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尾蛟龍”仰天大笑,半天才止住笑,望着石敏道:“笑天鉞,你不用白費勁了,如此百鍊精鋼豈能掙脱?現在該是我吩咐你的時候了。”説罷,又是仰天一陣大笑,狀似得意之極。
石敏大聲喝道:“莫非你想毒發身亡不成?現在離二刻鐘己不遠,若再放肆,那可是要後悔也是枉然了。”
“無尾蛟龍”故作驚訝道:“咦?我為什麼會後悔?我喝了一碗蔘湯之後又逮住了為害江湖的笑天鉞,我還有什麼可以後悔的?”
説罷,他突然轉過身去,對着倒在地上的杜豪道:“該死的杜豪,地上躺着暖和嗎?怎麼還不起來?笑天鉞少俠大駕光臨,你也不起來開開眼界,見見這笑天鉞是如何的三頭六臂?”
那本是抽搐而死的杜豪忽然真的從地上爬了起來,拍拍身上的泥土,滿臉紅光,哪像中過“石心”毒的人?石敏懷疑自己見了鬼了,驚駭地望着他。
“無尾蛟龍”得意至極,他很喜歡看別人被他擺佈得滿臉驚愕,他簡直想在地上翻幾個跟斗以示慶賀,自己將名震江湖的笑天鉞不費吹灰之力給逮住了,豈非是揚名立萬的好機會?
終於,“無尾蛟龍”按捺住激動對石敏這:“若是像你所想象的那麼好擺佈,我也就不會稱‘無尾蛟龍’了,而應該叫‘無頭蛟龍’了。”
説到此處,他用力地拍了幾下手掌,高聲叫道:“來人啦。把那碗加了‘佐料’的湯拿來,給這位笑天鉞少俠看看。”
門外立刻有人走了進來,手中端了一個瓷盆,低着頭走到了堂中。
“無尾蛟龍”笑道:“蘇七,把這碗場餵給笑天鉞喝了。”
蘇七卻不動,沉聲道:“我看還是餵給你吃為好。”説罷,抬起頭來,向“無尾蛟龍”
走去。
“無尾蛟龍”吃驚不小,失聲道:“你……你竟不是蘇七!!”
石敏卻高興地叫了起來:“笑大哥!!”她獨自一人闖入這廳堂內,一不小心中了“無尾蛟龍”之計,本以為是難以脱身了,不料古錯卻奇蹟般在這節骨眼上進來,難怪她如此高興。
那人當然便是古錯,他回過頭來,對着石敏燦燦一笑,向她走來。“無尾蛟龍”在身後大叫道:“攔住他,先把椅子上的給我剁了!”
但這種計劃要在古錯面前實現,是太難太難了。杜豪及另外幾個屋內的漢子剛向他們疾撲過來,便見一道寒光自古錯腰間閃出,轉眼間已是人肉橫飛,廳上橫七豎八地仰撲着各種慘怖的屍體,有的五官模糊,有的殘服斷體,有的頭落腸溢!
古錯踏過屍體,走到石敏身邊,天鉞一揮,那精鋼應聲而斷,端的是曠世神兵!
石敏低聲道:“笑大哥:我為何總給你添麻煩?我本是想獨自一人擒下這老賊讓你高興高興的。”
古錯柔聲笑道:“不!若不是你,我還想不出用什麼辦法讓這‘無頭蛟龍’乖乖聽我們擺佈呢。”石敏聽古錯將“無尾蛟龍”叫成“無頭蛟龍”,定是剛才在門外偷聽了“無尾蛟龍”的話才出百譏諷他,不禁“撲哧”一聲笑了。
“無尾蛟龍”則在那兒大聲呼叫:“來人啦,拿下這二個小賊,賞銀千兩!”卻無一人回應,似乎門外的人全死絕了。“無尾蛟龍”驚駭失色,暗想:“我屬下雖無能,卻也有近二百號人,他竟能將二百人統統殺了卻不出一點動靜,那功夫該是驚天地動、無人能及了。”
不由鬥志全無。
古錯重新端起那個瓷盆,對“無尾蛟龍”道:“要我人頭,卻只出區區一千兩銀子,你也未免太小氣了,有人想殺我,開的價是三十萬兩銀子,這一千兩銀子,還是留着自己花吧。
這碗湯你也一併享用了。”
那“無尾蛟龍”怎肯如此束手待斃?雙手一揚,一雙判官筆在手,一挫腕,判管筆驀然衝射而出,疾點古錯“天突”、“庫房”、“天溪”、“肩井”四穴,招式倒也凌厲老辣。
可惜,他面對的是古錯,古錯甚至懶得全力應付,只是輕描淡寫地使出一招“天鉞神功”
中的“柳絲萬縷”,便聽得一聲問哼,“無尾蛟龍”踉蹌着倒退二三丈,手中的判官筆早已脱手而飛,深深插入牆內。
古錯冷聲道:“閣下又何苦如此以命相搏?我們來此,並不是為取你性命,只是想請你做一點配合,我知道要讓你配合,不給你上點枷鎖,未必肯就範,所以我們才如此做的,現在我可以告訴你,要麼喝下這碗湯,要麼死。喝下此湯,我自會給你解藥,但這種解藥只能維持一日,一日後若不另服解藥,你仍是必死無疑。而我所需你辦的事,明日即可辦好,事成之後,我自會給你可以完全解除毒性的解藥,‘無尾蛟龍’,你作個選擇吧?”
