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火神祝融氏所面對的不僅僅是帝恨和帝二的攻擊,還有童旦和地神土計的攻擊。
這些人所有的目標全都是聚集在火神祝融氏身上,這一剎那間,火神祝融氏反成了眾人的公敵,就因為他手中的地火聖蓮。
沒有人不眼紅這神物,畢竟關於它的傳說太神奇了。
火神祝融氏怪叫一聲,手中的地火聖蓮竟然拋向虛空,同時身子倒滾,猶如一團火球一般。
火神祝融氏棄掉地火聖蓮這一舉動,的確很出乎眾人的意料之外。
帝恨和帝二兩人齊心,他們的武功已達到了收發由心的地步,一見地火聖蓮拋起,立刻改變矛頭向空中的地火聖蓮挑去。在他們的眼中,最重要的便是地火聖蓮,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他們絕不想讓地火聖蓮落到外人的手中,是以,他們想以兩根長矛夾住聖蓮。
童旦和土計也立刻改變方向,向空中的聖蓮撲去,這一刻,火神祝融氏的生死已經不再重要,在他們的眼裡只有地火聖蓮。
帝恨和帝二在抬矛刺向空中之時,便立刻後悔了,他們之所以後悔,是因為小看了火神祝融氏的狡猾和狠辣,但他們後悔也沒有用,因為火神祝融氏的兩隻似乎帶著烈火青焰的拳頭已經出現在他們的胸前。
其速如電,快得連帝恨和帝二根本來不及後悔變招,事實上火神祝融氏的倒地滾開只是一個假象,他真正的動機卻是借腳下一撐之力快速進攻。
以退為進,火神祝融氏本身對帝二和帝恨有恨意,恨這兩個討厭的傢伙破壞了他的好事,逼得他拋卻地火聖蓮。
這本是一個悲劇,無可奈何的悲劇,其實火神祝融氏比誰都清楚惟有這般做方能夠保得生命的完整。
這一刻,他的確是有些人單勢孤了,雖然祝融部族中也有高手,但卻無法與這些人相比,其實他也大低估了此行的危險性,可是此刻他已別無選擇。當然,他更是心有不甘,不甘心丟棄地火聖蓮,於是他只好將怨氣全都發在帝二和帝恨的身上。
“轟……轟……”火神祝融氏那猶如排山倒海的力量奔湧入帝二和帝恨的胸膛。
帝二和帝恨同時慘嚎著倒飛而出,也同時噴出一大口鮮血。
火神祝融氏身子不再停留,化成一團烈焰破空而去,他竟不再爭奪地火聖蓮,只是帶著“桀桀”之怪笑而去。
帝二和帝恨如隕石般落地,卻遭遇到君子國的劍手。
君子國的高手並不參與爭奪聖蓮的鬥爭中,甚至到後來對樂極七代也放鬆了攻擊。不過,他們對這次參與奪取地火聖蓮而慘遭不幸的敵人絕不會留情。
帝二和帝恨幾乎沒有什麼反抗之力了,火神祝融氏那含憤的一拳幾乎已將他們的五臟六腑全都擊碎,那股無可抗拒的火熱真氣比之身外的熱力更強上十倍。
他們只好眼睜睜地看著思過和跂恩兩人的劍落向他們的咽喉。
注意到了帝恨和帝二的人只有樂極七代諸人,但樂極七代也是無能為力,此刻他也已是頻臨絕境。
沒有人阻止火神祝融氏的離去,對於一個空手而走的人,沒有誰會在意,也沒有誰想去招惹這個完全沒有必要的麻煩。事實上,誰想要留下火神祝融氏都必須花上許多的代價。當一個人花了沉重的代價卻沒有任何回報之時,當然沒有人會傻得去做那樣的傻事。
火神祝融氏退出這場爭奪的確是個意外,極度的意外。不過,這裡發生的意外事情還少嗎?
的確,這裡發生的意外事情很多,至少,到目前為止,君子國的女王柳靜未曾出現便是一個意外。
這個女人究竟去了哪裡?這個女人為何還不出現?難道她會眼睜睜看著這些地火聖蓮被人奪走嗎?
