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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回 巫山斷腸

    夜闌席殘,“平地焦雷”郝嶽五聲言要到“鬼府”、“神宮”走一趟,以便同赴大會,並囑梅雪樓要特別小心,立即告別離去。

    劉雪傷勢雖然在逐漸好轉,但時光過得極快,三人在“柳浪軒”住下,彈指已屆九月初。

    而這時劉雪已經完全復原,梅雪樓心急如焚,立即告別“柳浪瞽隱”師徒,向黃山進發。

    這一日三人來到安徽境內太湖西北,靠近潛山鎮附近,一個山崗之上,天色已是傍晚。

    驀地——

    崗下冒起一條素影,以妙曼絕倫的輕功身法,一掠而上。

    “天台醉丐”微微一震,立即哈哈笑道:“原來是‘巫山斷腸’衣當家的,看來‘初手天驕’馬大俠也要在左右了!”

    來人正是以“索魂三扭”震懾武林的“巫山斷腸”衣雲裳。

    劉雪一聲嬌呼,投入“巫山斷腸”懷中。

    只見她身著縞素羅裳,看來不過四十許人,但自她那風韻猶存白粉臉上,依稀可看出當年是個美人胎子。

    然而,在她眉黛之間,卻有一種令人憂腸百結神色。

    此刻她冷然地注視著梅雪樓道:“‘大觀園’於一夜之間冰消瓦解,可是因你而起?”

    梅雪樓道:“此事確係由晚輩赴約引起,但晚輩赴約‘大觀園’,勸;是不得已……”

    劉雪立即仰起粉臉,道:“師父快別難為他!說起來都是大姐不好……”

    “你別插嘴!不管他如何詭辯,但他總是禍事之首,況且近來武林中人對‘鬼府’傳人為之側目,可見他倚仗師門餘蔭,肆無忌憚,飛揚跋扈!為師今天非教訓他一頓不可!”

    “天台醉丐”哈哈笑道:“衣當家的不看僧面看佛面,他們倆個早已密袍調油,兩小無猜,難道你忍心著一雙兩好,各自西東?況且,哈哈!衣當家的成名不易,也該珍惜羽毛哩!”

    “巫山斷腸”冷哼一聲,看看劉雪一眼,道:“本人的事情,你老化子最好別打岔,‘鬼府’絕學雖然了得,老身還未放在心上!”

    梅雪樓望著乾著急的劉雪,心中亦是十分為難,道:“前輩可否容晚輩將此事始末詳細奉告……”

    “不必了!你亮劍吧!”

    “巫山斷腸”語音冷冷,根本就沒有轉圜的餘地。

    “天台醉丐”道:“亮劍吧!小子,不過你可別使小妞為難就行了!”

    梅雪樓如言撤出長劍,道:“晚輩勉為其難,尚請前輩手下留情!”

    “巫山斷腸”推開劉雪,道:“老身一生不用兵刃,你就亮招吧!”

