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馬原子看到蒙面人肩上掛着兩隻袋子,其中一隻長長的,她輕聲告訴海天峯道:“小海,你看到他的長袋子沒有?”
海天峯點頭道:“那裏面就是裝着四劍士的寶劍?”
這時蒙面人想過之後向海天峯道:“你身後的道人可是武當應天道人?”
懶狗道人上前道:“貧道正是!”
蒙面人道:“你當記得峨嵋、青城、崑崙在十年前的事?”
懶狗道人啊聲道:“你是‘闖三山’龐空!”
“當年那三派誣賴我是竊取三派秘笈的大魔王太古魔,派出大批高手圍攻我,逼得我採取反擊,大鬧三山,也因此我負了重傷。”
懶狗道人道:“傳言你死在白帝城山區。”
“笑話,那是三派找不到我的屍體,拿一具無名屍首裝面子。”
海天峯道:“這與閣下攔住在下去路沒有關係?”
“野火,你不是要知道我的姓名?”
海天峯道:“龐空,你無由找到四劍士,並且顯示你的武功,奪了他們的飛劍,你當然明白,這種劍已與其人構氣神不可分,你奪了劍,就是傷其元神。”
龐空冷聲道:“野火,你有本事就將他們的寶劍收回去?”
海天峯道:“我要聽聽你奪劍的理由!”
“不必!”
海天峯大怒道:“你要試試我的武功?龐空,你是奉了誰的命令行事?”
“野火,你很精明,不錯,十年再出,我姓龐的上面當然有恩師!”
“夠了,姓龐的,當年你是遭了冤屈,這一次你是自找的,十年修練,你的武功有成,可是你的理性未開,這一次只怕不止是重傷了!”
“野火,我沒有時間與你耍嘴皮子,也沒有時間與你纏鬥多少招數,你要出全力打我三招,這四把寶劍你就可以帶走!”
海天峯嘆道:“令師的心術真個狡猾,三招一過,他就知道我的武功深淺了,龐空,你太傻了,依我相勸,這種全力三招對你是不利的!”
“野火,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我姓龐的沒有選擇!”
海天峯道:“你不想洗刷當年冤屈了?”
這一問,龐空突然楞住了,良久才道:“當然想!”
海天峯道:“留下四把寶劍,只説與我打了數千招!”
“不,我不能欺騙家師!”
海天峯嘆道:“你師父是誰我已十分清楚,我看你本質不壞,現又武功超羣,説真的,我不想傷害你,但是,我又不願讓你師父瞭解我的武功,至少在我未與他交手之前。”
“野火,你有把握勝過我?”
海天峯道:“我希望你不信,你不信,也就是令師不信,我又希望你相信,相信我,你就留得青山在,好去洗刷你當年的冤屈,你的冤屈我非常同情,同時我告訴你,太古魔已死,人死了沒有對證,我願替你作證!”
龐空這下為難了,又不願違背師命,又想洗刷當年之恨,同時還有幾分不信海天峯的武功能勝他。
“龐空,你奪四劍的消息,你師兄和師弟可否知道?”
“野火!”他突然吃驚了,叫出後又楞住,半晌,道:“你知道我有師兄和師弟?”
海天峯道:“那你不要問!”
“他們現在還不知道。”
海天峯道:“我們先對手一掌,這一掌的作用,是我要去掉你心中對我武功的疑慮,但不能作為你試探我武功的依據。”
龐空道:“這不能解決全部問題!”
懶狗道人道:“龐空,你師父是什麼樣的人物,你心裏一定明白,我們也清楚了,你何必呢?”
海天峯道:“道長,他是對的,欺師滅祖,為武林不齒,那怕他師父是個十惡不赦之人。”
龐空聞言,他似對海天峯起了尊敬之心,他突然從肩上取下長包袱放在地上道:“野火,你拿去!”
海天峯急問道:“你想到解決之道了?”
“沒有,我回去向家師表明我不願和你交手。”
“不行,龐空,那你是死路一條,在正派中,你還有被驅逐的機會,可是令師不會放過你。”
“野火,那怕你不是我的對手,我也不和你動手了。”
司馬裳舞忽然道:“小海,你想過沒有,龐空不和你動手,他的師兄、師弟也會出面試出你的武功啊!”
海天峯笑道:“司馬姐,?想到嘛?龐空來找我決鬥,這是他師父特別授意的,龐空能打敗我,他師父就放心了,龐空能和我打成平手,他師父也不在乎,龐空全力與我拼三招而不負傷,他師父心中也就有數,假如三招之下龐空死了,他師父就要慎重來對付我了。”
司馬裳舞道:“你想得這樣深遠?”
海天峯道:“很明顯,龐空的功力足足可以抵抗其師七八成,而龐空的師兄弟只能在其師六成以下。”
獺狗道人道:“六成以下是無法試探出恩施主的功力的!”
龐空嘆聲道:“野火,你對家師的心理洞如觀火!”
海天峯道:“你把四劍留下,三更天我們在長城上見!”
龐空道:“幹什麼?”
海天峯道:“我要和你打三千招!”
龐空道:“假打?不行!”
海天峯道:“你出全力!”
龐空道:“你不出全力?”
海天峯道:“那是我的事,你出了全力,就不負欺師之罪了。”
龐空道:“謝謝你!”
