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玉泉流出之水,經“昆明湖”而分流至“西水關”,進皇城則流入三海大液池、什剎海,繞禁城一週後,出“金水橋”,達“正陽門”,而洩入於“大通河”中。
“王泉山”上有十六景之多,像什麼“竹廬山房”、“聖因綜績”、“繡壁詩態”、“溪田稞耕”、“清涼禪窟”、“朱香雲徑”、“峽靈琴音”等等,大都是康熙、乾隆喜弄文墨而定。
“玉泉塔”在南山之崩,高七級,每級各十二尺,西山一帶以此塔形式最美,瓷磚上燒的是各式各樣的佛像。
如今,“玉泉塔”高高的矗立著,但卻沒有倒影,只因為現在是豔陽高懸,日正當中!
勝奎跟傅天豪對立在塔前,勝奎兩手空空,傅天豪則提著他那把劍。
勝奎衝著傅天豪笑了笑:“閣下真是信人。”
傅天豪道:“王爺寵召,我豈敢不來?”
勝奎道:“我昨兒晚上一夜沒回去,凌姑娘沒能找著我,她也沒找著您吧!”
傅天豪道:“我昨天晚上住在‘八里莊’!”
勝奎笑笑說道:“動手過招,最忌分心,我不希望有任何一個人在旁打擾,所以我今天一大早把‘內務府’的人趕下了山,這樣咱們都可以專心對敵,絲毫不為外物所擾!”
勝奎道:“我也是為了我自己,我知道,你是我生平唯一的對手,唯一的勁敵,我不能不特別小心!”
傅天豪道:“王爺高抬我了,王爺虎威,未動手便已折敵三分。”
勝奎點頭笑道:“我是有那麼點氣勢,不過對你恐怕發生不了效用!”頓了頓,道:
“知道我為什麼一定要把你留下麼?”
傅天豪道:“我是個官家到處懸賞緝拿的汪洋大盜,到京裡來又鬧得滿城風雨,我要是來去自如,對王爺的顏面不太好看。”
勝奎微一點頭道:“我不能否認這是實情,最重要的還是因為我身為大清朝的臣子,不能坐視你們這些以前明遺民自居的江湖人這麼猖撅,假如我能留下你,一定能收懾眾之效。”
傅天豪笑道:“王爺高抬傅天豪了,江湖之大無奇不有,像傅天豪這樣的人,多得不可勝數,還在傅天豪之上的,更不知有多少,要說留下傅天豪能收懾眾之效,那是王爺抬舉傅天豪,至於有些人以先明遺民自居,這是沒有辦法改變的,真要說起來天下每一個漢人都是先明遺民,以先明遺民自居並不是罪過,凡是敢以先明遺民自居的人,他們也不會因傅天豪一個人的生死存亡,對他們的意志與身份有所改變。”
勝奎微微一笑,搖頭說道:“這是你的看法,我不這麼想,你我的立場不同,很自然的,你我的看法與想法也有所不同!”
傅天豪道:“王爺說得是,王爺不同意我的看法,同樣的,我也不能同意王爺的看法!”
勝奎笑道:“咱們誰也不能勉強誰!”
傅天豪道:“不錯。”
勝奎話鋒忽轉:“眼下之勢,當然是你勝你走,我勝你留下,不過,我還想多加一些,不知道你能不能答應?”
傅天豪道:“只不知道王爺想多加些什麼?”
勝奎道:“要是輸的是你,我要你改變你的意志跟立場,我負責保舉你,絕不讓大清朝廷委曲你!”
傅天豪道:“王爺的好意我很感激,只是萬一王爺輸了呢?”
勝奎微一搖頭道:“我有必勝的把握。”
傅天豪道:“我是說萬一。”
勝奎目光一凝,堅決地說道:“閣下!絕對沒有萬一。”
傅天豪倏然一矢道:“既是王爺已勝卷在握,多加一點我便多吃虧一點,我不敢答應。”
勝主道:“閣下!你要明白,像你這麼個人,要是敢在我手裡,只有兩條路可走,我不會給你第三條。”
傅天豪笑道:“王爺,我選第二條。”
勝奎眉毛一揚,道:“千古艱難唯一死……”
傅天豪道:“那要看是什麼時候,為的是什麼?”
勝奎道:“你這叫殺身成仁,捨生取義?”