    梅雪樓進退維谷,騎虎難下,深知不動手是不行了,道了一聲:“晚輩得罪了!”即展開“九天羅”劍法,與“巫山斷腸”打在一起。

    “巫山斷腸”能享譽武林,當然不是浪得虛名之輩,梅雪樓招勢才出,她已經躍起身形,眨眼工夫,在梅雪樓四周連換十二三個不同方位,簡直令人眼花繚亂,目眩神暈。

    此刻不但梅雪樓大為凜駭,就是“天台醉丐”也不由暗暗點頭。

    梅雪樓不敢大意,況且論劍大會即將來臨,為了確保師門令譽,此時只許勝不許敗,更不能受到絲毫劍傷。即使得罪劉雪,也在所不惜。

    “巫山斷腸”大袖揮處,無數道陰柔暗勁潮湧而來,梅雪樓開始時,心理上就受了影響,自然未出全力,況以“九天羅”劍法對付這等高人,仍嫌不足,立即被迫退五六步。

    他立即微微一震,劍式驟變,長劍上之劍芒倏伸,“鬼手羅魂”、“神界六通”、“九州幽幽”、“玄圃飛花”、“玉輦捍門”、“斜抱飛羅”、“萬煞朝笏”。

    “鬼神十三式”前七式一口氣潮湧而出,到第七式“萬煞朝禪”時,“巫山斷腸”已被迫退三步。

    梅雪樓不為已甚,見好即收,劍勢一緩,即準備收手躍退。

    哪知“巫山斷腸”自昔年情場失意,早已變成冷酷之人,被一個後輩小子迫退三步,在她一生來說,直屬首次。她怎肯善罷甘休。

    她怒叱一聲,倏然欺身的同時,兩袖交錯,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向梅雪樓胸前幽門穴猛拂而至。

    梅雪樓萬未料到有這一手,已是晚了一步,肩頭“嗤”的一聲,已被她那大袖上的罡風撕破,且奇痛如割。

    這—來梅雪樓不由大怒,心道:“你以為我怕你了?哼!”

    他大喝一聲,長劍“嗡”然大響的同時,“鬼鼓神鍾”、“風閣龍樓”、“森殿羅印”、“鬼神十三式”八九十式以雷霆萬鈞之式施出。

    尤其這第十式“森殿羅印”玄奇無比,“巫山斷腸”頂上一丈以內,有如萬斤重鉛,猛壓而下。

    “巫山斷腸”當真不是浪得虛名之輩,面色驟變之下,仍然咬牙全力推出一掌。

    這一掌是她畢生功力所集,力道何等驚人,但梅雪樓也已打出真火,大喝一聲,劍勢再變。

    只見方圓五丈以內,狂風匝地而起,砂飛石走,天昏地暗。這正是第十一式,“澤風大過”。

    只聞一聲慘呼,“巫山斷腸”的身子直飛出兩丈多遠,向崗下落去。

    驀地——

    崗下“轟”的一聲巨響,立即掠上兩個中年文士。

    “天台醉丐”又是一震,喃喃地道:“果然不出老化子所料,不但‘袖手天驕’司馬釗來了,就連‘滿天星斗’鐵大器也不甘寂寞。”

