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翠仙望望女兒痛苦的神色,緩緩站起身子道:“素素,我去跟他道歉。”
“不!娘,他說的不錯,他公私分明的態度,也值得敬重,但我還是不主張娘前去跟他道歉的。”
素素的心在痛,但她表現出來的堅強,卻大出了凌翠仙的意外。
望著泫然欲泣的女兒,凌翠仙有些憐惜的說道:“孩子,為什麼?娘如果是錯了,應該去道歉才是。”
“娘!他還不是我們這個組合中具有正式身份的人,我們感激他的見義勇為,幫我們渡過難關,但他交往的是二姐和我,娘是長輩,也不能為了多問他幾句話,就逼娘去向他道歉。”
“素素,娘不是被逼迫,而是出於自願。”
“要去道歉,我代娘去,我要說服他,除了公事公辦之外,也應該知道尊敬長上。”
凌翠仙默然了,對這位一向柔順的小女兒,臨事的堅強,頗為震驚。
雲素素理了一下鬢邊的散發,低聲說道:“娘,我從不向您請求什麼,更不願娘為了女兒,去忍受委屈。”
凌翠仙道:“好吧!你既然要去,娘也不便阻止你了,不過,你要轉達孃的意思,我不是懷疑他什麼?我只是希望多瞭解他的計劃,不錯,他的武功才智,都很高明,也許只有你的一身藝業,可以和他一爭高低……”
“不……娘,我和他也有一段距離,他的武功,已修到了另一重隨心所欲的境界。”
凌翠仙點點頭道:“好!你去吧,他如還不肯諒解,娘再去見他。”
“不會的,我相信能說服他。”
雲素素趕到時,方豪正送施施出來。
兩人的臉上,都帶著笑容,顯然,交談得很愉快。
看素素一眼,施施的神色間,泛現出一股很複雜的表情。
素素低聲叫了一句二姐,羞怯的退到一側。
雲施施恢復豪氣,哈哈一笑道:“素素,你是不是代娘來道歉。”
她一口叫了出來,素素不禁臉上一熱,垂首說道:“是的,二姐,娘是長輩,娘如真的錯,作女兒的,也應該代娘受過,對麼?”
雲施施嘆息一聲道:“素素,你是孝順的孩子,娘沒有白疼你,好好和方豪談談,我去陪陪娘。”
看著雲施施的背影消失,方豪才低聲道:“素素,裡面坐吧!”
“二姐已經說得很明白了,你要數說、毒罵,我都願意接受,希望你能答應,別讓我娘前來道歉。”
方豪微笑道:“為什麼?我沒有錯,但她錯了。”
“因為娘是長輩。”
方豪笑了笑道:“素素,我不知道,你代伯母前來道歉,是出自一片孝心,還是令堂授意你來?”
雲素素點點頭道:“我自己要來的,不過,…經過了孃的同意,方豪,我願代母受過,接受你任何的處罰,不過我也要說幾句公平的話。”
方豪沒有回答,只是微笑。
“我娘在江湖上走了二十多年,至少她比我們多一份江湖上的經驗,她問清楚你的計劃並沒有錯!”
“素素,她問的不是計劃的內容,而是對我的懷疑,也表示出對我的不信任。”
“娘讚美你的計劃,但她對執行能力表現出懷疑,並沒有錯,事實上,你這個計劃,確有修正的必要,我沒有問你,但我卻是最主張修正你計劃的人。”
方豪道:“我很歡迎討論計劃上的缺失,我們目下不宜再有一次失敗。”
雲素素嘆息一聲道:“方豪,你是不是覺得你的計劃很完美了?”
方豪道:“素素,我希望你能提出缺點,我們還睞得及修正。”
“你對我的能力估算得不太正確,我和二姐的工作,應該調換一下。”
方豪笑一笑道:“素素,你認為牢中就沒有防守的人了?”
