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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廢墟四異

    對於紅衣男子不是千島盟人這一點,戰傳説自是確信無疑。既然紅衣男子不是千島盟的人,那與小夭與戰傳説可以説都是本無怨仇的。戰傳説在祭湖湖心島之所以憤怒之極,只是因為紅衣男子假稱他已玷污了小夭。後來這一點為小夭所否認了之後,戰傳説對紅衣男子就再也沒有刻骨之恨了,甚至紅衣男子曾殺了不少千島盟人,從這一點來看,他非但不是小夭的仇人,甚至還可以説在某種意義上替小夭報了父仇。

    沒想到紅衣男子緊接着又説了一句讓戰傳説震動非小的話,他道:“其實殺了小夭之父殞驚天者,也不是千島盟的人!”

    “什麼?”戰傳説脱口驚呼。

    其實,在此之前,昆吾已向戰傳説提起過此事,讓戰傳説有所觸動。而現在這一觀點又從紅衣男子口中説出,更讓戰傳説深受震撼。昆吾與紅衣男子兩個立場截然不同的人,先後提出這樣的觀點,絕不會是巧合那麼簡單。

    紅衣男子接着又道:“我曾在銅雀館中與千島盟人共處三日,一直在暗中留意着他們的舉動。他們的目標是天司祿府中的劍帛女子,根本無意對付殞驚天。我曾暗中聽到暮己提及殞驚天時,倒頗有讚賞之意,他很佩服殞驚天的敢作敢為,連冥皇也敢得罪。”

    戰傳説黯然神傷,緩緩地道:“殞城主是因我而被害的……”

    紅衣男子冷笑一聲:“難道你真的看不出殞驚天之死,是冥皇一手造成的嗎?就算殞驚天最後不是死於冥皇手中,他也應對殞驚天之死負最大的責任。對於一個忠心耿耿的部屬,冥皇非但沒能加以袒護,反而誣陷迫害,此人怎配坐擁樂土?!”

    “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這就是天理,冥皇也逃不過天理的。”

    紅衣男子的目光忽然變得格外的亮,他望着戰傳説,很鄭重地道:“如果你我聯手,日後武道蒼穹儘可歸於你我囊中,你可相信?”

    戰傳説微笑道:“你這種説法,不知是高看我了,還是過於自信。”

    紅衣男子的眼神又流露出了那份年少輕狂與自負:“我相信除你之外,沒有人配做我的朋友!所以,我不殺你,是希望我們能攜手創出一片天地。當然,也許今日我不殺你,日後你將成為我最大的對手——但這又有何妨?”

    戰傳説剛要説什麼,卻聽得小夭在門外喊道:“戰大哥!”

    戰傳説心頭頓時湧過一陣暖流,他不由向紅衣男子笑了笑,由衷地道:“多謝了。”

    紅衣男子卻沒有笑:“我沒有殺你,你不謝我,卻為了小夭謝我?”

    戰傳説心情頗佳,所以便笑道:“如果我們能成為朋友,那我又何須對一個朋友言謝?如果我們會成為敵人,我就更沒有理由稱謝了。”

    紅衣男子終於也笑了,笑得自負、輕狂,略有些邪意:“總之,你已欠了我一個人情。”

    “我會還這個人情的。”戰傳説道。

    “我希望你今天就還這份人情。我從來沒有朋友,所以從來沒有人欠我人情。”

    “怎麼還?”

    “陪我飲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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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壺酒,幾份精緻的熟菜,甚至還有一對紅燭。這些都是那兩個無妄戰士送來的,也不知他們是從什麼地方取來這些東西。

    “我希望你們能成為朋友。”説這話的是小夭,她的目光既不看戰傳説,也不看紅衣男子,而是落在那輕輕跳躍的燭火上。

    戰傳説、紅衣男子同時望向小夭,等着她繼續説下去。

    “因為你們之間本就沒有仇恨,你們都是那種即使是隱身於千萬人之中,也能讓人一眼看出的與眾不同的人。”小夭飛快地瞥了戰傳説一眼,接着又道:“戰大哥,你知道為什麼在你自毀容貌的時候,他要突然對我出手嗎?”

    戰傳説搖了搖頭,望向紅衣男子。他的確不知,當時他以為是紅衣男子言而無信,但現在看來,應該不會是這個原因。

    “因為他並非真的想讓你自毀容貌,其實,在戰大哥未來祭湖之前,他就已經對我説過他會借我要挾你,看你會不會為我做出……犧牲,我説……説戰大哥一定會的,他……他……”

    小夭的嬌臉一片紅暈,竟説不下去了。

    “我問她是不是你的女人,她説你只將她視作朋友。我説我不相信男人可以為一個不是自己的情人的女子做出犧牲,她説那是因為我沒有認識你。”紅衣男子將小夭未説完的話説完:“我對她的話有些不信,所以就與她約定,我會在見了你之後試探一次,現在看來,她説的一點不假。”

    戰傳説終於明白紅衣男子何以突然向小夭出手,他這麼做,恐怕就是為了制止戰傳説自毀容貌,戰傳説一見他突然對小夭出手,必然會不顧一切出手相救,即間接地阻止戰傳説自毀容貌的舉動——而且這樣的方式也的確最有效。

    只是恐怕紅衣男子沒有料到戰傳説能一出手就將他擊傷!

