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危瞳感覺自己心裡怒火亂竄。這大BOSS果然不好伺候,連笑都帶刺的!
她重新踏上臺階,縮短兩人因身高差距而產生的視線落差。她朝他笑了笑,突然出其不意的抱住他,踮腳在他耳側吹了口熱氣。極淡的皂角清香滑入鼻中,她有些意外,沒料到這男人的氣息竟如此乾淨。不僅沒煙味酒味,連女人的香水味都沒有。
目的達到,她飛快放開並退後,很滿意的看著他有些僵硬的臉色,“凌總你看,你是個大男人,不也被我無禮到了?”
“胡鬧!”他眼底掠過一抹冷厲,她卻毫不躲閃的看著他。片刻後,男人的目光又重新淡卻下來,“下次就算想證明也不能用這種方式。”
危瞳聳聳肩。不是叔侄倆麼?相比侄子,叔叔也太保守了!
“為了避免有下次,我申請調回保安部!”
他靜靜看她一眼,“不行。”
“……”身體裡那股氣堵得她胃痛……
“另外,如果你想辭職,需要提前一個月通知,現在不做依照合同要賠償公司一個月工資。”他聲音清淡平緩,聽不出什麼情緒。
危瞳的心肺肝連著一起開始痛,“算了,當我什麼都沒說!”她擺擺手,轉身就走。
“等一下,這個週末需要你加班。”
她疑惑回頭。
“今天回家收拾幾件輕便衣服,等會讓司機送你回去,把相應的證件給他,明天下午就走。”
“去哪?”她怎麼突然有種彷徨感……
“香港。”
“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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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過空中小姐遞上的哈根達斯後,危瞳已將彷徨丟棄。
第一次坐飛機,不僅是商務艙,目的地還是香港。她從他手裡接過自己的簽證時,讚美速度和效率的同時也在感嘆,這個世界果然是屬於有錢人的。
凌泰的司機很準時,午飯後沒多久就來了,她雖然不是第一次遠行,但家裡那十一個男生卻一致將她送到街口。
自她復讀並考上大學後,危老爹就像是完成了一件心事,對她採取放養政策,給予充分自由。倒是這些個大男生,纏著煩著比老太還囉嗦。
車子發動後,她才長長舒了口氣,回頭卻見凌泰若有所思的看向車窗外,“你家裡挺熱鬧的。”
“師兄師弟,都是我爸收養的。”她簡單解釋了句,“我家開武術道館,創立者是我爺爺。”
她家的武術生意,一直都平平淡淡,所謂撐不飽也餓不死。她老爸為人樂觀積極,每逢家裡境況好一些,就會去孤兒院挑小孩。見資質好又聽話懂事的就收養,同時傳授武術。
危家的師兄師弟除了遠在澳洲的渃宸,還有十一個。渃宸最大,二十七歲,其餘年齡一路朝下,最小的才十五。
為了收養這事,危瞳的媽爸沒少吵過。在她十八歲那年,危老爹又去孤兒院收養了兩個孩子,還把本來打算給她過十八歲生日的一筆錢給兩個男孩交了學費。
那次,危媽和危爸吵的很兇,之後怒氣衝衝出了門。後來隔壁的阿成哥急慌慌的跑來說,對街的施工工地出了意外,被砸中的人裡有一個正是危媽……
那是危瞳這一生裡最傷痛的一年,很長一段時間,她像是完全生活在另一個世界中,很不願意再回憶起來的過去。
路上不堵,他們抵達機場才兩點半。
在候機廳等待那會,凌洛安來了電話,危瞳本來就不想接,加上凌泰曾有吩咐,如果凌洛安問起,不能告訴他去香港的事。她乾脆直接關機,丟去揹包裡。
抵達香港差不多是晚餐時間,此次同去的還有凌泰一個助理。他年紀不大,也就二十五六歲,但神色精明,衣著打扮十分乾練。
他們坐上前來接應的車子,直接到酒店放行李。
有凌大BOSS在,酒店自然不可能差,五星級的大酒店,兩間房相鄰。她將行李丟在床上,環視面朝海港夜景的華麗雙人套房,激動的在床上滾了一圈。
死黨邢豐豐是大公司白領,每個月都要出差,每回都說公費出差多好多好,除了吃喝玩樂之外還有出差補貼。
危瞳對此有些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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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路拿著裙子去敲危瞳房門時就在想,BOSS未免驚動那人不想調動太多保安是對的,但挑這麼個纖纖女子也實在太……這會不會成為BOSS此行最大的敗筆?
然而做下屬的——尤其做凌泰的下屬,有時不開口比開口好。
他手裡的裙子是範思哲,鞋是LV,拎包是香奈兒。
他幾乎可以預見對方開門後臉上的震驚與喜悅,然而當他將BOSS的意思傳達之後,房間裡穿著連帽長衫半趴在床上啃零食的女子卻撇撇嘴,吐出一個單音:操!
陸路:“……”
“要我穿這個?”金銅色的包肩緊身小短裙,包住了上面包不住下面,當然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她自打孃胎以來就沒穿過裙子!
“BOSS的意思,這是工作。”陸路臉色變得很不好。
危瞳眯起眼,“我的工作是陪酒?”
“保鏢!”
“有保鏢穿成這樣的?”
“我建議你可以直接和BOSS談。”
“……”
“沒問題了吧?BOSS十五分鐘後下樓,我們的行程很趕,你別遲到!”
