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野靜風擔心途中再被其他人攔截,雖然未必能對他構成威脅,但是也會浪費他的時間。
而他所擁有的時間卻不多了,一旦日落西山,便會成為另一個“他”。
所以,他寧可選擇崎嶇艱險的路徑,對方的防衛要鬆懈一些。
正疾行間,忽聞一股血腥之氣,牧野靜風一怔,雙目電掃,很快便發現不遠處有三具已不成形的屍體,殘肢斷臂撒了一地。
牧野靜風先是以為這些人是被極厲害的武功所殺,心中頓時為之一驚。但很快他便發現這兒的景物很是熟悉,細細一看,恍然大悟,原來這兒就是老駱欲以機栝控制他的地方!
明白了這一點,牧野靜風便猜到這些屍體極有可能是被老駱埋下的火藥炸成這模樣的,幾尺外老駱的屍體尚壓在他自己設下的鐵板上,所以機栝一直未啟動,卻不知怎麼讓這幾個人給碰上了。
既然已到了這兒,那麼離當日他與敏兒一起跳崖的地方也就不遠了。他的心中不由升起一種莫名的感觸,恍若置身夢中。
此時已近崖邊,牧野靜風暗自提高警惕,飛速向崖邊靠攏。
少頃,他的去勢突然減緩,最後索性駐步凝神。
因為他已感覺到附近有暗自湧動的殺機以及刀劍之氣。
牧野靜風仗劍而立,凝神屏息,將自己的內息壓至靜謐之境,憑著“混沌無元”之內功心法,無需呼吸吐納,亦可保證體內真氣浩蕩不息。
周圍的一切聲音都無法瞞過他,此時,捕捉外界的每一信息的不僅是他的雙目雙耳,更有他的慧心。
倘若不是因為有大俠穀風的百字劍訣相助,只怕他的內息未能如此明淨浩然!
他的嘴角有了一抹淡淡的笑意,這是自信的笑容。
然後,他緩緩地道:“諸位何不現身?”
聲音嚴穩冷靜,就像是熱情的主人邀請自己的朋友。
“身”字未落,已有破空之聲響起。
而且不止一處,竟有五處之多,本來靜寂至極的空間突然全被這種驚魂奪魄的破空之聲所激盪充斥。
任何一個方向的破空之聲都足以讓人心絃為之一緊,襲擊者的身手絕對是一流高手。
“破日神劍”傲然而立,卻極靜。
與劍一樣冷靜的是牧野靜風的心靈,他身上的每一塊肌肉似乎都處於輕鬆狀態,彷彿此時他所面對的並非一場血腥搏殺,而是閒庭信步。
五個方向的殺機以極快的速度向他靠近。
二刀!二劍!一鞭!
皆是兇悍必殺之招。
牧野靜風目光一寒,右腳一後撤,身形暴起,劍芒如虹。
卻不是攻向五個人中的任何一個人,而是倒貫而出。
難道他將擊碎虛空?
也就在牧野靜風身形乍動的一剎那,他的身後已有一杆長槍又長又急地劃空而出。
若非親眼所見,沒有人會相信如此快的驚魂一槍,掠空而出時,竟會沒有一絲一毫的聲音,彷彿這只是一杆虛幻的槍,並不具有實體。
槍尖如一抹寒星,直擊牧野靜風的身後,在五丈高手緊襲之下,誰能留意到來自身後無聲無息的攻擊?
但牧野靜風能!
因為他凝神靜聽時,就已聽出附近有六個人的呼吸之聲,其中以來自他身後的喘氣聲最為微弱。
微弱得近乎沒有!
