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冷笑一聲,恍如夜嫋啼般,擾人心魂,道“小子,你別自找死路!”倪有慶冷冷道:
“未必見得!”
那人冷冰冰地道:“老夫若出手,不出三招,你就沒命,不過老夫有個規矩,從來不與後生晚輩動手,現在乾脆讓你死得心服口服……!”話此,掉頭南側人羣,喝道:“三司何在?”
“三司在此!”
應聲中,刷、刷、刷,三條人影飄落場中。
這三人,年齡都在六旬左右,清一色黑衣,面無一點表情,那人掃了三人一眼,冷冷道:
“把這小子拿下,最好別傷他!”“三司”齊聲應道:“遵命!”
分開把倪有慶圍在核心,其中一人道:“小鬼,你儘管出招!”
倪有慶橫掃三司一眼,冷嗤道:“你們一向是仗多為勝?”
“廢活,接招!”
另一人出聲,首先攻來,倪有慶冷笑一聲,出手就是絕招,迎了上去。
“蓬蓬”大響,倪有慶跟蹌逼退二步,身形猶未站穩,眼前人影連閃,其餘二人同時襲至,未容他有喘息機會,一式“舊情綿綿”倉促施展,雖然未用全力,但也駭人,三司目睹他的招式怪異,一則不放大意輕敵。
倪有慶心忖,如此纏下去.絕不是辦法?把心一橫,“一指開花”應手而出,這一招是野和尚花了半甲子心血才領悟出來,別説路數怪異絕倫,前所未睹,威力並非等閒,任你鐵骨石身,也難捱上一着。只聽一聲慘叫,三司之一,身軀彈起,“叭!”撲倒在地,腦袋開花,命歸黃泉!就在同時,另外二人,抽身暴退丈餘,同伴的死相赫然入目,二人悚然-駭,殺機陡起,互使眼色,雙雙騰起再次向倪有慶攻到!
驀地一一一聲冷叱:“二司歸位!”話聲起自場中那位翹嘴厚唇的怪人,二人聞聲,撤式抽身改向南側奔去!那怪人“冷冷”陰笑二聲,這陰笑比鬼叫還要難聽,銅眼睨斜,冷森森道:“剛才倒是老大估錯了,現在再給你見識見識!”説着,側頭向北側發聲道:“西域-派聽今‘奪魄三鈴’現身應敵!”
“遵令!”
“奪魄三鈴”應聲而出,提起“奪魄三鈴”江湖上人聞名喪膽,餘悸猶存,倪有慶抬眼瞧去,“奪魄三鈴”業巳逼到身前五尺之遠,他冷笑一聲,挪榆道:“前輩實在可憐得很,活了這把年紀還給人牽着鼻子走.要是換了在下……”“奪魄三鈴”幾時受人奚落過。何況這種比殺還要難過的諷浯,怎能忍耐下去.怒吼一聲冷峻地道:“住口!小鬼頭你居然教訓起老夫來了!”倪有慶冷冷道:“在下只是見景觸情,並無教訓之意!”
奪魄三鈴沉聲道:“讓你死得心服口服,老夫不用三鈴魔音取你之命?只以空手收拾你小鬼頭。”倪有慶目睹奪魄三鈴欺來的身形有點怪異,不敢硬接,送忙向左一閃,反向奪魄三鈴身後繞去,“情意不堅”應手而發,擊向奪魄三鈴的後腦。
奪魄三鈴好似-然他的招式,欺近之身倏頓,周身冒起絲絲白氣,就地旋身.剛好迎着倪有慶擊來之勢。兩下相接,倪有慶彷彿觸到千年寒冰,雙手猛縮,但巳曉了一步,一股撩人心脾的冷魄,由手心透人,流佈全身。倪有慶頓感周身冒寒,真氣無法凝聚,雙手下垂,這一驚非同小可,臉色陡變,抽身疾退。
奪魄三鈴陰森冷笑道:“小鬼頭,你跑也無用,中了老夫‘奪魄陰煞’,三個時辰以後就要化成一灘黑水,哈哈…”倪有慶聞言.全身微抖,-然萬分,半句話也説不出來。
但就在這叫候,倪有慶忽然想起“真元三轉”是自行運功迫毒的絕妙神功,當下提起一口真氣,照着“真元三轉”的口訣凝將體內那股沁人心脾的冷魄,凝聚在一處。
可是,他失敗了,“奪魄陰煞”端的利害非凡,一旦身中,除非純陽之氣幫助,無法把它迫出體外。奪魄三鈴,陰笑連連,一步一步迫向倪有慶而來道:“小鬼頭,誰教你敬酒不吃吃罰酒,現在你快要變成一灘黑水,留着這把寶物何用!”話聲中,欺身朝他身上“碧血浮光劍”抓去!倪有慶雖然全身動彈不得,但仍怒叱道:“奪魄三鈴,在下一時大意遭受暗算,死也……”“不能眸目”四字尚未道出,毒煞攻心,栽倒在地。
“哈……哈”……”
奪魄三鈴發出一陣震耳長笑,眼看將要抓到寶劍剎那驀地一一白光一閃,奪魄三鈴整個身軀被彈開丈餘,一屁股跌坐於地。他不愧是西域一派副尊,身形一掠而起,定眼望去,霍然楞住當場!“西域餘孽!我在這兒!”話由他的背後傳來,他猛轉身,又是一愕,眼前空空,那有人影。
“哼!我明明在此不動,你卻亂轉身子不知在看什麼,這等身法也配到熊耳山來發威!”
