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南宏停手後毫無火氣,面對星宿神魔和長城蛇拱手道:“兩位,已經過了五百招了,這一場打下來,結果如何,你我雙方都很清楚,真正得到便宜的不是你我,我曾說過,北國神劍不是我蕭某人必須追回的理由,只要兩位不毀前約攜手合作,我願替兩位奪到另外幾件寶物。”
星宿神魔冷聲道:“蕭國相,你的謊言太幼稚了,我們本來相信你的諾言,可是現在反覺得你太可笑了,居然拿一把假的北國神劍來騙取老夫等合作,現在又殺死了噴香女還不夠,竟還厚著臉皮再談合作,你到底是哪一等騙徒?”
蕭南宏聞言大怒道:“星宿,你把話說清楚點!老夫乃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領導人,你認為我要不了你的腦袋!”
長城蛇陰陰笑道:“姓蕭的,這是江湖武林,別把在大燕國的派頭拿出來,要動手再拼就開始!”
蕭南宏雙掌一分,就要動手,但忽見他弟弟蕭龍廷衝出大叫道:“大哥住手,我剛得到老三送來消息,我們與星宿有了誤會!”
蕭南宏收手急問道:“什麼消息?”
蕭龍廷道:“我們的北國神劍早在巫山就被盜走了,星宿兄拿的是調包貨,剛才老三在星宿他們藏劍處找到了那把假貨。”
這番話一出,當場把雙方都愣住啦,長城蛇跺腳長嘆道:“噴香可真死得太冤枉!”
星宿神魔道:“長蛇,劍是噴香藏的,該不是她動了手腳?”
“狗屁,星宿,人都死了,你還懷疑噴香,難道要她死了還背黑鍋!”
蕭南宏乘機作和事佬道:“兩兄弟別發生誤會,這事還得查證,我們既然知道內情,何不找地方研究研究!”
他擺出毫無嫌隙的樣子,硬把二人拉進樹林!
奇幻手看到這裡,心中有了個疑問,輕聲向大家道:“這樣看來,蕭南宏的北國神劍真的失去了,這又是誰呢?誰能在他身邊盜走那樣貴重的東西,下手人的道行可真高。”
胡乃道:“你那盜王師傅就有這種神通,難道你一點不明白你師傅的能力?”
奇幻手道:“他教我的功力中,雖然都是江湖絕傳的玩意,他身上有些什麼別的神通我怎會知道,連他的內功有多深我也不明白。”
郎獨道:“這裡沒有什麼可看的了,我們只有再深入荊山區。”
端木蘭道:“我擔心乾孃帶著六姐妹由八達口來荊山,一旦遇上拔都就不堪設想。”
胡乃道:“阿奇,你們還是走你們的,我和郎獨、程金剛去迎接乾孃,順便查一查八方金刀蔣士奇和越城公子裘嘯峰那兩個畜牲,其二人之師——五臺頭陀和天台神劍那裡我已託人帶去口信,這兩派假如要姑息藏匿,我會不顧一切的。”
奇幻手道:“你們走吧,蔣、襲二人暫時讓他們多活幾天,問題是拔都,他的功力連我都不敢想象,你們特別提高警覺,我想他的‘分元神功’和‘地心神功’已到深不可測之境!”
胡乃道:“你已從什麼地方知道?”
奇幻手道:“從蕭南宏今晚的功力裡判斷出來的,以蕭南宏能對付星宿神魔和長城蛇還未施展全力,而蕭某人又怕拔都,你們想想看!”
三人聞言,心情十分沉重,程金剛道:“我們不瞭解他那兩種神功的功用。一旦遇上,如何應付?”
奇幻手道:“不管任何人對敵,先要從小邊走,出手留三分功力,這是練武人的不二法則!”
胡乃道:“這點我們都知道:“
奇幻手道:“光知道不管用,必須要做到,有好多老輩武林人物難道他們不知道?到了節骨眼上,心浮氣躁,什麼也不管了!”
胡乃道:“好啦,我記下就是,現在我們走了!”
奇幻手送走三人後,隨即帶著二女離開當地。
武林人喊聚就聚,說散就散,聚如風起雲湧,散似煙消水流!紅石谷那樣試試多武林人,此際連影子也不見了。
奇幻手起先還怕離開時遇到各路人物,這時只見一路冷冷清清!
