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梅卿聽完矮子鬼靈精一番當年故事,心中難免波儔起伏,他想到他父親之所歸隱,之所以被害,那完全是因了五隻玉物之故。矮子鬼靈精發覺尚梅卿的面色有異,噫聲問道:
“恩兄,你怎麼了?那裡不對勁?”
尚梅卿不願吐露實清,搖頭道:“沒有,快點走罷,前面就是大道了,雪停月出,時已到了初更,我們還有一段長路走。”鬼靈精問道:“恩兄要去那裡?”
尚梅卿道:“我發現一些不明裡。道高手由三河縣趕往通城,不知有何企圖。”
鬼靈精籲聲道:“過了三河城就是京師了,難道他們趕到京城去作買賣?”
尚梅卿道:“那不是入京作案的現像,同時京城能手無數,他們不敢成群結隊前去。”
矮子道:“我明白了,定有一批鏢車要出京,他們準備迎鏢車!”、尚梅卿道:“我也是這樣猜,可是京中鏢局有二十幾家,沒有一家不是成名字號,這些成名鏢局中鏢師,少說一家也有三十幾位名鏢師,普通黑道焉敢下手?”矮子道:“劫鏢與我們不相干。”
尚梅卿道:“不,為維護江湖正義,暗助一臂是應該的,你們師徒不也是偷富濟貧。”
矮子道:“鏢局有的是高手,那何必我們多此一舉?”
尚梅卿笑道:“他們能勝過黑道,那是另外一同事,假使不能勝呢?我們在必要時才出手,同時我自已有原因,非查出這批黑道的來歷不可。”快近三河城時,突見由對面分道上出現一個少年,只見他恰好接上二人後面,真巧矮子一見,立向尚梅卿輕聲道:“我們被人注意了。”
尚梅卿笑道:“這是陽關大道,你不必起疑,往來行人多著呢,怎能確定他是監視我們的同時這人目光無邪!也許是同道”矮子道:“他背上背的是把名劍,目光只盯著我們。”
尚梅卿道:“也許他懷疑我們來歷可疑呢,慢點行上乾脆讓他接近談談。”
矮子鬼靈精忽然噫聲道:“恩兄,他手中拿一節竹筒是幹什麼用的?”
尚梅鄉間言一怔,回頭注目,面上立起古怪之情!
那少年約有十八九年紀,看清形,似與尚梅鄉差不多大,他見尚梅鄉回頭,居然快走兩步招呼道:“二位,快三更了,難道也錯過宿頭?”
尚梅卿被他手中竹筒所吸引似的,沒有答話,卻被矮子回頭道:“朋友,你是吃那一門子飯的?”
少年已趕上,只見他長得非常俊俏,同時聽他輕笑道:“矮朋友,大概我們都是吃江湖飯的吧?”
矮子哈哈笑道:“江湖門道何止恆河沙數,兄臺吃的是那一門呢?”
少年輕笑道:“矮朋友莫非公門中人,否則不會盤得這樣緊,告訴你,在下是幹鏢行的,這行了吧?”
矮子哈哈夫道:“說來說去,我們是同行不同級了。”
少年愕然問道:“何謂同行不同級呢?”
矮子道:“兄臺是幹保鏢的,而在下是幹‘鏢保’的”
少年噫聲道:“矮朋友這話非常新鮮呀,在下從來未聽說有‘鏢保’這一行?”
矮子大笑道;“這一行,可說是我這位恩兄尚梅卿創始的,‘保鏢’,是鏢局保送客人的材物之謂,可是保鏢的鏢師假如自知武功有限,接下鏢貨來又怕出事……”
少年也大聲了,不讓矮子說下去,立既接了道:“二位所謂‘鏢保’,那是保護鏢局之謂了!妙,江湖三百六十四行,現在又多一行了,對,二位比鏢師硬是高一級!”矮子笑道:“朋友貴姓?你是保暗鏢的!”
少年笑道:“在下宇文容,請教矮兄,何以見得在下是保暗鏢之人?”
矮子失道:“黑夜更深、單人上道,如不是保暗鏢,那就是鏢行暗探?”
宇文容笑道:“矮兄對江湖們這倒是非常精明,不錯,在下是‘二龍鏢局’派出的暗探。”
尚梅卿一直未開口,這時忽然問道:“宇文老弟,在下這種稱呼你不見怪吧?你手中拿節竹筒何用?”?
