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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獨鬥禪功

    靈珠偶一回頭,發現背後第三桌,坐了五個人,都是半老的中年大漢,其中一人他認出是勾漏大怪蔡倫,這時正氣憤懣面地大灌“黃湯”,右手拿杯,酒到杯乾。其他四人,更糟糕!氣憤不用説,身上還掛了“彩”,不是面青,就是鼻腫。左側一人,似是有氣無處發泄,猛一拳頭,“啪”擊得酒菜四溢,竟將滿店食客嚇得大跳。

    靈珠差點笑得把酒噴出來,趕緊低頭吐到桌下。

    白老人聞聲注目,訝然一怔,他久聞江湖,閲人甚廣,認出該桌五人是誰,輕聲告訴孩子們道:“你們別招是非,那是清廷‘殿衞士’,巴氏四虎,和勾漏大怪蔡倫,一定在哪裏打了敗仗。”

    羅海峯為表現見聞廣博,道:“老前輩説的正是,剛才訂桌的是老大‘毒爪虎”巴山,從他下首起是老二‘午夜虎’巴海,老三‘無聲虎”巴林,最末一位是,‘長尾虎’巴泉,不知被誰打得這樣狼狽不堪?你們看,蔡倫的衣服也撕破了。”

    羅素芙輕聲咭咭笑道:“哥哥錯啦,應該叫他們為青面虎,赤眼虎,腫鼻虎,歪嘴虎才對。”

    老少四人聞言猛省,都不禁掩口出聲。

    原來巴氏四虎確有面青,眼赤,鼻腫,嘴歪的可笑現象。

    四虎一怪的桌上,被那一拳頭搞得一塌糊塗,這時酒保正苦着臉,誠惶誠恐地在重新布席。

    勾漏大怪橫眼一掃,見滿堂食客低頭私議,心中大不耐煩,眼睛一瞪“毒爪虎”巴山,沉聲道:“巴老大,你這是算哪本賬?背後打桌子罵大街管什麼用?事情都壞在你的身上,那傻小子走得好好的,你要去逗他玩,連我也跟着栽跟頭,事情還沒完哩,巴老二扯撒他一袋米,現在怕追來了,我們吃飽快走吧,這叫做樂極生悲,自找罪受。”

    “毒爪虎”巴山越想越難過,一咬牙又想拍桌子,舉手一一又收回去了,他似憶起剛才那一下子搞錯了,口裏還是恨恨地道:“這是從那裏説起,我不過見他憨態可愛,想逗他玩玩罷了,誰又知他傻氣沖天,不分好壞就動手,咱們闖了半輩子,今天如倒在行家手下那也無所謂,不算丟什麼人,卻被一個名不見經傳的乳臭小子揍一頓,這口氣如何出法?”

    “一個不行去兩個,結果合我燕山四虎加上鼎鼎大名的勾漏大怪,不到一百招硬被他揍得狼狽而逃,這件事傳出江湖,叫我們哪有地縫可鑽。”

    “算了算了,我的天,你少説兩句行不行,簡直是越扮越像豬八戒!”

    勾漏大怪蔡倫氣得吹鬍子瞪眼睛,大聲阻止他説下去。

    這時午夜虎“巴海”也暗罵他大哥説話不擇地點,忍着氣輕聲勸道:“大哥,快喝吧怎,麼在這種大庭廣眾之中發牢騷,説泄氣話呢,這不是自作宣傳嗎?”