    而“巫山斷腸”正被一個青衫文士抱在懷中。顯然剛才這兩人在崗下對了一掌,可能是搶著去接“巫山斷腸”,結果是“袖手天驕”搶先了一步。

    說時遲那時快,懷抱“巫山斷腸”那個中年文士掠上崗頂,快逾電閃,大喝一聲,疾向梅雪樓劈出一掌。

    梅雪樓直感這掌風十分怪異,在雄厚罡風之中,又有千百道如斜似刺的暗勁,暴射而至。

    梅雪樓聽說過“袖手天驕”司馬釗成名絕技是“天芒手”,深知這一掌必是他的煞手絕學。

    梅雪樓不敢輕敵,況且此人武功猶在“巫山斷腸”之上。即“滿天星斗”鐵大器也輸他一招。

    千鈞一髮,不容思考,大喝一聲,又是一式“澤風大過”。

    五丈方圓又狂飆怒卷,天昏地暗,而且這次梅雪樓又增加了兩成真力,勢道甚是驚人。

    眼見那“袖手天驕”司馬釗即將受傷。

    突然又是一聲暴喝,站在一旁的“滿天星斗”鐵大器,為了“袖手天驕”懷中的衣雲裳的安危,也暫時丟開和司馬釗之間的仇恨,霍地推出一掌。

    就在這個檔口,“天台醉丐”也不由大怒,悶聲不響也向“滿天星斗”推出一掌。

    突然,梅雪樓大喝一聲,劍式再變,一陣令人不忍卒聞的嘯聲之中,第十二式“天鬼噬嗑”已經出手。

    只聞兩聲悶哼,“滿天星斗”和“袖手天驕”兩人同時被震出一丈多遠,胸前血漬斑斑,且“袖手天驕”因為抱著“巫山斷腸”之故,受傷頗重,一綹長髮已被削下。

    場中死寂一片,梅雪樓怔在當地,不知是喜是憂,“滿天星斗”臉上本就是高低不平的疤痕,此刻看來更是猙獰可怖。

    “袖手天驕”也愣在當地。

    因為像“袖手天驕”司馬釗,和“滿天星斗”這等高手,任何一個都是震懾武林人物,然而兩人聯手之下,也未接下梅雪樓“鬼神十三式”的第十二式“天鬼噬嗑”。

    像他們這等驕狂之人,怎不生英雄末路之感。

    其實他們哪裡知道,這“鬼神十三式”最後三式,乃是昔年天下第一人“天邊一朵雲”歐白蓮的絕學精粹,再經“霧曇花”參研而成,其威勢自是不同凡俗了。

    此番“巫山斷腸”聞得愛徒惡耗,立即離開巫山。那“袖手天驕”昔年雖然一氣拂袖而去,但事後也頗後悔,怎奈他天性奇傲,自是不肯低頭,因此,一段大好姻緣,變成了兩地相思。

    所以這次“巫山斷腸”一離巫山,他即跟蹤而來,那面目全非的“滿天星斗”也不甘落後。

    然而,“滿天星斗”最初的宗旨雖是找“袖手天驕”報仇,當然也想順便看看昔年使自己寢食難安的愛人。

    兩人跟在“巫山斷腸”身後,她焉能不知道,她不但也深深後悔當年的意氣用事,辜負了大好春光,她同時也十分同情“滿天星斗”。

    情之一字,就是這麼玄妙,它既能予人以仁慈,也能給人邪惡的念頭,使人陷人萬劫不復之地。

    這不過是眨眼間的事,“袖手天驕”和“滿天星斗”兩人面色灰白,驚凜之色是難以形容的。

    “袖手天驕”身軀搖晃不定,但懷中抱著“巫山斷腸”仍是不放,對劉雪喝一聲:“走!”首先踉蹌掠下土崗。

    劉雪猶豫了一下,留戀地看了梅雪樓一眼,與“滿天星斗”掠下土崗。

    此刻雖是秋高氣爽的秋季,但梅雪樓卻已是滿頭大汗,可見他剛才是未留餘力了。

    但他心中也湧起側隱之心,是的!這三個人都是情場失意,情操極高之人,性情過於偏激,乃是意料中之事,剛才出手,顯然過分了些。

    然而,這是誰的過錯呢?梅雪樓若不施出絕招,在這兩個絕世高手聯手之下,也非重傷甚而死亡不可,難道要他捨棄師門榮譽於不顧,落個兩敗俱傷?

    “天台醉丐”拍拍梅雪樓的肩胛,道:“快別發愣了,梅老弟,這不是你的錯,老哥哥相信,這仍是你宅心仁厚,不然的話,他們三人之中,至少有兩個要濺血五步呢!”

    驀地——

    崗下“嗡”的一聲,且傳來“得得”馬蹄之聲,一匹神駿白馬之端坐著一個五旬的老人掠上土崗。

    此人赤紅臉膛,粗眉朗目,但鼻小卻略往下勾,令人有陰鷙之感。

    而且一隻高大凶猛的西藏巨獒,也張牙舞爪,作勢欲撲。

    接著,崗下又接連竄上十二個人來,身形電閃,立將梅雪樓和“天台醉丐”圍往。

    梅雪樓一看這匹白馬和巨獒,就知道定是“白馬天狗”沙滌塵了,隨後上崗的則是“十二生肖”。

    “天台醉丐”聳聳肩,高聲嚷嚷道:“沙老兒,你可是來遲了一步!格老子,“金蓮毒宵”剛剛離開此地,不過嘛!你若緊趕一程,也許還來得及,她剛才還問過你的近況呢!”

    別看“白馬天狗”老奸巨猾,一提起“金蓮毒育”,他可就有點沉不住氣。

    他立即微微一震,沉聲道:“臭化子,此話當真?”

    “天台醉丐”道:“格老子,不信就算了,剛才‘百草季常’翁老鬼跟她說什麼?”

