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子可靈光得很,來人是個什麼樣的人,他心裡是明明白白,人家只要一根指頭也能把自己捏死,當著街坊鄰居的面,他又不能縮了頭裝孬,乾笑道:“大哥,隨便玩玩……”
哪知老沙嘿地一聲道:“誰他媽的跟你隨便玩玩,順子,我老沙別的不會,最愛玩賭,賭的愈大愈有勁,來,咱們一把定輸贏,你贏了,小桃花讓你包一年,管吃管喝還管住,另外我再給你五千兩銀子玩別的,你看怎麼樣…”
順子苦笑道:“大哥,別鬧了,我哪有那麼大的本跟你玩……”
老沙嘿嘿地道:“奪命賭呀……”
“賭命——”
順子的舌頭伸了伸,道:“不是開玩笑吧。”
老沙冷冷地道:“誰有閒情跟你開玩笑,賠不起,立刻滾……”
泥都有三分性,何況是順子呢,他在三家村也是個人物,當著鄉中父老之面,老沙也太不給面子了,他嘿嘿地笑道:“大哥,留點餘地好下臺,這裡是三家村,若不是看在項大哥份上,我順子早就給你兩巴掌——”
話聲甫落,老沙的手倏地伸了過來揪起順子,人已射向外面,那扇門一踢而開,順子被他揪在助下,大步向街角行去,其他的人全傻在那裡,沒有一個人敢吭聲——順子叫道:“放下我……”
老沙道:“我要你再回酒樓一趟……”
順子神情慘變,顫聲道:“爺,這是幹什麼?”
老沙嘿嘿地道:“怕了麼?怕就別於傷天害理的事,項七家的一門血案,你是瞎子吃湯糰,肚子裡比誰都清楚……”
順子顫聲道:“這不關我的事……”
老沙不屑的道:“按老頭會讓你說實話,咱們去對質……”
順子手腳冰冷,抖顫的道:“是樓老頭說的……”
嗯,老沙根本不理會他,抓著順子,如老鷹抓著小雞一樣,昂著頭,闊著步,直往樓家酒館行去,順子知道自己是跑不了了,叫道:“老沙,我說,不過你要放下我來。”
老沙哼地一聲道:“諒你也跑不了,你也不必說,自己去酒館跟我們當家的去說……”
順子被扔了下來,順子知道老沙的功夫有多深了,他可不敢做怪,乖乖的向樓家酒館行去,樓老頭在櫃檯後正播弄著算盤珠子,一眼看見順子又出現在街角上,心裡頭不太樂了,鼻子裡重重的哼了一哼,人已站在門口,順子也看見他了,樓老頭本來以為自己這一站,順子一定會嚇的倒頭就跑,哪想到順子不但不避諱,還跑過來,道:“老頭……”
樓老頭怒聲道:“樓家的酒不賣給你,滾——”
順子叫道:“我不是來喝酒的,我……”
樓老頭冷冷地道:“順子,當心找死……”
一眼看見老沙站在他面前,樓老頭立刻拱手道:“歡迎,歡迎…”
一瞪眼,老沙冷冷地道:“樓老頭,這個人你不會不認識吧……”
樓老頭一震,道:“認識,認識,是王大娘的寶貝兒子……”
老沙一推順子,道:“順子,自己說。”
順子臉色蒼白的道:“老爺子,事情發了……”
樓老頭咬咬嘴唇,道:“順子,你在胡說些什麼?我不懂你的意思。”
老沙格格地道:“樓老頭,你真他媽的會裝呀,我問你,項家的幾條人命是誰幹的?嗯,杜八跟你什麼關係……”
按老頭神色略變,道:“我的爺,別扯上我,我樓老頭可是個正經的生意人,樓家酒館在這裡開了好幾年,南來的客旅,北來的商賈,哪個不知道我們挨家的女兒紅是頂叭叭的……”
突然——從樓老頭身後傳來一聲冷笑,有人道:“何止是女兒紅,樓天標的殺人手法也是頂呱呱的,江湖上不識得樓家刀法,那才是有眼無珠呢,樓老頭,我沒說錯吧?”
