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劍清哼一聲道:“難得有人這般好心,敢情你是為了贖罪吧?”
此話一出,羅端頓時如墜人千丈冰谷,一股冷氣,猛襲心頭,也就冷笑一聲道:“席兄既已見疑,那就任由尊便好了!”
他本待抽身就走,卻聽九幽鬼女在陣外嬌笑道:“你兩個這回可成為窩裏反了吧?”
這句話不啻醍醐灌頂,使他悚然一驚,暗忖:小不忍則亂大謀,休中鬼婦的狡計,急接口叱道:“你休自鳴得意,要想引誘席兄也得我羅某死後,否則你五人還是我的姬妾!”
馬美珍和四婢侍寢多時,自是不能否認,席劍清卻因羅端這話,愕然道:“你説的可是真的?”
“還會假麼?她們乘我不備擄人古墓多時,我已對糜老丈説過。”
馬美珍又在陣外嬌呼道:“席公子休要盡信,我姐妹的確是他姬妾,但他也果然奸佔你那未過門的嬌妻!”
席劍清厲聲道:“馬姑娘有何憑證?”
“你那紅蜂娘子改名羅雲虹,同這負心人同闖傲來堡,與寒山聖母、三老、五子廝殺多時,還不千真萬確麼?”
羅端急喝道:“糜虹就是糜虹,羅雲虹是我妹妹,你這淫鬼休來魚目混珠!”
馬美珍冷笑道:“羅雲虹是你的情妹吧?”
羅端氣極之下,十個冥府金錢並在一起,猛力發出,十道金光縱橫交織向外擴張,一聲輕雷響處,心姑首當其衝,慘呼一聲,便已香消玉殞。
馬美珍厲叫一聲:“你敢傷我侍婢?”劍網齊揮,填補心姑的缺位,三婢已是兔死狐悲,盡力猛撲,羅端發覺十錢並起,居然能毀了心姑,急盡力橫磨,十道金光向恆姑掃去。
恆姑一聲驚叫,未及走避,即被金光透體而過,周身上下射出二十道血箭,立刻倒地不起。
逐個擊破,大有成效,羅端不禁大喜過望。
哪知席劍清突伸兩指,疾點羅端腰間,同時厲喝一聲:“住手!”
羅端驚得橫躍兩步,急將金錢收回,喝一聲:“席兄怎麼向我下手?”
“你想殺人滅口麼?”
“你找死就跟她去吧!”羅端氣得一步躍開。
哪知馬美珍趁這一瞬的良機,忽向席劍清一點,一把將人擄過,喝一聲:“走!”
羅端還未決定該不該截下席劍清,三女已狂奔而去,眨眼間已是蹤影俱杳,不禁嘆息道:“正所謂自作孽,不可活,但是……”
他覺得席劍清這種人以友為仇,死不足惜,但被九幽鬼女擄去之後,未免就會送命,説不定受了蠱惑回來,“虎宗”高手與已為敵,武林前途更難樂觀,是以面對兩婢屍體木立多時。
驀地,極淒厲的呼聲破空傳來,清晰地聽出“清兒”兩字。
羅端又是一驚,暗道:“來人口音陌生,想是五毒尊者來了!”他雖然不知五毒尊者見面後,對他作何等區處,但仍慢呼一聲:“席老丈快來!”
在滿空星光之下,果然有兩道黑影循聲而到。
來人一個是糜古蒼,另一個是身軀修長、穿着一件玄色長袍的老人,目光閃閃如電,羅端雖沒有見過這位老者,猜是五毒尊者席節無疑,忙抱拳一揖道:“席老丈!席兄已被九幽鬼女擄去,在下救援不力,只打死這兩個賤婢,但對方卻有五人之多。”
糜古蒼一驚道:“九幽鬼女為何擄去清兒?”
那老者接口問道:“擄往哪裏?”
羅端向三女逃走的方向一指。
那老者“唔”一聲道:“古蒼好好問這小子,我先趕去看看?”他話聲一落,已如一縷煙飄去。
羅端不禁暗怒道:“有這樣狂妄的祖宗,怪不得會有那樣的狂妄小子,由你去碰個釘子也好!”