懶狗道人看到龐空走後,笑向海天峯道:“恩施主,你對龐空竟是如此愛護。”
“道長,你沒有注意他頭上的靈光,除了含有怨恨之外,毫無一絲邪氣,再説罷,他奪了四劍士之劍,如果他是邪門人物,他一定可以追殺四劍士,-對不會放他們活着。”
巫馬原子道:“是啊!我為何不想到這一點!”
海天峯拾起地上四把劍包,急急道:“快找四劍士!”
剛到小壩堡,海天峯突然向巫馬原子道:“快,大姐帶四劍交與它們的主人,有了原劍,元氣就會復原。”
巫馬原子道:“小海,你發現什麼了?”
“別問,快點去!”
巫馬原子帶劍走後,海天峯急向司馬裳舞道:“?嗅到香氣沒有?”
“什麼香氣?”
海天峯道:“與?身上的香氣大同小異,我們被一批女子監視了,人數不少。”
懶狗道人道:“對方有什麼目的?”
海天峯道:“原因當然不明,要提防的是夢魔,我們向長城外側走,風從西面吹來,那批女子必在左側石山上。”
司馬裳舞道:“這樣近,我們一動,不是全暴露了。”
“那不管他,只要她們出面攻擊就行,毀掉一批算一批。”
石山高峯靠近城牆,三人撲出,才向上登,忽然有條黑影迎上低叫道:“小海,不要太快,他們就在上面。”
海天峯看出是衞老人回來了,迎出問道:“全是女子?”
“不,有三個蒙面人,老朽偷聽到他們的談話了,其中一個説,約你在三更決鬥。”
海天峯向司馬裳舞和懶狗道人道:“那就是龐空了!”
衞理生億聲道:“龐空是誰?”
海天峯問道:“老五説了些什麼?”
衞理生道:“他的判斷不可能!”
海天峯道:“他有什麼判斷?”
“他説三個蒙面人之中,老的可能是‘兩河大盜’屠天,此人曾搶遍長安、開封、太原三府,殺三位知府,後來……”
懶狗道人急急插嘴道:“後來被我武當和少林二十幾位高手圍捕,但在十年前失蹤了。”
衞理生道:“第二個是闖三山龐空,小海,你提到什麼龐空。”
海天峯道:“你先説第三個?”
衞理生道:“第三個在十年前年紀很輕,但是個採花壞蛋,而且採花後又殺人滅口,人稱‘摧花手’印度,也是十年前失蹤的,算來現在還不到三十歲。”
海天峯立將遇到龐空的經過説出後,道:“衞老,另外兩個蒙面人之一是龐空了,還有一個,你老聽出聲音如何?”
衞老人道:“一定是年輕人!”
司馬裳舞向海天峯道:“小海,這三人也煉成夢淫和夢殺邪門了。”
海天峯道:“當然,但我相信龐空不會施展殺人或作……”他不便説下去。
懶狗道人道:“其他夢魔的地位不會比龐空高。”
海天峯道:“不能以武林常規判斷這個邪門,但有一點可以確定,所有夢魘的本事都不及龐空,同時,在夢魔中,不一定人人都是毫無人性之人。”
衞理生道:“天色不早了,找地方吃東西,休息一會,準備三更與龐空交手。”
海天峯道:“那批女子有多少人?”
“十二個,全是青年,最大的不超過三十,小海,那龐空雖然不會有敵意,可是另外兩個和十二個女子恐怕會展開羣攻。”
海天峯道:“那要看龐空了,他如真正是奉了‘夢魘魔王’之命來試探我的武功,其他人就不會出手。”
司馬裳舞道:“否則呢?”
海天峯道:“?和應天道長加上衞老就要全力一拚了,不過我想四劍士和巫馬原子到時也會加入,問題是,在那種情況下,最難處理的是龐空。”
衞理生道:“這倒是真話,照小海的觀察,龐空不會向我們的人下手,但夢魘是他的同門,他如何能眼看同門遭殃呢?”
海天峯道:“這一場打鬥,唯一的法子是我們事先要商量才行,只守不攻,決心不殺一個夢魔,等到龐空撤退為止。”
司馬裳舞道:“那先要找四劍士和巫馬原子告知,否則到時,他們是不會留手的。”
海天峯急道:“應天道長,請你走一趟小壩堡。”
懶狗道人道:“我們在什麼地方會面?”
衞理生道:“你認識老龍居客棧嘛,回頭到老龍居來會我們。”
懶狗道人應聲去後,海天峯估計一下情況道:“衞老,那印度到時就交由你老了。”
衞理生笑道:“老朽能撐得住?”
海天峯笑道:“大花面三字不是撿來的,衞老,今晚你是無法保留實力了。”
衞理生笑道:“小海,你不要高估老朽實力啊!到時老朽如不是那印度的對手,這條老命就會歸西啊!”
司馬裳舞格格輕笑道:“你老年輕時不是唱過張飛,到時拿出大唱三聲就行了.”
“大唱三聲?姑娘,這是什麼意思?”
司馬裳舞樂了,格格笑道:“唱斷了橋樑水倒流呀!”
“丫頭,原來?是找老朽開心的!”
