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中棋此言一出,慢是朱文奇師徒,就是謝羽曄諸人,也被他說的話驚呆了。
萬煥山聲音暗啞地大聲叫道:“不!不是我殺的,你……你胡說!”
方中棋道:“洛陽北郊有個大土地廟,你有沒有去那裡喝酒?”
萬煥山大聲道:“我沒有陪你喝過酒!你胡說!”看樣子,比之剛才鎮靜了許多,心中也沒有那般慌亂。
方中棋拱手大聲道:“各位前輩!請聽我細細道來。區區若說了半句假話,上天有靈,方某當萬箭穿心,於萬劫不復之地!”當即對眾人說出了怵目驚心的往事……
“雪峰三魈”師徒五人,既要跟著“威武鏢局”的鏢車,又要到處遊玩,時時窺測有沒有人注意鏢車。他們身上帶的銀兩不多,有時候方中棋不得不施妙手空空的手法,弄些銀子路上花銷。方中棋號稱“空不問”,輕功兒自不弱,他們盜銀,均以富貴人家為數,看看附近伏牛山,沿途沒有大鎮子,方中棋突發奇想,偷偷北上跑到洛陽去了。
洛陽乃歷代古都,繁華之地,富商巨賈雲集,最吸引他的,就是那裡好玩。
正是冤家路窄。一日,他見兩人肯一個大簍子,還有一個包袱,心想這兩人穿著不俗,行蹤鬼崇,必有些來歷,包袱裡的白貨少不了。於是他隱蹤潛行,跟著他們來到北郊的土地廟,伏身簷下。
兩人進廟,後面那人(就是萬煥山)把廟門閂上,自簍中拿出許我菜蔬,燒雞、烤鴨、蒸魚擺了一大片,香味飄溢,饞得“空不回”直流唾沫。兩人又拿出一壺酒,邊吃邊談:
萬煥山道:“師父,你老人家若去做‘長山派’長老,大塊吃肉,大口喝酒,遠勝到處漂泊!”
封世魁道:“你知道什麼,老守著一塊地方,膩煩!再說,我還要練好武功。你師祖的‘攝魂萬花掌’還未傳給我,你師叔鄒思倪也只習得‘萬花掌’,未授‘攝魂魔光’,學全了將會天下無敵啦!”
“師父,”萬煥山道:“您學了‘攝魂萬花掌’的絕學,可要授給小徒!我當會思恩圖報的。”
方中棋頗覺奇怪。看這萬煥山走路的樣子,臉上的神色,完全不像武林人物,如何還求師學什麼“攝魂萬花掌”。
他哪裡知道,萬煥山已被尹繼維等人廢去了武功,成了俗人。只不過在師父面前花言巧語哄騙師父罷了。封世魁武功雖高,卻是個粗人,不拘小節。萬煥山三言兩語就騙過了他。
他也萬想不到徒弟武功盡失。
此人為人仁厚,心慈面善,武功雖好,從不與人好勇鬥狠,是江湖上有名的好好先生。
朱文奇也最喜歡他,心中有意立他為本門“攝魂萬花掌”的傳人,只是他行無定止,加之這門絕學近幾月方才大成。所以,封世魁還未受藝。今日遇著徒弟萬煥山,二人在洛陽大塊朵頤。末了,萬煥山又買了這許多酒菜,選擇了這個清靜所在,盡興一醉方休。封世魁什麼都好,就是嗜酒如命。
兩人興致勃勃的喝了兩壺酒,封世魁已然醉倒。萬煥山神色緊張,四處察看一眼,又在他鼻端用手一試,轉身抽刀,割下封世魁的頭,用油紙刀好放置木匣中。
方中棋看得心驚肉跳,本當將萬煥山擒獲。他是老江湖,深知江湖險惡,誰知中間有什麼過節?自己又有重任在身,故不敢多生枝節,只得忍耐一時,急急離開這是非之地……
故事說到這裡,方中棋道:“依區區之見,封前輩是先中毒身亡,然後被殺。所以桑賊用手去探他的鼻息。”
謝羽曄氣得渾身顫粟,問萬煥山道:“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萬煥山早巳嚇得魂不附體,上下牙嗑動,渾身如篩糠。
朱文奇道:“賊子!你好好回答謝大俠的回話。否則,我讓你不得好死!”
萬煥山到此時已經是圖窮匕見,眼看大勢已去,只得如實交代:“我恨他們廢了我的武功,又無能報復。那日洛陽遇到師父,言及師祖已練成‘攝魂萬花掌’遂起了借刀殺人的詭計,心想師祖最疼愛師父,若把他殺了嫁禍謝大俠他們,師祖必出面,這個仇還報不了嗎!
當時,便把師父騙到土地廟……”
“你如何要毒死他,下的什麼毒這般厲害?”朱子奇沉聲問道。
“我武功已失,師父即使在夢中,我也不是他的對手。只好把‘鶴頂紅’放置酒中,先把他毒死……”
“你這披著人皮的禽獸,其心狠毒!倪兒,為你師兄報仇!”朱文奇氣得咬牙切齒,恨對倪兒發令道:
倪兒早氣得七竅生煙,一聽師父令下,右手急速拍出,力道剛猛,萬煥山頭頗頃刻已成肉醬,身子已被打裂成幾塊。
“牧野神童”號聲慟哭,說道:“本門出了這樣的逆賊,小老兒有何面目見世人!”當下伸右手向自己天靈蓋拍去。謝羽曄眼疾手快,急忙托住了他的手掌。
“老前輩不必如此。又道是大丈夫難保妻不賢子不孝!世上惡人知多少,惟有懲惡揚善才能心安理得。老前輩這樣不明不白地死去,豈不是冤枉也!”
