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漢帶來了一位姑娘,一身打扮,讓所有人都驚豔。馮鷹眼中露出迷醉而貪婪的神色。
趙乘風也為她的美麗和高雅所震驚,他見過最美的女人,便是孫平兒。那人間不應該有的絕色,而眼前的這一位絕不會比孫平兒遜色多少。不僅美麗,而且有一種大家閨秀的高雅氣質,眉挑淺愁,目斜深憂,面若桃花。人說閉月羞花,沉魚落雁,大概也不過如此,只是少了孫平兒那種清麗脫俗,那種山水自然的秀氣。那是因為孫平兒練了“玄天寶錄”,其精神和心靈脩為已經達到了一種極高的層次,致使其氣質和天地自然很接近,那是一種無可比擬的聖潔。但這個被帶進地下室的女子也的確是一位迷人的尤物,絕對迷人!那是一種讓人想親近的美中美,是一種並非高不可攀,而是實實在在的高雅。
這便是王宛,恢復女裝的王宛,如一副絕美的畫,難怪馮鷹會如此入迷而不肯放她走,甚至可用兩把神劍換取趙乘風的放棄。這一行裝,是馮鷹給王宛換的。當他發現王宛是一名絕色少女時,便不再想殺她了,而是以王倫的安危與王宛作交換,可王宛死也不從,沒辦法,只好僵持下去。
“你就是王倫?不!不!你便是王宛恩公?”趙乘風結結巴巴地問道。
“不錯,我便是化裝成我哥救你的王宛。”王宛的聲音便像是百靈烏在輕鳴,那樣動人心絃,那樣醉人。這是恢復女裝後不再裝飾的聲音。
王宛的臉色有些悽然,失去了男裝的那種放任,無拘無束,也怪不得她喜歡穿男裝了。
“你不該來的,為了那麼一點點不是恩義的恩義,值得來冒死嗎?”王宛的聲音和臉色更悽然。
“哈哈哈……大丈夫何懼一死?俗話說,受人滴水之恩,定當湧泉相報,對你來說,或許只是小事一件,但對我趙乘風的意義卻不同了,那是欠人一個人情,欠人一條命,今天為姑娘把這條命還出去,又有何可嘆?”趙乘風粗獷地笑道。
馮鷹眼中閃出嫉妒之火,但他卻不想在王宛面前發作。
“馮兄,若我勝了之後,我會帶他們兩人離開,但你也得吩咐園內弟子不得阻攔。”趙乘風話風一變道。
“這個你放心,我馮鷹絕不是食言之人!”馮鷹故作大方地道。
“王姑娘,你和王倫兄弟在旁邊坐著給我壓陣,作好一起離開的準備,今日我趙乘風一定要勝了這一戰。”趙乘風豪情蓋世,氣沖霄漢地道,整個人立刻似成了一座山,一座威猛無匹的山,氣勢一下子把地下室完全籠罩。
王宛的眼神一亮,再一次打量著這粗獷威猛的漢子,那國字臉帶著滿面的真誠和自信,那如懸膽的鼻子給人一種不屈不撓的感覺。一種很奇妙的感覺在她的心間產生,這是一種很難明瞭的情緒,對凌海,她似乎有這種感覺。但自從見過孫平兒後,她的這種感覺似乎便死了。沒有人能形容她當時的感受,孫平兒那是一種讓任何女人見了都嫉妒的美麗,那是一種讓任何女人見了都自卑的美麗,但她卻是凌海的未婚妻。幾乎沒有女人能比過孫平兒的美麗,而且他們兩人立在一起時的那種氣質配合之妙,幾乎是一個人,也不是人,而是一個有機整體的大自然。凌海和孫平兒都身懷大自然的那種靈氣和清秀之氣,因為他倆練的是同一種武功心法,都對自然體會得很深刻,不僅如此,還有數個月的時間使兩人心心相通,所以兩人合在一起的氣質幾乎是完美無缺的。王宛絕望了,她也知道父母一定會反對,她可以接受做凌海的二房,但他王家之人絕不可能答應,所以她絕望了,可是今天卻是一位如山般氣勢而且威名遠播的俠士,同時又是凌海的好友,所以她對趙乘風有一種說不出的信任和依賴之情。
