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贏了比賽。
由於最後一項神秘考驗是考驗所有女生的動手能力——打掃、在最短時間內用三十塊錢的材料燒四菜一湯、縫補破掉的衣服以及將衣服洗乾淨。
所有的參賽女生都傻了眼。這一個神秘考驗其實是君汐淵早就定好的他是為林若米量身打造的比賽。就算他不出現比賽依然照舊進行。
而偏偏這一版塊的分數是所有項目中最高的。
最後她擊敗了所有對手拿到一萬元大獎。
其他女生的臉色自然很難看尤其是晨莉莉艾沙多倒是沒什麼表情只是冷冷的瞥了她很多眼。
她在掌聲中得到了一萬元現金然後換了衣服帶著若瀾離開。
她和弟弟若瀾回到東島莊園的時候已經過了晚飯時間。
她不願意和艾沙多同乘一輛車所以自然那輛凱迪拉克保姆車只載了艾沙多一人回去。
她和若瀾去坐了公車到達跨湖大橋時天色已經暗那裡第一重戒備線的保安發現是他們立刻派車將他們送回東島。
到達莊園大門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八點他們比艾沙多遲了整整三個小時到家。
若米拉著他的手慢慢沿庭院主道朝歐式大宅走去。
若瀾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憑直覺他知道與艾沙多有關。他早就知道這個同父異母的妹妹對若米彷彿有一種敵意只是平時在人前她都戴著熱情的假面具。
今天是聖誕節歐式大宅被妝點的一派華美。她還記得早晨出門的時候爺爺站在起居間的聖誕樹前叮囑他們晚上要早點回來吃聖誕大餐還有無論比賽輸贏都要開心的笑。
但是此刻她真的笑不出來。
進入大宅經過微暗的起居間裡閃著五彩光芒的聖誕樹時他們看到了餐廳門縫裡透出的燈光以及裡面傳來的隱隱聖誕歌。若瀾握緊她的手直接帶著她走向樓梯。
若瀾——若米喚住他。雖然她也不想見到艾沙多但這樣平白無故的晚回來她還是想和爺爺去說一聲。
怎麼都好今天畢竟是聖誕節對於具有宗教信仰的費奧奧國來說是個重大的節日。
姐別去。如果你不想睡覺我們去看媽媽好麼?若瀾拉著她輕輕說。
若瀾要和爺爺打個招呼說一下我們晚回來的原因。
反正我不要去要去你自己去好了。他覺得她太傻如果說爺爺真的擔心他們的話怎麼可能不派人等候在大宅外面怎麼可能逕自在餐廳享受快樂的聖誕大餐?
若瀾她還想勸說但他卻已經放開她繞過樓梯穿過門庭朝大宅後方走去。他要去看媽媽她知道。她也想去但必須先去餐廳。
起居間與餐廳之間有道小小的門廊要穿過兩道門才能到達餐廳。
平時門與門之間的迴廊總是站著一個傭人專門負責開門但是今天傭人卻不在可能聖誕節也被准許放假了。
她觸上門把輕輕旋開了門走入餐廳。
聖誕歌的音樂流瀉一室空氣飄著烤雞與烤羊的香味餐廳裡的壁爐燒的正旺炭火不時蹦出小小火星發出噼啪的聲響。
長長的餐桌上擺著各式精美的食物但是整個餐廳裡只有一個人。
艾沙多坐在平時爺爺做的首座上手裡端著一杯葡萄酒。
見到她出現像是等待許久一般朝她笑了笑又是不帶任何友善笑意的冷笑。
若米姐姐你終於回來了呀!她細冷的聲音像把冰冷的劍一下子透入若米的心底。她突然有些不知所措在這樣的艾沙多面前聽著她喊著姐姐她只覺得自己像個傻瓜。
我是來見爺爺的既然他不在那我走了你慢慢用餐吧。她說完她所能說的話轉身欲走。
我和爺爺說你臨時有約會他沒懷疑吃過晚餐後他就去參加宴會了。而我因為不太舒服所以留了下來。我在等你——艾沙多細冷的聲音阻止了她。若米回頭看見她自桌上拿起一份文件捏在手裡揚了揚林若米這一份是證實你與我父親毫無血緣關係的醫方證明!
那一句話猶如驚雷在她耳邊炸響。若米只感覺頭嗡嗡的響痛卻定在原地說不出任何話。
許久她動了動唇艾沙多你別太過分
你不是我姐姐也不是費奧奧國的第一公主這個是事實!艾沙多拿起那份文件一步步走向她你身上流淌的只是平民的血你會站在這裡只是因為你擁有和我父親非常相似的膚色與五官輪廓。不過可笑的是你卻已經把自己當成了真正的公主甚至還對君汐淵有了無稽的奢望!那不是你可以擁有的男人!所以計劃要提前了——從現在開始一切你都得聽我的!否則這份東西便會出現在爺爺的面前!
