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振眉走出石室,清風徐來,迎面撲向三人一頭一臉,方振眉深深吸了一口新鮮空,只見東方已現破曉之色,黑夜即將過去,白日快將來臨。
他立即認定向南的方面,一提真氣,帶着司徒輕燕及司徒天心飛過了十幾幢瓦面,忽然看見一所庭院裏,一人正慢慢行出,正往“長笑幫”大門走去,神態十分悠閒,又似躊躇滿志,司徒天心一看即叫道:“那不是路四叔嗚?”
方振眉頷首道:“我們下去看看!”
“鐵弓銀彈”路英風果然不愧是老江湖,一聽頂上有聲,即轉身、拔箭,張弓,全神戒備,但方振眉如大鵬過空,淡然落在路英風身前。
司徒天心乍見親人,喜叫道:“路叔叔。”
路英風一見方振眉司徒輕燕及司徒天心的出現,臉色大變,好一會兒未能恢復過來,勉強笑道:“哦……哈,你們怎麼也會在這裏呢?哈哈。”
司徒輕燕奇道:“路叔叔,你怎麼也會在這兒呢?”
路英風“順”了一聲,笑道:“呵呵。我們聽説你們被擒住了,而方公子也被困住了,所以我想來……我就想冒險來救你們了……”司徒輕燕垂首嘆道,“那一天都是我們不爭氣,害叔叔伯伯們操心。”
路英風笑道:“要是我知道方公子已脱困了,就無須白跑這一遭。”
方振眉笑道,“脱困?路先生從何得知才我被困住了?”
路英風變色道:“因為……因為……”忽然手中一震,一箭如電,疾射向方振眉。
事出突然,司徒輕燕及司徒天心未料及路英風竟遽爾下此毒手,不禁一怔。
方振盾舒然雙指一挾,夾住長箭。
路英飛長箭甫發,即彎弓,射出四顆銀彈,直襲司徒輕燕及司徒天心,然後返身就跑。
他企圖攻司徒姊弟,使方振眉分心,而自己得以逃脱:只要引起‘長笑幫’的人趕援,自己便有救了。
但方振眉似早在防範,手中所挾的箭忽然“噗”地飛出,一箭撞落四彈。
接着人若白鶴沖天而起,截住路英風去路。
路英風大吼,雙手一翻,兩柄短刃,直向方振眉胸腹扎去。
方振眉一閃身,已抓住路英風雙手脈門,路英風只覺雙手一緊,短刀被奪去,身子陡地一輕,已被直提起越過頭頂,“蓬”地撻在泥地之上。
路英風只覺天旋地轉,一時再也爬不起來。
司徒天心目瞪口呆:“怎麼……”
司徒輕燕張口結舌:“難道……”
方振眉笑道,“路先生,其實我打從一開始就疑你了。記得我這次到‘試劍山莊’司徒莊主談話之時,發覺竹林中有人竊聽,我們企圖追捕,但人蹤已杳。‘試劍山莊’陣勢繁複,豈讓人來去自如?所以我疑是莊裏的人。我記得那人留下來的一對鞋印,正你靴子一般大小,從那時起,我便對你特別注意了……”路英風在地上,好不容易才半爬起來,恨恨地盯着方振眉。
方振眉緩緩地道:“後來我從屈雷手中救出輕燕和天心,便覺得奇怪,為何‘試劍山莊’人的行蹤,總被人摸得一清二楚,像輕燕和天心去拜訪呼延局主一事,又怎麼會讓屈雷知曉了呢……後來你帶輕燕和天心去換衣服,卻來報告説輕燕天心已被擒去,但我覺得你所説的至少有三點可疑處:一,“試劍山莊”不是讓人自由出入的地方;當然,若功力高若我是誰等,自然可以,但他會這樣做嗎?二,你説來者為我是誰,並用刀殺死‘試劍山莊’的人,但我所知,我是誰絕少用刀.也不是個殺人滅口的人;三,既然來人可以殺死三人滅口,你也非他所敵,為何他不連你也一併殺了,而留下你作活口,指出他便是我是誰呢?”