在生死搏殺之前,卻能如此冷靜,此人無疑是六人中最可怕的人,而搶先發動的卻是其餘五人,這極可能是為此人做掩護。
計劃很完美。
只是,他們的目標是牧野靜風,身懷“平天劍術”武林絕學,又機緣巧合得到斬天魔絕世功力的牧野靜風。
“當”地一聲暴響。
背後那杆無聲無息的長槍在即將捅入牧野靜風身軀的一剎那,已與“破日神劍”撞了個正著。
一撞之後,“破日神劍”便如同附有靈性一般,貼著長槍槍身長驅直進。
持槍者是一個黑瘦的中年漢子,一身厚實的黑衣,臉頰瘦長,腰桿挺直如槍,他萬萬沒想到自己眼看可以得手的一槍在最後一刻會功虧一簣,似乎牧野靜風早已算準了他的槍尖在什麼時候扎向他的身後。
同時他也不明白為什麼牧野靜風未等回頭,看似輕描淡寫的一劍,便可以將自己凌厲殺著化為無形?
沒等他反應過來,牧野靜風的劍已如同有形無質的幽靈般削向他的雙手。
黑瘦漢子雙腿一曲,槍桿便已斷然上挑,欲擺脫牧野靜風回擊的一劍。
牧野靜風的劍橫向一壓,自己身軀便借這一壓之力,如鷂鸞般飛起。
此舉,恰好助他避過二刀二劍一鞭。
牧野靜風凌空倒射而下,不等持槍者變招,他的劍一盤一送,對方立覺一股奇大之力直湧過來,雙臂一麻,手中從未脫手的長棍已“呼”地一聲飛了出去。
隨之響起的是一聲慘叫,他的長槍已將他的一名使劍同伴洞穿。
幾乎同時,他又聽到如驟雨般的骨骼碎裂聲,竟是來自於他自己身上,一低頭,赫然發現自己的前胸已凹陷了一大塊。
驚駭之餘,方覺奇痛,隨後喉頭一甜,鮮血狂噴,就此斃命。牧野靜風的凌厲拳法又豈是他承受得起的!
不等此人身軀倒地,牧野靜風的右腳一勾一送,屍體便已呼嘯飛出。
“卟”地一聲,正好迎上一記狠辣的鞭,鞭最宜遠攻,所以五人一擊不中後,以持鞭者的攻擊最先對牧野靜風再一次構成威脅。
他的鞭尖上安有倒鉤,一旦擊中人體,便立可嵌入體內,除非帶下一塊皮肉,否則休想掙脫此鞭。
他一見自己的鞭掃中同伴的屍體,心中一驚,正待掙脫,牧野靜風已一把握住鞭的中段,反手一帶,使鞭者只覺右手掌中劇痛,急忙鬆手!
手一動,未及撤身,自己的鞭已閃電般套在了自己的脖子上,他無論如何也不明白牧野靜風怎麼能夠在那麼短的時間內完成一系列的動作,而他連後撤的動作都尚未有機會實現。
他的手不由自主地向頸部抓去,似乎要擋住即將來臨的厄運,但他的速度還是慢了,牧野靜風反手一甩一帶,對方喉頭一緊,“咔嚓”一聲,喉管已斷。
而此時剩餘的一劍兩刀正好當頭卷向牧野靜風,同伴快得不可思議的死亡給他們心中帶來的震懾力無疑是極大的,心中慌急救生,但同時他們也明白箭已在弦,不得不發,此時此刻,一旦退卻,無疑會加速死亡!
所以他們的招式幾乎一律是同歸於盡的招式,當一個人被逼至絕境的時候,他便極可能放手一搏,希望即使自己敗了,也要讓對手付出相應的代價。
可惜,他們的對手是牧野靜風,以他們的武功,尚沒有與牧野靜風同歸於盡的機會。
寒芒暴閃倏收,僅電光石火之間。
牧野靜風的劍已回鞘,雙手後背,卓然而立。
三名對手的表情卻已凝固,每一個人的眼中都是茫然與不信。
他們胸前已有了一個孔,小小的劍孔。
如果是刺於心髒上,再小的劍孔也是會取人性命!
