在前,兩隻眼睛射出憤怒的寒芒,死死地盯著侯國英不放。

    這一來,不光江劍臣,就連女魔王侯國英也看出情況不對了。這時,原來走在前面的兩個老和尚揮退了中年和尚,一齊欺身到女魔王面前,異口同聲地問道:“這位施主是貴姓侯嗎?”

    站在一旁的江劍臣注目一看,這兩個老和尚身材同樣的高大,雖然年近花甲,卻威猛逼人。每人手中一條鑌鐵禪杖,又粗又重,一望而知,外門功夫已臻絕頂。

    知道事出有因,剛想挺身而出,替女魔王答話,女魔王侯國英已冷然答道:“在下正是姓侯。大師有何見教?”

    上首那老和尚冷森森地道:“侯施主一年前欠下靈隱寺的一筆債務,也該償還了吧?”

    經此一問,女魔王侯國英突然認出那個中年和尚,就是杭州西湖靈隱寺監寺僧人廣亮。

    當日她為了追捕武鳳樓,查找五鳳朝陽刀的下落,帶領錦衣衛查抄靈隱寺,用毒藥丹頂紅藥死了靈隱寺的方丈瑞雪、藏經樓主瑞雲、羅漢堂首座瑞靄三位大師。

    那時,自己手握錦衣衛兵符,做事太絕,手段也太毒辣了。現在,自己身犯國法,孤身逃亡,遇見往日仇人,怎麼能怪人家尋仇報復?她怕牽連上丈夫江劍臣,前跨一步,肅然答道:“侯某當年殺孽頗多,等閒的已經忘卻。靈隱寺一筆孽債,幸好尚未忘懷。如何討要,請劃個道出來!”

    這件事,江劍臣早從武鳳樓、李鳴嘴中聞悉。知道要是讓雙方再各走極端,後果更難設想。侯國英怕自己陷了進去,故意出言相激,甘願獨自了斷,固然是一片好心。但她心太狠,手太黑,性子又太執拗,一動真氣,再留殺孽,就萬難收拾了。

    他迫不得已,左手陡出,把女魔王侯國英扯向身後,躬身施禮說道:“侯國英當日慘害三位大師,理應血債血還。不過,她現在已成為國家要犯,自有朝廷處以應得之罪。所欠各家之債,不能再由各家一一索討了。請三位大師原諒。”

    女魔王知道江劍臣只要牽連上這樣的事情,必然激起武林義憤,再想閃身而出,卻怎麼也脫不開江劍臣的控制。何況,江劍臣早對侯國英動了真情,把她視為自己的妻子,他怎麼能讓自己的家妻任人宰割?

    女魔王剛想閃出,江劍臣已沉聲喝道:“你要再敢任性,我點了你的穴道。”

    女魔王無奈,只有屈服在丈夫的聲威之下了。

    下首僧人冷哼一聲說:“江三俠,你是先天無極派的高人。貴派深受女魔王的禍害,就是你的二師兄也為她斷去一臂。難道你還真的要為她擋橫架樑嗎?”

    江劍臣自青陽宮臥底以來,性子雖然改了許多,但象這樣出口揭短,他還是難以忍受。

    明知不能善了,又見這些和尚硬敢守著自己向侯國英挑戰,必有所恃,一心想把所有的人物全激出來,他故意冷冷一笑說:“侯國英過去任錦衣衛總督時,你們明明知道她的所在,為何不找上門去?如今她大勢已去,形單影隻,你們卻大舉尋仇起來。只此一端,我江劍臣就看不過。何況她是我的妻子,自應妻債夫還。你們廟內到底還隱有多少債主,索性一起都請出來吧,省得一筆一筆地結算,太麻煩。

    過了今日,你們不會再找到女魔王的。”

    果然,被江劍臣料對了。只聽一個怒發如狂的聲音叫道:“欠債的也有你江劍臣一份。”

    隨著話音,三個老年,兩個中年,一齊從大殿右側的臺階上走了下來。

    女魔王侯國英早已一眼看出這五個人中,有個斷了一條腿的,正是當初在青陽宮中,充任魏忠賢身側十八彪中的首彪褚陽,他的那條斷腿就是江劍臣親手所賜。

    另一人是四衛中的大衛譚英,他們師兄弟四人,有三人死殘在武鳳樓之手。不用說,那三個老者就是四衛十八彪的兩方師長了。

    江劍臣動怒了。他不反對有仇報復,但象這等幾家結夥,大舉伺機而出,實在有些不大光彩。乾脆連姓名都沒有工夫再問,只向三位和尚懇切地說道:“五鳳朝陽刀現在尚存先天無極派內,江某深感靈隱寺三位大師恩德。至於那一段仇恨,我必定有個交代。只求三位暫時退在一旁,省得江某再添一債。聽與不聽昕,悉憑尊便。”話一說完,早抽出了短刃。

