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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佳人隱蹤

    江天濤和朱綵鸞、鄧麗珠三人,知道冷萍曉得雪丹鳳的行蹤,心中既高興又激動,恨不得飛身縱進綠絨帳蓬內。四人匆匆前進,距離帳蓬尚有三丈,便聽到一個探首外看的侍女,大聲嚷著道:“小姐回來了!”

    如此一嚷,帳蓬內立即奔出七八個人影來。當前一人,正是活潑刁鑽的俏麗小侍女小曼。小曼一見跟在冷萍後的江天濤,頓時楞了。

    緊接著,澄澈的大眼睛突然一亮,轉身驚喜的嚷著道:“喂,林婆婆快來,你看是誰來了!”話聲甫落,帳蓬深處立即傳來林婆婆的不耐煩聲音:“哎呀,你這小狐狸精,總愛大驚小怪的,嚷個什麼勁兒……”

    說話之間,江天濤等人已到了帳蓬前,而一頭白髮,滿臉皺紋,一身藍布衣褲的林婆婆,也一臉不高興的走了出來。林婆婆定睛看,見是江天濤,目光不由精芒一亮,立即笑呵呵的嚷著道:“哎呀,我老婆子以為是誰,惹得那小狐狸大驚小怪的,原來是我們家的大貴人……

    江天濤知道林婆婆的個性,因而毫不在意的笑著問:“林婆婆,你好?”林婆婆立即笑呵呵的連連點頭,嚷著道:“好好好,託您的福,快進來,快進來!”說話之間,已進了帳蓬。

    林婆婆只顧招呼江天濤,這時突然發現身後尚有鄧麗珠和朱綵鸞,老眼一亮,接著又驚喜的嚷著道:“哎呀,還有兩位少夫人,這真是什麼風吹來這麼多大貴人!朱綵鸞正因為聽到林婆婆呼江天濤“大貴人”而感到不滿,這時聽她呼自己和鄧麗珠也是大貴人,知道是她對人的尊貴稱呼,因而,對江天濤坦然承受的態度,也不放在心上了,加之,林婆婆又公然尊稱她“少夫人”,芳心一高興,立即向林婆婆愉快的笑一笑。

    鄧麗珠滿面羞紅,芳心高興,也急忙含笑點了點頭,她對這位熱情的老婆婆稱呼她“少夫人”,有著無比的感激。這時,眾人已進入內帳。

    由於是野營在外,帳內除了一桌四椅,一張軟床和一柄繫著綠絲劍-的寶劍外,再沒有什麼了冷萍肅容請坐,小曼早已將左邊的一張椅子,移到賓位來。江天濤、朱彩-、鄧麗珠三人坐在賓位上,冷萍一人坐在主位上。

    林婆婆早已指揮著林鬟等人送來了香茗和美點。七八個鮮衣小侍女,個個閃動著一雙明亮大眼睛,俱都不停的偷偷打量朱綵鸞和鄧麗珠。由於朱綵鸞稱呼鄧麗珠姊姊,自動坐在賓位第三張椅上,因而,更惹得一群小侍女們特別向鄧麗珠注意。

    因為,她們聽了林婆婆的稱呼,俱都忍不住要多看一眼這位“少夫人”。冷萍一俟茶點奉畢,即向一群侍女揮了一個“迴避”手勢。林婆婆一見,立即愉快的補充了一句:“去,都出去,放下帳簾聽招呼!”

    七八個小侍女,在林鬟的率領下,放下內帳門簾,悄悄的退出去,帳內只留下小曼和林婆婆立在一例伺候。江天濤一俟侍女們退出去,立即迫不及待的問:“萍姊姊是什麼時候,在什麼地方遇見的雪姊姊她們?……”冷萍略一沉思說:“午前入場時,我就發現她了,她是穿鵝黃公子衫,束杏黃方巾,著淡黃綢褲,足登金粉履,佩一柄玉鞘黃絲-的長劍,風度翩翩,不是明眼人,還真看不出她是女扮男裝哩!”

    江天濤劍眉一蹙,覺得這一套裝束並不是雪姊姊喜歡的,因而不解的問:“萍姊姊怎的對她的衣著裝束如此注意?…….”話末說完,林婆婆急忙向著江天濤一擺手,立即笑呵呵的解釋道:“哎呀,我的大貴人,你千萬可別多心,是她一直跟在我家小姐的身後,我家小姐對她可沒一點意思!”

    如此一說,江天濤和冷萍的臉都紅了,聽林婆婆的口氣,好像是怪江天濤不該吃冷萍的醋。冷萍羞紅著嬌靨,略顯不悅的嗔聲道:“林婆婆,沒有問你的事,你不要多嘴!”林婆婆毫不為意,仍然笑呵呵的應了個是。

    冷萍覲目看了一眼朱彩-和鄧麗珠,發現兩人並沒有什麼不快表情,立即客觀的解釋道:“她一直跟在我身後入場的原因,我想是因為她也是女兒身,和我在一起走,總比和那些粗人莽夫在一起走來得安心!”

    江天濤和朱綵鸞、鄧麗珠,立即贊同的點了點頭,齊聲應了個是。冷萍繼續道:“不是小曼告訴我身後有人,我還真沒注意,當時我雖然趁機看了她一眼,只是略微一瞥。”說此一頓,舉手指著立在一側的林婆婆,含笑繼續道:“倒是林婆婆心細,一眼就看出她是喬裝的少女……”

    林婆婆立即呵呵一笑,得意的道:“不是我老婆子誇口,任何喬裝改扮的少女,都逃不過我老婆子的這雙眼睛,尤其那位姑娘,心事重重,不時輕顰一下雙眉……”話末說完,專愛和林婆婆作對的小曼,輕哼一聲,諷嘲的道:“林婆婆,你最好少誇功,你說得這麼好聽,少堡主也不會賞給你個元寶錠!”

