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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回 寶物是假

    光燦輸入內力幫助東方木治傷,耳中聽得幾聲尖叫,又聽謝飛燕叫道:“哎呀,東野前輩昏過去了!”

    光燦立即收回真力,睜開雙目問道:

    “燕妹,東野前輩怎麼了?”

    飛燕見他醒轉,忙道:

    “東野前輩與天獅惡賊對掌,不知何故昏過去了。”

    光燦連忙站了起來,側身先看東方木,只見他手上黑氣已退,只是面上蒼白些,知道此老已無大礙,便走到東野驤旁邊,推開圍成圈的班眾,低頭查看。

    只見東野驤面部泛紅,兩隻手掌又紅又腫,傷勢極為嚴重。

    他連忙坐下,扶起東野驤,對張克虎道:“張兄,扶住前輩。”

    謝飛燕走過來,十分擔心地說:

    “燦哥,你才輸了真元,這……”

    光燦道:“前輩已中毒焰掌的火毒,不立時救治,就危險了!”

    說著,一手按在東野驤的靈臺穴上,當即輸出大股真氣。

    他適才替東方木治傷,已耗去了不少真力,現在不容他調息恢復,又要以內元替人治傷,對他來說是極其兇險的事,弄不好他會力竭而死,或是功力耗盡,成為廢人。

    這一點他心裡自然明白得很,但東野驤傷得比東方木還重,刻不容緩,豈能拖延?

    謝飛燕、林麟都知道這一點,但卻想不出兩全之計,只能眼睜睜瞧著,心中乾著急。

    一個時辰之後,東野驤雙掌上的毒似已除盡,人也甦醒過來。

    但光燦卻突然頭一低,身子一歪,睡倒在地。

    謝飛燕大驚,急忙將他扶起,讓他靠在自己肩上。

    此時東方木仍在調息治傷,東野驤也癱軟無力地躺著,除了兩位老人家能以真元助人,其餘各人尚無此功力,只能圍在旁邊著急。

    謝飛燕珠淚直流,心如刀絞。

    廣勝寺監寺廣生大師等人被擒後受制時間過長,功力只有平日的六成,也無能耐助光燦一臂之力。

    廣生大師雙掌合十,念道:“阿彌陀佛,光施主捨己助人,功德無量,我佛慈悲,定會保佑光施主度過此劫。”

    嶗山玉信真人也道:“無量壽佛,貧道等人功力未全復,無法助光施主,身上有幾粒自制的‘還陽丹’,可暫保光施主無虞。”

    他取出一隻小葫蘆,遞給謝飛燕。

    飛燕急忙倒出幾粒,問:“道長,一次服幾粒?”

    玉信真人道:“此藥極其珍貴,因煉製十分不易,故數量不多,姑娘給光施主服下三粒足夠,其餘留到晚上,再服三粒。”

    飛燕將藥喂光燦服下,又留下三粒,其餘還給玉信道長,並代光燦致謝。

    玉信真人道:“貧道等蒙光施主救出,此藥也未能幫光施主恢復功力,只能保住他的一點本元,故對光施主的報答實在有限,哪裡還敢當得姑娘的一聲謝。此藥有十二粒,就送給光施主吧。”

    飛燕含淚道:“多謝道長,不知他服下此藥後,要多長時間才能恢復功力?”

    玉信真人道:“不瞞姑娘,這要看光施主具有何等功力,練的什麼內功,總之,因人而異,貧道不能說準。但光施主真元輸出太多,只怕一時半時難以恢復,即使恢復,只怕也難達到原有功力。”

    這話使大家十分震驚,飛燕更加傷心。

    一盞茶工夫過去,光燦已悠悠醒轉。

    他發現躺在飛燕懷中,心裡說不出的一種快慰。

    但眼既睜開,賴著也不是辦法,便忙腰一挺,坐了起來。

    飛燕臉紅著道:“玉信道長賜了‘還陽丹’,你服下一盞茶時分就醒過來了。”

    光燦見她淚痕未乾,猶如梨花帶雨,楚楚可憐,忙安慰道:

    “燕妹,不必擔心。”

    說完站起來向玉信拜謝,玉信真人急忙拉住他,道:

    “施主,你救了貧道等人,大恩不言謝,這幾顆小小的丸藥,當得起一個‘謝’字嗎?

