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塔古剎內的惡鬥,兩人愈演愈惡,動手愈慢,兩人相估許久,挪移騰展,認準情勢,才出手一招,一招不中,即刻收勢自保。
於是兩人久久才發出一招,一招既發,天驚地動。
方歌吟想走入石塔,但在門外感覺那股迫人的內家罡氣,幾乎無法步入,呼息為之一窒。
突然間,情勢又變,嚴蒼茫竟似一蘋刺猥般蜷伏地上,不斷對桑書雲下盤發出惡毒的攻擊。
嚴蒼茫奇功百出,變詭莫已,但桑書雲一直以長空神指,鎮定以對。
而今嚴蒼茫力攻下盤,桑書雲唯有長身而起,一面髮指,煞是好看。
但是古剎面積不大,而且與二層相隔,桑書雲的輕功,便絕難施展,嚴蒼茫的攻勢,卻越來越盛,桑書雲幾乎足不能沾地。
就在批時,桑書雲不但臉全白,連頭手也白得透明,隱現青筋,雙手齊發,漫天絲絲之聲,破入空氣,猶如裂帛,桑書雲竟發出七七四十九指。
嚴蒼茫驟然掠起,直撲桑書雲,雙爪抓出。
桑書雲不怕。
指風必比爪尖先到。
突然間,嚴蒼茫的雙臂,竟長了三尺以上。
剎那間,爪易掌,掌比指風先至。
桑書雲臉色陡青,猛吸一口氣,準備硬受兩掌,指勢一變,指風反削嚴蒼茫雙臂。
嚴蒼茫若要打中他,雙手也得廢了。
桑書雲深知“腐屍功”只能繼續在身上,而不能練到臂上。
而且像嚴蒼茫這樣的宗主,斷不曾笨到為了打自己兩掌,而斷了一雙手,永遠不能動武。
可惜他料錯了。
“碎”,“碎”旦兩聲急響,嚴蒼茫雙掌拍在桑書雲胸膛上。
桑書霎大喝一聲,翻退了出去,指風急打而至。
嚴蒼茫要縮同雙手,已然遲了,四十八道指風,各二十四道,打在小臂關節處,“呼呼”兩聲,雙臂折斷,飛出,另一道指風,打向嚴蒼茫咽喉,嚴蒼茫一偏,指風打入胸骨。
嚴蒼茫一聲慘嚎,夾方歌吟急叫:“桑幫主慌”嚴浪羽慘叫:“爹!”
方歌吟扶起桑書雲,只見他臉若紫金,喘氣說了一句:“……他……傷……比我重……”“咯”地吐了一口血,竟再也說不下去了。
那邊的嚴蒼茫雙手齊折,血狂湧而出,他雙手仍揮動不已,礫礫而笑,十分恐怖。只聽他狂笑向嚴浪羽道:“快……取我壤中……“還魂丹”……”
桑書雲忽然眼皮一翻,道:“不對!”長身坐起,連功打坐,只見胸前焦黑一片,嚴蒼茫的掌勁,竟是有毒的,桑書雲疾道:“請你替我護法……我把掌勁與毒傷迫……逼出再說……”
大凡高手受內傷,如果嚴重,必須要以己身內力,通出肺俯經脈之傷,可是在運功之際,必需要有人護法,因在運氣自療時,要先解散全身氣脈,方能流暢自如,驅出瘀結,但此時也等於全不設防,功力全消,常人殺之,亦無法抵禦。
桑書雲把生死筱關的護法任務,交給方歌吟,方歌吟心氣大豪,昔有語“會為大梁客,不負信陵恩”,何況身率七萬之眾的天下第一大幫幫主桑書雲,以命相托,方歌吟“唰”地抽出長劍,宛若一湖秋水,橫劍攔在桑書雲身前。
桑書雲那邊,也確有苦衷,他身受兩掌重擊,加上毒氣延身,若不加壓止,縱不死亡,也一半功力盡廢,而且他眼見嚴蒼茫狂妄如此,定必有詐,若不盡快恢復,恐怕今日就要葬身此處。
所以他當機立斷,即刻運功自療,他自信所受之傷,不如嚴蒼茫斷臂、斷臂不能復坐,嚴蒼茫少了雙臂,就算逞強,方歌吟他製得他住。
可是他這是沒有料到一些事。
嚴蒼茫即刻吞服一顆黑色藥丸,也盤膝垂目,默不作聲,嚴浪羽狠毒與充滿敵意的眼神,不住盯向方歌吟。
方歌吟不怕嚴浪羽。
他自信可以隨手擊敗這個淫無行的浪子。
但是他突然間,不敢置信於自己的眼睛。
嚴蒼茫血肉模糊的斷臂中、竟“突”出一件小東西來!