    三虎與四虎垂頭喪氣,不説半語。

    這邊桌上的老少五人,只差點把腸子都笑斷了,也驚疑所謂傻小子的武功,居然能將這批響噹噹的江湖高手.硬給揍得不敢再戰,甚至於逃避猶恐來不及,豈不是奇聞一件。”

    正當羅素芙想開口問哥哥的時候,店門口突然大吼一聲,猛地衝進一人。

    勾漏大怪和燕山四虎聞聲色變,不約而同地齊向店後逃,劈劈啪啪,將桌椅等撞得滿堂飛,急急如喪家之犬,忙忙似漏網之魚,眨眼逃個無影無蹤。只害得一般食客損錢遭殃,避之一角。

    伍靈珠等幸有氣功在身,護人護物,未遭波及,一齊向來人一看,見是一個身高體巨青年,貌相英武不羣,長得四肢均勻,確是個罕見的奇材。

    他倚立進門處,這時張大嘴哈哈宏笑,音量之大,聲震屋瓦。

    他笑罷大叫道:“老頭子,不要走,快賠我的米來。”

    羅素芙哪曾見過這種巨人,只看得目瞪口呆。羅海峯生性頑皮滑稽,三十來歲了還童心未泯,他見這大小子別有一番風趣,不禁上前笑道:“大個子,人家被你嚇走了,現在還叫個什麼勁,袋把米算什麼,我購你們好不好?”

    他邊説邊接近,兩個一比襯,一高一矮,非常滑稽。

    “你這是什麼話,難道你與他們是一夥的?”

    大個子瞪眼注視羅海峯,面現怒容。

    羅悔峯嚇得倒退二步,一伸舌頭道:“朋友怎不識好歹,我堂堂男子漢,怎比那批沒勇氣的頑童。”

    大個子長眉一挑,道:“那你是存心侮辱我了,我有本領找他們賠償,誰要你用施捨性的口氣,不是自找難堪嗎?”

    羅海峯見大個子談吐清晰,暗道:“我上了五個名傢伙的當啦,這大塊頭根本就不憨!”

    他聳聳肩又上前一步道:“大個子,我是番好意,你不領情,那就去找他們賠償吧!”

    他説着一轉就想回座。

    大個子一腳踢出,伸手一抓,將羅海峯肩頭抓住道:“你耽誤了我的時間,現在還講風涼話,賠償由你負責了。”

    羅海峯何曾想到對方要動手,一感背後風聲有異,避哪還來得及,肩上如着鐵鉗,痛得呲牙咧嘴,大叫道:“放手。”

    白老人站起來想勸解。伍靈珠用於一拉道:“白爺爺別動手。這大個子出手有異,讓靈兒看清楚再説。”

    白老人坐下道:“靈兒看出什麼不對?”

    羅素芙心中有了大靠山,一點也不着急,見哥哥被那人抓小鴨子似的,反而看着好笑。

    伍靈珠事情未弄清楚,不便回答,只搖手噤聲。

    大個子抓住羅海峯,扭轉過來道:“放手?我一見你走出來就知道存心不正,也與那五個老頭子是一般心思,都把我看成又憨又傻的東西,我最恨這種偏見,人長得高大一定就是傻瓜不成。”

    羅海峯暗地裏一運內勁.想突然掙扎出去。大個子反應靈敏之極,順手一提,將羅海峯提離地面道:“憑你那點內功,想在我金超手中弄鬼,簡直是作夢,剛才那五個老頭子是我手下留情,輕輕揍一頓趕走了事,現在只問你一句話——以後對人,再存玩弄之心嗎?”

    羅海峯被提離地面,內勁先就減低三成,知掙脱無望,這時才希望伍靈珠解危,但要他當面悔過,打死他也辦不到。

    伍靈珠胸有成算,起身上前道:“大兄弟,請放手,有理慢慢講,説我這朋友雖有不是之心,但未表現出來,憑臆測不成理由吧?”

    大個子金超早就看見靈珠等在座,這時見他出來説話,講得很有道理,但自己話已出口,無法收回,微微搖頭道:“我從來説了算數,不答應只好揍他兩下了。”

    靈珠暗笑這大個子也太固執,笑道:“大兄弟,這就是你的不是了,凡事要講個理,假使有人説你橫蠻無理而要揍你,你又怎麼辦呢?”