“無尾蛟龍”臉色一變再變,最後,他伸手接過那碗湯,一飲而盡!
有時,選擇就是如此痛苦:而且這痛苦卻常是無法迴避的。
古錯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後從懷中掏出一顆藥丸,扔給“無尾蛟龍”道:“調水吞服,可保你一日無事。一日後我另外給你解藥。”
“無尾蛟龍”看了看他,又將那藥丸吞下。
古錯道:“你先在這兒等着,我去廚房裏燒點吃的,用過飯後,我再來找你商議明日之事。”説罷,便與石敏並肩走出大堂。
石敏走歪門外,才知外面的人已被古錯點了穴道,一個個僵立在那兒,見古錯、石敏出來,都是滿臉驚恐之色,看他倆走過,才放下心來。石敏到了一個偏僻無人之處,低聲問道:
“笑大哥,你怎會有‘石心’的解藥?再説,‘石心’此毒,也沒有隻解一天的解法呀。”
古錯笑了,低聲道:“我哪有什麼解藥,那只是治療跌打傷用的。”
石敏驚問道:“如此一來,那‘無尾蛟龍’豈不是馬上就要送命了?他又如何能助你我之事?”
古錯狡黠一笑,俯下身於靠着石敏耳邊低聲道:“其實那碗湯裏壓根兒沒有什麼‘石心’毒,有毒的那碗已讓我給潑了,可笑那‘無尾蛟龍’自詡聰明,卻仍是乖乖聽我擺佈。”
石敏不由暗自佩服古錯的神機妙算。
走進廚房,只見那個剁肉的“彌勒佛”,宰雞的“瘦皮猴”以及那熱湯的人都已被點了穴道,僵立在那兒。
古錯右手一揮,那“瘦皮猴”的穴道立解!想喊,卻又不敢,戰戰兢兢地看着古錯。
古錯一笑,道:“別怕,我只是想吃你炸的雞。”
那“瘦皮猴”喃喃地道:“這雞是給明日的御史大人吃的,不能動。”
古錯將眼一瞪,喝道:“什麼御史大人,我是丞相大人你知不知道?比那御史大人大一截呢,再如此羅嗦,惹得我丞相大人來氣了,先把你這瘦猴用油炸着吃了。如果實在太瘦,只好用來熬排骨湯了。”
瘦皮猴心道:“要吃還不如吃那剁肉的‘彌勒佛’,他的肉厚實多了。”但口中卻自是不敢再言語,便將那雞開膛破肚。忙乎開來,古錯就那麼站着看,免得他暗中做了手腳。
“瘦皮猴”燒起雞來手腳倒麻利得很,沒多久,就炸出一隻焦黃噴香的叫化子雞來。
古錯撕了半隻叫化子雞給石敏,然後大嚼起來。他好長時間沒進食了,所以吃得頗為不雅,幾乎要把那雞骨也給啃着吃了,石敏看他那饞樣,又撕了一隻雞腿給他。古錯也不客氣,三口兩口就給消滅了,意猶未盡地抹抹嘴唇。
等石敏也將小半隻雞吃完,他們便出了廚房,走了幾步,古錯忽然又回頭走進廚房,將那“瘦皮猴”點了穴,口中道:“免得你這頑猴到處走,壞我大事。”
石敏道:“笑大哥,是否準備明天讓‘無尾蛟龍’按我們的吩咐與那位什麼御史大人應酬,從他之口套出話來,然後查出什麼?”
古錯一臉肅穆地道:“不錯,我懷疑這個所謂的御史大人,也與那‘鐵血王朝’有關,揭開它的面紗,定會有許多讓人大吃一驚的東西。”
回到大堂之上,那“無尾蛟龍”仍在等候。
古錯把門口幾人的穴道拍開,然後道:“進去,把那地面上的血清清掃乾淨。”那些人看着“無尾蚊龍”,“無尾蛟龍”神色黯淡,揮了揮手,無力地道:“從現在起,他的每一句話你們都要服從。”那些人齊聲應“是”。心中卻有滿腹疑惑。
待那班人將地面清掃乾淨,古錯才走到無尾蛟龍身邊,找了一張椅子,道:“這張椅子,應該不會又有機關吧。”
“無尾蛟龍”苦笑道:“笑少俠説笑了。”
古措施然坐下,石敏也在身側坐了,古錯又一擺手,道:“蛟爺不妨也坐下説吧。”
“無尾蛟龍”坐下後,問道:“笑少俠有何吩咐?”
