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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銀面道姑

    南宮或平靜地道:“我正要這麼說!”

    “黑無常”那雙如鬼魅一般的雙眼中有精光暴射!他死死地盯著南宮或,良久,方道:“你竟敢戲要老夫!”

    他那張本就極為詭異的臉,這下更是可怖了。

    南宮或道:“我說了真話,你卻還是不信,那麼我說什麼樣的話才能讓你相信?”

    “黑無常”冷聲道:“自你在青城奪得墨山水的那一本‘滅絕劍譜’之後,我們的人就一直未讓你脫離他們的視線,在這段時間裡,我們沒有看到你與任何人接觸!也就是說,你既沒有機會把劍譜轉移地方,也不曾被人攻擊搶走的可能,而你現在卻以謊言騙我!這便是自尋死路!

    他的手一緊,刀刃便切入得更深,阿羚的臉色更為痛苦了。

    南宮或只覺心在緊縮著,不知不覺,他拳頭已握得進出血來!

    但他還是以驚人的忍性剋制了自己的狂怒,道:“但你忽略了一個問題,那便是我在離開青城之前,身上便沒有‘滅絕劍譜’,所以縱然你們的人看守得再緊,也是沒有用的。”

    “黑無常”連聲怪笑:“你當我是三歲娃娃?你該不會想說你去青城,只是為了看一看風景吧?當時墨山水以及青城派弟子全被我聖殿弟子所困,正是你這小子乘虛而入的大好機會!”

    “聖殿?莫非你是‘死殿’中人?”

    “看來你還是有點見識的,不錯,我們便是要以死來平天下的‘死殿’!”

    “以死平天下?”

    “在過去的荒涎歲月裡,無知的江湖中人企圖用所謂的‘江湖俠義’來定武林秩序,以正邪來區分黑白兩道,以此達成平衡。而事實上,在許多看似正人君子的假面目後面,藏著的全是骯髒齷齪的東西,大俠即大盜,仁義即虛偽!所以,江湖中各門各派常常為了一個名份或為了一丁點的小事而紛爭不息,卻又要為此打起冠冕堂皇的旗子!可笑啊可笑!”

    看他那模樣,似乎真的遇到了很好笑的事。

    南宮或道:“排除了偏激的成份,你說的也是有一些道理的,但這與你所說的以死平天下,又有什麼關係?”

    “有!我們赫赫聖殿,現在便要起來拯救已越來越可怕,越來越虛仁假義的江湖,我們要用殺戮來阻止以強凌弱的事情發生,我們要肩負起維護武林秩序的重任,讓整個武林在我們的鐵與血之下,知道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那時,江湖就不再如此的險詐,每個人都將是聖殿的良民!”

    “荒誕之極!在利劍之下,從來都不會有真正的君子,何況,你們又憑什麼來斷定誰是對的,誰是錯的?”

    “以我們英明如日月的主公之大智!任何虛偽的、不合理的東西,都逃不過他的法眼!”

    “如此說來,你們便是要以武力讓整個武林屈服於你們手下,然後,由一個人來操縱生殺予奪之大權?”

    “不錯!歸順我聖殿,乃人心所向。”

    南宮或突然大笑不止,幾乎已笑得前伏後仰,“黑無常”看著他,聲色不動。

    笑罷,南宮或方道:“即使是太陽,也不能保證它能夠每天都能普照大地,何況你們的主人只是一個肉體之身?他又以什麼東西來保證他不犯錯誤?如果他是個是非不分,黑白顛倒的傢伙,那豈不是要引得天下大亂?所以,你方才所說的,水遠都只是南柯一夢而已!江湖浩蕩,又豈是幾個野心家所能一手遮天的?”

    “說得好有氣魄,但你卻不得不承認一個事實,那便是你已是栽定了!”

    “黑無常”得意地冷笑道:“現在我已改變了主意,不但要你把劍扔下,還要你把自己的手臂卸下來一隻!”