簡單幾句,恍如一把利刀插進奪魄三鈴心窩,比死更難堪,耳根發紅,原地旋身,怒喝道:
“有種就亮相,縮頭藏尾,算是……”語聲末了,尤然而止,原來觸目所及,倪有慶栽倒之處,不知何時來了一位蓬頭散發及膝蓋的怪人,兩手按在倪有慶百會穴上正在行功。此人面龐全被蓬亂的散發所掩蓋,無法窺清其貌。
奪魄三鈴凝視怪人有傾,陰森冷笑道:“閣下大概活膩了,才敢硬架老夫的樑子,告訴你,不要枉費精神,那小鬼頭頂多活不過三個時辰!”音落,蓬髮怪人理也不理,動也沒動,奪魄三鈴猙獰一笑,步步向蓬髮怪人逼去。“奪魄三鈴,最好你取乖一點!”這話,起自背後,他心頭狂震,悚然大驚,自憑己的身手,有人來至背後都未察覺,怎不令他驚駭至極?
“什麼人?鬼鬼崇崇,算是那門子好漢!”他猛地轉過身來,喝問:“不害羞!這句話拿來問你還差不多!”
一個身披破僧袍,頭大如巴斗的和尚,赫然在他的眼前。
他絕對不相信自己看走了眼,眼皮一撩,千真萬確,是一個大和尚頭,他毫不期然地退後二步,大大地再次一震。此人是誰?絞盡腦汁,搜索估腸也想不出有這號人物。
奪魄三鈴雙目凝視着大頭和尚一瞬不瞬,吶吶的道:“你是……何人?”大頭和尚笑嘻嘻道:“咱家寺院不收.道觀不留,野和尚便是!説罷,哈哈大笑起來,笑聲震人耳膜,嗡嗡作響。奪魄三鈴皺眉道:“尊駕也想來插上一足?”野和尚笑道:“生性如此!”
奪魄三鈴陰側惻地道:“我勸你和尚還是回寺唸經的好!”野和尚收起笑容,道:“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還想勸人,殷作良,老實告訴你,今夜你姓殷的休想離此地了。”
奪魄三鈴雖然名震武林幾十年,可是,知道他的真實姓名的,少之又少,野和尚這一聲“殷作良”頓使奪魄三鈴全身猛震,心駭不巳。野和尚話音甫歇,奪魄三鈴顫聲道:“你到底是誰,怎知老夫的名字‘”野和尚冷笑道:“在咱家面前,你殷作良也敢配稱“老夫”-字,野和尚就是野和尚,知道你的名字有啥稀奇,咱家再次提醒你,天目山百丈峯一役,你們師兄弟兩人,半個時辰內屠殺一百三十餘人,心狠手毒,可説百來年首聞,令人心驚膽破,中,原武林精英幾乎死亡殆盡,這筆血債,如今已經有人要向你討回了。”
這些話,直令奪魄三鈴殷作良心寒,臉色數變,不過,他是個殺人不眨眼的一代魔頭,並不把它放在心上。
野和尚話聲乍落,他冷笑一聲殺機陡起,道:“野和尚你知道得太多,非死不可!”
八成“奪魄陰煞”施展,絲絲白氣有如排山倒海,朝野和尚撞來。野和尚突然喝道:“慢着!”
奪魄三鈴收勢冷嗤道:“怕死了嗎?”
野和尚翻眼道:“你姓殷的才是怕死!。
奇魄三鈴冷冷咽道:“那麼出聲喝阻作啥?”
野和尚瞪跟道:“咱家只是代人傳語,並非有意找你們””
稍頓,伸手一指,道:“哦,正主兒來了。”
奪魄三鈴順着手指方向望去,倪有慶巳經披人救醒,好端端地站着,那個蓬髮怪人正好朝他走來,這時,野和尚身形一晃,掠至倪有慶身旁並肩而立,道:“娃ㄦ,沒事了吧!”
倪有慶點點頭道:“這位蓬髮前輩是誰?他從鬼門關把我拉回來。”
野和尚低聲笑道:“別管是誰,靜觀好戲就是!”
倪有慶碰了軟釘,閉口無語。
只聽奪魄三鈴道:“原來你們用的是拖延計,老夫活了這把年紀,首次上你野和尚的當!
此恨不報,準消心頭!”蓬髮怪人停足接口道:“此恨只有留待來世再報!”
奪魄三鈴打量了蓬髮怪人幾眼,冷冷道:“閣下可否亮上名號給老夫聽聽?蓬髮怪人截釘斷鐵的道:“用不着!”奪魂三鈴冷嗤道:“難道有見不得人的事?”
“住嘴!”
蓬髮怪人冷叱一聲,又接下去道:“天目山百丈峯一戰,給你們師兄弟二人遁逃,本以為你們會洗心革面,虔心悔過,不敢再履中原半步,豈知你們兇心不死,受了他人利誘,竟然情願供人驅使,再度涉足中原,今宵饒你不得!”