樓老頭身上頓時出了冷汗,隱居這裡有十年了,南來北往的有那麼多江湖漢子,能一眼認出他的不多,幾乎是沒有,而現在這個直呼其名的人,卻正站在他的身後,他驚然而驚,猛地一個回身,道:“尊駕是誰?”
那個說話的人正是燕雲飛,不知何時他已站在樓老頭的身後,樓老頭暗暗震駭,這個年青人的精湛功夫,居然來到他的身後,他竟沒能及時發現,心裡一陣前咕,暗中已有了戒備。
燕雲飛冷冷地道:“我姓燕,項七是我兄弟……”
項七雙目通紅站在遠處,順子彷彿遇上厲鬼一樣,全身起了哆嗦,也許是心裡有鬼,他居然不敢面對這個老街坊,畏縮的躲在樓老頭的身邊。
樓老頭呵呵地道:“項家是我們地方上的鄉坤,這次發生了這種事,鄰居街坊也很難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天災人禍是無法預估的……”
淡淡一笑,燕雲飛道:“如果不是杜八,不是你樓老爺子,項家不會有這種慘案,老爺子,明人不做暗事,有能耐幹這種事,就要有能耐擔待——”
樓老頭哼地一聲道:“杜八和項家的事儘可去問他……”
燕雲飛冷冷地道:“老爺子也有份……”
按老頭嘿嘿地道:“我樓天標並不是省油的燈,別以為自己有兩下子就敢在這裡擺場面,燕老弟,招子放亮點,樓家酒館可不是你耍威風、顯功夫的地頭,識相點,立刻滾,否則,休怪老夫刀下不留人了。”
一回頭,燕雲飛叫道:“項七,燒了它……”
燒了樓家酒館,那是拔了樓老頭的根,鏟了他的老窩,樓老頭的神情微變,長聲大笑道:“我倒要看看誰燒得了樓家酒館……”
隨著他的話聲,樓家酒館裡突然擁出二十餘條漢子,俱是清一色的黑衣黑衫,項七的眼睛亮了,他正愁找不著對方的堂口,想不到樓家酒館果然是杜八的分支,長劍驀然間撒了出去,道:“兄弟,看我的……”
眼前彷彿又看見老孃橫死在竹籬旁的慘然情景,斑斑血漬,撕裂的刀痕,種種慘情有如歷歷在目,項七心裡翻湧著股股濃烈的恨意,一肚子的殺氣全都暴發出來,哎地一聲大叫,手裡的劍已迅快的劃了出去。
杜八手下這些人並不是普通之輩,他們窩在樓老頭這裡,暗中進行各種買賣,如今有人敢在他們窯口動手腳,他們只有一個字可形容,那就是“殺”字,項七守在酒館大門口,勢必要和這些衝出來的人朝面,雙方在吆喝中,刀劍俱揮的交上手了。
項七是紅了眼,他並不在乎自己是否受傷,根本不閃避這些人的刃刀,吼過之後,手裡的劍已連著劃出七式,頓時有兩個漢子迎頭被毀在劍下。
樓老頭手下雖有十幾二十個,遇上項七這種不要命的打法,讓他們有種反而施展不開的感受,雖然他們俱是有一流身手的人,誰也不願意和項七真的拼命。
這種情況下,項七佔盡便宜,他是隨意出手隨意傷人,一連五六個漢子全死在他的劍下,樓老頭看了直皺眉頭,跺腳道:“你們是繡花枕頭,連人家一個也擺不平……”