    大個子金超哈哈笑道:“揍我?嗯……説不定也有個把人吧,到時再説好了。”

    靈珠微笑道:“現在就是時候。”

    “你要揍我,哈哈……那就動手罷。”

    羅海峯大叫道:“你們要打架,先把我放下來,別把我挾在中間挨拳頭。”

    他話音一落,引起滿堂鬨笑。

    靈珠向大個子笑道:“看你的功夫定不會差,這樣罷,我們來文打如何?”

    大個子長得雖像個金剛,然頭腦可敏感已極,聞言放聲大笑道:“美男子,雙手互推,誰動誰輸是不是,這樣能使這小予脱離我的掌握,不錯吧,你曾想過自己輸了的話,這小子還是走不了嗎?”

    靈珠暗讚一聲:“聰明!接道:“大兄弟確是聰明,我的意思不是互推,而是互吸,我們相距多遠?憑你擇定,把誰吸到身邊,以不能移動分毫認輸為止,這樣你同意嗎?”

    金超聞言驚得一震,暗道:“虛空吸物不難,我也辦得到,若要吸動一個練有佛門禪功的我,量他也辦不到,漂亮的小子恐怕不知道我的底細吧——不對呀,剛才那個老頭子,論功力,也是江湖成各高手,他明知是敗在的手下,難道……”

    大個子金超沉吟有頃,道:“好罷,我們到外面去,不要將這店裏的東西搞壞了!”

    靈珠知他雖具佛門禪功,但還未到空明內視,天人合一的程度,大概只到九層階段,笑着道:“我同意到外面去,現在請放下我朋友,大家一道走罷。”

    大個子金超放下羅海峯道:“‘蘿蔔頭’,你別單獨開溜,再抓住有你受的。”

    羅海峯滿不在乎地挺胸膛道:“笑話,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等會還要和你過兩招。”

    白老人叫來店家,算過酒錢,另加一錠銀子道:“店家,你們損失不輕,這錠銀子賞你罷。”

    店家謝賞後恭送眾人上道。

    其他食客,以及街上行人,都一鬨隨後看熱鬧。

    春光明媚,麗日高掛中天,山花似錦,綠草如茵,清香依着和風,送來一襲扣人心絃的醉意。古樹垂蘿,嫩枝添豔。上有鶯飛,下有兔走,駝羣緩緩於途,白驢急急旋轉,這是青康古道的速寫。

    那木山,是崑崙山脈中部,也是至柴達木盆地的出口,這時正有百餘人圍成一個大圈.都緊張地注意圈內兩個青年人,一個巨大威猛,一個是俊美絕倫。

    那就是伍靈珠和大個子金超,兩人選定這塊平地作為鬥場。

    大個子金超宏聲問道:“美男子,準備好了沒有?”

    伍靈珠朗聲笑道:“讓你先動手罷。”

    金超早將禪功運起,聞言雙手緩緩提至胸前,一掌向外,停住問道:“如果你輸了怎麼辦?”

    靈珠笑道:“憑你處置。”

    “好,我輸了……回去告別義父母,此生聽你使喚。”

    他説完發出禪功,暗道:“我用‘彌陀大挪移’法,試試看。”

    靈珠突感身外吸力巨大無比,暗道:“這大個子競出我意料之外,禪功成就競如此驚人哩!”

    他身外已發出三成“兩極磁精元氣”,尚且有了感應,心中自是驚訝。

    大個子金超見自己用盡全力,連續三吸尚不能吸動對方分毫,暗喊:“完了”,馬上收回禪功,以圖自保,迅速用佛門絕學穩定身體。

    靈珠看在眼裏,心頭一震,問道:“大兄弟,你那‘雷音心光’身法是向什麼人學來的呢?”

    大個子心中又驚又喜,疑惑地問道:“你也懂嗎?”

    靈珠知有蹊蹺,進一步道:“我本待用無上氣功將你吸來,這時改變初衷了,我如用‘彌勒船若’大法吸你,恐還不能達到預想,現在我用“如來一粟”大法,雖不能困住你難動分毫,總之你逃不了就是,你相信嗎?”