“阿奇,我們只怕是走錯方向了?”端木蘭也感到有點奇怪了。
奇幻手靜靜的觀察一會,笑道:“你聽不出前後左右的動靜?”
宇宙風道:“你聽出有人?”
奇幻手道:
“大家都不願碰面,各走各的,這樣也好,免得發生衝突!”
天色剛剛放明,突聽側面有了喝叱聲,只見一個十七八歲的青年逃得如喪家之犬,他一看見奇幻手三人,大聲叫救命!
奇幻手將他截住道:“兄弟,發生什麼事?”
青年顫聲道:“有三個魔頭要殺我!”
端木蘭道:“憑你名不見經傳,居然有三個老魔頭要殺你,你是自抬身價!”
奇幻手看出有問題,正色道:“你認識對方?”
青年道:“大花和尚、九天教主、拜火王師!”
宇宙風道:“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果宜,我不知他們為什麼要殺我!來了,來了,請你們替我擋一擋!”說完又要走。
奇幻手一把抓住道:“不要走,等我向他們問明白你再走!”
果宜道:“你敢保證我不被捉去?”
奇幻手笑道:“只要你有理,誰也不能捉你,如果你沒有理由,我就不管!”
“大哥,他們是不講理的。”
這裡僧、道加拜火工師趕到,一看果宜站在奇幻手身後,大花和尚嘿嘿笑道:“你是奇幻手?”
“不,奇幻手乃是晚生化名,本名米其貴,請問三位前輩為何要捉拿果宜?”
九天教主冷聲道:“施主,此事與施主一點關係也沒有,何必過問?”
奇幻手哈哈笑道:“三位前輩乃為武林名重輩尊之人,如有相當理由,事情不嚴重,晚生當然可以不管。然而以三位同時捉拿一個毫不足輕重之人,顯然事不尋常,晚生既然遇上,自無輕易放過之理。”
拜火王師大叫道:“他殺了老夫一個徒弟!”
奇幻手哈哈笑道:“拜前輩,你這話說得太勉強,前輩之徒那怕不是一流高手,當也不致死於果宜之手。”
果宜大聲道:“他胡說,他根本沒有徒弟。”
奇幻手又向僧、道拱手道:“兩位前輩又有何說呢?”
怎麼說,當然有所說,但卻不能說,不願說真話,大花和尚嘿嘿笑道:“米其貴,你的官位不小,居然向佛爺審起案來了,告訴你,果施主在江湖上號稱‘無影空空’!日扒五鎮,夜偷八城,他偷了佛爺和真人一件東西,信不信由你!”
果宜怪叫道:“放屁,放屁,出家人身上連一文錢都沒,也不許有,日化緣,夜住廟,你們有什麼東西給我偷,難道叫我偷你們破道袍,爛架綻不成!”
端木蘭聽出其中大有文章,問題是果宜不認帳,對方有什麼隱情也不說實話,立向奇幻手笑道:“這件案子一時審不清,不如把果宜帶走慢慢問,致於三位前輩只好請他們高抬貴手了!”
大花和尚冷聲道:“那位西貝公子未免太武斷了吧?”
奇幻手哈哈笑道:“大師,何妨教訓教訓她!”
只見九天教主在和尚耳邊輕聲道:“米其貴就是傳言的大法師!也是拔都不敢碰面的人物,無影空空在我們逼問之下不吐一字,相信他也問不出,機會有的是,何必打沒有把握的戰!”
大花和尚點點頭,不要什麼臺階,一拉拜火王師道:“老拜,我們還有要事,這筆賬過後算,走!”
奇幻手看到三人走了後,面對果宜輕笑道:“空空,你先說,憑你的輩份,少說也小對方三輩,你又怎麼認識他們?”
果宜正色道:“認識人要什麼輩份,目前到荊山來的老傢伙,我一口氣可以數出幾十個。”
端木蘭道:“好,就算你有道行,有見識。你到底因何被他們捉拿?”
果宜翻翻眼道:“我也不明白呀,在此之前,我己逃過好幾批了,不錯,我的手癢,見到我喜歡的就動手,這是老空空教壞我的,一天不動手就很難過,吃不了,睡不著。”
奇幻手笑道:“你近日拿了人傢什麼東西?金銀、珠寶、古董玩具?”