樓老頭這裡撂了話,那些人頓時知道事態嚴重了,多少年來,樓老頭一直隱藏著自己身份,決不會為點滴小事而暴露自己的真實姓名,今日來人一語揭開了他的面目,說明了這些來者決不是普通道上的朋友,自家兄弟已毀了五六個,自己人連個邊也沒沾上,這傳進杜八耳裡,只怕老杜不會饒了他們,他們也感覺出事態的嚴重了,齊聲大喝一聲,十餘柄刀劍俱往項七身上招呼著——個個在拼命,人人想邀功,形勢立變,項七的壓力無形中加重了,他已沒有先前拼命時那種威風了。
老沙怒嚴道:“仗人多……”
老沙是何許人,殺人他內行得很!對付這些豺狼,他覺得不需要太講道義,劍已朝距他最近的兩個漢子射去,兩道血光閃顫噴灑,人已倒了下去。
項七怒笑道:“好呀,老沙,咱們幹吧。”
這兩個多年並肩的好友,一前一後的攻殺出去,兩個人有種繽密的默契,出手在快速中猶能前後交叉配合,那陣勢反而使對方的人震懾住了。
樓老頭一看今日這種陣勢,心裡頓時一沉,今天若不將眼前的三個陌生人擺手,往後,樓家酒館當真要關門大吉了,他嘿嘿地道:“燕老弟,我為你可惜……”
燕雲飛冷冷地道:“該可惜的是這家酒館,多少嗜酒如命的同道,再也嘗不到樓家的女兒紅了,今天將是最後一天買賣了……”
樓老頭怒聲道:“你錯了,樓家的酒不會成為絕響,女兒紅依然傳名江湖,倒是你,你闖進了鬼門關了,我樓天標雖然久不動手,但要修理你,還是輕而易舉的事……”
燕雲飛豈是個任人恫嚇的人,樓天標是杜八的人,杜八見了他都要讓三分,樓天標是個什麼樣的東西,居然在他面前擺場面,他不屑的道:“老樓,你以玩刀為名,我以劍術擅長,咱們何妨動手試試,念你年紀一大把了,我不想讓你屍骨分家,只要贏了你,立刻給我傳句話給杜八……”
樓天標怒吼道:“小子,你太狂了……”
一皺眉,燕雲飛道:“怎麼,你不願意?”
樓老頭眉宇一揚,嘿嘿地道:“姓樓的可不是讓人給嚇大的,燕老弟,有本事儘管使出來,我樓天標這份骨氣還有,你只要勝了,項上這顆人頭會立刻奉上……”
一轉頭,向順子道:“順子,事情是你惹出來的,杜老爺子會向你討個交待,現在,你給我把刀拿來,如果咱們今天不能把這三位爺放倒,往後漫長日子裡就沒咱們混的了……”
順子從沒看過樓老頭像今天這麼沉重過,他嚇的一哆嗦,兩條腿不禁軟了半截,顫聲道:“老爺子,我——”
樓老頭怒叱道:“去”
順子在樓老頭面前耍不出狠來,他也知道今天除了一拼沒有任何選擇,此刻通知杜八已來不及了,硬著頭皮如飛的奔向樓館,抱著一柄大砍刀衝了出來。
錚——厚厚的大砍刀在樓老頭接刀的剎那間,錚地一聲巨響,大砍刀在樓老頭手裡如一柄骨扇般的輕盈,樓老頭彷彿恢復了當年笑傲江湖的萬丈豪情,刀在一抖間,指著燕雲飛道:“老弟,出手吧。”
搖搖頭,燕雲飛惋惜的道:“真可惜。”
樓老頭早將全身功力運集在砍刀上,聞言一怔,道:“可惜什麼?”
