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希凡加緊數鞭衝出,回頭道:“胡雷似在獨鬥老太婆,他的手下也各有對手,這是一場非常猛烈的大斗!”
奔出一里有座山坡,離大道有兩箭之地,地面上的雪光照出山坡下黑影飛舞,喝叱連聲。
白半生啊聲道:“在那裏!”
舒希凡輕聲道:“我們把馬匹拴在這面林子裏。”
白半生道:“就這樣殺進去。”
舒希凡道:“不繞到那坡上去,看清形勢再出手!”
二人拴好馬匹,就由林中繞向山坡,十幾到達,舉目下望,只見下面分成五處人拼,激烈,劍鋒掃得雪花四濺。
舒希凡輕聲向白半生道:“與胡雷對敵的那老太婆大概就是所謂老苗婆了!”
白半生道:“但不對啊,老太婆的衣着純屬漢裝啊!”
舒希凡道:“這當然是胡雷含有嘲諷之意,你看,老太婆身手一點不弱於他,搶盡上風哩!”
白半生鄭重道:“這老太婆真正了不得,居然和武林一等一的魔頭打成平手,她倒毫不出名啊。”
舒希凡忽然聽到左面也有老婦人喝叱之聲,急忙着去,喚聲道:“那老婦人武功也高極了!她的對手無疑是胡雷的最得力助手。”
白半生一指右面道:“你看這邊,那老傢伙竟被兩個少年殺得手忙腳亂,更奇的是那個小姑娘獨敵一個,旁邊還有小童仗着短劍監視哩!”
舒希凡道:“還有一場在林子裏,那不知是什麼人,無疑是擋住了一個胡雷的手下,總算起來,胡雷今晚毫無便宜可言!”
白半生道:“看情形,我償無須出手哩。”
舒希凡道:“不,胡雷定還有爪牙未到,我們小心監視!”
就在這時,忽聽胡雷陰聲笑道:“老苗婆,你那大孫女如果不及時趕到,等一會有你受的了。”
聽口氣,他真還有大批人物未到呢,老太婆手揮風頭枴杖,猛地連劈十餘招,竟逼得胡雷住了口,只聽她冷笑道:“三天帝君,假使我老婆子的師弟忽然出現呢,那你又要藉口罷手了!”
胡雷明笑道:“好罷,看誰的勢力先到!”
白半生聞言,輕聲向舒希凡道:“聽老太婆口聲她還有師弟!”
舒希凡道:“人是一定有,但今晚不能來!”
白半生道:“奇怪,你怎麼知道?”
舒希凡道:“老太婆口聲不壯,顯然是嚇唬強敵之計!”
白半生道:“那糟糕,胡雷手下如果來多了,那就照顧不同啦!”
舒希凡沉吟一下,順手揚起他的馬鞭道:“老白你在這裏監視,我先出現。”
白半生道:“老太婆未處下風,當心她的面子下不去啊!”
舒希凡道:“我不管,打完了就走,老太婆總不致幫胡雷的忙。”
説完長身而出!
老太婆恰好是正面,她首先發覺山坡上出現一個少年,不由起了疑心,正想喝問。
舒希凡見她分了心,恐防遭胡雷乘虛,急忙朗聲叫道:“胡雷,收帳的來了!”
胡雷一聽有人叫出他的姓名,顯然吃了一驚,長劍猛攻一招乘機問了開去,回頭一看來人,更使他莫明其妙,只見他擺劍一指老太婆道:“老苗婆,這是你什麼人?”
老太婆也不逼他,收杖冷笑道:“是你的債主,問我老太婆豈不滑稽?”
胡雷大步向舒希凡迎上,大喝道:“小輩,你是誰?”
舒希凡冷哼一聲道:“胡雷,你認不出總該聽得出,如果聽不出也不要緊,留下首級就行了!”
胡雷一時那能想得起,不過他確實覺得聲音並不生疏,然而他已火大,大喝道:“無名小輩,意敢口出狂言!”
舒希凡嘿嘿冷笑道:“胡雷,你看少爺手中是什麼?”
胡雷見他揚鞭,這就更加莫明其妙了,叱聲道:“是什麼?”
舒希凡哈哈大笑道:“一根普通趕馬鞭,當心,今晚不取你人頭,最低收穫也要取你寶劍!”
旁立老太婆聞主,居然開心大叫道:“孩子,當心他手中是‘霹靂劍’了!提高內功,免傷元神!”
舒希凡恭聲道:“多謝姥姥指教……”
胡雷真是陰險,他竟對着舒希凡對話的空隙,居然一聲不響,襲擊而上!
舒希凡何等精明,豈能上他惡當,一見銀虹耀眼,身已展開絕頂輕功,冷笑道:“無恥老賊!”
旁邊的老太婆感到驚呆了,她竟大聲叫道:“雷嫂,快,快,叫靈兒、復兒、宇兒、洪兒都停手,火速前來見識!武林中出現了最高後起之秀了!”
老太婆的人員都到了她的身邊,那老婦人竟看得手舞足蹈,大聲道:“這,這,是誰呀!我的天,這是百變幻影呀!”
這一叫,居然使老太婆吃了一驚,噫聲道:“他是八方魔王的後人!”
胡雷心中更緊張,他被老太婆的聲音提醒似的,突然大叫道:“小輩,咱們有淵源,快住手!”
舒希凡大笑道:“老賊,想拉關係嗎?別做夢,要住手不難,你自己斬下人頭來!”
