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説到,顧無亡在劍法上是比小神劍史無敵高,變化也多端,可是鍾離雨的越女劍法比娉娉的劍法更為敏捷、熟、詭異,他一時間雖然沒法化解顧無亡那救命三招,但完全能招架得了顧無亡的其他劍式;同時,他還曾經在旁觀看過天魔神劍與聶十八交鋒的招式。幾十個回合之後。他便對顧無亡的劍法心中瞭然。顧無亡的劍法,只練到天魔神劍的五成,天魔神劍有不少鬼神難測的變化劍招,顧無亡沒法能抖出來,而且顧無亡對越女劍全然不瞭解。鍾離雨古靈精怪,所抖出的招式,幾乎沒一招是相同的。顧無亡全憑那救命的三招化險為夷,進行反擊。到了後來,鍾離雨是越戰越有信心,處處佔上風,這時他要殺顧無亡,可以説是在舉手之間。但他不想殺顧無亡,希望把他活捉了,以他為人質,逼天魔神劍出來應戰要是天魔神劍連自己的弟子也不來相救,便無法在武林立足還想稱霸武林?
於是鍾離雨一連兒招越女劍法抖出,殺得顧無亡手忙腳亂,正要用那救命三招時,鍾離雨趁他在變招的瞬後之間,一招“玉女飛梭”,直插進了他的劍光之中,“當”的一聲,顧無亡握劍的手腕中了一劍,劍掉了下來。幾乎也在同一時刻,鍾離雨的劍光已貼在顧無亡的太陽穴位上了。鍾離雨“哎”了一聲:“你千萬別動。不然,你只有到閻王爺而前去做堂主了!”顧無亡驚震得哪裏還敢動?就是他手下的穿山鼠等人,也驚震得不敢亂動,怕一動,自己的堂主就馬上沒命。
鍾離雨又問:“現在我這小邪劍怎樣?夠斤兩了吧?”
顧無亡問:“你想怎樣?”
“我沒想什麼,只要你不亂動,我就不會殺你,請你跟我走一趟。”
“去哪裏?”
“去哪裏我也不知道,只要天魔神劍肯出來和我交鋒,我就放了你。”鍾離雨又對穿山鼠説,“你們回去告訴天魔神劍,他幾時來見我,我就幾時放了你們的堂主。”
穿山鼠問:“你要我們的教主去哪裏見你們?”
“叫他在江湖上聽消息吧。到時,我自然會約他去哪裏和我見面。”跟着鍾離雨迅速出手,封了顧無亡的兩處穴位,令他只能説話和行走,卻不能運氣動武,也不能快跑。這無異議他成了一位手無縛雞之力的無用之人。
鍾離雨收了劍喝着穿山鼠等人:“你們還不快回去報告天魔神劍?”
驀然間,一條人影凌空而來,輕功上乘,落地無聲,卻揚起了四周的一些枯葉殘草。鍾離雨一看來人,有點意外,是一位戴半邊面具的人,是在熊耳山莊出現過的天魔神劍。他用命令般的口吻説:“給我將他放了!”
顧無亡一見,叫聲:“師父!”
穿山鼠等人見了,連忙跪下:“屬下參拜教主。”
天魔神劍不滿地看了他們一眼:“沒用的東西,給我站遠一點!”
“是!叩謝教主。”穿山鼠等人連忙站起,退到遠遠的地方去了。
天魔神劍又睨視鍾離雨一眼:“還不給我將他放開了?”
鍾離雨有點困惑地問:“你是天魔神劍?”
“你要不要試試本教主手中之劍?”
“不不!你面具一樣,衣着打扮也一樣,只是我感到聲音有點不同。”
“你見過本教主?聽過本教主説話了?”
“看來你真是貴人事忙,我們不是曾經在熊耳山莊見過面麼?你怎麼這般快就忘記了?”
天魔神劍微微一怔:“什麼?你是……”
“我是穆家的小木頭人呀!不過,我現在是小邪劍了!
“很好!大木頭人現在哪裏?”
顧無亡和穿山鼠等人一聽,不由臉色頓變,愕然相視,才知道這個身手不凡、極為機靈的小獵人,竟然是穆家的小木頭人。連七煞劍門的掌門熊夢飛也敗在他的劍下,自己怎是他的對手?
鍾離雨説:“你想見大木頭人不難,只要你答應了我的一個條件,不但我可以將你弟子小魔劍放了,以後你自然會見到大木頭人。”
“哈!什麼條件?”
“與我們穆家四兄弟姐妹交鋒,以決高下,誰勝了誰話事。”
“是現在交鋒?“
“不不!五天之後,約一個地方,當着天下羣雄面前交鋒,地點可以隨你選。你答不答應?”
“在天下羣雄面前交鋒?”“你不會害怕了吧?”
“本教主沒有什麼可害怕的。”
“那你答應了?”
天魔神劍想了一下:“好!我答應了!”
“你想在哪裏與我們交鋒?”
“就在那白龍池畔上。”
“在這白龍池?”
“你不是害怕了?不敢在這裏?”
“嗨!你看我是害怕的人嗎?你説在這裏就在這裏好了!”