“別問別問,太多太多,記不清,對不起!我要走廣,剛才多蒙解危,今後我絕不拿你們的東西。”
奇幻手笑道:“你的嘴巴能說會道,真個緊得很,好,你不肯說,我也不再問,不過你記住,下次我如看到別人捉你,再也不要向我求救啊!”
“嘻嘻,我現在知道你是誰了!有危險,我偏要來找你。”
說完哈哈大笑,一溜煙跑啦!
宇宙風笑道:“過去胡大哥把自己假設成幹手神偷,想不到現在真的出來一個青年妙手。”
端木蘭道:“他有師承,他說老空空,不知是不是已死的無影神偷的徒弟?”
奇幻手道:“無影神偷本為武當弟子,後來被逐出武當,不出十年,便以‘無影神偷’字號轟動江湖,他為了報復武當逐他之恨,竟把武當派各種不傳之秘全偷走!”
端木蘭忽然叫道:“阿奇,前面是仁義堡,過了該堡,再也找不到人家了!”
奇幻手道:“是不是人稱‘好好先生’常德慶堡主?”
“正是!此老武功平平,但卻好交武林人物,無論黑白兩道,莫不對他有好感,他的堡中,可以夜不閉戶,雞犬不驚!”
宇宙風道:“只怕已有不少人物在他那兒了!”
端木蘭道:“不要緊,那怕有不共戴天之仇的人在堡中相遇,同樣不在堡中打鬥。”
奇幻手笑道:“好吧,打擾他一頓,看看是否名實相副。”
端木蘭道:“我們以真名相見?”
奇幻手笑道:“除小可,我們不再以化名示人了,不認識我們的人,已經不多了!”
宇宙風道:“我想有兩個人一定在堡裡!”
奇幻手問道:“誰?”
宇宙風道:“一個是剛才的無影空空果宜,一個是拔都!”
奇幻手鄭重道:“你怎麼有這種想法?”
端木蘭道:“很有可能,果宜目前到處被人追拿,他要找個避風港,拔都知道堡中無人會動手,他可以現出本來面目,總之沒有人認得他!”
奇幻手急急道:“到了堡中,你們多加留心,江雁兒說過,真正拔都有一條腿微呈跛狀!”
宇宙風道:“不可深信,也許江姐看到的也是裝出來的,總之拔都太詭譎了,連教他功夫的五靈,至今也分不清這壞蛋真實形象,江姐只是他中意的女子罷了!”
奇幻手道:“這是唯一的線索,總比沒有好!”
約十七八里,仁義堡高踞一座橫崗之上,氣勢雄偉,圍以數丈高的石牆,形同小城。
端木蘭指道:“堡也分門,除堡主常德慶一家近百口外,約三百餘戶,全是常姓宗親!”
奇幻手道:“常堡主以何為業?”
端木蘭道:“除了祖產良田萬頃外,近數百里周圍城鎮有做各種買賣店鋪,不過他討厭人家稱他為員外,因其樂善好施,但又不喜歡人家叫他為善人!”
宇宙風道:“這個常堡主的家,豈不是家常三千客了?”
端木蘭道:“三千雖沒有,經常客不斷卻是真的,不過他也不吃虧,江湖肖小、武林強梁都非常照顧他,使他高枕無憂。”
進了堡門,奇幻手問道:“要不要送帖拜見?”
“不必!只管登堂人室好了,正面高樓大廈就是,我們直入東廳,一定有人接待!”
走入常家大門,只見到處都人來人往,奇幻手輕聲道:“都是客人?”
端木蘭道:“你看西廳門口,那不是大花和尚、九天數主和拜火王師!”
宇宙風嚇聲道:“我看到天地老祖和千夫姑了!”
端木蘭道:“輕聲笑,莫叫出名字來,大家裝做不認識,快開酒飯了,就算湊在一桌,也只各吃各的,我們吃完就走!”
奇幻手笑道:“沒有見過這種作客的,大魚大肉吃過了,連主人的面都沒有見到。”
真的有個青年上前拱手道:“三位請,東、西廳內隨便坐。”
端木蘭似在按照規矩道:“在下端木蘭,乃女扮男裝,這位也是,她叫宇宙風,他才是真男人,叫米其貴。”
“啊呀。小弟常貴,是堡主侄孫,原來是三位名客,快請進!真對不起,堡主現在書房,失禮、失禮,沒有親身接待。”這番話似也是老套。
端木蘭笑道:“請代向堡主問好,常兄請便!”