而他們所中的劍,恰好全在心口上,因為劍太快,以至於劍已回鞘,血仍未流出,他們所能感受到的只是脹脹的隱痛。
隨後這種痛意開始無限地擴大,直至佔據他們整個軀體與靈魂。
胸口處有鮮血如泉湧,而他們的生命力也隨著這些鮮血一起慢慢地流失。
三個人分作三個方向砰然倒下。
牧野靜風心知此時離崖邊已是近在咫尺。他長吸一口氣,身如淡煙,疾掠而去。
身在空中,便有利器破空之聲響起,亂箭如飛蝗般從遠處叢林裡向他射來。
牧野靜風的暗器手法已至登峰造極之境,面對密集箭雨,他絲毫無畏懼之色,左手虛抓幾把,已有十幾支箭在手,再一揚,箭已反射而向,比射來時的速度更快。
轉眼間已有七八名隱於林中的箭手中箭倒下。
牧野靜風去勢絲毫不慢,呼嘯而至的亂箭對他來說便如同飄近他身邊的蛛絲一般,雖是煩心,但也只需輕輕拂去即可。
其從容灑脫讓人歎為觀止。
箭雨終於知趣地停了下來,因為箭雨對牧野靜風構不成絲毫威脅,反倒讓他可以借抓來的箭反射對手。
牧野靜風暗自一笑,眼見前面三丈遠的地方便是三日前,自己與敏兒被眾人圍殺,被迫跳崖的地方。而此時在這一塊空地上,共有十二人,其中四人身著黑衣黑褲,竟都是用泛著幽光的皮縫製而成。
四人的裝束極為怪異。
另外八人則各執兵器,圍著一隻高達七尺的大軲轆。大軲轆與一堆盤作一處的索鏈相連,索鏈是由許多長短粗細不一的鐵鏈相連而成。為連成這條索鏈,製作者想必一定尋遍了青城山一帶。
軲轆整個是由鑄鐵製成,基座上所用的鉚釘就有槍桿那麼粗,又有四根鐵桿深深扎入地下的岩石中,足以承受索鏈的重量。
顯然,這是當初將苦心大師等人送入谷中的索鏈,而此時已被他們收上來。
這也說明原先守衛在這兒的青城派弟子已遭了不測,想必他們的屍體已被扔入叢林之中了。
牧野靜風見場內只有十二人,加上方才以箭襲擊他的人在內,也不過三四十人,而自己在谷中時,崖頂射下火箭,一次便有百多支,不由有些奇怪。但再一想,便明白過來了。一定是因為十大門派的進攻,迫使他們不得不把原來設在此處的力量移至上清宮那一帶,用來對付十大門派的人。
可武帝祖誥為何對這場變故一直不聞不問?或者他已遭不測?
可牧野靜風一路誅殺,除了“妖刀”向總管之外,尚未見其他真正入流的高手,又會有幾人能夠對武帝祖誥產生威脅呢?
難道是因為自己傷了他之後,傷勢一時尚未恢復過來,而這時恰好有人趁虛而入,因而使武帝吃虧了?
沒等他再作更多的考慮,四名身著皮製黑衣的人已如同四個幽靈般向自己逼近。
牧野靜風總覺得這些人似乎有些獨特,可一時卻又想不起。眼看著他們步步進逼,他的心中突然閃過一道亮光,頓時明白過來,此四人最大的特別就是極瘦。
他們的身高與牧野靜風相差無幾,但他們的身軀便如同冬日的樹杆一般,瘦得近乎不可思議。加上他們所穿的皮衣皆是又緊又小,而且是幽黑色,這使得他們的身軀顯得更為瘦小。
牧野靜風心道:就是特意去找,也不容易找到一個這樣瘦的人,更不用談同時有四個這般清瘦的人了。地下山莊別的不說,古怪人物倒是不少,先是一個全身遍紅如著了火的“天火客”,如今又有四個“投胎餓鬼”。
因為先前遭遇了“天火客”,見他雖然古怪,但並不十分難對付,所以面對這四個其瘦若猴的人,他也並不太在意,更多的注意力被那隻大軲轆吸引過去,心想我只需將鐵索放下,便可如何如何!
