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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風承旭現在成了席安和席寧明爭暗奪的焦點,使得這場戰爭已然達到了透明化、白熱化的地步。

    既然都開戰了,就得做個解決,免得鬧笑話。所以席氏母女三人現在就坐在餐桌旁,準備討論出個結果來。

    到底要怎麼挑才會公平呢?席母在經過席安的頂撞後,不得不盡量做到公平,以杜閒雜人之口。

    「你們說要怎麼挑?」席母問道。她認為乾脆由她們自己決定,反正又不是她要嫁;再說,兩邊家世旗鼓相當,就差風承旭長得一副存心讓女人爭風吃醋、丟魂失魄的模樣。

    席寧看看席安,任性的說:「我要風承旭。」

    席安受不了她那以為任性就可以得到所有東西的想法。「我也要風承旭,那你說怎麼辦?」

    「你讓我。」

    「為什麼每次都要我讓你?」

    「因為你媽是大老婆,我媽是小老婆。」

    席安翻翻白眼,「難怪風承旭說你驕縱任性又不懂事。」

    「風承旭說我驕縱任性又不懂事?你胡說,你又不認識風承旭!」

    「我怎麼會不認識他。」席安把她和風承旭邂逅的經過說了出來,而且講得像神話般美麗,「你說,我們是不是很有緣?」

    「有緣又怎麼樣?風承旭吻過我,而且要我嫁給他;他才不會說我驕縱任性又不懂事,一定是你故意騙我的。」別人批評她,她絕對默認,可是她無法接受風承旭評論她,她太在乎他對她的看法了。

    席安當然知道風承旭是為了土地才要席寧嫁給他。「寧寧,從小到大所有的事物都是你先挑,這次換我先挑應該不為過。」

    「不要,我要風承旭。」席寧堅持著。

    席安因她的任性而微慍,「我也要風承旭,還有臺北這塊土地。」

    「臺北這塊土地給你,我要風承旭。」

    「不行,我兩個都要。」

    「不行!」

    席母見兩人僵持不下,立刻想到了最常用的辦法。「兩人猜拳。」

    「猜拳?」兩人訝異出聲!

    見兩人有異議,席母又提供了另一個辦法,「不然抽籤。」

    「抽籤?」兩人再次訝異出聲!

    「猜拳、抽籤都不行,那你們要怎麼挑?耍嘴皮子就能耍出結果?」由此處顯然可看出席母一貫作主的行為還是有其可行性的。

    兩人默默無語,皆不知該怎麼辦才好?

    「我來決定好了,就以抽籤來決定一切。我來做四支籤,丈夫和土地各兩支,抽到數字一的人有優先選擇權。」語罷,她拿了張紙,當著她們的面動手做起籤來了。

    「現在先抽丈夫的部分。」席母將兩張紙籤放在桌上。

    她們一人拿了一張,神色凝重的緩緩打開……

    「我拿到數字一的,風承旭是我的了,一定是我媽在保佑我!」席安高興地跳了起來!

    反觀席寧卻是將紙撕得粉碎,一副快哭出來的樣子。她要風承旭、她要風承旭!她想著他的吻、他的人、那次晚餐、那場追逐,甚至那朵斷了莖的向日葵。

    席母再將另外兩張紙籤灑在桌上,「這次是土地。」

    「我不要抽了,沒有風承旭,要哪塊土地有什麼差別,你要什麼就拿去!」席寧哭了起來,轉身跑上樓,砰的一聲關上了門。

    「小媽,是寧寧自己要放棄的,你聽到了,那我就要臺北這塊土地了。」席安愉悅的說道。

    「我幫寧寧抽。」見女兒失去理智,席母只好幫她的忙。

    「小媽,是我和寧寧要嫁,又不是你要嫁!」反擊後的席安像變了個人,整個人刻薄起來了。

    「你……」席母無言以對。

    「小媽,事情就這麼決定了,我和寧寧的生日宴會就是結婚宴了。」席安起身準備回房,她等不及要跟風承旭說這個好消息。

    席家姊妹同年同月生,所以席家總會在生日當月為姊妹倆共同舉辦一場生日宴會,而今年滿二十五歲的這場生日宴會更是別具意義。

    席寧打電話約風承旭見面時,沒想到席安已經早她一步告訴風承旭她們選擇的結果,以致風承旭拒絕她的邀約。

    但她確實是任性,所以在風承旭掛她電話前說了一句:「我會在那天我們接吻的那個路口等你,不見不散。」

    就憑著這股傻勁,席寧雙手抱著自己微微顫抖的身體,站在濛濛細雨的街頭等著風承旭;雖然現在是夏天,但雨淋久了當然也會冷。

    就這樣,她在這裡等了好幾個小時,從天色尚亮等到日落西山、從烏雲罩日等到細雨濛濛。

    而風承旭又在做什麼呢?掛掉席寧的電話後,他便沉坐在辦公椅裡,陷入了沉思。

    成為席家姊妹明爭暗奪的焦點並不是他所樂見的,他要的只是臺北這塊土地而已,至於誰當他老婆……真的不重要嗎?