雲素素呆了一呆道:“防守的力量,應該佈置在牢外……”
方豪接道:“那只是一般的防守,但九格格這個人,卻是最善用奇的人,所以,她會把一部份力量,放在最不引人注意的地方,戴四爺是一個重要的人犯,也是一個餌,當令堂向戴四爺追問名單的下落時,那是最危險的一刻。”
雲素素怔住了,方豪的顧慮,確實比她周密。
方豪笑一笑,接道:“所以,我把你安排在令堂的身側,作為預防。”
雲素素道:“但你在述說這個計劃時,並沒有說出來。”
方豪道:“我不準備說出來,你不提出這個問題時,我還不會告訴你這件事情。”
“那就不能怪我娘對你的調度懷疑,他認為你不瞭解我。”
方豪道:“素素,你在強詞奪理,至少,你知道,我對你有相當的瞭解。”
雲素素道:“但你不說明白,我會有所疏忽,那會使整個計劃功虧一簣。”
“我會告訴你的,最好的時機是在我們行動開始的時候,而且,也不能讓你母親知道,那會影響到她的心情。”
雲素素無話可說了,輕輕籲一口氣道:“方哥哥。我求你一件事……”
方豪接道:“你不用再說下去了,我可以答應不讓令堂前來向我道歉,但她必須能瞭解自己的錯失。”
雲素素道:“娘已經知道了,而且,她也願意來給你道歉,是我阻止了她。”
方豪道:“那就夠了!”
“謝謝你,方哥哥。”
方豪苦笑一下道:“素素,咱們的行動,充滿著兇險,九格格是很陰險又具巧思的人。”
雲素素展現出一抹溫柔的笑容道:“我們一道在兇險中生活,雲家的人,都有著殉道赴死的精神。”
方豪道:“這個,我知道。”
“所以,我希望你不要失了信心。”
方豪道:“那倒不會,不過,素素,我不能保證,我們都能全身而退,但最困難的一件,我們無法帶走戴四爺……”
雲素素道:“這一點,我想四爺可以充分的諒解。”
方豪神情很嚴肅的說道:“素素,九格格的逼供手段,十分的惡毒,戴四會不會變志節?”
“不會吧!四爺是中堅人物,不是威武可屈的人。”
方豪沉吟了一陣道:“素素,我的計劃在一切正常的情形下,相當完美,但不包括一切出人意外的變化,那會使整個局勢改變。”
雲素素的神情,也變得很嚴肅了,緩緩的說道:“我知道,我們只求全力以赴,成敗要憑天命了!”
方豪低聲道:“素素,戴四是唯一知道名單的人,如果事情變化得不是太壞,我們問出名單的所在之後,使他安祥的死去。”
雲素素呆了一呆道:“殺了他?”
方豪苦笑一下道:“素素,這是幫助他,九格格如若在蘇州府中,我們沒有救出他的機會,留下他,比殺了他更慘酷十倍。”
雲素素苦笑一下說道:“我明白,不過,我只怕下不了手。”
“必須下手,素素,不能存婦人之仁。”
“很不幸的,我就是一個女孩子。”
方豪沉吟了一陣道:“素素,你如不能跟我配合,那就只有另作安排了……”
突然住口,霍然站起,喝道:“什麼人?”
“我!”雲振天緩步行了進來。
他臉上,猶帶汗水,顯然是經過了長途的奔波而來。
“爹!”素素有些驚愕神色。
雲振天的出現,顯然和原定的計劃不符。
雲振天抹去臉上的汗水,笑道:“素素,不要緊張,我們蓬車轉入了一處密林中,幾個緊迫不捨的鷹犬,也全被弄倒了,焦大在清理善後,我盡最快的腳程趕了回來。”
方豪笑一笑道:“原來雲班主還在途中設有埋伏。”
雲振天道:“方少爺,恕我沒有告訴你,這一股力量,是戴四苦心隱藏的一股實力,我沒有見過他們,也沒有辦法求證這股力量是否仍然存在。”
方豪道:“你怎麼連絡上的?”