糜古蒼向兩具女屍瞥了一眼,問道:“這兩個人是誰?小哥將方才發生的事告訴我!”
羅端儘可能將有利於自己的事,一一表白,最後才道:“席兄竟相信那鬼女的話,認為我和令孫女定有……”
他自覺“姦情”兩字難於出口,頓了一頓,續道:“席兄若不突然向我出手,逼我離開他身側,合兩人之力,不難盡殲鬼女主婢,這番被他擄去,不知藏在長安古墓,還是帶往傲來堡,那鬼女淫厲異常,小子相信席兄不至兇險,但今後在鬼女蠱惑之下,定會與小子為仇,不知老丈能否事先化解?”
糜古蒼雙目盯緊這少年臉上,靜聽他所説完畢,才悠然一嘆道:“想不到果有這事,真是冤孽,老夫當年造殺孽已多,致被別人冒名行事,小哥又何必多造情孽?五毒尊者並不好惹,他正疑你在城裏説的話並不盡然,老夫勸你還是儘早離開為妙!”
羅端由這老人話裏聽出對方也不滿席氏老少,但又帶着無可奈何之慨,不禁暗自慶幸,點點頭道:“小子謹承教言,待收回屍體上兩支金劍就走!”
敢情是一夜夫妻百日恩,心忖二女雖在淫威之下與羅端為敵,但他們可以説是無辜,羅端由她兩人胸前解下五行金劍,也忍不住黯然神傷。
他將金劍藏入懷中,以掌力打陷兩個土坑,將屍體埋葬妥當,正待與糜古蒼作別,忽然遠外傳來厲嘯。
糜古蒼驚道:“小哥快走!”
羅端聽那嘯聲充滿悲涼憤恨,由糜古蒼着急的神情,猜是五毒尊者所發,但不知對方為何着令自己走開,不禁愕然道:“敢情是席老丈回來,何必……”
糜古蒼忙道:“正是因為他回來,你才要走!”
“難道他也要以友為敵?”
“休要多説,快走快滾!”
羅端見對方急了起來,幾乎是厲聲斷喝,情知定有蹊蹺,只好一揖道:“小子尊命就是!”
不料經過幾句話的耽擱,剛剛擰轉身軀,五毒尊者已一掠而下,大喝道:“好小子!賠老夫的孫兒來!”
羅端微怔道:“席兄被九幽鬼女擄去,老丈為何反向我要人?”
“那鬼女定是和你串通一氣,由她出面害人,好叫你坐享其福!”
“老丈是何意思,我真不懂!”
五毒尊者陰森森向糜古蒼掃了一眼,冷冷道:“我的話難懂麼?虹丫頭不滿和清兒的親事才藉故出江湖練功,若和這小子遇上,那還不一拍即合?”
糜古蒼急道:“虹兒不是這種人,她對這頭親事也無不滿!”
“我心裏自然有數,但清兒也不會辱沒虹兒,她為什麼要生心外向,那還是姐兒愛俏好緣故?”
五毒尊者解釋他的理由,立即轉向羅端喝道:“你這小子不帶走老夫去把人起出來,當心教你受五毒索魂之苦!”
羅端怒道:“老丈任意誣陷好人,休説五毒索魂掌,縱是音魄搜魂我也不放在……”
五毒尊者厲喝一聲,把羅端話頭打斷,凜然道:“你這小子膽敢向我頂撞,若不看田天籟、崔卧龍兩人面上,就先教訓你一掌!”
“老丈若以虎威相加,在下未必肯服!”
“你敢不服?”
“不服就是不服,還存什麼敢不敢?”
“你再説一句!”
“不服!”
五毒尊者一聲斷喝,雙目寒光暴射,右臂一伸,五指如鈎,疾向羅端抓到。
糜古蒼也不知是愛屋及烏,還是有話要問,急叫一聲:“師父!”突然一臂封出。
然而,羅端早作準備,肩頭微動,全身橫挪二尺,五毒尊者來勢雖速,卻也是一招落空。
五毒尊者見糜古蒼身為本門弟子,竟然居心外向,厲聲道:“古蒼為何助敵?”