    說罷,他手中的刀一晃,閃出一道冷芒,立即又停於阿羚的脖子上,但阿羚的腰上已被劃出一道深深的傷口!

    鮮血翻湧而出,瞬間便將阿羚的腰際給染成一片殷紅之色了。

    南宮或喝道:“你……”他的神色已大變!

    “黑無常”嘶聲叫道:“怎麼?心疼了?心疼了就好!”

    又是一刀,這次卻是劃在阿羚的胸前!

    刀鋒劃破了阿羚的蔥綠色薄綿,劃過阿羚粉紅色的內衣,立刻有一抹酥胸露了出來。

    南宮或暴喝道:“你會後悔的!”他的聲音如鬼嘯,目欲爆裂!

    “黑無常”冷聲道:“我數三下,你便將自己斬下一臂,我已厭倦了這種慢吞吞的遊戲,如果你想要留住自己的手臂,那麼就別想留這小丫頭的命!”

    “黑無常”的緊緊地抵在阿羚的頸上,然後開始數:“一!”

    南宮或的臉色更為蒼白!

    “二!”

    喊過此聲,刀又切進了一些,因為不能動彈,阿羚只能硬挨著,她那雙美麗的眼睛中已充滿了極度的痛苦之色!

    沒等第三聲喊出來,南宮或便叫道:“慢!我答應你的要求,不過在我卸下一臂之後,你要放過她,至於你殺不殺我,隨你便!”

    “黑無常”得意地笑了道:“果然是個多情的種子!好,我答應你!”

    南宮或被卸下一臂,武功定是大打折扣,那時即使不出手,只要一味地纏著他,就是流血也能要了他的命。至於那位小姑娘,殺不殺並不重要,因為他已看出小姑娘根本不會武功!

    “嗆啷”的一聲,“后羿劍”已出鞘!

    劍刃幽幽如夢,南宮或的左臂根處已感到一陣陣的麻癢,似乎它已察覺了即將要面臨的災難。

    阿羚眼中立刻有熱淚湧出!

    如果她能動,她會立刻向“黑無常”的刀撞去,如果她能開口,她會趕緊阻止南宮或這一選擇。

    可是,她既不能說,更不能動。

    唯有熱淚,表達著她所要表達的一切:感動、埋怨、自責、真愛!

    看著阿羚臉上的晶瑩淚水,南宮或感到心中有一股熱浪在湧。

    他對阿羚柔聲道:“你已救了我兩次,我現在只救你一次,還沒有扯平呢!對不對?其實,你說以後就跟著我了,那我就是你的大哥,我們猶如一家人一樣,一家人就應該相互幫助的,所以我應該這樣做,對不對?”

    阿羚臉上的淚流得更快了。

    “黑無常”道:“別讓我等得不耐煩了!”

    南宮或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一咬牙,揮劍向自己左臂砍去!

    阿羚悲哀地閉上了雙眼。

    卻聽得“當”的一聲響,然後是“黑無常”的一聲暴喝:“什麼人!”

    阿羚驚訝地睜開了自己的眼睛,卻見南宮或吃驚地站在那兒,他的腳邊有一根拂塵。

    南宮或的左臂還在,只是被劃了一道傷而已。

    在南宮或的身側,已多了一個人,那人道姑打扮,想必就是她的拂塵擊偏了南宮或的劍,方保住他的左臂。

    只是,不知為何,道姑的臉上,竟戴著一張人皮面具!面具似是以銀打製而成,做工極為精細,閃著銀色的光芒,炫人之目。

    唯有一雙眼睛是露在外面的,那雙眼睛極為秀美,只是其中似乎有憂傷隱於其內。

    “黑無常”嘶聲道:“小子,你朋友救了你一臂,那麼這個丫頭還是得死!”

