蒂蘭妮商業大廈的頂樓會議室,零星散坐數名錶情凝重的男人,喪氣的低垂著頭,接受嚴厲指責,氣氛一時十分冷肅,沒人敢大聲吭氣。
“不說話是什麼意思?為什麼蒂蘭妮的股份被私下收購百分之三十七?你們是來混吃等死的嗎?”
“還有行銷組在幹什麼?產品全堆積在廠房裡,想讓老鼠開化妝大會嗎?連一個小工程招標也讓人看笑話。”超低價?!市價上億的土地招標案居然只開了個一千兩百萬,當這個數目被開出,還引來商界人士一陣吃笑。
“眼睛瞎了也要用腦子想一想,臺北市連個停車位也不止這個數字,你們腦袋生漿呀!”
辛玫瑰值得直敲桌面,連罵了一大串,才一夕之間局面全改寫了,教她這個代理總裁有何顏面去見遠在加拿大度假的父親。
一名主管囁嚅的開口,“實在不能怪我們,誰料得到風雷東諦會使出這一招,利用員工名義私下購買股票。”
有人起了頭,接著行銷經理也壯起膽子說:“雷向揚放出風聲,說蒂蘭妮的化妝品成分中有危害人體健康的致命毒素,所以消費者都躊躇不前,不敢使用。”
至於工程流標的笑話則沒人敢提,因為這個紕漏是顯而易見的,偏偏工程招標人員照用不誤,以至於被狠擺一道。如果他們肯稍微用心看一下,就不會被錯誤的招標單矇騙,平白受無妄之恥了。也許是先前嘗過太多甜頭,自認萬元一失,所以才會犯此疏失,被責罰是應該的。
“難道你們不會反擊嗎?坐在那等著捱打呀?”辛玫瑰怒罵,全是一群虛有其表的廢物。
“我們有提出消基會及衛生署的證明,可是年輕的消費者不信呀!”他們也沒辦法,謠言比毒素更可怕。
“臺北街頭的年輕女孩,迷戀咱們上次廣告的模特兒,見她在報上和雷向揚熱吻的照片,立刻倒戈傾向風雷東諦。”行銷經理無辜的說,感嘆廣告魅力教人咋舌。
又是她,一隻羽翼未成的小雛鷹,一再破壞既定的計劃,這下留她不得。“你們出去吧!”看了這群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下屬她就覺心煩。
經理們魚貫的走出會議室後,辛玫瑰身後的門被打開,一個高大俊逸的年輕男子從她身後按住她。
“怎麼了?他們惹你心煩。”
“你來了?你在那邊出了什麼事,為什麼我計劃好的一切全出了岔?”她疲憊的往後倒在他懷裡。
“我的偽裝身分被拆穿了。”王諒迅不得不佩服,不愧是雷向揚,輕易的就掀開他的假面具。
“怎麼會?你不是潛伏在風雷東諦很多年了,他怎麼會懷疑到你頭上?”辛玫瑰驚訝的離開他的懷抱。
“履歷表,我的履歷表太出色了。”他沒想到為了能被錄用而寫上的輝煌經歷竟成為一道敗筆。當他以憨直老實的假相被大老闆點召時,還以為可以順利過關,誰知雷向揚仔細一瞧,竟瞧出端倪,一開口就喚出他在學校時的轟動名號——鋒頭王。
“雷向揚的確夠冷靜,可以從一張塵封多年的履歷表追查到你,難怪那些廢物被他耍得團團轉。”
“你還想玩下去嗎?他不是一盞省油的燈,而且現在已做好萬全準備,就等你跳下去。”王諒迅詢問她的意思。
辛玫瑰冷嗤。“腳都已經沾了水,還能不溼嗎?我跟他玩定了。”
“何必呢?到最後不是兩敗俱傷,就是毀了自己。”王諒迅不願看她傷害自己。
