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個決斷的人,說完這些,一撫她的發,便要抱她下馬。
她知道他要開始狩獵了,她也不想在這時候多談這些事,本來彼此心意已決,沒必要影響現在的進度。剛才的失控,現在想起懊惱好笑,但把眼淚流乾就好。
她按住他的手,淡淡道:“將我換出去,我累,動不了,幫不了你。”
她沒有告訴他“綻放”的事情,也早讓景平等人別跟他說。在他看來不過是再一次的邀功,何苦……
苦“誰在上一局沒有辛苦來著,倒是你這夷女變得越發嬌慣了……”
似乎從她說讓他晚上過去她的營帳,他的心情就好起來,斥責的話裡也能聽出絲笑意。
“不可以嗎?”她自嘲一笑,無所謂的反問,卻看到他微微頷首,“可以。”
故她一怔,他已將她抱下馬,“這一局本來便沒打算你能幫上什麼忙,這場考的是硬功夫,二哥一組的實力最強。”
“那你倒不如讓郎小姐進來。”
她和他說著話,他卻在一方草地上坐下來,她隨之被他拉下,頭被按到他的膝上,她狐疑道:“你做什麼?”
“爺願意帶誰進來就帶誰進來。”
他答非所問,瞥了她一眼,“不是累了嗎,休息一下罷。”
她微微瞪大眼,突然心裡一動,笑道:“好啊,能見識到傳說中的以音馭獸之技了。”
他卻一聲輕嗤,道:“本來不射那一箭,我的功力確實已經恢復,現在還不行,估摸還須等上一兩個時辰。”
她一驚,“若你還沒恢復功力,這笛聲難以遠傳,只能招到近地裡的小獸,根本拼不過太子。”
他沒有說話,將她的螓首稍稍往外一挪,她身上疲乏得連一根手指頭也不想動,只能任他擺佈……只見他修長的手指一勾,將腰間的短笛拈出,又將她攬回腹上。
她越發奇怪,目光微微向上,卻看到他勾了勾唇,“上回在竹舍……北地夷女倒是有副好嗓子,夷女粗~鄙,不通樂器吧,爺教你笛子,怎麼樣?”
呵,原來胡哼的曲子還入得他的法眼,她冷冷一笑,“謝了,北地夷女,附庸風雅,學了也是白學。”
“沒關係,爺教你……”
無論是他愛的女人還是愛他的女人,他待她們都謙謙似君子,唯獨對她,他似乎從來沒考慮過要將她放到一個平等的位置,他想怎麼樣便怎樣麼樣。她咬了咬牙,終於還是忍不住冷笑罵道:“瘋子。”
*****
林地。
所有人都盯著睿王獵區。
在距第三局結束的還有半盞茶功夫的時間,太子和夏王分別從獵區出了來,若就這兩位爺所獵的,勝負已分。
夏王獵了一隻豹子另有數十野物,這已是非同小可,太子竟獵了一獅一虎,以虎贈王。
皇帝大喜,眾人道賀,太子只是謙虛還禮,夏王冷冷一笑,微微眯眸看向睿王的獵區。
朗霖鈴沒有像其他人一樣緊盯睿王的獵區,她垂首看著地上,她的心也緊懸著,卻同時想著睿王對翹楚的態度……
她突然想起昨天小皇子指著翹楚說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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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狸,狐~媚?
她和睿王成婚這些天以來,睿王對她甚是愛憐,加上大婚那天,只對她需索過二三回,動作輕柔,極盡憐愛。她一方面為他的溫柔歡喜,一方面又希望他對自己狂~浪一些,就像他對碧水。
偶爾不動聲色向碧水問起這些閨房之事,碧水都紅了臉,但她知道,他待碧水,不過是發洩。
碧水那丫頭雖憚著她,但言語裡卻少不得露出些自得之意,畢竟她是睿王第一個女人。
這兩天來他待翹楚……第一局手把手帶她射箭,第二局領她進獵區,她知道,所有這些不過都是戲,演給皇帝看,因為翹楚那賤~婢出了口相求。
但昨天車廂的事,她卻有絲不敢肯定。倒不為二人的親密,因為那是那賤~婢作的主動。她知道,他厭惡唇齒相接,二人親熱時,他會親吻撫摸她身上的肌膚,卻從不和她口沫相濡,而當時車帳既開,他不可能揮開那賤~婢。可是,那跌落在地上的鐵面……他怎會在那女人面前摘下鐵面?
昨晚他宿在她的營帳,她沒有問,她知道一個聰明的女人該有的進退,又想,他絕不可能愛上翹楚,論貌論才,那賤~婢都不出眾。
可是,剛才他從獵區策馬馳騁而出,在眾目睽睽下,將翹楚抱進懷裡。那一瞬,她竟分不出是真是戲,因為,他緊盯著那女人,就像她是他的獵物一樣,只能是他的一樣。
那女人果是狐~媚,房事上想必極為了得罷。今晚,她要好好和他談一談,將自己毫無保留的給他……
*****
看著身側二人低聲談笑,形態親密,翹眉暗自咬牙,太子是知道的,知道方鏡是女子,他看她的眼神,是男人看女人的眼神,方鏡卻似乎心有叵測。若非那顆藥丸,她一定在太子面前狠狠撕破那個女人的面具。只是,她現在還拿不到解藥,她不能輕舉妄動。
“姐姐,你說睿王會獵到什麼?哼,不管那瘸子獵到什麼,又怎抵得上太子哥哥?”
翹容在身旁喋喋不休,她心裡一陣厭煩,突然心裡又猛地一動:睿王擅醫,若她肯對他示好,他……
她正心肝撲撲而跳的想著,一陣陣驚奇的聲音卻驀地響起,“看,睿王和翹妃出來了!咦,他們在追趕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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