什麼東西?
那東西已在慢慢的滋長、脹大。
那“東西”竟是手臂!
如同嬰孩白嫩的手臂。
嚴浪羽陰毒又狠妄地笑,好似在說:“你瞧吧,死期就要到了。”
如果方歌吟武林經驗移豐,下手夠狠辣,他現在就一定會先擊斃嚴浪羽,再殺了憩息中的嚴蒼茫。
可惜他不知,而且也不忍為。
所以嚴蒼茫如同幼兒般的手臂,漸漸已成型,如同大人的手臂一模一樣了。
桑書雲是看見,他是想動手,但苦不能動。
也不能說話,一開口,真氣就散,不死也終身殘廢。
所以他也只有眼睜睜看嚴蒼茫恢復了原狀。
嚴蒼茫現在的手臂,已跟他原來肌肉賀起的粗臂,沒什麼兩樣,只不過白暫一些,像從未曬過陽光一般而已。
方歌吟到現在還幾乎不能相信自己眼睛所見。
天下竟有這種事!
天下竟有這種藥物、這種功力!
然後“噫呵”一聲,嚴蒼茫徐徐睜開了眼,伸了個長長的懶腰,打了個呵欠。
然後他笑道:“桑書雲,你現在是不是服了我了?”
桑書雲沒有回答,也不能回答,無法回答。
嚴蒼茫當然看得出來。“奶以為我會那麼笨,用我雙手,換你兩掌?”嚴蒼茫仰天大笑出震得大門倒塌後飄迫來的雪花都倒飛出去,可見功力已全復原:“換你一條命,我也不犧牲我雙掌。”
方歌吟心中忐忑,但他擋在嚴蒼茫身前,毫不退讓,嚴蒼茫卻完全沒把他放在眼裡一樣:“你有沒有聽說過劫餘島的“還魂丹”?-……蜥蜴、壁虎、老鼠等動物,斷尾可以重生……東海劫餘門,斷臂方可重生……”
方歌吟只覺毛骨悚然,猛想起在洛水舟上,他劍斷四人之臂,那黑衣勁裝人拾起自己手臂,全無痛楚的表現,他現在才恍然大悟。
嚴蒼茫得意異常,潤步大笑:“桑書雲,今日你死得可以冥目了罷!”
嚴蒼範情知桑書雲武功高強,勝之不易,在中秋之戰上,是極辣手的敵人,不如先行冒險除之,故用奇計,果然使桑書雲上當,便欲殺之,以絕後患。
嚴蒼茫撈起柺杖,跟前兩步,忽聽一個清朗的聲音喝道:“汰!你再走前一步,別怪我不客氣!”