“我一定要他付出代價,即使是和魔鬼打交道也在所不惜。”如今的她豁出去了。
“值得嗎?他值得你付出十年的青春愛著他,最後卻換來毀滅嗎?”他的心在抽痛著。
“我不愛他,一點也不愛他,是恨,我恨他。”辛玫瑰大聲的反駁,試圖說服自己。
自從雷向揚拒絕她聯姻要求並羞辱她是妓女時,十年的痴戀早已化成無形的利劍,劍劍直指他的心窩。是愛?是恨?她早已分不清,只剩下一個意念——她要毀了他,如同他毀了自己一般。
“何必自欺欺人,你分明還是愛著他。”這是事實,王諒迅早在愛上她時就得知了。
“不要胡說,我不愛他,我愛的是你。”現在的她需要安慰。
辛玫瑰主動送上雙唇,塗滿寇丹的纖手急促的剝掉兩人的衣物,抬高的玉足不停的挑逗,在圓形會議桌上,只有兩具赤裸交纏的身軀,不時的發出嬌吟喘息聲。激情過後,兩人不急著穿上衣服,王諒迅為彼此各燃起一根菸,他們已習慣在對方面前裸身。
“滿足了,可以收手嗎?”王諒迅略帶嘲意的說道,有時候他覺得自己很廉價,免費提供她肉體需求,為潛伏在風雷東諦當內奸五年而不求回報,結果她回報的不是愛,只有性。
“不——”
“不?!現在的蒂蘭妮沒有力量對抗風雷東蒂,你還能怎麼做?”他不解的吸口煙,緩緩吐出幾個菸圈。
“雷向揚有一個致命的弱點可以利用。”她不會放過那個阻礙計劃的障礙物。
“你是說……不行?商場的競爭我可以幫你,但是這種傷天害理的事,絕對不可以。”他覺得女人的報復心太可怕了,居然連無辜的第三者都牽扯進來,而那個女孩才正值豆寇年華的少女而已。
辛玫瑰眼橫波的靠過去,用著豐滿的酥胸挑逗著他的年輕身軀,在他敏感的頸窩上呼出香蘭之氣,很快的,他的男性象徵起了反應,她乘機問道:“怎麼,你幫是不幫?”
王諒迅氣息不穩的說:“不公平,你老是用這招來引誘我上勾。”
“那,這一招呢?”她的手撫上他挺立的男性象徵,來回上下的搓摸,在他把持不住的進入她時,魔鬼似的微笑浮上辛玫瑰的臉,她成功的用性控制住了他的靈魂。
再一次發洩之後,王諒迅穿上衣服,以免再一次意志不堅的答應她無理的要求。“只是綁架,其他的傷害絕不可發生。”他無奈的說。
“反正我也只要雷向揚向我低頭而已,我不會真的無人性的對個小女孩下手。”反正到時候他也來不及阻止,她在心裡冷笑。
“好吧!不過我是沒機會接近那個女孩,你心目中可有好人選?”他不想當個直接犯。
“聽說她和雷向楊的表妹處不來。”辛玫瑰偷懶的穿上衣服,扣上釦子,梳梳散亂的發。
“公關經理衣希堇?嗯——她們的確合不來,大概是她也愛上雷向揚。”他知道公司有這傳聞流出。
太好了,她太瞭解嫉妒中的女人是什麼事都做得出來,衣希堇的確是顆最好的棋子。她冷笑的說:“把她約出來談談,交換一下彼此的心得。”兩個愛情失敗的女人湊在一起攻擊主要敵人,真是太好了。
王諒迅遲疑了一下。“真的不會傷害她,只是純粹綁架,要求雷向揚付出鉅額贖金?”
“當然,咱們在一起這麼多年,你還信不過我?”她當然要讓方天平好看,不然難消這份屈辱,辛玫瑰口是心非的說。
在不情願的狀況下,王諒迅按下風雷東諦公關室的電話號碼,辛玫瑰搶過電話和衣希堇交談數句,一個約定就形成了,只待見面再詳談。
“她同意了?”
