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為一名職業經紀人,白素總是希望一切都能夠和和美美,不會有什麼矛盾和衝突,不要給蝴蝶組合的三名成員帶來任何程度的危險。
可是,娛樂圈就是一個大染缸,有人在裡面撈錢,有人在裡面洗錢,每個人都渴望成名,還有人喜歡這些在臺上金光閃閃的女人——方方面面全都照顧到,全都遊刃有餘的化解,談何容易?
白素能夠做到這一步,已經相當的不容易了。
“還有——”唐重呲牙咧嘴的笑著,看著白素問道:“你打過狼嗎?”
“什麼?打狼?”白素不解。
“我打過。”唐重一臉認真的說道。“這種牲口很兇殘,也很狡猾。如果它們想吃你的肉,會想方設法的圍著你轉,跟蹤你,只要逮住機會,就會撲上來狠狠地咬上一口——你越害怕越驚慌,就越是容易被它咬傷。”
“但是,如果在第一次見到它的時候就能拿木棍去打斷它的狼腿拿長槍捅破它的肚子拿獵槍打爆它的腦袋——那麼,其它的狼就不敢再招惹你了。看到你就躲開遠遠的,再也不敢靠近。它們和人一樣,喜歡欺負弱者,卻又對比它更強的保持警戒心。”
“你打狼幹什麼?”張赫本又忍不住了,一幅好奇寶寶的模樣。“狼肉好吃嗎?”
唐重看了張赫本一眼,笑著說道:“下次請你吃烤狼腿。”
“好耶。你說的哦,不許後悔。”張赫本一高興,就忘記了她之前問的‘你打狼幹什麼’這個問題唐重還沒有回答呢。“白姨也去。迴音姐姐也去,還有唐心——我們每個人都可以吃一條狼腿。”
“我們是五個人。狼只有四條腿。怎麼會每個人都能吃上一條狼腿?”白素對張赫本這種數學是由體育老師教的傢伙真是相當的無語。這智商真是讓人著急啊。
“誰說狼只有四條腿?”張赫本笑嘻嘻的說道。“中間不是還有一條嘛。那一條就留給唐重吃。”
“——”
張赫本無敵,眾人皆敗。
白素看向唐重,說道:“那你的意思是說,經過這次事件後,謝經城就不敢輕舉妄動了?”
“他會不會輕舉妄動取決於他的智商。”唐重笑著說道。
“什麼意思?”
“全世界都不敢做的事情,我做了——難道他不覺得奇怪嗎?”唐重說道。
“你的意思是說,因為你當著那麼多賓客的面打了謝經城,謝經城一定會奇怪,反而不敢再輕易報復你了?”白素的反應能力倒是很不錯,出聲問道。
“他一定會讓人調查。”唐重說道。“當他調查到一定程度後,發現唐心的身份並沒有他想象的那麼簡單——我還打了郭雲縱,郭雲縱沒能把我怎麼樣,卻一直在鼓動他來對付我,難道他還沒有覺悟自己只是別人的一杆槍嗎?”
“這麼說來,因為你打了人,我們不用在香灘忍氣吞聲,反而更加的站的直走的順了?”白素不可思議的問道。這也太玄乎吧?
黑幫大佬的兒子被人打了,他們就什麼都不做?就任由自己人被人欺負?
要知道,黑幫是最看重面子的啊。
“雖然這麼說有點兒難以相信。”唐重笑眯眯的樣子。“但是,事實就是這樣。我打了他的事情很快全香灘的人都知道了,只要我們在香灘出任何一點兒事情,大家都會認為就是他們乾的——他們敢承擔這個風險嗎?如果他們聰明的話,不僅僅不能動我們,還得派點兒人給我們做跟班。”
這下子白素對事情一目瞭然了。
唐心是什麼身份,別人不清楚,她是非常清楚的。
‘唐心’打的人還少嗎?
mifu集團董事長劉明威的兒子劉偉東,華聲娛樂副總裁孫文林的兒子孫青,博藝公司的後臺大老闆郭雲縱——如果‘唐心’只是一個小明星的話,這些人隨隨便便站出來一個都能夠把她給滅上十次八次。
可是,‘唐心’不僅僅沒有被滅,反而越來越紅火,得罪了孫文林的情況下還得到公司力捧。只要謝經城稍微有點兒智商,在打探到這些消息後,他還敢輕易向‘唐心’伸手嗎?
或許,一眼就能看個通透的背景並不需要他們忌憚。但是,像唐心這種一眼看不到底的背景才更加的讓他們心虛。
唐重打人之前,就已經想到了這所有的可能性?