    “慢!”是那道姑發出的聲音,但聲音極為怪異,竟不似人聲,阿羚不由起了雞皮疙瘩。

    只聽得這古怪刺耳的聲音道:“我並不是他的朋友,我只是看不慣一個大男人為了一個女人便如此自賤而已。”

    南宮或聽她如此說自己,不由有些氣惱,於是道:“朋友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我還是希望你莫再趟這渾水為好!”

    那銀面道姑卻似乎沒有聽到他在說話,而是轉身對“黑無常”道:“我想與你談一筆交易,不知你樂不樂意?”

    “黑無常”道:“那就要看有沒有利可圖了,虧本的生意,我是不做的。”

    銀面道姑道:“決不會讓你吃虧,我知道你無非是想要‘滅絕劍譜’,而知情人都知道當年的‘仇天殿’殿主留下的‘滅絕劍譜’共分為八部分,而現在他這兒最多也只有一部分而已,你即使是設法殺了他,最終的結果也只是得到八部分劍譜中的一部分。”

    “能得到一部分,總比什麼都得不到要強些。”

    “如果我告訴你,只要你放了這個丫頭,你便可以得到兩部分的‘滅絕劍譜’,你會作如何考慮?”

    “空口無憑,我為什麼要相信你?”

    銀面道姑道:“你知道我是誰嗎?”未等“黑無常”回答,她便道:“我是銀麵人!”

    此言一出,“黑無常”與南宮或全都大吃一驚。

    南宮或曾聽“殘紅裴鶯”在信箋上說:“十五日之後,‘殘紅裴鶯’將不存在了,‘銀麵人’也不存在了。”言下之意,明顯是說她自己便是銀麵人。但眼前這人卻說她是銀麵人,這如何不讓南宮或吃驚?

    銀面道站與“殘紅裴鶯”之中,必有一個人在說謊,可兩個人對南宮或都沒有什麼惡意,南宮或不由百思不得其解。

    他沒有點破,是因為他感到道姑是在設法救阿羚,自己多嘴多舌,可能反而會壞了大事,所以才緘口不語。

    而“黑無常”也已聽說過“銀麵人”曾出手殺了柳如風,而柳如風又是“滄河八衛”中武功最高的,那麼她的武功一定是深不可測了,如此一來,自己若是應付得不合適,便會平白無故地添了一個大敵,就划不來了。

    於是,他便道:“久違了,只是就算你真的是‘銀麵人’,也說明不了什麼。”

    銀面道姑道:“我不可能平白無故地去殺柳如風,殺他的目的自然是為了奪‘滅絕劍譜’,他死了,便等於說我已得手了,所以在我手中便有一份‘滅絕劍譜’!”

    說到這兒,她從袖中緩緩地掏出一本書來,迎著光線,緩緩舉起,上面果然是“滅絕劍譜”四個字!

    乍見這樣一本讓無數人為之瘋狂的絕世武學,無論是誰,都會一愕,“黑無常”也不例外。

    他那鬼火一般的眼中閃過一絲貪婪之色,便轉瞬間又被狐疑之色所代替。

    他以懷疑的語氣道:“你說不是這小子的朋友,卻為何為了他,而將自己好不容易得到的‘滅絕劍譜’交給我?普天之下,真的有如此好事之人嗎?”

    “既然你一定要我說出原因,那麼我便說吧,因為你現在所擒的丫頭是‘刀皇’皇甫皇的女兒皇甫小雀!”

    此言一出,南宮或又是一怔,他不明白銀面道姑為何要將阿羚說成是皇甫小雀,是真的認錯了,還是故意說成的?

    “黑無常”也吃了一驚,一愣之下,又道:“‘刀尊’皇甫皇的女兒怎麼會毫無武功?”

    “她的武功已被我廢了!像她這樣的人,空留一身武功,又有何用?”