    林婆婆似乎被小曼揭穿了心病,不由氣得老臉痛紅,立即瞪著小曼,嚷著道:“好哇!

    你這小狐狸精,專愛在人前揭我的瘡疤,告訴你,那位姑娘是我發現的,功勞是我老婆子的,少堡主賞,我就拿著,不賞,我老婆子也不能伸手向少堡主要。”

    說此一頓,特地向江天濤正色問:“少堡主,我們家的大貴人,你說是不是啊?”江天濤急忙忍笑頷首,連聲正色道:“是是是,林婆婆你放心,稍時我一定有賞!”冷萍雖然把江天濤看作自家人,但也不能讓林婆婆和小曼過份隨便,因而一揮玉手,沉聲道:“小曼,林婆婆,你兩人也給我出去,誰先再爭一句,就先把誰趕回桃林出去。”

    小曼緊繃著小臉,第一個先走出去,林婆婆特地又謝過了江天濤,才走出帳簾。冷萍一俟林婆婆的背影消失在帳外後,立即笑著道:“林婆婆什麼都好,就是愛錢,不過,不義之財,她絕對不取的!”

    江天濤急忙贊聲道:“這正所謂“君子好財,取之有道”,稍時我一定要賞她!”冷萍一聽,立即正色道:“實在說,當時還真多虧她那兩隻銳利眼睛,否則,我還真看不出那位姑娘是喬裝的!”

    朱綵鸞急切的想知道雪丹鳳現時的下落,因而插問:“那以後呢?”冷萍又望著朱綵鸞道:“之後,我們一同進入會場,就在一處等候大會開始,大會開始前,那位姑娘,不時轉首看一眼“九宮堡”的入口處。

    當時,我就斷定她必是與九宮堡有淵源的人,果然,濤弟弟一到入口處的木牌前,那位姑娘的神色立變,而且,變得十分幽怨,完全露出一副女兒態。”說至此處,看了一眼劍眉微蹙,神色黯然的江天濤,繼續道:“濤弟弟受到全場數萬英豪的熱烈歡呼,這是一個極為感人的盛大場面,我由於過度高興和激動,不自覺的流下兩行淚來…”

    江天濤一聽,不由感激的看了一眼冷萍、朱彩-、鄧麗珠,也投給冷萍俱有同感的一瞥。冷萍芳心寬慰,繼續道:“濤弟弟入場後,久久我才想起舉袖拭淚,但是,當我覲目一看那位喬裝易服的姑娘時,發現她的雙頰上,也掛滿了淚水。”

    江天濤和朱彩-聽至此處都有些難過,不自覺的同時低下頭。冷萍看了江天濤和朱彩-的神情,也不禁有些黯然道:“我當時再也忍不住走到她的身邊,悄聲間:“姑娘你貴姓?”

    我謙和的自我介紹道:“我姓張,名韻華,世居鄂東桃林山……那位姑娘似乎不太注意我的姓名和身世,反而迷惑的看了一眼我頰上未乾的淚痕,驚異的問:“你也認識江少堡主?”

    我當時謙和的點了點頭,頷首應了個是。那位姑娘一聽,神色微微一變,十分認真的詰問我:“你們怎的認識,在什麼地方認識,你和江少堡主是什麼稱呼?”

    我當時一看那位姑娘的神色,和詰問的語氣,便知道她和濤弟弟之間的關係必極密切……”說至此處,朱彩-在旁憂鬱的插言道:“那位女扮男裝的姑娘,就是濤哥哥的師姊,雪丹鳳……”冷萍一聽,一雙黛眉立時蹙在了一起,不由望著朱彩-,迷惑的問:“你說她叫雪丹鳳?”

    江天濤雖然心中想像的是雪丹鳳,但聽了冷萍的敘述,不禁有些懷疑,因為雪丹鳳賦性嫻靜,溫柔端淑,絕不會如此公然詰問冷萍!因而,迷惑的望著冷萍,自語似的道:“我想不是雪師姊!”

    冷萍一聽,立即頷首道:“不錯,她說她姓汪!”汪字一出口,江天濤和朱彩-心頭同時一震,面色立變,頓時愣了。朱綵鸞首先吃驚的道:“那是汪燕玲姊姊呀!”

    冷萍一聽,立即以恍然大悟的口吻,道:“不錯,我曾請教她的芳名,她說她叫汪燕玲。”朱綵鸞聽說果然是“汪燕玲”,心急之下,竟毫末思索的埋怨道:“你怎的不將她留住呢?”江天濤見朱綵鸞的話,竟然含有斥責的意味,心中甚是過意不去,不由急忙代冷萍解釋道:“萍姊姊,根本不認識玲妹妹,也不知道她負氣出走的原因,無緣無故的怎能強自留人?”

    朱彩-一聽,知道把話說錯了,嬌靨不由一紅。冷萍早已看出朱彩-的個性,因而,毫不為意的淡雅一笑道:“我既然斷定她與濤弟弟有密切的關係,而且她又隻身一人女扮男裝,在禮貌上,在情誼上,都應該照顧她,因而,我就邀請她會後和我們同宿同食!”