她這幾句可能同樣是老套,然而常貴似有點不同了,他拱手讓客之後,不再招呼別人,急向遠處另外一個青年道:“常財,你來接我位子,我有事!”說完急奔後廳。
常貴沒有說瞎話,堡主確是在後廳書房,他陪著一個比他更老的人閒談。
“堡主、堡主!”常貴未進書房先大叫!
老堡主常德慶也有七八十了,一見常貴奔進,忙問道:“阿貴,什麼事,這樣急?”
“叔公,你要等的人來了,兩個女扮男裝!”
常堡主笑向更老的人道:“恩公,令徒真來了,那兩位姑娘是誰?”
老人哈哈笑道:“德慶,我老盜王福氣好,徒弟只有一個,徒媳婦已經有了八個,常貴見到的,那只是四分之一。”
“恩公,你不是說,他來了你就放心了!”
“哈哈!有他來到,那神出鬼沒的完顏拔都就不敢公開稱霸了,縱有所行動,也只暗下手腳,否則他會硬把無影空空帶走。”
常堡主急急問道:“恩公,果宜身上真的偷了人家非常重要的東西!”
老人道:“我只是猜想,但未見過,這小子問是沒有用的,假如他不是偷了非常重要的東西,拔都不會親自追到荊山來,而且展開他的黑衣人群圍搜空空果宜。”
常貴還沒得到堡主使退的指示,他還立在書房門口,這時聽出內容,連忙插嘴道:“叔公,只怕米大俠吃過飯就會走!”
老人急向堡主道:“德慶,快叫常貴去留住他,但勿說我在此!”
堡主急急道:“阿貴,準備一間花園書房給米大俠他們三人,只說我有急事要求米大俠暫住,也許他要去荊山,這時你提出果宜這名字就行了。”
常貴應聲去後,老堡主又向老人道:“恩公,你已認出拔都了?”
“不容易,不容易,堡中人上百十個,不認得的也有半數,他不穿黑衣,而且沒有認得他真面目之人在現場,要找出他來,太難了!”
老人說到這突然停住,側起耳朵!
“恩公,你聽什麼?”
“德慶,你的堡中可能已發生在你這一生沒有發生過的事情啦;東、西廳隱隱傳來喧譁,一定出了事!”
確實出了事,常貴跑得上氣不接下氣,一路叫來道:“叔公,不得了,果宜公子被人打死了……”
常堡主聞言大驚,急向老人道:“恩公,這怎麼辦?”
老人向常貴問道:“米其貴走了沒有?”
“沒有,晚輩按照叔公的意思,把他們安置在花園書房,可是剛剛罷席,米大俠還沒有離開東廳就出事了,現在他也在場!”
常堡主道:“誰說他死了,那些老俠們都這樣說?”
“不,是我看出,抬進堡時,果宜一點不動了!”
老人道:“有人在診斷沒有?”
“有,貢葛爺爺和九天教主同時撲上查看,不過他們都顯出可怕的表情,我想八成是死了!”
常堡主急急道:“再去探,只注意米大俠的言論,別毛毛躁躁的胡說八道。”
當常貴進圍繞的人群時,只聽貢葛大仙向九天教主道:“道士,咱們多少年沒有動過手了,現在拿這青年的傷來文比一場如何?”
只見九天教主冷聲道:“別自許過甚,施主看得出,貧道同樣看得出,果宜還有一絲氣,他遭了邪毒之掌,這人為什麼不完全置他於死地才離去呢?”
貢葛大仙道:“我問你,這是什麼掌傷?”
九天教主道:“迷元邪功!”
貢葛大仙哈哈笑道:“明明是遭侵元掌,教主硬說是迷元邪功,高明。高明!”
大花和尚哇哇叫道:“都不是,空空果宜施主是遭古蝕魂大法才至於此,無外傷,無內傷,氣若游絲,仙佛難救了!”