這樣突如一問,竟還沒有把少年愕住,只見他鄭重道:“尚兄,你比在下大一點,小弟不會見怪的,這支竹筒嘛,嗨,他的來頭可大呢,而且非常神秘!”矮子接口問道:“有何來頭,什麼神秘夕”
宇文容道:“旋風神龍轟動武林,二位一定是知道的,他一出現,頭蒙面罩,身穿紫衣紫褲,手中每次都拿著一節竹筒,這竹筒就是他遺棄下的。”矮子駭然道:“他以後不用了?”
宇文容回頭道:“竹子到處都有,要用時另找一節,不過他每次用完都把竹簡打被丟棄,可是這次他被一個女子追急了,他把竹筒擲進一座林中,不但來不及打破,而且被我在暗中拾到,同時發現他用竹筒的原因。”
尚梅卿間言一怔,問道:“他用竹筒,有什麼原因?”
宇文容向他笑了,目光注在尚梅卿腰間的銅簫上,接著沉吟一會才開口道:“尚兄,那個神秘的旋風神龍,八成也有一支如兄臺的簫笛之類的東西,而且這東西是人所皆知的。”
尚梅卿道:“宇文老弟,你的意思是……”
“哈哈”宇文容朗笑兩聲立接口道:“他在以真而目見人時,那東西當然不必隱瞞,因為別人不知他是放風神龍,尚兄,你說對不對?”
尚梅卿點頭道:“是的,宇文老弟,你的見解不錯!”
宇文容又大笑道:“可是他在蒙面易裝之後,他不得不把那東西也偽裝一番呀,你看,這竹筒裡面是打通的!”
矮子驚叫道:“他把東西裝進竹筒裡面,所以無人看出!”
宇文容笑道:“在下確定那東西也是一支簫,甚至那支簫還是一件神秘武器,一遇強敵,他的簫就不能離手,如是專供吹奏之用,他就可以藏於衣底也就是了。”
矮子急向尚梅卿道:“恩兄,這旋風神龍所用的兵器竟與你相同!”
尚梅卿淡然笑道:“那也許是巧合!”
字文容哈哈大笑道:“原來尚兄也是以簫作兵器的!”
尚梅卿笑道:“在下這支簫是風磨銅外殼,且比普通簫長,適合於劍術之用,因之在下就以此代劍,不過不常使用罷了。”
宇文容笑道:“尚兄背上這包袱恐怕也不常用吧?”
尚梅卿笑道:“宇文老弟,你以為在下包袱之內也有可查之處?”
宇文容大笑道:“不敢,不敢。”他忽然一指圳而道:。
“二位,三河城到了!”
矮子接口道:“宇文兄,二龍鏢局最近是否接了一趟重鏢?如不見疑的話,請你開誠見告。”
宇文容道:“是的。現已由北京開出,矮兄有何賜教?”
尚梅卿道:“現有一批黑道高手,今天晚上趕到三河城、不知與貴局有無關連?”
宇文容大驚道:“那我不進三河城了!”
尚梅卿問道:“老弟為何忽有變更?”
宇文容道:“在下就是查看這批黑道人物來的,目前敞局鏢車已開出通城,路線是沿運河南岸而下,在下要到車隊報信”尚梅卿道:“鏢貨送到什麼地方去?”
宇文宮遺:“送往山東濟南!”
尚梅卿道;“這批黑道人物的來歷,老弟查明沒有?”
宇文寶道:“知道,他們是海輪幫的。”
宇文容拱手告別去後,尚梅卿文向鬼靈精空千戶揮手道:“矮子,我們在後面跟上!”
空千戶問道:“這人有問題?”
尚梅卿搖頭道:“他說出海輪幫,我就想到山輪幫了,這是江湖上兩個大幫,勢力非常大,傳言這兩幫同屬另外一個邪門。”
矮子駭然道:“兩幫是二而一的!”
尚梅卿道:“這消息很少有武林人知道,但我在十日前得到了消息,他們一幫以海島為總堂,一幫以陸地為總堂,然而作案又不分界限。”
矮子問道:“我們追這姓宇文的有什麼用?”