這番話,把路英風説得低下了頭。方振眉接道:“所以我覺得‘試劍山莊’內,只恐有內奸,但我並無憑,一不想血口噴人,二不想使老莊主傷心,只有暫時暗中觀察,以為你會知道收手,痛改前非。我堅持要即刻赴‘長笑幫’救人,便是以免你事先通知曾白水。而今你在這裏,想必是不辭勞苦,前來告密,來者是我,而非莊主:無怪乎曾幫主知我前來,即已佈下天羅地了。”
路英風垂着頭,作聲不得,忽然又一躍而起,自靴中放出兩柄匕首,連人帶刀衝向方振眉。
方振眉一笑,閃身,雙刀脱飛,路英風被拗得一個大轉身。像斷了線的鳳箏般飛出丈外,跌倒在地,又是一時爬不起。
方振眉冷笑道,“我勸你莫作困獸之鬥的好。我雖被困‘長笑幫’,但也從輕燕天心口中,證實了一件事,他們是從後面給點穴的。根本不似是我是誰作風。而且“試劍山莊”的弟子是在毫無抵抗的情形下被殺的,那時你也在場,怎無抵抗?又無相告?輕燕和天心,不是被他們所擒,而是被你所劫持,現在你立了個大功,正從‘長笑幫’赴返‘試劍山莊’.自然是好人做盡,得意洋洋了。但你有沒有想到,那些慘死在你手下‘試劍山莊’弟子的冤魂,還有你對不對得起司徒老莊主的信任。你向為武林後輩所敬重,你這樣做,對不對得起他們?”
路英風喘息起來,趴在地上,像一頭狗一般,方振眉冷冷地道:“我不想殺你,我希望你自己能醒悟過來,回去‘試劍山莊’,向司徒莊主懺悔,或許,這樣比無恥地活着,還要來得快活些。”
離開“長笑幫”後,方振眉三人的心情很是沉重。天已破曉,他們已接近“試劍山莊”勢力範圍內的地段了,司徒輕燕嘆道,“真的,我很疲倦……”司徒天心附和道:“我也很倦啊!”
司徒輕燕白了她這個弟弟一眼,向方振眉道:“方叔叔,你是否我們一道回莊呢?”
方振眉停步,苦笑道:“不,先待會兒.我,或者別人,才送你們回莊好嗎?我不放心你們獨自回莊。“司徒天心奇道:“那麼我們要到哪兒去呢?”
方振眉道:“就在這兒。”
司徒輕燕道:“在這兒?”
方振眉嘆道:“對,就在這兒,我將和我是誰大俠一戰,無論是誰活下來的,誰便負責送你們回去──喏,説着,説着他便來了。”
司徒輕燕及司徒天心向前一望,只見前方遠外,一黑衣人疾步行近。風起雲低,天剛破曉,那人在瞬間走近,拱手道:“你好。”
方振眉一笑還禮道:“你好。”
我是誰手勢不變,道:“請。”
方振眉淡淡點首道:“請。”
忽然東面傳來一陣瘋狂的尖聲大笑,一個錦服中年人,一身沾血,一面亂揮手中長劍,一面狂叫道,“方中平!方中平!
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司徒輕燕呼道:“等等,等等,這不是‘馳雲鏢局’蔣師叔嗎?”
方振眉臉色一變,道:“不好了,他可能因恐慌過度,筋疲力盡,隨時會導致‘走火人魔’的──”身形一閃,如白鶴掠空,到了蔣清風身前,只見蔣清風雙目血絲滿布,口吐白沫,狀若瘋狂,一見方振眉,即出劍刺去,方振眉雙指一挾,挾住長劍,迎臂而入,點了蔣清風的“暈穴”,邊道,“他內力耗損太大,必須要內家真氣填補,否則必虛脱而死。”
我是誰沉聲道:“讓我試試。”
司徒輕燕急道:“蔣叔叔,蔣叔叔,你怎麼了……”方振眉振開蔣清風的穴道,用自身真氣,源源輸入蔣清風內,蔣清風艱辛地張開了眼睛,看見司徒輕燕,似乎有些認得,再看到司徒天心,竟還能用手撫撫司徒天心的頭,掙扎道。“……輕燕……天心……你們……唉……‘長笑幫’……已派人摧毀……‘青雲……鏢……鏢局’!”説到這裏,徑直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再也説不下去了。
我是誰怒道:“又是‘長笑幫’乾的好事!”