這時,一位鬚眉皆白的老叫化從樹林深處跑了出來:“好玩!好玩!我老叫化給你們當比武的公證人好不好?”
鍾離雨一怔:“你是什麼人?”
老叫化反問:“你看我是什麼人?”
婷婷從樹林裏閃了出來:“雨弟,他就是我跟你説過的那位喜歡逗弄人的老叫化呀!”
鍾離雨愣了愣:“什麼?是武林前輩漠北怪丐吳老叫化?”
吳老叫化嗬嗬笑着説:“你看我能不能當公證人?”
鍾離雨説:“有前輩來當公證人太好了!”
吳老叫化問天魔神劍:“你不會反對我當公證人吧?”
天魔神劍沒想到這位老叫化竟然就是名動武林、譽滿江湖、武功高深莫測的漠北怪丐。當然,他並不十分驚畏這位老叫化的武功,但他在江湖上聲望極重,公開去得罪他,那真會惹起武林羣雄的震怒,無論黑、白兩道,都會羣起而攻。同時他也聞説這位名怪丐雖然一向遊戲人間,但處事極為公正公平,他真的擔當了公證人,不會偏袒任何一方的。便説:“在下怎敢反對?在下只怕在交鋒時,有些人插手進來,不知前輩怎麼辦。”
吳老叫化説:“你不相信我老叫化有能力出手制服這些胡鬧的人?”
“在下當然相信前輩。”
“我老叫化再説一句,這次比武交鋒,是你們陰陽門和穆氏一家的事、一切依武林規矩辦事,除了你們兩家的人可參加,其他任何門派、任何人,只可觀看,不可插手卷入。不然老叫化會不客氣,將他扔了出去。”
天魔神劍暗暗大喜:“有前輩這句話,在下放心了。”
天魔神劍之所以大喜,就是老叫化説了這句話:雙方的都可以參加,外人不得插手,這樣就不擔心羣雄中有人暗助穆氏一家了。而自己不但可以完全出動自己所有的手下,更可請東廠一批高手和大批官兵到來,都説是本門派的人,四下埋伏。在比武交鋒中就是自己不敵,所有的人都擁出來,形成混戰,埋伏的官兵更可萬箭齊發,聲言圍剿叛賊,別説穆家,就算少林、武當等派捲進來,也一網打盡,最好連這個老叫化一塊打發掉,勝者為王,到時江湖上誰敢説話?誰敢不臣服?所以他爽快地答應了。
天魔神劍自以為打的如意算盤,穩操勝券。其實老叫這句話已增助聶十八等人了。因為天魔神劍不瞭解所謂的大木頭人,竟然就是什秘黑豹的親傳弟子、當今武林的第二個黑豹。到時就是黑豹不親自出現,但鬼姨和幽谷大院的人就可能參加,尤其是嶺南雙奇所率領的那一批神出鬼沒、能征慣戰的武士捲入進來,大批官兵能抵擋麼?何況還有不為武林人士所知的越女劍門一支人馬哩,不羣戰則已、一羣戰,東廠和天魔教的人,恐怕比七煞劍門敗得更慘,沒一個人能夠倖存下來。
吳老叫化見天魔神劍答應。便説:“好!你們兩家各自散發武林帖,請天下羣雄觀看。五天過後,第六天上午,你們就在這裏比武交鋒,以決勝負、勝者活事,敗者認命。誰敢食言,我老叫化首先就不放過他。不管穆氏一家也好,你們的什麼陰陽門也好,哪怕是龍潭虎穴,我老叫化也會弄得它天翻地覆。”鍾離雨嘻嘻笑着説;“老叫化,不會這麼嚴重吧”
老叫化説:“好小子,你是不是害怕了?要是害怕,你現在後悔,取消比武交鋒也不算遲。”
“老叫化,是我約他交鋒的,我能後悔嗎?我家敗了,只好認命。”
“既然這樣,你這個子還不被了人家的人?你不會將他當成人質要挾吧?”
“哪裏!哪裏!我小邪劍雖然邪,卻不會邪到這樣。”鍾離雨説完,便拍開了小魔劍顧無亡的穴位,説,“你可以回去了!”
顧無亡哪裏還敢出聲,他已給天魔神劍大大丟了而子,垂頭喪氣地走到天魔神劍的身邊。天魔神劍盯了他一眼:“你還不命人將死去的手下人抬走。”
“是!師父!”
顧無亡命穿山鼠等人,將死去的黃衣武士抬走,受傷的也被挾走。天魔神劍向老叫化拱拱手説:“前輩,第六天一早,在下在這裏等候前輩主持公道了!”説完,也一閃而去,轉眼消失在青峯中。吳老叫化讚了一句:“想不到這個魔頭,有如此的輕功。”婷婷走前一步説:“老叫化,我們多謝你老啦!”
“不!不!你別多……”吳老叫化一時間像中了邪似的,又像看見了什麼稀奇古怪的東西一樣,向他們姐弟兩人左看看,右看看,又擦擦眼再看看,一邊説:“不會的,不會的,一定是我老叫化老眼昏花,怎麼看成同樣的一個人了!”
婷婷知道老叫化故意裝傻扮懵了,忍住笑問:“老叫化,你説什麼呀?”