馮鷹也弓了弓背,就像是一頭想噬人的巨豹,其氣勢也不斷地凝聚,不斷地從四周吸收過來。
趙乘風立成一座山的姿式,他不需要任何作勢,說站就站,因為自與凌海聯手出擊後,他找到了劍的感覺,一種異常奇妙的感覺,那便是一種超然之時一劍的感覺!沒有劍招,沒有人,沒有劍,只有一種純粹的精神體,人的精神體與劍的精神體相結合,也只有那時,他才真正地覺察到劍的生命,劍的靈魂。如同手臂一般,伸縮自如,靈動無倫。後來在王家四大高手追殺之中,他終於捕捉到了這種感覺的運用方法,今天正好拿馮鷹來試一試。這是一個絕對可怕且難纏的對手,否則也不會稱為馮家年青六大高手之一。他和馮無悔的功力幾乎差不多,幾乎直追馮不肥、馮不矮,所以,趙乘風很凝重,他不能有絲毫的馬虎大意,否則他只會是死路一條。
馮家的絕技和氣勁別具一格、在江湖中的名聲之盛,實是如日中天。當初馮家祖輩曾助太祖打下江山,那時,這門別具一格的勁氣便已轟動江湖。這股真氣分陰陽二氣,憑各人的天分習練,配以不同的手法、技巧,使這種勁氣發揮到極至。馮家之人的功夫擊傷人的主要不是招式,而是勁力,摧人心肺的勁力,只要讓那陰陽真氣進入體內,便很難化解,這便是它的可怕之處。
馮家之中每人所練的層次不同,也使勁氣的出發點和武器不同,有陰陽指、陰陽掌、陰陽劍。用劍乃低層次之人,不能完全靠內勁將人擊死,還得用劍相助,當然有些高手在對付高手時也會藉助兵器。長距離地將陰陽真氣摧發出去,使攻擊的範圍加寬,對敵手的威脅也便加大。馮家的內勁練到最高境界時,全身每一寸肌膚都可以送出陰陽真勁,整個人都變成了一個勁團,那時自身便是武器,最厲害的武器,可以從任意一點攻擊對方的厲害武器!
馮鷹絕不敢託大,雖然自己是馮家年青一代六大高手之一,但趙乘風在江湖中卻是有數的新秀高手之一,其成名時間又早,經驗老到豐富,當初在截殺“追命閻王”閻不哭、閻不笑之時充分體現了他的可怕,而近年又經歷了大小近百戰。甚至連崑崙三子,單打獨鬥都不一定是他的對手,所以馮鷹絕不敢託大,他用了一柄劍。
馮家的劍絕不是凡劍,馮鷹手上的一把也不是,雖不是神劍,卻是一柄寶劍,寶劍與神劍的區別就在於一個是死物,一個是活物。
王倫拉著妹妹坐在一角,靜靜地觀看著這緊張而又充滿殺氣的場面。
趙乘風的劍緩緩地出鞘了,一股冰寒的殺意從那已出劍鞘的劍身上向空中瘋狂地鼓氣,整個地下室剎那間便被一種肅殺的氣氛完全籠罩,完完全全地籠罩。趙乘風的身體依然未曾移動一下,那隨便一站的姿式卻似含著一種異樣的玄機,是一個幾乎無懈可擊的守勢。
馮鷹的劍如一弘清水,但在他斜斜平舉之時,劍身竟不住地變換顏色,忽而赤紅,忽而雪白。劍本身並沒有變色,變的只是馮鷹體內的真氣,這種異象,使室內的空氣變得異常難以捉摸。
王倫和王宛不禁駭然,也不由得為趙乘風暗暗擔心,他們從來都未曾看到過如此怪異的功夫。
“吼……”趙乘風一聲暴喝,劍鋒便如一條豔龍向馮鷹攻擊。