    施主且請坐下,貧道替你診診脈。”

    光燦復又坐下,把手伸給玉信真人。

    按脈後,玉信真人不禁十分驚奇。

    他道:“施主服藥後,似無大礙,只是要恢復功力,只怕還難。”

    光燦道:“只要保住一命,這功力不能恢復也就罷了。”

    這時,東方木、東野驤也都恢復過來,只是體力尚差,但能說能走了。

    東方木聽見這些話,奇道:

    “怎麼,光燦,你也負傷了?”

    東野驤也問:“誰傷了你?”

    光燦未及答話,張雲雁搶著說了光燦替二老治傷經過。

    二老聽後面面相覷,他二人的老命,居然是光燦所救。

    東野驤先叫道:“老屠夫生平從不欠人情,這回可好,負上債了。”

    東方木道:“欠債要還,記住就好。”

    光燦忙道:“二位前輩說哪裡話來,彼此與邪道同一生死,這互相救援之事還少得了?

    望二位前輩不要放在心上吧。”

    東野驤道:“慚愧慚愧,老屠夫今日竟被那天獅老狗的毒焰掌所傷,倒讓一個小輩輸真元迫毒,這救命之恩是大恩,老屠夫恩怨分明,是恩總要報的。”

    東方木道:“走,出洞再說,找到天獅的巢穴,將紫晶白玉馬找出來。”

    躺在地下半天的福永見他們要走,把自己給忘記了,不禁急得大叫:

    “還有我啊,把我的穴道解了吧!”

    眾人這才想起還有他這麼個人,東方木笑嘻嘻道:

    “天獅巢穴在何處?”

    福永道:“就在此洞中。”

    “紫晶白玉馬呢?”

    “哪有什麼紫晶白玉馬呀,他們費盡了心機找來的卻是假的,那匹馬不是暖玉雕成的。”

    此言一出,眾人又是一驚。

    謝飛燕來到他身邊,咬牙說道:

    “你也是到謝家行兇的惡徒,快把那夜慘殺謝家及三星劍士如何慘死的事從頭一一道來,不然,我要你求生不得,求生不能!”

    福永嚇得叫道:“姑娘,冤枉!小道可未參與殺害你全家的事。道君命我師兄弟四人守山,我們寸步未離開過天獅峰。”

    東方木道:“你有什麼說什麼,不許隱瞞,要不然,老屠夫可兇著呢!”

    東野驤朝他齜牙咧嘴,惡狠狠地道:

    “小雜毛,你若敢不說真話,老屠夫今天就把你一刀一刀凌遲處死!”

    福永渾身一哆嗦道:“屠夫前輩,你老也瞧見了,福興師弟被道君斃了,我師兄弟四人為他賣命,到頭來落個什麼結果?小道怎會如此不知趣。”

    “那麼說,你反水了?”

    福永嘆道:“不反回去也是死,不如反了好,也為師弟出一口氣。”

    “說說你知道的事。”

    福永道:“各位廝殺了半日,想也又渴又累,不如隨小道到洞府中,那裡炊具齊全,燒些水煮些飯吃,慢慢再說如何?”

    東方木道:“也好,起來走吧。”

    福永道:“小道起得來早就起來了。”

    光燦道:“可惜我無力為你解穴。”

    東方木道:“我老兒可以代勞嗎?”

    光燦道:“可以,請前輩拍他璇璣、膻中二穴。”

    福永嚇得叫道:“使不得使不得,璇璣穴一拍,小道還有命嗎?”