這是沒有人能夠回答的問題,或許有人不想回答,事實上,回答了也沒有什麼意思。
帝恨和帝二一去,九黎和渠瘦的實力似乎削弱了不少。
首先是童旦感到了壓力,他與土計同時墜落在地,問題是誰也不想讓誰得到地火聖蓮,於是兩人便成了膠織狀態。
鬼三和風絕也同時改變方向,向地火聖蓮抓到。
風絕的身法似乎比鬼三快上半拍,他先一步抓到地火聖蓮的花梗,但他的快也僅是半拍而已,鬼三在他仍未來得及高興之時,一掌拍在風絕抓住花梗的肩頭。
風絕慘哼著出腳,他手中的地火聖蓮不由自主地向深淵投去。
“轟……”鬼三也沒有佔到什麼便宜,身子中招重重墜落。
風絕和鬼三竟拼個兩敗俱傷,但都不是傷得大重,讓他們心驚的卻是地火聖蓮竟被投入那散發出高熱的深淵之中。
“聖蓮……”土計和童旦同時發出一聲呻吟似的輕哼,他們辛辛苦苦所爭奪的聖蓮竟然被投入了深淵。
正當眾人齊聲驚呼,均感絕望時,驀地從那散發出高熱的深淵之中射出一道虛幻的影子,猶如一支破空之箭,緊迫那已經離開平臺近三丈的地火聖蓮。
此刻包括鬼三在內的所有立在平臺之上的人都沒有能力在這種距離之中挽救那朵珍貴的地火聖蓮,可是這個自深淵中射出的人影卻是那般讓人震驚,那般讓人感到意外。
那道身影的速度快得難以想象,便連風絕和鬼三這般速度之人也為之驚歎和訝異。
童旦甚至都無法看清這人的面目,只感覺到對方的面目是一片虛影,極為模糊,一身素衣竟在空中劃過一道光弧。
“聖蓮!”土計首先歡呼,那人抓住了聖蓮,更在空中一折腰,猶如一支投林之鳥射上平臺。那種在虛空中自由轉彎的身法只讓所有人都為之驚歎。
“神風訣!逸電宗的人!”風絕驚呼,土計也跟著驚呼。
對於神族的逸電宗,土計的感觸是最為深刻的,當初追殺他的眾多高手中,惟有逸電宗的人每一次都讓他狼狽不堪。他的遁地之術雖然極精,但是逸電宗那鬼魅般的速度,幾乎每一次在他還來不及遁地而走之時便已中招,數次都是險死還生。他從未見過有比逸電宗的速度更快的對手,而神族八聖中便有兩位來自逸電宗。
當年劍宗和逸電宗乃是神族各宗中最具威信的兩宗,各出兩位聖者,但逸電宗的結局卻比劍宗慘多了,幾乎滅絕。這一刻突然在此冒出一個逸電宗的高手,著實讓人大為驚訝。
那自深淵中衝出的人正是滿蒼夷,她早就已經來到了這奇熱的死地,她選擇了那最熱的深淵邊一塊突出的岩石隱身。由於她有聖器金鈴,根本就不受這酷熱的影響,所以眾人根本就沒有想到那裡竟仍有人。
手棒地火聖蓮,滿蒼夷竟然露出了一絲難以形容的笑,但她的笑卻比哭還難看。
“呵呵……”滿蒼夷的笑聲猶如梟啼鬼哭,刺耳之極,惟一可辨的便是她是個女人,可是沒有人不為她那猙獰的面容給震駭了一下,但瞬息間,鬼三和風絕動了,土計和童旦也動了。
四大高手的目標一致,全都是那形若厲鬼一般的滿蒼夷。
滿蒼夷那雙仍具人形的眼裡閃過一絲怪異的神彩,有些不屑,也有些淡漠,似乎她根本就沒曾在意生死,抑或根本就不將這群人的攻擊放在心上。
五丈、四丈、三丈……當強大的氣勢已如天羅地網一般將滿蒼夷罩住之時,滿蒼夷動了。
滿蒼夷動的時候,帶著一聲長長的尖嘯,身如一隻沖天雲雀直拔虛空。
滿蒼夷的速度讓所有人都感到慚愧,四大高手的攻擊並不能封死滿蒼夷的速度。畢竟,他們距滿蒼夷仍有一段距離,只憑這一段距離便足夠讓滿蒼夷有撤離的空間。
鬼三和風絕的輕功當然也很高絕,只見他們在空中一改方向朝高空之中的滿蒼夷追去。
若是讓一個女人給耍了,他們實在是毫無面子。
風絕其實也是以身法稱著,他那件披風本就是標誌,這使得他的身體可以如鳥一般滑翔出數十丈之遠,這本就是超越人體極限的身法。不過,說到快絕,輕功身法,卻要數逸電宗的“神風訣”為最了。
不過,風絕絕對不相信滿蒼夷可以直升上天,更不會相信滿蒼夷會不換氣地飛上山口之頂,除非對方是一隻鳥。
滿蒼夷當然不是鳥,不過,她的身法的確驚人之極,這一衝之勢將竭之時,兩隻腳面交替互踏,再借力如登梯一般拔起,竟達十數丈之高。
風絕實在是無法望其項背,若是說到一個起落的遠近,風絕或許不輸給任何人,但是論到躍起的高度,卻絕對無法與滿蒼夷相提並論。
事實上,滿蒼夷仍在上升,似乎她有意攀上天頂,單隻這分驚世駭俗的高度便足以讓人心驚。
鬼三和風絕已不分先後的腳踏實地,童旦和土計卻早些落入地上,此刻正密切地注視著滿蒼夷,他們都不相信滿蒼夷會升天,只要滿蒼夷還是人,便會力竭而落。
數十雙眼睛望著天空之中猶如厲鬼般的滿蒼夷,等待著她下落的一刻,發出致命的攻襲。
土計不敢射出極樂神箭,因為如果滿蒼夷死在空中的話,很可能會墜入那無底的深淵,那樣一來,那株地火聖蓮也將化為烏有,是以,他不敢出箭。
事實上,其他高手也絕不會讓他出箭,誰都不想毀掉那株地火聖蓮。就算滿蒼夷不墜入那無底的深淵,墜下來之時,那沉重的軀體也很有可能將地火聖蓮砸得稀巴爛,那樣真的會得不償失。
滿蒼夷不是飛鳥,但她卻絕不是傻子,她自然知道人力有限,在正常情況下總有枯竭的一刻,最終滿蒼夷還是免不了墜落地上成為眾人攻擊的目標。但是,她的身形依然在上升,難道她不知道人體與自然界的規律嗎?抑或她知道將會有異變或奇蹟發生?
