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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全怪我識人不清引狼入室,從小看著長大的女娃兒居然心這麼狠。”

    驚魂未定的王琪喝著參茶數落貝卡的不是,不敢相信纖纖柔柔的女孩有著深沉心機,哄得她以為天下沒有再好的媳婦兒,堅持要兒子娶進門。

    真是人心隔肚皮,世風日下,昧著良心耍陰謀,當老天不開眼地胡攪瞎混。

    好在兒子福大命大,蒙貴人相助,有驚無險地逃過一劫。

    她現在是越看朱雀越順眼,槍不離身多威風,扳機一扣就打偏了子彈救她兒子一命,瀟灑得好像古代的女俠。

    “唉!振天這孩子就是太孤僻,我不該對他不聞不問,不然他也不會偏執得連心都迷失了。”

    “你還說呢!要你果決點帶他出去亮相,你偏怕人家議長道短地不肯坦誠。”她都不在意了。

    “是我的錯,太重面子了,所以才毀了他的童年。”想想是他太迂腐,美國曆年來的元首哪個不偷腥。

    林肯都有情婦,甘乃迪總統也是一堆風流韻事,克林頓的性醜聞還不是鬧得滿城風雨,人家還不是照樣流芳百世。

    “還好笑天沒事,否則你的罪過可大了。”她一定和他離婚。

    “別盡顧著責怪我,該好好謝謝人家。”人老了,不該貪名戀權。

    “是呀!我說朱小姐,若非你多次捨身相救,我家那揮小子哪能活到現在。”她是感激至極。

    “媽。”渾小子不滿地一喚。

    “別叫我,有事居然不知會我一聲,害我誤會好心的朱小姐是狐狸精。朱小姐你別介意吶!”

    豬小姐?!“你叫我朱雀就好。”她表情扭曲得很難看,不好向和顏悅色的長輩發難。

    霍笑天抿著唇偷笑,一看到她古怪的神色就知犯了她忌諱。“媽,雀兒就怕人家太多禮。”

    “啊!江湖兒女較不拘小節,我瞭解、我瞭解。”王琪一副傻大媽模樣地直點頭。

    霍振天過度偏激的個性是一種病,目前正在“有力人士”的掌控下進行治療,暫時無能力傷人。

    霍才亨自覺有愧於他,把名下大半產業過繼給他算是彌補,希望他能早日解開心結回到原來的生活,父子間該好好培養一下感情。

    至於懷了孕的貝卡不見容於家族中,因其行為不檢被逐出美國,目前投靠在臺灣的舅舅,聽說日子不是很好過,常受表姐妹的欺陵。

    “對了,那個被賣到泰北的女孩救回來了嗎?”霍才亨問的是朱雀而不是兒子,她比較能幹。

    “根據我們龍門屬下傳回來的消息,雪莉在被賣的那天碰上個日本私梟,已跟著他回日本了。”

    她沒說雪莉還成了他的情婦,在被一船的水手輪暴後。

    “喔!沒事就好、沒事就好。”早知她是龍門一員就不會輕信貝卡的撥弄。

    鮮少有華人不知道龍門,雖是在黑道中討生活,但聲譽極佳。

    王琪親切地握起朱雀的手。“瞧這雙手多適合持家,幾時要當我霍家的媳婦?”