胡雷已全身冒汗,這是他一生少有現象,今晚算是他感到耳中響起了第一聲喪鐘!往日在武林甚驕傲,這一會兒完全沒有了,他竟發生急吼之聲道:“小輩,你到底是誰?”
此問近於哀求,舒希凡一聽大笑道:“胡雷,金龍王比你高明,他的手下在少身前倒了數十位之多,可是他儘量避免和少爺對面!你不行,終於先在少爺面前丟人。”
胡雷大叫道:“你是天帶子。”聲音帶有恐懼了!
“然也,你這冒牌的三天帝君,今晚算是如見我真正天帝之子了!”
舒希凡機會找到了,他看出胡雷的身風,忖道:“老賊已下猛攻,他要乘勢開溜了!……”
良機難得,舒希凡不讓他採取先機,陡然大喝一聲,全身撲進,右手長鞭如蛟龍出海,呼的橫掃胡雙腿,左手神鵰匕脱手飛出!
舒希凡更出奇兵,他的馬鞭接着甩出,雙手一合,第二聲大喝又起:“倒下!”
“倒下”兩宇乃是舒希凡之計,胡雷一退,這才真正上當!地上那把霹靂神劍,輕輕巧巧巳到了舒希凡手中!
敗慘了,胡雷一生那曾丟過這麼大的人,他的眼中競流出兩行淚水,只見他仰天大叫道:“小輩,後會有期。”
舒希凡冷笑道:“後會就是你的死期。”
胡雷走了,他不再回言,那批爪牙也看出主子的心情,一個個如鬥敗的公雞,悄悄的跟着其主子消失。
舒希凡忽然想到什麼似的,急急抬回馬鞭和神鵰匕,回頭大叫道:“白兄,快去牽馬,我還要追胡雷。”
白半生長身出來,大聲回道:“還追他幹什麼?”
舒希凡道:“迫他將劍鞘留下,我去了,前途見!”
老太婆這時向身邊的婦人道:“他確實是了不得的年青人,你們看看他是多麼豪氣!”
那婦人道:“老祖宗,你不請他來見見?”
老太婆搖頭道:“這樣雙方都太平凡了,雷嫂,我們也走罷!”
馳出約有四十里,這是早餐之際了,可是仍未看到舒希凡,白半生有點着急啦,忙向路人打聽:“大哥,請問一聲,早晨有個瘦瘦少年經過這裏?”(原書缺一段)
白半生一看那農夫的死樣子,暗罵道:“混帳,禮貌都不懂。”
前面似有市鎮,白半生一氣之下加鞭奔出。
“噫,阿凡,我當你又鬥上啦!”白半生邊説邊跳下馬。
舒希凡接過自己的馬,笑道:“老賊很光棍,一見我追到這裏,只氣得他恨本不絕,但他明白我的來意,竟把劍鞘猛的朝我一擲。”
白半生大笑道:“那就是他完全服輸了,哈哈!”
舒希凡道:“要想取他老命真還非我所能,由昨夜一戰,提醒我非得到炳靈神珠不可了!”
白半生道:“這是無疑問的,否則龍圖老人不會那樣催你去找尋。”
離鎮十里有條“十”字道,舒希凡停騎,回頭向白半生道:“怎麼走法?”
白半生道:“對直走,今晚宿定西,明天住靜寧,由靜寧經隆德、平源、涇川,然後才算出了甘肅境。”
舒希凡道:“到長安是不是還遠?”
白半生道:“憑我們的馬力,大概要八天!”
他忽然想到舒希凡為什麼要先奔長安,問道:“你為什麼要去長安?”
舒希凡道:“我要去胡雷的莊裏看看!”
白半生聞言忖道:“你對胡夢嬌仍未斷情!”
剛過十字路,忽覺右面岔過口有一陣急急的馬蹄聲甚眾。
白半生在馬上抬頭一看,噫聲道:“有一大幫鏢車來了!”
舒希凡一看,只見是八輛車,十五騎人馬,車上黃旗飄飄,旗上有“長安鎮遠鏢局”字樣,不由啊聲道:“這是八大鏢局之一!”
白半生道:“我對於鏢局買實的素不交往,他們走的是陽關大道,交的是大官富豪。”
舒希凡道:“幹鏢局的也有重義輕財之人,至於他們的交往,看是一面或兩面而定。”
白半生道:“什麼一面兩面?這個我不懂。”
舒希凡道:“所謂一面交遊是指專交大官富豪,他們忙着自己的力量,從不把江湖黑道和其他力量放在眼裏,可是兩面交就不同了,他一方面交大官富豪拉攏買賣,一方面則疏財仗義結交江湖豪傑,前者多半有官府靠山,而後者全憑道義振聲望,久聞這長安鏢局局主兼總鏢頭人緣不壞,很得江湖武林敬重。”
白半生道:“聽説這總鏢頭姓劉名鎮遠,人稱‘大西劍客’,但不知此人有多大年紀,會些什麼武功,甚至聽説他的鏢車從未被劫過!”
舒希凡道:“我在長安胡雷家裏呆了一段時期,因之對這家鏢局略知一二,但無一面之緣,聽説總鏢頭是個六十歲左右的人物,武功非常高,當然這是江湖傳言,實際上誰也沒見過他的功夫,不過他有一個副總鏢頭名陳耀武,號稱‘斷魂手’,人很年青,竟與劉鎮遠齊名。”
白半生輕聲道:“他們是保的回頭鏢,估計是由寧夏方面回長安的。”
舒希凡道:“有回鏢頭可保,顯見這家局子的買賣興隆,我們走旁邊,讓他們過去。”
趟子手這時已飛馳到三人後面,一見舒、白兩人讓路,立即停止護鏢,客氣的向二人拱手道:“朋友,承讓了!”