的確,異變發生了,只是發生在瞬間。異變的發生是因為一支箭,自山口之頂破空而出的勁箭。
箭頭所指的方向正是懸於虛空之中正在上升的滿蒼夷。
有人驚呼,有人在猜測著滿蒼夷會以怎樣一種姿勢如斷翅之雁般墜落,眾人當然不會關心滿蒼夷的生與死,他們所關心的只是滿蒼夷手中的地火聖蓮,那朵結自薰華草的聖物。
在如此高空,滿蒼夷能夠避過這橫空快速無比射來的一箭嗎?那個射出這支利箭的人又是誰?
這兩個問題其實都很快便有了答案,只不過,眾人喜歡以自己的方式去猜測,那樣似乎很有一些情調,抑或是很有些意思。
鬼三和風絕的目光很好,在那金色的陽光之中,他們竟發現了一根橫於虛空中的長繩,這根長繩一端繫於山中的頂端,一端竟系在那射向滿蒼夷的箭上。
土計也發現了,雖然他比鬼三兩人後發現這一點,但卻最先喊道:“不好!”
事情的確不好,風絕也感覺到了不妙,便這個感覺似乎有些遲了些。
是的,這個感覺有些遲了,那支利箭並沒有射中滿蒼夷,而是準確無比地自滿蒼夷的身邊射過。
“不好!”鬼三意識到不好之時,滿蒼夷竟已抓住了那根橫空的長繩,也就是那系在利箭之後的長繩。
滿蒼夷居然抓住了那根繩子,是那麼準確,那麼利落,在十五六丈的高空,極端瀟灑地抓住了那根繩子,一切的一切,像是在上演一場已經演練了許多遍,熟得不能再熟的戲。
是的,這是一場有預謀的戲,一切早已安排得極為妥當,而這一切卻是滿蒼夷所安排的。
滿蒼夷猶如一支投林的大鳥,而那破空的利箭在空中突地一頓,然後隨著那根橫於虛空數十丈的長繩向山頭急縮而回,而滿蒼夷也是附在這根繩子之上橫掠向山崖之頂。到此刻為止,幾乎所有人都已經明白了為何土計、鬼三喊出“不好”
的原因了,他們的希望完全落空,滿蒼夷絕對不會再自虛空中跌落。其實打一開始,事情的發展便全在滿蒼夷的算計之中,面平臺上那些鬥得你死我活的人卻全是被耍的傻子。
是的,他們是被耍的傻子,但又能怎樣?滿蒼夷身在十數丈的高空,更以飛鳥的速度掠升,或許比飛鳥更快,誰又能奈其何?就是土計的極樂神箭也是來不及射出,這真是一種諷刺,一種可笑的諷刺。
躊躇滿志的風絕不僅受了些傷,而且是徒勞無功。
鬼三欲追,但滿蒼夷已經上了山口之頂,消失在山頂的岩石之後,沒有人看到接應滿蒼夷的是誰,不過,誰也猜得到,那定是一個了不起的高手,否則的話怎能與滿蒼夷配合得如此默契?