糜古蒼雙手一斂,躬身道:“門下突然助敵!只因這事大有蹊蹺!”
“有何蹊蹺?”
“此少年早已自承曾被九幽鬼女擄去,在積雪山遇着虹兒,並知虹兒已學會心波奼女藝業,此事諒不會假,羅少年既逃離九幽鬼女,怎麼會和鬼女合謀擄人?”
“為何不會?他合謀將清兒殺死,可不就安穩霸佔虹兒到底?”
糜古蒼見師尊一口咬定羅端捉藏糜虹,不禁老眉緊皺,雙目芒然。
羅端確是有口説不出,情知五毒尊者的話,也在情理之中,但恨他説自己與九幽鬼女合謀,也帶有幾分怒意道:“老丈説的頭頭是道,但我若和鬼女合謀,為何又打死她的侍婢?”
五毒尊者眼珠一轉,冷冷道:“誰知你殺的是貓是狗?縱然是個侍婢,難保不因爭風吃醋而起!”
“老丈既然定要誣栽,小子只好走了!”
“你想走?”
五毒尊者話音未落,又已一掌劈出。
羅端滴溜溜一個轉身,不但避開掌勁,同時也以九野神功飛掠而去。
五毒尊者坐鎮遼東將近百年,幾曾受人這般藐視?喝一聲:“古蒼!快追!”師徒兩人同時起步。
但是九野神功迅疾如電,由得五毒尊者師徒藝臻化境,仍只能保持原有十幾丈距離,更難接近一步。
東方漸漸發白,這三條人影仍在曠野荒山疾奔,晨霧被衝開一道一道通衢,由遠處看來,平添無數白虹般的弧線。
敢情時間一久,便看出各人藝業高低,這時,後面兩條並肩飛掠的人影漸露出中間一道空隙,前面一道人影則越去越遠。
羅端雖然沒有回頭,但由追者衣袂飄風的聲音聽來,已知對方絕難追上,越發展開腳程,一連幾個飛掠即將距離拉長到三十丈開外,暗道:“我這時找個地方暫歇,你必定找不到我!”
他在疾奔中,遊目四顧,但見一片原始森林,沿着山形谷勢,不知綿亙有多少遠,立即折轉方向,朝那密林奔去。
五毒尊者大為着急,高呼一聲:“小子休走,老夫已經明白了!”
羅端微微一怔,旋即知道對方使詐,否則追了半個晚上不明白,這時為何忽然明白起來?他並不是怕和對方交手,只是不願交手而已,遂朗笑一聲道:“老丈明白就好!”話聲未落,已投身進入密林之中。
驀地,“嘩啦”一聲崩折的響聲,立見好幾十株林木倒下,露出十幾丈方圓的林空來。
羅端幸是隨即倒地,並未損傷分毫,但他見五毒尊者下手未免太重,不禁大起反感,暗道:“縱是我犯死罪,也該查明再議,為何一出手就要傷人?”
他心念未已,“唰”一聲黑影掠過頭頂,即聽到糜古蒼道:“師父!那小子既已逃走,我們先回去再説吧!”
“哼!你説的倒愜意,老夫非把這樹林毀了不可!”
羅端暗道:“你掌力雖宏,要想毀掉整座樹林,只怕不易,除非你放一把火,但那時我已溜之大吉了!”
他認為五毒尊者除了放火併無他途,待火頭大起燃後悄悄逃走也還不遲。哪知正在轉念之間,忽見光影一閃,一股烘熱的氣流已接近自身,驚得他趕忙穿林疾走。
“奇呀!什麼東西這般厲害?”
他覺得對方好端端奔出一團光影,不為無因,雖然遁遠幾十丈,也還想看個明白才甘心。
於是,他悄悄爬上一株枝葉茂盛的大樹,但見五毒尊者師徒,在十丈外凝神注視前面,一股極其耀目的光影由五毒尊者手中射來,並且向左右搖晃,那光影照到的地方樹林即起濃煙,旋即火光熊熊。
五毒尊者縱火焚了一處,意猶未盡身形一晃,斜飄數丈,另一處火光頓起,他逐步橫移,不消多時一座好好的樹林便被火牆隔成兩半。
當他橫移身子的時候,羅端分明看到他手中持着一個尺徑左右、晶瑩如鏡的圓形物,但因相隔太遠,看不出是什麼東西,暗道:“這老賊如此歹毒,能把他那寶貝毀去,叫他沒法子耍才好!”