尚距半箭地,白半生回頭一見,笑問舒希凡道:“你看看,他大概是這趟鏢的主將!”
舒希凡笑道:“該局如沒有重鏢是不派大將押鏢的,那個人大概是二流鏢頭,不過鎮遠鏢局的人物沒有一個差勁的,三流鏢師也是好手!”
白半生見他馳近而注目,於是拱手笑道:“大鏢頭,莫非對在下等面熟嘛?”
鏢師連忙道:“失禮,失禮,二位貴姓?”
白半生微笑道:“在下姓白,這是敝友,姓易!”
鏢師客氣道:“久仰,久仰,小可陳耀武,以往少請教!”
舒希凡啊聲道:“原來是‘斷魂手’陳師傅!”
陳耀武噫聲道:“易兄在何處見過在下?”
舒希凡笑道:“人的名,樹的影,副總鏢頭名揚江湖,誰個不知道。”
陳耀武哈哈笑道:“易兄過獎了,小可大不了也不過是一名鏢師呀!”
白半生道:“陳兄是由寧夏保回頭鏢?”
陳耀武嘆聲道:“那裏是回頭縹,小可奉命,率領同事空手趕到賀蘭山接鏢回長安啊!”
白半生啊聲道:“顯然這趟鏢是非常重要了!”
舒希凡知道白半生這“重要”兩字有點刺耳,忙向陳耀武道:“陳師傅,請不必多心,白兄與在下決非黑道人物。”
陳耀武似亦覺得這兩人毫無可疑。隨即哈哈笑道:“不瞞二位,小可是驚弓之鳥啊!”
白半生笑道:“陳師傅莫非已經有一場事情發生不成?”
陳耀武嘆聲道:“事情雖尚未發生,只怕這趟鏢不能平安到達長安!”
舒希凡聞言詫異道:“難到陳師傅已看出什麼異樣?”
陳耀武道:“不瞞二位,這趟鏢貨連在下也不知是什麼東西,不過這是官家交下來的差使,這趟鏢離開賀蘭山時,小可就覺得一路上有人盯着,心知總在某地要出事情。”
舒希凡道:“既然苗頭不對,陳師傅就應該沿長城,奔近路者,經鹽地,定邊、靖邊保安、這條路程近多了。”
陳耀武道:“這條路太荒僻了,小可不放心,因之走遠路,少山區。”
白半生道:“這條路只有兩外要當心點,明天由定西經靜寧不要緊,後天由靜寧到隆德上半天仍不必擔心,至於近隆德要留心,因為盤山是個給黑進人物下手的好機會,過了盤山這一天更會吃緊,前途就是崆峒山了。”
陳耀武聽他對他形如此熟悉,不禁又吃一驚,心中難免又起嘀咕,但仍接口道:“白兄高見極是,不過這趟到了隆德還有敝局主親自來接,同時官家也會派出高手協助。”
舒希凡笑道:“那就不必擔心了!”
陳耀武這才向二人問道:“白兄和易見不知去那裏貴幹?”
舒希凡道:“第一站是和陳兄同路,去長安,第二站是京師,沒有重要事,遊歷而已。”
陳耀武道:“好極了,能得二位同路,小可放心不少。”
白半生打趣道:“只怕是擔心不小哩!”
陳問武大笑道:“那是小可多疑了。”
上燈之際,忽見一個趟子手進來報道:“副老總,快和泉師傅去接局主,他老人家竟趕這兒來接了。”
陳耀武聞言大喜,隨即起身向舒、白二人道:“二位請坐,小可暫時少陪。”
白半生笑道:“陳兄請便,並請引見貴局主是幸。”
陳耀武笑道:“局主最愛朋友,他一定要來看二位。”
他帶着師傅去後,舒希凡笑對白半生道:“你居然對鏢局開始有興趣了?”
白半生輕聲道:“我要探探這是保的什麼貨!”
舒希凡驚訝道:“你準備動腦筋?”
白半生道:“金銀珠寶不在乎,不過我想其中還有名堂。”
舒希凡道:“有稀罕之物在內?”
白半生道:“雖然不敢確定,不過總有原因,否則該局豈能這樣慎重。”
過了不久,白半生忽聽門外呼起陳耀武的聲音,他輕聲向舒希凡道:“大概是‘大西川’劉鎮遠來了!”
舒希凡笑道:“還有三個人!”
二人先起身,接着見陳耀武首先推開房門道:“二位咱老總來看你們了。”
隨後一個穿皮袍的老人在外接口大笑道:“陳賢弟,你未得兩位俠士是否許可老朽進房哩!”
白半生連忙接口,朗聲道:“局主請進!”
進門來的是個精神健旺的高大人物,只見他一步跨到房中又大笑道:“那位是白老弟,那位是易老弟?”
白半生拱手道:“局主,在下白半生,這是敝友易全。”
老人忽然哎呀一聲,顯出愕然道:“陰陽界白半生!嗨,老朽真正失敬了。”
白半生笑道:“原來局主是個無微不知的武林探子,哈哈!”