“哼!她也是女人。”她言下之意,女人都是愛情下的犧牲品,自然同出一氣。
☆☆☆
“為什麼不讓我出去玩?我是正值成長的青少年,有玩的權利。”方天平現在可以體會籠中鳥的心酸了。
“笑死人了,你還青少年呢?那我不成了孩子頭。”不知安分的小鬼,方天愛懶懶的躺在沙發上。
“我又不是賤賤,只要一小塊地方就可以玩得不亦樂乎。”她不滿的看著那隻叛狗。
賤賤聽到它的名字,耳朵豎了起來,一會兒又專心玩起雷向揚賄賂它的毛布、骨頭。
“八德,你就別埋怨了,乖乖的和賤賤一起玩不就得了。”方天忠目視著電腦螢幕,眼連眨一下都嫌懶。
“你當我是狗,人家要出去呼吸新鮮空氣。”居然拿她和一隻狗相比,真是太侮辱人了。
“七德,去把空調調一下,八德要空氣。”方天仁正在和方天孝過招,練練身子。
“去你的,三德,我要呼吸大自然新鮮空氣,不是空調的冷氣。”她不禁又在心中罵了句,笨三德。
“怎麼了?平兒,又在和你哥哥們鬧彆扭?”雷向揚一進門就見她怒氣衝衝的揮動著手。
敢情雷家別墅變成方家兄弟的練武場?沒錯,除了正在當兵不克外出的方天信外,其他的兄弟全都“受命”來保護方家老麼,誰教他們都有一身好功夫。
也就是因為受困於“六德”中,方天平才找不到空檔溜出門玩,全怪四德長舌,害她成為破腳虎,想走也走不動,只能當個“乖”小孩。
“雷……好嘛!向揚,只不過一個名字也這麼計較,我什麼時候可以出去玩?”她原本要叫雷大哥,後來想他先前的警告,又改了口。
“再等一段時間,等我把事情做一個妥善的處理再說好不好?”只要再幾天的工夫就好。雷向揚在心裡這樣說。
“等等等,再等我的假期就泡湯了。”現在的她不是吃就是睡,頂多看看電視、打打遊樂器。這下子她不敢說樹頭公不靈了,除了剛開始幾天快累死她的拍廣告期外,其餘的日子她都在醒睡之中度過。
“你是人在福中不知福,三餐有免費菲傭服侍還不滿足啊。”方天義羨慕的指指寵壞她的雷向揚。
“不希罕,我現在只要自由。”自由多可貴,方天平渴望的隔著窗戶看外面。
“平兒,不要為難我,再過幾天你想到哪裡我都陪你去。”他知道這幾天來是悶壞她了。
“為什麼現在不行?那個辛玫瑰不是被你克得死死的,不敢再任意妄為了嗎?”至少辛凱生說他姐姐很安分。
“就是因為她一直沒采取報復手段,所以我才更要小心一點。”雷向揚怕她猛然的反撲。
“八德,你沒念過‘風雨前的寧靜’嗎?看似平靜無波的湖面,往往隱藏著致命的殺機。”身為師者,方天仁不忘說教,提醒危機正在不注意的時候伺動。
“其實你們不用畏懼辛玫瑰,平兒有你們這六個高大威猛的哥哥保護,誰能近得了她的身。”衣希堇作不懂的說道,在和辛玫瑰談過之後,衣希堇決定和她聯手除掉方天平,所以這幾回故意放下身段,藉機化解眾人戒心,找機會把方天平拐出去。
“對嘛、對嘛!衣姐姐所言甚是,真是我的知音。”有人助威,方天平豈會不擅加利用。
“希堇,你不要和她一起瞎起鬨。”雖然這幾天不再與方天平針鋒相對,可是雷向揚心底仍有一絲不安。
“表哥,平兒向來活潑好動,你硬是把她關在家裡,只怕會悶出病來。”衣希堇仍故意說道。
“就是嘛!我現在頭痛、手痛、腳痛、肚子痛、連頭髮都痛,我一定生病了。”方天平順著話尾唉病痛。
雷向揚晃著頭笑著道:“平兒,這裡就數你最健康了,那三塊蛋糕和兩瓶汽水跑哪去了?”
