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成說道:“師兄,我聽你的,你下令吧。”
姜古莊道:“你先將人員分好。”
眾丐幫弟子見姜古莊指揮若定,心裡均感踏實,不一會兒,就整成四個隊伍,姜古莊略微交待了兩句。
神宮的人突見這麼多人從天而降,不由一陣騷亂,馬上與丐幫弟子混戰在一起,南宮傾城抬頭一望姜古莊和鐵成、任秀敏,知道外援來了,不由精神大振。
本來他們已激戰了一個下午,雖然南宮傾城已悟出了雕圖上的四式武功,武功已和“奪命神尼”相提並論,加上“奪命神尼”本人、東方岳和南宮傾城收的四個徒弟,武功都是已臻絕頂,但敵我雙方人數懸殊太大,已使南宮傾城這邊累得無暇他顧,丐幫弟子的武功雖然和這些每個人都江湖一等一的高手相比尚有一段距離,但現在已是大大緩解了局勢。
忽然聽到一陣尖細的聲音說道:“姜古莊,朕在落日峰上放你一條生路,沒想到你這般固執,自投羅網,這下可就怪不得朕了,不過,你現在棄暗投明,交出玉佩,也算為時不晚。”
這聲音是一個地道的女人聲,尖銳刺耳,使人聽得極為難受,姜古莊心裡雪亮,不錯,這是孫鑄的聲音,可孫鑄不是被譚劍鋒殺了嗎?
姜古莊心念甫動,大叫說道:“者賊,做你的千秋大夢吧,我姜古莊今天就要見識見識你這個裝神弄鬼的老狐狸。”
說著,身子一欺,向龍椅上的人撲去,突然,四條黑影躥出,已攔住他的去路,跟著嗚嗚之聲大作;一們目輪自己飛到。
姜古莊一看,是一個鷹鉤鼻的老者發出的怪異兵器,見銅輪飛來之勢極為剛猛,不敢伸手去接,頭一低,銅輪從頭皮飛掠而過,在空中打了一個轉,回到那鷹鉤鼻的手中。
就這樣微一耽擱,其他三個黑衣人跟著趕到,四人將姜古莊團團圍住。
只見白刃閃動,刀光耀眼,四人手中均已執了兵器,左邊的一個臉色蠟黃人的手中執了一條鑲金嵌玉的金軟鞭,後邊的一個身子瘦長的拿著兩柄銅錘,右邊的一個身子矮小的拿著一條鐵鑄的靈蛇短鞭,在他手臂上盤旋吞吐,宛如一條活蛇。
四個人嘰哩呼啦的說著話,姜古莊一句話也聽不懂,心想:這四人都是域外高手。
姜古莊見四人奔跑的身形和取兵刃的手法,四人中以臉色蠟黃的人較弱,當即雙掌拍出,擊向身邊瘦長人的面門,那入突然銅錘一立,一錘頭的尖端向他掌心點來。
姜古莊大喝一聲,右手迴轉,一招“雲龍布雨”已抓住了臉色蠟黃人的金鞭,他正要抖鞭回擊,鞭梢已入敵手,當即順著對方一扯之勢和身向姜古莊撲去,左手已多了一柄明晃晃的匕首。
姜古莊雙手同施擒拿,右手卻是抓住金鞭不放,左手徑直奪對方的匕首,這樣兩人的雙手已成交叉之勢。
就在這時,鷹鉤鼻的銅輪和瘦長人的銅錘已同時攻到,姜古莊一扯金鞭不下,大喝一聲,一股罡力自金鞭上傳了過去,臉色蠟黃的那人胸口就如被大鐵錘重重一擊,眼前金星亂舞,“哇”的一聲,噴出一口鮮血,倒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
三個黑衣人見姜古莊在一招之間就讓同伴倒地,俱都大驚,不敢冒近,嚴密守住門戶,姜古莊見招拆招,突聽一人虎吼連連,大踏步而來,魁梧異常,彷彿一座肉山,姜古莊識得這人是崑崙派的掌門人來自理,他手持長劍,身子躍起,半空朝姜古莊劈下。
四太高手激鬥正酣,各人嚴守門戶,絕無半點空隙,蠟黃人的掌風、鷹鉤鼻的銅輪、瘦長人的銅錘、矮小人的鐵蛇來往交錯,織成一道無形的力網,朱自理這一劍劈下,給四人合織的力網一撞,“砰”的一聲,反彈而上,他一覺不對,大喝一聲,勁貫雙臂,硬生生地將長劍止在半空,饒是如此,雙手虎口已震得鮮血長流。
這時上官痴身子一欺,長劍顫動,向未自理一劍刺去,朱自理連忙撤劍回架,但已是手忙腳亂,不住倒遲。
上百痴的個性是得理不饒人,你越退,她越追,長劍急速,迫得他一步步退後,朱自理腿長腳大,一步足足抵得上常人兩步,退了十餘步,他越是退,上官痴出手越是辛辣,“啊”