    說此一頓,遊目看了一眼凝神靜聽的江天濤、朱彩-、和鄧麗珠,繼續道:“但是,她拒絕了!”江天濤和朱綵鸞驚異的“噢”了一聲,齊聲問:“她怎麼說?”冷萍道:“汪姑娘說她自己有帳蓬!”

    朱綵鸞聽得杏目一亮,立即興奮的道:“既然她自己有帳蓬,我們現在就去所有的帳篷內去找她吧!”說罷,即由椅上立起來。冷萍淡雅的一笑,道:“我認為她這樣說,完全是推諉之詞!”

    鄧麗珠迷惑的間:“怎見得!”冷萍繼續道:“根據入場時她一直跟在我的身後,而跟在她身後左右的人,盡是些粗獷莽夫,在大會場上,她也一直立在我的左近,但入場時跟在她身後的那些人,卻沒有一入立在她的附近,由此可斷定僅她一人前來參觀龍首大會!”

    江天濤和鄧麗珠贊同的點了點頭。朱綵鸞驚異的“噢”了一聲,又緩緩的坐了下去。冷萍看了一眼江天濤,含意頗深的道:“同時,我還斷定她說的是你話!”

    鄧麗珠尚不十分了解內情,因而迷惑的問:“為什麼?”冷萍淡淡一笑道:“因為當時我也曾問過汪姑娘是否也認識濤弟弟,她立即搖頭,冷冷的說,她認識江老堡主,不認識江少堡主!”

    江天濤一聽,立即黯然低下了頭。朱綵鸞焦急的問:“散會時玲姊姊是走的那個方向?”冷萍為難的道:“當時人群很亂,轉眼就看不見她了。”

    朱綵鸞一聽,毅然立起身來,催促道:“濤哥哥,既然我們來了,還是出去找找看!”

    江天濤劍眉一蹙,尚未回答,冷萍已阻止道:“既然知道汪姑娘是一人前來參觀龍首大會,她絕不會宿在會場附近,一定是宿在鎮上。”江天濤首先贊同的點點頭。

    冷萍繼續道:“如今,只有動員所有認識汪姑娘的人,根據她的衣著喬裝,即夜前去鎮上的每座客棧中暗訪。”朱綵鸞柳眉一蹙,遲疑的道:“還有雪姊姊,也是女扮男裝呀……

    冷萍立即插言道:“那我們就一併找嘛!”朱綵鸞為難的道:“可是除我和濤哥哥兩人外,俱都不認識雪姊姊!”冷萍立即爽爽快快道:“大家都是久歷江湖的人,只要說出雪姑娘的年齡像貌,穿著什麼樣的男裝,自然會找到她。”

    朱綵鸞依然為難的道:“可是我們忘了問石頭哥哥雪姊姊穿什麼男裝了。”冷萍迷惑的問:“那位雪姑娘是誰發現的?”朱綵鸞道:“就是我師兄張石頭!”

    冷萍毫不遲疑的道:“我們再去問張山主嘛!”江天濤黯然點點頭,道:“既然如此,我們就即刻趕回營地,和馬總管他們商議如何前去。”說罷,四人同時由椅上立起來,挑簾走向外帳。

    外帳燈火輝煌,林鬟等人都靜靜的坐在角落裡,林婆婆和小曼,緊繃著臉各自坐在一邊。林婆婆和小曼等人一見江天濤等人出來,紛紛由椅上立起來。冷萍一見林婆婆和小曼,立即似有所悟的道:“小曼機伶,林婆婆有雙銳利的眼睛,把她兩人帶去,多少有些用處!”

    江天濤立即感激的道:“很好,只是人辛苦姊姊和林婆婆了。”說著隨手遞了二十兩銀子給林婆婆。林婆婆接過銀子先揣入懷中,呵呵直笑道:“自家人為自家人辦事,還談什麼辛苦不辛苦,還賞我銀子,少堡主也太客氣了。”

    江天濤和朱綵鸞、鄧麗珠,覺得林婆婆很會講話,因而都忍不住啞然笑了。於是,一行六人,出了帳幕,逕奔斷崖缺口,繼而,展開輕功,沿著來時路徑,直奔小綠谷。到達小綠谷,林邊擔任警衛的堡丁,早已飛奔議事大帳蓬,報告給馬雲山等人知道。

    馬雲山和鄧正桐等人,酒席剛剛撤除,正在商議要不要去接少堡主,這時聽說江天濤回來了,急步迎了出來。金劍英等人見和江天濤一同回來的,尚有一位身穿綠衣的美麗少女,俱都以為是雪丹鳳,因而也代江天濤高興。

    眾人一俟江天濤來至近前,紛紛躬身相迎!江天濤拱手還禮,正待為冷萍介紹,驀見喝得已有幾分醉意的鄧正桐,望著林婆婆一瞪眼,猛然一拍禿頭,恍然大悟的嚷著道:“不錯,不錯,老婆婆,你還認得我禿頭嗎?”

    立在冷萍身的林婆婆,兩眼一瞪,輕哼一聲,得意的笑著道:“你這大魚不敢吃,小魚不敢碰的老水鬼,你那頂禿頭招牌,就你進了棺材,我老婆子也認得你!”鄧正桐猛的一豎大拇指,有力的贊聲道:“好,有你的,不愧我們有一段老關係,不過你老虔婆怎的和少堡主小子的師姊走了在一起,你那位老酒鬼呢?”

    鄧麗珠見老爹爹盡在那裡套老關係,而影響江天濤為眾人介紹冷萍,一由芳心有氣,因而嗔聲道:“爹,您總愛驢唇不對馬嘴的亂說一氣。”說著,指了指冷萍,繼續道:“這位是鄂東桃林山的張姑娘,不是濤哥哥的雪師姊!”