老人鄭重的道:“老弟,你的字號還小嗎?嗨,太響亮啦!”
舒希凡擺手道:“局主請坐。”
老人不以他相貌不雅而輕視,連忙道:“易老弟,聽説二位要去長安?”
舒希凡道:“那只是經過罷了。”
老人道:“二位務請去敝局小住幾天,千萬不要見外。”
白半生笑道:“一定要去打擾,你先請喝茶。”
他隨手倒了一杯茶送過去,又笑道:“久聞局主是個交遊滿江湖的武林長者,今日一見,名不虛傳。”
老人嘆聲道:“老朽吃的這碗飯,那還不是江湖朋友多多捧場才吃得成,不過現在時局大亂了,武林恐有大風大浪興起,鏢局這一行,逐漸步步艱難啦!”
白半生笑道:“以局主為人,相信沒有不長眼的來找麻煩吧?”
老人嘆道:“這句話只是老弟客氣之言,實際上就有人要與老朽過不去哩!”
舒希凡接口笑道:“局主已得到什麼風聲?”
老人嘆聲道:“事情未現,説出來徒費口舌,老弟,幹老朽這一行的,時時都準備破產還小,若一旦不幸,唉……”
舒希凡笑道:“局主是一人前來接鏢嗎?”
老人啊聲道:“老弟,你不提起,老朽倒是給忘了,與老朽同來的還有三位……”
他忽然放低聲音道:“一位是戴公子,老朽和他只是官家公子,但實際不知他的來頭,不過另兩位老者卻頂頂有名,他們是皇家禁衞,本擬請二位見見,但恐不適合二位胃口,因之打消了原意。”
白半生輕笑道:“見見不妨,氣味不投,少開口就是。”
局主嘆聲道:“他們是京師來的,老朽表面巴結,實際上也不對胃口,老弟,官場中人那種氣婁,你們是受不了的。”
舒希凡笑道:“那就不見也罷,咱們何必受拘束。”
局主起身道:“二位請休息,不過明天無論如何請同行。”
白半生笑道:“局主請,不過一路上增加局主一分照顧了。”
老人嘆聲道:“老弟,這是反面文章吧?説真的,老朽實際要求二位壯膽啊!”
白半生哈哈笑道:“局主太客氣了。”
店後是座精雅的小四合院落,這時悄然無聲,但正面三間房子卻燈光明亮,陳耀武輕聲道:“兩位禁衞和戴公子在那裏?”
老人低聲道:“別大聲,你知道公子到底是誰?”
陳耀武搖頭道:“局主不是説過,連局主也不知道麼?”
老人鄭重的道:“那只是對易、白兩人不敢説出呀,耀武,你真是直腸直肚。”
陳耀武道:“説不得?”
老人慎重道:“怎能説,那是十四王子啊!”
陳耀武大驚道:“十四王子竟親自出京。”
老人把他帶進右側面一間房中,隨即把房門關上才又低聲道:“這一趟鏢不知有多麼重要,希望不出紕漏,否則咱們的局子非完蛋不可。”
陳耀武道:“那兩個禁衞是來保護十四王子的?”
老人搖頭道:“這倒不是,相反,他們是十四王子帶來護鏢的!”
陳耀武嚇聲道:“十四王子自已有很高的武功?”
老人道:“誰都不知他有多高的武功!傳言不一,只知他單人匹馬四出遊俠,從來未曾打過敗仗。”
陳耀武道:“一個王子有這等武功的確很少有,剛才見他身佩雙劍,這又是善劍術者不可多見之人。”
老人道:“他不是普施雙劍,傳言他有一把劍從不出鞘,出鞘必逢強敵之時,另外一把才是他經常用的。”
老人説到這裏,立即調轉話題道:“耀武,快初更了,你去吩咐眾位師傅,這幾天多辛苦一點,晚上守夜的人要多,連我算上,只分兩班。”
陳耀武道:“局主,那陰陽界白半生靠得住嗎?”
老人鄭重地道:“他是武林鐵錚錚的人物,江湖上出了名的硬漢,絕對可靠,不過你要注意,那猴面少年卻是個神秘人物!”
陳耀武噫聲道:“局主看出什麼不對了?”
老人道:“你莫會錯我的意思,叫你注意的不是對我們不利,而是説他是個非常人物,這種人,我們如果失了交臂,那真是太無緣了。”
陳耀武點點間,隨即起身出房,小心佈置他的人員去了。
不問對方是黑道或白道,總之陳耀武心中有點嘀咕,記下人數是十七個,立即就向店後局主房間跑。
“耀武,是些什麼人?”局主早已聞聲立在門口。
陳耀武輕聲道:“十七個江湖武林,要不查查問他們的來歷?”
局主搖頭道:“我們那有這分權利,你快去,叫大家小心一點!”
陳耀武應聲出去後,老頭子又沉吟半晌,忽然自語道:“不要驚動王子和禁衞,也許對方是真來落店的!”
他決心一下,急忙把自己的那一班人員都叫起來,説明原因,吩咐他們人人準備應變。
剛到舒、白二人門口,忽見白半生開門迎着他笑道:“局主還未睡?”
老頭子聞言,真個有點啼笑皆非,尷尬笑道:“老弟,許可老朽進去一坐嗎?”
白半生微笑道:“局主説那裏話,請進。”
白半生見他發呆,於是輕笑道:“局主,敝友這是第二次出去了!”
老人啊聲道:“貴友上街去了?”