“你,你,你會分身法吧?”
“分身法?”
“對對!要不,你怎會分出一個一模一樣的你來?想不到世上真的有這一門法術。”
鍾離雨笑問:“老叫化,你想不想學?這可是我家的一門絕技。”
“想!想呵!要是我老叫化也會分身法,也分出幾個身子來,滿天下亂走,弄得神州一塌糊塗。好了!你們到底誰是我老叫化在漢水邊船上,看到的那個牙尖嘴利,古怪刁蠻的小丫頭?”
鍾離雨説:“我呀!”
“你!?”
“不是我?你以為是她麼?”
“這下我老叫化真弄糊塗了!是你,你怎麼剛才認不出我老叫化來,還問我是什麼人,反而是她説了?”
鍾離雨又嘻嘻笑道:“老叫化,你真的是老糊塗了!剛才我與她調換了位啦!”
“真的?”
婷婷向:“老叫化,你再仔細看看,我們有什麼不同?”
“別看了!你們的神態、舉止、説話、面貌、服裝,簡直是一個模印出來的,我者叫化怎麼認得出來?”
這時聶十八和娉娉出來了。娉娉説:“雨弟,婷丫頭,你們別捉弄吳老前輩了。”她和聶十八一齊拜見吳老叫化後説:“老前輩,別説你老一時間分不出他們來,就是我和我父母,有時也分不出他們哩!”
鍾離雨説:“你沒看出我們其中一個是假小子麼?”
吳叫化又怔了怔:“你們不都是假小子嗎?”
“我可是一個貨真價實的真小子,我姐姐才是假小子。”
聶十八問:“老前輩,你怎麼也跑到這裏來了?”
“我老叫化是追蹤一個小偷而追到了這裏。”
“小偷?什麼小偷?”
“是一個偷珠子的小偷。好了!不用追了,那個偷珠子的小偷已經來了!你們看,那不是她麼?”
聶十八等人一看,是吳三和邢天燕走過來了,吳老叫化走上前説:“好了!好了!你這個女飛盜,我老叫化終於找到了,快將那顆珠子交出來。”
邢天燕説:“老叫化,你弄錯了人吧?我就是有天大的膽,也不敢偷你老的東西呵!”
“你不是偷我老叫化的,我老叫化也沒有什麼好東西值得你偷。你是偷我慕容白兄弟的一顆夜明珠。”
邢天燕眨眨眼:“你肯定是我偷的嗎?你老不怕冤枉了我嗎?”
“你這個有名的女飛賊,身手高明,眼睛裏看不得任何珍稀的寶物,而且別人也沒有你這麼膽大包天。不是偷偷,又是誰這麼膽大敢偷慕容白的傳家之寶了?何況我老叫化一早就發現你在這一帶出沒了,除了你,不會是別人。”
聶十八説:“老前輩,的確不是我邢姐姐偷的。”鍾離雨説:“是我呀!”
“是你?”
“老前輩,其實我的手段也不下了邢姐姐,也是江湖上一位有名的小飛賊!”
娉娉説:“老前輩,是我雨弟一時性起,跟慕容公子鬧着玩的。現在麻煩前輩將這顆夜明珠交給慕容公子好嗎?”説着,娉娉從懷中掏出了那顆夜明珠交給了老叫化。老叫化説:“還有什麼你弄不到的?”
“什麼弄不到的?!”
吳老化説:“藍美人是皇宮庫藏的一件稀有古董,外面的人根本不知道,他們都可以弄了出來,拋到江湖上去,挑起一連串的仇殺。這種毒計你弄不出來吧?”
聶十八問:“皇帝他不知道麼?”
“這個皇帝,是個糊塗蛋,他什麼不知道,別説東廠的人弄他庫藏的一些寶物,就是弄去他的一顆腦袋,他也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可以説是渾透了!”
婷婷問:“怎麼東廠的人,沒將這皇帝的腦袋弄走了?”
“你這個小丫頭,這事也想不透麼?現在這個渾皇帝,等於是東廠提督手中的一個木頭公仔,他説東就東,説西就西,要是東廠的人摸去了他的腦袋,換上朱家的第二個人來當皇上,他們能有這麼方便麼?好了!別説了!你們得快準備,向中原武林羣雄散發武林貼,第六天一早,來這裏和天魔教人決勝負吧!這個渾皇帝的糊塗事,恐怕三天三夜也説不完。”
吳三説:“老前輩説的是,聶兄弟,我們得儘早準備了。”
吳老叫化又看看鐘離雨和婷婷:“可惜!可惜!要是你們再分出一個一模一樣的人來,就更好了。”
婷婷問:“老叫化,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哦!?難道你們不知道,有三個天魔神劍麼?”
聶十八怔住了:“什麼!有三個天魔神劍?”
“不錯!不多不少,是三個,他們戴同樣的面具,穿同樣的衣服,使一樣的劍法。”
鍾離雨説:“對了!怪不得這個天魔神劍,説話的聲音同在熊耳山莊出現的天魔神劍,説話的聲音不同了,原來有三個天魔神劍。”
吳老叫化説:“到時,有三個一模一樣的穆家人,同三個面具、衣服一樣的天魔神劍比武交鋒,那其是武林中的一大奇觀,會令天下羣雄驚愕不已,那夠新鮮熱鬧了!”