到了老龍居,天已是黃昏,吃過飯,懶狗道人尚未回來,老少開了兩間上房,提前休息。
大約在一更後,門外悄悄的來了兩個人,海天峯並未打坐,這時從窗户向外看,他發現是懶狗道人和另一個生面孔的中年男子,隨即開門。
懶狗道人一見海天峯,立即輕聲道:“恩施主……”
“不用説話,快進房去。”
那中年男子進了房,他向海天峯拱手道:“野火,你已……”
“龐大哥,請坐。”
懶狗道人噫聲道:“恩施主,你怎麼知道?”
海天峯道:“龐大哥雖然取下了面罩,但身材和衣着未變,怎麼了,今夜三更有變化?”
龐空道:“問題解決了,我大師兄奉命前來,家師要調我去對付另外一批人,三更天就要動身,三更的交手不必了。”
海天峯急問道:“去對付屍逐靈、曼殊室利、平秀吉?”
“不,野火,你想不到,你們這面在家師的估計下,是四大批加二十幾個小股,真正算數的只有十幾人,以你為最大對手,但西面卻另有三批,為首的不是中原人,全部是西南來的。”
海天峯道:“不能告訴我?”
龐空道:“有何不可,我既不與你為敵,無事不能相告,野火,長話短説,進入沙漠,你不但要提防‘陰陽十絕’,而且也要當心我這次去對付的三批人物。”
衞老人也已從後面行出,同時司馬裳舞也由隔壁過來,二人聞言不但吃驚,而且全神靜聽。
海天峯忙問道:“龐大哥,‘陰陽十絕’是何來歷?”
龐空道:“他們不是家師的師兄弟,只是當年和家師共同當紅鬍子十一股馬賊大頭子,又同時被‘混世夢魔’所收留,現在他們成為‘教監’和‘教管’,教監是五個男的,教管是五個女的,武功只次於家師。”
懶狗道人道:“你們是什麼教?”
龐空道:“其實就是‘天魔教’,不過外人不知,我因看不慣教內各種措施,既殘忍又不仁道,所以與‘陰陽十絕’不和,可是因家師收留教導之恩,內心痛苦莫名。”
海天峯道:“西南來的是什麼武林?”
“野火,那是白魔派、黑魔派和紅魔派,這三派頭子即‘霹靂魔王’、‘黑獄鬼王’、‘矛盾神魔’,白魔派善施‘開山霹靂’,但直到現在還不知是什麼東西,厲害無比,黑魔派練的是最高密宗神功,紅魔派善長‘元神念力’,道行不下於‘離恨天’的兩儀王母。”
海天峯道:“多謝你的消息,龐大哥,令師單獨派你一人去對付?”
“那倒是不止,最少‘陰陽十絕’也要出動幾個!”
龐空説完悄悄溜了出去,海天峯十分感動,反而替他擔起心來。
衞老人道:“小海,此人看似中年,只怕是估計錯了,他有非常的智慧,你不要替他擔心。”
海天峯道:“他是內外皆是敵,加上他的師父‘夢魘魔王’又絕不會讓他脱離掌握,難怪他十分痛苦、其前途太可怕了。”
説完突又向衞理生道:“衞老,我想繞道神秘沙漠,到西面走一趟,你老同意嘛?”
“小海,千萬使不得,你不要因龐空而放下這邊的複雜局面。”
海天峯道:“只要老醜不採行動,固守尖頭山,我看短時間不會有問題。”
“不,假設老醜下令向神秘沙漠行動時,結果你又不在,這叫大夥兒人心惶惶,小海,老朽堅持不許你去。”
海天峯看看懶狗道人和司馬裳舞,只見他們毫無贊同之意,於是嘆了一口氣道:“既然大家都不同意,我們就在這裏休息到天亮再動身吧!對了,應天道長,四劍士和巫馬原子那邊只怕不明原因,又要道長走一趟了,只説三更之事取消了。”
懶狗道人笑道:“貧道曾與巫馬施主約定過,三更一到,我們這面如無行動,他們五人就不會去了。”
“那好,為了安全,大家就在這房子裏閉目養養神吧!”
忽然,門外傳來“叩叩”之聲,司馬裳舞急走近門問道:“什麼人?”
“是我,快開門!”
海天峯急急道:“是魯南梓!”
司馬裳舞立即開門,只見魯南梓溜入急催道:“小海,快去援助少林‘金環大師’,遲恐全軍皆沒啦!”
海天峯大驚道:“在什麼地方,少林金環大師和誰動手。”
魯南梓道:“金環大師查出大金剛法是大金國人所盜,他把少林所有高手三十餘人找到曼殊室利,那和尚也不打聽曼殊室利勢力有多大,居然向曼殊室利進攻,現在已經負傷近半了,好在曼殊室利尚未命‘一笑迷’施放‘藥聖懼’,否則不堪設想。”
海天峯大聲道:“在什麼地方,快領我們前去。”
“小海,你們向本堡東北角上走,地點是禿鷲嶺,我不能露面。”
衞理生領先奔出道:“小海,走,老朽知道,那也是座石山。”
老少一齊上屋,全力向禿鷲嶺全力衝進,不到一刻,耳中已經聽到殺聲隆隆,海天峯大聲道:“你們先點危機處救援,我找曼殊室利。”
忽見側面追上五條黑影,同時聽到巫馬原子在大聲叫道:“小海,發生什麼事了?”