本來計劃的時間還要再晚一些但是她等不及了。君汐淵對待林若米的態度令她心裡如同有千百隻螞蟻在啃噬。她要讓她明白自己是誰清楚自己的身份。
若米依然說不出話她的心被很多東西堵住她看著面前的少女。那個初見時擁有明媚笑容氣質高貴的少女;她想起她叫姐姐時自己的受寵若驚;想起君汐淵第一次來做客時她那個沒有達到眼底的笑容;想到今天上午隔著那扇門她細冷而囂張的聲音她突然就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林若米你聽不懂麼?難道你的智商有問題?你和費奧奧國沒有任何關係而你卻欺騙了所有人盜取了公主的頭銜你覺得如果爺爺知道真相後還會留你在這裡還會留你那個瘋癲的媽在這裡?你們會被掃地出門從這裡從f.a學府到時學校裡所有的人都會知道你所做的事你將成為一個為了金錢不折手段的騙子!艾沙多拿著文件繞著她打轉然後你會去爭辯但是沒人會相信你的話!所有人都會嘲笑你鄙視你討厭你
緊抿的蒼白的唇終於開啟原來從一開始所有的一切都是你計劃好的那份所謂dna證明的百分之九十九的血緣關係也一定是你偽造的?突然間她就像從夢中清醒。這個不真實的美夢醒來卻只有冰冷的現實。沒有所謂的家人沒有爺爺和妹妹更加沒有公主更別提那個讓她討厭的可笑王位!
不!艾沙多舒展開明媚的笑卻一下子將若米凍住那份證明你與我父親的dna報告是你偽造的不是我。我怎麼會偽造這種文件?我為什麼要找一個陌生的人來充當我的姐姐?
這是天衣無縫的計劃在孤兒院找一個與父親相似並符合所有條件的女孩讓那個女孩享受一切公主的待遇讓她受寵若驚。卻在她最高興的時候告訴她她並不是公主與她私下達成合作讓她成為她言聽計從的奴隸。隨後讓她主動讓出王位最後等王位到手後再以她母親當初與人有染而她非父親親生女兒一說將她永遠趕離眼前。退一步來說假如她不肯就範那麼只要她直接用其他渠道公開非血親的醫學文件對方同樣會被驅逐。
這是個天衣無縫的計謀是她母親那一方的計劃。她的母親出生貴族卻不料丈夫臨死前才透露居然還有個十八歲的女兒。這對以長幼繼位的費奧奧國來說無疑是關係到王位的重大事件。想要原本應該落在自己女兒手裡的東西即將被外人奪走她自然不可能忍受!於是決定在特拉恩尋找之前先提出去尋找。
艾沙多的母親知道這件事自己不能出面否則目的太明顯。但是她知道特拉恩一直很寵愛唯一的孫女艾沙多於是她那個年僅十六歲明媚可愛的女兒就成為這次事件的最佳人選。
沒人會知道——甚至連她的爺爺都不知道一個擁有天使面容的十六歲女孩會有這樣的內在。她的女兒是個絕對適合宮廷暗鬥的狠角色。
所以從一開始就註定了林若米是個犧牲品。
她的外貌與她父親太相似加上她母親又患有精神病還有一個無血緣的弟弟。所有的一切都彷彿天註定了。
看來我只有一條路就是和你合作?若米深深吸口氣緩緩漾出一抹淡笑。這一天之間真相一個一個揭露身邊的人一個個都變成了她所不認識的陌生人。現在除了笑她真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麼。
你沒有別的路除非——你想從這裡被趕回那個破落的小屋再或者說你可能會因為某些詐欺罪而被起訴——這樣子可能會比較糟糕吧你的媽媽和弟弟
啪!淺笑著的若米突然伸手給了艾沙多一巴掌。
你——她氣急敗壞欲要發作但這時若米卻收起臉上的笑靜靜看著面前美麗卻醜陋的少女開口那一巴掌是你應得的如果你還手我就算拼著一切也要和你作對到底!她緊盯著她沒有絲毫退卻。
艾沙多揉了揉側臉死死回視她隨後強壓下了怒火這麼說你答應合作了?
看著她若米再度開了口是現在——我答應和你合作!