聶十八問:“他們的武功都是一樣的好?”
“我老叫化就不知道了。不過,都不是泛泛之輩,你們真的要認真對付才是。這裏不是説話的地方,你們快離開,到南陽你們百重山正氣府上談話吧;也好準備交鋒前的事。”
聶十八又是訝然:“老前輩,你怎麼知道我們湊在南陽百重山下了?”
“我老叫化古靈精怪,江湖上的大事,我怎麼不知道?就是你這個黑豹,一會兒是什麼雞公山上沒眉須的怪人,一會兒又是什麼小商販,一會兒又成了什麼木頭人,變來變去,終於變回了你原來獵人的本色。我老叫化和慕容白兄弟,是暗暗跟蹤你的什麼張叔叔,而跟蹤到了南陽,才發現你們全在那裏。”
“什麼?你和慕容公子也到了南陽?怎麼不和我們見面的?”
“見了面,還有這麼好玩嗎?你們快走,説不定嶺南雙奇這一對怪夫婦,已經在南陽等你們了。”
“什麼?他們也去了南陽?”聶十八更驚愕了。
“快走,快走!不然這一對奇人同來大洪山,就會壞了你們的大事。”
“老前輩,你不跟我們一塊走麼?”
“我老叫化還要去會會慕容白兄弟。你們先走一步,我一定會趕到南陽去見你們。”
“那太好了!老前輩,我們先走一步了!”聶十八告別了吳老叫化,便與吳三等人離開了大洪山。他感到嶺南雙奇的到來,一定是爺爺和母親不知出了什麼事,才讓他們來的。要是讓這一對活寶闖來大洪山,真的會壞了交鋒的大事。他心急如焚,日夜兼程地和娉娉首先趕到了南陽百重山。嶺南雙奇和他們的女兒山鳳,果然到了,正在大堂和張鐵嘴敍話。
張鐵嘴一見聶十八和娉娉回來,大喜:“好了!我們的少主回來了!你們不用去大洪山啦!”
嶺南雙奇和山鳳也一齊站起來。黑羅剎首先問:“少主,你回來了,我們還擔心你會出事呢!”
聶十八慌忙説:“大叔,大嬸,多謝你們關心,我沒事。我爺爺和我母親他們可好?”
矮羅漢説:“他們沒事,吃得、睡得、跑得,身體比我還好!”
黑羅剎瞅了他一眼:“你身體好嗎?走不到二百里,就嚷着要歇腳了!老爺和我妹妹當然比你好啦!”
聶十八又忙問:“大叔身體沒事吧?”
矮羅漢説:“我有什麼事?只是身體越來越胖,胖得更像一個大球了!”
黑羅剎又頂了他一句:“你再一味大吃大嚼什麼雞呀肉呀的,更會胖得爆炸?”
張鐵嘴和娉娉一聽,都忍俊不禁。山鳳説:“媽!你就少説兩句吧!”
“為娘説錯了你爹嗎?一頓要吃三隻雞,三斤肥肉,還説吃不飽,他不胖才怪。”
張鐵嘴笑着:“少主和娉小姐剛回來,我們一齊坐下再説吧!”
黑羅剎上前挽了娉娉的手,笑説:“我是一個粗人,你不會笑我吧?”
娉娉説:“大嬸生性豪爽,心直口快,正是我輩江潮兒女的本色,我怎會笑大嬸的?”
黑羅剎滿心歡喜:“娉小姐真會説話,想不到三年不見,你不但長得出奇的美,眼神比三年前更覺神彩,看來內功修為和武功比以前更俊了。”
張鐵嘴説:“娉小姐要是武功不俊,又怎能將江湖鬧得翻轉過來,令七煞劍門和天魔教的人聞風而喪膽,所有的堂口都縮了回去?”
黑羅剎對山鳳説:“鳳女,你聽聽,你真應該像娉小姐那樣,到江湖上大鬧一場,威震羣小才對!”
山鳳説:“我怎比得上娉小姐的?要是我的武功、機智及得娉小姐一半就好了!”
“正因為這樣,你更要到江湖上多闖蕩,人的武功以及機靈,都要通過交鋒才能提高,一味在家裏是學不到的。怪來怪去,都怪你爹不好。像寶貝似的放你在家裏,害怕你一出去,就給風雨吹壞了。花盆裏的草木,又怎能成長出千年松柏出來?”
矮羅漢又叫起屈來:“你怎麼盡怪我了?你沒份嗎?”
山風連忙勸解:“爹!媽!我今後多到江湖上走動就是。”
娉娉説:“我看見鳳姐姐目前神藴異常,行動輕靈敏捷,為人冷靜、平穩、隨和,不出江湖則已,一出江湖,必然會驚震武林、名動江湖,一定會勝過我了!”