    鄧正恫一聽,再度一拍禿頭,望著冷萍恍然大聲道:“對對對,我想起來了,你就是湖北桃林山“金字奪”張維漢張老弟的女兒小華,我說怎的有些面熟呢!”冷萍一聽鄧正恫直呼她的乳名,知道是亡父的老友,不由急上兩步,檢衽一福,恭謹的嬌聲道:“小華叩見鄧前輩。”

    說罷,躬身屈膝就待下跪。鄧正桐哈哈一笑,道:“罷啦,罷啦!”鄧麗珠知道老爹爹的脾性,晚輩叩頭,一向是受之無愧,因而急上一步,伸臂將冷萍扶住。

    江天濤一見,立即謙和的笑著道:“既然鄧前輩已將冷萍姊姊的身世說了,晚輩也不再介紹了。”鄧正桐立即愉快的道:“小子,告訴你,小華的爹是湖北有名的大英雄,與我那江老弟的交情一向也不錯,你今後要稱呼她世姊,見了她爹要叩頭呼世伯或前輩。”

    江天濤聽說冷萍的父親還是老父的好友,心中也極為高興,因而連聲應了幾個是,不由親切的去看冷萍。一看之下,大吃一驚,只見冷萍,微垂著螓首,秀麗的玉頰上,已流滿了淚水。這時,鄧正桐也發現了,不由驚異的問:“丫頭,你哭什麼?”

    江天濤知道冷萍必是想起慘死的父親,因而沉重的道:“大家進帳再談吧!”如此一說,紛紛頷首,逕向建立在中央的議事大帳篷走去。進入議事大帳帳,依序落座,江天濤仍坐在最高位上。

    鄧正桐一俟眾人落座,立即望著冷萍,關切的問:“丫頭,為什麼哭,說出來,讓這些前輩們聽聽?”冷萍見問,反而痛心掩面大哭了。鄧正恫一見,再度愣了。

    江天濤立即將“獨眼梭”何老茂殺死冷萍父親的事,代為說了一遍。鄧正恫一聽,不由怒目恨聲道:“這老賊當真是膽大包天,喪盡天良!”金劍英立即寬言安慰道:“張姑娘想必已經知道“龍首大會”第三天的會程,是排解江湖仇怨和紛爭……”

    冷萍一面頷首,一面拭淚道:“晚輩知道,只是怕那老賊屆時不敢出來!”金劍英肯定的說:“如果他來了一定會出場,即使他不出來,立在附近的群豪也會把他推出來,俗語說:“親仇不共戴天”,誰無父母?豈能讓老賊逍遙自在?”

    鄧麗珠尚不清楚大會的規則,因而不解的問:“假設“獨眼梭”左近的人都不認識他呢?”鄧正桐立即望著鄧麗珠,沉聲說:“你這丫頭真沒腦筋,你華世姊自然會將何老茂的衣著形貌和他的年齡綽號一起報出來,尤其“獨眼梭”何老茂,一隻眼睛兔兒嘴,還怕他飛上天去?”

    冷萍覺得自己一哭,浪費了不少江天濤辦正事的時間,心中甚是過意不去,只是歉然含笑道:“後天如何何老賊出場詭辯,尚請諸位前輩挺身而出,主持正義……”馬雲山等人,紛粉頷首,連聲應喏。

    冷萍感激的繼續道:“承蒙諸位前輩見允,晚輩終身感戴,現在濤弟弟尚有急事討論,請諸位前輩一同商議。”馬雲山等人一聽,俱都驚異的轉首看向江天濤。江天濤立即將遇見冷萍,發現汪燕玲的經過,以及預定今夜分頭至南麓和鎮客店內暗訪汪燕玲和雪丹鳳的事,簡要的說了一遍。

    最後,他遊目看了一眼馬雲山等人,憂急的道:“只是忘記詢問石頭兄,雪師姊的裝束和佩戴。”陳振鐸立即起身,恭聲道:“卑職願去新字第四區向張山主請示。”話聲甫落,金劍英忽然平靜的道:“陳兄且慢!”

    接著轉首望著江天濤,欠身道:“根據一般武林人物在江湖上行動的習慣,多喜穿著自己喜愛的衣著和顏色,同時也兼有代表自己標記之意,雪姑娘平素喜著什麼顏色的女裝,男裝也必喜歡穿著什麼樣顏色的男服,卑職認為不必派人去問!”

    江天濤深覺有理,加之和汪燕玲的黃緞公子衫加以對照,立即贊同的點了點頭。金劍英繼續肅容道:“目前正在大會期間,尤其明天,“峨嵋六老”極可能向本堡挑戰,而老龍首爭級,又不限交戰場數,以最後一方無人出場迎戰,而決定勝負,戰敗的高手不準再出場,而優勝者可以連續挑戰,明日在座諸人,極可能悉數出場交手,在這關係著“九宮堡”在武林中的聲望,少堡主今後的盛譽之際,不宜澈夜勞師動眾去為兩位姑娘而誤了大局,卑職之言,務講少堡主三思!”

    江天濤聽了金劍英的話,面色微微一變,悚然驚覺自己險些因一時情急而誤了大事,因而,鼻尖鬢角頓由惶慚而滲出一絲冷汗。金劍英誤以為江天濤動怒,立即欠身道:“卑職等受屬老堡主,深感責任重大,對龍首大會之冀望,惶惶終日惟恐有虧職守,難報考堡主知遇之恩,少堡主如果認為今夜必須前去找尋兩位姑娘,卑職等靜候吩咐!”