奪魄三鈴綠芒暴射,怒吼道:“放屁,誰説老夫甘心情願供人驅使……”蓬髮怪人搖手道:“事實具在,巧辯無用,現在本人先讓你三招,這三招要儘量施為,不然你會後悔,三招一過你就無還手機會,本人可要替百丈峯慘死的那些同道,討回血債了。”“好狂的口氣!”
蓬髮怪人道:“這不是口氣問題,而是生死存亡的問題,姓殷的你趕快出招!”奪魄三鈴陰森森地冷笑道:“閣下自找死路,怨不得殷某!”
出手快逾電掣,一招攻向蓬髮怪人,這一招,虛中帶實實中帶虛,只用上六成功夫,以探測對方的虛實。在他心想:現在的我已非昔年可比,任你功夫再高也難逃我最後一擊。
可是,事實卻與他的想法背馳,這招用上六成的功力,蓬髮怪人只是微微一晃,朗聲道:
“第一招!”奪魄三鈴把心一橫,八成火候的“奪魄陰煞”應念而施,周身泛起絲絲白霧,排山倒海般,朝蓬髮怪人撞去!蓬髮怪人朗聲:“第二招!”同時説道:“只剩下一招,姓殷的,你倘使不施展絕學,可沒機會了。”
奪魄三鈴眼見二招無效,全身大震,臉色陡變,心眼急轉,右手正待往懷中摸去,野和尚揚聲朗笑道:“殷作良,你看家的玩意兒,已在咱家身上,看你述有啥活寶可現!”説畢,右手拿着三隻攏-在一起的小巧玲瓏銅鈴高高舉起一一“啊!奪魄迷魂鈴!”四周發出一片驚呼。不錯,這是奪魄三鈴藉以成名的“迷魂鈴”。
殷作良觸目驚心,駭得臉上毫無半點血色,憑他超凡的身手,自己成名的實物,如何落入野和尚手裏都不曉得,勿怪他駭成這個樣兒。
但他是個身經百戰的巨魔,駭在心頭卻不露於形色,冷笑道:想不到堂堂七尺之軀的和尚,什麼時候也當起偷兒來了!”野和尚裂開大嘴,笑嘻嘻地沒有作答。
這時,蓬髮怪人揚聲道:“姓殷的,還有最後一招!”
奪魄三鈴運起剛剛學上的“赤焰雪掌”雙手泛紅,嘿嘿一笑,平胸疾推而出,一股浚厲無比,灼灼炙人的狂風,威猛如雷的朝蓬髮怪人撞來。站在一旁冷眼靜觀的翹嘴醜怪人,自從野和尚與蓬髮怪人雙雙現身後,就一直留心-察他倆的動作,奪魄三鈴二招無效,他已靖想到蓬髮怪人的來歷,只是不敢-下斷言而已。如今奪魄三鈴最後-招出手,他已料到若是自己猜想沒錯,那奪魄三鈐盛定凶多吉少。轉忖至此,忙不迭急喝道:“奪魄三鈴,速退!”
可是,已經遲了一步,野和尚叱道:“醜八怪,窮嚷啥!快要輪到你的好戲啦,勿躁”
話音未了,只聞一聲怯人心神的慘嚎,人影倏分,奪魄三鈴業已仰身栽倒地上。蓬髮怪人哈哈長笑了一陣,戟指着仰倒地上的奪魄三鈴沉聲道:“若論罪行,你百死不足抵倘方一,本該一掌將你凌掉,這樣對休此種萬惡不赦之徒,太過便宜,現在讓你賞賞“三陰蝕魂”手法之滋昧看看,以懲頑惡,你的大限尚有半年,這些日子裏,生比死還要難渡,就給你好好的亨受去吧!”“三陰蝕魂”手法?這不是絕跡百餘年的絕學嗎?翹嘴醜八怪人喃喃自語般地念着,勝色大變,不覺倒退了一步。此時,奪魄三鈴全身一陣痙攬,恍如毒蛇噬心,痛苦難堪,勉強以手撐身,緩緩爬起,顫聲道:‘閣下好……狠毒……手段呀!”蓬髮怪人冷笑道:
“今天你才知道“狠毒”二字生成何樣?”
奪魄三鈴目射怨毒的光芒,顫巍地道:“閣下不把殷某殺掉,將來可別後悔?”蓬髮怪人冷哂道:“今宵不殺你的原因,是要留你帶口信給“神秘鈴聲”,説有人在一個月之內,會去取他的首-,叫他準備善後之事就是!”奪魄三鈴怨毒地道:“閣下不想留個名字來?”
蓬髮怪人中食兩指微作人字形,平伸而出道:“記得這個嗎?”
奪魄三鈴目睹記號,臉上駭得毫無一絲血色,猛道:“你……你……是……”蓬髮怪人冷叱道:“知道就好,快滾!”
奪魄三鈴強奈似如毒蛇噬心的苦楚,拖着晃晃欲墜的身軀,就象喪考妣般地,消失在茫茫夜色中。奪魄三鈴身形剛杳,蓬髮怪人冷哼一聲,轉對翹嘴醜八怪發話道:“馬天殘,可認識我嗎?”原來怪人名叫馬天殘,正是名符其人,他嘴角微動,陰森森道:“差不多了!”
