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向前便是高聳入雲的連綿雪山,白雪皚皚,分外耀眼。
邱少清不由一陣心喜,人都説雪山的雪蓮為世間至寶,不知前面的雪山是否能採得一支也嚐嚐鮮。有這想法,便對單仁蕙道:“反正我們不着急回去,不如上雪山看看,説不準還能採得幾支千年雪蓮。”
單仁蕙不知雪蓮為何物,當然更不知道它有何妙用,就是邱少清也只是聽説雪蓮的雪效而已,至於到底有何神奇之處,他也是人云亦云。
但單仁蕙冰雪聰明,她雖知之甚少,但從邱少清的口氣中已知道雪蓮一定是世間至寶。
兩人相視一笑,靈犀相通,便攜手運功,一陣風一般向一座最高的雪峯疾馳而去。
“山裏一眼見,走得轉九轉。”這話真不假,眼見近在眼前的雪峯,兩個人卻足足飛馳了三個時辰方才到達山頂。
到達雪峯頂上向下一看,兩人不由一陣驚歎,想不到人世間竟有這麼美妙的景色奇觀。
只見雲霧繚繞,峯峯相連,雪白的山峁猶如一隻只大饅頭放在霧水迷濛的水鍋之中。夕陽之下,一面明亮刺眼,一面青灰銀白,雲霧徑從山腰斜穿,如給一座座山峯繞上一條條暗灰的腰帶,再向身後看去,青山翠松,松濤陣陣,猶如風浪稍起的遼闊海面。
看了一陣,邱少清稍覺有些寒冷,這山頂無屏,涼風已起。自然有點,抱着火爐起西瓜的感覺。
“我們到那邊去。”單仁蕙一指距他們最近的一座奇峯説;“雪蓮應該長在最險最絕的地方,不可能生在平地之上的。”
邱少清點頭應了一聲,便隨着單仁蕙飛馳而下。
兩人相隔數丈距離,以輕靈飄逸的身法,飛越那片廣大冰原,每逢發現凸起的小雪堆,兩人便停下身來察看一番,但是,直到數座連環拱圍的雪峯前,依然毫無發現。
兩人來至兩座雪峯之間的谷口之前,立即剎住了身勢了。
邱少清遊目察看四周形勢,發現這裏的地勢比較怪異,四周奇峯圍繞,中間密不透風。
是以舉手一指谷口內,低聲道:“我們進谷里看看!”
單仁蕙看出這幾座拱圍相連的高峯形勢有異,但她卻説不出有什麼地方不對勁,是以,漫應了一聲,即和邱少清雙雙向谷內馳去。
一進谷口,邱少清也頓時發覺有異,因為谷內冰雪稀少,且有不少奇形怪狀的高大石筍,石筍上僅西和北兩面有積雪,地面三尺瀰漫濛濛雲氣,繚繞石筍之間,循環不息,一望而知,是座極怪異的陣式!
打量間,已聽偎依在身畔的單仁蕙,驚異的低聲説:“哥哥,這個谷內可能修隱着世外高人,這些石筍看來很像是座陣勢。”
邱少清立即頷首道:“不錯,確是一座陣勢,只是我看來似在夢中見過,卻看不出它的變化。”
單仁蕙不由挽住邱少清的左臂,憂急的道:“哥哥用們回去吧……”
話未説完,邱少清已堅定地説:“不,已經到此,一定要破開此陣,況且回來後來追來的人就會發現我們……”
單仁蕙卻焦急地説:“如果我們進入,豈不冒犯了陣中高人?”
邱少清毫不思索的道:“此地跑山口不遠,怎麼會有高人在這種地方修道成仙?”
單仁蕙一聽,深覺有理,但卻迷惑不解的問:“那為什麼此地有座怪異陣勢呢?”
邱少清略微沉吟説:“也許是多少年前仙修的世外高人遺留下來的,也許是哪個王八蛋故意佈置的惡陣害人!”
單仁蕙雖然也同意邱少清的説法,但她卻不解的説:“可是,為什麼一直到現在還讓它留置在此地而未除掉呢?”
邱少清立即正色道:“這麼高大的石筍想除掉談何容易?再説,也許誰也沒有悟出這座陣勢的生克變化呢?”