羅端心念一起,立即取出金劍、金錢各一,覷了又覷,待機而發,但他又不願傷人,以致一直找不到好的機會。
哪知火海剛一形成,密林中忽然飛出一粒晶瑩奪目的小珠,迅電般向着五毒尊者手中的寶物射去。
五毒尊者冷不防,吃那小珠射中他手中的寶物,但聞“啪”一聲響,光影頓時四分五裂,無法聚回在一起。
在這一瞬間,又聞一聲喝叱,幾條纖影由半里外拔上林梢,像風一般趕到火場,每人手中各持有兩張金光閃爍、恍若網形的布兒,只將布兒向被焚的林木一罩,頓時火熄煙消。
羅端一眼瞥去,見來人是十二位少女,清一色白衣長裙,飄飄若仙,不禁暗自喝彩,待看這事如何了斷。
果然那五毒尊者寶物被毀,氣惱萬分,厲聲喝道:“哪裏來的賤婢,膽敢毀去老夫的寶物?”
十二位少女俱不做聲,只管分頭救火。
五毒尊者更加大怒,再喝道:“你們是何人門下,若不早説,休怪我手下狠辣”
糜古蒼敢情身為弟子,無可奈何,也揚聲叫道:“你們這些姑娘是何人門下?快報出師門,我師也不難為你們。”
那夥少女依然不答,卻是嬌笑聲聲,恍如銀鈴疾響。
五毒尊者見所縱的火熄了大半,心裏的真火冒得更熾,暴喝道:“賤丫頭不識抬舉!”身隨聲去,眨眼間已撲向一名少女。
糜古蒼也大喝一聲,向另一名少女撲去。
這兩位名重一時的武林高手發動得何等迅速,然而被襲的兩位少女卻也不弱,只見衣裙一飄,各自橫挪數丈,不但避開一招,且已連罩兩兜,撲滅兩處火頭。
羅端藏身在樹上窺覷,不禁大吃一驚。
原來那兩位少女閃避的身法竟又是“九野神功”,而且一位使的是“陽天之野”,另一個使的是“炎天之野”。
他再看兩位五毒老人似也因對方身法快得出奇而怔了一怔,旋即聞五毒尊者厲聲問道:“你們的長輩是誰?”
此話一出,又換來十數聲輕笑。
那笑聲雖輕,但遠達半里的羅端仍然清晰可聞,暗道:“這老賊可是色厲內荏,有點心虛。”
糜古蒼似因乃師無法下台,叫一聲:“你們可都是啞了?”
林裏忽然傳來一聲磬響,即見一道綠色纖影由樹頂姍姍而來,雖然樹頂高低差參不平,但在她走來卻是如履平地。
羅端一眼望去只見那人又是一位十七八歲的少女,綠衣綠裙,金葉嵌肩,胸前繡有一雙銀白色的飛龍,肩後分露出一對劍柄,嫵媚中又顯得英風奕奕。
自從這道綠影現身,兩位五毒老人也靜待變化。只見那少女衣袂飄飄穿過諸女間隙,止步在兩老面前五丈之處,輕啓朱唇道:“你們是什麼人?敢用火雲缽向這裏的樹林尋仇,難道不怕天雷打嗎?”
由那少女説話的措詞和神情,分明是童真未泯,令人起一種親切怡然之感。
然而,五毒尊者被白衣少女輕視在前,若非看出這夥少女大有來頭,早已大打出手,生死立判。
這時見那少女要查問來歷,忍不住沉聲喝道:“你們長輩沒教過你們禮貌麼?先報個名來!”
“嘻嘻!你這老怪兒為何滿林放火?你來這裏做客,何不先打聽主人姓名?”
“誰來這裏做客?”