尚梅卿道:“他知道二龍鏢局的鏢車已到什麼地方了,我們好在暗中協助,這時不追去,也許敵人提前下手了。”
矮子道:“我們去三河城中去,盯著這批人不行嘛。”
尚梅卿笑道:“假使敵人是分成數批出動,我們只盯一批有什麼用?”
矮子沒有話說-只有跟著他轉向奔出,可是躲誤時間太久,這時已不知宇文容去了多遠,天亮時,二人到逵了香河城,那是近迦河,跟進河北岸只有四十餘里,在香河城吃了早餐,趕到運河已快近中午。
過了河,沿途一打聽,聞說一大隊鏢車在清早就南下了,尚梅卿急向矮子道:“還趕得上,我們提起輕功急追。”
天寒地凍,行人不多,二人不管有無別人注意,展開輕功猛撲,及黑,終於在一座名叫楊村的鎮上趕到大隊鏢車。
二人不願去見鏢局人物,他們單獨找了一家客棧落店,吃了晚餐,尚梅卿向矮了鬼精靈交代道:“空矮子,你去看看鏢局是什麼人物為主,我到各處去查查看有無敵人監視,如遇到那宇文容,請他前來我們店中談談。”
矮子鬼靈精笑道:“也許鏢局人物會疑心我們呢。”
尚梅卿道:“宇文容不會見疑的,我尚梅卿不是無名之輩。”
兩人分開後,矮子直奔鏢車所落的客棧,到了店前,立見一個鏢局夥計守在門口,門前捕著一杆鏢旗,旗子顯出“二龍”兩個大金字,隨風飄揚,氣派不凡。那夥計一見來了矮子向裡面張望,立即上前問道:“朋友,要落店?”
矮子笑道:“朋友是二龍鏢局的。”
那夥計點頭道:“不錯,朋友採盤子沒有錯!”
矮子哈哈笑道:“朋友不要誤會,在下是來找一個人。”
“找誰?”夥計間言一怔!
矮子道:“有位宇文容朋友不是貴鏢局鏢師?”
夥計突然一技腰上單刀,大喝道:“朋友,你別胡扯,我局中……”
他的話還沒有說出,忽聽店裡有人喝道:“素平,別無禮,那是我的朋友!”
矮子向裡面一看,不由大笑道:“宇文兄,你出來得正好,不然我要吃力子了!”
裡面走出宇文容,只見他笑道:“二位不是去三河,為何趕到這裡來了?”
夥計一見,立即讓開路,矮子一步迎進門,哈哈笑道:“這是我那恩兄的主意!同時想請宇文兄過去一談。”
宇文容問道:“你們落在什麼地方?”
矮子道:“不遠,就在運隆客棧!”
宇文容道:“老兄如不進去坐坐,那就請回去向同兄說,在下馬上就來。”
矮子點頭道:“那我不進貴店了,希望宇文兄快點來。”
宇文容拱手相送,等矮子去了後,回頭向那夥計道:“秦平,你什麼動手就拔刀,我幸好出來看到,不然你就倒了黴,你知他是誰?
夥計輕聲道:“小姐,他是誰?”
宇文容呼聲道:“他就是大湖北京的鬼靈精,憑你的武功,二十個也不是他的對手,今後遇事要當心。”
夥計一聽,問道:“小姐,他不會動鏢取的腦筋?”
宇文容道:“過去很難說,但這次不會,他有管頭在後。”
說完吩咐道:“再有事,先向裡面稟臺,你不可自行作主。”
他在秦半連聲答應中,急急走向後院,到了後院上房前,只見他大聲道:“舅舅在房中嘛?”
房裡響起一聲蒼老的聲音道:“丹兒,什麼事,進來!”
宇文容推門進去,大聲笑道:“舅舅,我們來了意外大幫手了!”
房中床上坐著一個老人,貌相莊和,手中拿著一支旱菸管,這時正在吐霧吞雲,只見他忽將閉著發自一睜,精芒如電,鄭重問道:“有誰來了?”
字文容笑道:“舅舅,甥女不是說過工曾在三河城外遇到兩個朋友!”
老人啊聲道:“他們還不知道你是女子?”
字文容格格失道:“遲早會知道的,不過他們約我去他們店中去談談,甥女不知如何應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