方天平心虛的吐舌頭。“誰規定病人不能吃蛋糕、喝汽水。”
“這樣吧!表哥,我正想到百貨公司幫平兒挑件衣服,你就讓她跟著去試衣,當然方家六兄弟也不能少。”衣希堇在心底盤算著,等到了百貨公司,再趁人多時甩掉他們。
“好啦、好啦!向揚,讓人家出去一下,一下子馬上就回來。”她攬著雷向揚的脖子撒嬌。
“這……”
“就讓她去吧!我相信有我們兄弟守著應該不會有事。”方天忠關上電腦站起身。
“再不讓她出去透透氣,火藥庫就要爆炸了。”方天愛無奈前揉揉她後頸。
“好吧!我陪你們一起去。”雷向揚還是覺得親自看著她比較放心。
衣希堇手伸進皮包,按下一個通訊器的按鍵通知辛玫瑰來電絆住他,所以在他們一大票人準備出門時,雷向揚接到辛玫瑰要求談判的示好電話。
雷向揚為顧全大局,抱歉的向方家兄弟致意。“我有點公事走不開,平兒就麻煩你們看緊點。”
“沒問題,我用繩子綁住她。”
“綁你的頭啦!六德,小心我踹你。”當是溜狗啊!用繩子綁?方天平忿忿嘟囔著。
“平兒,你要聽話,不要離哥哥們太遠,知道嗎?”雷向揚嘆著氣想,真教人難放心的小皮蛋。
“知道了,你真-嗦。兄弟們,咱們出發吧!”方天平挽著衣希堇的手,大步的往門口邁。
雷向揚看著聲勢浩大的方家六位兄弟前後擁護著方天平,不知為了什麼,一種不祥的預兆在他心底擴散再擴散,伸出欲挽留的手,在看到方天平暢意的笑容時,又無力的放下,也許是他想太多了,一定是。
☆☆☆
“平兒,你覺得這件衣服怎麼樣?很可愛吧?”衣希堇拿著一件連身短裙在她身上比來比去。
“不要,太短了,屁股都快包不住了,雷大牢頭會罵人的。”雷向揚既要她穿得像個女孩,但卻又不許她穿得太省布。
提到雷向揚,衣希堇有片刻怔忡,她開始懷疑自己是否太偏激,但隨即她又馬上否認心底的掙扎。人,都是自私的,只要方天平不存在,表哥遲早會正視她的心,想到這,她就不再猶豫。“那這件怎麼樣?很素面。”她指著另外一件米白色的T恤。
“哎呀!隨便挑挑啦!八德又不是什麼絕世大美女,有得穿就好了。”方天忠不耐煩的看看錶。當她沒意識到自己是女兒身時,總是在他們兄弟衣櫥裡隨便挑一件T恤或襯衫穿著就出門,現在真是麻煩多了。
“煩死了,衣姐姐,你最好命了,沒有一群不長進的兄長。”方天平向站在少女服飾外的六棵大樹扮鬼臉。
“想不想暫時逃開他們的監視,痛痛快快的玩一場?”衣希堇附在她耳旁低聲道。
方天平眼睛一亮,立刻如搗蒜的直點頭。“想啊!可是我哥哥們都很精。”她暗自補了句,被她磨出來的精。
“很簡單,我們待會到內衣部逛逛,你就藉口要進去試穿,試衣鏡左邊有一道後門直通後巷。”
“可是……我從不穿內衣。”沒人教她怎麼穿內衣,所以她索性學哥哥們一樣不穿。
“呃……沒穿?”衣希堇覺得驚訝,難怪老覺得她……不想了。“那正好呀!就說你想嘗試穿內衣的滋味。”
“好耶!可是你怎麼知道試衣鏡左邊有門?”方天平略帶不解的問,沒有絲毫防備心。
“喔!這個……我以前無意中發現,向店員詢問才知的。”衣希堇臨時編出個藉口。
“喔!原來如此。”她心想八成是逃難用的,不然就是作奸犯科用的。
雖然方天平先前和衣希堇有些口角,但在對方主動求和下,她也不好去計較。只是心中對衣希堇仍有些許抱歉,因為她不能把雷向揚讓給衣希堇。基於這個原因,她放下戒心當衣希堇是朋友,不曾懷疑衣希堇會心生歹意。但如果她一直保持初見面對峙的敏銳觀察力,其實不難發現衣希堇眼中閃著不安、心虛和算計。
接著,一行人走到內農部,在來往女客的注視下,方家六兄弟不好意思的站在遠處,他們怕如果像剛才那樣,一夥人排在那圍著方天平不放,可能會因此被指稱變態。
“平兒,你試試這件,穿起來一定很舒適。”衣希堇放大聲量故意讓方家“六德”聽見,手裡拿著令人瞼紅的薄翼內衣。
“呢!好,我……試試看。”方天平害羞的拿過這件“情婦式”的內衣走進試衣間。
一拉上布簾,方天平就發現如衣希堇所說的,有扇鏡門平開著,她便穿過昏暗的通道走到百貨公司後面的防火巷口,而當她正慶幸自己脫離苦海之際,四周忽然有許多不懷好意的視線靠近。
“小妞,辣哦!要不要陪哥哥們玩玩?”