    馬雲山、金頭鰲等人,立即神情凝重的點了點頭。江天濤一聽,內心愈加惶愧,急忙由椅上立起來,拱手謙和的道:“諸位前輩,不必為此憂急,晚生自應以龍首大會為重,尋找雪姊玲妹之事,原就決定與諸位商量後再定取捨,為了應付明日大會,請大家就此歸帳休息!”

    冷萍一見,立即起身,襝衽一福,道:“既然如此決定,晚輩即行告辭,明天大會場上,如再遇汪姑娘,晚輩即命林婆婆通知濤弟弟!”說話之間,眾人紛紛立起,金劍英急忙補充道:“張姑娘屆時可將消息通知入口處的陳振鐸兄,少堡主即可伺機前去!”

    說著,舉手指了指灰衣銀髮的陳振鐸。於是,眾人出帳,相隨送至疏林以外,直到冷萍、小曼、林婆婆三人,騰身飛上谷後削壁,眾人才向江天濤道聲晚安,各自回帳安歇。

    江天濤默默的走回自己的篷帳,解下佩劍,和衣倒身床上,他滯呆的望著帳頂,竭力去想,他實在揣不出雪姊姊不來營地見他的原因。他暗暗警覺到,這不是一件尋常現象,因而他決定在龍首大會結束後,必須繞道去趟梵淨山,拜見恩師海棠仙子和金狒盲尼前輩,也許在兩位老人的口風中,聽出一些端倪來。

    繼而想到汪燕玲,她自負氣出走後,這些天來,她一直棲身何處呢?難道她真的不知道那方絲帕是“毒娘子”的陰謀?驀然,他的心中一驚,倏然由軟床上坐起來。

    因為,他突然想起張石頭當著天下英豪對元臺大師說的話,立身群豪中的汪燕玲,聽到朱綵鸞已是九宮堡的少夫人,她心中定然怒極恨極,因而誤會也愈形加深。假設,汪燕玲再風聞他和彩虹龍女雙雙失蹤,繼而又聽說彩虹龍女珠胎暗結的謠傳,不知她是多麼懊惱、忿恨。

    江天濤想至此處,輾轉仰側,心憂如焚,深感事態愈來愈嚴重,不知怎樣才能將自己一身委屈解脫清淨。這時將一切希望,俱都寄託在冷萍身上,希望她能在明日大會場上設法纏住汪燕玲。

    江天濤和衣倒在軟床上,恍恍惚惚,渾渾入睡,腦海中似乎仍盤旋著雪丹鳳和汪燕玲的影子,以及尋找兩人的問題。不知過了多久……

    驀然一聲直衝霄漢的如雷歡呼,劃空傳來!江天濤心中一驚,騰身躍下床來,睜眼一看,帳內燈光通明,兩個侍女,靜悄悄的立在帳門處。兩個侍女一見江天濤躍下床來,立即將淨面水送了過來。

    江天濤見滿帳燈光,尚以為心思紊亂正在深夜夢中,這時見侍女送來一盆淨面水,不由面色一變,脫口急聲問:“現在是何時辰了?”其中一個侍女,穩靜的恭聲道:“辰時剛過!”

    江天濤聽得渾身一戰,脫口一聲驚啊!飛身縱至帳門,揮臂掀開帳簾一看,強烈的陽光,立即射進來。不看尤可,一看之下,頓時大怒,甩脫帳簾,閃身而出,正待怨聲吆喝,發現“飛蛟”鄧正桐,正笑嘻嘻的迎過來。

    江天濤雖然滿腹怒火,但對鄧正桐可不敢發脾氣,不由焦急的沉聲問:“鄧前輩,為何不喚醒晚輩?”飛蛟鄧正桐一晃光頭,毫不慌急的笑著道:“時間早得很,何必喊你……話聲末落,又是一聲震天彩聲,劃空傳來。

    江天濤不由焦急的問:“大會不是已經開始了嗎?”鄧正桐看了江天濤的焦急神情,反而哈哈一笑道:“告訴你,今天是老龍首晉級,老龍首挑戰先由低級開始,輪到我們還早呢!”

    江天濤一聽,心知不妙,不由急聲問:“假設低級的不挑戰!鄧正恫聽得心頭一震,但他卻依然笑著道:“小子你放心,每屆大會的第二天,就從來沒有一次低級之間不挑戰的!”

    江天濤再度急聲間:“萬一這次低級之間不挑戰呢?”鄧正桐一聽,不由一楞,頓時無言答對。江天濤一看鄧正恫這時的神色,不由心急如焚,急聲道:“快拉馬來!”說罷轉身,急步奔進帳內,匆匆淨面漱口,佩劍緊衣束巾,飛身奔出帳。

    來至營門前,鄧正桐早已騎在馬上,小青正拉在一個健壯堡丁的手中。江天濤見-鄧正桐一人,先是一楞,接著沉聲問:“馬總管他們呢?”鄧正恫雖然心中有點慌亂,但他仍能好整以暇的笑著道:“他們這時早坐在大會場上了!”

    江天濤一聽,面色再度一變,一聲不吭,飛身縱上馬鞍,放馬衝出營門,直向山口如飛馳去。鄧正恫一見,放馬緊追,同時大聲嚷著道:“小子別急,你先沉住氣,就是“峨嵋六老”挑戰,馬拐他們也不在乎那六個老禿驢,再說就是峨嵋掌門百吉下場,一時也輪不到你!”