傅天豪道:“不敢!但求仰不愧,俯不作而已。”
勝奎沒說話,一雙銳利目光緊緊盯在傅天豪臉上,好一會兒才忽然點頭說道:“好吧!
我成全你,我以一雙肉掌對你那把劍。”
傅天豪道:“我不敢佔這個便宜。”
隨手一扔,那把帶鞘長劍插在丈餘外地上。
勝奎道:“我習過‘密宗’,你最好別客氣。”
傅天豪心頭一震,道:“怪不得王爺這麼有把握……”
勝奎微一抬手,道:“你既然知道了,就過去取劍吧。”
傅天豪倏然一笑道:“王爺深得激將三昧,我自願以一雙肉掌領教王爺的‘密宗’絕學,雖敗無憾!”
勝奎微微一笑道:“既是這樣,那我就不勉強了,請準備,我要出手了。”
傅天豪雙臂暗凝功力,道:“在動手之前,我要謝謝王爺擲下解藥,準我先把沈姑娘三位送出城去!”
勝奎倏然一笑道:“你用不著謝我,我受之有愧,既然我有把握留下你,就是她們已出千里之外,到時候也會再回到京裡來。”
傅天豪聽得心頭一震,旋即含笑說道:“不管怎麼說,我對王爺的感激之心還是不減一分。”
勝奎道:“我把真情實話告訴了你,至於你怎麼想那完全由你了,小心,我出手了。”
他抬手一掌拍了過來,輕飄飄的,絲毫不帶力道.雖然不帶絲毫力道,但掌影已籠罩了傅天豪前身六處大穴。
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沒有,傅天豪心中暗懍,一定心神,容得勝奎掌近,飛起一指點了出去!
他這一指點的是勝奎的掌心,勝奎如不撒手變招,這隻右掌就要毀在這一指之下。
勝奎雙眉一揚,淡然笑道:“好俊的手法。”
腳下橫移,身軀突然一側,揚掌劈下。
他這一掌取的是傅天豪的右腕脈,奇快如風,跟頭一掌大不相同。
傅天豪道:“王爺好俊的‘截脈手’!”
他腳下不動,五指一曲,手腕一偏,反向勝奎手肘“曲池穴”抓去!
勝奎腳下一退,抖手揮出一掌。
高手過招,迅捷如電,轉眼工夫間兩個人已互換了八招,秋色平分,未見高下!
勝奎突然沉喝一聲,從第九招開始,展開了一陣疾風驟雨攻勢,而且招式連綿不斷,一口氣攻出了六招。
傅天豪似乎不急於求勝,他只守不攻,封架破解之間也頗從容。
勝奎忽然踢出一腿道:“你怎麼只守不玫?”
傅天豪側身讓過,出兩指划向勝奎腳面,道:“王爺搶得機先,我無暇還手。”
勝奎笑道:“那我就給你個機會。”
他單腿一旋,似退忽進,一收腿,一蹲身,雙臂暴漲,十指箕漲,直攫傅天豪兩肋。
傅天豪陡然一驚,抽身已是來不及了,他不得不用險著,一仰身,硬演最俗的“鐵板橋”。
勝奎忽然一聲長笑,頎長央軀隨笑竄起,雙手十指移向傅天豪當胸插下。
傅天豪暗一咬牙,腳下用力,一個翻滾翻了出去,只聽“嗤!”地一聲,他左衣袖已被勝奎手指掃中劃破,胳膊上也添了一道滲血的指頭印。
勝奎並沒有進襲,收手冷冷一笑道:“閣下!‘密宗’絕學怎麼樣,現在用劍還來得及。”
傅天豪吸了一口氣道:“王爺明知道我不會再用劍,王爺也明知道我擅用劍。”
勝奎哈哈笑道:“你在江湖上是一流的好手,可是用兵之道你卻比不上我。”
話落!閃身便要撲攻。
傅天豪忽一抬手道:“王爺且慢。”
勝奎收住撲勢道:“你還有什麼話說?”
傅天豪道:“王爺統軍作戰,決戰千里,一向都是用心智麼?”
勝奎搖頭笑道:“那也不一定,為將者一定要有勇有謀,互相配合運用,才能克敵致勝,有猛無謀不上大將。”
傅天豪道:“王爺上陣用什麼兵器。”
勝奎目光一凝,道:“這時候你問這個幹什麼?”