方振眉沉吟着:“既是如此,‘長笑幫’是發動了,“青雲鏢局’、“涵碧樓”、‘含鷹堡’合稱‘試劍三友’,只怕‘長笑幫’亦不會放過‘涵碧樓,或“含鷹堡’。”我是誰忽然站起,臉色陣青陣白,哺哺道,“‘涵碧樓’……‘涵碧樓’……”方振眉正奇怪地望向我是誰,不瞭解我是誰聽得“涵碧樓”有事時如此動容,忽然傳來一陣急速的步聲,跟着,一人“砰”然倒地。
幾乎在那人倒地的剎那間,我是誰已飛身到了那人的身前,扶起那人,只見那是一名中年婦人,正艱辛的喘着,背心和胸前,都有五個小孔,鮮血汩汩地流出來;前胸的五個小孔,顯然是五隻手指的痕印,但傷處皮開肉綻,顯然是被練過“鷹爪功”之類的人所傷;背後雖也是被五指所插,但傷口卻又直又深,顯然是被練“殭屍功”之類的人所下的毒手。我是誰一見這婦人,大失色,因為他曾在“涵碧樓”中見過這人,這人是“涵碧樓”樓主歐陽掃月好友之一──“丹鳳幫”幫主“飛絮”沈非非!
只聞沈非非喘息急促,掙扎道:“我……我要、要去‘試劍山莊’……要見……見司徒……”我是誰看見沈非非已雙眼翻白,顯然已難活命,急道:“你有什麼事?沈前輩,你可告訴我?”
沈非非有無力地看了我是誰一眼,無力地點點頭,忽地劇痛攻心,慘叫了一聲。怠促地道,“我……我活不成了……我是被……‘長笑幫’……兩名旗主……‘枯屍’歐立仁及‘中原神鷹’……尚……尚步雲所傷,‘長笑幫’……已率眾打進‘涵碧樓’了……請‘試劍山莊’……派人……呃……司徒莊主……我……小心……”説到這裏,已語不成音。
我是誰心急如焚,急用自身真力,逼入沈非非內,問道:“‘涵碧樓’怎麼了?‘涵碧樓’到底怎麼了?”
沈非非雙目一睜,啓唇道:“死、傷、奸、殺……都──喔!”
説至此閉目長逝!
我是誰臉色鐵青,方振眉已隱約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當下道:“你若有事,可先去‘涵碧樓’。‘長笑幫’勢力強大,‘涵碧樓’非其之敵,你快去救!我助這位蔣鏢師回覆神智,即與輕燕、天心至‘涵碧樓’助你一臂之力!”
我是誰道,“好!”人已掠出丈外!
“長笑幫”。
曾白水為了方振眉司徒輕燕及司徒天心突圍一事。震怒“長笑幫”,已砍下第十一個幫徒的首級了。正在這時.路英風來報,屈雷、方中平等已回來了。
曾白水下令道:“傳他們進來。”
屈雷及方中平滿臉春風得意他大步跨入,曾白水冷冷問道:“事情怎樣了?”
屈雷道:“‘含鷹堡’毀。”
方中平道:“‘青雲鏢局’滅。”
屈雷大笑道:“我們先佈下樁子,讓‘血魂鏢局’的人先去探探虛實,認定了點子,我們先在三更時埋伏各處,一俟我是誰離開後,即刻向‘涵碧樓’下手,哈哈哈……”方中平笑着接道,“都已雞犬不留!”
曾白水道:“我們的人損失有多少?”
方中平立躬身道:“回報幫主,屈二哥攻打‘含鷹堡’時,黃旗香主‘九指追魂’葉長舟被郭老頭兒所殺。我帶人去毀‘青雲鏢局’時,手下堂主、旗主、香主俱無傷亡,惟我們合攻‘涵碧樓’,時,折了黃旗旗主‘無指掌’,詹雨餐、黑旗堂主‘霹靂火’萬滿堂以及‘血魂鏢局’的三名主腦人,洛天池、沈七山與馬仇夫三人。”
曾白水動容道:“很好,有此佳績,你們的功不可沒。他日我幫稱雄武林,威震四方,一統天下,你們就是武林副盟主及天下英雄之監督了。男子漢能於在世之日得此成就,夫復何憾!”