    說話之間,舉目再看,山口除了一團塵煙,江天濤早已沒有了蹤影。江天濤坐在急如奔雷的馬上,心急如焚,雖然兩耳風聲呼呼,左右影物倒逝,但他的兩腿,仍不停的催著馬腹。

    尤其聽到陣陣驚濤駭浪的歡呼聲中,似是挾雜著惋惜音韻,更令他恨不得插翅飛到九宮堡的形棚!他實在不瞭解,馬雲山等人為何不將他早些叫醒,假設低級相安無事,峨嵋派首先挑戰,誰能敵得住峨嵋掌門“百吉”禪師的玉如意。

    小青是通靈寶馬,似是也知道事態嚴重,一聲不嘶,放蹄飛奔,速度之快,宛如脫免驚鴻。翻橫嶺,越夾谷,奔過乾涸河道,直奔斷崖缺口。這時,距離會場已經不遠,聽到的只是嗡嗡如沸的議論聲。

    通過斷崖缺口,繞過第四峰角,沿著拱形嶺巔,直向正北馳去。江天濤遊目一看,滿谷滿嶺的群豪,個個神色焦急,紛紛交互爭論,有的唉聲嘆氣,有的跺腳惋惜,似是發生了震驚武林的大事情。

    再看正北三十三座綵棚中的各派掌門和高手,個個交頭接耳,俱都神色凝重,少林派的元臺大師和武當派的紅塵道長,俱都立在椅前,驚急的望著場中。江天濤探首向谷底一看,只見一個霜眉銀髯,紅光滿面,身穿寬大灰袍,手抱玉如意的老和尚,正傲然立在場中。

    一看之下,大吃一驚,這不正是峨嵋派的掌門人百吉禪師嗎?心念末畢,驀然傳來一聲嬌叱,江天濤這時已到了東北嶺巔了,整個會場,一目可覽,只見隨著那聲嬌叱,一道粉碧身影,逕由三釵幫的形棚前,直射半天。

    緊接著,一式“綵鳳棲枝”,身形立變頭下足上,平伸著雙臂,直向場中俯衝飛去,正是名滿天下的彩虹龍女。江天濤一攪,寬心稍放,原來是三釵幫向峨嵋派挑戰。

    繼而一想,又覺不妥,三釵幫是二等四級,峨嵋派是二等一級,中間尚有崆峒和長白兩派,怎可超越兩級?念及至此,心知不妙,舉目一看“九宮堡”的綵棚下,心頭猛的一震,面色立時大變。只見金劍英和馬雲山等人,個個面色蒼白,俱都滿頭大汗,鄧麗珠花容失色,正惶急的扶著掩面哭泣的朱綵鸞。

    江天濤看了這等情形,心如刀割,大驚失色,取下鞍頭上的馬鞭,猛的打在小青的馬股上。小青一聲激昂怒嘶,身形急如奔雷閃電,昂首豎鬃,直向“九宮堡”的綵棚後如飛衝去群豪正在議論出場的彩虹龍女,這時驟聞激昂馬嘶,紛紛轉首抬頭,一見馬上的江天濤,立即暴起一陣驚天動地,恍如春雷,勢如山崩的驚人歡呼:“來了,來了!”

    “江少堡主來了!”各派掌門和高手們一聽,粉紛仰首上看,元臺大師和紅塵道長、張石頭以及金、銀二釵,更是關切的奔出綵棚外。這時,江天濤已到了九宮堡綵棚後的嶺巔上,末待小青停止,飛身縱下馬來,急向綵棚走去。

    面色蒼白,汗下如雨的馬雲山和小李廣等人,個個神情激動,俱都一臉惶愧的急步迎出棚外。朱綵鸞一見江天濤,不由哭喊一聲:“濤哥哥!”飛身撲了過去,伸手握住江天濤的左臂。

    馬雲山、金劍英等人,紛粉抱拳躬身,惶愧的急聲說:“卑職等罪不可恕,百死莫贖!”江天濤一聽,宛如萬箭穿心,不由焦急的問:“是否還有挽回的希望?”金劍英連連舉袖拭汗,急忙苦笑解釋道:“僅餘少堡主的一場了。”

    江天濤心情一寬,立即鎮定的道:“大家快進棚內去談!”金劍英見全場英豪仍在瘋狂的歡呼,即對江天濤恭聲道:“請少堡主先和關心“九宮堡”的各路英雄見見面。”

    江天濤會意的點點頭,急步走至綵棚前,遊目全場,拱手展笑,接著,高高的舉起雙手來。群豪一見,歡呼之聲更烈了,久久才靜下來。江天濤又同元臺大師、紅塵道長,以及金、銀二釵、張石頭等人拱拱手,方始退回金紅大椅前。

    這時,他最關心的是已經入場的彩虹龍女。低頭一看,發現一身粉碧,嬌靨凝霜的彩虹龍女,已立在“百吉”禪師的身前一丈以外,不由望著馬雲山,急聲問:“可否將蕭姑娘喚回來?”

    馬雲山、金頭鰲等人,紛紛搖頭道:“一經入場,便不許召回,除非交手百招以上,或已分出勝負。”江天濤久聞百吉禪師的玉如意,出神入化,鮮逢敵手,深恐彩虹龍女失手,因而壎了她的自尊和聲譽,不由沉聲問:“是誰讓蕭姑娘出場的?”