“滾開,不然別怪本小姐不客氣。”方天平自視稍具武學,遂不把這些混混放在眼裡。
“不客氣?!丫頭夠狂哦!”一個小頭銳面的手頭男子,朝她伸出手意圖輕薄。
方天平順勢握住他的手腕,隨手來個完美的反扣,壓得他哇哇大叫,她才一腳踢開。
“媽的,這丫頭有兩下子。”其他數人見狀,便收起玩笑式的臉孔,面露兇光。
方天平似乎聞到不對勁的味道,他們不像一般街頭遊蕩的混混,反而像是在刀口中舔血的兄弟。“你們到底想怎樣?是不是有人指使你們這樣做?”她想起一個女人——辛玫瑰。
數名壯漢愣了一下大笑。“聰明的人通常都活不久,你想當聰明人嗎?”
“不是每個人都有天分當像你們這種笨蛋,我勸你們最好快讓開,免得拳腳無限傷了你們的笨腦袋。”所謂初生之犢不畏虎就是在形容她,只是她不是犢而是虎,一隻不怕死的母老虎。
“該死的臭丫頭!兄弟們,給她一點教訓,免得不知天高地厚。
一下子五、六名大漢一擁而上,可是他們低估了對手的實力,只當她是個會“一點”防身術的小丫頭,而不知眼前面對的小女孩是全國武術賽的冠軍。一會兒,大漢們紛紛掛彩,狼狽不堪的把口中鮮血吐掉,其中一人因打不過小女孩而覺顏面無光,一時火氣上升,便從後腰掏出一把自制式手槍,對準方天平射去。
“砰!砰!”兩聲槍聲響起,一槍打偏了,而另一槍卻正中方天平的肩窩。
“再-呀!丫頭,看是你的拳頭硬還是我的子彈快。”他拿槍抵在方天平的太陽穴。
一陣灼感幾乎痛昏方天平,她捂著傷口強咬著下唇不使自己昏眩,咬到嘴唇都破了皮,滲出血滴。
“給老子站起來,臭婊子。喲!個性挺掘的。”持槍的大漢強逼方天平起身,但是她倔強的瞪視著他不發一言,怕一開口自己會撐不住昏過去。
“還瞪,教你瞪不了。”他猛一發火,用槍柄狠敲她太陽穴。
方天平再也承受不了這一狠擊,墮入了黑暗中。
“老四,你下手會不會太重?僱主要活口。”
一名臉上有瘡的漢子探探她的鼻息。“還有氣,咱們趁她還活著的時候趕緊交差。”
“這丫頭一點重量也沒有,賣了也沒人要。”扛著方天平的大漢在心裡犯嚼咕。
☆☆☆
在衣希堇帶方天平去挑內衣後,過了好一陣子,方家“六德”等得不耐煩了,硬推方天和去催促,這一催促他們才發現人失蹤了。
他們問了衣希堇和店員後,便順著試衣鏡旁邊的門一路來到防火巷。
“這是……天呀!這是人血嗎?”方天愛不意摸到溼滑滑的黏液,拿近一看竟是血。
“會是八德的嗎?”方天忠冒出這句令人發慌的話,“不會的,八德功夫底子不錯,七、八個大漢也奈何不了她。”方天愛自說自話安慰著眾兄弟。
“是八德,你們看這是王爺公的香火袋,上面還……沾著……血。”方天孝心情沉重的拿著斷線的香火袋。
“不——八德,不會是她,不會是八德,一定不是她。”方天和搶過香火袋,不由得他不相信,因為他看到上面有他偷剪個縫的痕跡。
“是誰這麼狠心傷害八德。
大家腦海中頓時浮現一個人名。