嚴蒼茫怔了一下,至少有十年,十年來沒有人敢這樣對他說話。
十年前這樣對他說話的人,是“神鷹幫”幫主紀曉山,那時紀曉山,才廿五歲,外號“神鷹撲虎”,是廿三歲時便滅了“拔牙虎”赫英贏得來的名號,正是年少得志,也正因為他年少得志,所以才敢這樣說話。
所以“神鷹幫”幫主紀曉山也只活了廿五歲。
嚴蒼茫笑了。
他看見方歌吟正義凜然的樣子,便很想殺了他。
他最看不順眼就是正義凜然的人。
而且自淹水一役後,江湖上漸漸已有人流言,武林中後起之秀武功最高者,是方歌吟,而不是自己得意的孩子嚴浪羽。
洛水舟上那一戰,其實沒幾個人看到,一定是“長空幫”的人流傳出來的。
想到這點,嚴蒼茫就把桑書雲恨得牙癢癢的。
江湖更有傳言說天羽奇劍宋自雪又再現武林,赴中秋之約。
嚴蒼茫正想藉這個機會殺了方歌吟,加上桑書雲一死,“四奇”只剩下自已和車佔風,只要再拼殺車佔風,剩下來的目標便是“三正”。
“三正”一死,獨步武林,天下非他嚴蒼茫,又有何屬?
想到這裡,嚴蒼茫愈漸得意起來,忍不住炳哈縱聲長笑。
這時金虹忽然抖了,嗡嗡作響,金虹不住點顫;方歌吟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嚴蒼茫大笑中給他輕蔑的感覺,因而怒極。
就算死,也要一拼。
方歌吟因自己手抖,而更憤怒,因為他不想嚴蒼茫以為他在害怕。
嚴蒼茫果然以為他在恐懼:“你逃吧,你逃吧,你只要跪下來,叩三個響頭,就可以逃了,也許……也許我放過你。”
嚴蒼茫說完又想放聲大笑,忽然聽到方歌吟冷冷靜靜,白牙縫裡擠出的三個字:“我不逃!”
嚴蒼茫奇道:“你敢跟我打?”
方歌吟不答話,把劍一欄,守在桑書雲身前。
嚴蒼茫起先乾笑幾聲,驟然又爆炸似的大笑起來:“你……你要保護他?”
突然間,嚴蒼茫已到了方歌吟身前,一掌拍出。
一道狂瀾,直卷方歌吟。
方歌吟自洛水長空幫船上,吃過嚴蒼茫一掌“隔山打牛”之暗虧後,早已提高警覺,他本來就十分聰明,猛見嚴蒼茫撲至,不可閃避,但嚴蒼茫狂瀾拍出,如避,則桑書雲死,方歌吟大叫一聲,寸步不移,一劍迎嚴蒼茫手心刺出。
這一劍變自“指天一劍”,天羽奇劍劍招奇詭,但真正高絕,是在隨心所欲的變化,嚴蒼茫若要打方歌吟一掌,一蘋手就得廢了,而且在掌力未至前手掌先廢,嚴蒼茫冷哼一聲,一反手,手掌轉向方歌吟小骯拍工出去。
這是劫餘島的反手奇招,驟然反手,了無痕跡,但方歌吟他一反手,仍然劍削嚴蒼茫的手掌。
嚴蒼茫大奇,右掌急收,左拐陡然迎頭蓋下!
方歌吟放劍一欄,“叮”地一聲,星花四濺,金虹劍一彎,卻並不折,但方歌吟只覺一股大力壓下,勢所無已,方歌吟頓感支持不住,心念一轉,連起“九弧震日”神功,反震出去。
一震、再震、三震,嚴蒼茫初不覺如何,但忽覺自己功力漸漸消散,四震之後,自己發予杖身之勁全失,到了五震,內力反湧向自己,嚴蒼茫大吃一驚,忙運勁相抗。
到了第六震,嚴蒼茫猛憶起昔年於黃山一役,自己與宋自雪比招,兵器相交時,忽給對方以九震振跌,便是名聞江湖的“九弧震日”奇招,當下大驚,用力一扯,方歌吟畢竟功力不高,力扯之下,往前一衝,震力一散,嚴蒼茫已扯出柺杖,呼呼呼舞了三個杖花,人卻已連退三步!