然後,他又把廢掉萬煥山武功的前因後果,細細說給朱文奇聽。
朱文奇深深嘆息道:“多謝謝大俠的開導,小老兒定當協助大俠剿滅‘巨靈教’。只是,方才不明事理,與大俠比拼,小老兒的內力,十層已去六七層,須得再修十年,方得復原。”
他略一思忖,手指倪兒道:“他名叫鄒思倪,外號‘賽潘安’,乃是他那個阿彌陀佛的師兄封世魁給取的。我不喜聽,如今為了紀念他,只好沿用不改。他十歲隨我學藝只是勝情剛烈火,未授他‘攝魂魔光’,內功造詣和劍術招式,倒是差強人意。我現在令他隨大俠下山,共伐‘巨靈教’賊魔,大俠意下如何?”“太好了!”羽曄喜道:“老前輩立意割愛,在下好生過意不去!前輩孤身一人在此,怎讓人放心?在下想派一個小姑娘在您身邊。一來服侍您老人家;二來做您的關門弟子。”
“大俠少年英雄?”朱文奇喜道:“你居然心思細密,為小老兒想得這般周到,小老兒真是感激不盡!”
“前輩過獎了,待這邊事了,我即派人去把她接來。”謝羽曄道。
這時,朱文奇對葉建平道:“平兒,老夫適才傷心過度,一時性急,險些傷了你的性命。
切莫記掛在心。自此以後,你就和你小師叔,隨大俠身邊,殺敵立功!”
葉建平連忙上前見過小師叔。
這時,謝羽曄突然用手拍著自己的額頭,笑逆:“我這好記性。老前輩!您老人家幾天前擒來的那個女娃兒,現在何處?”
朱文奇聽他說起,連說慚愧,急命鄒思倪道:“倪兒,快領大俠去後山泉井救起女娃娃。
該死,該死,得罪!”
鄒思倪急忙領著謝羽曄等人向後山奔去。後山比前山高得多,半山頂有一小洞。眾人人洞一看,前面是甬道。走過一段過道,轉過一道急彎,眾人眼前一亮,好大叫間洞室,不必說它的寬敞,單是鑲嵌在壁上的寶石,石質桌椅之精緻,已令人目不暇接,耳目一新,真乃洞天佛地。
鄒思倪匆匆穿過石室,眾人不及細看,急急尾隨其後,又經過幾間石室,似是比前面那間小得多,似乎是朱文奇師徒的臥室和練功室。再走丈許,有石級斜斜而下,不過五六丈距離,來到一個井邊,井口頗大,直徑丈許,黑沉沉深不見底。
鄒思倪向下一指,說道:“這就是泉井,姑娘吊在下面。”說話之間,把檢在石樁上的繩索解開,一段-段地向上提,足足十丈長的繩索收完了,末端吊著一個藤簍子,卻不見人影簍子也是乾的,只在簍底有幾些溼。
屠百心道:“人呢?難道她掉水裡啦?”
鄒思倪道:“那日地洞,師父已制住她的穴道。放下去對師父交代我不要讓簍子沽著水。”
“攝魂萬花掌”的“攝魂魔光”只在使人昏暈,並不傷人,意在生擒或出招制服對手。
凌瓏臨敵經驗不足,不能像謝羽曄那樣閉目塞聽,她一心比拼內力,片刻之間即遭擒。待她甦醒,穴道已受制,“牧野神童”見這個女娃兒武功高強,美豔絕倫,只是性情剛烈。想把她吊在井中,先餓她幾天,煞煞她的威風,然後收她,認作義女,給倪兒婚配……謝羽曄知道水困不住瓏兒,但還是有些不放心。他縱身跳在簍中,道:“請鄒兄把我放下去。”鄒恩倪依言,緩緩放繩把簍子吊下去。
謝羽曄只覺冷颯颯寒氣逼人,愈往下寒氣愈重。簍底一近水面,上面的繩索已放盡。謝羽曄毫不遲疑地把“避水明珠”含在口中,自簍中輕輕向上一縱,然後一個後空翻,頭下腳上,向井水中竄去。但見人往下急墜,水往兩邊急分,估計已下墜十來丈深,快到井底,頭一縮“神龍掉頭”,人已正身。下勢緩得一緩,慢慢再下降數丈已至井底,運功凝神諦聽,只覺右後方有微微喘息之聲。謝羽曄尋聲找去,眼見凌瓏盤膝坐在井底,閉目合什。
羽曄輕聲呼喚:“瓏兒!”凌瓏妙目微啟,眼見謝羽曄站在面前,一躍而起,胡天胡地地在他頭臉狂吻一氣,也不管自己身上水淋淋的,吻得羽曄滿臉是水,羽曄就勢把她抱在懷中,坐在溼漉漉的井底。
羽曄自身上拿出一塊手絹,為她擦試臉面,看她面上光彩照人,俊秀神韻更甚於前,不禁詫異道:“你設有受傷!”