古錯道:“我先打聽幾件事。第一,在那江上與那所謂的鵝卵村裏偷襲我的人都是你的屬下吧?”
“無尾蛟龍”點了點頭。古錯又問道:“你讓屬下偷襲我,目的何在?要照實説。”
“無尾蛟龍”道:“三日前,有一個‘鐵血天皇’派來的人來到此地,他讓我密切注意雁蕩山一帶出現的成對男女青年,只要是一男一女,且為武林中人,就設法狙殺。在你來此地之前,我們已成功殺了三對江湖中的青年男女。”
古錯問道:“誰是‘鐵血天皇’?那派來之人又是誰?所謂御史之人又是誰?”
“無尾蛟龍”答道:“我只是鐵血王朝中不入流的角色,豈知鐵血天皇是誰?據説我們王朝之中,只有二個人知道天皇的真面目。至於這兩個人與御史大人是誰,我亦是一概不知,因為我們聯繫時是以信物聯繫。”
古錯的瞳孔開始縮小,裏面閃着逼人的光芒,他沉聲道:“真有所謂的鐵血王朝?”
“無尾蛟龍”道:“不錯。事實上鐵血王朝是個極為嚴密的組織,江湖中人除了已入組織的人外,幾乎從無外人知道,我只知道這個組織已龐大得不可思議,而且有產密的組織紀律,似乎到目前為止,鐵血王朝要做的事,還從未失過手。”
古錯道:“這豈不是等於説我是必死無疑了?”
“無尾蛟龍”道:“你説得沒錯,你必死無疑,只是時間問題而已。”
石敏忍不住插嘴道:“既然知道我們必死無疑,你又為何願聽我們安排?”
無尾蛟龍道:“因為我不想在你們之前死。事實上,我的武功在鐵血王朝中,根本排不上號,只是因為我久據雁蕩山下,這一帶的水陸幾乎全由我控制住了,所以才封我以‘雁蕩縣丞’之位,讓我負責這一帶江湖中人的統領工作。”
古錯驚道:“你是縣丞?”*瀟湘書院*
“無尾蛟龍”道:“不錯,我們鐵血王朝的下屬一律以朝廷命官之稱呼,那御使大人也一樣,一般是職位越高武功就越高。”
古錯道:“你將這些話告訴了我,我想那王朝中人又豈會放過你?到時你仍是難逃一死。”
“無尾蛟龍”道:“自然,王朝中人知道真相後,必會追殺我,但只要笑少俠不説,又有誰會知道?而我知道要想對你以謊言相騙,定是難逃你之眼。何況,將我泄密之事公佈出來,對笑天鉞少俠來説,也是隻有弊,沒有利。”
古錯道:“這又作何解釋?”
“無尾蛟龍”道:“以笑少俠之智,當知與鐵血王朝這樣一個蓄謀已久的組織明着對抗,只能是自取滅亡。至少,你欲達到奇襲的目的,唯有故作不知,然後伺機而動,方可攻其不備。”
石敏大笑起來,大聲道:“我看你現在倒像是我笑大哥的一個謀士。”
“無尾蛟龍”並不反駁,道:“我首先得為自己的性命謀略,然後才為他人謀略。”
石敏暗道:“你倒是個地地道道的牆上草了,風吹就兩邊倒。只是這次你卻是白折騰了,你又豈知你壓根兒沒中毒?”口中卻道:“無尾蛟龍,我不妨可以先提醒你一句,我已將一份解藥藏於暗處,明日唯有全力助我,方會給你解藥,若是中途玩什麼花招,那麼即便是殺了我們,你也終是無法得到解藥,只能毒發身亡。我見你如此刁鑽無信義,這樣的提醒對你來説是很有必要的。”
那“無尾蛟龍”臉色變了變,強笑道:“二位倒是考慮得周全的很。”古錯冷哼一聲。
石敏道:“我們要你明日一切按你原先的計劃方式,迎接那位鐵血王朝的‘御史大人’的到來,而我們將是你身邊的兩個重要親信人物,有機會聽你與御史大人的對話,你明白嗎?”
“無尾蛟龍”道:“二位的武功若真的深不可測,倒不如生擒那‘御史大人’,然後像對付我一樣把那什麼‘石心’毒藥逼他喝下,不就什麼都解決了?”
古錯冷冷看了他一眼,不屑地道:“你以為每個人都像你這樣貪生怕死嗎?”