    溫柔婉約的席安?驕縱任性的席寧?他真的沒有特別的感覺嗎?

    想想席安,她給他一種不是那麼單純的感覺,而她的溫柔婉約也是他司空見慣的,她根本無法給他特別的感受。

    再想想席寧,她的驕縱任性竟讓他覺得新鮮,可是她偏偏那麼壞、那麼不懂事,老欺負席安。

    看來,誰當他的老婆真的不重要,他在乎的是擁有臺北這塊土地的人。所以當席安跟他說她將會是他老婆時,他並沒有特別的感覺,只有終於得到臺北這塊土地的喜悅。

    婚姻似乎不該成了他挽救雷風的犧牲品,因為仍有其他的辦法可以挽救雷風,只是風險較高點,所以他不願嘗試;既然如此,那他幹嘛在此心神不寧?

    轉動椅子面朝窗戶,他才發現外面下雨了;他記得席寧打電話來時,天氣還好得很。

    而席寧真的會如她所說的,不見不散嗎?他是為此而心神不寧嗎?

    起身拿著車鑰匙,他立即走出辦公室。

    車子緩緩地從地下停車場開了出來,但因他仍猶豫著是否該赴席寧的約,所以方向燈一下左、一下右的閃著,直到後面傳來一聲喇叭,他才決定打了右邊的方向燈,朝席家方向而去。

    車子一轉彎,他就在朦朧中看見一抹清麗身影,孤獨無助的站在路旁,任由雨水淋著。

    「任性的女人!」他帶著怒氣與一絲不捨的感覺按下車窗,對她吼道:「馬上上車!」

    席寧終於等到他了,朝他露出一抹微笑,她迅速上車。

    「還笑得出來!」風承旭沒好氣的低吼著。

    「看到你來,我好高興,我不笑,難道要哭啊!」她的聲音雖因身體受寒而微微顫抖著,但高興的情緒卻在心中翻騰著。

    風承旭拿出他私人準備在車裡用的毛巾遞給她,「把身體儘量擦乾,我馬上送你回家!」

    「我不要回去,我要和你在一起。」她接過毛巾緊握著,因為他的話而忘了擦拭渾身的冰冷雨水。

    「回去,我們沒辦法在一起,這是你們選擇的結果。」

    「我們接過吻,是你要我嫁給你的,難道你忘了!」她的淚水不禁撲簌滑落。

    他沒忘,只是他沒想到事情會變得這麼複雜。為避免不必要的事端,他將車子往路邊一停,想把話說清楚。

    「席寧,你注意聽好,我是說過要你嫁給我,可是選擇權在你們手上;你們自己做了選擇,我無法改變。」

    「都是安安不讓我,她有大媽保佑,抽籤抽中了!」她轉頭看著風承旭,「你跟安安說,請她把你讓給我。」

    她的口氣不離任性,卻也不失可愛純真,讓風承旭幾乎要同情她的壞運氣;但他要的是臺北那塊土地,而不是人,所以他不得不拒絕,「我沒辦法。」

    沒辦法?席寧無法相信這是風承旭給她的答案,她心底認為風承旭是因喜歡她,才會吻她、才會要她嫁給他!

    「不會沒辦法的,只要你跟安安說。」

    「我不會說的。」

    「為什麼?安安說你認為我驕縱任性又不懂事,是真的嗎?是不是因為這樣,你才說沒辦法?」

    「你的確是驕縱任性又不懂事。」索性抓住這個機會,風承旭冷酷的繼續說:「我發現席安比你溫柔懂事,我慶幸她選擇了我。席寧,一切已成定局,以後不要再找我了。」

    席寧瞠著濛濛淚眼瞅著他看,口氣哀求的說:「我知道自己驕縱任性,我可以為你改,我保證!」

    風承旭回視著她眸中那任性帶著委屈的乞求眼神,一絲心疼的感覺竟緩緩地淌過他的心窩。

    拿過她手中的毛巾,他親自為她拭去雨水。「席寧,你不需要為我改變什麼,不要讓事情變得複雜。」

    「怎麼會複雜?我喜歡你,就這麼簡單。」她就是這麼任性,就是非得到她想要的東西不可。

    看來他必須再狠心一點,才能斷了她的念頭;收下毛巾,他說:「其實,我喜歡的是席安。」

    「你喜歡的是席安?」她心疼的反問。

    「我喜歡的是席安,她溫柔懂事,而你驕縱任性。」他斬釘截鐵的再說一次。

    「我不要你喜歡席安,我要你喜歡我,我都說要改了嘛!」她雙手捶打著風承旭的胸膛,力道卻如薄綿。

    風承旭任由她發洩著情緒,卻仍在她耳邊繼續殘酷的說:「你就是這麼任性,我無法忍受你,你真的比不上席安。」

    她的手赫然停止動作,整個人癱在他懷裡。她從沒受過這樣的刺激與委屈,更沒如此低聲下氣過;她有些招架不住,淚如雨下、氣若游絲的說道:「我喜歡你,我總想著你,我要嫁給你。」