白半生搖頭道:“第一次是上街,這次出城去了,不過他就會回來,也許局主坐一會即可見其回店,請局主放心,他是為你老效勞的!”
老人更加不解,噫聲道:“為老朽出城?”
白半生道:“是的,局主可知這批新到店中的人物是由那兒來的?”
老人大驚道:“難道來頭真不對?”
白半生道:“這批人是由西門城牆翻城進來的,他們原先就有個傢伙在店中,可是一見我們進店後不久,他就出去了,這事敝友都看到,但未説出來,待第一次去時,恰好發現這批東西由城牆上偷進來,一直就向店中而來。”
局主大驚,點頭道:“那是得到探報而來的。”
正説着,忽見後窗人影一閃,豈知就是舒希凡回來了,只見他面帶微笑,見了局主拱手道:“你老也在座。”
老局主連忙起身道:“易老弟,辛苦了!”
舒希凡笑道:“沒有,沒有,倒是那位公子真辛苦了!”
局主愕然道:“戴公子也出去了!”
舒希凡道:“他將店中這批人物的頭子給殺了,看勢今晚又太平過去了,不過那兩位禁衞都負了一點傷,但不嚴重!”
老局主驚訝道:“易老弟都看到了!”
忽聽門外有輕聲道:“那位易朋友不但看到,而且替我分擔一分敵勢呢!”
舒希凡急忙把門打開,笑道:“戴兄請進來從。”
門外進來一位青衣小帽的青年;局主一見,急忙讓坐道:“公子辛苦了。”
原來這就是化名的十四王子,只見他行到舒希凡對面會下後道:“劉局主,你吩咐師父們休息罷,今晚不會有事了,明天四更動身,要在日落之前趕到靜寧落店。”
老局主連忙道:“老朽遵命。”
老局主退出後,良好又向舒希凡道:“易兄可曾查得對方的來歷?”
舒希凡笑道:“在下殺的那人名‘漠鼠’,武功只是中上之才,實際上尚示明瞭其幕後路了。”
戴公子道:“幕後還有幕後,這是江湖上無人知道的!不過你要明白的只是這批人的主腦即可!”
舒希凡詫異道:“這批的主腦人物後面還有更神秘的背景?”
戴公子道:“正是,那就是我的對手,但與江湖人淡不到直接衝突!”
舒希凡道:“公子能否指教這批人的首領是誰?”
戴公子道:“‘無影霸王’沙魯克,是外興安嶺武林大盟主!”
舒希凡詫然道:“這不是中原武林?”
戴公子道:“由邊疆入中原的異域武林,近年來太多了!官家對江湖人物是無法阻止的,因為他們能來的都是懂得中原官話,甚至有熟悉各地方語言的,所以官家根本無法查處。”
又説了一會閒話,戴公子才告別到後院去了,白半生這才開口向舒希凡道:“你今晚的情形如何?”
舒希凡道:“第二次我追在這戴公子和兩位禁衞後面,到了西門郊外時,發現前面的戴公子已與兩個非常高手幹上了,同時那兩個禁衞也各有對手。”
白半生道:“對方就只四個?”
舒希凡道:“大概是的,因為後來再未發現對方有後援!”
白半生道:“你看到戴公子已不敵兩個對方才出手相助?”
舒希凡搖頭道戴公子的劍術極高,對方雖是兩打一,但未佔上風,我是怕再有敵人增援而分去戴公子一個,意在速戰速決!”
白半生笑道:“對方都完了!”
舒希凡點頭道:“完是都完了,但兩個禁衞卻成功不易,是以都帶傷才取勝的。”
白半生笑道:“對方竟打算在城中下手,膽子也太大了,看店中這批傢伙如何辦。
舒希凡道:“他們竟打算在城中下手,膽子也太大了,看店中這批傢伙如何辦。”
舒希凡道:“他們的首領不到,當然不敢動手,約定時間一過,這批東西還不溜走才怪。”
老局主起牀後,先到舒白二人房門口朗聲道:“二位,梳洗後請到前面喝杯酒!”
他是聽到舒、白二人早已在房中談話了。白半生開門笑接道:“今天似天晴了,局主,路上恐怕很難行哩,喝醉了不要倒在泥漿裏!”
老局主呵呵笑道:“老弟,喝杯酒禦寒,天氣太冷了。”
舒希凡和白半生一到,只見戴公子招道:“二位,到這一桌來!”
舒希凡拱手道:“公子請,在下等隨便坐。”
二人不願與兩個禁衞打交道,他們走到陳耀武那一桌會了。
舒希凡進店就向老局主細聲道:“局主今晚我與白兄不在城中落店,請你老把這意思轉告戴公子,我倆吃了飯就到北門外去找住所。”
局主是個老江湖,聞言會意,感激道:“二位真是幫老朽大忙了!
易老弟,最好連飯都不要在同一店中吃!”
舒希凡笑道:“這更好,那就暫時告別了。”
局主道:“慢點,老朽派個師傅隨二位去聽候差使!”
白半生道:“那也不必,我們要秘密行動!”
説完,他立即和舒希凡退出,接着牽馬走出東門。
出了東門,就在離城裏處的道旁小店住下來,梳洗後,二人找家小吃館子吃了晚餐,無事可做,天又尚早,二人即到野外散步去了。
到了一座小山坡上,白半生笑道:“今晚阿凡的舉動我只領會到一半意思!”
舒希凡道:“那一半?”