    “你是……好罷,我準備在此。”

    靈珠知他想説什麼,而又突起懷疑,沒有説出口來,但已料定一半,心中感情洶湧,盡力忍住不發,剋制有頃,回頭看看白爺爺正低頭沉思,知也有所覺,收回目光時見大個子正等得不耐煩,即左掌立胸,食指微曲,右掌向前一招手。

    大個子金超突然被一股莫名其妙的力量將身體拉動,暗道:“是了,這正是義母所説的--我彌陀禪功已練成,除了更高的禪功外,自保足足有餘,而更高的禪功,除了三哥伍靈珠曾練過,目今江湖尚未發現,今日是碰着更高的禪功了,難道這就是靈哥哥嗎?”

    大個子金超被靈珠拉移兩丈地,突然身體一鬆,脱了束縛。

    伍靈珠不願使他難堪,適可而止,上前道:“大兄弟,你有何感想?”

    金超歡容滿面,輕聲道:“你是靈哥吧?”

    靈珠見問,驚喜道:“你是跟我爺爺學的?”

    金超確知遇到要我的人了,一把將靈珠摟到懷裏道:“靈哥,不,我是跟義母學的!”

    靈珠更喜得眼淚雙流,顫聲問道:“我媽媽!我媽媽還在世上。”

    金超也喜得陪着流淚,他比靈珠高出三分之一,巨大的身體將靈珠摟得像個嬰孩:“靈哥,義父也在一起,二老都很好!”

    白老人帶領羅氏兄妹興奮地蜂擁而上。

    四周觀眾可聽得滿頭迷霧,不知所以。

    義兄弟二人相抱悲喜交集,有頃,靈珠才放開手,抬頭問道:“爸爸媽媽現在哪裏?”

    金超替靈珠一面擦拭眼淚一面回道:“秘密地方,我去買袋米來再走。”

    羅素芙微微一笑地接道:“大塊頭,不用去啦,我早託店家買好送來了,看,那兒不是嗎?”

    她指着剛才所立之地。

    大個子金超一看,適見店家扛着個大麻袋,氣喘噓噓地走來,即哈哈笑道:“小姑娘,你是先知先覺啦,怎知這一架打出自己人呢?”

    眾人跟着愁容大解,白老人也佩服羅姑娘不已。

    羅素芙一嘟小嘴道:“不害羞,你塊頭大嘛,自己年齡不想想!既喊伍哥哥為兄,敢喊我小姑娘。”

    伍靈珠既聞父母無恙,心中感到從未有過的興奮,哈哈朗笑道:“大兄弟,你今年多大啦?”

    金超偏頭一想,道:“靈哥今年到現在為止,是十八零四十天,我小一年零十天。”

    靈珠想不到他如此好記性,無疑是媽媽曾經告訴過他,羅素芙格格笑道:“啊哈……大塊頭,快喊姐姐,我你大三天。”

    金超懷疑地道:“這麼巧,僅僅大三天?”

    “格格,無巧不成書呀,敢不叫嘛,沒大沒小的。”

    金超沒辦法,被高帽子一壓,只好喊姐姐,可不知姓名。

    “嗯,這還像話,這是白爺爺,那是我哥哥,大號‘山海通’羅海峯,又名‘蘿蔔頭’,咭咭…那是白龍飛大哥,我叫羅素芙,記下羅,快行禮。”

    她説話聲似黃鶯,快似流水,嘰嘰喳喳,居然以大姐姐姿態,滿像個樣子。只弄得大個子尷尬已極,沒法子,依言一一見禮。只引得笑聲如雷,白老人也呵呵不止。伍靈珠笑口常開,道:“超弟,我想早見媽媽和爸爸,現在走罷。”

    金超順手提起米袋,輕如無物,道聲隨我來,即大步前行,每步踏出丈餘遠。”

    眾人知牽馬趕不上,只好一齊上鞍,緊隨而行。觀眾見無事可看,都一鬨而散。金超見眾人都上了馬,於是放腿前奔。其快絕倫,馬雖壯健,但還是漸慚落後。羅素芙尖叫道:“大弟弟,你那雙飛毛腿放慢點怎麼樣,我們的馬累壞啦。”