傅天豪道:“問問何妨?”
勝奎道:“十八般兵器,我樣樣能使!”
傅天豪道:“馬下呢?”
勝奎道:“我也是使劍!”
傅天傅倏然一笑,道:“那就難怪了!王爺請出手吧。”
勝奎雙眉一揚道:“你什麼意思,是說我的劍術不如你?”
傅天豪只笑了笑,投說話。
勝奎的臉色變了一變,轉身走到附近-棵矮樹旁,伸手摺了一段樹枝,三把兩把扯去了枝葉,然後提著一根光禿禿的樹枝走了過來,冷冷說道:“我沒有帶劍,權以樹枝代劍,你把你的劍拾起來吧。”
傅天豪目閃異采,道:“王爺是打算在劍術上跟我見個高下?”
勝奎微一點頭道.“不錯!”
傅天豪道:“王爺兼擅‘密宗’,在拳掌上已然略佔上風。”
勝奎截口說道:“你不必再激我了,在劍術上我未必就不如你,去拿你的劍吧。”
顯然,鷹王勝奎慣得激人,自己卻也是個受不得激的人。
動心智、玩心眼兒的事兒,傅天豪本不願為,可是這一搏關係重大,不僅僅關係著他一個人的一世英名與性命,在這節骨眼兒上他也不得動動心智、玩玩心眼兒了!
如今,儘管勝奎已中了他激將之計,可是他仍然不願佔勝奎的便宜,他沒有去取他那把劍,也走到那棵矮樹旁折了一根樹枝,扯去枝葉之後,他握著那段樹枝走了過來,含笑說道:
“那麼,我也以樹枝代劍,跟王爺討教討教……”
他把樹枝直豎在胸前,接著說道:“我候教,王爺請發招吧?”
勝奎沒說話,哼地一聲冷笑,手腕微振,樹枝斜斜揮了過來,攻向傅天豪左肩。
在名家手裡就是一片紙也能致人死命,勝奎手裡握的是根樹枝,簡直就是把劍。
傅天豪是個大行家,他自然明白這一點,他沒敢看輕勝奎手裡這段樹枝,身軀一轉,奇快如電,樹枝平遞,一招“靈蛇出洞”疾點勝奎前胸。
勝奎臉色微變,一退再進,刷刷刷一連玫出了三招,只見滿天枝影罩向了傅天豪。
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沒有,勝奎以樹枝代劍甫演幾招,傅天豪便已看出,勝奎在劍術上的造詣要比他想像中的為高,他越發不敢大意,提一口氣抖起樹枝迎了上去!
這一場搏鬥的確可以稱得上是龍爭虎鬥,的確可以稱得上為近百年來一場罕見激烈的搏鬥!
一位蓋世虎將,一位江湖奇英,兩個人都是絕學盡展,高招遇綿,然而,勝奎是攻多守少,傅天豪卻是攻少守多。
這就是經驗了,論行軍作戰的經驗,傅天豪絕比不上勝奎,論江湖廝殺經驗,勝奎自然遠不如傅天豪。
歷來勝奎統軍作戰都是攻多守少,大纛指處戰無不勝,攻無不克,敵人懾於鷹王神威無不丟盔棄甲,望風披靡。
然而,兩個人之間的廝殺搏鬥畢竟不同於兩軍交鋒,戰馬縱橫,勝奎以他統軍作戰的作風步步進逼,節節猛攻,傅天豪卻守多攻少,默察勝奎的劍術路數,找尋勝奎那連綿招式中的破綻。
兩個人先較拳掌,後較劍術,由正午一直到未申之交,足足一個時辰還沒見勝負高下。
一個時辰過後雖然仍未見勝負高下,但是傅天豪守多攻少,進退攻守之間仍頗從容,而勝奎攻多守少,真力消耗大,額上見汗,衣衫微溼,手上己漸見遲緩。
突然!傅天豪一招遞出,“叭”地一聲!勝奎手中樹枝由中而損,傅天豪樹枝前滑,“嗤”地一聲!把勝奎右肩衣衫劃破了一個大口子,樹枝傷了勝奎的肌膚,鮮紅的一道,都微微滲了血,勝奎臉色大變,一閃身暴退。
傅天豪並沒有進襲,一收樹枝,道:“王爺!”