燕雲飛冷笑道:“可惜老爺子這一世英名就要毀在這固執的天性上,杜八是個賊,老爺子大可憑那一手釀酒的絕活名傳幹古,何必為了個賊送上一條老命……”
樓老頭心神一震,嘆了口氣,道:“別說了,杜八老爺子與我有過命的恩情,我就是賠上這條老命也是值得……”
話音一落,手裡的大砍刀倏地遞了過來,別小看了樓老頭年紀一大把,刀上功夫還真不是蓋的,一溜刀影快速的飄了過來。
燕雲飛的身形一挫,斜步而起,道:“好刀法。”
樓老樓功夫高,身形快,卻沒看到燕雲飛是如何拔劍的,只覺寒光顫射,縷縷劍光已撲面而來,他心中一凜,這才曉得這年青人果非凡種,手底下的功夫遠遠超出自己的想像,樓老頭不敢稍懈,連番三刀,硬向射來的劍光砍去,這就是樓老頭狠厲的地方,他知道大砍刀重有七十公斤,而射日劍最多不會超過大砍刀的三分之一,以重製輕,是對付冷劍最好的方法,這一著還真行——燕雲飛並不是傻子,哪會不明白他的心意,劍刃一轉,劃空點去,樓老頭只覺眼前冷芒暴閃,胸前已有一絲涼意襲體,他大凜急退,低頭一看,胸前衣衫已被劃開一道大口子,若非燕雲飛留了情,此刻怕早躺下了。
燕雲飛冷冷地道:“老爺子還想再交手麼?”
樓老頭仰天一聲長嘆道:“半生玩刀,今日才算真的栽了,老弟,我佩服你,恕老夫不奉陪了,不過,老弟,杜八老爺子與你們之間的事不會因我而結束,就是藏在樓家酒館的那些人,也不是我能指揮的……”
一怔,燕雲飛道:“樓家酒館是三家村的堂口,你是這裡的堂主,老爺子為何會落的半點實權都沒有…”
樓老頭嘆氣道:“我只不過是負責聯絡……”
隨著話聲,他倏地驚覺到話太多了,一瞄順子,道:“順子,動手吧。”
順子一呆,道:“這……”
樓老頭怒聲道:“你也是在幫在會的人,怎麼連這點規矩都沒有,我落在燕老弟手裡,杜八也不會讓我再活下去,乘他們還沒回來之前,替我執法……”
說著大砍刀已送進順子手裡。
而樓老頭已盤膝坐在地上,雙目索性垂了下去。
順子舉起刀,卻沒有立刻砍下去。
這情景落進燕雲飛眼裡,不覺愣了愣,他可沒想到樓老頭會自求死路,略略皺了皺眉,道:“老爺子,你這是——”
順子哭喪著臉,道:“這位大哥有所不知,杜八爺在各地的分堂全是秘密的,任何人不能洩了分堂所在,今天,樓家酒館已被你們揭了,他護堂不力,自要處分……”
冷笑一聲,燕雲飛道:“杜八,好厲害的手段——”
此刻,樓老頭一坐在地上,大夥突然都停了手,那些黑衣漢子在項七和老沙的撲殺之下,已死了七八個,他們停手的原因,是街角上突然傳來一連串清脆的鈴聲——項七神情微異,道:“蛇劍——”
老沙慎重的道:“銀鈴……”
蛇劍銀鈴是江湖上兩大殺手的稱呼,蛇劍陳功名,銀鈴李大海,兩個人在道上自成一格,行道江湖同進同出,所以遇上蛇劍,一定少不了銀鈴,兩個人俱是狠厲角色,殺起人來從來不曾皺過眉。
樓老頭沉聲道:“順子,動手。”
順子大叫道:“我不敢……”
順於是個初解人事的少年人,膽子小的可憐,他只不過是樓老頭手下的小角色,要他殺人,他手還真軟,遲疑著竟不能出手。
樓老頭恨聲道:“沒用的東西。”
樓老頭彷彿十分生氣,一腳將順子踢了出去,順子一聲大叫,人已仰翻在地上,連滾帶翻的落在項七的腳前,項七面上殺機一湧,道:“順子,你好毒,連我都出賣了……”