的一聲,上官痴一劍已刺到他的左肩,要不是他塊頭生得大,這一劍已是穿喉而過,朱自理一身冷汗,大叫一聲,轉身就逃,剛跨出兩步,就撲倒在地。
姜古莊大叫道:“痴兒,小心:”他已知道龍椅上的人發出毒針將朱自理射死。
上官痴正自詫異,聽姜古莊一喊,驟生警覺,長劍一挑,噹的一聲,長劍已脫手斜飛,只得就地一滾,才避開這餘勁未歇的毒針,心驚不已,龍椅上的人發出一聲冷笑。
這時暮色越來越濃,山谷裡吼叫連天,兵器相交,慘叫聲不絕於耳,姜古莊遊目四顧,見丐幫弟子已佔上風,不覺豪氣一生,愈鬥愈勇,一招“龍躍深淵”向三人拍去。
三人見他掌勢如此凌厲,哪敢硬擋,紛紛後退一步,這時他身後的十餘名穿著黑衣服的“天聖門”門徒十餘柄長劍刺向他的背心,姜古莊雙臂一振,“嗆啷”“嗆唧’之聲一片亂響,十餘柄長劍散落在地。
姜古莊反手一抓,抓住兩名嘍哆向鷹鉤鼻擲去,鷹鉤鼻側過左肩一撞,兩名嘍哆飛出丈外,銅輪猛然向姜古莊胸前砸來。
姜古莊伸手奪下三柄長劍向前擲出,這擲出的長劍去勢並不勁急,甚是平緩,三人一愣,各揮兵器擋架。
三柄長劍眼看到了三人跟前,突然方向一變,帶著呼嘯的風聲,向三人交叉急射,三人哪見過如此招法,“卟卟卟”同時中劍倒在地上。
暗器在空中增加勁力,先緩後急,內力達到一定的火候,倒不怎麼奇怪,可姜古莊擲出的是長劍,而且在空中自動改變方向,這可是將蓋世內勁運到恰好,妙到毫巔不可。
姜古莊力劈四太高手,已是豪氣衝雲天,渾身是勁,愈戰愈勇,一提氣,大吼一聲向龍椅上的人撲去。
突然被南宮傾城逼到一邊的悟性大師和沖虛道長揮劍向姜古莊刺到,此時的姜古莊豪情滿懷,渾然不理,一招“龍行天下”,“砰砰”兩聲,分擊兩人,只震得兩人全身發燒。
但兩人畢竟是當世九大門派的第一高手,悟性大師著地滾進,長劍挺上,劍尖已觸到姜古莊左肋,危急中只得左肋陡然向後縮了半尺,總算避開沖虛道長的右側進攻,但悟性大師的長劍還是刺入他肋中數寸。
姜古莊一運氣,肌肉回彈,長劍進勢受阻,再難深入,突然悟性大師長劍落地,姜古莊只聽見“十’的一聲,“奪命神尼”已將”悟性大師”的頭抓了五個血洞。
沖虛道長急忙將長劍一挑,架開上官痴的長劍。
上宮痴一連幾劍將朱沖虛道長逼得奪路而逃,心裡有數,更無懼意,長劍急刺沖虛道長,可沖虛道長是武當派的掌門人,而武當派是使劍的大家,沖虛道長長劍斜刺,劍尖所指,正是上官痴的右腋,上官痴劍招使老,來不及回封,直驚得花容失色,長劍落地,木然站立。
南宮傾城隋知局勢兇險無比,一招“風沙狂湧”,刺向,十虛道長,頃刻風沙漫天,遮天蔽日,沖虛道長胸口著劍,站立良久,向前撲倒。
上官痴閉著雙眼等死,只感到肩頭一陣巨痛,跟著一個人撲在自己的身上,睜開眼睛一看,見是一個滿臉鮮血的道士雙目圓睜,倒在自己懷裡,嚇得一聲尖叫,昏倒過去。
接著姜古莊又聽到一聲尖叫,雙目電射過去,只見劉雪柔滿身血跡,雙腳被兩名倒在地下的大漢匏住,身子向前倒下,前方一個黃衣大漢正舉刀朝她頭上砍去。
姜古莊大急,伸手抓起一柄長劍向那黃衣人擲去,“撲”的一聲,黃衣人中劍,向後倒下,姜古莊這一擲運了巧勁,長劍受阻,向後回彈,將黃衣人拉著向後倒下。一百多名沒有戰死的丐幫弟子,見姜古莊如此神勇,都歡聲雷動。
全場都靜止下來,現在只剩下身穿龍袍的神宮主人坐在龍椅上,他面帶垂簾,看不出他臉上的表情,
一陣尖細的怪笑聲傳來,龍椅上的人慢慢揭開面紗,眾人都屏住呼吸,連“奪命神尼”
也靜立不動,一齊注視著面前這位驚天動地、威震當世的神宮主人到底是何廬山真面目。
眾人齊齊“啊”了一聲,在場的十有八九都認得坐在龍椅上的人就是孫鑄,華山派的掌門人孫鑄,十有八九的人也知道孫鑄已被譚劍鋒殺死。
可眼前的人就是孫鑄,姜古莊心想既然天底下有一個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趙匡胤,這人和孫鑄長得一模一樣,也就不足為奇了,姜古莊喝道:“你是誰?”