這一點,娉娉沒有看錯,山鳳這三年來精心苦練,盡得父母一身的絕技,何況鬼姨暗傳了她武功絕招,黑豹也指點她如何修練內功,這時她的武功,已在父母之上了。她的確是深山中一隻成熟了的鳳凰,不鳴則已,一鳴驚人;不飛則已,一飛沖天。在當今武功中,娉娉、婷婷和山鳳,可以説是三位奇人俠女,武功各有所長,才智各有千秋。其實她率領的幽谷大院那一支十二人的飛虎奇兵,在嶺南一帶,已驚震江湖了。個個不但劍術刀法精湛,人也敏捷無比,一旦交鋒,所向披靡,來時如天兵突降,去時如鬼魅散形,無影無蹤。只是山鳳不為武林中人士知道罷了。
聶十八坐下後,向張鐵嘴、嶺南雙奇和山鳳講述了自己在大洪山中的經歷和事件。隨後不久,鍾離雨、婷婷、吳三和邢天燕先後回來。除了鍾離雨外,大家都曾經見過而,大家互相寒喧過後,又是一番高興和歡笑。
張鐵嘴早已命人準備好一桌豐盛的酒萊,為聶十八等人洗塵。大家在酒席中舉杯飛就、互説豪情;也談到與天魔教在白龍池比武較量的事。談話間,矮羅漢又作怪了,他看看鐘離雨和婷婷,又望望自己的妻子黑羅剎,嘆了一聲:“老婆!你有點不給我爭氣了!”
黑羅剎聽到他這句沒頭沒腦的話,瞪起一雙眼:“你是不是喝酒喝瘋了。我怎麼不給你爭氣了?”
“你看人家,一生就是一模一樣的龍鳳胎,多好玩,看見也開心。可是你,只生下了一隻鳳,沒有龍,而且以後再也不會下蛋了……”
矮羅漢話還沒有説完,身形似球般地飛出了大堂,摔在外而的石板路上又彈跳起來。當他站穩時,愕着眼問:“老婆,你……”
原來黑羅剎惱怒他胡説八道,以不可思議的手法,隔台對面就將他抓起扔到大堂外去了。這時她直豎濃眉問:“老孃不會下蛋,你會下蛋嗎?”
矮羅漢慌忙説:“你,你,你別生氣,我,我,我只不過想得到一對龍鳳蛋罷了!”
聶十八沒什麼,可吳三、邢開燕、穆氏姐弟聽得不禁大笑。他們素聞嶺南雙奇性格怪異,行為乖戾,説話奇,行動更奇。這時黑羅剎早已是如電般閃了出去,出手奇快,一下又抓起了矮羅漢,扔出大門外去了,一邊説:“要龍鳳蛋,你自己去下吧!”
張鐵嘴已司空見慣,聶十八瞭解他們夫妻的個性,也不以為怪。但吳三、邢天燕和穆氏姐弟,一邊笑彎了腰,一邊又驚愕了。矮羅漢給黑羅剎這樣盛怒扔出去,就是不摔死,也會受傷呵!摔死扔傷了,你黑羅剎不心癇?但他們看見張鐵嘴、聶十八都不出聲,就是山鳳,也只感到為難,沒有出來阻止之意。看來黑羅剎扔出去的力道極有分量,不會將矮羅漢摔死扔傷的,只是懲罰自己的丈夫而且。要不就是矮羅漢有一身出奇的絕技,扔不死、摔不傷。
可是,矮羅漢一下又從大門外給彈了回來,而且還直擊黑羅剎。黑羅剎更是大怒,身形輕閃,一手又抓住了矮羅漢,出力地扔了出去。矮羅漢反而更迅速地彈了回來。他在空中大喊:“別扔!別扔!我可不是一個球呵!你們這樣扔來扔去,我受得了嗎?”
眾人聽得愕然,黑羅剎也愕異起來。不是矮羅漢自己彈跳回來的麼?怎麼是給人扔回來的?誰敢這麼大膽?敢動性情古怪的矮羅漢?黑羅剎一手接住了矮羅漢,放落下來問:“外面誰扔你了?”
矮羅漢喘過一口氣説:“我不知道。”
黑羅剎又怒了:“你是死人嗎,給人扔了也不知道?”
“好,好,好像是一個叫化。”
“什麼?叫化?”
“對,對,是一個老叫化。真的是一個老叫化,嘻嘻地笑着。”
果然,須、發、眉皆白的老叫化走了進來,一邊笑一邊問:“扔呀!怎麼不扔了?正扔得有趣、好玩,怎麼不玩了?”
黑羅剎大怒,一縱而上,瞪着眼問:“你是哪裏跑來的老怪物,敢扔老孃的老公?”
老叫化愕然:“你不是也扔麼?”
“他是老孃的老公,老孃當然扔得。除了老孃,誰也不能碰我老公一下。你是什麼人,膽敢扔老孃的老公,你是不是嫌活夠了?”
“你扔得,我老叫化就扔不得了?”
“當然扔不得。好!你扔老孃的老公,老孃説什麼也得將你扔出去。”黑羅剎説完,出手極快,一下就想抓起老叫化扔出去。可是老叫化也閃身奇快,她一連出手三次,次次抓空。不由驚奇了:這老叫化好快的身形,居然使老孃抓不到。好,老孃看你能閃過我多少次。黑羅剎又迅速出手了。
聶十八慌忙縱過來説:“大嬸,快停手,這是吳老前輩,武林中有名的漠北怪丐吳老前輩。”
黑羅剎一聽是漠北怪丐,驟然停手,驚愕地問:“你就是老不正經的吳老叫化?”