海天峯道:“大姐,你們來得真好!”
他將情況告知後,又道:“千萬別留情!”
天色黑暗,視線不明,然而和尚的腦袋看得很清楚,大家一到戰場,誰也不出聲,一到就殺,這一下連被援助的和尚也莫名其妙。
海天峯靜靜的觀察一會,他始終不知那裏是曼殊室利,不過他已看到一個高大和尚被兩個大金國親王困住,不加思索,雙掌一錯,猛撲過去,“黑色仙人掌”左右開弓,隆隆兩聲大震,隨着就是兩聲悶哼。
金環大師不識海天峯,一看來了個青年人,出手就將兩個強敵打出丈外,急忙問道:“施主你是?恕老衲動問!”
“大師,快動手,不要客氣!”他忽又撲了出去。
海天峯這一撲出,他的一雙手真是勢如破竹,一口氣劈倒了七八個。
突然一條黑影攔住他厲叱道:“小子何人?”
海天峯突然發現他左耳小,右耳大,不由又喜又嚴肅,忖道:“正點子到了!
“立即提足磐石神功,但裝作不知道的道:”你又是什麼人?“黑影大怒道:“你是少林俗家弟子?”
“不錯,來找大金剛法的!”
“找死!”黑影如電一掌劈出。
海天峯故意閃開,但覺勁風十分雄厚,心想:“我如不引你走入錯覺,也許短時間難以成功。”他急急展開輕功,左閃右避。
黑影的特徵既被海天峯看到,他當然就是曼殊室利了,可惜他的狡猾這時遇上剋星了,一看海天峯不敢硬敵,更加氣上加氣。
“老小子,彆氣,交出金剛大法,少爺我就手下留情,你看看,你的同黨剩下已經不多了,再拖下去,不到天亮就只有你一個人了。”
曼殊室利一看手下所剩無幾,心中一急,突然明白了什麼,吼聲道:“小子,你是‘野火太子’?老夫與你拼了!”
“哈哈,曼殊室利,你終於清醒了,可惜呀可惜,太遲了……”
了字一出,突然他人影不見了,繞在曼殊室利四周的全是耀眼的紫氣,天色放曙,紫氣隨着曙光越來越強。
曼殊室利失去先機,那怕道行再多,這時也施展不出了,只聽他在紫氣裏大聲吼道:“一笑迷,一笑迷,?在那裏?”
海天峯聞言一緊,他真怕那個女人出現,他自己無妨,但怕其他人受害,心中一急,紫氣更盛,大喝道:“曼殊室利,再不交出金剛大法,我叫你人神俱滅了。”
煉成元嬰的武林人,最怕就是人神俱滅,曼殊室利聞言之下,真是如雷轟頂,只聽他顫聲道:“野火太子,金剛大法在老夫身上,只要你放過老夫這次,老夫立即離開中原。”
這時海天峯忽聽一聲佛號道:“阿彌陀佛,施主,我佛慈悲,請施主手下留情.”
這時鬥場一片清靜,只見海天峯身後擠滿了勝利者,他忽然冷笑一聲道:“留你活命不留你武功!”
説完之後,紫氣內連連發出波波之音,音響一停,紫氣全消。
大家看到地上坐着一個鬢髮全白,面如雞皮的老人,這時勢如風燭殘年。
海天峯走過去,伸手在老人身上拿出一本佛經,順勢交與金環大師道:“上人,請看這是不是貴寺之寶‘金剛大法’?請過目!”
“阿彌陀佛,多謝施主,沒有錯,正是敝寺金剛大法。”
海天峯道:“上人,請快率領諸位高僧趕回少林,此地不宜久留。”
金環大師合十為禮後,在佛號聲中,一個個光頭晃動,須臾去得無影無蹤。
“小海,這曼殊室利如何處置?”衞老頭指着白髮頹唐的老人。
海天峯道:“他還有普通餘力,慢慢回到關外不成問題,衞老,還有一個禍根不見,今後還有麻煩。”
司馬裳舞道:“一笑迷?”
“是的,可能是被魯南梓引開了。”
巫馬原子道:“我們走罷,天大亮了。”
海天峯道:“那些屍體為何不見了!”
懶狗道人道:“少林和尚好心,不分敵我全料理啦!”
一行人直回小壩堡途中,忽見石隙裏鑽出一個人,海天峯驚喜道:“魯兄,你……”
“哈哈,你擔心的,我得手啦!看看這是什麼?”
魯南梓手中高舉一隻白玉瓶子,海天峯驚叫道:“‘藥聖懼’!魯兄,那一笑迷?……”
“放心,我魯某不好色,但也不是摧花手,放她一條生路了,那女人的武功不高。”
司馬裳舞道:“她回到大金不是好事!”