勝奎目射神光,冰冷說道:“一來一往,你我秋色平分,誰也不吃虧,誰也不佔便宜,你再接我這一招,傅天豪,你小心了!”
他猛提一口氣,一個頎長身軀突然破空拔起,半空中一聲龍吟般長嘯,拔勢一頓,忽折而下,頭下腳上,左臂五指箕張,凌空撲下!
傅天豪看不出這是什麼身法?什麼絕學?可是他已感覺出勝奎這一絕學的威力強大,他只覺一片重若泰山般勁氣由上壓下,隱隱讓他有窒息之感,他想躲,然而他明白方圓十丈內都是勝奎這種絕學的威力籠罩之下,除非他能一掠躲出十丈,否則他絕躲不關勝奎這威力無倫,石破天驚的凌空一擊!
他明白了,勝奎已動了真火,動了殺機,打算拼個兩敗俱傷,玉石俱焚,他要是再有一點遲疑,再有一點不忍,今天躺在這“玉泉山”上的準是他。
他不願傷勝奎,可是他也不能坐以待斃,暗暗一橫心,一咬牙,單臂凝足真力,抖起樹枝往上迎去。
他知道,他這一招不在護身,而是在無從躲閃的情形下絕不讓勝奎全身而退,換句話說他這也是隻攻不守,兩敗俱傷的打法。
眼看這當世兩位奇英就要落個兩敗俱傷,驀地裡一聲淒厲嬌喝劃空傳來:“你們倆,住手!”
一條無限美好的紅影隨聲射到,直往勝奎跟傅天豪一上一下兩個人之間那不足三尺的一段距離中撲到。
勝奎聽出是誰了,傅天豪也聽出是誰了,兩個人也都明白凌紅往那不足三尺的距離中撲是什麼用心,心中驚急交集要想散攻收招,可是這當兒要想散攻收招談何容易。
就在這千鈞一髮的當兒,傅天豪抖起左掌,奇快無比地衝凌紅拍出一掌。
勝奎不約而同,也分出一隻手揮向凌紅。
這一分心自然影響了制敵的威力,勝奎的下擊之勢減弱了,傅天豪手上的樹枝也走偏了,只見……
已然撲到的紅影突然一翻折了回去!
傅天豪踉蹌暴退。
勝奎殞石般倏然落地!
傅天豪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勝奎左肩一大片紅,血已溼透了衣衫。
勝奎凌空下擊之威力若不是突然間打了折扣,傅天豪他會內腑盡碎難逃一死!
傅天豪樹枝若不走偏,勝奎的傷處不在左肩,在咽喉要害,也活不成。
阿善,阿琦跟著掠到,兩個人掠過來要扶勝奎,勝奎怒喝揮手:“讓一邊兒去,我還站得住。”
阿善,阿琦連忙躍身後退,硬沒敢再近。
凌紅嬌靨煞白,美目發紅,站在丈餘外跺了腳:“你們倆過來,讓他們倆再打,眼不見心不煩,都死了乾淨,打吧,你們倆再打吧,我一邊兒看著,打得好我給你們倆拍手,打呀!
怎麼不打了?”
傅天豪跟勝奎同時開了口:“姑娘……”
“紅姐……”
“別叫我!”凌紅道:“你們倆我一個也不認識,你們誰死誰活跟我一點兒也沒關係,最好兩個都死了,我跑了半天一夜,沒吃沒喝,沒喘一口氣,兩條腿都快跑斷了,就是為想看你們倆打一場,分出個你死我活來,怎麼我一來你們就不打了,打呀!你們都聾了麼?”
錯非凌紅,換個人誰也不敢說這種話!
凌紅話雖這麼說,可是她說話間看看這個,再看看那個,目光中包含的是無限悲痛,淚水在一雙發紅的美目裡打轉,她就不讓它掉下來!
勝奎揚了揚眉道:“紅姐!你要體諒我的立場。”
凌紅道:“勝奎!你摸著良心說話,這件事立場兩個字在你心裡佔的份量究竟有多少,你捫心自問,你有沒有私心?”
勝奎臉色一變道:“我沒有,我身為大清朝的臣子,我不能讓叛逆在京裡這麼猖獗!”
凌紅道:“這是你的良心話?”