吳老叫化怔了怔,跟着哈哈大笑起來:“好,好!我老叫化在江湖上從來沒有人當面稱我為老不正經,只有你這個黑羅剎!”
“難道你正經嗎?”
“不錯!不錯,我是老不正經,不過你們夫妻倆也不比我正經多少。”
聶十八一揖説:“我大嬸一向心直口快,説話無忌,望老前輩見諒。”
“你這個小子,太過正經了,我卻希望你像雞公山上那沒眉沒須的怪人一樣,才合我口味。在這方面,你比穆家姐弟三人遜色多了。”
婷婷向:“老叫化,慕容公子呢?他沒有來麼?”
“哦?你惦記着他麼?”
婷婷“譁”了他一口:“誰惦記他了?怪不得黑姨説你是老不正經,你不是説和他一塊來嗎?”
“他,他有些要事不能來了!”
“什麼要事了?是不是不屑與我們相見?”
“不不!你千萬別冤枉他,他的確有要事趕去了應天府,不能來。過兩天,他就會趕回來這裏。你們不能老這麼站着和我説話吧?你們吃飽了,我老叫化可還沒有喝上一滴水呢。”眾人一聽,慌忙請老叫化進大堂入座,張鐵嘴又連忙叫人再弄一些酒菜上來。老叫化看看桌面上的菜説:“不用,不用,我老叫化一向是討殘羹冷飯吃的,桌上的酒菜,已夠我老叫化享受了!”
聶十八説:“這怎麼行?請前輩千萬別客氣。”
“我老叫化才不客氣哩!”
他們重整酒杯,歡懷暢飲。老叫化問:“你們都準備好了吧?”
“準備好了什麼?”
“你們不會裝糊塗吧?這麼一件震動武林的比武交鋒大事,你們一點都不準備?”
吳三説:“我們正等候你老的到來,一塊商量這事。”
“哎!你們別等我,説到用計用智,我不及你吳三、張鐵嘴和飛天妖狐;説到如何交鋒,我也不及黑豹和穆家姐弟三人;講到羣毆混戰,大砍大殺,我更不及嶺南雙奇了!”
張鐵嘴問:“老前輩總不能袖手旁觀吧?”
“交鋒時,我老叫化是個公證人,當然是袖手旁觀啦!我捲入你們的交鋒,那還是什麼公證人?不叫天下羣雄打我老叫化的嘴巴麼?我這次來,是向你們要武林帖的。”
“要武林帖?”
“你們邀請天下羣雄來看,怎麼沒個武林帖的?我老叫化只能給你們跑跑腿,向武林各門派散發武林帖,沾沾油水,四處大吃大喝一頓。”
張鐵嘴説:“這不敢麻煩你老人家了。武林帖,我們會打發人向四處散發。”
吳老叫化搖搖頭:“別的門派我老叫化不知道,但一些名門正派,沒我老叫化去,恐怕不行。”
婷婷問:“怎麼不行了?”
“你們知不知道一些名門正派怎麼看你們?他們當你們也是天魔教一類的邪魔人物,是黑吃黑,首先他們的掌門人不會去,只是派本門派的一些高手觀看情形,希望你們兩敗俱傷;甚至還可能在你們兩敗俱傷時,突然出手,收拾了你們雙方,永遠為武林除害。”
鍾離雨跳了起來:“好呀!到時我看這些名門正派怎麼收拾我們。”
“小飛賊,你不會連他們也一併剷掉吧?”
婷婷説:“我們能伸着脖子,不還手,讓他們砍殺嗎?”
吳老叫化説:“這麼一來,那武林精英在這一場交鋒中盡失了,正符合了爛泥塘那一夥人之所願。”
聶十八説:“這可使不得。”
吳老叫化説:“所以只有我老叫化借散發武林帖之機,去和他們説清楚,使他們明白你們是什麼人,真正的目的是什麼,我老叫化的話,他們多少是聽得人耳的。”
穆家姐弟一向不管黑白兩道上的人是怎麼看自己,也不理別人説長道短,向來我行我素。同時他們也瞧不起名門正派的一些所謂俠義人物的偏激成見,在大是大非而前都稀裏糊塗。要不是這些門名正派,七煞劍門和天魔教的人,為何能坐大為禍江湖?吳三和邢天燕也沒有看出這個誤會會造成如此可怕的後果,一時間都愣住了。聶十八慌忙説:“我們在這裏多謝老前輩暗中相助了。不然我們是好心辦壞事,成了武林中的罪人還不知道。”
吳老叫化説:“那你們決準備好武林帖,交給我老叫化去散發。”
張鐵嘴説:“在下馬上去準備。”
老叫化在酒醉飯飽之後,張鐵嘴也寫好了二十多份武林帖,交給了老叫化。老叫化説:“好!好!我老叫化只負責分發中原武林九大名門正派、武林中四大家族和其他像貴州九龍門、湘西言家、四川陶家等在江湖上有名門的會幫門派,其他的你們就打發人去分發了,多了我老叫化發不了!”