正思忖間,突然感覺到一團黑色向自己這邊疾滾過來。
一驚之下,發現四個黑衣人已少了一個。
少了的那一個無疑便是向自己滾將過來的圓球。
好端端一個人,又怎麼會成為圓球?但此時牧野靜風所看到的確是像一個黑色的圓球,而不是一個人!因為此人的全身已不可思議地團作一處,其彎曲程度遠非尋常人能夠做到。
牧野靜風一驚之下,抬腳便向貼地疾速滾將過來的黑衣人踢去,只盼能一腳便把他踢下山崖,摔個粉身碎骨。
就在他抬腳的一剎那間,黑衣人竟已在原地團身一旋,側向滾去,恰好這時候牧野靜風右腳挾凌厲勁風掃至,黑衣人側向滾動的勁力無形中化解了對方的腳力。
牧野靜風忽覺右腳一沉,竟已被黑衣人抱個正著。
因為極瘦,所以此時的黑農人便如同一根黑色的藤般纏在牧野靜風的右腳上。
更要命的是這根“藤”居然以雙腳為中心,藉助不知來自何方的力量,暴旋身子,似乎一定要把牧野靜風的右腿絞下。
好在他的反應極快,感覺到對方的絞力傳來後,立即身子向後一仰,雙腳騰空,順著對方的絞力急旋,同時左腳一曲一伸,閃電般向對方的天靈蓋踏下。
不料黑衣人如同尺蠖一般一曲腰,雙手抓住牧野靜風足踝一運力,人已離開牧野靜風的腿部,頭下腳上,雙腳如剪,絞向牧野靜風頸部。
牧野靜風左腳踏空,趕緊順手一擋,擋開對方的雙腳,不容他有一絲喘息的機會,黑衣人的雙腳已鉤住他的雙臂,雙手一鬆,人已如彈簧般彈起,雙掌疾出,直取牧野靜風的面門。
牧野靜風肝火上冒,他對這種匪夷所思的武功大感頭痛,只覺自己光有一身絕學,卻處處受制,無法發揮出來。
當他與其中一人“糾纏不清”的時候,另外三人已齊齊襲至。
但他們攻擊牧野靜風的方法奇特之極,三人竟不是分作三個方向進攻,而是以手以腳聯作一體,便如一隻巨大的風輪一般,向牧野靜風翻轉過來。
牧野靜風心中一驚,他終於明白這四個人的武功與尋常武功大不相同,一旦被他們纏上,就極不易擺脫。
他很想拔出自己的劍,但現在要做到這一點卻是那麼的困難,已附於他身上的那人便如附體之蛆,無論牧野靜風如何動作,他皆能以本身非同尋常的體型以及怪異的招式,迅速地纏上牧野靜風。
牧野靜風又急又怒,眼見三人合成的“風輪”即將滾至,心中一急,竟張口便向對方咬去。
以他的武功,平時是決計不會使出這一招的,事實上在與他人對敵時,這一招也根本不可能有機會用上。
但這一次,他被對方古怪身法纏得心煩意亂,無名之火頓起,對方既出怪異招式,牧野靜風便下意識地也以古怪招式與之相對抗。
沒想到張口咬去,卻是滑不溜丟,根本傷不著對方。
這才想起對方所穿的是皮製衣服,又氣又有些好笑,心想:難道他們能夠未卜先知,知道我會用“咬”這一招麼?