    東方木笑道:“死不了的,你壽限未到。”

    說著就去拍了他兩穴,福永嚇得閉緊了眼,但覺兩個穴道被拍,渾身一下舒坦無比,真氣也在丹田流動,他微提真氣,一下跳了起來,高興得連連作揖感謝不殺之恩。

    於是,他頭前領路,從右方拐彎,又繞了幾個彎,到了一處更大的石廳,石廳四壁又有若干洞口,通向各間石室。

    他們進了一間大石室,鋪陳墊蓋,石床、石几、石凳,應有盡有。

    福永道:“此處便是道君居所。”

    “紫晶白玉馬呢?”東方木又問。

    福永道:“原放置在道君床頭,待小道看看在不在。”

    他走到石床前,掀開枕頭,取出了紫晶白玉馬。

    此物與眾人在洞庭三霸處所見相同。

    眾人傳閱後,都看著謝飛燕,看她怎麼說。

    謝飛燕也看不出名堂來,還得問兩個老兒。

    東方木道:“果然是假的,這玉冰涼,與在洞庭所見毫無二致。”

    東野驤道:“莫非從飛燕家中取出的就是此物?”

    林麟道:“小道先去做飯燒水,再來詳細述說,如何?”

    吳玉芹道:“你指個地方,我讓姑娘們去幹吧。”

    福永答應著,領著幾個姑娘走了。

    不一會,他回到了原處,東方木道:

    “你把事情詳說一遍,天獅老道怎麼會知道謝家有紫晶白玉馬的?”

    福永道:“我師兄弟四人原在天柱峰修行,十二年前天獅道君不知從何而來,說要出家,並與我四人比武,我四人豈是他的對手,只好臣服,他從此也穿上了道裝,自號天獅道君。

    以後,他時時出山,也不知幹些什麼勾當,但江湖上已盛傳他的威名。以後他又帶來了青龍、白虎兩位真人,又廣收道童,他三人親傳武功,把天獅峰上攪得烏煙瘴氣……”

    東方木道:“這些以後再說,先說紫晶白玉馬的事吧。”

    “是是。去年,白虎真人外出,回來後說,當年黑煞凶神的紫晶白玉馬已從閣皂山白雲觀被人盜出,此物如果交給慕容彪本人,慕容彪就可離開被拘禁地;如果自己收藏,對練內功的人則大有助益。於是,天獅道君就與他和青龍真人等聯袂下山……”

    東方木問:“慢,是誰告訴白虎老道的?”

    福永道:“不知,這個天獅道君沒說。”

    東方木道:“只聞白玉馬被人盜出閣皂山,天獅又往哪裡找去?”

    福永道:“哦,這個道君說了,下山去走走,探聽些消息,他們去了半年之久,毫無所獲,回來後也就不再提及此事。到今年三月,有一個施主來訪,道君和兩位真人又一塊下山去了。”

    東方木道:“這施主是誰?”

    “當時不知,後來聽說是房玉龍。他們去了兩月後回來了。招了我師兄弟四人來此,將紫晶白玉馬拿出與我們瞧,並問我們此物好不好。福錄師兄道:‘好,寶物哪有不好的?’道君道:‘那就送與你吧。’福錄師兄哪敢接此寶物,推拒不受。這時白虎笑道:‘實話告訴你,這玩意是假的。’我師兄弟四人大驚,忙問其故。白虎真人說,房玉龍不知從何處得知,紫晶白玉馬在三星劍士丁強竹的手中,有邯鄲七義、廣勝寺廣寧和尚、嶗山玉陽真人護寶,打算到少林交出此物,此時去堵截他們,寶物一定到手。我們在開封果然見到了這些人,便在夜間將他們引出,在亂葬崗交了手,把這十人全都做了,最後還是房玉龍從邯鄲七義之首戴功祿身上搜出此物。他們當時雖已辨出了真假,還是把這玩意帶上山來了。也就是諸位看到的這件,最後,道君要我們認真巡山,小心有人來山鬧事。各位,貧道所知就這麼多了。”

    東野驤道:“房玉龍,綽號不是叫魔棍嗎?”