凌瓏連連搖頭,說道:“沒有,我下井以後,立即運氣衝關,自行解了穴道。”
她有“玄冰真氣”護身,何懼寒水。發動“玄冰神功”即已氣血通暢。待簍子近水面,人已躍入水中,寒月神尼曾將“避水明珠”分給羽曄,“避火明珠”給瓏兒,就預較她不怕水。她毫不費力沉入井底,立即發功運氣。殊不知那“避火明珠”既能避火,自能發出冷光寒氣抵禦烈火的侵襲。如今凌瓏把“避火明珠”含在口中,周身是冰冷的井水包圍著,明珠散溢之冷光寒氣自然也她氣血中的“玄冰真氣”溶於一體。實在說,凌瓏即使沒有“避火明珠”,只要施發“玄冰真氣”也不畏烈火之災。
冰玉禪師在凌瓏離開長白山“白玉寺”時,曾交代過她,她雖有奇遇,服食了“千年碧陰果”功進神速,但本身“玄冰神功”還稍欠火候,需要再歷練一段時間,“玄冰神功”方能練到至高境界。到那時,她的感受更有新進。
可惜自回到山東蒙山“清雲觀”到“長山派”之後受重創,別神尼回“丹心寨”,幾乎再沒有與水打過交道,更不用說水中坐關練功了。
如今倒無意給了她一個大好機會,靜修未了之功。她入定調息練功,已把自身原來的“九幽陰氣”也參照發動。這樣,“玄冰真氣”融會“九幽陰氣”加之“避火明珠”自發的寒氣,三位一體,彙集周身運轉,慢慢結成一股奇強內力,經過體中各處穴道,衝關抵穴。
遍佈全身各處穴道,一遍又一遍,循壞往復不斷凝鍊,真氣由雜而純,內息強勁,真力大增。
慢慢感覺由涼爽而至暖和。這就是日常所言“物極必反”,功力巳練到至高境界。正如武功絕頂的高手,已達內外兼修,尋常武林人物看不出他的武功深淺,實已到了“返原照陽”的至高境界,如謝羽曄就是如此。
每個人都有體溫,氣血是熱的,如何能夠藏匿至陰至冷的真氣?無非真力歷練,把真氣逼於-處,這自有損真元,常有不適,必得時時運氣調息,到了內息感覺暖和,說明自身元氣已與顯示功力之真氣融會貫通,真氣無須藏拙,收發自如,發出去乃至陰至寒至敵於死地之奇寒真力,收之潤體為已所用,乃名符其實的護體神功。
如此境界,並不單單是“玄冰神功”的至高境界,嚴格說來,應該是凌瓏本身功力的至高境界,因為它凝聚著“九幽陰氣”,又有“避火明珠”恆冷的摧化,遠非“玄冰神功”可比。
凌瓏把自己在此處練功的詳細情形,毫無保留地告訴了謝羽曄,未了,道:“你說,我如何會不適!”
“啊!瓏兒,為兄祝賀你武功又進一層,恐怕與為兄差得不會太遠了。”
瓏兒勾著他的脖子道:“遠也好,近也好,反正我們是-體之功,何分軒輊!”
謝羽曄深深地吻了她一下,笑道:“好瓏兒,我們真正是陰陽一體不分離!”復又道:
“算起來,你已經幾個晝夜末進食,有感覺嗎?”
瓏兒笑道:“沒有。見到你更是不餐自飽了!”
“咱們上去吧,恐怕他們等急了!”
“那個老頭子呢?”瓏兒問道。
羽曄笑著,把上面的事說了-遍,然後抱起凌瓏發力向上。
謝羽曄以為手裡抱著一個人,又要衝破水的阻力,須得大費周章,是以用了十成功力向上。豈料他們身體萬一離開腳底下充填空間翻湧而至的水,有一股很大的託力,致使他們身體飄飄地分水而上,轉瞬已至簍邊。羽曄手手搭簍邊輕輕躍進簍中,放下凌瓏,搖了搖繩索。
吊簍徐徐上升至井口。
羽曄躍出吊簍笑道:“好得很,她自在水中閉關練功!”呂不笑搖頭一笑,道:“小妹妹真不錯,坐住水牢中還能練功!”
難得“一劍穿心”的一笑,羽曄道:“她習的是‘玄冰神功’,井水奇冷,正是她用武之地!”
屠百心握著凌瓏的小手,轉身急上。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近拉開一間石室的門,反手把門關上,幫助她換衣,豈知她們撞進的房正好是鄒思倪的臥室,凌瓏穿他的衣服還合身,那是他少年時的舊衣,被屠百心匆忙中翻了出來,給她穿上。
屠百心和凌瓏最後才到大石室中。那裡早巳坐了許多人,尹繼維,順竹道人,還有善雲長老,慧非禪師,顧全、馬鴻凡一干人均在場。蘇靜仁和司徒蕙憐站在石壁邊,看鑲在壁中的寶石,幾個老年人陪著朱文奇,正在與謝羽曄幾人寒喧,凌瓏和屠百心一現身,眾人諸都把眼光集中在二人身上。
尹繼維道:“哎呀!瓏姑娘,看你紅光滿面,老哥哥放心了。我好害怕!”