吳三説:“這些名門正派,已夠老前輩辛苦了,幾乎要跑遍長城內外和大河上下了。”
老叫化哈哈笑道:“不辛苦,本家老弟,我老叫化的輕功自問不下於你的鬼影輕功,正好藉此機會,溜溜腿,鬆鬆筋骨,拜會各大門派的人物。我打算先上少林寺一轉,後南下武當、丐幫,取道湘西去貴州,直下雲南點蒼,然後北上四川蛾嵋,成都陶家,再去崆峒、華山、恆山等地。”
聶十八説:“老前輩,我和你一塊去。”
“不用!不用!”老叫化一説完,便閃身不見了人影,真是好快的身法。鍾離雨不由感慨道:“這個老叫化,年紀這麼高,仍是一副古道熱腸的俠肝義膽,急人之所急,怪不得漠北怪丐一派,武德譽滿江湖,名動武林,令人肅然起敬。”
吳三也説:“他老人家的確是武林人士的典範,沒有半點門派的偏見,講求實事求是,對武功沒有正、邪之分,只有對人才分正、邪,有他老人家暗中相助,白龍地這一戰,我們已是勝了一半。”
張鐵嘴説:“雖然這樣,我們還要知己知彼,心中有數,才能百戰不殆。現在商量一下我們今後的行動好不好?”
第二天,聶十八等人正準備行動時,吳老叫化又突然出現了。眾人愕然:“老前輩,你怎麼這般快又轉回來了?”
“我老叫化完成了分發武林帖的事,不回來幹嗎?”
“什麼?你老這麼快就分發完了?”
婷婷也叫起來:“老叫化,你不是神仙吧?三山五嶽,你幾個時辰就跑遍了?”
“我老叫化根本不用跑。”
“不用跑?”
“告訴你們吧,我老叫化去了少林寺,看見中原武林九大名門正派的掌門人,就連一向少在江湖走動的天山派高手,都集中在少林寺中,也在商量你們和天魔教交鋒的事。我老叫化一一將武林帖交到他們的手中,而且丐幫的盛幫主還答應將剩下的武林貼,代我分發到江湖上的各個門派去,我老叫化不是不用再跑了麼?”
聶十八説:“這真是太好了!”
“小子,你知不知道這些名門正派在商量什麼?”
“他們商量什麼了?”
婷婷問:“不是商量在我們兩敗俱傷時,對我們出手吧?”
“不錯!正是這樣。”
婷婷説:“他們怎麼這般的糊塗?”
“娉丫頭,他們不是糊塗,是為今後的武林着想,害怕你們又是一個七煞劍門,在你們兩敗俱傷、勢力相當時又舉手言和聯盟,共同對付他們,他們怎麼不害怕?何況他們幾乎同時肯定,你們會和天魔教的人言和,會成為天魔教人的幫兇。”
聶十八説:“我們怎會這樣?”
娉娉也説:“這真是胡思亂想,這幫名門正派真是渾透了!”
黑羅剎也説:“哼,這些人,真該連他們一併也砍殺了!”
山鳳説:“媽,你別這樣説,聽聽老前輩是怎麼説的。”
吳老叫化不由奇異地看了山鳳一眼,説:“你們彆着急,到時你們要是不言和,準會橫屍白龍池畔。”
聶十八等人愕然:“我們,會屍橫白龍池畔?”
“丐幫的弟子已探清,天魔教的人早已調動了一批官兵,攜帶了火炮,準備埋伏在寶珠峯上。懸鈎巖一側,也伏下了大批弓箭手,在火炮、毒箭的威脅下,哪怕你們武功再高再好,也抵擋不了,不答應聯盟,能活着走嗎?”
眾人相視驚愕。情況若真的是這樣,那真是九死一生,不堪設想了!婷婷首先跳起來:“天魔神劍竟敢以這種無恥的毒辣手段對付我們,我們也別跟他們講什麼江湖規矩,突然夜襲他的總壇,殺了他們再説。”
娉娉説:“丫頭,你冷靜些。”
吳老叫化説:“這樣雖好,但藍美人在江湖上永遠是一個謎,它今後在江湖仍然會引發一系列的悲劇,何況這麼突然夜襲,未必能殺得了天魔神劍。”
黑羅剎問:“老叫化,你説怎麼辦?”
“現在有一點你們完全可以放心,名門正派的各位掌門人,已知道了你們是什麼人,清楚你們的真正意圖是什麼了!”老叫化説到這裏,對聶十八説,“尤其你這個大木頭人,他們不但知道你就是當年忠厚老實,重守諾言,會死忘生的小獵人聶十八,也知道了你就是神秘黑豹的唯一傳人、當今武林的新黑豹,曾在都陽湖畔救了丐幫的湘陰堂堂主,解了丐幫的危難,免卻了武林一場血腥慘殺,是丐幫所有弟子的大恩人,他們真是驚喜、激動、慚愧萬分,誓死要支持你們,撲滅滅魔教。現在他們已商量好,寶珠峯上官兵的火炮,由丐幫的弟子去對付他們,不惜一切犧牲,也要在事前毀了他們的火炮;在懸鈎巖的弓箭手,就由少林寺和武當派的俗家弟子去解決,帶隊的是什麼人,你們知不知道?”