    這真是人的名兒,樹的影兒。江劍臣這一含憤抽刀,頭一批就是原靈隱寺的監寺,現在大佛寺的方丈廣亮和他的兩個師叔瑞雨、瑞霆,聽了江劍臣那一番很有分量的交代,早已一打招呼,迅急閃避一側。

    下剩的十八彪首彪褚陽的父親褚昭,和四衛中的大衛譚英之父譚子時合稱湘江三子的兩位師叔左子俊、尤子傑等,都有些互相推諉之意。

    江劍臣對這兩批人,是沒有絲毫顧忌的。因為四王十八彪是魏忠賢的貼身長隨,幫著奸閹盜竊御庫財物,屠戮滿朝文武,姦盜邪淫,皆有大惡,正好放手屠宰,以解忠臣良善之恨。

    見他們有些懼意,怕驚走了這些歹徒搜尋不易,索性把短刀又放回衣底,一步一步向首彪褚陽逼去。

    褚昭到底是有兒子斷腿之恨,比左、尤二人的徒侄之恥要深得多。一見江劍臣赤手空拳向自己的兒子逼去,他奸笑了一聲,喊道:“左、尤二兄,衝著姓江的這份狂勁,咱們也該教訓教訓他。上!”話一落音,他故意一錯步,反手拔刀,候左子俊、尤子傑先出。

    果然,左、尤二人一條蛇骨鞭,一根紫荊杵,長短配合,剛柔相濟,迅疾如矢地撲了過來。那褚昭賊眼灼灼,一口雁翎刀立在胸前,象一條待機下口的惡犬。

    江劍臣不由對褚陽父子感到一陣子噁心,誠心要置他們於死地。遂用先天無極派的一套擒龍八式攏指成抓,硬奪左子俊的蛇骨鞭,巧拿尤子傑的紫荊杵,逼得左、尤二人不得不撤手後退。江劍臣瞅了一個空隙,修長的身影,在一鞭一杵的夾擊中輕閃而出,只一移形,就欺身到斷了一條腿的首彪面前。

    首彪褚陽也是一個狠角,雖斷了一腿,卻增加了兩拐。乍見江劍臣奔他逼來,心驚之下,狠勁猛增,左手拐一點地面,右手拐陡然翻起,拐風呼嘯著朝江劍臣的太陽穴狠狠地砸了過來。

    江劍臣冷笑一聲,左手單掌一立,用四兩撥千斤的巧勁,陡地貼上了那根砸來的鐵柺,隨手一撥,拐就蕩了出去。同時,右手探出,正抓住楮陽的左肩,力透指尖,一下子把褚陽的琵琶骨捏得粉碎,痛得褚陽一聲慘叫。褚昭父子連心,掌中雁翎刀一擺,連人加刀,直穿江劍臣的後心。這條惡狗出口咬人了!

    褚昭原是獨來獨往的江湖巨盜,加上行蹤詭秘,所以一帆風順。他雖風聞江劍臣厲害,但從未交過手,終不太相信傳言。雖有戒心,可真要拼上,他還是又兇又狠,一刀扎出,已抵江劍臣的後心。褚昭心中一喜,臂上真力一貫,想要把江劍臣扎死刀下。

    不料,江劍臣一個“銀龍轉身”,抓住褚陽左肩的手猛然一揮,竟然用褚陽的身子迎向了他扎出的刀尖。

    變生意外,幸虧褚昭功夫深厚,那把雁翎刀刀尖已刺進兒子褚陽的皮膚,他硬是把右臂收勁斜挑,刀尖把褚陽前胸劃了一道血槽之後,接著雁翎刀猛然往前一遞,直穿江劍臣的右肩肩井,那真是又狠又狡,厲害非常。

    江劍臣心中暗笑,抓著諸陽一個大活人,移形換位,暴然抽身,修長的身軀離褚昭的刀尖只差半寸,險險閃過。就聽江劍臣一聲冷笑,又是一招移形換位,恰好欺身在褚昭的右肩之下,左手一翻,抓住了褚昭的那條右臂,指力一緊,臂骨齊折,疼得褚昭一聲狼嚎,雁翎刀拋落地上。