這下可好,仙、道、佛各憑己識,立即爭開了,然而這時米其貴悄悄靠近常貴耳語幾句之後,朗聲道:“諸位在場前輩,各方好漢,在下有一言,希望各位提高警惕,果宜是遭遇了拔都的‘分元神功’,我想目前他也混進大家之內。”
一提起“分元神功”全場驚聲四起,紛紛災亂,人人面色顯出恐懼之情……”
貢葛大仙尚有幾分不信,嘿嘿問道:“年輕人,你我心照不宣,不說別的,拔都下手殺人,從來不留餘氣,他的黑衣人群也是如此!然而果宜尚未斷氣,你又有什麼神通解釋?”
米其貴鄭重道:“果宜武功不高,照理以拔都功力、身份、為人,不應該向果宜出手,然而問題很明顯,果宜一定得到什麼使拔都急於想得的東西……”
“住口!”九天教主冷聲道:“難道拔都得手後才手下留情?”
米其貴慎重道:“果宜這人晚生略知一二,那怕任何人問他,他都死也不說實話,拔都下手,那是生氣所為,但傷了果直後,又怕死無對證,這是說,他沒有得手才留活口,不過他下手太重,果宜還是活不了!”
分析詳盡,理由明顯,在場百十人全默認了!
奇幻手又朗聲道:“拔都此後必向所有異己下手,我提醒你們大家,他怕你們得到他想獨吞的東西,唯一方法就是向諸位一一下手,哪怕是靠攏他的人也不會放過。”
說完,他向常貴示意,朗聲道:“這位主人,人人都知果宜無救,你就把他帶走,等斷氣再埋,稍盡你作主人之誼!”
說著又向全場拱手道:“諸位,從此日夜提高警覺,以策安全!”
果宜帶走了,整個人群各有不安之情,紛紛而散,看勢他們竟無幾人走出堡門,似都想借常家堡暫作護身符。
奇幻手經另外一個常家青年示意,悄悄的陪進後花園,走進事先準備好的書房裡,可是一進門,豈知竟有一個老人先在座。
奇幻手立即拱手道:“長者莫非是常老伯!”
老人含笑接道:“少俠請坐,老朽就是常德慶!”
常貴端進茶,輕聲向奇幻手道:
“小弟已經把果宜安置在後面,米兄還有什麼指示?”
奇幻手笑道:“我馬上去治療,他只是元神錯亂!”
常堡主大喜道:“少俠,最好先治療!”他起身引路!
端木蘭、宇宙風跟著後面走進書房後面的秘室,只見空空果宜被平放在床上,簡直與死人無異,同聲問道:“這要用什麼法子使他元神歸位?”
奇幻手檢查一番後,笑道:“這比活傷容易,我用‘周天集元法’,將其遊離不定元神逐其入位就行!”
他向常堡主笑笑道:“分元神功乃是左道最厲害的東西,拔都已經練到最高境界,已能殺人於無形,晚輩不怕你老見笑,只好以邪治邪了!”
常堡主笑道:“你的道行,只有一個人最清楚,他說你是正道之奇,左道之最!”
奇幻手豁然道:“師傅他……”
常堡主呵呵笑道:“他剛走,不過要你套取果直真情,到底他得到了什麼東西,令師最擔心的是‘精鋼龍’和‘仙女掌’!據說他去遲了,只拿到北國神劍,以上兩寶先有人盜走啦!能盜走蕭南宏東西的,除了令師沒有幾人!”
奇幻手道:“原來如此,他以假劍換了人家的真劍,害得蕭南宏和星宿老魔拼命,結果送掉噴香女的命!”
一面說,一面運起“周天集元法”,口中居然也念念有詞,手法如電,作出各種奇怪的動作,最後十指似雨點般在果直身上又點又推拿!
不多久,只見果宜翻身坐著,如同大夢初醒,他四處亂看,最後終於指著奇幻手道:“米大哥,又是你救了我!”
奇幻手笑道:“你還記得當時情形?”
果宜道:“記得,是個黑衣人,我想他是真正的完顏拔都!”
端木蘭道:“你是怎麼落入他手中的?”
果宜道:“我是在堡後散步,計劃偷取長城蛇的‘神蛇寶劍’,可是他在堡中,我不能破壞常伯伯名譽,只想以什麼法子引他出來!”
宇宙風道:“就在這時,那黑衣人出現了!”
“不,我當時沒有看到什麼?只覺得霎時全身僵硬了,而且被人提到假山後才看出是黑衣人,他個子中等,除了兩隻精光閃閃的眼睛,其他一點看不出!”