這一聲暴喝直振得地下室嗡嗡作響,這一劍的氣勢之烈,幾乎讓人要窒息,沒有劍招,只是鋪天蓋地。也很奇特,趙乘風每推進一寸,這柄劍便會使劍花擴散一尺。當他推出兩尺時,這柄劍已織成了一片劍網。推出三尺時,已經是鋪天蓋地,就如煙花在爆,幾乎每一個角落都有劍氣掠過,那名大漢也不禁打了個寒顫,忙向後飛退。
馮鷹絕不會示弱,絕不會服輸,他的劍平平地一切,剎那間,變成一條平淌的河流——
劍河!一岸是馮鷹,一岸是密密的劍尖,這也是難以擊破的奇式,同時劍上湧出一股奇異的暗流,猶如這一塊空氣被玄冰完全冰住一般,顯出一道淡淡的霧氣。
趙乘風只覺得一道寒氣襲體,使身體的每一個毛孔都發冷,但他並不在意,他甚至清楚待會兒還有一道奇異的熱流湧來,他的劍依然向前推,一寸寸地向前推。
“轟……叮噹……”推到那條劍河跟前,已成了一道劍牆,但卻塌了,不過劍河也被毀了。兩人的劍在虛空中也不知交擊了多少次,那只是在電光石火之間,那交擊之聲似乎是連串在一起的一道長音。
兩人都退開了,趙乘風靜立不動,與馮鷹遙遙相望,臉色發紅,但一會便完全恢復正常。
剛才與馮鷹每交一劍,便有一縷赤熱如火的真氣襲入體內。馮鷹將陰陽真氣練得很神。那陰陽兩股勁氣可以同時包含在劍中,在劍外面旋轉的是玄陰之氣,而在劍身內部卻是純陽之氣,所以當趙乘風擊破那劍河,破去玄陰之氣時,那股純陽之氣便洶湧而至,使他的筋脈有點受損。
但馮鷹也好不到哪兒去,那密密的劍氣,也使他的玄陰真氣反噬,而且在衣服上劃破了很多道傷口,情形比較狼狽,但他卻很倔強。眼神顯出一絲狠厲之色,勝色卻有點蒼白。
“你不是我的對手。”趙乘風低沉著聲音道。
“哼!鹿死誰手現在還不知道呢,你別得意太早。”馮鷹沙啞著聲音道。
“你的陰陽真氣還不能對我造成傷害,所以你註定會輸。”趙乘風冷冷地道。
“哼!可你也並未佔到什麼便宜,對嗎?”馮鷹不屑地道。
“你錯了,我只是因為大意才會這樣,而且剛才我只出了六成功力。”趙乘風依然聲音很冷地道。
這次馮鷹的臉色真的變了,若剛才趙乘風真的只出了六成功力的話,那若全力一擊該是怎樣的後果?他不敢想象,但他有些不敢相信。
“那你用全力吧,擊敗我後,定會毫無阻攔,他們也便可以恢復自由,否則就只有死路一條!”馮鷹狠狠地道。
“既然馮兄執意要如此,那我只好得罪了。”趙乘風緩緩地舉起了手中之劍道。
馮鷹小心戒備,以防趙乘風這驚天動地的一擊。
趙乘風舉劍的動作很慢,慢得像蝸牛在爬,但每一點,都帶有一個完美的攻擊招式,每舉起一寸,便是一個特別的攻擊角度。可他並沒有攻出去,而是繼續上舉,每舉起一寸,趙乘風的氣勢便濃烈一分。他的劍尖在顫動,很輕很緩很自然,但看在馮鷹的眼裡,卻完全是另外一回事,完完全全的另外一回事。
每顫動一次,他身上至少有六大要穴的壓力加大,絕對的加大!而且產生了一種非常不舒服的感覺,他說不清楚,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產生,但絕對與趙乘風有關。
馮鷹不能再等,但他卻找不到攻擊的角度,也沒有攻擊的角度,他的每一個方位似乎都被趙乘風遙遙封死。他若是冒然攻進,定會引來對方最無情的打擊,也定會使自己撞到對方的劍尖上,所以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趙乘風的劍上舉,氣勢不斷地增加。