    戰傳説伸手觸摸了自己的臉頰一下,他的手觸到了一條約有一寸長的傷痕,這道疤痕多半會永遠地留在他的臉上,戰傳説對此自是毫不在意。

    小夭被紅衣男子擄掠之後,曾對此人恨之入骨,同時她還擔心紅衣男子會以她為誘餌將戰傳説引入某個圈套,又懼怕紅衣男子對她有非分之舉。

    在此後的七天中,她所擔心的事都沒有發生,紅衣男子對她沒有任何非禮之舉,除了限制她的行動外,再也沒有其它苛刻的地方。在得知她是殞驚天的女兒之後,他對她更客氣了不少,向她解釋之所以要與戰傳説決戰,只是因為想弄清戰傳説的身分——而引起他這份好奇的,一是戰傳説有與木帝威仰一般無二的容貌,二是戰傳説擁有炁化“長相思”,而“長相思”本為火鳳宗的神器。

    小夭見紅衣男子並無不端之舉,又知道他不是千島盟人,兩人間的隔閡慢慢地便消除了些。尤其是在得知紅衣男子曾在銅雀館中殺了不少千島盟人後,小夭對他又有了些親切感,因為小夭一直將千島盟人視為她的殺父仇人。

    所以,當戰傳説在禪都為小夭的安危擔憂時,小夭自己其實過得頗為平靜。甚至,當戰傳説如約出現在祭湖湖心島時,她的心頭還湧起幸福感,她感到自己是被她的戰大哥所珍視的。

    之後,紅衣男子假稱已污辱了小夭而使戰傳説怒不可遏以及此後的種種變故,小夭都歷歷在目,以至於當紅衣男子突然向她出劍時,她明明已猜到紅衣男子的真實意圖只是為了迫使戰傳説在最短時間內轉移注意力,但她仍是想到即使在那一刻自己真的亡於紅衣男子的劍下,仍是幸福的,因為戰傳説是那般在乎她的安危。

    她甚至有點感激這神秘的紅衣男子,如果不是他,她又怎能知道戰傳説可以為她不顧一切?

    小夭斷斷續續的敍説讓戰傳説終於明白為什麼當他第一眼見到小夭時會有一種異樣的感覺,現在才明白那是因為當時他所見到的小夭的神情有驚喜、有激動……卻沒有悲憤與不安。

    戰傳説不由感嘆一聲,對紅衣男子道:“你只是為了知道我的身分,卻讓我擔驚受怕了整整七天,難道除此之外,沒有別的更合適的方式打探我的身分了嗎?”

    紅衣男子道:“我最相信的是自己的眼睛!在你沒到祭湖之前,我已暗中打聽過你的身分,你是戰曲之子,以及你這段時間的遭遇,我都打聽了一番。但這些都是由他人口中傳出的,而且,僅僅知道你是戰曲之子,對我來説並不夠,因為令尊戰曲的身分本身就是一個謎。”

    戰傳説苦笑一聲,道:“你對我已知悉甚多,我對你除了知道你來自異域廢墟外,就一無所知了,而這一點,還是你主動透露的。”

    “我不妨向你透露更多一點,異域廢墟有最可怕的四名年輕高手,被稱為‘風、影、霧、電’,而我便是其中之一。”

    “你是……?”

    “我是‘影’。”紅衣男子道。

    戰傳説默默地點了點頭,沉吟了片刻,方道:“對於異域廢墟,世人除了感到它的神秘之外,就再也無所瞭解,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

    影端起一杯酒,卻未飲,而是將之舉於眼前,細細地端詳着,嘴角處浮現出神秘的笑意:“其實我將這些告訴你都無關緊要,因為很快整個樂土都將知道異墟的‘風、影、霧、電’。”

    戰傳説微驚:“異域廢墟將有所舉措?”

    影哈哈一笑,道:“你不是説異墟已沉寂太久了嗎?不錯,的確沉寂太久了,整整兩千年了!正因為沉寂太久,當世人有一日聽到它的聲音時,必然是一鳴驚人,這便是所謂的厚積而薄發!”

    戰傳説正色道:“異域廢墟是否將要陷渙渙樂土於血光之中?”