那人尖聲道:“姜少俠,你真是貴人多忘事啊,分手幾個月,你就不認得我了,我就是在華山送你和漂亮姑娘的武皇聖。”說著向上官痴一指。
上官痴已從地上爬起來,見孫鑄誇她漂亮,高興說道:“你不是已經死了嗎?我和莊哥哥還看到你的墳呢。”
那人尖笑道:“孫鑄是死了,但是我沒死!”
那人道:“我是武嘯天的第八代子孫武旦聖。”說著從臉上揭下一層臉皮,眾人又是一聲驚叫,揭去臉皮的武皇聖竟然是一個細皮嫩骨的書生。
武皇聖嫵媚道:“小姑娘,你猜我多大歲數?”武皇聖說話神態極為嬌豔,給人一種不男不女的感覺,尤其在這種場合下談笑自若,眾人無不覺得詭秘。
上官痴笑道:“我看你年紀和我差不多。”
武皇聖道:“如果我倒回六十年那還差不多。”
姜古莊J心裡一愣,暗道:這人有八十歲。
只聽見武皇聖又道:“在六十年前我就殺了華山的孫鑄,併成功地當上了華山派的掌門人,這一切,姜少俠,想必那肖源已都和你講過,其實我也是逼不得已,唉眾人無不相顧駭然,人人想笑,只是這情狀太過詭異,卻都笑不出來,只有胸無城府的上官痴天真地和他一問一答。
姜古莊只感到一陣噁心,說道:“武……皇聖,原來你早將孫鑄移花接木,處心積慮女k起武林紛爭,奪取雕圖和玉佩。”姜古莊覺得他的名字也是彆扭至極。
武裡聖說道:“姜少俠你還算脫明,怪不得那麼多女孩子喜歡你,南宮姑娘,你說是不是?”
南宮傾城面上一紅,突然武皇聖咦了一聲,道:“南宮姑娘,你也戴了面具,這多可惜,如此美妙面容子願世人知道。”說著身形一晃,眾人只覺得眼前一花,南宮傾城一聲驚叫,眾人又是“哦”的一聲,只覺得眼前一殼。誰也沒見過如此傾城傾國的少女,南宮傾城滿面緋紅。
而武皇聖已坐在龍椅上,尋上已拿著一張人皮,原來他已在電光火石間揭下了南宮傾城的面具。
這種手法更是令人匪夷所思,就連“奪命神尼”也沒看清他是怎樣出手的,簡直來無影去無蹤,形如鬼魅。
更為可怕的是,武皇聖只揭下南宮傾城勝上的面具,卻絲毫沒傷她,這種分寸的掌握,在場的其他人沒有誰能做得到。
眾人大駭之下,都不由自主的退後一步,姜古莊左手將劉雪柔一扯,自己擋在她面前,一時之間,四周一片寂靜,誰也沒喘一口大氣,彷彿聽到那皎潔月光的流淌聲。
劉雪柔輕輕碰了姜古莊一下,姜古莊一回頭,手中已多了一把刀,低頭一看,卻是他遺失了一個多月的血刀,兩人相視一笑。
武皇聖嘆了一口氣說道:“不過話又說回來,你就算是生得傾國傾城,可是這世上又有幾個人能讀得懂你,給這些凡夫俗子看,也是暴殄天物。”
南宮傾城哪敢答話,手握長劍,屏息凝氣,竟半分不敢分心。
武皇聖又道:“算起來,南宮姑娘,我倆還是一個親戚,我的先人武嘯天還是你祖上的親舅子,沒想到今天,我們卻要兵刃相見,這確實使我好生為難。”
眾人聽到他尖著嗓子說話,漸漸手心出汗,令人心中發毛,武呈聖突然神色黯然道:“唉,說起來也算是我武氏先人先對不起你南宮世家,讓南宮絕命老姑爺成了一個眾矢之的第一大魔頭,可人各有志,勉強不得,武則天皇帝可謂是我們武氏家族的驕傲,鳳凰不棲無寶之地,我相信南宮姑娘作為一個文韜武略的女中豪傑,應該是可以理解的。”
“奪命神尼”哈哈一笑,說道:“武氏一脈果真沒一個好人,二百年前出了一個天下第一毒女!武則天,現在又出來一個不男不女不老不少、不倫不類的武皇聖,真是好笑。”