勝奎一點頭道:“不錯!”
凌紅點了點頭道:“那好!我是傅天豪的朋友,當初也救過沈書玉,我也算是個叛逆,你連我一塊兒拿吧,反正現在已經離開你那‘鷹王府’了!”
勝奎臉色又為之一變道:“紅姐!你這是何苦?”
凌紅道:“我說的是實話,你也明知道我說的是實話,只是我認為你這立場站的不夠穩妥,你也有私心!”
勝奎道:“紅姐怎麼能說這種話……”
凌紅道;“我說錯你了麼?當初你明知道我救過沈書玉,明知道‘大漠龍’是我的朋友,你卻讓我住在你那‘鷹王府’裡,甚至還打算娶我,這就是你的立場……”
勝奎沉聲喝道:“紅姐……”
“怎麼!怕聽了?”凌紅冷笑一聲道:“我偏要說,你窩藏叛逆,是為不忠,論起來你的罪不比誰輕,你那‘鷹王府’裡窩藏過我這個叛逆,如今卻要非拿‘大漠龍’傅天豪不可,足證你還是有偏有向,並不是真正的大公無私……”
傅天豪輕咳一聲緩緩說道:“姑娘!這也怪不得鷹王爺,說起來鷹王爺對我已仁盡義至,是我待在京裡不肯走……”
凌紅霍地轉過臉來道:“你用不著幫他說話,我也輕饒不了你,人家三個把終身都託付給了你,你卻珍惜你那一世英名,逞英雄待在京裡不肯走,非跟勝奎分出個死活來不可,你要明白,你只不過一條命,人家卻一共三條,現在你不能老為你一個人著想了,遠在大漠還有位白髮高堂,你死了由誰奉養,上不孝親,下對那三位不仁不義,你這叫什麼英雄,還珍惜得哪門子英名,你說,你說呀!”
傅天豪臉上變色,低下了頭,旋即苦笑一聲抬頭說道:“多謝姑娘明教,傅天豪知過了,從現在起江湖上已經沒有‘大漠龍’這-號了!”(OCR:這是什麼英雄?被幾個女的擺平回家抱孩子去了。)
轉身走過去拾起了他那把劍,找出劍來振腕一抖,一柄百練精鋼斷為數斷,他手一鬆,劍把也落了地,他衝凌紅一抱拳道:“還請姑娘做個見證!”
凌紅呆了一呆,旋又冷冷說道:“在場的又不只我一個人,要我做什麼見證?”
勝奎及眉微揚道:“紅姐不必拿話扣我,我看見了,可是他過去在京裡的罪行不能抹殺.我也不敢縱放叛逆。”
凌紅臉色一變道:“這麼說你還不肯放過他?”
勝奎道:“我的立場不能動搖,這也是我的職責……”
凌紅大聲說道:“你那鷹王府窩藏過叛逆,你還談什麼立場,還談什麼職責!”
勝奎緩綏說道:“關於這一點,異日我會自赴大內請罪,可是我不敢一錯再錯!”
凌紅身軀暴顫,一跺腳道:“勝奎!你……”
勝奎道:“紅姐不必再說什麼了,這件事任何人無法阻攔,除非大清朝皇上頒下聖旨。”
凌紅顫聲怒笑:“好啊!勝奎!你……我就不信……”
霍地轉望傅天豪道:“你走你的,我要看看他能把你怎麼樣?”
傅天豪沒動,道:“姑娘……”
凌紅道:“你要是聽我的,你就走你的,你用不著再想你的一世英名,因為江湖上已經沒有‘大漠龍’這一號了,你也用不著再想別的,只想想你那高堂白髮跟那三位姑娘就夠了!”
傅天豪的臉色一連變了幾變,一抱拳道:“多謝姑娘!傅天豪受教了!”
他轉身行去!
勝奎陡然一聲沉喝:“站住!”
傅天豪腳下頓了一頓,但沒停,仍然緩步往下行去,勝奎及眉一揚,閃身要動。
凌紅掠過來攔住了他,冷冷道:“勝奎!要拿你就先拿我。”
勝奎道:“紅姐!我希望你別再逼我!”
凌紅“哦!”地一聲道:“我要是再逼你,你會怎麼樣?”
勝奎道:“我說過了,大清朝皇上之外,任何人別想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