王宛和王倫突然間感覺到有一種透不過氣來的感覺,很明顯,那是因為趙乘風手中的劍。
趙乘風那緩緩舉起的劍,讓人心驚,讓人心亂,讓人心碎。這一劍似乎隱含著一個爆炸性的力量,似乎在醞釀著一團風暴。
馮鷹無法想象,他此時才真正體會到了趙乘風的可怕之處,盛名之下無虛士,果然不錯,他惟一可以做的就是減少趙乘風對他造成的壓力。那便是舉劍,不僅舉劍,還要從劍上逼出陰陽真氣,否則也抵消不了這種逐漸增大的壓力。
終於,趙乘風的劍舉到了胸前,劍尖卻遙指馮鷹的眉心。就在這指定的一剎那間,那劍上的氣勢似乎暴增一倍,趙乘風運起了功力,他在不斷地凝聚著真氣,不斷地把真氣逼過去。
所以地下室內的空氣壓力便在剎那間猛增、暴漲,每個人都有透不過氣來的感覺,包括馮鷹。
王宛上次看到過凌海、殷無悔和盤山二怪、鷹爪王等高手的比鬥,那是一種讓人驚魂動魄的場面,當時她只能旁觀,離那比鬥場地比較遠,所以感覺還不深,可是此刻卻在同一室內感受著這股無匹的壓力,心中真是驚駭莫名。想不到居然會有如此驚人的壓力,也不由得對這些武林人物重作評估。而王倫更是驚駭莫名,也欣喜異常,他所讀的詩書之中何來這種刺激,這種讓人驚心動魄的場面?可是今天卻撞上了如此高手的搏鬥。他心中想:若是這樣的人物在為朝廷出力,在疆場上殺敵,豈不是以一敵千?那是何等勇猛,那是何等神威?他也不禁對趙乘風大為羨慕,甚至對江湖中人很是崇拜,不過此時對他爺爺和父親痛恨武林人物更是大惑不解。他真想請這樣的高手教他武功,但他知道,如此一來,他爺爺和父親定會暴怒,所以只好打消這個念頭。
趙乘風的劍尖開始顫動得更烈,更猛。
“馮兄,我要出擊了,你小心了!”趙乘風粗豪低沉地道,手中的劍氣勢絲毫沒減,反而有數縷白氣從劍尖往外冒出,最後竟拖起一道尾芒。
“來吧,我倒要看看你的絕學!”馮鷹頑固地道。
趙乘風動了,他一動,劍便沒了,人也沒了,就像是憑空轉化了一般。不錯!他的確轉化了,轉化成了一陣風,一陣狂風,一陣殺人的風。
沒有劍和人的區別,只有一陣風,一陣瘋狂而又無頭無尾的風,這風沒有起點,是突然而至的,又似是無所不到的。無所不到的是風的壓力。空氣似乎流通了一些,因為那風,殺氣似乎淡了一些,因為那風。所有的殺氣,所有激烈的氣勢全被這陣風所吸納,包容,這陣風內卻有著將會爆炸開的殺氣,爆炸開的氣勢。
馮鷹的臉色變了,變得慘白無比,他沒有受多大的傷,但卻受了很大的驚嚇,他從未見過如此舉世無匹的劍法,從來都沒有!他從來都沒有見過這樣的人,這樣可以將自己化成風的人。這劍已經不叫劍,劍法更不叫劍法,這是無向之風,最自然的動作和姿式。
王宛和王倫真的看得陶醉了,他們沒有見過多少武林的血腥場面,更沒有見過如此神奇的武學,這簡直不是人所能達到的地步,所以他們有些心醉。王宛心醉的同時又有一絲異樣的感覺,那是一種愛慕、驚羨。