雲振天道:“戴四告訴我那個地方,也告訴了我連絡的方法,我們把蓬車馳到那裡,竟然取得了連絡,那是一片密林,我們引入了林中,幾個追入的鷹犬,已經奔走得疲累不堪,很容易被制服在那裡。”
方豪沒有追問下去,卻笑一笑道:“雲班主來得很好,我們多了一個人手,就多一份機會,現在,先好好休息一下,養好精神,我們立刻上路。”
口口口口口口
雲振天的趕到,使得計劃有了一調整。
靜夜,三更時分。
蘇州府的庭院中一片寂靜。
靜雖然靜,但相隔數丈,高挑的燈籠,卻逐走了大部份的夜色。
看得仔細一些,會發覺大部份的燈籠,都是新近製成的。
燈籠的分佈,也經過了一番刻意的安排,一連數進的大院中,每一個角落,都有燈光在照射著。
燈光也許不夠明亮,但卻使一個人進入府中之後,無法完全避開燈光的映照。
站在蘇州府衙外面一株大樹上看去,整個府衙的庭院,籠罩在一片燈火之下,包括了花園和大牢昕在。
方豪和雲振天,正隱身在這株大樹上。
雲振天搖搖頭,嘆息一聲道:“他們早有準備了,整座府衙,滿布殺機。”
方豪道:“戴四如若還活著,總會有一天,說出名單的藏處……”
雲振天接道:“戴四會死,但卻不會招供。”
“除非他已經死了,九格格不會給他死亡的機會,九格格的逼供手段,天下沒有幾個人能夠抗拒。”
雲振天沉吟了一陣道:“方豪,玉貝勒會不會在府衙中?”
方豪道:“不會,我們有一點取勝的機會,就是他們兩個人,不會有很好的合作,九格格在這裡,玉琪絕對不會住進去。”
雲施施道:“方兄,我們既然來了,總不能就這樣退走,至少也要試試。”
方豪道:“二小姐,看出這燈陣的佈置了嗎?”
雲施施道:“我瞧不出它的奧妙,但我看得出那隱伏的殺機。”
方豪道:“我們對手太強了,強到使我們事先的估算,發生了很大的偏差。”
雲素素道:“方兄,是不是我們完全沒有機會?”
方豪邁:“是的,九格格很陰險,但她不會布成這樣的燈陣……”
雲施施接道:“燈光可以映照我們,但也可以幫助我們看清景物,我覺得,這是利害各半,如若他們熄去了所有的燈火,那會更麻煩一些。”
方豪道:“不要小看這座燈陣,它按照八卦九宮排列,點亮了,它才有生克變化的作用,熄去了,就失去變化。”
雲振天道:“方少兄,對五行生剋的變化,也有研究。”
方豪道:“我下過一番功夫,雖然談不上精通,但至少可以看出它佈局的精要所在。”
雲振天道:“少兄的意思是……”
方豪接道:“在下的意思是,咱們也給他來一個出其不意。”
雲素素道:“出其不意?”
方豪道:“對……咱們白天進去。”
雲振天道:“好辦法,我們也攻他個出其不意。”
雲素素道:“方兄,白天,這些燈陣就會完全沒有作用麼?”
方豪道:“不錯,五行生剋變化,箇中玄妙無方,熄去燭火,整個的變化也就會失去了作用的。”
雲素素有些不服的說道:“會有這麼的神奇麼?”