凌瓏偏著頭笑道:“怕什麼?”
“怕喝不成喜酒呀!”尹繼維道,話剛落音,引得眾人哄聲大笑。
凌瓏格格嬌笑著,連連轉動身子,嬌嗔道:“嗯!就你嘴饞!”
謝羽曄突然望著蘇靜仁,大聲道:“二弟,朱老前輩為了協助咱們剿滅‘巨靈教’,特遣鄒兄隨我們一道去‘丹心寨’。老前輩守在此地,形單影隻好生孤獨!為兄做主,讓舍妹蘇欣伴在朱老前輩身邊,拜師學藝,來不及與你商量,不知賢弟意下如何?”
蘇靜仁聽得心中大喜。他自然知道“牧野神童”朱文奇,三兩招即能生擒四妹,武功了得!妹妹能拜這樣一位武功奇絕的老人為師,那是她的緣份。
當下,連道:“好,好!在下代為舍妹,見過朱老前輩!”立即雙膝著地,行大禮參拜,朱文奇連忙雙手扶起蘇靜仁,謙疚的說道:
“小老兒未及深究,冒昧與謝大俠拚鬥,內力耗損甚重,還待重修,舍妹來此,於我正好,只恐誤了她的前程!”
蘇靜仁躬身謙意道:“舍妹能伴隨前輩參修,已經是福緣不淺!若說誤了她的前程,實乃折殺小妹,請前輩休再提起。”
順竹道人道:“前輩參悟內功,正是她習練內功的大好時機,哪裡會誤了她呢?前輩不必過謙,如此說法,他們晚輩後生心何得安!”
忽聽有人在洞外說話,道:“‘牧野神童’朱文奇朱老前輩可在仙室?晚輩冰玉求見。”
人在洞外,聲音已人各人耳中,聽得清清楚楚,顯是內力迫出。
朱文奇道:“請進!”
凌瓏拉著羽曄連忙起身向洞口迎去,只見冰玉禪師已經到了洞室中,來得好快!凌瓏連忙雙膝著地大禮參拜道:“師父,徒兒凌瓏參見師父!”謝羽曄依法施為。冰玉禪師面色一振,雙手揮動.大喜道:“瓏兒也在此間,太好了!這位……”
尹繼維大聲道:“那是她的夫婿謝羽曄!”
冰玉禪師啊呀一聲,連道:“謝大俠麼?請起!請起!”
尹繼維哈哈大笑,說道:“拜得的,拜得的!你曾為他療傷,又是瓏兒的恩師,這個見面禮不為過!”
冰玉禪師也笑道:“是‘百葉神丐’吧!還是這般豁達風趣!”轉面對朱文奇躬身長揖道:
“參見朱老前輩!”
朱文奇連忙答禮,說道:“請坐!這位大師進見老夫,不知有何見教?”
冰玉禪師坐在鄒思倪端過來的石椅上,拱手說道:“前輩容稟,十多年前,在下師父長治真人臨終前,囑咐晚輩,前來謁拜前輩,中途偶遇‘吸血僵魔’姜鐵庵,險些喪命。多虧寒月神尼搭救逃命,從此浪跡江湖,在長白山‘白雲寺’落髮。這些看來,師囑未了,心始不安,不知老前輩安好?此次回中原,晚輩立意拜謁老前輩,一瞻仙居,了卻師願。”
朱文奇嘆道:“啊!長治真人都了這多年了,我一直記掛著他呢!賢侄不知有何大事來中原,可否在我這洞穴陋室,多多徘徊幾日,咱們暢述衷腸!”
“實不相瞞老前輩,小侄此次回中原,意在找尋一代大俠謝羽曄,和晚輩記名弟子凌瓏,打聽他們圍剿‘巨靈教’的情形,適時略盡綿薄之力!想不到都在這裡,真是天隨人願的!”
朱文奇大笑道:“老夫也正要遣徒兒鄒思倪相助謝大俠。”望著謝羽曄,若有所思的喊了一聲:“謝大俠!”
謝羽曄連道:“鄒兄有什麼事情,儘管說出來,在下洗耳恭聽。”
鄒思倪道:“在下想請蘇兄回家,把她妹妹早已接來,免得師父孤獨不安!”
“對!”謝羽曄道:“我早應該想到這個。就請二弟三妹立即回‘盤石山莊’,稟明伯父伯母,把蘇欣妹妹接來此間。鄒兄也不要急著離開你師父。待得他二人回來,你再偕同二弟三妹同回‘丹心寨’。”
“牧野神童”笑道:“承謝大俠想得如此周到,小老兒這廂謝過了!”
冰玉禪師道:“大俠,老衲也想留在此間盤桓幾日。與朱老前輩略敘衷腸。然後與他們一同回‘丹心寨’,大俠意下如何?”
“小老兒有冰玉賢侄作伴,倪兒可隨大俠前往‘丹心寨’”朱文奇望著羽曄說道。謝羽曄微微頷首,道:“如此最好!”
凌瓏輕聲對冰玉禪師道:“師父,我師父寒月神尼上月已經圓寂!”
初-見面,聽冰玉禪師提到寒月神尼,凌瓏一陣心酸。這一刻,仍處在追憶的的痛苦之中,沒有開口說話。本想在回‘丹心寨’路上告訴他,眼下見他要在此地停留幾日,心想若不再告訴他,恐日後見責。
冰玉禪師聽罷,心中悚然一驚,道:“你師父圓寂,老衲好生痛悔,救命之恩,只望來生報答!”