“辛玫瑰。
衣希堇作賊心虛的慢慢踱到防火巷,看到地面上怵目驚心的一攤血漬,和方家兄弟悲傷憤怒的眼神,不由得心中一驚,難道……不應該是這樣的,當初她和辛玫瑰的協議,是把方天平送到一處落後、言語不通的國家,讓方天平一輩子回不了臺灣,她沒想到要弄出人命。雷向揚若知道她參與這件事,後果……不敢想像。
“全都是你這個女人,是你縱恿她出門逛逛的。”方無義把罪全推在她身上。
“我……對不起。”她是真的後悔了。
“六德,不能怪她,是八德不聽話才……才會……”方天忠不知她是共犯,便咽得無法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現在不是傷心的時候,我們先打個電話通知雷向揚,然後四處打聽有沒有八德的下落,也許她正在某處等我們去救她。”方天仁冷靜的把兄弟的理智拉回來,他知道現在不是傷心的時候,八德的安危才是第一要務。
亂了章節的方家兄弟聽完他的話,有人撥電話通知雷向揚,有人跟著血跡一路退下去。
衣希堇站在烈陽下孤獨一人,此時她的心比冬霜還要寒冷。
☆☆☆
在臺北效外一處空屋裡
“為什麼傷人?不是要讓她毫髮無傷的離開嗎?”王諒迅煩躁的捉著頭走來走去。
辛玫瑰若無其事的抽著煙。“緊張什麼?她都還沒斷氣呢!”她暗想,真是可惜,為什麼不打誰一點?
“你說那是什麼話,她那個樣子還能撐多久,不管了,我要送她上醫院。”王諒迅良心不安的想抱方天平上醫院急救。
辛玫瑰卻以身體擋住他的行動。“你瘋了,要是送她上醫院,你還逃得了嗎?不要做傻事,她沒那麼快死的。”辛玫瑰殘忍的想看她流盡身上每滴血而亡,若不是王諒迅執意要救她,恐怕現在早已氣盡身亡。
“玫瑰,這次玩得太過火了,她只是個十七歲的小女孩。”王諒迅忙著為她換乾淨的紗布。
“是張虎那群人錯手傷了她,又不是我命令的。”
“如果她有個三長兩短,我一輩子也不能原諒自己。”他氣惱自己為什麼不能理智點,不受她的煽動。
辛玫瑰丟掉半截煙,嫵媚的摟著他的肩頸,鮮血讓她興奮,求歡的性愛味道撲上鼻,“不要管她了,我們……”
“不要,你太可怕了,這個女孩躺在這裡奄奄一息,你居然還有興趣做愛。”王諒迅真的寒了心,他到底愛上一個什麼樣的女人?如此冷血無情,在這個情況下還要做愛。愛情讓人盲了心,他後悔對她付出了真心。
“有什麼關係,反正她又看不到。”辛玫瑰不高興的踢了不省人事的方天平一腳出氣。
“沒人性,你走。”王諒迅無法諒解她的陰狠毒辣。
“走就走嘛!有什麼了不起,你就等看她嚥氣吧!”辛玫瑰說完便踩著高跟鞋離去。
由於空屋地屬偏僻山區,渺無人煙,辛玫瑰怕王諒迅時心軟,於是把他的車子四個輪胎戳破後,才駕著唯一的交通工具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