    說著,轉首望著遣兵調將的金劍英。金劍英立即蹙眉道:“想必是蕭姑娘見少堡主仍末到達,朱姑娘在九十七招上被逼出圈外,而“百吉”禪師又聲聲要求少堡主出場,是以她才毅然入場迎戰,緩衝一下時間,以便等少堡主到達。”

    江天濤緩緩點頭,轉首看了一眼仍在氣忿流淚的朱綵鸞,知道她是因一時大意被百吉逼出圈外因而感到氣忿委屈。同時,他又看了一眼小李廣,見他一臉懊惱神色,知道他入場也沒佔了上風。

    賽扁鵲謝感恩在傍低沉的道:“寧兄、馬兄,先後出場,均擊敗了百凡、百靈,百吉見他們峨嵋派一勝兩負,多少有些惱羞成怒,明知少堡主尚未蒞場,他仍然入場向少堡主挑戰……”話末說完,目見場中的江天濤突然作了一個“稍待”手勢,因為,場中的彩虹龍女,已撤出她背後的青鋒劍。

    這時,滿谷英豪,依然議論紛紛,但所有人的目光,卻一致望著場中的百吉禪師和彩虹龍女。只見滿面怒容的百吉禪師,霜眉微軒,目射xx精光,註定彩虹龍女的如花嬌靨,沉聲問:“蕭姑娘並非九宮堡之人,何以要代九宮堡出場?”

    彩虹龍女橫劍玉立,冷冷一笑,不笞反問道:“老禪師是果真不知?抑或是明知故問?”百吉禪師自然知道彩虹龍女的話意,但他老奸巨猾,卻佯裝一愣,故意正色道:“老納自是不知,那有故問之理!”

    彩虹龍女知道百吉禪師,在逼她當著天下英豪自己說出與江天濤的關係來,因而,嬌靨一紅,不由沉聲道:“既然不知道,事後可回去問問你的門人弟子!”百吉禪師沒想到“彩虹龍女”回答的如此狡黠,頓時老臉一紅,不由微泛怒火,冷冷一笑道:“很好,老納就鬥鬥你這位九宮堡的第三位少夫人!”

    彩虹龍女一聽“第三位少夫人”,頓時大怒,黛眉一豎,脫口一聲怒叱,手中長劍,一招“仙人指路”,逕刺百吉禪師的咽喉,出劍奇快,一閃已至。百吉禪師心中一驚,大袖一揮,跨步旋身,手中玉如意,輕巧的一格刺來的劍身,玉如意順著劍勢,閃電點向彩虹龍女的虎口。

    江天濤看得心頭一震,滿谷英豪立即掀起一片啊聲和騷動,百吉禪師的玉如意,奇快穩準,果然不愧是一派掌門。就在群豪騷動的同時,彩虹龍女一聲嬌叱,飛身疾退五尺,但她手中的長劍,卻順勢挑向百吉的右腕!

    百吉一見,面色大變,慌不迭的旋身跨步,疾舉右臂!彩虹龍女這一招退步還擊,變化得奇快神快,運用的恰到好處,較之百吉的那招閃電點擊,毫不遜色,群豪立即暴起一聲烈彩。

    一個是峨嵋派的掌門宗師,一個是名滿天下的彩虹龍女,兩人各展絕學,頓時打得難解難分,只見劍光不見人影。百吉禪師已經戰過勁敵朱綵鸞,挖盡心思才將對方逼出圈外去,本想趁江天濤末到,再戰金頭鰲和馬雲山,完成晉級的三戰皆捷,沒想到竟然逼出了彩虹龍女。

    他早已風聞彩虹龍女和江天濤的旖旎關係,他佯裝不知的原因,是想逼彩虹龍女退回去。因為,他深知彩虹龍女機智超群,藝豔雙絕,劍術尤為驚人,萬一彩虹龍女這一關都通不過去,更休想爭奪第一級的寶座了。

    這時一經交手,才發覺彩虹龍女果是勁敵,而她的臨戰經驗,尤超過爭強急功的朱綵鸞。彩虹龍女這時尤為謹慎,不過江天濤的蒞場,給了她不少的定力和興奮,她不但要保持既往的榮譽,而且要儘可能擊敗百吉。

    但是,一經交手,才知百吉的玉如意,果然名不虛傳。百吉禪師自知僅以玉如意無法取勝,因而不時揮出一招寬大袍袖,抖出一團勁風彩虹龍女也自知僅仗長劍無法擊敗百吉,間而左掌翻飛。

    兩人身形,愈旋愈快,青鋒劍和玉如意愈鬥愈疾,群豪看-個個感到眼花繚亂,俱都忘了喝彩叫好和吶喊助威。因為,他們大都看不出誰佔上風,誰露敗跡,只覺得風聲呼呼,劍光閃閃,目眩神迷。江天濤看得寬心大放,知道百吉禪師和彩虹龍女才真是勢均力敵,一兩百招內,決難分出勝負。

    於是,深深籲出一口氣,轉首望著馬雲山等人,輕鬆的笑著道:“一覺好睡,險些誤了大事。”鄧麗珠一聽,立即埋怨道:“都是我爹不好,堅持不準馬前輩喊你……”賽扁鵲立即寬言接口道:“這也不能怪鄧兄不好,他也是希望少堡主能多休息片刻,根據歷屆大會的紀錄,從來就沒有一次低級之間相安無事,至少第六第八級的老龍首要設法擺脫第三十三棚最末的寶座。”

    話聲甫落,棚後嶺巔上突然傳來一聲烈馬怒嘶。江天濤等人回頭一看,正是滿頭大汗,氣急敗壞的鄧正恫,飛身下馬,急步向這面奔來。鄧正恫神情焦急的奔下嶺巔,尚未進棚,便忍不住惶慌的沉聲問:“這是怎麼回事,蕭丫頭和百吉禿驢怎會殺在了一起?”