白素瞪大眼睛看著唐重,就像是在看一個怪物。
“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厲害?”唐重得意的問道。
“我總是反駁不過你。”白素認輸似的說道。
很奇怪的事情,從理智上講,她覺得唐重這樣一次又一次的用暴力手段解決問題是不對的,因為沒有任何一個明星是這麼一路打紅火的。可是,從個人情感上,她內心深處對這種做法又十分的認可和期待。
她好心上門解釋說明情況,別人臉色難堪惡語相向,還把人給留下來不讓離開——她心裡能不生氣嗎?
這已經不是強霸,這簡直是形同綁架。
唐重這麼一通爆打下去,她的心裡不也覺得好爽好爽好爽嘛。
“因為我是站在正義這一邊。”唐重笑著說道,一點兒也沒有闖了大禍的覺悟。“你是個好人,自然是認同我的觀點的。”
“誰認同你了?當時我一直拉著你的手臂讓你住手,你可沒聽我的。”白素沒好氣的說道。她可不會當面承認自己認同唐重的做法。不然的話,這小子不無法無天了?
不過,認真想想,這個年輕的過份的傢伙總是想的比他們更多。
她剛才一味的在想唐重把謝經城打了會帶來什麼樣的後果,可是,唐重卻已經想到了,如果他不出手打人會有什麼樣的惡果——他哪裡像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啊?簡直是一個兩百多歲的老妖怪。
“你要是一把抱住我,我也沒辦法掙開啊。”唐重說道。“證明你內心深處還是希望我站出來幫你報仇的。哪個女人沒有點兒英雄情結?雖然你年紀大了點兒——”
白素暴跳如雷,怒聲吼道:“誰年紀大了?誰年紀大了?”
“——”——
香灘仁和醫院。
高級豪華病房裡,謝經城受傷的手被紗布重重包裹。一根手指頭斷裂,四隻手指頭骨折,這是他這輩子受傷最嚴重的一次。
災難!
對他來說,這簡直就是一場災難。
謝經城的身後墊著一個枕頭,身體斜靠在床頭,臉色漆黑如墨。自從入院後,他就一言不發,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醫院外面,一群黑衣男人也沉默的站在哪兒。沒人說笑,也沒人敢抽菸,大家耳觀鼻鼻觀心,生怕搞出什麼動靜讓正處於暴怒狀態下的謝經城發飆。
人群一群騷動。然後,便見到一個五短身材卻極有威嚴的中年男人快步走了過來。
男人的個頭不高,可是走路的速度卻很快。穿著一幅淺灰色的西裝,戴著眼鏡,看起來不像是黑幫成員,更像是一個成功商人。
可是,只要是稍微瞭解香灘的人都清楚,這個人就是香灘黑幫中數一數二的大人物謝生威。
看到謝生威過來,門口的眾多黑衣人立即靠邊而站,低頭噤色。連一個敢抬頭和謝生威的眼神對視一眼的人都沒有。
“哐——”
謝生威推開病房門走了進去,然後病房門再次合上。外面的人全都鬆了口氣。
謝生威站在病床前,眯著眼睛打量著謝經城的那隻纏裹著紗帶的手。
“這次栽了。”謝經城苦笑著說道。“那個娘們太生猛了。”
“你怎麼看?”謝生威問道。
“是我大意了。”謝經城說道。“查過他的底嗎?”
“查過。”謝生威把手裡的一疊資料遞過去。
謝經城用他那隻沒有受傷的手接過,然後一頁頁的翻看。
“看來受害者還不只是我一個人。”謝經城笑著說道。“原來郭雲縱也被他打過。”
“我動用了明珠和燕京的一些關係,他們都說形勢看不明白。”謝生威說道。
“也沒什麼看不明白的。”郭經城搖頭。“以郭雲縱的勢力,在燕京都沒能擺平的人,我還想著要去動她——郭雲縱也沒好安心,他是把我當槍使啊。”
“你想怎麼辦?”謝生威問道。他們父子的關係很好,可是卻很少父親兒子的稱呼或者喊叫對方的名字。都只是稱呼個‘你’,就像是一對毫無關係的人。
“能怎麼辦?”郭經城苦笑。“現在家大業大的,哪能輕易冒險?看不清楚的事情,只能再多看幾眼。”
謝生威沉默。
良久,他突然間出聲說道:“如果她在打人以前就已經預料到現在這樣的結果——有沒有這種可能性?”
郭經城瞬間坐直身體,驚出一身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