奇幻手道:“一開始,他是運用‘地心神功’吸住你,他的聲音如何?”
果宜道:“他很古怪,開始逼我交東西時,聲音沙沙沉沉,有點蒼老的男人聲音,你們當然明白,我死也不認賬,詎料他逼了很久後,似怕有人發現,氣得團團轉,最後竟發出咆哮尖銳的女人聲,之後我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常老堡主向奇幻手道:“少俠,他是不是陰陽人!”
奇幻手道:“他喜愛美女,這是陽盛於陰的陰陽人!”
端木蘭道:“難怪他連手下人都不肯以真面目出現,這是真正可怕的妖人!”
奇幻手道:“果宜,我知道你什麼也不肯說,不過我再提醒你,你現在處境更危險了,現在你出去,只怕任何人也會向你下手,除了常家堡和我們,你的生命遲早難保,你拿到東西,大則危害到朝廷,小則禍及整個武林,乾脆向你說明白,你是從蕭南宏那裡偷到一隻似閨女般的手掌,還有一條龍形的東西!那兩件東西上面有玄奧,悟出來可以稱霸武林。我希望你自己去悟,沒有人能指導,假如落入壞人手中,後果你想想看。”
空空果宜低下頭,良久才道:“米大哥,我知道!”
果宜說到這環視一下,道:“你是個江湖奇俠,正人君子,何況你又救了我兩次命不管我有多壞,我也應該把東西交給你,可是我現在不能。”
宇宙風道:“你有什麼隱情?”
果宜嘆道:“我有一個女友,她什麼也不愛,近日對那兩件東西卻愛不釋手,連飯不吃,睡覺也抱著!”
端木蘭笑道:“原來你是個多情種子!”
常堡主鄭重道:“也許那兩樣東西會害了她的命,能不能暗暗把她接進堡中來?”
奇幻手道:“千萬不可,你老憑仁義交天下,那是對邪魔沒有衝突利害關係,一旦有了利害關係,常家堡必定大禍臨頭。”
果宜道:“我會設法把東西拿出來,米大哥,你要給我時間!”
奇幻手道:“我本身武功能應付一切高手,並不要據有那兩件東西,不過你要小心,東西關係太廣,連繫著無數生命和朝廷的興衰!”
說完向常堡主道:“晚生不能在堡中多留,必須去荊山接應一批人。”
“少俠,天色已經不早,過了夜,明早動身如何?”
奇幻手道:“我懷疑拔都這時已去荊山,過了晚上,要追他可就遲了。”
常堡主道:“這樣好了,老朽叫阿貴去替你準備一包食物帶去,荊山是沒有城鎮的。”
奇幻手道:“謝謝堡主,我由後園出去,不過請堡主記住,堡中萬一發生有什麼打鬥,請堡中人手毫不過問!”
常堡主道:“令師也是這樣交代!”
他急急叫常貴拿了一包食物來,交與奇幻手道:“荊山西面有一座清潔石洞,是老朽派人開闢作避暑用的,少俠可以利用,非自然山洞可比。一切石器用具俱全。”
端木蘭笑道:“堡主,咱們不是遊山玩水的,整座荊山現在不像往常,等我們去了,只怕連個兔子窩都沒有了,謝謝前輩招待,往後再來打擾!”
三人出了後園門,一路都是叢林山區,奇幻手笑道:“好清靜啊!”
宇宙風道:“當然啦,敢出堡的沒有幾個,天一亮,可就不同了,今晚常堡主又要多擺幾十桌了。”
端木蘭道:“果宜那小子可就呆不住,明知一路有險他也會出來!”
宇宙風道:“糟了,當時為何不問問他女友叫什麼名字?”
奇幻手笑道:“他精靈得像泥鰍,在那種滑溜貨的口中,你能問出半個字才怪,不問還好,要是問他,八成還會疑為我們要向他女友身上動腦筋!”
端木蘭道:“他遲早會死在旁門左道人物手中,你不迫出他的東西,也許你就害了他。”
宇宙風道:“你們聽,前面有人說話。”
端木蘭道:“這條山道上只怕整夜都有人走動,我們不是也在說話!”
奇幻手道:“不!是敵對口氣,我們過去看看,在右前方。”
這時在一處亂石地面立著五個壯漢堵住一位少女,少女手持長劍,正在咆哮似的喝叱,持劍待攻!