“……”危瞳又彷徨上了。
這是一個很小型的晚餐會,除了淩氏的BOSS凌泰以及他身材火辣的新秘書外,還有一位不惑之年的楚楚男士和他的隨行助理。
請注意,當那位男士和他的助理將目光落在凌泰身邊的秘書身上時,腦中所出現的形容詞是“身材火辣”。
這位火辣女秘書身高適中,因為骨架纖細,再加上細高跟鞋,整個人愈加顯得娉婷婀娜。誘惑的金銅色包裹著纖柔的腰身,筆直修長的雙腿如同上了蠟的凝脂一般光滑,長長的茶色軟發越過胸前豐盈的完美弧度,落在腰側。帶著笑容的臉龐漾著一抹甜蜜的性感,看得人心癢難耐。
危瞳假裝沒看見對方的曖昧眼神,難得穿一回裙子,才知道自己身材這麼好,明明是常穿的S碼,裝下了腰,卻裝不住胸。擠的前方波濤洶湧,Ccup有逼近Dcup的趨勢。下樓後連陸路見了她都怔了好一會,見狀她促狹心起,朝他眯起眼睛直笑。
只簡單擦了唇彩的淺麥色臉龐居然豔光四射,陸路跟見鬼似得狼狽別開頭。
相較之下,倒是凌泰淡定的多,只是微微一瞥,說了句不錯,就略開視線。他今天的西服非常正式,領帶襯扣一樣不少,西服挺括柔軟的質地將他修長的身體線條完美勾勒出來。如畫優雅的眉眼依舊淡薄如煙,眉心有小小的褶皺,不知在思考什麼。
司機開車送他們到用餐地址後,凌泰給了陸路一個眼色,對方點點頭,留在車內跟著司機去了停車場。
“凌總,有沒有要囑咐我的?”進門前,危瞳主動問他。
“保持笑容,安靜用餐。”見她仍看著自己,他的薄唇微微彎起,“不用緊張,只是一個簡單的飯局。”他想了想,將手裡的文件本交到她手裡,示意她跟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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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包廂十分鐘,危瞳放下了戒備。對方很明顯是個完全的商人,與國內生意人吃喝談生意的方式不同,晚餐只有點綴用的白葡萄酒和精緻西餐。凌泰與對方交談的內容她聽的一知半解,大約談的是淩氏在香港投資的一塊地。
晚餐進行了約一個半小時,最後對方順利在文件上籤下字。
臨結束前,對方提出第二天出海的邀請,並一同邀了凌泰身旁的“危秘書”。危瞳看了凌泰一眼,後者笑容靜柔,沒正面拒絕,但也沒有答應。
見到兩人安全上車,陸路才鬆了口氣。要不是這次生意緊急又重要,凌泰也不必親自來香港。這片遠離Z城的土地,看似時尚繁華,卻處處充滿了危機。一年前那次意外事件,讓他了解到那個平日裡吊兒郎當的淩氏公子在這裡到底有多深的關係。
有時候,男人下半身所締結的交情,不比女人差。
一年前,陸路跟著凌泰安全回到Z城後一直想,如果當初沒有那輛突然經過的警車,沒有跟在暗處的兩個保鏢,凌泰恐怕就回不去了……
面前的男人手裡還握著咬到一半的熱狗,臉色卻蕭瑟而悲壯,危瞳忍不住伸手戳戳他肩膀,“吃不下可以給我,我不嫌。”她還真有點餓,西餐分量實在太少,更別提凌泰,幾乎只喝了幾口湯。
凌泰鬆開西服紐扣,將文件交給陸路,莞爾一笑,“找個地方吃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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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在一家酒吧吃了頓簡單的美式晚餐。酒吧客人很少,放著輕鬆低緩的美國鄉村音樂。內裡是原木色系的佈置,他們三個挑了張靠裡的小吧檯桌,坐在高腳椅上享受舒適晚餐。
比起之前,凌泰的情緒似乎有所放鬆,那股天然的溫柔神色比平日裡更加明顯,在暈黃的燈光下,整張臉格外柔和,已不是普通的漂亮俊美所能形容。
他話真的很少,陸路在旁邊說話,他大部分只是聽,偶爾才回一句。危瞳始終不明白他讓她跟來香港的用處,她不懂商場上的事,也不是讓她陪酒,那是做什麼?保鏢?
她看不出他們有需要她保護的地方。
用餐的酒吧和停車場之間有個安靜的靠山公園,陸路和危瞳吃的有些飽,一致同意散步過去。
危瞳今天這條裙子惹來目光無數,每回俯身坐下時總能聽到一旁傳來鼻血奔流的動靜,聽陸路說還想找個地方喝東西忙說不去了要回酒店。
陸路很不滿意,跟她爭論起來。
凌泰在旁打了個電話,走過來開口道,“司機正開車過來,讓他送你回去。”
危瞳感激的看著他,果然還是這男人觀察力強,知道她實在沒辦法繼續穿著這一身到處晃。
“沒關係,我自己打的。”他肯放人她已經覺得很好,哪裡還會坐他的車,跟他們說了再見,便朝能打車的街口走。
快到街口時,正巧凌泰的車也拐了進來,她無意間瞥了一眼,心裡覺得有些怪怪的。
片刻後她反應過來,匆忙轉身,那車已經停下,凌泰正彎腰上車。
“等等!”她朝他們大喊,凌泰回頭,同一時刻,從角落陰影處竄出幾個彪形大漢,一個撲向陸路,另兩個按住凌泰朝車裡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