偌大的豪華餐廳裡聖誕歌依然動聽的飄揚著落地窗外的天空卻突然飄起細微而蒼白的雪花。那般冰冷美麗一點點淹沒若米的心。
餐廳裡的兩個人都不知道在那扇雕刻著歐式精美花紋的餐廳門外一道纖細的身影正在微微顫~抖著。他垂在兩側的手握得青筋爆裂一張清秀單純的臉早已暗沉一片
她的確不聰明像個傻瓜被一次次的耍。
但是在這個最後關頭她卻決定要聰明一次。
她離開了。
帶著媽媽和弟弟黎明時分從那棟豪華的歐式大宅離開。他們幾乎沒有行李她只是和若瀾兩人分別背了個包裡面是課本、一兩件舊衣服、她自己存的一些零錢以及那一萬元獎金。來到大宅之後的其他東西她一件都沒有帶走帶著她會覺得是種諷刺。她是愛錢但是到了這個地步她已經不可能像以前那樣了。
以前為了錢她可以不要自尊忍氣吞聲。
但現在她不能因此而賠上媽媽還有弟弟的自尊。
她在大橋的第一道警戒線前對保安如常的笑說是去看一箇舊親戚保安照例沒有多問只是把派車把他們送過了跨湖大橋。
當天空第一輪曙光乍現的時候他們三人已經上了公車。他們去了舊屋取了所有東西理好行李袋然後鎖了門登上了去往長途汽車站的那班公車。
一路上媽媽都很是高興彷彿全家人要去春遊一般。
若瀾一直緊緊拉著她的手什麼都沒開口問。她不想告訴他這個殘酷而諷刺的現實而他也不想讓她知道他其實什麼都聽見了。
他只是看著她很心痛很心痛。
她的眼瞳彷彿在一夜間空掉了一般視線只是虛脫般投放在遠處。她只是緊緊抱著自己那個揹包裡面裝著一個信封那裡有一萬元是他們三個人未來所有的生計。
而愈加諷刺的是這筆錢卻來自於那個擁有溫柔笑容的男人所設下的一個比賽——那個為了將她培養成公主的比賽。
因為有了這筆錢才最終令她決定了逃離的念頭。
買了三張長途汽車票後她陪著媽媽在候車室等待若瀾拿了零錢去買早餐。
她抱著包握緊媽媽的手轉頭看著候車室外。
細碎而美麗的冰冷雪花早已停了雪下的不多並未在地面積起有很多人甚至並不知道昨夜曾下過雪。
枝頭殘存了些淡淡的水珠。而很快那些水珠就會被太陽的熱力給蒸發。
一切都不會留下痕跡。
只是她知道她心中的那場大雪不會停——它會延續到很多年後的未來
姐——若瀾不知何時站在了她面前他喚她隨後遞給她一杯溫暖的豆漿姐吃一點吧這樣胃會舒服一些
若瀾她抬起頭他卻猛的呆住了他顫著唇在她面前蹲下姐你你在哭麼?
淚水一滴又一滴劃過她的臉頰落在在她黑色的羽絨服上然後很快被吸乾只留下溼溼的一小片。
哭了?
她觸著自己的臉頰卻突然想笑。那麼堅強那麼努力那麼艱辛的自己最後還是忍不住哭了。
為誰?
為艾沙多的陷害還是為君汐淵的欺騙?
最後她終究是沒有再見到他終究是與他兩個世界的人。
她能騙的了誰?
自以為灑脫的說了再見卻是真的再見還是永遠不見呢?
而此刻——在她即將永遠離開這個城市的此刻她竟還想著再見面。
一面哪怕只是一面——最後再看一次那個男人的臉狹長而深邃的可以把人吸進去的丹鳳眼;的鼻樑;帶著溫柔笑容卻喜歡調侃她的薄唇;黑色柔軟髮絲下閃著光芒的耳飾;還有他身上那股混合了香水味煙味的特殊氣息。
一切都好想看一次。
哪怕他欺騙了她不喜歡她利用她
若瀾她抱緊面前的弟弟伏在他肩上哭起來。
若米不哭不哭一旁本來喝著豆漿的媽媽也急了起來她伸開手臂緊緊摟著自己的女兒——這個自小便一力承擔全家的女兒若米媽媽會乖的會給若米做飯洗衣服若米別哭若米
親人的軟語低低的響在耳旁在她聽來卻彷彿有些不真實。
姐我剛才打了電話給他——他了解她知道如果不打這個電話她就這樣走一定不會安心他正在來的路上姐——我們來賭一次如果他在我們上車前出現那你就留下;如果他沒有出現那你就答應我忘記他以後我們三個好好的生活!
若瀾——她仰起頭看著面前的小弟。他正朝她重重的點了點頭她一聲嘆息跟著他一起點了點頭。
推開候車室大門的時候他的心幾乎提到了嗓子眼。
他不顧周圍的目光在整個候車室大廳狂奔的找起來一遍下來——沒有兩遍下來——也沒有第三遍第四遍
汗水溼透了他黑色的軟發他大聲的喘息卻不敢停下來。他不停的找不停的找候車大廳汽車站臺狹長而漂亮的眼眶慢慢開始變紅他咬著牙繼續找
候車室大廳牆上的鐘已經指向九點二十五分。
他找了半個小時而車子出發的時間則是九點十五分。
他明明就趕上了為什麼找不到她!