“哈哈,魔星島主,怕她再製‘藥聖懼’?放心,這玩意是她從一處洞中奇遇的,根本不是她煉製的。”
海天峯接過嘆聲道:“這玩意我得好好研究一下,看是什麼藥物配成的。”
一行回到小壩堡吃過東西,時間又近中午,巫馬原子、金花島主、珍寶隱士、瓊崎子和華微君一齊向大家告別去後,衞老頭也向海天峯道:“小海,老朽得去趟尖頭山了,問老醜作何打算?同時也把昨晚經過告訴他。”
海天峯道:“你老去後,我們也動身了,請轉告老醜,如有指示,我在第三綠洲。”
衞老人噫聲道:“你去第三綠洲作什麼?你還是要轉向西南面?”
海天峯道:“我懷疑另外幾批人不會由東面進入神秘沙漠了,第三綠洲正是出西南面通往神秘沙漠的要道。”
衞理生急急道:“小海,你可明白,由西南入沙漠,路程雖然近,但那是浮沙區。”
“衞老,憑我們的輕功,難道怕浮沙?放心,不會毀在浮沙裏的。”
分手後,懶狗道人立即向店家買水袋、包乾糧,準備妥當,四人就出發了。
司馬裳舞也不明白海天峯突然的決定,出了小壩堡,忍不住問道:“你來過這一帶?”
海天峯笑道:“我不是説過,西域是我長大的地方。”
“你忽然決定往這一方面走,真的要去助龐空?”
“不,我發現了失心神魔,也看到再生教人。”
“失心神魔!”
“對,他帶了一批老傢伙有十幾個,當我們回小壩堡時,他們就朝西街奔,八成發生了什麼事,但我不願讓衞老頭知道。”
司馬裳舞道:“現在追不上了。”
海天峯道:“追上,追不上不要緊,反正我要去第三綠洲,現在少了一批最重要的敵人,我心情輕鬆多了,假如再除掉平秀吉,一切問題就去了十之八九。”
“小海,最近對‘九天銀河丹’玉盒之事,各方好像都冷淡了。”
懶狗道人笑道:“不會冷淡下來的,只比天孫鍾次要罷了,其實要知道下落更難了,太古魔兩隻、大反王兩隻,修羅王兩隻,都到了王母手中,再生教平秀吉手中有兩隻,恩施主自己一隻,貧道那隻被巨靈義弟拿走了。”
海天峯笑道:“巨靈那隻到了駱駝鈴手中了,其實那都是空的,真正的一隻是在我手中,本來老醜想以玉盒引發他們互相殘殺,結果收效不大。”
司馬裳舞道:“你還沒有想到開啓玉盒之法!”
海天峯道:“我那有時間靜下來,連短短的修養幾天都不可能,我看呀!非等天孫鍾之謎揭曉後不可了。”
懶狗道人笑道:“這十隻玉盒不知害死了多少人,最後連少林寺也送掉一批和尚在昨夜之鬥,説來真是冤枉。”
魯南梓一直未開口,這時向海天峯道:“小海,當我在沉香谷就聽到中原為了幾隻玉盒鬧的滿天飛,那時我就想北上插一手,好在沒有來。”
在黃昏時,四人經過一百多里沙漠,終於看到前方現出林木,懶狗道人指道:“第三綠洲出現啦!今晚要露宿了。”
海天峯道:“先別急着接近。”
司馬裳舞向魯南梓道:“魯兄,你的面孔最生,請你先去瞧瞧。”
魯南梓道:“這片線洲方圓一里多,只有五處水井,一下瞧得完嗎?”
海天峯道:“掃視四外看不到人就行了,我們帶有水袋,不必找井。”
魯南梓點點頭,單獨奔向綠洲,當他接近灌木叢時,他已感到有人了,心中忖道:“海天峯這小子硬是細心透頂!”
躡手躡腳,魯南梓由灌木叢裏摸索過去,約一箭地,他忽然看到了三個人,都是三十幾歲的男子,似在商議什麼事情,魯南梓側耳靜聽,不少時間,忽然,三人有了察覺,話聲停了。
魯南梓立即撤退,一口氣奔回,向海天峯道:“有三個人。”
海天峯道:“是什麼來路?”
魯南梓道:“有兩個是四大武堡中人,另外一個是江南望族的申無忌。”
提起“江南望族”,海天峯的心坎裏又起波濤,不由他不再想起了申-嘆,他雖然知道申女已作了尼姑,但還是想念不已。
“小海,你又在想念蒂蒂了。”
“司馬姐,我一生遺憾的就只有這件事!”
司馬裳舞嘆聲道:“她是生錯了家庭,這是命!”
海天峯急問魯南梓道:“魯兄,你聽到了什麼?”
“從八旗堡那男子口氣中,好像是説申無忌的父親,妹妹都在宏保太監被殺的晚上至死了,現在申家堡只留下申無忌一人了。”
司馬裳舞道:“所謂妹妹,那是指申雲雁,想不到這個號稱‘江南女王’的厲害姑娘落得如此下場。”
海天峯搖頭嘆道:“申無忌到了這步田地,難道還有爭奪天孫鐘的妄想?”
懶狗道人道:“你要不要出面勸他幾句,他如進入神秘沙漠,八成會在混戰中喪命。”
海天峯道:“我在申家住的時間不算短,這個人我很清楚,不但名利心很重,而且是不見棺材不流淚那一類人物,我能勸的是有良知的人,這種人我一出面,只有自取其辱,算了,我們繞路去另外一面。”
司馬裳舞嘆道:“以他的武功,現在連三流都夠不上,真是不知自量。”
四人側轉一方,魯南梓還是單獨在前探進。
這一次找到落腳之所了,他立即奔回道:“小海,這一方灌木少,一望四周毫無人影。”
海天峯道:“我們在這裏等老醜的消息,天亮沒有消息,我們就向西南面走。”
“小海,?還是不忘龐空?”