    “說什麼?”

    “白馬天狗”迫不及待地問。

    “她說:死鬼,你給我滾開,你有了‘朝天尖’就把老孃給忘了!如今想起來,你哪裡及得上沙大哥!”

    “此話可是真的?”

    “你不信就是王八蛋!”

    “結果怎樣呢?”

    “翁老兒連聲叫老妹子,差點出來……”

    “怎樣?”金蓮毒育又道:“哼!你怎能趕得上沙大哥!如果他在此地,大褂早就疊起來了!”

    “天台醉丐”向梅雪樓聳聳肩,作了個鬼臉,梅雪樓忍不住笑出聲來。

    “十二生肖”卻大喝一聲,道:“師父別聽他瞎扯,準是這臭化子編出來的!”

    “白馬天狗”老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嘿嘿冷笑聲中,已經飄下馬背,道:“臭化子過來領死!”

    梅雪樓冷哼一聲,向“天台醉丐”道:“老哥哥且休息一會兒,今天小弟要想單獨會會這十三位高人!”

    “天台醉丐”微微一怔,心知梅雪樓有把握勝得“白馬天狗”師徒,同時,也知他豪氣大發,無非是想試試自己的功力,以便論劍大會上有個譜兒。

    “天台醉丐”關心地看了他一眼,退到一邊。

    “白馬天狗”沙滌塵自負極高,見梅雪樓要單獨接他師徒十三人聯手,微微一怔之下,不由仰天一陣狂笑。

    這魔頭雖然心中怒極,但他一看梅雪樓精光內蘊,氣定神閒之概,深知絕非易與。

    但他自恃身分,怎能與徒弟聯手齊上,他喝退躍躍欲上的“十二生肖”道:“老夫一人就足以拾奪你了,亮劍吧!”

    梅雪樓道:“既然如此,在下便以雙掌接前輩的‘二郎腿’法……”

    “白馬天狗”語音未畢,已經旋起漫天腿影,向梅雪樓電掃而至。

    同時“嗡”的一聲,那隻巨獒也疾撲而上,向梅雪樓小腿上猛噬。

    梅雪樓不敢怠慢,一上手就施出“鬼神十三式”,左手在腰上一搓,向巨獒推出一招“玄天烈火掌”中的“火天大有”。

    西藏巨獒雖然經過“白馬天狗”訓練,且搏擊之術極為厲害,但今它所遇上的對手,卻是冠絕天下的人物,這一招“火天大有”雖僅以六成真力推出,但勢道之驚人,也絕非一隻巨獒所能承當得了的。