白半生道:“你估計敵人定由盤山來,因此埋伏於此出敵意外。”
舒希凡笑道:“敵人今晚根本不會進城下手!”
白半生道:“那我連一半都未料到?”
舒希凡點頭道:“你可想到我們在城坦克不但受拘束,而且一舉一動都要被那戴公子知道嗎?”
白半生點頭道:“姓戴的確是有點來頭,而且很神秘。”
舒希凡笑道:“我們覺得他神秘,他同樣也覺得我很神秘,因此他注意我,我也注意他,告訴你,他今晚非來暗查我行動不可。”
白半生笑道:“你到底看出他是什麼人?”
舒希凡道:“早知道了,我聽到老局主和陳耀武的密談經過,這戴公子就是當今皇帝的第十四子,名胤禎!”
白半生啊呀道:“這真是出人意料不到的事。”
舒希凡道:“這人我們可以利用,將來在清廷方面定有莫大的收穫!”
白半生笑道:“這一趟我們算是不虛此行了!但今晚你打算怎麼樣?”
舒希凡道:“驪山是要去查一下,不過我們盯在十四王子後面。”
白半生道:“他也會去?”
舒希凡道:“那是意料中事,他前來此地時,我們提前出去,但在附近窺伺。”
二人散步至天黑才回路旁小店,休息到初更舒希凡忽然跳起,向白半生道:“有人來了!”
樹林離小店不到十丈,白半生突然見兩條人影在屋瓦上閃閃即沒,不禁噫聲道:“好快的身法!”
舒希凡道:“輕聲,他們繞道林後來了!”
白半生急急問道:“你認出人了?”
舒希凡道:“前面是十四王子,但後面那人卻不是禁衞之一,這人更老一點,這是誰?”
兩條人影真的在林側停下了,耳邊傳來那化名戴公子的聲音,他向那老人道:“店中沒有人,他們提前出來了!”
另一個黑影響起蒼勁的聲音道:“殿下真認為那猴面少年身懷奇能嗎?”
戴公子鄭重道:“其真正武功高到什麼程度當然不明,但以殺那沙魯克一流手下看來,已經不是普通高手了。”
蒼勁所音忽然帶出警告之意道:“殿下當心他被四殿下收買過去!”
戴公子道:“看看情形,先摸清楚此人來歷再説,小王自有主張。”
人閃影動,須臾消失,舒希凡向白半生打個手勢,輕聲道:“向東去了。”
白半生道:“是那去盤山!阿凡,聽出苗頭嗎?”
舒希凡道:“當今皇上的兒子們互相搞自己的力量,準備將來爭奪寶座,今晚從十四王子這裏證明,江湖傳言一點不錯,由此看來,清廷將有一場大大的同室操戈了。”
二人緊緊迫出,未幾,就看到那兩條黑影在前,白半生奇怪道:“王子後面黑影到底是誰?”
舒希凡道:“當然是十四主子的心腹之人,此人的武功定必高強。”
漸漸一座高峯出現了!白半生急急道:“再接近一點盤山到了。”
舒希凡笑道:“太近了,一旦被他們發覺,縱不説什麼,那也難為情,我們察出他們方位就行了。”
不一會,二人追到一座林前,舒希凡覺出空中又下雪了,回頭對白半生道:“糟,聽覺受攪,看也困難啦,當心遭敵埋伏!”
白半生道:“敵人是不是打算在盤山下手還不知道哩!”
舒希凡道:“敵人連城中都要下手,何況是這種好地方,我估計鏢車到此非道攔截不可,如此過關了,腔服山那邊還要被劫。”
白坐生道:“這到底是什麼一回事呢?”
舒希凡道:“不久我們都會明白的。”
不到一刻,突聞有人近。生數丈外問道:“朋友,咱們談幾句話如何?”
白半生聞聲注音,立感一愕,輕聲在白半生耳邊道:“右面有崖,聲音自下面而來,顯然不是看到我倆!”
白半生點頭道:“這聲音很生疏,他在向誰叫渙?”
舒希凡一揮手!暗示走近崖緣察看。
二人到了崖上,只見下面立着四條黑影,這時較遠的地方有人沉聲答道:“你是什麼人?”
崖下四個黑影人響起最前一個人的聲音,這就是舒、白二人所聽到的,只聽他冷笑道:
“你們鎮遠鏢局可知在這一趟生意中已經卷入極端危險的漩渦之中麼?最幸運也要關門,説嚴重一點人財兩空。”
舒希凡輕聲向白半生道:“這是劫鏢的一傑,留心他還要説什麼。”
白半生奇怪道:“遠處那人好似陳耀武,他來作什麼?”
舒希凡道:“你沒右聽錯,那確是陳耀武,他可能是老局主派來接應十四王子的!”
白半生正待説什麼,但耳聽陳耀武又接聲了,只見黑影一閃,他居然接近過來道:“朋友,鏢已保到這裏,閣下警告不太遲了?”
崖下那黑影嘿嘿笑道:“今夜晚貴局可以退鏢尚未得及,十四王子不會難為你們,如果硬想保到長安,只怕明天過不了這盤山。”
陳耀武似以已見到了四黑影;只見他立在數丈外道:“閣下絕非因關懷敝局而提警告吧?”
四黑影另外一個陰沉接道:“貴局新來的兩位鏢師何方人?”
陳耀武立明其意,忽然哈哈笑道:“原來閣下所忌的就是在此?”