屈雷及方中平對視一瞥,臉呈喜色,拜倒齊聲道:“全仗盟主提拔!”
曾白水淡淡地道:“好。我們可以發動攻擊‘試劍山莊’之大計了!”
屈雷、方中平俱為一震,道:“可以發動了?”
曾白水恭聲道:“中平,告訴我目前‘長笑幫’的兵力。”
方中平揚聲道:“是。”略一沉思,揚眉道:“‘長笑幫’五名堂主除殉職之白旗堂主‘閃電劍’倪向天,黑旗堂主‘霹靂火’萬滿堂二人外,尚有紅旗堂主鐵嬌嬌,青旗堂主陳冠採,藍旗堂主趙寮分;五名旗主除白旗旗主‘無指掌’詹雨餐、紅旗旗主沈四神君、黑旗旗主‘奪命飛斧’謝安政殉職外,尚有藍旗旗主‘枯屍’歐立仁及青旗旗主‘中原神鷹’尚步雲;至於五名香主傷亡極巨,黑旗香主‘九指追魂’葉長舟、青旗香主‘風凰鈎’孫玉堂、白旗香主‘九環刀客’趙昆及藍旗香主‘六親不認’休超原皆已殉職,只剩紅旗香主穆山魯一人而已。現下紅、藍、青、黑、白五堂的人,以青、藍二堂弟子死傷最多。這幾日來連番征戰,馬二、郭傲白、‘青雲鏢局’、‘含鷹堡’、‘涵碧樓’,等事之後,尚剩一百六十三人,紅、黑、白三堂,死傷有限,大家都養精蓄鋭,躍躍欲戰,鬥志十分高昂!”
曾白水臉色微變,隔了一會喟嘆道:“死傷那未大啊!”隨即輕咳了一聲,揚聲道:“他們對攻伐‘試劍山莊’的演習如何?”
方中平斷然道:“這點幫主不用擔心,他們已受訓了上千次,只要您一聲號令之下,就可把‘試劍山莊’剷平。”
曾白水一陣長笑疾聲道:“好。紅旗堂下弟子由鐵堂主帶領,青旗堂下弟子由陳堂主帶領,藍旗堂下弟子由趙堂主帶領,黑旗堂下弟子,由歐旗主帶領,白旗堂下弟子,則由尚旗主帶領。
僅留下穆香主一人隨我左右。今夜入黑時,屈雷為前鋒,中平則為中樞,攻打‘試劍山莊’!”屈雷、方中幹齊聲道:“是!”曾白水略為一頓,接下去道:“至於方振眉我是誰,由我來料理。
你們毀了‘涵碧樓’,不愁他們會不來。”
方中下一怔道:“幫主,他們不是在今晨打了起來嗎?”
曾白水冷笑道:“不,你們殺得還不夠乾淨,‘青雲鏢局’的蔣清風及‘涵碧樓’的沈非非逃了出來,在他們開打之前去你想他們還會再打下去嗎?”
屈雷、方中平齊齊一怔,互覷了一眼,齊聲説道:“卑職辦事不周,請幫主恕罪。”
曾白水淡淡一笑道:“別以我不知道,你們不單殺人,而且還嚐到了甜頭──不過你們去做的事皆未辱命,將功贖罪,我不怪你們,不過,要提防我是誰便是了。”
屈雷、方中平出一身冷汗,道:“多謝幫主開恩!”
屈雷又奇道:“幫主,你是從何得知方振眉和我是誰並未打起來的呢?”
方中平也問道:“幫主,你獨個兒應付方振眉我是誰,只怕──”曾白水仰天大笑,響遏行雲,屈雷和方中平都震祝曾白水笑了好一會兒才停了聲音,道:“江湖上,你倆被稱為‘拳劍雙絕’但在天下武林人士眼中,‘南拳北腿’又是什麼人?”