    嚇!土匪呀!“呃,我還年輕,婚姻之事不急嘛!”一開口就想搶人。

    “你不急我急,寶貝,我可不小了,再等上幾年就抱不動兒子了。”笑得很賊的霍笑天在她頰上溫柔一啄。

    這年頭兒子不值錢,有時做做夢是很好,太過就傷神了。”土匪婆的兒子叫小土匪。

    “對對對,女兒貼心,你們小倆口努力點,明年生個孫女來添點笑聲。”像母親最漂亮。

    朱雀尷尬地笑笑,一手擰向霍笑天的腿,她都說不來接受一對自責父母的感謝大會了,他卻非要拖著她來受罪,肯定有預謀。

    人家說蛇鼠一窩,的確不假。

    “小雀兒,你可不能讓媽失望,聽說龍門是最重倫理,百善孝為先呀!”他抓著杆子就往上爬。

    “傳聞大都有誤,聽說向來不真,令堂就留給你孝順,朱雀堂的事務得忙到西元二O七O年我都沒空。”剛好壽終正寢。

    “那就抽個空公證好了,我不相信你連喝咖啡的十分鐘都沒有。”霍笑天的眼神中充滿挑釁的霸氣。

    喝!這人聽不懂拒絕呀!“婚姻是件神聖的事,豈可草率。”

    兩人前後認識不到兩個月,有更進一步的親密關係也不過才半個月,她實在想不出有進禮堂的理由。

    說愛嘛!多少欠缺一些安全感,他的風流史太豐富,每個想認真的女人都會有所猶豫,即使她是統領十萬兄弟的朱雀。

    在考量上必須比常人多一份心思,她的生活內不只有他而已,還有令黑白兩道敬畏的龍門。

    賢妻良母她做不來,舞刀弄槍倒是水裡來、火裡去,駕輕就熟得很。

    要說不愛便是自欺欺人,他霸道的體貼讓她窩心,令人好笑又好氣的溫柔專制,眼中總是佈滿掠奪性的深情,威脅的口中老吐著愛意。

    說他懂愛,行為上的表現充滿著強烈的佔有慾。

    說他不懂愛,一些不經心的小動作又叫她動容。

    愛與不愛看似矛盾,其實簡單。

    全在一念之間。

    “朱小…我叫你雀兒吧!你是不是嫌棄我兒子以前太花心,所以怕嫁了以後依舊不安份?”

    王琪的一席憂語惹來兒子的危險一瞥。

    朱雀侷促地說:“是我還……定不下心,和他的濫情無關。”

    “小雀兒,你還想飛到哪去?”以為他聽不出她抗拒的嘲諷語氣嗎?

    先前一副濃情蜜意的眷寵樣,一翻臉就是窮兇極惡的低吼聲,毛躁的霍笑天兩眼冒火地盯著她。

    “除了天空和你的懷抱,我好像沒有別的家。”她的軟語頓時柔和了他的戾氣。

    “我愛你,小雀兒,嫁給我吧!”執起她的手,他的眼神好揉心。

    揉得她心不成心,似酸似甜又似多情。

    “我也愛你,可是……”她還不想嫁。

    在三雙期盼的目光下,她真沒勇氣說出口。

    “可是什麼?”

    朱雀狡猾地一笑,“除非青龍、白虎、玄武都找到自己的幸福,否則我沒借口逃避堂務。”

    “你是說要結婚必須先幫他們配種。”哼!他們糟到乏人問津的地步嗎?

    真難聽。“四堂並進是門規。”

    去他的門規,門主往往是帶頭挑戰門規極限的人。

    “開出他們的條件,我想辦法把三個沒人要的男人給終結掉。”忿忿的霍笑天狠厲地道。

    好熟悉的蔑語,他和火焰女寶兒小姐一定合得來,開口閉口都是沒人要。

    朱雀暗籲口氣,低空險掠逼婚的困谷。

    但——

    “我們先訂婚吧!吾愛。”

    嗄?!怎麼這樣,他好賊。

    欲哭無淚的朱雀怔傻了眼,在張口無語的情況下被認定是默許。

    於是,她指上多了一枚貴重的訂婚戒指。

    真的好沉重。

    在心。

    ☆      ☆      ☆

    “我說死朱雀,你把我的‘紅色火焰’號弄到哪去了?”

    爆炸的吼叫聲由巨型熒幕傳來,蹺腳的朱雀不尊重地輕拍耳朵,表示她太吵了。

    “你要藏也好歹留下‘銀色天使’號,你忍心見我斷手斷足?”可惡的女人,她是副門主吶!