趙乘風真的變成了風嗎?不!他並不能真的將自己變成風,但他的身形太快,讓人看起來便成了一陣風,一陣有顏色的風。因為沒有人能夠看清他動了以後的面孔,因為實在是太快了。這是他自創的身法,他的確是個練武奇才,他不會拘於俗道,他最懂得創新。因此,在崑崙派,他雖然是弟子,但卻有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局勢,所以他師父疼他、寵他,而他的三位師叔嫉妒他、怕他,這些都是有原因的。孔不離便怕他,因為他的武功已經比孔不離更好。
馮鷹不知如何去擋,他根本就不知道趙乘風的劍會從哪裡出來,因為他看不到趙乘風的劍,趙乘風的劍也化成了風,所以他便不知道趙乘風的劍到底會從哪裡出來。
但馮鷹絕不想敗,他必須出劍,用劍將全身都保護好!他未能將內功練到最高境界,那樣,趙乘風的風對他來說便是一件很小的事了,因為每一寸肌膚都是武器,都可以把那陰陽真氣送出,擋住趙乘風的劍。可是他達不到那種境界,他只好用劍把全身都保護好。
馮鷹也變了,變成一團白茫茫的劍團,劍上散發出來的縷縷真氣使地下室幾乎變成了冰窖。王宛和王倫不禁打了個寒顫,這是一道可以讓人自心底發涼的劍團。
一時整個地下室內陷入了一種膠著的狀態。
“叮叮噹噹……”無數次雙劍相擊,一下子劍氣縱橫,勁力飛躍,趙乘風的風在此時卻顯出了爆炸性的力量,那殺意如潮水,那氣勢如山崩,勢不可擋。馮鷹的劍團開始散亂,身形節節後退。因為他的身體也似浸在一個冰窖裡一般,一個由冰寒殺氣築起的冰窖之中。
“當……”一陣脆響,馮鷹的劍被擊開,而趙乘風的風也突然而止,無頭無尾,說停就停,停在馮鷹的肩上,是一柄劍,一柄普通的劍。
肩上托起的是腦袋,也扛著一柄劍,那這劍也定是和腦袋平齊,和腦袋很親密。
的確這一柄劍鋒上的寒氣已經滲入脖子中,但並未切下去,因為趙乘風不能殺他,否則,只會是死路一條,所以他手下留情了。
“你敗了。”趙乘風沉聲道。
“你可以走了,我保證絕沒有人攔你。”馮鷹無力地道。
“你其實不應該敗得這麼快,因為你選錯了兵器,你不該同我比劍,我是一個劍手,而你卻不是。你用劍並不會對我發揮的勁力產生多大壓力,反而限制了你盡情地發揮,所以你才會敗得這麼快。你應該用手!人的兵器,最厲害莫過於手,那是最靈活的一部分。”趙乘風依然聲音很冷地道,同時將劍反插回劍鞘。
“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馮鷹不解地道。
“因為我沒把你當敵人,甚至可以算是朋友,同時也為了謝謝你幫我手刃仇人,所以我才會告訴你這些。”趙乘風聲音很平和地道。
“好,我會記得你今天這番話的,以後為敵為友,我都會記得你今天的教誨,你們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們,但我希望你要遵守諾言。”馮鷹無奈地揮手道。
“我趙乘風答應的事絕對算數,我想王姑娘和王公子一定也不會將今天的事和‘翠花園’的情況外傳。若真的外傳了,我定會提著頭來見你!”趙乘風堅決地道。
“好!”馮鷹叫了一聲,便轉身走入室內深處。
“我們走吧,王姑娘,王公子!”趙乘風向兩人客氣而柔和地道。
這時,兩人才從剛才那可怕的劍影中醒悟過來,立刻起身跟在趙乘風的身後。
趙乘風望了望羞答答的王宛,不由得粗獷豪邁地笑道:“王姑娘換回女裝不是很美嗎?