屈雷不作聲,方中平看了一眼,道:“‘南拳北腿’指的是現今江湖上兩位青年高手,‘南拳’者是江南我是誰,‘北腿’者為冀北霍無用。”
曾白水淡淡一笑道:“對,就是霍無用。”
屈雷一呆,隨即道:“霍無用也要加入‘長笑幫’麼?”
曾白水笑道:“不錯。”
方中平奇道:“江湖中傳言,霍無用非俠非寇,但生性十分孤傲,不喜武林中人往來,而且淡泊名利,怎會……”曾白水大笑道,“淡泊名利者?哈哈哈哈……,少年藝高,怎不想出人頭地,所謂淡泊名利者,根本是因為無人賞識,自己難成大事,只好憤世嫉俗,歸隱去也;哈哈哈,若有一個武林供奉之職,看他淡泊不淡泊?”
屈雷的臉上立現不快之色:“什麼,霍無用是供奉?”
曾白水笑聲更大,好一會兒才道:“屈雷,你看我會供奉些什麼人嗎?”屈雷一怔,忽然恍然大悟過來,曾白水繼續笑道:“我只是利用他搏殺方振眉、我是誰等,若他還留得了命,則我要他去動動‘風雲漂局’,龍放嘯一死後,就輪到他了。這些小雛兒,也想作‘長笑幫’的供奉?哈哈哈哈……”屈雷也仰首大笑,道,“幫主妙計,妙計……”方中平也笑道,“聽説,這霍無用十分機智,但而今也中了幫主的計,哈哈哈哈……”屈雷説道:“我也曾聽説過,霍無用的腿法無雙,既急又凌厲,一旦給他搶攻上一招,則連綿不絕,決不終止,把敵人踢死為止;只怕方振眉,也未必是他的對手……”曾白水得意至,笑道:“就是他,我命他暗地跟隨你們到‘涵碧樓’.萬一有事時有個照應:然後再去看方振眉我是誰的決鬥,最好乾掉方振眉;”曾白水目注屈雷方中平道:“好,你們二人先去歇息,午時三刻,即到校場整頓人馬,傍晚出發,並帶路英風一同去,若‘試劍山莊’毀後,我將給他一個武林副總管之職。”然後望望普照晨光,喃喃道:“只伯現在霍無用已跟方振眉打起來了。”
清晨漸漸過去,已是旭日當空時分。方振眉雙掌貼在“雪花神劍”蔣清風的背心上,兩人盤膝而坐,汗水不斷冒出,浸透了衣衫。
司徒輕燕在一旁看着方振眉。看得呆住了。司徒天心不斷拉着司徒輕燕的衣角,司徒輕燕不耐煩他説道:“幹什麼嘛你!”
司徒天心小聲:“現在方叔叔替蔣叔叔運功療傷,我聽説別人運功療傷時,即喪失戰鬥力,若有任何人騷,隨時可能導致走火入魔,甚至岔而死。姊姊,我們此刻是不是該替方叔叔護法啊?”
司徒輕燕聽了嚇了一跳,東看看,西望望了一會,才挺胸道:“不錯,唔,是護法,現在由我替方叔叔護法。”
司徒天心叫道:“姊姊、不只是你,我也有份護法啊!”
司徒輕燕端詳了司徒天心一眼,翹首道:“你敢護法?你保護得了誰?”
司徒天心忙用手指抵着口唇“噓”一聲,道:“別吵呀,我聽説運調息的人連説句大聲的話也會分心受傷的呀。”
司徒輕燕伸了一下舌頭,道:“真的呀?”
司徒天心傲然道:“當然比你廣博多了。”
司徒輕燕跳起來叫道,“見鬼──”
司徒天心又“噓”了一聲道:“你別老是那麼破鑼嗓子嘛一一”忽然臉色大變道:“姊姊,你背後有人一一”司徒輕燕頓足道:“你這個鬼靈精,哪有什麼人,你活見一一”説到這裏,看到司徒天心的臉色為不對勁,不禁回頭一望,“哇”地嚇了一跳,一個人幾乎她胸背相貼在站在那裏,她那個“鬼”字再也説不下去了,期期艾艾的道:“你,你是誰──”
初稿於一九七〇年:辦“綠洲社”期間
重寫於一九七四年:台北辦“天狼星詩社”期間再校於一九八八年七至九月初籌“朋友工作室”期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