冰玉禪師早已雙目噙淚,聽朱文奇這般說話,沉重地點了點頭。蘇靜仁聽了羽曄的吩咐,立即和司徒蕙憐二人辭別各位英雄,急急趕往“盤石山莊”。
眾人送出蘇靜仁二人之後,也準備回“丹心寨”。尹繼維頗為戀戀不捨地對冰玉禪師說:
“自從太原一別,一混又是十多年未曾見面。想不到今日一見,你我又要分別,我這人好命苦!”
冰玉禪師笑道:“說你風趣如故,你又感傷起來!不過幾天又可以見面,你的命不會太苦的!”
“這倒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哈哈!”
順竹道人和慧非禪師和幾位後來的前輩老人,也自和朱文奇談起了江湖奇事,他們雖是初次晤面,俱是久已互相仰慕,今日一見,大有相見恨晚之意。聚會一起,談興甚濃,猶似久別重逢的老朋友,真是情投意合。
小輩中更是一見如故,屠百心對鄒思倪一見面就頗有好感,兩人談起“攝魂萬花掌”的招式來津津樂道。屠百心對武學一道關注至甚,她與羽曄僅令一次過招,已對他佩服得五體投地,及至一往情深,不離左右的跟著他,是指望相互切磋精研武學。羽曄要是沒有凌瓏在身邊,幾疑她對自己有意。意倒是有些,只是對武學招式之意,僅僅如此而已,她可真算得是巾幗鬚眉,有的是男兒氣慨。此時她與鄒思倪也即如此,言詞落落大方,毫不隱匿自己的主見。
若論年齡,她在“雪峰三魈”之中最小,但她是呂不笑和朱先雲大師姑之愛徒,入師門尚在朱先雲之先,武功也比他強,故爾排行老二。
她行事異於常人。江湖上,她從來以男子面目出現在對手面前。是羽曄使她現了女兒真容,從此再也不作男裝。今天見謝羽曄與鄒思倪之戰,謝羽曄的武功在她心中自然更加加重,鄒思倪也頗令她傾服。加之,鄒思倪見她甚為關心“攝魂萬花掌”的招式,頗有幾分為本門武功自豪感覺,加之他口齒伶俐,三言兩語,已自讓屠百心心悅誠服,二人談話甚是投機。
謝羽曄和凌瓏反倒沒有說幾句話。凌瓏想起師父點然神傷。只是默默站在曄哥哥身邊,聽他與人答話。
老少兩輩人侃侃而談,至深夜方散。
第二天吃過早飯,留下的不待言,其餘的人直奔”小西坪”。
“邛萊派”新任掌門徐長輝,親自出門迎接,把眾人引至大廳,擺酒接風。酒席延前,徐長輝言及“邛萊派”近況:弟子中,還有“巨靈教”有牽連的都清除了桑延齊的親隨,只要與“巨靈教”無關連,又沒有跟著桑賊幹壞事,一律留下。另外,已排好各香堂堂主,再下去,準備開工修建祖師廟。
謝羽曄聽得非常高興,提出授徐掌門一套絕學。第二天又同凌瓏去老園她父母墳前行祭告別,凌瓏免不了又是一場大哭。謝羽曄生怕她傷心過度,傷了身子,只得強行把她抱回“小西坪”。
謝羽曄他們回到“丹心寨”已是幾天後的事情。此時,各門各派掌門和頂尖高手,幾乎大部分已齊集‘丹心寨’。“山川奇俠”公孫遜大喜,當時大擺延席,為謝大夥他們接風洗塵。
凌瓏輕輕在謝羽曄身邊說:“曄哥哥,你看屠姐姐和鄒思倪好親熱的!她先前對你那麼好,見於鄒思倪,就不大理睬你了,真是!”
謝羽曄微微一笑,道:“鄒思倪長得漂亮英俊!你不喜歡他嗎?!”
凌瓏在他手臂上重重捏地一把,啐道:“呸!人家跟你說正經的,你倒拿人開心!我說的是實話。”
“我說的也是實話呀!鄒思倪長得不好看嗎?”
“我是說,她為什麼那樣容易忘情!”“她跟別人好,就不一定是不跟我好,怎麼說她忘情呢?她可以跟我好,也可以跟別人好呀!”謝羽曄笑道。
凌瓏覺他說得有理,人跟誰都可能交朋友,她反而覺得自己……自己太那個了一點兒。
那個是什麼,她一時還說不上來,她只是覺得天底下的人,無論男女,都應該對她曄哥哥好,好到什麼程度,她可說不清。
羽曄復又道:“瓏妹,你看出來沒有,屠姐姐對武功的求索遠甚於他人,這已成了她的嗜好。她見鄒思倪的‘攝魂萬花掌’招式奇詭絕倫,早已心醉神往,所以,她與鄒思倪親熱,倒不完全是為他長相‘賽潘安’,主要是探討他的武功。”
凌瓏一聽又生氣了,嬌嗔道:“你為什麼方才那樣講話?”