這下嚴蒼茫呆住了。
這個會被他在船上一掌擊得重傷,半年前還不是自己孩子對手的小子,居然接得下自己三招,而且還幾乎讓自己吃了大虧。
桑書雲運功打坐,一雙眼睛,卻是開,看到此種情形,心裡也大喜,想開口叫“好”,但內息內逆流,差點倒衝入少陽穴,猛凝神運息,穩住氣血之翻湧。
嚴蒼茫柱杖,脫口忽然“哈、哈、哈!”地乾笑了三聲,甚是難聽。
方歌吟見自己竟然能應付名列天下“三正四奇”之一嚴蒼茫交手而不敗,心中意氣大豪,眉揚目厲,毫不退縮。
嚴蒼茫冷笑道:“原來你武功不錯,那適才我斷臂之際,不殺過來?”他原以為方歌吟就算仗劍殺來,也非自己一雙腿之敵;何況還有兒子在旁,但而今交手數招,知道方歌吟並非那末好應付的,當下大奇。
方歌吟道:“我是不屑趁人之危!”
嚴蒼茫一呆:“哈!炳!”乾笑了兩聲,眯眼睛,像豹子一般沉靜了一會,道:“你既未下殺手,我也不殺你。”
方歌吟正誠地道:“只要前輩不動桑幫主,晚輩也不敢冒犯前輩……”
嚴蒼茫怪笑打斷道:“你夢想!我不殺你,但我擒住你後,要好好整你……”
方歌吟一聽,心都涼了半截。
方歌吟不知道,這嚴蒼茫雖心胸極狹,寡恩無情,不過對於稍有恩予他的人,也會念幾分情義,不過他武功高,權勢大、無友朋、氣量窄,別人想稍恩予他,也難如登天,而今他受傷,見方歌吟並無乘己之危,反覺是第一大怪事,對方歌吟殺心已不那末濃重。
嚴蒼茫冷笑道:“你武功好,但要比我,還是差遠,我十招便取你性命。”
方歌吟橫劍當胸道:“你要取就來取罷。”眉宇一揚,了無所懼。
嚴蒼茫怪笑如夜梟,身形平平掠起,一枚橫掃出去。
方歌吟長劍一架,正是“長天一劍”。
“兵”這次嚴蒼茫運功於臂,方歌吟被震出五步。
嚴蒼茫欺身而上,又一杖迎頭蓋向方歌吟!
方歌吟一個大仰身,劍自咽喉處平伸疾刺,正是天羽甘四式中的“仰天長嘯”。
嚴蒼茫冷笑道:“來得好!”柺杖一翻,連消帶打,杖頭撞向方歌吟“鑽心穴”,一面喝道:“第三招了!”
天羽廿四劍中,每招都是以攻代守的,這種劍法對高手來說,是十分有勁的,方歌吟已算是高手,但遇上嚴蒼茫此等一流高手,實在十分冒險。
方歌吟一招“開天闢地”,反斬刺了過去。
“開天闢地”共兩劍,方歌吟把它變作攻一劍,守一劍。
嚴蒼茫冷笑一聲,猛然蹲低,杖如閃電,橫掃方歌吟的下盤,心裡卻暗暗吃驚,怎地三個月不見,這小子武功竟進步如此神速。
而且他心裡暗急,依他所料,桑書雲功力淳厚綿厲,很快就能運行一大周天,迫出掌毒,加入戰團,那可不得了。
方歌吟沖天而起,嚴蒼茫杖勢一卷,仍然追打方歌吟雙足。
方歌吟忽頭上腳下,調轉頭一招“頂天立地”,反刺嚴蒼茫頭頂“百會穴”。
“百會穴”是死穴,也是重穴,血脈根本不能自作封閉,也不能移轉,嚴蒼茫突然一轉。
這一轉,轉了一百八十度。
方歌吟那一劍,變得是刺向嚴蒼茫後頸。
嚴蒼茫一側首,張口一咬,竟咬住金虹劍。
嚴蒼茫這招,十分怪異,因他看出方歌吟也是十分難纏的對手,只求速戰速決。
所以又使出東海劫餘島的奇門怪功。
嚴蒼茫猛喝一聲:“第六招!”