    等她話音一落,金超早巳背影不見。白老人嘆聲忖道:“這又是一天生奇材,如以定數論,正是應運而生的護道之士。”

    後生們哪管這些,只知奮鞭催馬,靈珠不便搶先,緊隨老人家馬後乾着急。羅素芙是女孩子心性,偏不信狠,馬鞭子“叭叭”連響,直打得馬兒奮蹄揚鬃,怒聲長嘶。

    羅海峯迴頭對靈珠道:“伍兄弟,大塊頭直往高山走,伯父母大概是在山上吧。”

    靈珠沉吟道:“他説是一個秘密地方,多半深山裏。”

    三人追了一陣,連羅素芙的影於也告消失,繞了幾處山環,來到一斜坡之上。

    “嘿嘿,來人止步,此路不通。”

    三個中年大漢突然橫攔山道,面帶陰笑。

    白老人勒馬停篩,問道:“朋友河事攔道,不知是哪道英雄。”

    當中一個兩眼望天,口中冷聲回答道:“不準通行,就是不準通行,你管我是哪道不哪道。

    白龍飛和羅海峯心頭火起,同聲大喝,雙雙從馬上猛撲發拳,向三個大漢劈去。攔路大漢六掌齊出,“砰砰”兩聲大響,雙方震退數尺。量靈珠飄身下騎,叫道:“兩位大哥請回來,待問清再動手。”

    白、羅二人,聞言退下。

    白龍飛怒聲道:“靈弟收拾他。”

    羅海峯道:“兄弟,不要問了,金兄一定出事啦。”

    靈珠側耳一聞,未聞有打鬥之聲,“小弟知道。”

    三個大漢一退又進,依然橫阻攔路。靈珠沉聲道:“朋友,憑你們這種態度,就應受點教訓但是,我如果猜得不錯,你們是奉上命所差,職責使然,因此我原諒你,現在請讓道吧!”

    三人互視一眼,似在徵求同意。驀然從山坡高處,縱下一個人來,大聲哈哈笑道:“面那一位可是秘密大俠伍靈珠兄吧廠伍靈珠抬頭注視,見是一個雄偉威猛之人,四十多年紀,絡腮繞領,目吐寒光,背後劍稿飄揚,知是武功卓絕之士,即含笑道:“不敢,在下匪號不知是何人捏造使然,無名小卒哪敢當大俠二字,兄台貴姓台甫。”

    三大漢見了來人,恭敬地靜立一旁。白老正想將來人暗告靈珠,然來人己大笑接道“伍大俠之名,已天下皆知,甚至於驚動皇上,在下多克盧,曾奉王子之命,凡是前後兩衞之衞土,只要見了伍大俠,等於見了王子本人,必須以禮相敬,違者嚴處!”

    三大漢聞言冷汗直流,心驚膽戰。伍靈珠哈哈朗聲道:“原來是前衞總管多大俠,久仰大名,承蒙覺羅王子過愛,實不敢當,不知多大俠遠涉邊陲,有何貴幹,這三位定是兄台得力助手了,尚請介紹是幸。”

    多克盧一指三大漢喝道:“還不叩見伍大俠,剛才無禮阻擋,準備回京聽革。”回頭向靈珠續道:“這三人是三級殿衞士,剛才對大俠無禮,回京後定當嚴辦!多克盧馭下不嚴,尚希大俠見諒。”

    伍靈珠制止三衞土行禮,朗聲笑道:“多大俠實在見外了,他們三位職責在身,應該如此,何罪之有,議處之説請看在下薄面免了罷,伍某還有要事在身,就此告別了。後會有期!”

    三衞土暗感伍靈珠寬宏,都恭敬地退立一旁。

    多克盧請靈珠介紹老少三人。靈珠肅容道:“這是我義祖姓白,上洪下濤,那是義兄白龍飛,這是好友羅海峯。”他一一指明相介。

    多克盧對白老人拱手長揖道:“多克盧參見白老前輩。”

    白老人呵呵笑道:‘多大俠名滿燕趙,老朽曾經見過,那是數年前的事,不料又在這裏相逢,真是幸會,參見二字實不敢當!”