“逗你笑笑的!”羽曄輕聲笑起來。凌瓏聽得又高興又是慚愧,咬著嘴唇佯怒道:“臭美!拿小妹逗趣,看等下我不揍你!”酒席宴前,自然不敢放肆,這時,有人來叫謝大俠。
原來,大家正議論從速討伐“巨靈教”的事情,請謝羽曄說幾句活。他是統領,說話自然得有分寸。
“圍剿‘巨靈教’已經是刻不容緩,只是具體進程如何。可否明日在大堂議事廳,由各門派頭面人物一起計議。今日請在座各位先喝一番,明日再說。此刻還是飲酒作樂罷!”
羽曄的建議,大家鬨然叫好。於是各席飲酒暢談,暫時並不言及討伐“巨靈教”的事情。
凌瓏又對羽曄道:“曄哥哥,二哥三姐不知什麼時候能回‘丹心寨’?”
“三五個日子罷了。我們好歹要等他們一道去。不要忘了你師父的‘玄冰禪掌’是姜鐵庵‘萬血煞功’的剋星!”
凌瓏道:“曄哥哥,你時時刻刻都記掛著剿滅巨靈賊的事,心裡累嗎?!”
“與你師父深談龍洞坐關的詳情,請他老人家考察你的武功進境,這才是為兄最關心的事情!”
凌瓏喜形於色地望著他啊了一聲,下面的話意自未說出來,心道:“總之,曄哥哥最關心的還是我!”頓時心中柔情似水,默默地把自己杯中酒,倒了一半在羽曄杯中,輕聲道:
“曄哥哥,瓏兒敬你一杯酒,乾杯!”
兩人相視一笑,舉杯-飲而盡。
凌瓏興致未了,恨不得擁在曄哥哥懷中親熱一番,蘊含著萬縷情絲的炯炯雙眸,燃燒著感情的火花,射向羽曄,羽曄望著她欣然含笑作答。
那邊桌上,鄒思倪和屠百心也談得火熱,他們在興致勃勃談論武學,各扦已見。幾天來,兩人越說越深,於武學一道已心意相通。他們解析各門各派奇奧招式,談鋒歷久不衰,屠百心恨不得徹夜不眠與之交談。
老一輩人,如順竹道人、善雲長老、慧非禪師,尹繼維等人,難得聚會,又都是在性格開朗,性喜遊樂的風雲人物,三杯酒下肚,免不了高談闊論極盡敘懷,全不計較時光的流逝,如此這般,-輪酒宴盡夜方散。
第二天,依羽曄所言,各派頭面人物在議事廳商討征剿“巨靈教”的大計。有人提議要解除秘魔窟之憂,有人以為只有消滅“巨靈教”主力,秘魔窟不足為慮。
小諸葛高其倬道:“依在下之見,解決秘魔窟,是我們圍剿‘巨靈教’一役之關鍵,想想,我們若打敗了他們,巨靈賊龜縮秘魔窟中,我們一時難下。他們在暗處可以伺機偷襲,我們在明處只能捱打,久峙之下,我們不戰自敗。所以秘魔窟對於我們這次行事實在是一個很大的威脅!”
邵鳳閣問道:“然則,計將安出?”
謝羽曄對馬鴻凡道:“馬兄,你看我們可否去請‘長山派’掌門呂班來此?”
馬鴻凡聽他如此一說,雙手連拍,道:“對!大俠高見,經你一提起,頓時喚醒夢中人,呂班乃精於機關陣圖的大師。有他來此,秘魔窟的機關暗道,不難破除!”
謝羽曄道:“馬兄與他頗有交情,就煩閣下去一趟,對呂班陳述利害,請他出馬如何?”
“在下遵命!”
“何不請‘丐幫’飛鴿傳書,令他前來‘丹心寨’!”葉建平道。
謝羽曄望著他笑了笑,說道:“切切不可慢待於他。此人秀才出身,武功卻高,性情異於常人,不可等閒視之。正是用人之際,還是禮遇為佳。”
高其倬連連頷首,道:“大俠言之有理!既然請他,必得動之以情,以情方能感人,人家才會心甘情願地辦事,把事情做好。”
“馬兄,事不宜遲,就請即刻啟程!”謝羽曄道。待得馬鴻凡離開大廳,羽曄朗聲發話。
“大家約定到‘赤石嶺’會合的具體時間,各派一定要派出得力好手。具體人數按各派情況而論,總之是多多益善,至少不能少於本派人數的一半。去‘長山派’來回,至少得五六個日子。這些日子裡,就請在座諸位,考慮本派能出多少高手和幫中弟子人數,可將人數報至其倬兄那裡,由他彙總。周兄!就你們探查的情況看,‘赤石嶺’裡‘巨靈教’本部大概有多人少?”
苟奴囁嚅道:“這個……”
順竹道人連忙接口道:“就他的住房推算,加上秘魔窟人數,不低於二千人。”
“所以,我們去的人數要在二千人以上。我預計,我們的高手不會弱於‘巨靈教’徒眾,說到訓練有素之處,各門派弟子,恐有不及,是以,在人數上我們必定要多於他們的人。”
慧非禪師道:“阿彌陀佛!老衲拙見,各派弟子的素質,決不會亞於‘巨靈教’徒眾!”