    東方木道:“正是此人。咳,三山五嶽的妖怪都下山啦!”

    吳玉芹問:“此人厲害嗎?”

    東方木道:“嘿,怎麼不厲害,十年前聽說被仇家所殺,怎麼又鑽出來了呢?”

    東野驤道:“這傢伙又貪色又貪財,殺人如同兒戲,一根可以伸縮的鐵棒,斷送了不少武林高手的性命,你們要是撞見,小心些為妙。”

    這時,姑娘們端來了飯菜,大家吃喝一通,決定下山。

    福永道:“小道怎麼辦?”

    東方木道:“你自己去吧。”

    福永大叫道:“小道已與天獅決裂,天獅峰還能有小道位置嗎?不如隨各位去吧。”

    東野驤道:“你是個方外人,跟著舞隊成何體統?”

    福永道:“不妨不妨,各位演出時,小道在一旁幫著看場子也好。”

    東方木道:“好,你既然願意,就走吧。”

    福永道:“各位請先走一步,小道去把兩位師兄叫來,一同走吧。”

    福永走後,東野驤埋怨東方木道:“醉老鬼,你留他作甚?”

    東方木道:“此人武功不弱,現正用人之際,多幾個幫手不好嗎?”

    張大成道:“所怕他們用心不誠。”

    吳玉芹道:“猴兒戴帽子——學做人,這是好事,說人家靠不住,那是正月裡穿單衣—

    —為時過早。”

    東野驤讚道:“好娘們,真會說啊!好,就衝著你這幾句話,收下這幾個雜毛。”

    不一會,福永果然領著兩位師兄來了。福錄福壽垂頭喪氣,興致不高。

    東方木道:“二位也願跟我們舞隊走嗎?”

    福錄道:“不走也要死在道君手上,不如走了好。”

    吳玉芹道:“天獅道君是凶神扮惡鬼——又兇又惡,跟我們一起,好玩著呢。大家在一起是冰糖煮黃連——同甘共苦,你們只管放心,決錯不了。”

    東方木道:“各位要是不耐煩了,隨時可離開。”

    福壽道:“我與師兄不想再入江湖,另覓地清修,既然各位寬宏大量,我們就辭別吧,各位可肯高抬貴手?”

    東方木道:“三位道長請便。”

    光燦突然問道:“請問三位,少林寺的高僧不曾來過寶山嗎?”

    福錄道:“不曾來到,被道君他們堵截回去了。”

    福永道:“貧道本答應與各位一道,奈兩位師兄心灰意懶,各位心懷仁慈,放過我師兄弟,他日定當補報此恩。”

    三位老道行了禮,說要去葬四師弟福興,與眾人告別而去。

    眾人這才出洞下山。

    天柱山一行,損折了三個姊妹。

    紫晶白玉馬又是假的,這其中疑案太多,使人無法揣想。

    魔棍房玉龍說紫晶白玉馬在三星劍士手中,他是怎麼知道的?他們從三星劍士手中奪來的也是假的,那麼真的又在何處?

    天獅道君沒有到謝家殺人劫寶,那麼到謝家做案的又是什麼人呢?莫非就是四海魔梟令狐宣?不是他,又為何生方設法要捉住謝飛燕呢?

    思來想去,東方木、東野驤兩個老兒把目標瞄向了四海魔梟令狐宣,天獅道君則放置一邊。

    可令狐宣這個老傢伙潛居在什麼地方呢?