方豪道:“不錯。”
雲振天道:“素素,咱們這一次行動,決定以方少爺為主,一切都要聽從方少爺的決定才對的。”
雲素素點點頭,不再多言。
方豪決定了放棄今夜的行動,但他們一直沒有離開那株可以俯視蘇州府衙的大樹。
這是一段很寂寞的等待。
但卻有了很大的收穫。
四更過後時分,寂靜的府衙,突然湧出了數十個人。
在場之人,都有著過人的目力,對方又是停在燈光的映照之下,可以清晰的看到那些人。
那些人,竟有數十個之多。
有男、有女,大都佩帶著兵刃。
他們由暗影中跳了出來,聚集在一個地方。
方豪低聲道:“咱們走吧!”
雲振天道:“方少兄,現在,咱們還可以查看一下他們的實力……”
方豪冷冷的道:“這地方不行……”
當下飛身而下。
他的皋步,十分小心,未帶一點風聲。
方豪的謹慎,使得雲振天、凌翠仙、雲施施和雲素素,也都十分小心。
他們仍然沒有走遠,聚集在附近一座民舍中。
在方豪指示下,凌翠仙破窗而入,點了房中主人的穴道。
方豪早有選擇,這是一處視界極為良好的地方,可以看到那株大樹,也可以看到府衙外面的一切。
這是一座最接近府衙的民房。
十幾個黑衣執刀大漢,無聲無息地飛出了府衙的圍牆。
八個人圍守在大樹下面,四個人飛身登上大樹。
雲素素緊傍方豪的身側而立,回目望了方豪一眼。
那一眼代表了無限的敬佩和讚許。
幾個玄色衣著的少女,緊隨著躍出圍牆,四下搜查了一陣,會合十幾個黑衣大漢,躍回了圍牆。
雲振天飛身欲出,卻被方豪一把拉住。
果然,那些人並未真的退去,只是隱伏在圍牆上面。
又等了足足一盅熱茶工夫之久,數百盞燈籠,紛紛落下,方豪才招呼眾人離去。
回到了宿住的客棧之中,方豪才輕輕籲一口氣道:“雲班主,蘇州府衙中的實力,比我們預估的強大很多,而且九格格和血冠羽士,都在府衙裡面。”
雲振天道:“方少兄的意思是……”
方豪道:“要雲班主決定了,咱們要不要救戴四爺。”
雲振天沉吟了一陣道:“蘇州府地面上一些隱藏的實力,還很安全,那證明了一件事,名單還沒有落入鷹爪們的手中,但聽說九格格逼供的手段,天下無出其右,留戴四在他們的手中,始終是一個禍害。”
方豪邁:“雲班主是說……”
雲振天道:“救不出來他,只好超度了他。復興大業,本來充滿著光陰,對他個人而言,那也是一種幫助,留著他受活罪,倒不如讓他早些超生的好。”
方豪看看凌翠仙,凌翠仙垂下了頭。
雲施施、雲素素,臉上泛出黯然的神情。
再堅強的女人,感情也是比較脆弱。
但她們都沒有反對。
她們見識到了敵人的實力,也對方豪生出了信心。
這個年輕人,不但武功高明,遠在他們之上,而且料事之能,也非他們能及。
方豪也有些黯然,嘆口氣道:“九格格抓到了要犯之後,習慣性的先在對方身上下毒,就算是要犯被人救走了,也一樣會毒發而死。血冠羽士的手段,更為殘忍,抓到了要犯之後,先廢了武功。而且還要挑腳上的主筋,就算能把人救出來,不死也是殘廢。”
雲素素道:“好毒的手段。”
方豪道:“所以,救戴四爺的事,不但大費手腳,而且還救不了他。”
雲施施道:“真是如此,我倒也贊成,把他超度了,免得讓他活著受罪,生不如死。”
方豪沉吟了一陣道:“現在,咱們把計劃改變一下,我和素素去見戴四爺,雲班主、雲夫人和施施,埋伏起來,接應我們。”
雲振天道:“不行,素素就算見到戴四爺,他也不會說什麼?我陪方少爺去。”
方豪道:“雲班主……”
雲振天道:“我明白方少兄的意思,不過,我們不能不作最後一搏的機會,至少,有機會,我要間一問戴四名單收藏之處。”