    江天濤早已恢復鎮靜,立即肅手笑著道:“鄧前輩先坐下歇一歇!”鄧正桐搖搖光頭,目光炯炯的望著馬雲山等人,繼續問:“馬老拐,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根據大的規定,“三釵幫”是沒有資格向峨嵋派挑戰的呀!”

    馬雲山苦笑一笑,道:“本屆大會與往年不同,俱都安於本身的等級……鄧正桐一聽,知道被江天濤猜中了,不由脫口一聲驚啊,頓時楞了。賽扁鵲為了緩和一下鄧正桐的驚怒情緒,立即風趣的笑著道:“鄧禿頭,你昨晚誇下“連戰三場”的海口宏願,恐怕只有留待五年後的下屆大會再實現了!”

    鄧正桐雖然一生嘻笑人間,但遇到這等關係重大的事,也不由得他不方寸大亂,想到他險些鑄成大錯,內心尤為不安。這時聽賽扁鵲如此一說,不由虎目一翻,沉聲問:“為什麼?”

    賽扁鵲聳肩一笑,無可奈何的道:“現在只剩下少堡主的一場了!”鄧正恫一聽,立即恨恨的道:“哼,就是午後個人絕技表演時,我禿頭也要向六個老禿驢單獨挑戰!”說著,恨恨的看了一眼場中打鬥尤為激烈的百吉禪師和“彩虹龍女”,於是,繼續不解的問:“蕭丫頭怎的入場了?”

    金劍英感慨的道:“不是蕭姑娘接續一場,老兄,這時我們都坐在峨嵋派的綵棚裡啦!”鄧正桐震驚的瞪了瞪眼,面色頓時大變。金劍英繼續道:“大會宣佈了老龍首晉級開始,久久無人出場,元臺大師只得由第六級逐級詢問,問至第二級時,峨嵋派的百吉禪師便站起來了……”

    鄧正桐聽至此處,不由懊惱的“唉”了一聲,恨恨的跺了跺腳!金劍英繼續道:“百吉禪師一起身,馬兄便急忙向對面嶺巔上的振鐸兄,揮了一個“催請少堡主”的手勢……”

    江天濤和鄧正桐聽得同時一愣,不由齊聲問:“我們為什麼沒有遇見陳議事?”馬雲山立即解釋說:“陳兄為求迅速,他是展輕功,走捷徑,這也許是沒有遇上的原因!”江天濤和“飛蛟”鄧正桐,同時點點頭,舉目一看對面嶺巔入口處,陳振鐸已經回來了。

    金劍英繼續道:“第一場是百空,由於百空用的是戒刀,愚弟即派鍾老弟出場,這樣在兵刃上,鍾老弟先佔優勢……”說至此處,坐在一角的小李廣,立即羞慚的低下了頭,鄧正恫是個閱歷淵博的老江湖,金劍英不說結果,也知道小李廣的第一場沒有旗開得勝。

    金劍英繼續道:“第二場是百凡對寧兄,第三場是百靈對馬兄,這兩場均獲勝,-寧兄的左小臂,被百凡的鐵禪杖,輕輕掃中,略微紅腫。”江天濤一聽,不由關切的去看寧道通,發現他的左小臂下的衣袖,果然有一道四寸長的裂縫,不由關切的問:“寧前輩覺得怎樣?”

    寧道通立即欠身含笑道:“僅有些微痠痛,謝兄已敷過“活血消腫散”了!”江天濤一聽,立即安心的點點頭。金劍英望著鄧正桐,繼續道:“百吉禪師見一勝兩員,不禁有些惱羞成怒,立即起身詢問咱們少堡主……”

    鄧正桐怒哼一聲,輕蔑的沉聲道:“這老禿驢最狡獪,那裡是惱羞成怒,分明是投機取巧。”金劍英贊同的點點頭,繼續道:“當時愚弟即派朱姑娘出場迎戰百吉,只要第一戰交手百招以上,即可殺盡百吉傲氣……”

    鄧正恫早已發現朱綵鸞的杏目紅紅的,知道她也沒有佔了上風。金劍英惋惜的道:“朱姑娘吃虧在急進求功,所以在九十七招上被百古以誘敵之計逼出圈去,因而全場群豪,都為朱姑娘惋惜,不過百吉也深知他這一場勝來的確不易。”

    說此一頓,不由覲目看了一眼嬌靨依然鐵青的朱綵鸞,繼續道:“百吉禪師見少堡主仍末到場,老臉上頓時現出笑意,這時能和百吉周旋的只有馬兄和寧兄,但馬兄大戰百靈,剛剛回棚尚未調息完畢,而寧兄又傷了左小臂,愚弟雖然可以下場,自覺在百吉禪師的玉如意下走不過五十招,因為,這一場必須和百吉力拚,大量消耗他的真力,逼使他不得不下場調息,這樣少堡主便可來得及趕上第三場迎戰百吉。”

    說至此處江天濤和鄧正桐連連頷首,由衷佩服,鄧正桐不由贊聲說:“難怪我那江老弟來時把遣兵調將的責任分配給你,今天我禿頭也要贊你一聲了不起!”金劍英苦笑一笑,繼續道:“就在這萬分緊急之際,冰雪總明的蕭姑娘便毅然出場了!”

    話聲甫,落棚後嶺巔上,突然暴起一聲巨鍾大響!緊接著,滿谷群豪歡呼鼓掌,形如瘋狂!立在少林棚前的胖大和尚,正舉著已滿百招的大紅旗搖晃。再看場中的百吉禪師和彩虹龍女,已經飛身退出圈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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