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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危機四伏

    倚弦一眼掃過,微微點頭,看得出魔妖兩宗的重要人物差不多全到了。這時小仙通過甬道過來,問道:“易大哥,老闆娘來問是否可以開席?”

    算了算時間差不多了,倚弦點頭道:“好,小仙你就跟玉嬋姑娘說現在可以正式擺宴開席了。”小仙應聲而去。

    倚弦大有深意的注目小千和小風,問道:“你們準備好了麼?”

    兩兄弟很有力地點了點頭!

    “那就上哩。”倚弦揮手撩起幕帷大步走入閣廳之中,就在步入閣廳之時,他驀然長笑一笑,立即將閣廳之內所有人的眼光都給吸引過來了。閣廳內外立即陷入寂靜之中。

    此時,妖苑的夥計們全都進入宴席之中,陸續將菜餚端上各個席位,可惜一眾妖魔都是存有其他心思,哪裡理得了滿桌的珍餚佳宴。

    面對著所有人的目光,小千和小風還是有些緊張,只是強自鎮定下來,雙手捏緊一拳冷汗。倚弦畢竟幾次見過大場面,雖然這麼矚目的時候也不多,但天性冷靜的他在這個時候卻是鎮定自若。

    倚弦站於主席之上,一眼掃過下面眾人,目光只在婥婥身上停留了一下,便微微一笑道:“易某與耀陽在此擺宴,邀請三界同道,沒想到各位這麼賞臉,都來了,易某再次多謝各位。”

    九尾狐這時卻說了一句沒有任何意義的話,媚眼如絲,嬌笑道:“幾日不見,沒想到易小兄弟更見風度,倒令本宮心動不已。”

    倚弦淡淡一笑道:“聽聞娘娘對耀將軍也一樣心動不已,易某就不必有這種榮幸了。”

    九尾狐臉上還是笑容不減,心中卻對倚弦有所警戒,她本意是想在倚弦說話之前,先以媚術試試可否擾亂他的心緒,誰知倚弦絲毫不受影響,這份自持連耀陽都沒有。

    她卻不知道,其實耀陽也早能看穿她的媚術不受一點影響,只是耀陽天性風流,面對九尾狐風韻非常的妖媚,忍不住也有心動而已,但耀陽心動的原因絕非她的媚術,而是被她壓制已久產生的逆向征服慾望和另類的戲謔。而倚弦卻對九尾狐本就有不少的戒懼,天生的冷靜和自持力更足以讓他不動如山。

    就在此刻,便聽席下人群中有人喝道:“小子,老子不是給你這個小白臉的面子,老子要見的是‘梵一秘匙’。”顯然那人並沒見識過倚弦的厲害,對他素來也不以為然。

    倚弦微笑道:“閣下如果等不得,盡請先行離去。”

    倚弦沒生氣,九尾狐卻將怒氣遷到了那傢伙的身上,揮袖一道妖能擊出,將那人擊出閣廳之外,冷笑道:“本宮還在說話,哪容得爾等插嘴?”

    刑天氏、通天教主等人視若無睹,其他人卻噤若寒蟬,不敢再多廢話。妖后之名豈是白叫,雖然對於刑天滅等輩而言,九尾狐的修為還略遜一籌,但是魔妖兩宗之中能及得上她的人卻還真是不多。何況九尾狐統合狐妖一族,又以狐妖開始擴張,靠著人界娘娘的身份勢力更得增長,除了前排所在的幾大勢力之外,沒多少人還敢惹她。

    聞仲淡笑道:“小狐狸,這次做得不錯,這個是什麼東西,哪來這麼多廢話。”連魔門第一宗主都這樣說話,其他各人哪裡還敢多嘴。

    倚弦拍拍手道:“這只是一個小插曲,大家不要在意。在這裡也不要太過分,畢竟易某請各位來此,並不是為了打架的。”

    刑天氏憤然怒視倚弦,聞仲、淳于淼像是一副看熱鬧的樣子,婥婥卻有如漠不關心,通天教主陰沉沉地看著倚弦,九尾狐還是一臉媚笑,但眼底另有異色,而卓長風一直默然盯著倚弦,一點都沒有說話的意思。

    倒是雪赤極有些不耐煩地道:“易姓小子,你想說什麼就快點,別吊人胃口。”

    倚弦雙手一束長髮,雙眼四顧一會,道:“既然各位這麼著急,易某就開門見山,直截了當說出來,大家的目的無非是‘梵一秘匙’和刑天族地之秘吧?當然刑天宗主的目的就只有秘匙。”

    刑天滅忍住怒氣,冷哼道:“廢話!希望閣下不要忘了,我刑天氏族地不容許他人玷汙,閣下說話之前最好想清楚,否則黑衣老者的面子也不給。”

    倚弦含笑不語。

    淳于淼卻忍不住冷哼道:“刑天宗主這話說出來,似乎想威脅易先生?這似乎不是很好吧?”