蓬髮怪人沉聲道:“那很好。‘碧血浮光劍’有福者得之,你們還想搶奪嗎?”馬天殘截釘斷鐵地道:“勢在必得!”
蓬髮怪人冷笑道:“有我在此,你們休想得逞!”
馬天殘冷嗤道:“閣下自信的話,不妨一試!”
馬天殘拘魂令旗一揚。道:“北極玄冰宮,寒秀士聽令!”
音落,一條人影疾射場中,應道:“寒秀士候令!”
馬天殘道:“即速奪取“碧血浮光劍’,不準遲誤!”
寒秀士應聲:“是!”轉身向倪有慶欺來。
未見蓬髮怪人挪動步伐,已經攔住寒秀土去路,冷冷道:“尊駕不在北極納福而跑到中原受人驅使,所得的是什麼?”寒秀士雙目一翻,沉聲道:“用不着你管!”
“我偏要管!”
“那你自找死路!”
“找死路的是你!”
音落,“拍,拍!”二聲,蓬髮怪人身形未動,寒秀士踉蹌退後三步,冷笑一聲:“有點鬼門道。”上身微晃,雙手暴出五尺多長,電掣般地朝蓬髮怪人經心穴罩至。
蓬髮怪人肉也不閃,冷叱道:“念你尚-什麼大罪行廢掉雙臂以敬效尤,滾!”滾字乍落噴出二道血箭,寒秀士兩臂具無,昏死過去。
同時,蓬髮怪人的手中已經多了二條血淋淋的手膀,冷笑道:“馬天殘,接着,這是你的替身手臂,給你!”兩手一送,二條血臂應聲而出,分上下向馬天殘射來,他伸手一抄,接住血淋淋的二條手臂,命人把寒秀士抬過一邊,給他敷了藥,然後陰森森地道:“閣下且慢得意!”拘魂令一展,揚聲道:“十大鬼王爺聽令,速布“幽門絕魂陣’困住敵人!”
“遵命!”
應聲中,由西側掠出八個禿頭老者,直向蓮發怪人包圍起來。
“十大鬼王”四個字進入倪有慶耳裏,激起他的舊恨,正待掠身迎去,野和尚急忙對他使個眼色,示意不要衝動。蓬髮怪人冷嗤道:“十鬼一死一傷,剩下八人威力大減,識相的話,快叫二人出來補缺,不然,十招之內,就要你們腦袋搬家,命喪黃泉!”十大鬼王之首,嘿嘿冷笑道:“廢話少説,接招!”
話落,八個人同時發動,由慢而快,捲起一幅白幕,在蓬髮怪人周圍旋轉起來。霎時,只見一圈龐大的白霧,陰寒帶熱,更似萬馬奔騰,怒海鯨波,變幻莫測地逐漸縮小。蓬髮怪人冷哼一聲,驀從懷裏拿出一把金光閃閃,約七寸長的短劍,抱元守一,短劍平舉,目視旋轉的白霧,大有翻江倒海而神不變,山崩地裂心不驚之慨!野和尚目睹場中情況,傳音對倪有慶道:“娃兒,好戲開場了,凝神注意蓬髮怪人的動作,唔,他要出手啦,看清楚呀,只有一招,若你學會,終生受用……”
傳音未完,驀見蓬髮怪人的短劍倏地暴長五六尺,金光一閃,幻起九道劍氣疾向那圈旋轉的白霧射去!也就在同一時間,那圈白霧如山崩倒海般,朝着蓬髮怪人驟然壓下!眼前的情景,直令場上四周諸人,驚心動魄,喘不過氣來。説時遲,那時快,一連串的慘嚎聲夾着八道血箭,直衝雲霄一一“啊!九缺連花劍劍紅!”有人驚呼而出,倪有慶連蓬髮怪人如何出手都未瞧請,場中卻已驚變,定神望去一一八個禿頭怪人的腦袋,正如蓬髮怪人所説,已經搬家碰,更-人的是,八具屍體竟然圍在蓬髮怪人四周,彷彿八卦圖形,整整齊齊的仰仆地上。再看蓬髮怪人,卻如一尊塑像,靜立場中。
此時,崖頂靜得鴉雀無聲,沉悶異常。
顯然,都給兀突的驚變所震住了,沒有人開口,也沒人喘氣,靜得陰森可怕!突然,蓬髮怪人仰天哈哈大笑起來,這笑聲包含着淒涼的意味。笑完,喃喃祈告道:“爹,娘,孩兒已經練成九缺連花劍法,大仇有報了,您倆在天之靈安息吧!”他這哈哈大笑打破了沉悶的巖頂,驚醒了呆楞的場上諸人,馬天殘趨前幾步,冷冷地道:“想不到閣下懷有這等曠古絕技,你到底是誰?”蓬髮怪人冷哂道:“尊駕不是巳經猜出了嗎?”馬天殘醜臉微紅,冷冷道:“剛才確是如此,現在可又推翻!”
“那麼剛才你以為我是誰?”
“憨筆白多智!”
“什麼?”