方豪點點頭道:“好吧!雲班主如此吩咐,在下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雲施施道:“方兄,我們在那裡等你們。”
方豪道:“西城門口,三位雖然不要混入府衙,但也要易容改扮一下。”
雲施施道:“這個你可以放心,我們……”
方豪接道:“最重要的一點,是如若沒有接到我們的招呼,就算追兵很緊,三位還是不能出手。”
雲素素道:“這又是為什麼?我們埋伏在那裡,就是為了接應你們。”
方豪笑一笑道:“
素素,我會盡量給你們出手的機會,但有時候,情形變化又出了我的估算之外,我們必須保留下一些力量。”
他沒有再仔細說下去,素素也沒有再追問。
就目下處境而言,方豪等於是在對抗大內三處的精銳高手。
天近中午時,兩個年齡相若,穿著黑衣,留著鬍子的大漢,大搖大擺的進入了蘇州府衙。
這幾天蘇州府衙的戒備很森嚴,不過,表面上卻瞧不出來。
兩人進入了大門之後,才有人迎了上來道:“兩位是……”
走在右側的大漢冷冷的說道:“我們是玉貝勒的人,有事求見九格格。”
攔路的兩個人,也穿著便裝,笑一笑道:“九格格住在三進院內的左面跨院,不過,九格格正在發脾氣,早上已經罵了兩次人……”
說話的正是方豪,點點頭道:“多謝指點,辦完了公事,回頭我們再去給道爺請安。”
攔路的人雖然穿著便衣,但深灰色的短褂上,卻滾了黑邊。
衣服細看很特殊,但因滾邊的顏色,和本色很相近,所以不留心很難看得出來。
方豪對大內這三股力量分辨得很清楚,抱抱拳,向前行去。
玉貝勒、九格格、血冠羽士,領導大內中三股力量,平常勾心鬥角,但表面上,還保持了彼此客氣的樣子。
玉貝勒的人,他們不好盤問得太仔細。
進了第三重院落,迎上來的是兩個玄色緊身勁裝的少女。
兩個姑娘都很美,年齡也不大,但臉上卻是一片冷漠,不見一點笑容。
她們和十二玫瑰不同。
十二玫瑰也是九格格的手下,但十二玫瑰,個個嬌麗妖媚,充滿著挑逗性,這些玄衣少女,卻是一個個如喪考妣,臉色冷得像是結了一層冰。
人冷,話也不好聽,當先一個,冷冷的說道:“站住。”
方豪停下腳步道:“什麼事?”
兩個玄衣少女,一前一後,一直保持著警戒的神情,仍由當先的一個人說道:“你們是什麼人?”
方豪笑一笑道:“玉貝勒的人。”
當先的玄衣少女冷冷說道:“你有什麼事?”
方豪心頭一震,暗道:“九格格很陰,如若她在第一進的院落中安排了人手,聽到了我剛才的談話,要我去見九格格,那可是一樁很麻煩的事。”
他回顧身後的同伴一眼。
那是個連腮大鬍子的人,完全掩去了本來的面目,正是雲振天所改扮。
方豪示意雲振天小心,不可插手,一切由他應付。
方豪一面運功戒備,一面冷冷說道:“姑娘問的是不是太多了些?”
玄衣少女對方豪的反應,有些意外。
她呆了一呆道:“你好倔!”
方豪道:“沒有法子,咱們各為其主,貝勒爺交代過,我們不惹事,但也不能怕事!姑娘怎麼稱呼?”
玄衣少女神情冷淡,答非所問道:“你是玉貝勒手下的什麼人?”
方豪笑一笑道:“九格格和貝勒爺之間,有些心病,那是他們的事,我們用不著都鬧得太僵的,大家只要能過得去,犯不著衝突。”
玄衣少女道:“我問你是玉貝勒手下的職司?”
方豪道:“近衛,六大近衛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