    江劍臣說了一聲:“縱子作惡,反為張目,如不嚴懲,情理難容。”話音一落,雙臂齊震,褚陽父子,一齊被他摜出寺外。

    侯國英怕二人僥倖不死,留下後患,剛想躥出驗看,已被江劍臣用手勢阻住。

    侯國英知道江劍臣拋出時,已用上了先天無極真力,二人準死無疑,才一笑退回。

    嚴厲處置了褚陽父子之後,大衛譚英顫慄了。他們師兄弟四人,只遇上一個五嶽三鳥的傳人武鳳樓,就被毀去三個,何況江劍臣還是武鳳樓的師輩中武功最高,修為最深之人呢。

    看起來,這一次糾集人手陰謀報仇之事,已成泡影。

    這小子也真不夠味,一看事情不妙,連自己的兩個師叔也不顧了,抽冷子反轉身形,就要躥出寺去。哪知他快,江劍臣比他更快,他的身形剛剛躥出,一隻右腳脖已落入江劍臣手中,反手一拉,硬給扯了回來,直嚇得譚英體如篩糠,瑟瑟而抖。

    江劍臣沉聲喝道:“四衛居青陽宮衛士之首,職權也在八將、十八彪之上,本該處死。

    看在你的兩位師叔尚識時務,不願讓他們無法向你那混蛋父親交代,我只殘廢了你,省得你再為害世人。“

    就在譚英拼命討饒聲中,江劍臣兩手齊出,捏碎了他的雙肩琵琶骨。這個作惡多端的惡棍的所有武功,全都無法使用了。左子俊、尤子傑嚇得面無人色,謝了江劍臣饒恕之恩,攜了身體殘廢的徒侄譚英,灰溜溜地竄出了大佛寺。

    江劍臣打發走這兩批尋仇的人,臉上顏色突然放緩,問三個和尚拱手說道:“當日國英在手段上實為狠辣,但她畢竟是受了魏忠賢的指使。如今,她已悔過,朝廷還要給她以應得之罪,瑞雪方丈等三位高僧業已成佛,豈能復生?再多殺生靈,也未必能合三位大師的心願。

    如蒙三位暫時汶開,江劍臣必有後報。“

    三位和尚到底不愧為出家之人,竟然點首應允了。江、侯二人大禮謝過,三僧禮送二人出了大佛寺山門。

    臨分手時,江劍臣突然問道:“請問三位大師,怎知我們到了徐州?如無妨礙,請示知我等如何?”

    廣亮遲疑了一下,才對江劍臣說道:“昨晚褚陽、譚英等五人來到敝寺,只說是由峨嵋派得的消息,並許派人援助,這才糾集一起的。”

    江劍臣的心凜然一動,當下也未多說,就偕同侯國英離開了雲龍山。回到客棧後,江劍臣對女魔王說道:“這事情有點怪了。我們一路追來此地,除去自己人,最多隻有兩個人能得到消息,一個是我的盟兄賈佛西,另一個是老駙馬冉興。其他人就很難知道了。峨嵋派如何能得到消息?”

    女魔王侯國英開始只是靜靜地聽著,直聽到最後那句“峨嵋派如何能得到消息”

    時,突然好象觸動了靈機,恍然說道:“只要老駙馬知道,就瞞不過小皇帝。小皇帝知道後,青城山的人焉能不知?你忘了,東方綺珠就是峨嵋掌教司徒平的愛徒呀!”

    聽了女魔王侯國英的這一番話,江劍臣英俊的面龐上,陡然浮現了一片凌人的豪氣。他沉聲說道:“英妹所料不錯,峨嵋派多年來倚仗派大人多,處處想與我們三兄弟搶執武林牛耳。現在,一是因樓兒的婚事開罪了青城三豹,二是因桂守時那本刀譜與峨嵋派結下了深仇。

    是癤子早晚得流膿,司徒平功力特高,傲然稱尊,對我等向有成見,我和他一場惡鬥遲早難以避免。要不是怕掌門師兄責我,我真想獨上峨嵋,和他一決雌雄。

    “

    女魔王侯國英本來也是個天不怕、地不怕、一跺腳地球亂顫的狠角兒,聽了江劍臣這豪氣凌雲的壯語,心中振奮,豪氣大發,剛想說“我陪你同去”,猛可地想到了自己在武林中的惡名,不禁灰下了心來。

    近來,江劍臣對女魔王出奇的體貼,見她悶悶不語,知道她的心意,忙拍著她的柔肩說道:“英妹,對以往的事,你也不要耿耿於懷。放下屠刀,尚可立地成佛。

    你怎麼就不能苦海無邊,回頭是岸呢?前日佛西大哥給我寫了一個條幅,寫的是徐敬宗答唐太宗問,我覺得很有意思。

    正文是,唐太宗問徐敬宗曰:“朕觀群臣之中,唯卿最賢。而人有議其非者,何也?‘敬宗對曰:”春雨如膏,農夫喜其潤澤,行者惡其滑達,秋月如圭,佳人樂其賞玩,盜者惡其光輝。天地之大,人有憾焉,何況臣乎!