這時,身上的黑衣人下肢纏在牧野靜風的身上,上半身則如同盪鞦韆般直悠下去。
無疑,他的目標已換成了牧野靜風的下盤。
牧野靜風右腳反踢,同時雙手一抓,抓住了鉤於自己身上的一雙腳的足踝處,雙臂用力,便已將對方的雙腳提起。
但這樣一來,他自己也已失去重心。
牧野靜風此時已完全不顧平日所學的招式,只知隨機應變,他一覺重心已偏,如果強行穩住身形,反倒會給其他人以可趁之機,立即順勢倒下,同時雙臂一揮,欲把手中所握著的人甩出去。
他自己終於倒下,而身上的人也被他甩了出去。
但與此同時,他已覺得雙腳一緊,又有兩個人分別抱住他的一隻腳。
而剩下的黑衣人則是從他的兩個同伴之間疾罩過來,手中寒光閃動,直刺牧野靜風前胸。
牧野靜風此時雙手剛剛獲得自由,他的雙腳已無法動彈,急忙抽出劍來,疾封於胸前。
“當”地一聲,對方手中的兵器已被千古神兵“破日神劍”削斷一截。
這劍讓對方吃了一驚。
趁著對方一愕神的時機,牧野靜風的劍已電閃而出。
對方的身體本是凌空的,在牧野靜風的劍刺向他的時候,他的雙腳已然在自己兩名同伴身上一勾,人便如洞穴中的蛇一般倏然縮回。
一切彷彿已在事先演練了無數遍。
牧野靜風的劍刺了個空。
此時他的雙腳一陣徹骨的痛,牧野靜風不假思索,立即一翻腕,手中的劍已疾然下撩。
腳上一鬆,痛感立消。
牧野靜風再也顧不上體不體面,一個懶驢打滾,滾出一丈之外方敢一躍而起。
腋下已是冷汗嗖嗖直冒。
抬眼望去,發現對方四人己以一種極為罕見的姿勢組合成一個整體,顯得堅不可摧,很難想象由四個人的軀體組成的整體會有這般的穩固性。
甚至,還有似乎可以絞殺一切的霸氣,讓人感覺到一旦與這個獨特的整體相接觸,立即會身陷其中,再難脫身。
此時,牧野靜風心中便有這種感覺,終於想起了隱在記憶深處的一個稱呼:附體四鬼!
“平天劍術”中只有刀、劍、拳、暗器及內功心法。牧野靜風的師祖在傳授這些武功的時候,曾說天下武學各有精奧之處,未必只有這六種武學,甚至在江湖中還傳說著一些在許多人看來不算是武功派系的武學。
說到這一點,師祖天靈子特意提到了“附體四鬼”。天靈子說:“附體四鬼所用的招式與天下任何一個門派的招式都不相同,他們的攻擊全是貼身攻擊,依靠身體的力量,以及各種靈巧之極的身法,絞斷對手的四肢或者其他部位!”
因此“附體四鬼”所殺的人,幾乎從不會流血。
扛湖中有人以為他們所用的招式根本不屬於武學範疇,而事實上即便是頂尖高手與他們較量,也常常慘敗身亡。
而敗者也敗得莫名其妙,其平生武學尚未發揮,已在對方可怕的絞殺中斃命。
所以,他們才會被稱為“附體四鬼”。
“附體四鬼”不屬於任何門派或江湖組織,他們是殺手,為各式各樣的理由殺人。
不過從年齡上看,這四個顯然不會是天靈子所說的“附體四鬼”,想必是“附體四鬼”
的傳人,此四人無疑已學得“附體四鬼”武學的精髓,也當得“附體四鬼”四字。
對方的貼身攻擊讓牧野靜風心有餘悸,如今仗劍在手,心情略略平靜了些。
倏地,從崖底谷中傳來一聲尖銳至極的聲音,極其刺耳,牧野靜風一怔,發現一直等在大軲轆邊上的八個人神色頓時緊張起來,其中兩人抱著地上的鐵鏈,便向崖邊跑去。
牧野靜風頓時明白過來,他們是要將鐵鏈垂放下去。而這麼做的原因,一定與方才發出的尖銳嘯聲有關。
這也說明司如水的懷疑是正確的,龐予與青城掌門是被黑衣人所殺,黑衣人一定是混跡於眾人之間,如今以尖嘯聲向崖頂的同伴求援,要攀上絕崖。
那麼,這個人會是誰呢?——
幻劍書盟連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