    南宮或看到銀面道姑說此話時,眼中閃過一種古怪的神色,這是摻雜了痛苦、怨恨與哀傷的眼神。

    南宮或不由更是疑雲頓升,暗暗地猜測這銀面道姑的來歷。

    “黑無常”道:“就算你說的不錯,那你為何要救一個被你廢了武功的人?”

    銀面道姑道:“因為她對我來說,還有用。”

    “也是為了‘滅絕劍譜’?”

    “不錯!”刀尊“皇甫是手中也有一部分‘滅絕劍譜’,但至今無法知道它的下落,我希望在這個丫頭身上,能找出一點頭緒。”

    “黑無常”突然仰天大笑,良久,方道:“你將這一點告訴我,那我豈非更不可能將她放走?送到嘴上的肉都不吃,我還不至於傻到那份上!”

    銀面道姑眼中精光一閃沉聲道:“但這塊肥肉你卻是無論如何也吃不下去的,如果你要帶走皇甫小雀,不但我不答應,她的朋友也不會答應,你自忖能對付得了我與他的聯手一擊嗎?”

    當然不能,單單是一個南宮或,他既然能殺了“白無常”,也就便有殺“黑無常”的可能,他們黑白無常的武功本就在伯仲之間,否則,“黑無常”也不會以阿羚來要挾南宮或了。

    何況,再加上一個能殺得了“滄報八衛”之首柳如風的“銀麵人?”

    “黑無常道:”你以一份已經在手的劍譜,去換另一部分可能並不能尋到的劍譜,這絕對不符合情理!“銀面道姑向前走了一步,道:“你心倒細,但你別忘了我可以將這本劍譜重抄一遍,我如此與你交換,你得到了你想要得到的劍譜,我得到了我所想要得到的人,豈不是兩全其美?”

    “黑無常”道:“但這小子也不是省油的燈,他豈會讓我們這麼順手?”

    銀面道姑又向前走了一步,道:“但現在情形已變了,應該是你我聯手對付這臭小子了,我想他根本經不起我們的聯手一擊!”

    “黑無常”大笑道:“好主意!但制服這小子之後,他身上的劍譜歸誰?”

    “他身上沒有劍譜!”

    “黑無常”聞言一震,道:“你如何知道?”

    銀面道姑道:“我對墨山水手中劍譜的關心程度,決不在你們‘死殿’之下,這小子根本未得到那一本劍譜!否則,他既然對這丫頭這麼關心,那麼他也不會捨不得那麼一部分劍譜的。誰都知道,當年‘仇天殿’留下的‘滅絕劍譜’已分為八個部分,覬覦它的人,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如果方才我沒有以拂生震偏他的劍,那麼他便是已被廢了一臂,如此一來,他如果留著那本劍譜,那麼他連自保都很難,更不要說去別人手中奪來另外七部分!”

    頓了一頓,銀面道姑道:“眾所周知,‘滅絕劍譜’從第一部分到第八部分,每一部分的劍法是逐層深入的,第八部分在長孫無影手中,要練成‘滅絕劍譜’,只有從第一部分開始,無法也不可逾越!”

    她看了南宮或一眼,接著道:“所以,如果他手中已搶得了一部‘滅絕劍譜’,廢了一臂之後,那一部分對他來說,便與廢紙無異,我想,他不會為了一卷廢紙,而不惜自廢一臂吧?惟一可以解釋的理由,便是他身上根本沒有‘滅絕劍譜’,他將實情說了,你卻不相信,在形勢的逼迫,為了他……為了他心愛的女人,便不惜自斷一臂!”

    說到這兒,銀面道姑本就乾澀難聽的聲音已顯得更難入耳了。

    她說得極為在理,從頭到尾,南宮或沒有聽到一絲破綻,如果他自己不是這件事的主角的話,說不定他也已相信銀面道姑的話了。

    “黑無常”聽到這兒,滿腹疑惑地看了看南宮或奇道:“想不到這小子竟如此多情!”