“司馬姐,要破夢魔……不,現在説‘天魔教’了,非有龐空不可。”
懶狗道人忽然道:“恩施主,當心啊!這裏的浮沙中也有沉沙區啊!大家把輕巧提高一點。”
魯南梓道:“沒有錯,剛才我不小心,幾乎陷進去了。”
四人找到適當地點,坐下來先喝水,休息一會,老道就把食物拿出來笑道:“大家將就點,這裏不似內地,除了牛肉就是羊肉。”
進食中,海天峯輕聲向大家道:“你們聽聽是什麼聲音?”
司馬裳舞道:“不少人由右側過去了。”
懶狗道人道:“一定看到我們了。”
魯南梓笑道:“不送上門,我們不管!”
海天峯道:“這批去勢甚急,天色已黑,我們又沒有生起火堆,八成是沒有看到我們。”
在沙漠裏,一成不變是日熱夜冷,四季難得有幾次雨水,普通人在夜晚不生火堆,無人能受得了,但在海天峯他們,生火堆反而暴露形跡,那是多餘的。
在明月西沉時,司馬裳舞輕輕向海天峯道:“小海,我要到外面去一下。”
海天峯會意,輕聲道:“不要去遠了!”
司馬裳舞笑道:“怕我出事就來陪我。”
“我去陪??”
“傻瓜,你不能把背朝着我。”
海天峯搔搔頭道:“我……”
“噗哧!”司馬裳舞笑出聲來。
好在魯南梓已入定,而懶狗道人正在作吐納功夫,司馬裳舞一伸舌頭,道:“笨蛋,我逗你玩的,你得留心,有一個入定,當心夢魔。”
司馬裳舞去了一會,還不到一刻,她忽然低聲叫道:“小海快來,這裏有兩個死人。”
這一叫,連魯南梓也叫醒了,大家一掠,三條人影就到了司馬裳舞身邊。
懶狗道人急問道:“在那裏?”
司馬裳舞道:“在沙子裏,當我回來時看到兩個女子的頭。”
懶狗道人要搶先,但被海天峯拉住,輕聲道:“慢點!”
“不會啦,司馬姑娘都經過了,要有事,司馬姑娘還能過來。”
海天峯不理,他把大家排擠到身後,自己朝着司馬裳舞指處行去。
司馬裳舞緊緊靠着他,尚未接近,急指道:“小海,你看,那不是嘛?”
海天峯立住一打量,忽然哈哈笑道:“那是假的!”
“什麼,是假的?”司馬裳舞不信,一步踏出。
海天峯伸手將她拉住道:“人頭雖然是假的,但比真人頭可怕。”
他回頭向懶狗道人笑道:“道長,你看看那人頭是什麼顏色?”
懶狗道人道:“死的時間可能很久了,面色發黑啦!恩施主,那不是假的!”
海天峯鄭重道:“那是橡樹脂作的,道長應該聽説過天竺有種名為‘烏鬼飛頭法’的邪門?”
懶狗道人大驚道:“‘飛頭奪魂’!眼前兩顆人頭能飛?”
海天峯道:“這是假頭,你如靠近,它一受到你身體的熱度就能攻擊你,而且口中噴毒,兩眼射出暗器!”
司馬裳舞道:“好險,幸好我發現得早,繞過而回!”
海天峯道:“以?的武功,它是攻不到?的,但嚇一跳確是難免。”
魯南梓道:“如何處理?”
海天峯笑道:“誰放的就由誰來處理!”
“哈哈,老夫今天遇上行家了!”
突然一條黑影由灌木中冒了出來,只見他指着海天峯問道:“年輕人,你高姓大名?”
海天峯見他是黑老人,拱手道:“在下海天峯!”
黑老人嘿嘿笑道:“難怪,原來是野火太子,久聞你是中原武林後起之秀,果然名不虛傳!”
海天峯道:“閣下如何稱呼?”
“老夫比巴辛哈!”
海天峯道:“閣下設下‘烏鬼飛頭’是什麼意思?”
“嘿嘿,那是你們巧遇,老夫要找的是夢魔!”
海天峯似已猜測到這黑老人是誰了,但見對方雖有敵意,然沒有行動,於是抱定以觀後果之心,拱手道:“閣下可否在此渡過寒夜?”
“野火,這地方本為老夫所佔,現在讓給你們,但得注意,這是夢魔必查之區,六十歲以下的除了老夢魔三徒之外,其他的不要緊,六十歲以上的夢魔厲害異常.”
海天峯哈哈笑道:“比巴辛哈,看樣子,你對夢魔十分了解呀!”
忽然有人接口道:“野火,他了解有什麼用,不敢進入神秘沙漠,他已在外面溜了三天啦!”
“哈哈,屍逐國師也來了,好極了!”
黑老人嘿嘿笑道:“屍逐靈,老夫有何不敢?”
“哼,‘黑獄鬼王’,你已被夢魔擋回了兩次啦,還要吹牛?”