幹嘛要扮成王公子的樣子把我這大老粗給矇住了呢?”
王倫不由得笑了笑,他覺得這趙乘風的確是條好漢,剛才那話絕不是戲弄之語,而是十分真誠的話,所以他對這個江湖好漢更有幾分好感。
而王宛卻把頭埋得更低,臉都紅到脖子上去了,根本就不敢看趙乘風的臉和眼。
“走吧,現在一切都過去了,別再想這些事情,當他什麼也沒有發生過,別讓我趙老粗為難,可以嗎?”趙乘風親切地向兩人道。
“那當然,我想不到我叔祖竟會是如此之人,我們絕不可能向叔父他們相告的,否則怎對得起趙兄的大恩呢?”王倫抱拳客氣地道。
“那我便放心了。”趙乘風也笑道。
“只是這樣,我們便不可能再折回叔父家了,而我們的馬車卻在路上被馮家的人所擊毀,這一路回山東,的確也是難行,不知趙兄可否為我去打點一輛馬車,我不好出面去租的。”
王倫又客氣地道。
“這倒也是,而且這一路上險阻又多,江湖都亂成了一團粥,你和王姑娘一起回去,恐怕不甚安全,還得請幾位武林朋友送你們一程。”趙乘風想了想道。
“那就麻煩趙兄了。”王倫抱拳感激地道。
“這有什麼麻煩不麻煩的,我這條命本是王姑娘撿回來的,做這點小事還不是應該的?”
趙乘風粗豪地道,同時也帶著他們向園外走去。
牛福山還在外面等著,已經等了近一個多時辰,一看到趙乘風出來,立刻迎了上去,急切地道:“怎麼樣了?”
趙乘風看他猴急的樣子,不由笑道:“你不會往我後面看嗎?”
牛福山立刻扭頭一看,便呆住了,王宛那絕世仙容的確可以迷倒一大片男人,這牛福山當然也不會例外,連他的眼睛都差點鼓出來了。
趙乘風看他呆樣,不由得轉頭看看王宛,只見她如花般的容顏上隱含著一絲慍怒,似是對牛福山那種樣子很惱。他不由得伸出中指在牛福山的額頭上重重地點了一下,笑罵道:
“瞧你這豬哥樣,快去給我準備一輛馬車。”
“對了,丐幫中可有能調動的人手?”趙乘風想起來又道。
牛福山這才回過神來,吸了一口氣道:“幫中高手駐紮武漢的已經沒有了,都齊往洛陽去了。”
“這樣,那便算了,你快去給我準備一輛比較豪華的馬車。”說完掏出一錠金子塞到牛福山的手中。
牛福山的眼睛都迷糊了,把這閃著金光的金子在手中愛不釋手地摸來摸去,口中還嘖嘖有聲,讓眾人看?不由得大感好笑。
“快去吧,別死賴著忘了正事,我們就在那林邊等你。‘趙乘風笑罵道。
“是,是,我這就去。我只是捨不得這麼好的東西就要給人了,真是可惜,此時不摸何時摸呀。”牛福山戀戀不捨地道。
“撲哧……”王宛聽了這話,不禁也笑了起來,眾人的心情為之一展。
望著牛福山遠去的背影,趙乘風轉身對王倫兄妹道:“你們等一會兒,我還要到園內去一趟,有一點點小事,馬上就會出來。”說完又急奔進“翠花園”。
只剩下王氏兄妹立於門外,不過只用了半盞茶的時間不到,趙乘風便拿著一頂斗篷出來了。
“宛兒姑娘,若不介意的話,請把斗篷戴上,別讓那麼多男人把眼睛都看得鼓出來了。
你不要怪我那朋友,他是這副德性。其實我比他也好不了多少,所以我便只好給你找一頂斗篷來哆。”趙乘風把斗篷遞給王宛豪邁地笑道。