柺杖同打,不偏不倚,打向方歌吟在半空的“肩府穴”。
方歌吟這次避無可避,心念一動,既不想棄劍,也不能捱杖,忽然一曲劍身,猛地一放,“呼”地一聲,劍柄成“怒屈金虹”狀,飛打向嚴蒼茫面門。
這下運用之絕,使用之奇、施用之妙,突無可匹比,離得既近,而且意想不到,連嚴蒼茫都無法應對,但他畢竟是一代宗師,武助詭秘,應變迅疾,猛運功於口,用力一吐,“呼”地一聲,竟把金虹劍吐出丈遠。
方歌吟也“嘯”地一聲,憑空飛追金虹劍,抄在手中。
嚴蒼茫吐劍得快,但劍柄仍險險打中嚴蒼茫鼻樑,而且他攻了六招,反被方歌吟攻了一招,幾呼掛彩,真是險極。
這下嚴蒼茫可大不光采,下手再不容情,忽然一腳踢出。
這一腳未踢出前,嚴蒼茫本離方歌吟有丈遠,但一腳端出時,已到了方歌吟臉門。
方歌吟一招“開道斬蛇”,就斬了下去。
嚴蒼茫的腳竟比蛇還靈,“嗖”地縮了回去,另一蘋腳又忽地踢出。
這一下變招極快,天羽奇劍中,無一招可應對,便在這時,方歌吟猛想起華山派中有一招叫“鷂子翻身”的,他立刻翻了出去。
這一翻,嚴蒼茫的腳等於落空。
嚴蒼茫不禁“哦”了一聲,他的手掌,也閃電般迎方歌吟降落處拍下。
方歌吟一出劍,亮如晝日,燦眼耀目,便是“旭日初現”。
嚴蒼茫怒吼一聲,竟出手扼住劍身。
旭芒頓滅!
嚴蒼茫一反手,順勢而下,五指箕張,直抓方歌吟心窩。
這一下,方歌吟無論怎樣,都躲不過去。
就在這時,方歌吟握劍的右手,忽然變肘,反撞中嚴蒼茫內臂,嚴蒼茫手一沉,抓了個空,“嘶”地一聲,撕下方歌吟一片衣襟。
方歌吟迅速退去,冷冷地道:“第十招了。”
嚴蒼茫卻臉色大變,嘎聲道:“你……你……你這反手奇招,從何學來刊”
嚴蒼茫自認所創絕招,天下無可匹比。
他卻不知道宋雪宜的好奇心最強,因為劫餘島以詭奇出名,她更化下心血,去偷偷窺視嚴蒼茫練武,然後悉心苦學。
宋雪宜學武重一通百竅,她堅信原理一懂,其他必迎刃而解,方歌吟因會與嚴浪羽交手過,對東海劫餘的武功,於是也特別留心。
他學到的雖是劫餘門的皮毛,但如今用在劫餘島的一代大宗師身上,即令嚴蒼茫大為動容。
嚴蒼茫又道:“你……又何從學得華山武功?”
方歌吟淡淡一笑道:“我師母教的。”
嚴蒼茫一愕,他根本搞不清楚什麼“師父”、“師母”的,以為又是天羽奇劍宋自雪一脈武功,心道好險,幸虧宋自雪死了,要不然以他武功,而宋自雪又愛兼修劫餘島等技,恐怕是自己一大剋星呢。
當下陰笑道:“你能避得過我十招,當今之世,已算高手之列。不過……我們再來一百招看看!”
以嚴蒼茫身為武林前輩,既說十招之內,必打殺方歌吟,而今十招既迅,竟仍窮追猛打,可說十分卑鄙,但嚴蒼茫我行我素,向不管這些,反正這裡也沒別人,可以為所欲為,大叱一聲,揮杖又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