    風承旭不由自主的摟緊她,幾乎快敵不過她的任性執著。「席寧,我們真的沒辦法在一起。」

    席寧的淚水戛然而止,迅速離開他的懷抱,失神的開門準備下車。

    風承旭拉住她,「我送你回去。」

    她忍不住的搖著頭,「我不要,我不想回去,你放手。」

    「你不想回去是要去哪裡?」見她像個淚人兒似的,驕縱的氣息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殘餘一身嬌弱。

    「不要你管,你放手!」她無力的拉扯雙手,卻始終扯不開他的手;無計可施之下,她低頭咬了他的手。

    風承旭疼得放開了手,這卻讓她迅速下車衝入雨中。

    「該死!」風承旭立即追下車去。

    這次雨天路滑,不到十公尺的距離,他就把她逮個正著,攔腰抱起她。

    席寧被丟回車上,依舊不安分的想逃,因為她實在受不了。

    風承旭雖將她緊摟在懷裡,卻不知該如何安撫她;頭一低,他即擄獲她的櫻唇及不安分。

    他不該再吻她的,局勢已發展至此;可是他竟……竟在沒有多想的情況之下,自然而然的吻了她!

    席寧在他的熱吻之下變得安靜了,此刻是她從上次離別後就一直期盼的。

    車外雨絲紛紛,車內卻情意綿綿,兩人的心各自紛亂著。

    倚著船桅,風承旭的神情雖與海水一般平靜,內心卻是暗濤洶湧,尤其是在觀賞完訂婚典禮之後。

    船內的賭局、宴會吸引不了他,他只想單獨靜一靜。

    他本來不想來參加這場訂婚典禮的,偏偏心情亂得很,所以當項子平要他來散散心時,他就臨時決定參加了。

    這次上岸後,他也要和席安訂婚了。

    那日,一場激情熱吻之後,他無語、席寧無言。

    席寧下車時,兩人甚至沒有道再見;那感覺,好像看了一出沒有結局的戲,讓人期待著它的後續發展,又不知是否還有機會繼續?

    「你是雷風集團的總經理風承旭吧?」

    風承旭朝身後那道陌生的女聲回頭。「我是,請問你是……」

    「年輕人怎麼這麼健忘,我們見過一次面。」雖然他毫無印象,但她對他則是印象深刻,永難忘懷。

    「你年紀也不大。」她看起來頂多和他一樣大,三十出頭吧!?

    風承旭注視著她那濃妝豔抹的臉,想著他們曾在哪裡見過面。

    豔婦嬌媚一笑,「提醒你,巨星大樓的投資案。」

    「你是周夫人。」風承旭朝她伸出手,「幸會。」

    蔣英綺伸出手握住他,「不要再叫我周夫人了,我現在是個寡婦,非常有身價的寡婦,我本名叫蔣英綺。」

    風承旭的手被她緊握住,只好硬抽回手。「周老的事很遺憾!」雖然口中這樣說著,但他心中卻在想:男人真不該臨老還入花叢,八成是精盡人亡!

    「有什麼好遺憾的,人老了總是要死。風總經理,上次巨星大樓的投資案我們還沒談成,你現在還有興趣嗎?」

    風承旭俊眼一眯,「周老生前不是屬意另一家投資公司?」

    「可是我屬意你啊!現在是我作主,怎麼樣?有興趣嗎?」蔣英綺將他的手放到她的腰間。

    風騷寡婦!風承旭摟住她,「當然有興趣。」

    蔣英綺靠在他懷裡,「我們找個地方談。」

    「你想在什麼地方談?」

    「今晚到我的艙房。」

    為了雷風,他都可以不惜終生幸福,又怎麼會介意陪個風騷寡婦風流快活!「沒問題。」

    「那現在就陪我欣賞海景。」

    「好啊!反正我也喜歡看海。」

    兩人就這樣依偎著注視這一望無際的海面。

    在他們的眼前驀地閃進一艘快艇,他們本不以為意的,但看著快艇逐漸逼近,直到……

    「他們想攀爬上船!」蔣英綺驚喊。

    「情況不對,你先進去,我去找船長。」

    「我跟你去。」

    兩人正想離開時,槍聲赫然響起,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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