“憨筆白多智!”
蓬髮怪人沉思有頃,霍然道:“尊駕怎麼不説我是“痴劍”倪布賢?”
馬天殘心頭一震,不知這句話的用意何在,只好冷冷道:“痴劍不像閣下的……”他話到一半,勿覺説漏了嘴,住口不言。蓬髮怪人不放鬆的接着道:“不象什麼?”“反正閣下不是“痴劍”就是,何用多言!”
“讓你姓馬的自己去猜!”
馬天殘滿頭玄霧的問道:“閣下意欲為何?”
“很簡單,凡是要搶走“碧血浮光劍”之人,必需經過我這一關!”
“好大的口氣,閣下是小鬼頭何許人?”
“毫無半點關係,你姓馬的若是不服氣,何妨出手一試!”
馬夭殘寒笑道:“閣下自以為“九缺蓮花劍法”天下無敵嗎?”
蓬髮怪人冷嗤道:“最少勝過你姓馬的幾手玩意兒多多!”馬天殘銅眼一翻,還未出口,蓬髮怪人指着十大鬼王那八具屍體,繼續接下道:“象這些不堪一擊的膿包,最少別再讓他們出來替你送死。”馬天殘怎會聽不出他的話意,心頭一惱,滿腔怒火,陰笑道:“閣下,你估錯馬某人了……”蓬髮怪人打斷他的話,冷哂道:“尊駕頂多走不上二十招,就會爬地而滾!”火上添油,馬天殘怎能受得了,冷笑一聲,厲喝道:“饒舌沒有用,接招!”人隨聲至,快逾電馳!驀地,一陣柔和悦耳的嬌吟,-遙傳至一一君家何處住?妾住崤山中。停轎暫借問。
或恐是同鄉。
家居絕崖側,來去斷崖邊.同是武林人,初逢不相識。
這是摹仿崔顥的長幹行而唱,歌聲嬌滴動聽,顯然出自女人之口。
馬天殘驀聞悦耳動聽的歌聲,電馳之勢猛剎,循聲望去只見一頂豔麗的軟轎,由四個絕色少女抬着,冉冉向崖上而來。馬天殘目及四寶坎轎,迭忙橫閃一旁,躬身而至。
軟轎來到蓬髮怪人面前丈許地方停了下來,一聲嬌嫩嫩的語音,由四寶軟轎裏面傳出,道:“閣下的膽識果然超羣!”蓮發怪人冷冷回答道:“謬獎,你的歌聲確實迷人動聽!
“那嬌滴滴的語音,道:“是嘛,閣下要不要聽一曲?”蓬髮怪人冷哼道:“百曲都敢聽,區區一曲何足快哉”
那人幽幽一嘆,柔和地道:“算了,我也不是為着唱歌給你聽來的,有一件事想跟你談談,可否?”“何事可談?”
“哎唷,閣下這麼兇幹嘛,奴家也不是跟你吵架,何必如此生氣呢?”
“想跟我講話,就得滾出來看看是何等人物!”
馬天殘怒喝道:“閣下説話可放尊重些!蓬髮怪人冷冷道:“不放尊重,你待怎樣!”
馬天殘-腔怒火正待發作,軟轎內傳一聲冷叱道:“總巡察沒你的事,用不着你插口!”馬天殘應道:“遵命!”光瞪眼,不再開口!軟矯內再度傳出嬌滴滴的話聲,道:“敝教下這八個人是閣下所殺的嗎?”蓬髮怪入冷冷道:“不錯!”
嬌滴滴的語音,又道:“哦,閣下已經把“九缺連花劍劍紅”練到家了。”蓮發怪人心裏一駭,暗道:“看這頂軟轎四邊均無有一縫隙,她怎麼曉得死的八個人,而且都死在“九缺蓮花劍劍紅”之下?”想到此地,不禁疑惑莫名一一“閣下怎麼不説話啦?”
蓬髮怪人心念一轉,道:“我有一點疑問!”
“什麼疑問?”
“你在軟轎裏面怎知地上死的八個人,而且死在“九缺蓮花劍劍紅”之下?”軟轎裏傳出女人嬌笑聲:“嘻……嘻……”
“你笑什麼?”
“讓閣下自己去猜!”
蓬髮怪人沉聲道:“用不着我去猜!快道出你的來意?”
“好,現在我們來談談正題,可以嗎?”
蓬髮怪人真是拿她無法,冷冷道:“什麼正題?別婆婆媽媽!”
嬌滴滴的語音,道:“閣下為何要干涉敝教之事?”
“為着武林正義和芸芸蒼生!”
“説得冠冕堂皇,你不怕得罪了武林同道?”
“怕就不敢出頭,既然出頭怕之何有!”
“志節可嘉,但你一雙手能擋得住天下羣豪嗎?”
“這點用不着你來擔心!”
“奴家真替你可惜!”
“沒什麼可惜之處!”
“閣下願不願聽奴家一個建議?”
“説來聽聽看!”
“暫時放下目前成見,攜手合作,共同抵擋強敵!”
“廢話,我豈會跟你們同流合污!”
“閣下真的不肯?”
“還會有假的嗎?”
就在兩人爭執不下當兒,驀聞野和尚大喝一聲道:“去你孃的,滾!”