第三個黑影的聲音很蒼勁,只聽他叱道:“混蛋,這兩人又有什。了不得?大不了使你們多支持一刻罷了。”
陳耀武也冷聲答道:“假設敝局不聽警告呢?”
又聽蒼老聲音大怒道:“那就毀了你整個鰾局。”
陳耀武譏諷道:“這樣只怕連十四王子也逃不過啦!”
蒼老聲音嘿嘿兩聲道:“頂多讓他一人活着回京去。”
除耀武朗聲笑道:“原來你們仍不敢造反,可見貴方尚無奪取大清統一江山之心!”
蒼老聲音居然也大笑道:“小子,你可知道我們是奉了誰的暗示而來?”
陳耀武淡然帶笑接過:“各位的靠山又是那一位王子呢?”
蒼老聲音嘿嘿冷笑道:“小子,你知道太多了,死期恐怕更快,最好不要問。”
陳耀武的影子一閃,霎時退去不見,但遙遙傳來一聲哈哈笑道;“閣下警告,在下不能作主,現在只好面稟敝局主自己決定了。”
白半生眼看黑影消逝在紛紛大雪之中,忙向舒希凡道:“原來對方也是一個王子主持劫鏢的,這到底搞什麼鬼?”
舒希凡道:“事情愈來愈使我們糊塗了!不過有一點很為明顯,那是一種兄弟暗鬥的權力之爭。”
白半生道:“怎會爭到鏢上來呢?”
正在二人揣摩不清之際,突問高處傳來無數的吶吶喊之聲,舒希凡一聽,急忙道:
“快,十四主子被困了!”
白半生道:“我們何必管他們兄弟之事?”
舒希凡道:“在諸王子之中,我們應該勝利一人!這是最好的機會。”
循聲追去,未幾接近峯下,入聞喝叱之聲,仍在上面,回頭道:“戴公子也許在峯上。”
舒希凡道:“先不要露面!”
白半生道:“非等到危險時才出手?”
舒希凡點頭道:“非此不能見重與他。”
再上一座崖,立即感到前面黑影幢幢,白半生道:“整座峯頂都被圍困了,敵人竟來了如此之多。”
舒希凡鄭重道:“也許是‘無影霸王’沙魯克親自到了,我們摸上峯去,最好不讓敵人看到。”
白半生道:“這很容易,敵人的注意全集中在十四王子身上,我們由岩石之間掩上去就是了,乘雪下得大,快!”
舒希凡突然聽到強烈的打鬥之聲起自峯後,轉聲急道:“打起來了!”
白半生一見大愕,悄聲道:“敵人要想生擒十四王子不成?”
舒希凡看到那化名戴公子的,這時正與一個老年敵人已進入生死之搏了,雙方的力量竟是半斤八兩,而另一堆則是兩個老人拳腳交加,打得雪花橫飛,側顧白半生道:“也許敵人有殺死十四王子之民主!”
白半生道:“我看不出那個老人是十四王子的心腹人!”
舒希凡道:“身靠王子這面的一定是,他顯然是防止王子兩面受敵。”
白半生道:“敵人羣中竟有這樣的高手,這真大出意料之外,莫非其中就有一個是‘無影霸王’?阿凡,你怎麼辦?”
舒希凡道:“王子這面未落下風,等對方增加人數再説,但你注意,敵人的主要人物尚未出來,那‘無影霸王’必隱身在暗處。”
就在這時,忽聽十四王子突然大喝一聲,其左手如電攻出!
舒希凡急急道:“他的另一柄奇劍出手了!”
“手”字未落,突見十四王子的對手捧叫一聲!全身向後倒下,雖在大雪紛紛中,仍能看到一股血泉噴起丈高!
白半生喊聲道:“這是什麼名堂?”
舒希凡道:“劍氣突襲,這是十四王子的真正功夫了!”
話未停,陡見敵羣中行出一個高大的老人來,而且發出陰陰的笑聲道:“胤禎王子,恭喜了,數年不見,劍氣又進一層了。”
只見十四王子的左劍已入鞘,同時冷笑道:“沙魯克大酋長,閣下為何插手於小王兄弟之間?”
那老人就是“無影霸王”只見他嘿嘿笑道:“十四王子已對本人許下大願!”
十四王子冷笑道:“閣下今晚要怎麼樣?”
沙魯克哈哈笑道:“奪你鏢車,損你名望,這並不嚴重吧?”
十四王子大怒道:“老匹夫,你的企圖恐不止於此!”
沙魯克大笑道:“胤禎王子,假設你空手回京城大概就止於止了!”
十四王子怒道:“假設小王不答應呢?”
沙魯克陰陰笑道:“那就不知道了,也行你們兄弟之中,從此要少了一個爭奪諸位的人。”
十四王子突然大喝一聲,全身衝出道:“你敢!”
沙魯克突然撥下一柄重達百斤的大刀,哈哈笑道:“胤禎,這次不會讓你走過三百招了!”
忽然聽到十四王子的心腹老人大叫道:“殿下不可大意!”
十四王子似已怒火沖天,如何肯聽警告,長劍如雪片一般攻進。
舒希凡一見,急向白半生道:“自兄,你緊守這座峭壁,不許任何敵人佔據,且千萬不可出動,我要下去了。”
白半生道:“你要接下十四王子。”
舒希凡道:”敵人不會讓十四王子走到一百招就會下毒手!”
白半生道:“但這時也太早了一點!”