順子一抬頭看見項七那張冷寒如冰的臉,登時嚇的魂魄俱散,他跪在項七面前,顫聲道:“七哥,原諒我呀……”
項七吼道:“原諒你,我孃的命誰來還……”
順子顫聲道:“不關我的事,七哥,我只是小角色,僅供人家差遣,這全是……"項七呸地一聲道:”沒出息的東西。“
也是一腳,踹在順子的心口窩上,順子慘叫一聲,噴出一口鮮血,顫抖了一下,畏縮的再也不敢動彈,暗中卻慶幸自己已保住了性命。
鈴聲戛然而止,兩個銀袍漢子已穩穩的站立在燕雲飛的面前,燕雲飛淡淡散散的正眼也不瞧這兩人一眼,銀鈴不屑的臘了樓老頭一眼。嘿地一聲道:“老樓,想死呀,那還不簡單,我兄弟誰都可助你一把,要個小順子動手,那不是故施苦肉計……”
樓老頭氣的全身一顫,道:“你…”
銀鈴嘿嘿地道:“社老爺知道你們這些人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特命我兄弟過來看看,嘿嘿,杜老爺料事如神,就知道你們會讓人給鏟了……”
樓老頭哼地一聲道:“不勞你費心,我老樓會給老爺子一個交待……”
說完話,突然一揚手掌,對著自己的天靈蓋拍去,啪地一聲,腦袋頓時碎裂開來,人已歪歪而倒,老樓是個老刀客,心裡有著一股憂容的情懷,他並不是個十惡不赦之徒,只是為了欠過杜八的情,為了還這份情,他寧可自毀自己,以示負責…
蛇劍嘿嘿地道:“死的好,這種廢料最好多死幾個……”
銀鈴哈哈兩聲道:“他還能自決,也算不錯了。”
項七不屑的道:“樓老頭雖然死了,卻比你們這兩塊料有骨氣的多了,憑你們兩塊料,居然也在杜八手下混日子,嘿嘿,真是愈混愈回頭了……”
銀鈴一瞪眼,道:“你就是項七……”
項七大聲道:“怎麼,連你項爺爺都不認識……”
銀鈴面上浮露一抹冷笑,彷彿十分不屑一樣,他並沒有被項七這句話觸怒,顯然本身的修養還不錯,他不再理會項七那股逼人的神情,一眼落在燕雲飛的身上,道:“這位便是燕當家的……”
燕雲飛冷冷的道:“不錯。”
銀鈴大笑道:“果然是個人物,怪不得這幾年江湖上對你的評價很高呢,連我們杜八爺也很推崇你,可惜,你犯了我們杜八爺的大忌,壞了他許多事,否則,憑你的能耐,在杜八爺手下一定能出人頭地……”
這話十分不順耳,燕雲飛道:“杜八那個老狐狸真瞧得起在下?可惜,我瞧他不大順眼,你們兩塊料今天是替杜八傳話。還是來找場子……”
蛇劍怒道:“你敢罵杜八爺……”
仰天一聲大笑,燕雲飛道:“我連他的樑子都敢架,還會在乎罵他杜八麼?蛇劍,你也是個成名的人物,別想強出頭,回去告訴杜八,燕雲飛立刻會上他的老巢,要他準備付出所有代價……”
蛇劍嘿嘿地道:“侮辱杜八爺的人一定得死……”
鼻子裡重重地一哼,燕雲飛冷笑道:“蛇劍,你先要弄清楚自己是跟誰說話,憑你那點道行,根本不配站在這裡開口,回去告訴姓社的,項家幾條人命不會白死,我要他姓杜的提著腦袋來見我……”
蛇劍吼道:“大膽!”
淡淡一笑,燕雲飛道:“兇什麼?叫什麼?我人就站在你面前,有本事儘可過來……”
蛇劍氣的肚子直鼓,道:“兄弟,我受不了了……”
銀鈴嘿嘿地道:“咱們是來傳話的,犯不著……”
搖搖頭,蛇劍叫道:“我等不及了,今天一定要教訓這雜碎……”——
海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