鬼三沒有追擊,是因為第二朵地火聖蓮已經綻放,與第一朵一樣嬌豔動人,散發出魔異的誘惑力,這是所有人都無法抗拒的誘惑力。
所有欲追滿蒼夷的人立刻又將目標鎖定在這新開的地火聖蓮之上,誰也不想為滿蒼夷分神。因為沒有幾人自認為自己的速度能夠穗勝滿蒼夷,也沒有幾人不知道神族逸電宗的可怕,與其去追擊滿蒼夷,倒不如全力奪取眼前這朵地火聖蓮來得現實一些。雖然所有人都不甘心讓滿蒼夷不費力氣地搶走第一朵地火聖蓮,但這些人也只好聽之任之了。
這或許是滿蒼夷的幸運,抑或是滿蒼夷的悲哀,不過,那已經不再重要了。
“轟……”地底似乎傳來了一陣極為沉鬱的悶響,似有雷滾過,地面也為之震盪起來。
“嘩嘩……”有巨大的岩石自山口之頂上滾落下來,也有自巖壁間鬆脫的巨石,以萬鈞之力猛砸而落。
平臺之上的人都吃了一驚,他們明白,這是地火爆發的前兆,而更為瘋狂的還在後面。
不過,誰也不想去理會這些,他們的眼裡只有地火聖蓮,他們必須儘快奪到聖蓮,然後離開這個險地。也只有這樣,才有可能保全自己的安全。沒有人想嘗試地火的威力,更沒有人敢去面對地火的威力。
其實,一切的變化只不過是在一瞬間而已,而在這一瞬間之中,所有人都已調整好了心態,奪取聖蓮。
意外的事情總有太多,當眾人飛撲向那二朵地火聖蓮之時,在地火聖蓮周圍的石塊突然炸開,化成無數碎片,帶著銳利且無堅不摧的劍氣射向飛撲而來的所有人。
是劍氣,絕對沒錯!而且這無數股劍氣是那般實在而又霸烈,連鬼三和風絕也吃了一驚。
土計和童旦驚退,因為一紅一綠兩柄短劍猶如彩色的虹芒破空而至,那種氣勢足以開天闢地,森殺的劍氣幾乎充斥了每一寸空間,更紋碎了每一寸空間。
這是兩柄邪異的劍,帶著毀滅性的殺機,自炸開的地面青石之下射出!
“御劍術!”童旦驚呼出聲。
“女王!”思過和跂恩大喜地歡呼道,柳靜終於出現了。是的,這兩柄劍正是柳靜射出的,而在君子回中,能掌握御劍術的人,也僅有柳靜而已。柳靜的出手太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了,雙劍竟自地底之下射出。
鬼三和風絕不能不逼開那如飛蝗般帶著劍氣的碎石,虛空霎時變得一片囂亂,甚至連人的視線也都模糊不清了,惟有一紅一綠兩柄短劍捷若矯龍般在虛空中盤旋、出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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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靜的身形自始至終沒有出現,而那兩柄劍也在塵埃漸散之時斂去。那是一個地道,一條通向第二條盛開聖蓮的地道。
聖蓮呢?
地火聖蓮竟然失蹤!
是的,那剛剛盛開的地火聖蓮竟然在塵埃漸散之時失蹤。
所有人都大怒,所有人都大驚,這一朵聖蓮竟也被人莫名其妙地奪走,他們甚至連對方的面目都未曾見到,想到剛才那狼狽的樣子,每個人都不由得又是惱怒又是慚愧,而這些人全都曾被天下人所稱道,更有三四人曾是不可一世的絕世高手,可是眼下卻接二連三地被耍。
土計有些哭笑不得,居然有人以牙還牙這麼快便將他的招式學去了,而他竟然被對方逼得狼狽而退。
對方似乎知道他的遁地之術已達登峰造極的地步,所以那兩柄劍故意逼退他。
不過,他知道這定是君子國人所為,除了君子國人,誰能夠在沒有土計這般奇術之下而挖出一條如此全面的地道?也只有土計才明白,挖這樣一條地道是多麼的艱苦和困難。不過,土計還真不敢追入地道之中,想到對方的御劍之術,他便已經迫不及待地打了消了自己追蹤的念頭。
事實上的確很有諷刺意味,滿蒼夷和柳靜兩人,一個走天上,一個走地下,但都是那麼順利地奪走了地火聖蓮,而且兩人都是女流之輩。
這是一種巧合,也是天意,或許是上天已經註定了這場遊戲的結果,註定了這場遊戲的規則。
不過,所幸眾人沒來得及去感嘆和懊喪,第三朵地火聖蓮也開放了。
第三朵聖蓮盛開的顏色似乎略為暗淡,更多了幾許妖異,像是被過早摧熟的桔子,並不是那般飽滿,但它的美麗仍是不可否認的。
“轟……”地面又開始晃動,那雷鳴般的聲響更是十分清晰。山崖之頂的巨大岩石鬆脫崖壁,以浩然的氣勢滾落,也有自平臺邊緣鬆脫的巨大岩石墜入深淵之底的岩漿之中,而這些石頭仍未落到底部便已分解化散成為沙粒。沒有什麼東西能夠承受得了那種無情的高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