    船就是她的腳,無足難遊天下。

    “寶二小姐,有空回去‘探望’丈夫、孩子,別把心玩野了。”席斯親王有這種不安於室的妻子真不幸。

    “你在說什麼鬼話,到底是你大還是我大,快把船還給我——”火爆的龍寶妮幾乎要揚拳打破熒幕。

    “不曉得,席斯親王滿意你的尺寸就好,不干我事吧!”她一副閒懶的姿態。

    “朱雀,你在報復我欣賞你的完美演出。”她不過是“陪’看,算從犯而已。

    她皮笑肉不笑地道:“己所不欲,勿施於人,你大概忘了自個結婚那日的春宮錄影帶。”

    龍寶妮多年前結婚時,被壞心的龍青妮下春藥,宴客中途被迫回房溫存,一些唯恐天下不亂的龍門中人跟著退席,觀賞由新房傳來的激情畫面。

    為怕她事後算賬,特別錄製起來當籌碼,差點氣死她了。

    “我說好朱雀,記恨的女人最容易憔悴,小心嚇死半夜從你身邊醒來的男人。”

    “謝謝,我會好好保養。”朱雀二話不說地切換畫面,訊號轉為另一場景。

    可想而知火爆女會有多跳腳,在她把船由地中海移至太平洋水域後。

    “嗨!朱雀,幸福嗎?”

    “很幸福,公主殿下真悠閒。”瞧!這女人多享受,趴在按摩臺和她打招呼。

    人家是用美女服侍,她找來三大猛男,不知傑斯看了會不會抓狂。

    又是一個可憐的丈夫,和席斯親王一樣不幸,娶了無法掌控的龍家女兒。

    龍青妮笑得十分愜意地搖搖指頭。“辭職不準,上吊清早。”

    “你就料定我脫不了你的算計是吧!”朱雀的臉色倏變,略帶不快。

    “朱雀,我是門主耶!多少比你聰明一點點。”不然怎麼製得住這一群滑溜的手下。

    “是狡詐陰險吧!門主大人。”誰比得上她善算計,標準天煞星轉世。

    “好傷心哦!朱小姐,你怎麼這麼瞭解我。”要不要一死以酬知己?

    朱雀冷笑著扳響指關節。“太做作了,很噁心。”

    “小雀子,你當媽了?!”可真快,不是才幾天而已嘛!猛。

    “你……找決定了,我要放長假。”

    “多長?”

    “直到我不想親手掐死你為止。”

    龍青妮才想勸她冷靜,畫面驟地一黑。

    “唉,小蝴蝶,我的為人很失敗嗎?”

    “不會呀!你除了心胸狹小了些,心機深沉得有點叫人恨以外,整體來說就是邪惡的化身。”壞到沒人敢嫌。

    “謝了,真順耳。”這算是一種讚美。

    “四大金釵的事如何了?”多個人來陪死也不錯。

    龍青妮揚眉淺笑。“朱雀的妹妹有前途。”

    “喔?”

    “巧巧是個將才。”而且今天剛從大學畢業。

    ☆     ☆     ☆

    一隻手由後攬向朱雀的腰,她眼一閉地偎入溫暖的懷抱中。

    “還是你對我最好。”她輕撫著他的手臂。

    霍笑天寵溺地在她耳後一吻。“真想放長假?”

    “有何不可。”她也該試著不負責任一回。

    “想去哪裡?”

    “只要不是南極就好。”她笑得好得意。

    此時,在南極圈有一位東方男子躺在冰地上。

    一隻企鵝好奇地一啄——

    “啊!誰敢咬……Oh!MyGod,這是哪裡?”一片白茫茫。

    凍得發抖的風向天直呼氣,回想是怎麼回事?

    驀地——

    “該死的朱雀,你居然給我下藥。”

    一陣震天的咆哮聲穿透冰層,發出冰裂的迴音。

    遠處傳來優雅的笑聲。

    一個人類,在南極的冰地上,和企鵝共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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