聶十八問:“是什麼人?”
“就是你在長沙救過她一家的餘少鏢頭餘賽風姑娘和少林寺的一心禪師,這下你們放心了吧?”
吳三説:“有他們在暗中解決這兩處隱患,那真是太好了。”
吳老叫化説:“現在最重要的是如何對付那三個天魔神劍。他們都學會了藍美人身藏的武功秘芨,劍法不相上下,其中一個特別的好。在明的比武較量中,他們一齊出來要單打獨鬥,你們怎麼應付?”
聶十八説:“我來應付他們好了!”
“聶老弟,你只能應付一個,其他兩個呢?誰來應付?”穆家姐弟幾乎同時説:“我們!”
吳老叫化看了看他們説:“你這個小飛賊,還可以應付一個;而你們這一對小丫頭,恐怕勝不了天魔神劍。”
婷婷揚眉問:“我們姐妹聯手勝不了他?”
“丫頭,恐怕他要求的是單打獨鬥,要是你們聯手,他也會讓小魔劍、小神劍與他聯手而戰。就是你們其中一個能傷得了小魔劍,但另一個就會敗在天魔神劍的劍下了。”
邢天燕説:“老叫化,你是公證人,三人比武,你不能宣佈三場比武,兩勝為勝麼?就算我娉妹真的敗了,那勝方也是我們。““你這個妖狐,你精他們不傻。他們是一齊出手交鋒,不管你什麼二勝一負的,以戰到最後勝利為止。要是娉丫頭先敗了,他們就有可能兩個來戰小木頭人。要是小木頭人也敗了,他們三人聯手戰大木頭人,那大木頭人怎麼也招架不住。”
“他們用這樣的戰術?”
“我老叫化沒看錯,他們一定會用這樣的戰術。同樣,他們也可以用這樣的戰術,所以最好是以最快速度先傷了他們其中一個。那你們就穩操勝券了。問題是娉丫頭或婷丫頭能不能堅持到大木頭人先傷了他們中的一個。”
鍾離雨突然問:“三個天魔神劍會不會水上功夫?”
“水上功夫?你這小飛賊是什麼意思?”
鍾離雨笑笑説:“我是問他們能不能在白龍池水面上交鋒作戰?”
“這個我老叫化就不知道。不過以他們的輕功來看,可能會在水面上行走。”
“這樣就好了。我姐姐要是不敵,就引他到水面上交鋒,必勝他無疑。”
“哦?你們的水性和水上功夫很好麼?”
鍾離雨笑着説:“不是我誇口,我們姐弟三人,不但可在東海水面上橫渡千里,更可在水中屠鯨宰蛟。就算天魔神劍水性好,他也傷不了我姐姐,而我姐姐完全可以傷了他。”
“真的?”吳老叫化睜大了眼睛。
“老叫化,你老難道不知道我一家人從小就在大海中的風浪裏打滾長大的嗎?他們選擇在白龍池畔比武交鋒,是自尋死路。”
“不錯!不錯!我老叫化一時忘了你一家是水上人家了。穆氏姐妹,有長江水中二仙子之稱。這一戰,你們是必勝無疑了。就是防他們在戰敗之後,爛泥塘的一批高手突然殺出來,不與你們講什麼誰勝誰負和什麼武林規矩。”
邢天燕問:“你是公證人,不能制止他們?”
“到時我這個公證人,恐怕也要殺了!”
嶺南雙奇説:“好呀!到時就看我女兒山鳳所帶領的一羣飛虎奇兵,大顯神威了!”
吳老叫化愣了愣:“你們哪來的一支飛虎奇兵?”
山鳳笑着説:“老前輩,到時自然有。”
“你們的飛虎奇兵管不管用?”
黑羅剎剔起眉問:“我們的飛虎奇兵怎麼不管用了?”
“別,別,你這黑羅剎別生氣。我老叫化是説,東廠的那批高手,一個個都是來自三山五嶽的大小魔頭,都有一門上乘的武功或絕技,只怕……”
山鳳笑着説:“你別為我們的飛虎奇兵擔心,他們出手兇、狠、準,絕不會手軟。”
“哦?你們不需要各大門派的高手們出手相助了?”
黑羅剎説:“算了!各大門派的高手們講什麼仁慈寬大,出手留情,而對那一羣沒人性的陰險鷹犬恐怕應付不了,不及我們的飛虎奇兵管用。叫他們在旁看看好了!”
“好好!那我老叫化叫各大門派掌門人坐山觀虎鬥好了!不到必要時,千萬別出手。的確,他們面對朝廷東廠的鷹犬們,心裏多少有些顧忌,投鼠忌器,往往出手留情。”
婷婷笑問:“看來你這老叫化,也和他們是一類的人物了吧?”
“不不!我老叫化跟他們完全不同,他們一個個家大業大,弟子眾多,害怕朝廷今後會給他們添麻煩。我老叫化沒產沒業,孤家寡人一個,一個人吃飽,全家人不餓,一點顧忌也沒有,只是害怕殺人罷了!”
邢天燕問:“你老人家沒殺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