“轟,轟”二聲震天價大響過處,人影倏分,蓬髮怪人意識地旋轉身軀,觸目所及,厲喝一聲:“鼠輩,你敢!”雙掌平胸疾推而出,一股凌厲無匹的狂風,直向欺身朝倪有慶撲去的二個蒙面人撞到。
原來,正當蓬髮怪人和軟轎裏面的那人,爭執不下之際,四個蒙面人迷如魑魁般的,掠至場中,分別撲向野和尚和倪有慶。野和尚怒喝聲中逼退二人,另外二人則毫無聲息的朝倪有慶欺去,這時剛好蓬髮怪人轉身瞧見,倉促間,推出一掌,這二人的身手,確是非等閒之毒,對於蓬髮怪人推來的狂風,竟然視着無睹,雙雙伸手便向倪有慶抓去!
倪有慶早就戒備以待,“情意不堅”和“一指開花”同時施展,迎向二個蒙面人。二個蒙面人,功力高得出奇,對於迎來的二式怪招,並不閃避,由抓改拍,當胸推至,倪有慶只覺胸口一熱,蹬蹬倒退五六步,身形猶未站穩,二個蒙面人業已如影隨形,向“碧血浮光劍”
抓到!蓬髮怪人眼看所推一掌無效,未及轉念,全身凌空拔起,“九缺蓮花指”應手而出,分別擊向二個蒙面人的腦户穴。
二個蒙面人寶物及將到手剎那,勿覺腦後有界,也顧不了到手的寶物,急切間,分別向左右橫閃,虧得二人見機極快,堪堪避過“九缺蓮花指”的一襲,不然,二人的腦袋可就開花,橫屍當場!倪有慶胸口一熱,真氣凝結,無法提起,全身癱瘓,搖搖欲倒,突見白光閃閃,蓬髮怪人業已把他扶住,給他服下丹丸,兩掌按在他的背後,以本身真元替他逼毒。蓮發怪人在搏鬥中,運功替人廳傷之舉,實在危險萬分,何況又無人給他護法,這點,他不是不知道,只因為了救人要緊,不得不放手而為。
二個蒙面人豈能放過這千載難逢的機會,嘿嘿冷笑幾聲,一步一步朝倪有慶和蓬髮怪人逼來。而野和尚這邊,正被另外二個蒙面人纏住,一時無法分身馳援,急得怒吼連連。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一一突見,霞光一閃,一個竹簍使者,快得使人無法窺清他的身形,電奔般地掠到蓬髮怪人身邊。
二個蒙面人勿覺眼前一花,倪有慶和蓬髮怪人已被一團氤氲繚繞的霞光罩在其中。這團霞光彷彿一道無形鐵桶,二個蒙面人無法越雷池一步,不禁駭然變色,憑他們的身份都無法看出這團霞光的來歷!怎不令他們駭然至極!
野和尚一看多了幫手,心神陡暢,冷笑一聲,道:“雪山四天王,你們蒙上了臉,以為咱家就認不出來嗎?納命吧!”話音甫歇,場中情勢已變一一轟然一聲震天般的大響,那團霞光倏地而斂,化成一縷淡煙逝去,竹簍使者身形已杳,倪有慶和蓬髮怪人又現,倪有慶臉色已經由白轉紅,神閒氣定地抱着“碧血浮光劍”,替蓬髮怪人護法,而蓬髮怪人正在坐地調息。轟然大響過處,二個蒙面人雙雙被一股無法抗拒的勁道,彈起二丈多高倒飛出去,“叭叭”二聲,跌倒地上。
與野和尚纏在一起的另外二個蒙面人,目睹突變,不敢戀戰下去,抽手暴退,往山下逸縱疾掠,驀聽一聲冷叱:“你們要往何處跑!”一道金光閃處,幻起九道劍虹,疾如電雷般瀉,直取二人的腦袋。
突然,場上四周起了一陣驚呼,“啊!九缺蓮花劍劍紅!”
驚呼未了,二個蒙面人頓覺腦後一縷寒氣逼至,二人猶未來得及閃避!二聲懾人心神慘吼,只喊出一半,他倆的腦袋業已搬家啦,身首異處,一股血箭直衝霄漢,屍橫當地。這時,跌倒地上的二個蒙面人,目睹此景,悚然而懍,駭得全身在地上發顫。
蓮發怪人戟指他二人,冷笑道:“你們乘人之危猝然下手,居心確實可惡,現在你們自了或是要我出手?”原來四個蒙面人就是雪山魔的門徒雪山四天王,老大老二已伏誅在“九缺蓮花劍劍紅”之下,剩下老三老四,他二人這時已經駭得面無一點血色,悚然答不出話來。
“二位怎麼啦?”
雪山四天王老三,露出怨毒的神色,道:“閣下你別逼人太甚,我倆認栽就是!”蓬髮怪人道:“逼人太甚?是你們自取死略,怨不了別人,現在給你二人一個公平的搏鬥,我不用九缺蓮花劍法對付,你們聯手放膽與我一搏,若能走上十招,就讓你們自行離去,倘使走不上十招,算是你們惡貫滿盈,死有餘辜,這樣如何?公平不公平?”