舒希凡笑道:“我先偷偷的突襲沙魯克的爪牙,殺殺他的威風,同時我不顧十四王子知道我已明白他的身份!此舉是裝作從外面剛剛趕到!”
白半生會意道:“你這主意不錯!”
十四王子正在全力搶攻中,耳聽敵羣死亡之聲大起,他簡直莫明其妙!但他內心喜得幾乎大聲吹叫了,不由自主,陡然向其心腹之人大聲道:“仇老,小王的人馬趕來了!”
那老人一見自己的主人趕了過來,勇氣立現,猛的一劍,大喝道:“不吐花,倒下!”
仇老人一招不成功,拔足就要追上,但被十四王子搶出喝道:“住手!”仇老人當然不敢違抗,回身問道:“殿下,是咱們的援兵到了!”
十四王子耳聽沙魯克正在狂吼,顯然是喝阻手下亂竄,聞言輕聲道:“仇十洲!你帶來了多少人?”
仇老人道:“老臣並未帶了什麼人來,不過要魯大海帶領八前衞從後接應啊!”
十四王子道:“那就不是了!這是誰?”
忽然崖上傳來一輕喚道:“戴公子,快上來!”
十四王子抬頭一看,認出是白半生。不由一怔,急忙騰身而起,如飛昇上崖頂,詫異道:“白兄何時倒來?”。
白半生笑道:“剛剛到,戴兄,我朋友易全正在下手哩。”
十四王子問聲道:“是他!”
白半生笑道:“只有他才想得出這圍魏救趙的辦法!”
十四王子回頭笑向剛剛上升地仇老人道:“如何。”
仇老人點頭道:“確是了不得的少年。”
話未説完,他忽然噫聲道:“沙魯克率眾圍上去了!”
十四王子揮手道:“我們快去,免他一人苦戰。”
由半生急忙阻止道:“戴見不可,我們一去,反使敝友分心,讓他一人去搞,敵人在這種大雪之下,決難將其困住。”
忽然人影一閃,陡自峯上落下兩人,其一哈哈笑道:“公子,今晚辛苦了!”
十四王子回子一看,發現竟來了老局主和陳耀武,隨即點頭道:“劉局主!原來是二位突圍而來!”
老局主噫聲道:“突圍?前峯沒有敵人呀!”
仇老人道:“這證明敵人全被引到這谷中來了!”
老局主笑道:“仇大人,谷中為何那樣混亂?”
仇老人笑道:“那是貴友易少俠在大展奇才啊!”
突然聽到遠處谷中發出一聲長嘯,竟使整座盤山搖動震撼似的,緊接着就見雪光裏銀虹大盛!
白半生大叫道:“敝友與沙魯克鬥上了!”
十四王子忍不住,大喝道:“衝過去!”他不待別人勸阻,揚劍飛下崖去,去熱如飛!
仇老人口道:“大家上!”
衝到谷口時,只見地面全為屍體堆起,但卻未見到一個敵人,耳中忽聽嘯聲又起,但卻已到了山下!十四王子一看他們都趕上,立即道:“沙魯克撤走了!”
白半生道:“這嘯聲是敝友,顯然在追擊!”
十四王子道:“我們全力追去,當心沙魯克另有詭計!”
五人一口氣追到山下,又見地面倒了好幾個!十四王子大笑道:“沙魯克這一場真慘了!他帶來的只怕剩下不到一半啦。”
説完又領先追去,一直追到大道上,忽見舒希凡獨自立在那裏,他一見十四王子,居然也有點喘氣道:“戴兄,那姓沙的武功真正高強!”
他説完又向大家拱手道:“諸位,天亮了,咱們回城吧。”
十四王子哈哈笑道:“你手中是什麼?”
舒希凡笑道:“沙魯克就仗着這東西逃脱小弟的掌握,小弟尚不識是什麼呢?”
仇老人走上去接過,一看大驚道:“羅剎針!小兄弟,你覺得怎樣?”
舒希凡道:“當他被在下一劍劈近他的胸口時,這老人居然在胸口內射出這東西!幸好被在下應變及時,終於臨危將它接住,但沒有什麼感覺呀。”
仇老人呈口氣道:“好險!這東西一被打上,只要破一點皮兒,它就直鑽內臟,連罡氣都擋不住,老弟,你的內功太高了,這不是用手能接得住的!”
舒希凡笑道:“只怕不是在下內功高,而是沙魯克的出手太慌張了,”説完又自身上摸出一大片皮毛來,笑接道:“他的胸口雖未傷着,但卻叫他留下這一片皮衣。”
十四王子一見接過,哈哈大笑道:“沙魯克也有失敗的時候,怪怪他要逃走了!”
仇老人嘆聲道:“他自與金龍王在當年打成平手後,簡直目空一切了,這次他起嗎要痛苦一個時期!”
十四王子道:“易兄弟當心他要暗中報復啊!”
舒希凡笑道:“江湖人處處是仇敵,真是防不勝防,小弟承蒙關懷,今後當心就是了。”
他側顧老局主道:“鏢車大概能安抵長安了,晚輩與白兄現在就要告別啦!”
老局主慨然道:“老弟不回城了?”
舒希凡道:“與其等沙魯克捲土重來搗亂,不如晚生追他一程,這樣比隨車更妥當。”
十四王子忽然拿出一件東西,交給舒希凡道:“易老弟,這是區區一件信物,你要走,區區也不便強留,不過日後你如有閒來北京,憑此信物自有方便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