    聞仲隨意附和道:“刑天族地之秘很不錯啊,據說連神玄兩宗對此也戒懼幾分,誰要得到似乎能夠獨霸我聖門。刑天宗主由此顧忌也是對的。”他這話無疑是火上加油,讓眾人覬覦之心更甚。

    刑天滅大怒道:“聞仲,你……”

    九尾狐笑道:“刑天宗主,不要這麼吝嗇嘛,現在神玄兩宗都壓在我們頭上千百年了,我們也不應該藏私是吧?不過只是族地之秘而已。”

    這時刑天放卻冷笑道:“那各位都將自己的族地先行公開示眾,如何?”

    雪赤極哈哈笑道:“這是個好主意,天放賢侄真是有見地。”妖宗並無自己的族地,對這個提議哪會拒絕。

    一直沒有說話的婥婥卻這時淡然開口道:“你們想怎麼樣,我不管,但是防風氏族地不容他人覬覦窺視。”

    聞仲攤攤手道:“這本無不可,可是我們各自的族地並沒什麼用處,現在討論的也是刑天族地之事,先把此事搞定,以後我東離族地任由各位進出如何?”

    刑天滅冷哼一聲,道:“你說的鬼話,誰人能信?”

    聞仲站起身來,雙手一張,道:“在場諸位都能作證!”其他眾人趁機大呼能坐證人,不會讓他賴帳,一時群情激憤,刑天滅竟是有口難言。

    這時刑天放再次說話道:“聞宗主雖是一言九鼎,但可惜是東離族唯一的外姓宗主,定有不少人對宗主有點心懷不軌,此舉很可能東離族內訌,聞宗主還是先跟族中各人商量一下為好,這樣大家可以放心,也免得聞宗主因此事跟東離族鬧翻。”

    聞仲聞言一驚,沒想到這個一直不顯眼的刑天放竟能一言直擊自己要害。眾人無不吃驚,誰都知道聞仲雖有奇才,但最大的缺點就是他非蚩姓後人,東離族之中也有不少人對他有戒備。如果聞仲一提公開族地之事,不管是好是壞是真是假都會引起大亂。刑天放一言指出其中問題,就算東離族真的跟聞仲一心,聞仲也不可能就此一言斷定,等他把東離族的意願總結出來,恐已事過境遷。

    本來聞仲也沒想到刑天氏會屈服,他只想以眾人之言壓得他們方寸大失而已,誰知刑天放隨便一句話就堵得他一時無語,可見刑天放此人絕對不簡單。

    刑天滅鬆了口氣,讚賞地看了刑天放一眼,哈哈大笑道:“既然如此,大家現在也不必廢話了?”

    卓長風突然冷冷道:“人家正主兒還沒說幾句話,你們倒也大肆廢話這麼久,究竟是誰開的宴席?”

    眾人這才發現主持宴席的小易正安安靜靜地負手站在那裡,一臉含笑很是悠閒,絲毫沒有干涉他們的意思,看起來像是在看他們的笑話。

    通天教主也陰沉地一笑,道:“卓兄說得正是,刑天宗主自不肯自報家門,不過是否肯將刑天族地所在說出來,這正主兒還沒說話呢,你們著急什麼?”

    聞仲等人心中有所驚詫,這個小易就說了一兩句話,卻讓他們先鬧得沸沸揚揚,小易倒在看笑話,此人也算是厲害,難怪能在三界攪起這麼大的風浪。

    雪赤極還是心急,喝道:“易姓小子,你到底說不說?”

    倚弦神色如常,沒有任何高興或是不滿,道:“不好意思,這事好像怪不得我。易某還未說什麼話,各位就爭著吵鬧起來,易某不過是後生晚輩,怎麼好乾擾各位商量大計?”