四天王老三老四,心念急轉,心忖,憑我倆身手聯合對付他一人,難道走不出十招,眼前只怕的那招“九缺蓮花劍劍紅”,於今他已出口不用,絕不會食言,如此,我倆還有一線生機。
忖念至此,二人互望一眼,點頭表示同意-搏,霍然站身而起,老三開口道:“我倆願意放手一搏,請閣下報上名來……”蓬髮怪人揮手截斷老三的話,冷冷道:“二位能否走上十招還未可定,現在問起這個豈不是多餘,走過十招再講!”四天王老三老四-人互使一個眼色,齊道:“那麼有禮了”
一左一右,分別攻向蓬髮怪人。
蓬髮怪人身形微晃,迎了上去。
野和尚在旁撫掌算着:“一招!”
“二招!”
“三招!”
“四……”
招字尚未出口,老三的身形凌空撥起二丈餘高,身懸半空,-然旋轉,捲起一道歪風,如-星般當頭壓到。這道歪風,有如怒海狂濤般,凌厲無比的罩下,眼看約離蓬髮怪人頭部五尺之處,歪風倏地一旋,不擊蓬髮怪人卻向呆在一邊的倪有慶捲去。他這兀突之變,實在出乎場上諸人意料之外。
倪有慶未防他會來此一着,要應變巳經來不及了。就是野和尚出手搶救也遲了一步一一突然,白光再度-閃,雪山四天王者三慘叫一聲,血花四濺,腦袋開丁一個洞窿,應聲倒下,一命嗚呼!老四藉着老三慘叫當兒,身形一拔,疾朝林間投去!‘往那裏逃!”冷笑聲起!
老四眼前微昏,連來人都未窺清,當場了帳!
從四天王老三腦袋開花,到老四應聲倒地了帳當場,這一連串的動作,蓬髮怪人一氣呵成,快得出奇絕傖,若不是親自目睹,-對不敢相信那是事實。蓬髮怪人仰天吁了一口氣,突然呵呵大笑起來,這是得意的發笑,並非前次含有淒涼意味在內。笑了片刻之後,又喃喃白語道:“現在我又悟出以指代劍的招式了,唔,就稱它為“九缺蓮花點點紅”可也……”
倪有慶二次險遭暗算,心神甫定,但也增加對敵的經驗,他低聲向野和尚問道:“這位前輩到底是誰?”野和尚道:“目前咱家還不敢斷定他是何人!”
倪有慶疑惑不解地道:“咦,他不是和你一道來的嗎?”
“誰説的”
倪有慶如墜五里霧中,暗想是我親自目睹他倆同時出現,怎麼對我倒問起這話兒?這時候,嬌滴滴的語音,再次傳出:“閣下的膽識不但過人,功力也委實高得出奇,總算開了眼界,奴家佩服至甚!”蓮發怪人冷冷道:“微未之技,難登大雅,承蒙謬獎,不勝愧然!”
嬌滴滴的話音,道:“閣下客氣了……”
蓬髮怪人沉聲道:“尊駕就是為了跟我聊天而來的嗎?”
嬌滴滴的語音,勿然變為冷冰冰地道:“閣下你弄錯了!”
“何不乾脆道出來意!”
“奴家不是已經説過了嗎?”
“説什麼?“攜手合作,共創武林大業!”
“誰答應跟你們同流合污?”
“這麼説,閣下定要跟敝教作對啦?”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四寶軟轎內傳出咯咯嬌笑之聲,道:“閣下太不識抬舉了”
蓮發怪人怒火陡熾,冷叱道:“有膽量的話,滾出來,躲在裏面算什麼東西!”話聲剛落,“噓”的鋭響,一隻玲瓏小巧的拘魂令旗,霍然斜插在蓬髮怪人面前。蓬髮怪人對於這面令旗視若無睹地,冷喝道:“區區拘魂令,可唬不了我!”嬌滴滴的語音,冷然道:“春梅秋菊二位上去教訓這位狂徒!”
抬轎的四個絕色少女中,二人應聲道:“婢女遵命!”
蓮步輕移,盈盈嫋嫋地走向掛發怪人而來。
倪有慶冷哼一聲,跨步到蓬髮怪人面前,躬身道:“前輩,讓晚輩教訓教訓這二個丫頭。”蓬髮怪人點首道:“也好,給你見識見識,不過,二位婢女身手不凡,你得小心注意!”説罷,退後一旁。
二位婢女倏然停步,秋菊面如冷霜,柔荑微揚,指着倪有慶道:“沒你的事,走開!”
倪有慶劍眉微挑,冷然道:“姑娘,你在叱誰?”
秋菊冷霜一寒,道:“不關你的事,走開,聽到沒有?”
倪有慶冷冷道:“在下偏不走開,你待怎樣?”
秋菊冷叱道:“找死還不簡單!”
細手微揚,拍出一掌。
驀地,嬌滴滴的語音,阻道:“秋菊,住手!”
秋菊聞聲,堪堪拍出幾掌,猛地收眼,垂手恭立。
“年青人,你叫什麼名?”嬌滴滴的語音再次傳出,倪有慶冷冷地道:“倪有慶!”軟轎內那人,似乎頗感意外,哦的一聲驚噫,停了片刻,才緩緩道:“你不是答應過上敝教總壇一行嗎?”“不錯!但時間還沒有到來!”