“無尾蛟龍”的臉上有點掛不住了。
石敏道:“我們現在去把所有的人解開穴道,你要讓他們把一切痕跡掩蓋掉,包括幾具屍體和被大火燒了的糧庫。你要對每一個屬下解釋清楚,為什麼我與笑天鉞這兩張陌生的面孔會出現在你身邊,把事實告訴他們,不服者我們替你壓下去、一個不服殺一個,二個不服殺二個,將來,你擁有的就會是一個令出如山倒的莊院。現在,我們要去歇息一會兒,我們不願看到晚上有人打擾。”那“無尾蛟龍”連連點頭。
這一夜,古錯睡得着實安穩,甚至還扯起了呼嚕,石敏暗暗奇怪,如此遍地險惡,他居然有如此的心境。
第二日大早,便有人來到他們門口輕輕將他們喚醒,打開房門,外面有人站着捧了個臉盆,一塊毛巾疊得方方正正的放在盆中。
洗着臉,石敏暗自好笑。
“無尾蛟龍”倒挺會辦事。古錯二人走到門外,只見外面一切井然有序,巡視的巡視,警戒的警戒,廚房裏炊煙裊裊,走到昨日縱火燒糧庫之處,卻未見任何殘燼,上面居然是一片花草,似乎昨夜的一切都化作一陣煙飛散了。
“無尾蛟龍”快步迎上,道:“二位少俠,昨夜安否?昨夜二更,有二個迷路樵夫自我莊院門外走過,被我屬下截殺;三更,有一隻母虎在附近盤桓吼叫,被我手下人用弓學射殺;將近天明之時,我已命人將你房外亂竄的兩隻老鼠誘捕,只是天上有幾隻夜驚之鳥,未曾擊落,望二位少俠擔當一二。”
石敏驚愕地望着他,就像看到一個怪物。“無尾蛟龍”一夜之間,似乎又瘦了許多,也許,是憤怒與仇恨將他煎熬成如此模樣。
但,至少憤怒與仇恨在他臉上全無痕跡,只聽他道:“在下的手下有一人,極擅易容之術,若將二位易容後,我敢説除了少俠自己外,沒人會知道你是誰。若非我太過瘦弱,笑少使易容成我,倒更是方便了。”
古錯道:“你倒是考慮得周到得很。”
説話問,三人已步入那大堂中,裏邊已有一個精瘦老頭等候着,手中捧着一個小匣子。
“無尾蛟龍”道:“莫大夫,這二位就是我與你説的笑少俠及……及他的朋友,你得拿出你的絕活來,讓二位少俠滿意。”那莫大夫連連應是。
等古錯二人坐下,莫大夫將懷中的小匣子打開,只見裏面裝滿了一匣子瓶瓶罐罐的粉末,還有刀,有刷,有剪,甚至還有針。莫大夫先是易容古錯,石敏只見莫大夫的雙手如亂蝶般在古錯頭上飛舞,那粉末被他用水兑成各種顏料,有的稠如麪糊,有的稀如清湯,然後就往古錯臉上抹。
就在石敏看得眼花繚亂之時,莫大夫卻停手了,最後用一條幹淨的濕毛巾仔細地將古錯揩淨臉,然後道:“成了。”
石敏定睛一看,嚇了一跳,只見眼前此人滿頭黃毛披拂肩上,兩腮無肉,下顛尖削,一雙眼睛卻已是深陷眼眶中。石敏試探着叫了一聲:“笑大哥?”那人應了一聲,看來真的是古錯。只是這易容術也太過神奇了,讓她懷疑自己的眼睛,古錯一照銅鏡,自己也被嚇了一跳,立刻,又哈哈大笑起來。
轉到石敏時,見那莫大夫枯瘦的手朝她粉臉伸來,不由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卻強自忍住了。莫大夫如法炮製,調好那粉末後,又往石敏臉上抹去,倏地,他的手似乎停頓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復了他的麻利。
莫大夫對人體的面部骨骼瞭若指掌,所以剛才一摸,便知此人並非男兒之身,但他知道,若説了出來,只能自討苦吃,所以佯作不知。
待莫大夫停下手來時,出現在眾人面前的是一個俊俏少年,肌膚白皙,面孔如玉,一雙朗朗星目,挺拔的鼻樑,唇紅齒白,在一身白衫襯托下,更如玉樹臨風,瀟灑至極!這莫大夫倒油滑得很,他知道石敏乃女兒之身後,心道:“女人總是愛美的,若將他扮作前面那位仁兄的醜惡模樣,她嘴上不説,心裏自是有氣,看蛟爺對她如此恭敬,我若得罪了她,豈非為自己埋下一個大禍根。”如此一想,便將石敏易容成一個英俊少年。
看石敏照銅鏡時的高興神色,莫大天便知自己沒有想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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