“大師明鑑。”謝羽曄接口道:“在下的意思,我們的人來自各個不同門派,臨時集合一處,來不及訓練調度。又是攻擊他人,自然不及訓練有素的整體防衛。至於個人的素質,大師言之有理,我們的人是從各門派精選出來的,不會比他們差。”苟奴道:“謝大俠明鑑。既然我們的人素質不差,人數也不必太多。兵書上講,兵不在多而精嗎?”
謝羽曄心想,在座諸人都是武林高手,單打獨鬥不輸於人,多少有些傲氣。對用兵一道似乎並不精明,須得對他們講解清楚。於大事關聯不小,當下朗聲道:“我們此去是興師動人眾地討伐‘巨靈教’,意在殲滅他們並毀其巢穴。就在他的大門口,硬生生的圍殲。沒有任何迴旋餘地用來調兵遣將。很大程度上,需要以多勝少,又要防止他們逃跑。在下估計,開始是兵勇的群毆。直至打開大門,逼得他們兩軍對壘,方才有單打獨鬥的形式。鑑於以上情形,我認為這需要我們在人數上佔優勢,才能旗開得勝,為以後的單獨比拼創造條件。至於如何摧毀秘魔窟,恐怕也需要不少人。總之,人數的多寡,對我們非常重要。”
他的話一落音,眾人安靜片刻,立即又喧曄甚至有人鼓起掌來。慧非禪師雙手合什,高喧佛號道:“阿彌陀佛!大俠此言,使老衲茅塞頓開,佩服,佩服!”
善雲長老暗暗稱讚,心道:“這位少俠不單武功高絕,且胸羅萬象,真乃一代奇俠!”
無影幻風輕聲說道:“噯!我們有了少俠這股妙算神機,何愁,巨靈教’不破!”
這些人中,最高興的要算凌瓏和順竹道人,姑娘最喜歡聽的話,就是誇獎她的曄哥哥。
在座這許多老前輩噴嘖稱道謝羽曄,你道她如何不心花怒放。
順竹道人心道:“謝家後繼有人,而且是出類拔萃的人物,吾徒雲東當九泉瞑目,唉!”
他輕輕一聲嘆息,太高興了,不免樂極生悲!他是過來人,久歷江湖見多識廣,深知名噪一時的武林豪俠麻煩不少。他的曄兒這一生,不知要應付多少艱難險惡的逆境,但願他逢凶化吉。
老人側目偷覷與他形影不離的那位天仙一般的麗質佳人,凌瓏,只見她滿面泛紅喜形於色的雙目睹定曄兒,那份款款深情,顯是對曄兒傾心相許。他知道那是曄兒的未婚妻子,聽說她武功不弱,但願是曄兒的賢內助。老人默默祈禱曄兒一生康泰。
忽聽尹繼維說道:“丐幫,可以湊齊一萬人去‘赤石嶺’參戰!”
眾人一聽頓時活躍起來。
“此次行動,‘丐幫’的職責是聯繫各派,互通消息,前後接應。除極少數高手外,大多數不必組隊出擊。再則,我們約定日期,不再來‘丹心寨’可以直接去‘赤石嶺’周圍山上駐防,只派人來總部聯絡。呂不笑,朱先雲,馬鴻凡、葉建平、鄒思倪、斬氏兄弟、高其倬,方達海師兄留在總部負責與各派聯繫。”群豪見他胸有十足的把事料理得井井有條,早巳心悅誠服,堪聽調遣。
餘下幾日,各派已慢慢的把本門能夠出動的人數和高手姓名,一一呈報。高其倬約略統計了一下,已有五千人之多,羽曄又把各門派具體駐紮位置作了一番安排。
第五天下午,蘇靜仁和司徒蕙憐偕同冰玉禪師來到‘丹心寨’,說起其父高興異常,立即打發女兒上路。他本想親自來‘丹心寨’與群豪見面,只是莊中兒女一走,他已脫不開身,只得想群豪破了“巨靈教”來“盤石山莊”一會。
蘇靜仁復又前來見過師父“千幻神劍”無影幻風。凌瓏也偕同謝羽曄前來見過師父,冰玉禪師那份高興自不待言,正自欣欣然敘話,莊丁報說馬大俠和呂掌門來到。
謝羽曄立即率眾出莊門迎接,與呂班攜手同進大廳就坐。一陣寒喧以後,謝羽曄即開誠佈公對呂班淡起“巨靈教”在“赤石嶺”總部的秘密窟暗道機關。呂班詳細尋問了順竹道人一番,對秘魔窟的暗道機關已有了有了初步輪廊。
呂班道:“此秘魔窟的暗道和機關都在甬道和洞室之側。依在下推測,機關多是勁弩排閘一類,並無毒氣、活門一類無定形機關。想是在山洞鑑石艱難,加之岩石質地堅硬,活門機關安置不易。尤其毒氣施放封閉要好,稍一不慎,將會敵我兩亡。最主要的是姜鐵庵之人狂傲不可一時,以為自己武功特高,任何人都不是他的對手,對機關暗道並不寄大的希望,致使這機關暗道並不難破。”
眾人聽他如此一說心中一喜。要知破秘魔窟暗道機關,乃是剿滅“巨靈教”的重要環節。
既然破除它並不難,也就解除了大家最為耽心的事情。呂班看眾喜形於色,繼續說道:
“最大的難處是,我們的人能如何能夠進入秘魔窟。”有人提議打洞。
呂班笑著搖了搖頭,說道:“他們為了開鑿秘魔窟,花了巨大的代價,比之秘密暗道之工程要大得多,卻不願意在暗道機關上再下功夫,由此可見其難度之大,岩石之堅硬。我們若想從外面打洞進入秘魔窟,這洞至少有幾十甚至幾百丈深。打這麼深的洞,所費精力實在不堪設想。事實上,打洞是不可能的。”
這下倒攪得眾人一籌莫展。呂班極精於此道,他都說不可能,還有什麼話可講。凌瓏坐在一邊,一個人凝神靜思,心道:“若能找到一個氣孔什麼的,用‘縮骨神筋法’進去,豈不是更好!”心呈動,遂走到了順竹道人身邊。“師祖!您老人家不是說到姜鐵庵正在練‘萬血煞功’功,裡面的燒火,必定有煙囪或者氣孔什麼的通到外面,否則,燒火的煙霧不可能有不出去的。
順竹道人聽她一說,口中哎呀一聲,用手連怕自己的腦門,說道:“娃娃真是心機過人,老朽如何沒有想到這一層呢?”
