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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四大又低聲問:“主子,你既然決定離開太子府,為何不找睿王幫忙?你不是想好要嫁他嗎?看那人待你極好,應會幫你的。”
翹楚微微嘆了口氣。是,其實不一定要進宮待嫁,只要能離開太子府,到哪裡待嫁都好,她是可以找睿王幫她,但若他再為她去請求皇帝,讓她離開太子府,勢必惹怒皇帝。
夏王那邊反而好辦許多。太子,賢、夏、寧四王之間,本便是明爭暗鬥不斷,暗地裡,沒有誰會在乎得罪誰,只要在皇帝面前不撕破手足情誼便成。
懇她低聲解釋給四大聽。
四大聞言,恍道:“原來如此。可是,如此一來,太子必定不會再幫我們,夫人的事怎麼辦?”
美人冷冷打斷她,“你以為太子真的會幫主子?他如果愛咱們主子,怎能忍受別的男人碰她?若他不愛,幫夫人,那是必須出兵動干戈才能擺平的事,他會費如此大力氣幫咱們?”
奸翹楚一笑,轉身拍了拍美人的肩膀。汨羅的事,她確實沒天真到以為上官驚灝會幫她。
四大把手上擦布一扔,一屁股坐到地上,小臉皺成一團,“這可怎麼辦才好?上次主子將睿王擺了一道,他一定認為主子和太子有什麼不清不楚,他會幫咱們嗎?”
翹楚握緊掃帚,是啊,上官驚鴻會信她和太子之間實無牽繫嗎?今天金鑾殿外的決絕,知道的人不過只有她和上官驚灝。
所以,她只能賭了。
聖旨已頒下,不可更改;母親和她的族群,不能不幫。她既參加了選妃大賽,做了他的妃,她親手種下的因果,便該她來承擔。汨羅雖不是她真正的母親,但這些年朝夕相處,以前沒能從父母身上得到的親情,她從汨羅身上得到了,她早當她是母親,汨羅是她的責任,她不能逃。
改變的上官驚灝的命,藉以改變那個世界秦歌的命;嫁睿王為妻,真心待他好,換他救助汨羅。這兩條,是她在這個繁盛的世界裡走下去的路。
經歷過太子府之行,曾經一些埋在心深處、只有在走到大漠深處或是睡覺時才會悄悄拿出來想一想的美麗憧憬全部幻滅。愛情,她已不去想,不敢去想。
只是,棘手的是,東陵墓上的祭文只有東陵王薨卒時間,她不知道東陵王什麼時候登基,她的心疾能不能捱過花信之年。
只怕,她不得不選擇第二個方法去打破原來的蝴蝶效應來讓秦歌重生,即是改變登基為王的人,讓上官驚灝無法登上王位。然而,她只是這場皇權鬥爭中的一顆小棋,能辦到嗎?
讓他無法繼位?她突然心頭一跳,原來一早便註定她和上官驚灝無法在一起。企圖摧毀那個男人最大願望的她,他們怎麼可能還在一起?
作了今天這個決定也好,現在,能做的只有走下去罷。
她深吸了口氣,囑咐道:“好了,都別說了,點收拾好就回去吧。”
四大撇撇嘴,道:“主子,你非得烏天黑火的過來幹活嗎?明日光天白日來做難道不行?都怕好事不出門,你反偷偷摸摸來著,你該告訴上官驚鴻,讓他知道你的好。”
翹楚一笑搖頭,只是能力所及的事,她想為他做的一點事,又有什麼功好邀。
她突然一怔,她想為他做的一點事?來這裡打掃,不是為常妃,其實心底模模糊糊想的是為他?
這時,突聽到美人“咦”的一聲。只見美人跪伏到地上,從一張桌下的深處勾了一個東西出來。
她和四大湊過去一看,卻是一張小弓,弓弦上拴著一顆碩大的珍珠,看模樣便知這珍珠價值連城。
幾人面面相覷,四大突然叫了一聲,彎腰又從桌下挖了幾顆珍珠出來。
“這怎麼回事?”她驚奇道。
“就怎麼回事,”翹楚嘆了口氣,伸手扣住小弓,將弦拉滿了,珠子“嗖”的一聲便往前方飛去。
“這大概是睿王幼年的玩藝吧。”望著落到遠處的珍珠,翹楚補充道。
四大咋舌道:“拿珍珠來做彈珠?”
美人冷冷一笑,“這玩意夠得上普通人家十年八年的伙食了。”
再華貴的珍珠又有什麼用?翹楚搖搖頭,“當年有多風光,今日便有多落寞。”
四大卻兩眼放光,笑嘻嘻道:“主子,咱們把珍珠拿走吧。”
翹楚敲了她一個爆栗,“將珍珠放回原來的地方。”
她看了看手中的彈弓,將它放進懷裡,有一天,若有機會便將這東西還給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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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四周是震天般的喧鬧。睿王府內外,人山如海,彩燈張結,鞭炮禮彩絢爛了一片夜空。
據說,睿王府所在的長街,相鄰的朝歌的幾條主幹大街,這晚燈火全部不滅。
兩天前昏暗頹敗的宮殿,珍珠的光芒似乎還在眼前閃爍,眼前一對紅燭如魅。床榻邊,一身金線凰繡的女子將半掀起的紅蓋頭慢慢放下。兩天彈指,今晚,是她和睿王成親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