    他跟耀陽不同。耀陽最會作假,誇張的表情能唬得人一驚一咋,搞得別人一頭霧水只能聽他安排,但是倚弦自持力極佳,除了事關耀陽外,其他的事情,他大部分都能不露聲色,給人一種高深莫測的感覺,也更加看不出他的想法

    通天教主陰冷的眼光透過黑霧般的幻面,盯在倚弦身上,嘿嘿道:“那你現在可以說了嗎?”

    倚弦平淡地道:“如果各位還有什麼事情要聊,儘管請便,易某等得及。當然各位若是沒話說了,那易某再說的時候請不要再隨意打斷。不知各位有無意見?”

    倚弦說話聲音不重,卻是清楚地傳到魔妖兩宗每個人的耳中,沒有任何特別的情緒,也客氣得很,但是言語絲毫沒有任何敬意,相反還有嘲諷之意。

    忍不住氣的淳于淼勃然大怒,拍案而起,喝道:“小子,別以為有黑衣老者撐腰,你就可以在我們面前囂張?要說就說,要不今日便讓你有來無回?哪有你在這裡得意的份?”

    倚弦神色沒有一點波動,很客氣地道:“易某不敢,不知淳于宗主有什麼話要說,易某洗耳恭聽,如果宗主覺得易某的要求只是無理取鬧,戲弄各位,宗主不妨離開。這個宴席是邀請不是強迫,易某絕不勉強各位。”

    “你……”淳于淼氣得說不出話來,但是他不動手的話也奈何不了倚弦,要不他也可以一走了之,可為了刑天族地之秘,他當然不可能這樣做。這時淳于琰也大怒要喝斥出聲,卻被聞仲阻止。

    聞仲出面打圓場道:“你們少說一句不就行了。小易,我們本不會無事打斷你的話,你儘可說來,別再藉詞拖延。”

    淳于淼冷哼了一聲坐下,他知道是聞仲在給他臺階下,當然不會再鬧下去。

    倚弦微笑道:“既然聞宗主這樣說了,那就是說易某可以放心說話了。”

    通天教主冷道:“年輕人哪來這麼多廢話,說吧,老夫想現在沒人會打斷你的話。”

    “那就多謝了。”倚弦還是一臉微笑,彷彿剛才什麼事情都沒發生。但轉眼間倚弦就讓眾人自願不打斷他的話,就不多的幾句話完全佔了足夠的上風。

    這就是倚弦和耀陽區別之處,耀陽雷厲風行,倚弦慢條斯理。如果是耀陽主持的話,他就有本事一開始便把握主動權將眾人壓得抬不起頭,讓他們只能聽耀陽之言。倚弦卻任他們說個夠,也不干涉,最終這些傢伙卻還是隻能讓倚弦提出要求。耀陽的魄力和言辭讓人無言以對,倚弦的平靜淡然讓人無可奈何,不同的方法,同樣的結局。

    倚弦當然知道把握分寸,便道:“自我們兩兄弟取得‘梵一秘匙’之後,各位就特別有興趣跟著我們,你們也知道身後跟著一大群人的感覺絕對不好,所以乾脆不必擾煩各位跟隨,我們親自出來將事情說清楚。”

    倚弦說到這裡頓了一下,轉頭掃視了一下眾人,繼續道:“各位是認為我們得了‘梵一秘匙’就直接去刑天族地,所以一直跟著想要瞧瞧到底是怎麼回事。雖然各位的想法易某可以理解,不過這樣跟著總不是辦法。我兩兄弟也沒有馬上去刑天族地,可能各位會有所不耐吧?以為我們是在耍各位。”

    倚弦的口氣很是平和,魔妖兩宗的人還真分不清他是諒解還是諷刺,只能表情各異地看著他。

    倚弦沉吟片刻,微笑道:“現在易某可以肯定地告訴你們,‘梵一秘匙’就在我們手中,至於刑天族地,我們也知道此地所在。”

    謠言得到正角確認,下面頓時一片喧譁。

    刑天氏諸人的臉色也愈加難看,雖然心中有底,但仍是很不舒服。倚弦會如此確定的說,定然是有幾分把握,不會只是空口白話。

    雪赤極最是不耐煩,忍不住道:“你大開宴席不會只為了說這麼一句話吧?到底有何意圖,還不快點說來,何必吞吞吐吐。”