他的座位離羽曄不遠,他這麼一番動作,自然而然的被羽曄看到了,呂班也對他們直視,面露微笑。
羽曄道:“師祖有何高見?”
“那姜鐵庵練功房下面有一巨大爐灶,熊熊烈火是晝夜不熄,為的是煮沸鍋中水讓他練功。菸灰要出去,必定有煙囪通到外面。我們苦能找到這個煙囪洞,進入秘魔窟就有望了!”
謝羽曄喜道:“對呀……”
“只怕煙洞大小,既使施運‘縮骨伸筋法,也難得通過”有人說道。
呂班聽此人這般說話,禁不住又是一笑,說道:“非也!人既不能通過,當初他又如何鑿穿成洞呢?至能通過一人,而且不必用‘縮骨伸筋法’也能進去。”
鄒思倪道:“裡面在燒火,如何可以進去呢?”
“無論姜鐵庵的‘萬血煞功’功練成與否,我們的人一到‘赤石嶺’,裡面再也不會生火!”高其倬大聲道:“諸位想想,重兵壓境,主帥焉能安心練功!此舉甚妙,大事成矣!”
謝羽曄道:“好!可自各門派中選出十名高手,就請呂掌門和苟兄具體指揮這種人馬,師祖隨時與之接應。他們從‘赤石嶺’後山先探查洞口位置,若有重兵把守,千萬不要驚動他們,只速回總部呈報,我當派人前去圍殲。待我們打到‘巨靈教’總壇院內,兩軍對壘之時,立即下潛行事。這個行動至關緊要的是保守秘密。若被‘巨靈教’徒眾窺破,自裡面放一把火,則萬事皆休。在座均是各門派首腦人物,千萬不可對旁人言及此事。”
當下,眾人約好會合“赤石嶺”的具體時間,然後分頭行事。
第二天,“丹心寨”已是人去樓空。謝羽曄本待留公孫遜坐鎮‘丹心寨’,怎奈他執意要去,實在是救子心切,可憐天下父母心!羽曄見之猶憐,遂命‘黃河雙怪’留守“丹心寨”。年松青與嶽無地本欲藉故不肯,只是統領軍法森嚴,不敢不從,只得諾諾應允。公孫遜把寨中諸事與二人仔細交代一番,並請二人代為照料內眷,遂與謝羽曄的總部一道前往“赤石嶺”。
總部人不少,除了謝羽曄和冷凌“三大劍客”,還有斬氏兄弟,方達海師兄弟、冰玉禪帥、鄒思倪,葉建平、馬鴻凡、呂班、高其倬,蘇靜仁,司徒蕙憐、順竹道人.公孫遜、尹繼維,算起來三四十人之多,一路徑直奔“賀蘭山”的“赤石嶺”進發。沿途不斷有“丐幫”
各分舵弟子接迎,安排食宿。
“丐幫”長老江漢九領著一班“幫丐”,隨後也趕上了他們。
行程非止一日,已近銀川,距離會師日期還有一天,謝羽曄命繞開銀川直趨“赤石嶺”。
待總部到得赤石嶺上,各派各門的人已差不多到齊了。按預稱的計劃,他們在“赤石嶺”
周圍山上安營紮寨.打出各門派自己的旗號,派出小隊巡防,一時間,“赤石嶺”上戈矛如林,旌旗蔽日,到處人聲喧曄,聲威顯赫。
謝羽曄的總部設在“赤石嶺”的進口削壁山岩上,山勢最高,與“巨靈教”總壇位置成倚角之勢。自上面鳥瞰,“巨靈教”弟子在匆匆搬運碎石箭矢,忙忙架設火炮。
謝羽曄立即召來各派頭領議事。高其倬告訴他。集合在“赤石嶺”的人數已有五千多,比原在‘丹心寨’報出的人數多了好幾百人,可見天下英雄對剿滅“巨靈教”魔賊是何等同仇敵心,謝羽曄心頭不禁為之一凜,頓時信心倍增。
謝羽曄要求各門派今夜加強巡哨,嚴密防範敵人夜襲。明晨寅時造飯,卯時出擊,俱各備足武器乾糧。並令苟奴立即帶人去偵察煙囪洞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