    影正視着戰傳説道:“恐怕這是在所難免的了。”

    “為己之利而陷樂土萬民於血光之災中,這恐怕有違天道吧?”戰傳説沉聲道。

    “大冥王朝以武立國,又豈會懼怕血光?”影的嘴角有了冷酷的笑意:“異域廢墟偏於一隅,忍辱負重,時時處於大冥王朝的威壓之下,千百年來一直不能公然涉足樂土,這番苦難,又該由誰來償還?!據説你曾為冥皇陷害,難道還未看出冥皇的昏庸?”

    戰傳説道:“或許冥皇的確昏庸,但這並不應該成為將一場災難帶給樂土的理由。”

    影以近乎挑釁的語氣道:“但這已經是必然發生的事實!沒有人能夠攔阻,沒有人能夠改變!大冥王朝的無限風光很快就要結束了!”

    戰傳説毫不示弱地道:“恐怕未必!”

    影的目光與戰傳説的目光在空中相遇,竟予人以火花四濺的感覺,莫名的壓力幾乎讓小夭喘不過氣來。

    影冷冷地道:“我説過,如果我們不能成為朋友,那麼你就很可能會成為我最大的對手,我的預見果然沒錯!”

    “錯了。”戰傳説卻道:“你們最大的對手不是我,也不是任何人,而是你們自己!兩千年的時光應該可以化解許許多多的東西,為何卻未能化解你們的仇恨?”

    影未動,端着的酒杯中的酒卻突然濺出。他的聲音有些嘶啞地道:“化解仇恨?哈哈哈……如果你進入異墟,看到一些你聞所未聞的東西,你就會明白,有一些仇恨是永遠也不會化解的,它只會越積越深!”

    戰傳説不語,但由他的眼神卻明白無誤地表示出他根本沒有被影所説服。

    影眼中的光芒卻漸漸收斂,他輕聲道:“你擁有火鳳宗的涅槃神珠與‘長相思’,擁有與木帝幾乎完全一樣的容貌,曾被冥皇全力追殺——照理,你有太多的理由要與冥皇針鋒相對才是,沒想到事實卻正好相反。”

    他忽然笑了笑,道:“無論日後你是否會成為我最重要的對手,至少,此時此刻我們還不是對手。你欠我一個人情,陪我飲酒就算還我這個人情了,從此你我再不相欠。你我乾了這一杯!”

    説罷,也不待戰傳説開口,他已先將杯中的大半杯酒一飲而盡,卻忍不住一陣劇烈的咳嗽,戰傳説正想説點什麼以緩和氣氛,孰料影越咳越厲害,最後“哇……”地吐出一口鮮血來。

    戰傳説一下子怔住了!

    影的臉色越發蒼白,但終於止住了咳嗽,他掏出一塊潔白的手帕,慢慢地擦去嘴角的血跡,笑着道:“你的火鳳氣訣着實厲害。”

    戰傳説這才知道他所受的內傷還在困擾着他,心頭暗自不解何以那一剎那能擊出那般可怕的一式,自己隨即暈死過去會不會與此有關?

    影又接着道:“我被稱作血影,這一次倒真的名符其實了。”僅僅一杯酒就使他咳出血來,顯見他傷得實在不輕,卻猶自在此談笑風生,戰傳説不能不為之感慨,只覺自己越來越難以看懂眼前此人了。

    他剛想勸血影,卻被對方以手勢阻止了,血影道:“這二十年來我從未説過這麼多話,踏出此屋之後,你我從此毫不相干了,眼下,就莫辜負了這杯中酒。”

    戰傳説惟有也端起酒杯。

    這時,外面的天色早已黑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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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司殺、地司危、蕭九歌、藍傾城,四人中任何一人,無不是在樂土名聲赫然的人物,當這樣的四個人物會聚在一起時,無論如何都會予人以風雲際會的感覺。

    此刻,他們便相聚在萬聖盆地。

    氣氛有些僵持,因為誰也想不出確切可行的辦法將大劫主引出危山十九峯。

    地司危道:“我本希望將大劫主引出危山十九峯後,再將他牽引着穿過落日峽谷,隨後由亂紅山莊的人切斷他的退路,那麼他便插翅難飛了,可惜亂紅山莊莊主釋亂紅卻拒不出手。”

    天司殺實在是滅大劫主心切,見眾人一時想不出可以引出大劫主的辦法,竟又為一旦引出大劫主後無人斷其後路而感慨了。

    藍傾城凜然道:“藍某倒願領道宗的弟子斷其後路!”