    臣無肥羊美酒,以潤眾人之口耳。

    夫是非不可聽,亦不可說。君聽臣遭誅,父聽子遭戮,夫妻聽之離,朋友聽之別,鄉鄰聽之疏,親戚聽之絕。堂堂七尺軀,謹防三寸舌,舌上生龍泉,殺人不見血。‘帝曰:“卿言甚善,朕當識之。’一代名臣,尚且如此,何況你我。”

    江劍臣朗朗誦完,女魔王侯國英已流下了感激的淚水。

    女魔王知江劍臣懸念京城之事心切,又怕馬上動身寒了自己的心,就主動勸江劍臣快些回去。江劍臣被她窺破心事,更好她善體人意,也就不再堅拒,雙雙動身向京城趕去。

    一路上,女魔王好象突然變得很快活,而且還專門挑選兩匹上好坐騎,與江劍臣分乘。

    二人有時凌晨即起,比賽馬的腳力,有時中午路上無人,二人還儷影雙雙,並轡徐行。還有時,日落西山,一鞭殘照,尚蹄聲得得,笑語朗朗。

    由於二人心情舒暢,不消多日,已抵京畿。

    女魔王策馬岔入僻靜之處,江劍臣剛剛下馬,女魔王侯國英已便依身前。悽然道:“人在矮簷下,怎敢不低頭。我任錦衣衛總督多年,識我者甚多。今雖改裝易服,也難逃避眾多耳目。

    夫君可進京復旨,妾擬找一僻靜處暫且安身。朝廷如能容我,掌門師兄必能見諒,我們就立即帶著楓兒,前往承德拜見老母,承歡膝下。我侯國英將自去綽號,永不殺生,作一個宜其家室的賢妻良母。朝廷如不見容,我就……“說到這裡,已哽咽得語不成聲。

    江劍臣輕撫其肩說道:“英妹放心!劍臣雖不是頂天立地奇男子,但也算昂藏七尺大丈夫,護妻保子之責,自信還能做到。

    如蒙當今相容,我情願肝腦塗地,永遠效忠。如不相容,劍臣甘灑熱血,和英妹同生共死,遠避邊荒。我真不信,有誰能從我懷中把你捕走。“說到這裡,突然猿臂輕舒,把女魔王抱入懷中,鑽進了一片樹林。

    女魔王深知江劍臣不是登徒子之流,絕不會桑間草叢,草草野合。那麼,他抱著自己鑽入林中,意欲何為呢?正自不解,江劍臣已步入一片極為僻靜的叢林深處,把女魔王侯國英放了下來。

    女魔王一臉嬌嗔,滿腔歡喜,剛想埋怨他幾句,江劍臣已肅然說道:“從徐州雲龍山大佛寺一事看來,你過去做事太絕,結怨太多。為了你今後的安全,當我不在你身邊,突然遭遇極強的對手時不致束手待斃,我傳你兩項防身的絕藝。一樣是我師門絕技移形換位,另一樣,是樓兒新得刀譜,我剛剛練會的‘一刀三斬’。可你得謹守我的規定,只准避敵阻敵,防身保命,絕不準亂殺無辜,再造殺孳。”

    女魔王見江劍臣把這種武林中不傳之秘,也毫無保留地傳給自己,知他已對她視為髮妻,一種苦盡甘來的狂喜溢滿心胸,竟使她喜淚迸流,語不成聲了。

    好在女魔王功力很高,人又穎慧,學起這兩樣絕藝來,並不太難。一直到初更以後,女魔王對“移形換位”和“一刀三斬”真正精通為止,江劍臣才深深嘆了一口長氣,猛一頓足,決然離去。

    女魔王侯國英知道江劍臣是回京復旨,一路結伴而行已測知他的真情實意,雖然暫別,卻是滿懷欣喜,笑靨如花。心頭充盈著夫妻間的柔情蜜意和對即將來臨的長相聚首的憧憬與喜悅。正想轉身尋覓存身之地,陡然四條身影比閃電還疾,從樹林外射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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