海天峯哈哈笑道:“原來兩位是老相識呀!何不坐下來談談?”
屍逐靈道:“野火,你別想在我們兩人面前燒火,對不起,他要去會‘矛盾神魔’,我也有要事去辦,你心中的計策算了吧!”
海天峯哈哈笑道:“大國師,你不是也有暗盤,怎麼啦,曼殊室利與閣下拆夥啦?”
“野火,你還不明白?屍逐靈近日與老毒物失心神魔也勾得非常之累哩!”
屍逐靈陰笑道:“‘黑獄鬼王’,你快滾吧!你那一羣黑狗黑貓已被夢魔吃得差不多了。”
比巴辛哈聞言,吼聲道:“屍逐靈,你胡説!”
“哈哈,胡説?你最好聽本國師的忠告,再不去,第二綠洲上將無半個黑鬼活着。”
第二綠洲定為黑獄鬼王所佔據,今被屍逐靈提到,比巴辛哈不能不信,只見他冷笑道:“屍逐靈,你如信口胡扯,老夫將叫你好看!”
海天峯忽然叫道:“辛哈先生,只怕你走不成了!”
屍逐靈哈哈笑道:“野火,你要留下他!”
“屍逐靈,你也別想去會失心神魔!”
比巴辛哈大怒道:“野火,你的胃口還真不小,居然想和我及屍逐靈動手。”
海天峯哈哈笑道:“辛哈先生,你會錯意了,我們要動手,那隻怕是在神秘沙漠裏面去了,現在言之過早。”
屍逐靈突然道:“黑獄鬼王,你察察四周。”
這時四周情況大大不妙,比巴辛哈吼聲道:“夢魔大舉來犯了!”
屍逐靈陰陰笑道:“雖未傾巢而出,但也來了大半。”
魯南梓忍不住向海天峯道:“我們怎麼辦?”
懶狗道人道:“魯施主,以靜制動。”
海天峯道:“道長,為了保持勢力,請你和司馬姐姐,魯大哥不要分開,無論敵勢強弱,一律聯手對付!”
司馬裳舞道:“小海,四面都是,出乎想像的多。”
海天峯忽然輕聲道:“龐空出來了!”
懶狗道人噫聲道:“他身後一老一少……”
他的話未完,突聽龐空指着比巴辛哈道:“黑獄鬼王!現在退出騰格裏沙漠,回到你天竺去還來得及,你的門徒弟子已去大半了。”
黑獄鬼王吼聲道:“龐空,你這夢魔小輩,老夫一日不得天孫鍾,決不善罷,你我是第三次照面了,來罷,決一死戰!”
龐空身後老人大喝道:“二師弟,還不動手,少與他嚕囌!”
這時龐空發現有海天峯在場,似感一怔,忖道:“我不能和他動手!”
一聽老人大喝,立即撲向黑獄鬼王,回頭道:“師兄、師弟,其餘的交給你們了!”
那老人厲聲道:“廢話!”他已向屍逐靈踏出,同時發出異嘯。
異嘯聲起,四面亦起無數異嘯應和,接着,四面黑影如潮湧而出。
那少年直奔海天峯冷笑道:“野火太子,別認為我不認識你!”
司馬裳舞嬌叱道:“摧花手,你這淫賊今晚也休想活了。”
少年哈哈笑道:“魔星島主,聽説?還是小姑獨處哩,來吧!我印度真正需要的就是?這種女子。”
懶狗道人提劍比道:“孽障,貧道容你不得!”
就在這對話之間,海天峯已看到四面人頭晃動,立即向魯南梓道:“快,照計劃行事!”
魯南梓揮劍攻出,大聲道:“道長上!”
海天峯暗暗盤算,他確定司馬裳舞、懶狗道人和魯南梓三人對付“摧花手”印度毫無問題,就算遭到眾多夢魔困住,只要配合適當,聯手之勢絕難拆散,立即點醒他們道:“應天道長,以劍為輔,展出你的重陽神功;司馬姐,以劍為主,輔以陰獄追魂;魯大哥,你的劍法要快,攻下三路!”
三人經過提醒,配合得天衣無縫,霎時威力大振。
海天峯一見大喜,立即將身一晃,人卻奔向了龐空。
龐空這時已打到了灌木深處,海天峯這時佯裝旁觀,立在比巴辛哈後面,但他看出雙方功力有了差距,不由一震。
原來黑獄鬼王功力雖不及龐空,但他經驗十分豐富,反把功力強的龐空壓於下風,在靜靜的觀察後,他立即察出龐空腳下太虛,於是作出反面文章大笑道:“比巴辛哈,怎麼啦!老經驗了,打了多少招啦!還沒有得手?”
黑獄鬼王冷笑道:“野火,你別説風涼話,換了你又怎麼樣?”
海天峯哈哈大笑道:“是我就不會纏鬥了,對方下盤空虛,頭重腳輕,你為什麼不攻下三路!”
龐空聞言大驚,猛地醒悟,忖道:“他在暗中指點我。”
黑獄鬼王一想豁然,可惜他明白得太遲了,龐空的攻勢已經猛增,只逼得老黑頭招架不住。
海天峯又哈哈笑道:“辛哈先生,大勢已去,何必苦撐,留得青山在,別在陰溝裏翻船啊!”