王宛臉上一片桃紅,更顯得嬌羞無限,她伸出一雙春蔥般的玉手,接過斗篷,低著頭感激地道:“謝謝趙大俠的美意。”
王倫笑了笑道:“還是趙兄想得周到。”
“哪裡,我只是看見宛兒姑娘恢復女裝之後,這麼容易害羞紅臉,和男裝時的豪氣干雲完全不同,才想到要是給個斗篷讓她帶著,不知道像不像江湖女俠一般的豪氣干雲。”趙乘風爽朗地笑道,把王倫也弄得笑了起來,不由得道:“宛妹,看你以後還借不借我的名字去‘招搖撞騙’,今日終有報了吧,哈哈…
王宛戴上斗篷不依地道:“好哇,大哥也幫著外人來嘲笑我了,我不如又化成男裝算了。”
“哈哈……”趙乘風和王倫又同時大笑起來。
“對了王兄,因為丐幫兄弟有事,只好由我親自送你們回府,不知你們是否介意?”趙乘風對王倫兄妹嚴肅地問道。
“好哇……”王宛歡喜地叫道,但又突然剎住聲音、把頭低了下去,用手拂撫著衣角,成了一副小兒女之態。
王倫和趙乘風不由得都望向王宛,只見透過薄薄的白紗,依然可以看到她臉上的紅潤。
王倫不由得向趙乘風笑了笑,這下子趙乘風也俊臉一紅。
“既然宛妹同意,我也當然是求之不得了,趙兄為我們護送,那真是再安全不過了,對嗎?宛妹。”王倫高興地向王宛笑問道。
“大哥又取笑人家了,若再笑,我以後可不理你了。”王宛撒嬌地道。
“哪裡敢呀,我只不過是徵求你的看法而已嘛,不安全就不安全,算了。”王倫故意道。
“誰說不安全……”王宛立刻又止住了話頭低下了頭。
“哈哈……”王倫一陣大笑道:“趙兄,你和我兄妹一見投緣,今次得你護送,真是再好不過。剛才我見到你與馮鷹比鬥時的那種氣勢和功夫,不由得對江湖生活羨慕不已。只可惜因家中限制,無法與趙兄一起闖蕩江湖,但卻想向趙兄拜師,學一些武技,不知趙兄可願收我這劣徒否?”
“還有我,我也要學。”王宛立刻搶答道。
趙乘風和王倫聽了王宛的話後,都用很奇怪的眼光望著她。
但這次王宛不僅沒有低頭,反而還驕傲地昂起了頭,向王倫挑釁道:“笑啊,笑啊,我想學武功,很奇怪嗎?”
“哈哈哈……”這次輪到王倫瞪大眼睛,趙乘風大笑了。趙乘風笑得很歡,笑得有些上氣不接下氣。
看著王倫那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王宛也“撲哧……”一聲笑了起來。
王倫無可奈何,猶如打了敗仗似地向趙乘風攤了攤手道:“沒辦法……”
“哈哈,王兄,看開一點,大不了我收兩個徒弟便是了。”趙乘風笑著拍了拍王倫的肩膀道。
“謝謝師父。”王宛搶先一步謝道。
“別把我叫老哆,還是叫我趙大哥順耳一些,被漂亮的女孩子叫成前輩,那是最失面子的事,知道嗎?”趙乘風笑著向王宛道。
“是,趙大哥。”王宛立刻深情地改口叫了一聲。
趙乘風俊臉又為之一紅,可把王倫也逗笑了,道:“那我是叫師父,還是叫什麼呀?”
“啊,那豈不亂套了?”趙乘風驚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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