    “鴻雁班”決定在黃山休息,眾人或多或少都帶了傷,特別是兩個老兒和光燦。

    兩個老兒功力未復,只有七成功力。

    光燦大概只有一成功力了。

    大家都為他感到難過,他自己卻不在乎。

    一行人來到黃山北麓,覓了個清靜地方住下,休養數日後,吳玉芹與班中子弟排演新舞,光燦與二老則整日練功。

    光燦習練的維摩大乘心訣,具有修補之能,很快就能復原。

    故他輸給飛燕近十年功力,並不影響自身。

    此次連著給兩位老人家輸功療傷,實在是耗力太多。

    幸得嶗山玉信大師給了他藥中奇珍“還陽丹”,使他保住了最後一點真元,只要有一成功力,他就能很快恢復。

    眨眼間十天過去,二老與光燦已經復原,二老健壯如昔,光燦也和平日差不多。

    極湊巧的是,喻戎墨、胡慧玲又遇到了他們,被班主夫婦殷勤招待,他倆也就在班裡住下來,和大家打得火熱。

    胡慧玲和林麟時時在一起,張雲雁表面裝做無事,背地裡在謝飛燕面前卻長吁短嘆。

    喻戎墨殷勤大方,談吐文雅而又不失風趣,很得姑娘們的歡心,他也試著想和謝飛燕、張雲雁接近,惹得張婉玉妒火旺熾,但又不敢形之於色。

    謝飛燕一心在光燦身上,哪有心思與別人閒扯,只是有禮貌的回應了幾句。

    張雲雁則與她相反,一變起始的冷淡,熱烈回應喻戎墨的殷勤。

    只要不練舞,就見她、張婉玉、胡美珠、顧小娥等與喻公子在一起說笑。

    而另一邊呢,林麟、吳傑、張小旺、陳子儀等人又在和胡慧玲說笑。

    林麟見到張雲雁如此,心中又燃起了妒火。

    喻戎墨無論人品武功,家世財富,不僅不輸於他,只怕還要勝個一二分。

    張雲雁和別的姑娘又有什麼兩樣,能不被喻公子的翩翩風度所吸引?

    他不喜歡喻公子討好張雲雁,更不喜歡張雲雁在喻公子面前巧笑嘻鬧、賣弄風情。

    可是,他管得著嗎?

    讓他處之泰然,他又做不到。

    一個謝飛燕,人人看得出芳心早繫於光燦身上,成了名花有主,自己只能在私下裡暗自傷懷。

    一個張雲雁,他也知道芳心屬意於他。

    可是,她畢竟出身寒微,即使拜了醉壽星東方老前輩為師,可門庭依舊呀,這又怎麼稱得上是“門當戶對”呢?

    現在,從天上掉下來個胡慧玲,品貌才藝不亞於飛燕、雲雁,家世又很鼎盛,和他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飛燕既不可得,雲雁門庭太低,當然只有胡小姐最為合適了。

    但是,胡小姐眼光極高,雖和他纏纏綿綿,小坐談心,但她心裡究竟怎麼想,他又實在沒把握。

    他不敢以言試探,胡小姐過於清高,他豈敢唐突佳人?

    這邊是心中無底,那邊眼看雲雁與喻公子日漸親近,這叫他怎麼辦呢?

    胡小姐有時眉眼傳情,喜得他心花怒放,有時又冷若冰霜,使他敬而遠之。

    他心中充滿了愛、恨、愁、怒、妒,這五種情,像五把魔火,燒得他晝夜不寧。

    而張雲雁雖和喻公子談笑風生,人卻消瘦了下來,莫非她已墮入情網不能自拔?

    這天晚上,飛燕不得不問她了。

    “雁妹,你像有心事。”

    “沒有啊,哪來的心事,快活著呢!”

    “說出來的好,不然,我擔心著呢。”

    “擔心什麼?”

    “擔心你!”

    “不必擔心,沒事。”

    “你真不真心啊,雁妹。”

    “燕姐,我實說了吧,妹妹在演戲呢。”

    “演戲,終身大事豈能兒戲?”

    “演給那個沒良心的瞧呀!”

    “誰?啊,你說林……”

    “別說出口,燕姐,他無情,我也無情。”

    “何必呢?落花有意,流水無情,讓他去吧,這種事沒法兒說。”

    “燕姐,我好氣好怨啊!”

    “雁妹,可不要假戲真做啊,千萬千萬!”

    “放心,妹妹心中有底。”

    這兒女情,糾成千千結,誰又解得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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