    天司殺嘆道:“我對這一帶的地形還算熟悉,危山十九峯雖然多洞穴,卻少有林木,不少地方是光禿禿的一片,尤其是在接近落日峽谷這邊更是如此。若斷大劫主的後路,選擇時機必須恰到好處,但以地形來看,若隱於附近而不被大劫主發現,幾乎不可能,危山十九峯一帶多石少土,連掘土隱身也難以做到。惟一有效的途徑就是由亂紅山莊渡河過來切斷大劫主的退路,從亂紅山莊渡河過來不過片刻間的事情,以亂紅山莊的實力,應該可以在斷大劫主退路後支撐一定的時間……”他苦笑着搖了搖頭,不願再説下去了。

    “引大劫主離開危山十九峯的事,或許在下可以試一試。”

    四人心頭暗自一驚,什麼人竟然能在他們毫無察覺的情況下神不知、鬼不覺地接近?

    循聲望去,卻見一個長相俊朗、目光堅定的年輕人正站在門外,淡淡的笑容顯得自信卻不狂妄。

    地司危脱口道:“晏公子?”臉上有掩不住的喜色。的確,他對這自信卻又顯得毫不狂妄的年輕人有着本能的喜愛,如果樂土能多出幾個這樣的年輕人,那麼大冥王朝長治久安就不在話下了。地司危對晏聰的偏愛,倒並非因為晏聰曾間接地救了他一命,而是感到晏聰身上有一種特別的氣質,會讓人覺得他有着堅定不移的意志!地司危一向認為如果一個男人不能有堅定不移的意志,就難稱得上完美的男子。事實上,地司危本身就是一個意志堅定的人。

    天司殺一聽地司危稱對方為“晏公子”,立即便想到了地司危曾提到的殺了樂將的晏聰,不由將眼前的晏聰與戰傳説暗暗作了一番比較,雖然他已決定要將女兒月狸許配給戰傳説,心理上難免偏向戰傳説這邊,但他也不能不承認晏聰與戰傳説之間實在難分高下,甚至晏聰比戰傳説更有捨我其誰的氣概。對於如雙相八司這樣習慣了叱吒風雲的人物來説,總是比較欣賞有如此氣概的人物的。

    至於武道修為,戰傳説曾殺了劫域哀將、恨將,晏聰卻殺了樂將、鬼將,而晏聰是在樂將與大劫主同行時候出手的,難度自然更大,所以晏聰的修為應該不低於戰傳説……

    就在天司殺想着心事的時候,地司危已將晏聰引了進來,並將晏聰向天司殺、藍傾城作了介紹。藍傾城善於觀言察色,由地司危的態度已看出他對晏聰很器重,故言語間對晏聰也極客氣,倒是天司殺,似乎是責怪晏聰不該與他心目中的乘龍快婿戰傳説一樣出類拔萃,顯得略有些冷淡。

    晏聰心思敏鋭,當即便感覺到四人中惟有這雄偉若山的天司殺對自己似乎有些隔膜,心頭不由奇怪,暗自思忖其中的原因所在。他何嘗會想到天司殺的反應竟然與戰傳説有關?

    天司殺望着晏聰道:“不知晏公子有何良策?”

    晏聰道:“此計應該可行,諸位前輩如果信得過在下,現在便可以着手準備,明天天明之前,大劫主一定會在落日峽谷出現。”他的語氣鄭重而肯定,目光沉穩自信,讓人不由對他的話有了信任感。

    不過在場的可不是簡單人物,而且此事關係重大,不能有絲毫疏忽。蕭九歌還是追問了一句:“就算能將大劫主引入落日峽谷,但因為峽谷東入口難以掩蔽人馬,所以就很難有什麼方法切斷他的退路,大劫主一旦退回,重新回到危山十九峯,再想將之引出,就更難了。”

    晏聰點了點頭道:“此事我考慮過了,可以藉助於聖水教。”

    “聖水教?”這一次,無論是天司殺、地司危,還是蕭九歌、藍傾城,都吃了一驚,藍傾城道:“聖水教的勢力一直是在海上,與樂土武道極少有牽連,劫域對他們也根本難以構成什麼威脅——他們能出手相助嗎?”

    晏聰道:“聖水教與在下有些交情,應該沒問題。”

    天司殺與地司危不由交換了一個眼神,他們實在有些疑惑晏聰如此年輕,何以能與聖水教也攀上什麼交情?

    地司危對晏聰有些偏愛,暗忖就算再如何完美的計劃,也難以經受住連番追問,於是道:“既然別無它策,不如試一試。”

    天司殺看了看藍傾城,又看了看蕭九歌,終於點了點頭。蕭九歌隨後道:“也好,免得時間拖久了,卻一直沒有舉措,會導致人心渙散。藍宗主你看如何?”

    藍傾城也點了點頭。

    天司殺心頭暗忖:“晏聰此子如此自信,多半很有把握,如果這一次能成功,他的聲望定然會超過戰傳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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