“那很好,請小俠暫退一旁!”語氣變得比較柔和。
“為什麼?”
“小俠是本教邀請的貴賓之一,奴家怎能對你無禮,你説對不對?”“在下並不作如此之想!”軟轎內的那人,頗感意外地道:“願聞甚詳!”
倪有慶正色道:“在下欲上貴教的總壇,其目的有二,第一,我要看看貴教的組織如何?
第二,想奉勸貴教主幾句話!“想奉勸敝教的教主幾句什麼話?”“即速解散貴教,以免危害武林!”
嬌滴滴的語音,冷峻地説道:“凡藐視本教一律處死,姑念你是本教貴賓,暫饒你一命。”倪有慶冷冷道:“在下卻不領這份情,你們儘管追究好了!”
“不管你領不領情,奴家已經出口,不能再收回。”
倪有慶心念急轉,沉聲問道:“那麼尊駕身居何位?”
嬌滴商的語音,一字一字有力説道:“太玄教總壇,副總教主就是奴家。”“什麼?你是太玄教副教主?”
嬌滴滴的語音,柔和地道:“小俠,驚奇嗎?”
倪有慶道:“驚倒未必,奇卻有之。”
嬌滴滴的語音,道:“天下奇奇怪怪的事,可多着哩。”
倪有慶道:“聽尊駕的口音,是女的。”“不錯!”
“也不超過三十歲?”
“-啥稀奇,象這位大頭和尚已經活到百來歲,看起來卻象五十歲人。”野和尚猛地微震,暗忖:小妖精怎會看出我來?她是誰?心裏雖然是驚駭,口卻笑容可掬地道:“嘻,嘻,我的女菩薩居然棒起咱家來啦?”嬌滴滴的語音,嗔道:“誰在捧你這個臭和尚,也不照照你自己的尊臉看看!”倪有慶突然道:“尊駕躲在軟轎裏,故作神秘,可敢現身一會?”
軟轎內的女人,並不回答他的話,嬌聲道:“好啦,我們聊太多了,話歸正題,奴家有二件事,想與小俠談談,未知可否?”“我們之間沒有什麼可談的事?”
“對你小俠有益無害的事!”
“到底有何事,請直説。”
嬌滴滴的語音,鄭重其事的道:“第一:小俠請把“碧血浮光劍”獻給本教作為明年元宵開壇三寶之一……”倪有慶聞言,心頭微震,急聲道:“三寶之一?那其它二寶呢?”
嬌滴滴的語音道:“其它二寶嘛……唔,這個開壇那天你會曉得,何必急在一時。”倪有慶冷然道:‘説得怪好聽,其實你們的來意……”
嬌滴滴的語聲截斷他的話,道:“小俠又誤會了,奴家要你獻上寶劍之意,無非是怕你慘遭殺身之禍……”倪有慶冷笑道:“算了,尊駕這份好意,在下實不敢領受。”
呆在一旁的太玄教總巡察馬天殘,此時卻怒喝道:“小子,你大概活得不耐煩了,一再侮辱本教!”倪有慶冷嗤道:“你這醜鬼又待怎樣?”
馬天殘怒火填胸,陰森森道:“觸犯本教三大規例,小子,非處死不可!”聲落人至,五指齊張,疾如電奔朝倪有慶抓去。
“總巡察,不得無怪,暫退一旁聽令!”
這話不啻是一道玉皇令,馬天殘收勢應聲:“遵命!”
躍退丈餘,垂手恭立。
這時,嬌滴滴的語音,又由轎內傳出,道:“小-,奴家以太玄教副教主身份向你委屈求全,你還不滿足嗎?”倪有慶冷笑道:“各人有各人的意志,勉強得了嗎?”
嬌滴滴的語音,微微嘆道:“小俠真是人中之龍,天下無雙,既然不願意加入敝教,奴家世不敢勉強,不過……”“不過什麼?”
“碧血浮光劍”奴家非奪回去不可!”
倪有慶早就洞悉她的心意,當時聞言並不感到驚奇,冷笑一聲,不屑地道:“劍在我身上,尊駕儘管放手來取!”嬌滴摘的語音,道:“不,奴家要你心服口服的自動獻上!”
“廢話!”
“小俠敢不敢與奴家打一個-?”
“賭什麼?”
“用不着我親自出手,小-若能在奴家二位婢女手上走過十招,敝教今宵不但不再留難你,而且保證小俠帶着寶劍離開這熊耳山。反之,你小俠十招之內,如果敗在二位婢女手下,你得將寶劍獻給本教,等你小俠白信有能耐向本教討回之時,再到總壇來取,不知小俠意下如何?”此話一出,野和尚跟蓬髮怪人同時齊聲道:“千萬別上她的當!”
倪有慶暗忖:區區兩個女埤在十招內有何懼哉。忖此,側頭向野和尚蓬髮怪人道:“二位前輩請放心。”族即轉向四寶軟轎,沉聲道:“十招一過,在下可沒有閒情跟你們再纏下去了!”嬌滴滴的語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