    銀面道姑道:“我救這小子,其目的只是為了這個丫頭,我知道當時如此直接出手,想從你手中搶回這丫頭,那麼你就一定會一刀將她殺了,對不對?”

    “黑無常”道:“你猜得不錯!”

    銀面道姑道:“現在,一切都說明了,也就該是你我做交易的時候了。”

    “黑無常”的刀一直未離開阿羚的頸部,現在,他手上又一緊,狡猾地道:“交易的內容,我答應了,但我擔心你會中途變卦。到時我會賠了丫頭又折書!”

    銀面道姑嘆了一口氣道:“你也太過小心了,為了使這種交換能順利進行,我可以退一步,先把我手上的劍譜給你。”

    說罷,她便將手中的劍譜一遞,靜靜地看著“黑無常”。

    “黑無常”一臉警惕地看著她,道:“為何如此信得過我?你不怕我拿了劍譜就跑?或者殺了這丫頭?”

    銀面造姑道:“你殺了這丫頭,你就死定了,因為我們二人都不會放過你,你如果要跑的話,對我來說,並沒有什麼損害,我要的是她而不是你,所以,我可以放心地把劍譜給你!因為,你只會選擇接受到譜,將丫頭交給我這一條路!”

    “黑無常”一陣沉默後,方道:“你很聰明,早將我摸透了。”

    言罷,又對銀面道姑道:“把書放在地上,退後三步!你放心,正如你所說的,我得到此書時,一定會放過這丫頭的,因為我帶不走她,殺了她我卻得不到任何好處,她所知道的秘密會因為她的死而消失,而我反而會因此結下一個仇敵。”

    銀面道姑似乎輕輕地笑了一下,然後,便彎下腰來,緩緩地把手中之書放在地上,然後向後退出三步。

    “黑無常”在阿羚身上連點數下,阿羚的穴道立即解開了,她立即呼了一聲:“南宮大哥!”

    一切的情意,全包容於這一聲呼叫之中了。

    她想向南宮或這邊跑來,卻立即被“黑無常”的刀擋了回去。

    南宮或忙道:“莫怕,他們不……不會為難你的。”

    他本是想說“他們不敢為難你”,但話到嘴邊,又縮了回去,他怕因這句話而激怒“黑無常”。

    阿羚用力地點了點頭,道:“我不怕!只是擔心你真的會把自己的手臂砍了……”說到這兒,她又已淚流滿臉了。

    “黑無常”低喝道:“向前走至那本書之前。”

    寒刃格擋,自然不得不從。

    “黑無常”便挾持著阿羚,靠近劍譜,然後彎下腰拾起那本劍譜,也許因為太激動了,手都有一些顫抖。

    他趕緊把劍譜揣入懷中,然後慢慢地挾制著阿羚向後退!

    銀面道站與南宮或同時道:“把人留下!”向前逼進數步!

    “黑無常”一聲狂笑,把阿羚用力向銀面道姑一推,同時向後倒翻而出。

    銀面道姑一把扶住被推得一個踉蹌的阿羚。

    南宮或一愣,一時不知是該去追“黑無常”,還是該照顧阿羚。

    雖然他猜測這銀面道姑大概是無惡意的,但人心叵測,他也不得不防著一點。

    卻聽得銀面道姑冷哼道:“不用追他了,他已忘了一件東西沒帶走,再會回來的。”

    南宮或吃了一驚,一時不明白這銀面道姑此言之意。

    她的話音不重,又很嘶啞,但“黑無常”卻已聽到了,他本是彈飛如流矢般的身形立即戛然而止!

    驚疑一回頭,他的神色有些不自然了,望著銀面道姑道:“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銀面道姑冷笑道:“你忘了拿解藥!”

    “解藥?”“黑無常”大惑不解。

    “你中了我的‘亂絲毒’!”銀面道站的聲音本就怪異,現在更是冷若寒冰且極為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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