若米如果知道昨天在樹林時會成為他們的最後一面那他無論如何也會追上去的!
他筋疲力盡的坐倒在某個位置上的五指覆上自己的眼睛。
這樣子的分別他不敢相信。
那個少女那個無論如何都沒法成為公主的少女努力而艱難挑起一家負擔的少女時而令他憐惜時而令他氣惱的少女就這樣離開了?
發生了一些事與艾沙多有關具體太複雜你以後可以自己去問那個心理扭曲的少女!我只想告訴你我們乘坐九點十五分的汽車離開這裡以後不會再回來如果你想見姐姐最後一面就來城南長途汽車站的候車室吧這是若瀾最後給他的電話。在那個關頭他幾乎都亂了他甚至忘記了若瀾其實並非若米的親弟弟他也忘記了若瀾是多麼的喜歡若米——他只是立刻飆車而來。
而此刻他卻錯過了她。
他不會知道這時在城北長途汽車站的某輛即將啟動的汽車上一個短髮的少女正靜默的望著玻璃窗外。
她以為他沒有來而他卻拼了命也找不到她。
所以她得遵照自己的話從此後忘記他。
他們都不知道這一切只是因為一個少年的私心與嫉妒——他不願放開他的姐姐所以令一切劃上了句號。
這一年他們兩個擦肩而過。
半個月後他正式從f.a私立貴族學府離開。
據說離開的那天校園裡的女生哭了一圈。而他卻連個笑容都沒給只是發動汽車飛馳離去。
車子沿著整齊的道路前行透過茶色墨鏡看去天空的顏色似乎都不真實起來。車窗外是熱鬧喧譁的運河公園他不由自主的放慢車速看著湖面上一艘艘不同顏色的鴨子船他的心像是突然被某些東西狠狠的撞了一下有些莫名的疼痛。
那天他去了動物園去了那家燒烤店那家甜品屋那間她非要拿回小費的餐廳那家美容院最後他又靜靜的回了f.a學府獨自一人在枝葉荒蕪的樹林裡抽菸。
夜晚來臨的時候他躺在學校錯層式公寓的二樓平臺上枕著手臂看星星。
他知道現在的自己有些不正常。
這個時間他不該在這裡。以往所有的經驗告訴他如果想讓自己快樂起來他應該去酒吧去聚會去找一群朋友度過一個快樂的夜晚。
讓音樂、啤酒還有美女包圍自己。
但是他卻不想這樣。
所以他才會覺得自己不正常。為了那個如麻雀一般平凡的少女他居然都亂了。
他回憶在屋頂的那個擁抱他開始後悔當初自己什麼都沒有說。那時他以為他有很多時間對於若米對他的情感自以為能一手掌握。
太過自信與自負他一直都是這樣的從來都不會後悔。
但這次他知道自己後悔了。
而當他明白這一點的時候那個少女已經離開了這個城市。
在她離開的那一天他去了東島莊園他見到了艾沙多。
艾沙多似乎也沒有料到她會離開她覺得她是個怪人因為她居然放棄了這裡的一切。她憤恨的撫著自己的面頰那裡微有些紅腫他大致能猜出紅腫的原因。
你對她說了什麼?他站在她面前冷冷質問。
君汐淵你怎麼還不明白?我早就說過她根本不是公主那個王位不可能會是她的——
你到底對她說了什麼!他抓起她的手臂只感覺自己的忍耐已瀕臨崩潰。
而這時特拉恩正巧回來莊園大宅。
特拉恩我想你應該好好和的你孫女艾沙多談一下我剛剛從她那裡得到了一個消息——他瞥了眼臉色頓時煞白的艾沙多緩緩往下說林若米她並非你的真正的孫女實際來說她可能只是某個計劃中的棋子我知道的就這麼多——另外希望你早日找回真正的繼承人!
丟下該說的話他順便也向他辭去了f.a學府校董一職。
他是為若米來的現在沒必要再留下。
在這之後特拉恩看他孫女艾沙多的目光便改變了似乎是突然明白了自己這個明媚的孫女是個怎麼樣的人。
據說後來特拉恩親自開始派人去尋找真正的繼承人。
而艾沙多則被遣送回了費奧奧國並在那裡同母親一起遭到了幾個丞相的密切關注。
而林若米除了他之外似乎所有人都把忘了她。
他重新回去自己的公司開始打理事業晚上卻減少了許多交際應酬包括之前最喜歡的酒吧活動。他並不是特意這樣只是突然間開始厭惡起那些看起來美麗私下卻只喜歡錢與權勢的女人。他開始慢慢明白沒有純粹的情感一切都只是空乏他開始慢慢理解他大哥與大嫂的那種牽絆。
然後時間就這樣慢慢過去。
一個月一年春夏秋冬所有的一切都隨時間一點一點的成為了他腦海的一場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