黑獄鬼王自己很清楚,他又不是不會打算盤,與其落敗丟人,也許還要負點輕傷,等到那時人還是要丟,怕的是筋疲力倦之後,只怕難逃出外圍那些夢魔之手,衡量過後,只見他拼命搶攻數招,然後跳開冷笑道:“海天峯,你知道老夫為什麼不打下去了?”
海天峯哈哈笑道:“原因恐怕不止一個,讓我猜猜看。”
“不必猜了,我走了!”
龐空沒有追趕之意,否則他就不會讓黑獄鬼王有説話的機會,海天峯這時望着他道:“你不但只使七成功力,而且未展‘摧魂懾魄’,我沒有看錯吧!”
“我不想殺他!”
“你腳下為何虛而不實?”
龐空嘆道:“這是我最大的毛病,經你這次點醒,今後不會再有了,對了,剛才他為何聽你的話,他還沒有落敗呀?”
海天峯笑道:“他是老江湖,有我在旁,他無法專心與你動手,你看,他的功力未疲,已經闖出重圍了,再打下去,他就衝不出去啦!”
龐空突然喝道:“什麼人在暗中?”
海天峯道:“當然是你的人!”
忽然躍出一個老人陰笑道:“野火,你認識老夫是誰嘛?”
龐空一見老人,駭然道:“大教監!”
老人冷笑道:“龐空,你居然私通外人,原來你與野火有勾結!”
龐空急急道:“大教監,你聽我解釋……”
“住口!要解釋,等我收拾野火後到你師父面前去解釋!”
海天峯哈哈笑道:“龐空,你也沒有吃裏扒外,我們也不算勾結,問題是你有口莫辯!”
龐空道:“野火,現在我怎麼辦?”
海天峯道:“等他收拾我之後,你只有隨他去接受冤枉吧!”
老人陰笑道:“野火,龐空答應你作內應?”
海天峯哈哈笑道:“你要告密?”
老人狂笑道:“本教法規,勾結外人者死!”
海天峯搖頭道:“我可以作證,龐空並未勾結外人,我與龐空只是一點私人交情。”
“廢話,看招!”老人撲出猛攻。
海天峯連閃數招,大叫道:“龐空,你叫我怎麼辦?”
龐空大聲道:“野火你快走!”
海天峯哈哈笑道:“龐空,我的意思是要你快走,免得你為難。”
龐空會意,閃身而去。
海天峯突然欺近老人,哈哈笑道:“老夢魔,你還要告密吧?”
老人大怒道:“接我‘摧魂懾魄’,小子倒下!”
海天峯的右掌突然發黑,猛地一掌揮出,恰恰與老人雙掌相合,轟隆一聲大震。
老人悶哼一聲,雙臂齊折,他轉身要逃。
海天峯如風撲上,又是一掌道:“留你不得!”一掌印在老人背上,竟把老人打出十幾丈。
“好功夫,黑色仙人掌!”
海天峯聞聲一怔,四處察看。
“小海,聽不出老朽聲音?”
“嚇,雨果前輩!”
一個老人由灌木行出,他正是“海神”雨果老人,只見他哈哈笑道:“小海,你知不知道,老醜已經把全部人馬攻過了神秘沙漠?”
海天峯大喜道:“這樣順利?”
雨果笑道:“這要拜‘霹靂魔王’、‘黑獄鬼王’和‘矛盾神魔’之贈了,他們把全部夢魔四分之三引到這西面來了。”
海天峯道:“進了來生谷?”
雨果道:“只等你到,老醜就要下令攻天魔谷啦!”
“前輩,我要找到再生教主平秀吉再去,目前這面非常混亂。”
雨果道:“另外一方也很亂,‘陸王’風威正在監視,那一方有夢魔四大‘教監’和五大‘教管’,還有不知多少夢魔二流高手。”
“前輩,我們去看屍逐靈,他被困住了。”
“小海,他沒有被困住,他的人馬全趕到接應了。”
“啊!你老看過來了,可見懶狗道人、司馬裳舞和魯南梓?”
“放心,他們打敗了‘摧花手’印度,現在一旁作壁上觀。”
海天峯急急道:“一定是在等我,前輩,我們快去。”
“小海,我還要到第一綠洲去,你會到懶狗道人他們時,趕快突出夢魔外圍,火速去幫終南八老解圍,他們被困在沉沙陣裏。”
“沉沙陣?”
“不錯,一批男女夢魔利用沉沙區,終南八老不明內情,全部被引入沉沙區,他們施盡了輕功,但被迷失了方向。”
海天峯大驚道:“沉沙區還有名堂?”
雨果道:“八成是有名堂,否則憑終南八老的輕功,沉沙如何能困得住他們。”
海天峯立即奔至原來的所在地,他看到四處都是喊殺聲,稍加留意,原來屍逐靈的手下竟也有數十位之多。
司馬裳舞看到海天峯東閃西避,正在向她們走來,不禁高興叫道:“魯兄、道長,小海回來了!”
海天峯一到就問道:“你們沒有收拾那印度?”
懶狗道人道:“恩施主,那小子十分滑溜,看勢不對,他盡向人多的地方退,不過他的身子卻受劍傷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