眾人見“奪命神尼”說出這樣的話,無不捏出一把汗,姜古莊提起血刀,指向武皇聖的胸口,只要他四肢微動,便立即挺刀疾砍,任秀敏、南宮傾城、東方岳三人也目不轉睛地注視武皇聖,防他暴起發難,因為武皇聖出手太過迅捷,如電閃,如流星,事先又無半分徵兆,委實可怖可畏。
武皇聖卻並沒出手,目光緩緩移到“奪命神尼”臉上,說道:“原來是慕容世家的二小姐,真為你高興,你終於可以更見天日了,囚禁三十年了,你的脾氣一點也沒改,還是這麼壞,出口就傷人,難怪南宮絕命不喜歡你。”
“奪命神尼”面如死灰,只覺得自己耳中嗡嗡作響,不知武皇聖在說什麼。
武皇聖冷冷一笑,又道:“如果說好人,我個人認為我的先人還算過得去,不像東方世家和西域雄鷹堡、大理段皇爺、慕容世家,為了獨吞武功秘笈而聯手殺南宮絕命,這種行徑的確使人汗顏。”
姜古莊說道:“兩百年前的功過是非已有定論,這可不是由你在妄自評判,現在關鍵的是,你是武林一大公敵,我們已認清了你的真實面目,你就不要再裝神弄鬼了。”
眾人聽姜古莊這麼說,都是一驚。
武皇聖雙目凝視著他,眉毛漸漸豎起,臉色發青,說道:“姜古莊,七年前你沒死是我一丈失誤,所有的計劃都是被你破壞,但血債血償,我今天要你們一個個的死在我面前。”
突然間人影一晃,一把匕首向姜古莊疾刺。
姜古莊早有準備,只見他衣袖微擺,便“刷”的一刀,一招“龍行天下”向武旦聖砍去,這一刀去勢極快,武皇聖若不縮身,立即就會被砍個正著,同時姜古莊只覺得左頰微微一痛,跟著血刀向左盪開。
月光下的武皇聖身影如鬼魅飄忽,出手之快,實在難以筆墨形容,只在一觸即發之際,他已用匕首在姜古莊的臉上劃了一下,接著又縮手撥開姜古莊的血刀。
幸虧姜古莊這一刀是全刀砍出,並且用的又是“龍行八式”的最厲害的一招,武皇聖不得不自救,所以才沒取了姜古莊的,陛命。
姜古莊大驚之下,知道對方的武功的確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已是深不可測,但他此時沒有退路,因為只有稍給對方一個空隙,自己的性命就會不保,當即也不多想,一氣使了“龍騰四海”、“龍飛鳳舞”、“龍躍深淵”、“龍在九天”,向武皇聖狂砍四刀。
武皇聖“咦”了一聲,說道:“果真了得!”身形微動,“噹噹噹當”四響,在移動間已擋了姜古莊的四刀。
姜古莊攻了四招,只感到自己手臂痠麻,差點把持不住,血刀脫手,但見黃影一閃,似有一物向自己左眼戳來。
姜古莊連忙血刀化作長劍也向武皇聖左眼急刺,這一招正是濟慈大師所傳的“屠龍劍法”。
武皇聖嘖嘖連讚道:“刀作劍用招式。”但手中的匕首絲毫不慢,已在姜古莊的頸上劃了一道血口。
姜古莊自知已是兇險異常,乾脆豁出去,血刀暴風驟雨般向武皇聖狂刺亂劈。
“奪命神尼”和南宮傾城見形勢不對,同時上前夾攻。
三人可謂是當世三大絕頂高手,三人聯手出戰,勢道何等厲害,但武皇聖卻在三人之間,穿來插去,趨退如電,竟無半分敗象,任秀敏和東方岳、上官痴邊揮劍而上,形成六對一的格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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