    “妖尊所言不錯。”倚弦緩緩道,“易某邀請各位赴宴,除了證實這件事情之外,還想讓各位知道,我們暫時不會去刑天族地,所以各位也不必浪費時間再跟著我們。”

    “什麼?”魔妖兩宗的人無不愕然吃驚,亦有暴怒者,怎麼也沒想到搞了這麼久,他們竟然暫時不去刑天族地,眾人頓生被戲弄的感覺。

    淳于淼忍了很久,這時更是怒喝道:“小子,你真是耍我們不成?我聖門妖宗豈容你如此侮辱?”他早憋了一肚子火,趁此機會大是怒罵。

    包括通天教主等人也都是隱忍怒意,一臉陰沉,不知何時會發作,底下一批人也是罵口大開。婥婥有些擔心地看著倚弦,群情激憤之下,未必還會顧忌黑衣老者的威脅。

    只有卓長風一聲不吭,冷眼旁觀,看看倚弦有什麼辦法解決。

    刑天滅乘機哼道:“小輩,你太不把我聖門妖宗放在眼裡了。如果不說清楚,別怪老夫不客氣。”他對於倚弦知道刑天族地所在的事情甚是擔心,心中所想便是有機會將他幹掉。

    倚弦早有對策,此時沒有一點的緊張之色,淡淡道:“各位不必如此,易某沒有瞧不起各位之處。本來我們的確是要去刑天族地,但是事情有變。各位對我們有興趣,似乎忘了還有神玄兩宗。刑天族地能引起諸位如此跟隨,神玄兩宗沒有道理會不在意吧?而很不幸的是我們剛好發現神玄兩宗也有人在暗中窺視,我們有自知之明,自認不可能跟他們鬥,實在無奈只能放棄,各位也不希望最後是便宜了神玄兩宗吧?”這是他跟耀陽兩宗早就商量好的藉口。

    眾人譁然,對倚弦的話半信半疑,如果神玄兩宗插手,他們的確是有理由暫時罷手。婥婥見倚弦如此說,知道他有一定把握,頓時將心放了下來。

    聞仲的臉也有所沉下,手指微敲桌面,沉聲道:“你有何憑據說是神玄兩宗有人?為何我們並不知道?”

    倚弦道:“易某的修為雖然不怎麼樣,但自認還過得去,對於身後有的一批人多少也要注意著點。易某不才,還有這份自信,跟在在下後面的人修為沒幾個能跟易某相比。易某能察覺到的東西,他們未必能知道分毫。”

    聞仲為之語塞,誰都知道如果像小易這樣的身手連各族長老也有不如,怎麼可能讓這樣的高手做此等小事?跟蹤的人都差遠了,如果是神玄兩宗的人也在,以他們的小心,小易的耀陽如此高手或能知道,其他的人就沒這種本事了。

    通天教主冷笑道:“小子,你不會以這個理由來說服我們吧?是否有神玄兩宗參與,就你一個人說,你有什麼證據?”

    倚弦聳聳肩道:“話說到這裡,你不信也沒辦法,不過有一點你們可能不知道吧,秦家小姐可是玄宗散仙姑射山九天玄女的弟子。我們憑什麼拿到‘梵一秘匙’?易某雖不清楚所有事情,但是有點猜測可能有用,我們知道刑天族地之秘,但神玄兩宗不曉得。”

    他故意說出秦驪如的身份,是為了讓九天玄女震懾魔妖兩宗諸高手。九天玄女雖說不顧俗事,但如果有人惹了她的弟子,她有什麼反應就很難說了,在牧場已無秘匙之時,魔妖兩宗的人絕對不會為了洩憤而對牧場動手。

    眾人大有震驚,九天玄女這個名號不是說著玩的。刑天滅想起秦驪如出手時施展的法術的確像是玄宗法道,不禁臉色微變。

    倚弦隨意的口氣卻將所有人的想法全部誘導成功,魔妖兩宗的人頓時將九天玄女跟玄宗聯繫起來,又想到為何被尊為三界奇寶的“梵一秘匙”會被耀陽和小易得到,這肯定是神玄兩宗有鬼,所有人都會這樣想。

    看到眾人的神色,倚弦知道此計成功,不由暗地鬆了口氣,首次主持這樣的宴席,他再鎮定心底下也有點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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