“不管你是惡意或善意,反正都是本宮主的客人,你若不情願,儘管拍屁股走,休在這裏惹事!”
五毒尊者被罵得老臉飛紅,五毒索魂掌急搶先道:“姑娘休怪我們誤闖,因為我師徒追趕一個少年到達這裏,被他逃進樹林,只得放火搜山,並不知有人住在樹林裏面。”
“哦——原來如此!你説話比那白頭髮的好多了,敢情你是他的師父,怪不得……”
羅端聽到這裏,不禁笑出聲來。
在場各人個個都是武林高手,哪還不立刻發覺?
五毒尊者更認為若非是遇上羅端,自己怎會鬧個灰頭灰臉,連好好一個曾孫也被九幽鬼女擄去?氣急之下,一個轉身疾撲笑聲來處,猛一揚手,一道光華疾射,“砰”一聲巨響,羅端藏身的那株大樹已被他那破了的火雲缽砸倒。
但是,卻不見羅端人影,原來他笑聲一發,便知要糟,早就沿樹直落,又橫走十幾丈處,那株被砸倒的大樹,只壓得其他小樹七歪八倒、枝葉飛揚而已,卻聽到綠衣姑娘嬌叱道:“你這老兒恁地這般不講理,敢在本公主面前行兇!”
她在叱責聲中,身影如飛,已落在五毒尊者面前。
這時,羅端和她相隔較近,由樹隙中仰看對方柳眉含顰,星眸帶笑,一張朝陽似的面孔,真個似嗔似喜,吹彈得破,綠裙之下,隱映出六寸圓膚,泛着豔豔的玉光,羅端雖非好色,並已有三位美若鮮花的嬌妻,對此仍不免怦然心動。
要知愛美是人類的天性,對此尤物,怎不引人遐思?然而,她叱聲方罷,十幾條身影又疾掠而至。
原來十二位少女恰將所有的火頭撲滅,趕上前,糜古蒼也為衞護師尊,退回身側。
一位年紀較長的白衣少女向綠衣女拱手笑道:“不勞公主出手,讓婢子教訓這老悖逆!”
綠衣女道:“看他老氣橫秋,莫非有點來歷,你當心了!”
主僕兩人這般對答,不但五毒尊者氣炸肺腹,連藏身暗處的羅端也覺得過分戲謔,糜古蒼過意不去,喝一聲道:“姑娘,休逞口舌,難道沒聽到另有人竊笑?”
白衣少女勃然道:“我們不啞不聾不瞎,為什麼不知道?怪只怪你這兩個老頭兒上門欺人,才要給你們教訓,不然,那小子還能沒事麼?”
羅端一聽,對方敢情連自己也算上了,暗道:“不如溜之乎哉!”
哪知身形一動,即見綠影一閃,被稱為“小公主”的綠衣少女已攔住去路,嬌嫩的豔臉,若真若嗔,輕叱一聲道:“你想走,可沒這麼容易,不如玩玩兩招再説!”
一位白衣少女趕將過來道:“小公主休理這個野小子!”
羅端怒道:“你才是野丫頭!”
白衣少女叱一聲:“你説什麼?”身形一晃便到,揚起纖掌就劈。
羅端“哼”一聲,斜走一步,右手一探,疾向她胸窩點去。
白衣少女似是一驚,腰枝一折,飄出丈餘。
綠衣女“咦”一聲叫道:“且慢着打!”並即面綻笑容道:“你這人招式不俗,叫做什麼名字?”
“小可名叫羅端!”
“呸!誰問你這個,方才那招是什麼名字?”
羅端嫩臉微紅,勉強笑道:“叫做月下藏鈎!”
“好一個月下藏鈎,我們替你擋住追兵,你去罷!”
羅端怔了一怔,但他忽想到這夥少女的尊長,可能與本門有交往,當着外人,不便詢問,忙説一聲:“遵命!”接着又道:“請姐姐休把他兩人傷了。”
綠衣女吃吃笑道:“你這人真多事,為何不傷他兩人你先説説看!”
“姓糜的老人是敝友之祖,那位白鬍子又是糜老的師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