其中一個壯漢哈哈大笑道:“姑娘,憑你剛才那幾手普普通通竹山劍法,要想衝出去,就憑我們五個中任何一個兩隻肉掌,你也得香汗淋淋,走,向北走!最好不要大爺我們動粗,見了我們上頭的,你招不招是你的事,放不放是咱們上頭的事!”
少女嬌叱道:“我根本不知無影空空是什麼人物,你們硬說我與他有關係,你們到底是什麼門派的?”
大漢哈哈笑道:“沒有必要告訴你,這時你已沒有別的路可走了,大爺們耐性有限,你是要我們抱著走還是自己走?”
忽然衝出端木蘭叱聲道:“三更半夜攔截婦女,脫掉黑衣照樣為惡,你們眼中那還有中原武林!”
五壯漢一見端木蘭,同聲哈哈大笑道:“姑娘,別多管閒事!”
那姑娘一見端木蘭,大聲道:“這位姐姐,他們是什麼人?”
端木蘭道:“他們不穿黑衣你就不認識了,他們是大遼國人!”
其中一大漢冷聲道:“姑娘。你是睡不著覺,出來找樂子,好!我們五個隨便你挑!”
暗中又衝出了宇宙風,她卻沒有端木蘭那樣忍得住,叱一聲,身法如電,撲出就動手,快得使對方措手不及。
一陣慘叫聲中,五個壯漢就倒下三個,另外兩人心驚膽戰,看勢不對,手都不敢動,拔腿就走!
端木蘭閃身攔住叱道:“剛才說話,口氣輕薄,饒你不得……”
手出語未落,拍拍,拍拍,四隻耳光!
兩壯漢被打得滿口是血,立作死前鬥,拔刀反撲!
宇宙風嬌聲道:“姐,勿留活口,……”又是兩聲慘叫!
那姑娘簡直看呆了,這時不知所措!
“姑娘,你貴姓?”
直到端木蘭走近向她發問,只見她連聲道:“我,我姓曾,是竹山派的。”
端木蘭道:“深山獨行,又是夜半更深,姑娘太無江湖經驗了。好在他們只是誤認你,假如專為邪行,那你今晚就完了。”
曾女道:“我不是喜歡單身夜行,我是出來找我表妹,我表妹就在這一帶失蹤了,兩位女俠,他們為何要捉我?”
端木蘭道:“你不是聽他們說過,他們誤會你是無影空空的女友,更深一層你就別問了,令表妹八成也是被捉走的,不過你放心,拔都手下雖橫行,如果不是他們要除要捉的人,也許你表妹明天就會出來,你現在住什麼地方,趕快回去!”
少女道:“我準備去姑丈家,他住在常家堡,請問兩位女俠貴姓?”
宇宙風接道:“我姐姓端木,我……我姓趙,你快回去吧,我們是由常家堡來的!”
曾女剛走,突見奇幻手奔回道:“我又收拾了兩批,撥都的手下正在四處搜尋少女!”
端木蘭道:“此人真正可怕,他的行動太快了,他怎麼知道果宜有個女友,這事只有我們問果宜才知道的。”
奇幻手道:“我也很驚訝,難道他在果宜口中問出了什麼?”
宇宙風道:“他的分元神功八成能在果宜暈倒後查出的,西方有種邪功,能使人失去自主後說出一切秘密。”
奇幻手道:“很有可能,希望果宜的女友不被捉去,‘精鋼龍’、‘仙女掌’在拔都的悟力下,恐怕不要多久就會悟出奧秘,這兩件寶物絕對不能落入他的手中。”
宇宙風問道:“你剛才去過什麼地方?”
奇幻手道:“剛才這五人後面藏著一箇中年人,顯然是五人之首,他一看大可衝出就大驚,不顧手下就開溜,當我追去時,在西面十里之內也有批人捉著兩位女子。”
端木蘭道:“你該不會放走他們吧?”
奇幻手道:“全收拾了,放不得的我怎麼會放,否則拔都得到消息就會離開荊山,不過夜回程中我又發現兩批可疑人物,一批是蕭南宏的。另外一批我卻搞不清楚,我如不是要回來接你們,當時就追下去了,現在我們加緊追還來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