    多克盧訝然道:“白老前輩定是在燕京鏢局馬千里總局主那裏會過晚輩吧!”

    “正是,正是,那次盛會,因多大俠甚忙,以致未便晤談,是以多大俠未加註意老朽之故,這也是自然之事。”

    多克盧歉然道:“請前輩原諒晚輩粗心之過。”他向白龍飛,羅海峯寒暄數語,回身輕聲向伍靈珠道:“伍大俠不是外人,我們正在附近等侯王子到來,是以設卡阻止外人通過,剛才有一少女闖道,未曾追上,這時想來,定是伍大俠的同伴吧!”

    靈珠笑道:“那是羅海峯兄之妹,請問她向何方去了。”

    他本想動問覺羅王子到此有何事故,話到口邊,因初識不便相詢而止住。

    多克盧哈哈笑道:“羅姑娘……向東面去了,這時定翻過數座山哩。”

    他言語吞吐,面現尷尬之色。

    白老人見無他事可談,即向多克盧等道別,再向前進。山勢逐漸崎嶇,危峯峻嶺,飛瀑懸巖,馬行十分艱難,四人只行了幾個時辰,遠遠看到一座峯頭,現出兩個朦朧的人影。

    白龍飛一指道:“噫!那山峯上有人。”

    靈珠隨着他手指一看,歡聲道:“快到了,超弟和素芙在望着呢。”羅海峯和白老人等並不驚奇靈珠的視力,順着山道,一陣急趕。伍靈珠渴欲早投父母懷抱,高興得忘了形,張口一聲清嘯,罷時羣山和鳴,聲震雲霄。嘯聲起時,人也早已升入青冥,他連馬也不顧了,閃電也似地降落羅素芙等所立峯頭。白氏祖孫已經見過,並不以為怪,可把羅海峯給搞糊塗了,傻傻地用目光向四處亂找,道:“伍兄弟哩,怎麼嘯一聲就不見了。”

    白龍飛哈哈笑道:“羅兄,你再看那峯頂上是不是多了一個黑影。”

    白老人呵呵笑道:“羅世兄無須猜疑,靈兒已到那峯上去了,我們快趕路吧!”

    羅海峯一面策騎,一面喃咕,暗暗驚歎道:“伍兄弟的武功,定是如老祖宗説的,已到達與自然一體之境了。”

    這時金超正向羅素芙指點老少等四人方向,討論是否要上前去迎。羅素芙則要金超先陪她去謁見靈珠父母。二人正爭論不休,莫衷一是的時候,突然聞到一聲清勁絕倫的長嘯,硬將二人驚得停了抬槓。

    金超聞聲道:“不好,此山已來絕頂高手了。”

    羅素笑則不在乎地道:“怕什麼,有伍哥哥在此,天塌下來也沒關係。”

    “哈哈,那怕未必吧,我可沒有那麼大的力量去頂啊。”

    羅素芙聞言,又驚又氣,同金超轉過身來道:“壞死了,偷偷摸摸的來聽背後話。”

    金超銅鈴眼睜得像太陽,怔怔地道:“靈哥,你……”

    伍靈珠笑道:“別問了,快帶我見爸媽去!”

    金超雖未再問,心中可明白了幾分l道:“不等白爺爺他們一齊到嘛,這樣也好,爸爸媽媽正在等哩,那我們先走吧!”

    三人在路上作了幾處標幟,以便後到者易於找到,然後轉過蜂去。金超指點一處山環水抱,修竹環繞的小盆地道:“那地方是我選擇給二老隱居的地方,靈哥,你看還好吧?”

    靈珠感動地道:“超弟孝思可感,愚兄銘刻於心,這地方確實又隱秘又優雅,正合爸爸讀書養性之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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