    只聞“嗡”的一聲,這隻巨獒連吠一聲,全身長毛冒著烈火濃煙,飄下崗去。

    一個照面愛犬即被擊斃,“白馬天狗”怎能不怒。

    “二郎腿”挾著風雷之聲,紛紛罩落。

    這時梅雪樓已施到“鬼神十三式”第七式“萬煞朝笏”。“白馬天狗”被一片無儔罡風震出兩步,但立即再撲而上,罡風更加凌厲。

    驀地——

    “十二生肖”肖鼠之人大喝一聲:“上!”人影交閃已將梅雪樓圍住。

    接著一聲大喝“閏”!“十二生肖”的“二郎腿陣”已經發動。

    梅雪樓在一片腿風之中,有如天神下凡,威風凜凜,接著“鬼鼓神鍾”、“風閣龍樓”、“森殿羅印”三式連綿施出。

    “十二生肖”在大別山中本就受了重傷,功力大打折扣,怎能接下“鬼神十三式”八、九、十式。

    只聞四聲慘嗥,“十二生肖”之四,已被震出一丈開外。顯然內腑已被震得支離破碎,登時了賬。

    那“白馬天狗”沙滌塵也在“森殿羅印”萬鈞罡氣之下,被震出七步以外,鮮血猛噴而出。

    在大別山之中,“—卜二生肖”參加六大門派,乘人之危,梅雪樓早已恨之入骨,今日他師徒同來干擾,足見“白馬天狗”師徒都是邪惡之人,因而他手下毫不留情。

    “白馬天狗”怒嗥一聲,集平生功力,欺身再向梅雪樓掃出十五六腿。

    這是他畢生功力所集,勢道驚人,梅雪樓冷哼一聲,“森殿羅印”再次出手。

    突然——

    兩條高大的身影,電掠上崗,悶聲不響身形一挫,手中大環刀“嘩啦”一聲,全力向梅雪樓中下盤掃去,敢情是滾電刀法。

    梅雪樓眼觀四路,耳聞八方,驟感背後湧來兩道奇勁,立將這招“森殿羅印”收回三成真力,左掌在腰上猛搓,身形電轉,向來人推出一招“玄天烈火掌”。

    只聞“白馬天狗”又是一聲悶哼,高大的身子飛出一丈以外,“十二生肖”連忙接住,放在白馬之上,狼狽下崗而去。

    說時遲那時快,梅雪樓這時“玄天烈火掌”正演第六式“火海遺珠”。

    只見三丈方圓濃煙暴起兩團赤紅火球,直奔來人面前。這正是縮氣成丸的頂絕內力以“玄天烈火掌”發出。

    兩人乃是昔年被“鬼府”主人挫敗的“關內二梟”柳飛和柳騰兄弟,兩人早已來到崗下,見有機可乘,才同時出手偷襲,以為一定事必成功。

    哪知道這一式“玄天火烈掌”,乃是“平地焦雷”歸隱後參研而出,較之前幾式,更加凌厲,而且烈火之事,凝聚兩團赤焰真火,銳不可當,且兩人以為對方不死也得重傷,未免粗心大意。

    於是,悶哼聲中,兩人飛出三丈以外,人肉焦臭氣息,立即四散開來。

    敢情兩顆頭臉,已變成焦黑之色,全身衣衫已全被焚燬,像兩塊烤山芋似的,向閻王爺報到去了。

    然而,他並未告訴“天台醉丐”,當然他不是不相信他,而是要他大大地驚奇一下。

    “天台醉丐”長長地吁了口氣,老臉上搐了一下,不知是激動還是擔心,遞給梅雪樓一塊手帕。

    梅雪樓滿頭大汗,因他連戰數大絕世高手,此刻已是筋疲力盡了。

    兩人聯袂下崗,向潛山鎮走去。

    “天台醉丐”說道:“老弟,適才連挫幾個魔頭,可是已施出‘鬼神十三式’第十一招?”

    梅雪樓默然點點頭,但他立即可以看出,“天台醉丐”有一種隱憂之色。

    梅雪樓冰雪聰明,焉能不知老哥哥擔心自己絕招已將用盡,而將來論劍大會上,是否能一舉奪得武林盟主,頗有問題!

    但他心中卻有一種異樣的感覺,因為近日來,他曾連夜暗下工夫,將在大別山中絕壁上突然施出的一式怪招,再加苦研。

    果然上天不負苦心人,近日來已能融會貫通,得心應手。他曾暗自估計,這一招奇學,是否可與昔年,“天邊一朵雲”前輩一爭長短。

    兩人在潛山鎮宿了一夜,繼續向黃山進發,五天後已來到黃山西北名叫七都的小鎮上。

    此鎮距黃山不過百里之遙,而離九月重陽仍有四日之久。

    所以兩人仍然不慌不忙,遊山玩水隨意所至。

    兩人投宿在七都鎮一家來興客店之中,飯後無事,兩人正欲到外面溜達一番。

    但當他們看到桌上的一張血紅紙條時,不由同時一震。

    原來是“荊山四狐”聯名邀約梅雪樓今夜三更到鎮外亂墳崗,一了兩代血仇。

    “天台醉丐”道:“‘荊山四狐’雖然了得,但老哥哥估計四人聯手,也接不下老弟‘鬼神十三式’第十招。如今敢冒老夫和你兩人聯手之力,下帖邀我,依老哥哥想,他們背後可能有一個厲害的人物撐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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