單仁蕙向來以邱少清的意思為是,從不固執己見,這時一聽,立即低聲應了聲是。
她靜靜的立在邱少清的身側,沒有再説什麼,因為她看得出,邱少清微蹙劍眉,目注石筍,朱唇不時啓合,嘴裏似乎唸唸有詞。
單仁蕙凝神一聽,只聽邱少清自語似的低聲説:“……北方坎為水,水火併濟,地火明豐,越三退五,改走正東,東乃震,震為雷,風雷雲水,進則兇……”
只見邱少清緩慢的搖搖頭,略微沉吟,繼續説:“走五行,望金斗,水屬北方——左為日,右為月,日升月恆,直入中宮……”
邱少清自語忽停突然轉首看了單仁蕙一眼,一笑道:“這座陣式的確怪異,看似相通,終被相阻,明為八卦,卦卦不靈,暗含五行,五行不通……”
單仁蕙不知道邱少清從哪兒學來這麼多五行八卦,也許以前他拜過師學過吧。
由於她自己也是一知半解,只能望着邱少清,微微頷首,以親切的甜笑作回答。
就在這時,驀見邱少清的星目一亮,脱口興奮的説:“天下的事,竟真的有這麼巧?”
單仁蕙心中一喜,不由急聲問:“你悟出這座陣勢的變化啦?”
邱少清也不回答,一拉單仁蕙的玉手,興奮地説:“走,不會錯,我們可以進去了!”
於是,不由單仁蕙分説,拉着她徑向石筍陣中走去了。
單仁蕙雖然急步跟着邱少清走,但仍忍不住關切的問:“你説什麼嘛?”
邱少清回頭笑着説;“這座石陣的生克變化,竟和我夢中所見完全一樣……”
單仁蕙聽得心中一驚,急忙將邱少清拉住,同時,震驚地説:“難怪這座石筍陣至今沒遭破壞,這麼説,此地真是世外高人的清修之地嘍……”
邱少清一聽,也恍然大悟道:“不錯,根據眼前的形勢我想應該不會錯!”
單仁惠又擔心地説:“不知陣內是否在人,如果有人的話,我們豈不是不請兩人,這樣是不禮貌的。不如先喊向聲,看是否有人答應。”
邱少清聽得不禁失聲一笑道:“你不用大聲喊叫,就是用‘獅子吼’,裏面的人也未必聽得到!”
單仁蕙被説得嬌靨一紅,只得憂慮地説:“我怕咱們進去冒犯了什麼……”
説未説完,邱少清再度失聲一笑道:“既然佈下了陣勢,便不怕別人闖入,也就是説,有本事你就進去。”
説此一頓,舉手一指雪口的谷口,繼續説:“你看,這裏根本沒什麼警戒,假若不能入內的話,谷口可立有示警石碑……”
單仁蕙雖然知道絕對沒有人把守,但她仍本能的看了一眼谷口谷內,同時,有些心神不寧的説:“哥哥,不知怎的,我突然感到心煩意亂,好像有什麼事要發生在這裏!”
邱少清毫不在意地笑着説:“那是因為你過份擔心我們進入陣內發生危險的緣故!”
説此一頓,突然又含笑寬慰地説:“這樣好了,你在此地等候一會兒,小弟一人進去看看。
話未説完,單仁蕙已伸手將邱少清的右臂抱住,同時慌急的説:“不,我們一起去!”
邱少清愉快的一笑,急忙轉身,即和單仁蕙,雙雙向附近的兩座石筍走去。
兩人一進石筍陣,立被繚繞瀰漫的濛濛雲氣所籠罩,同時,傳來隱約可聞的“隆隆”雷鳴,聽來遙遠,似是發自另一山區。
單仁蕙緊緊拉着邱少清的手,心情紊亂而緊張,他遊目察看石筍陣內,除了翻騰飛滾的白霧雲氣,便是那種一陣接一陣的隱約雷鳴,石筍與石筍的空隙間,平坦無物,看不出有何驚險之處。
但是,當她注意哥哥時,卻發現他神情十分凝重,有時環走,有時斜走,走了足足盞茶工夫,他的俊面上才突現笑意,加速向中宮走去。
單仁蕙凝目一看,發現石筍陣的中心有一張大牀或石台,上面盤坐着一個身形極為魁偉的人,根據那人的肩闊背厚,顯然是位男性。
打量間,驀聞在前疾的走邱少清,脱口驚異的説:“啊,是一尊佛像!”
單仁蕙聽得心中一動,正待説什麼,她也看清了中心石台上盤坐的不是人,而是一尊腹大如鼓,滿面祥笑的彌勒佛!
看看將至近前,邱少清突然繞石向東走去。
單仁蕙疾步跟進,這才發現張着大嘴祥笑的彌勒佛,面東而坐,兩隻笑眯眯的佛眼內,竟有豪光射出,一張嘴咧得特別大,看來笑得十分開心。
打量間,邱少清已繞至佛像正面,目光一亮脱口輕啊,神情不由一呆!
單仁蕙舉目一看,也不禁嬌靨一變!
因為在佛像背後兩丈處的第一座高大石筍上方,薄薄的冰雪下,嵌着一顆微泛紅光的鵝卵大寶石,而在寶石的下方,似是以大力金剛指的功力,刻着兩行龍飛鳳舞,筆力渾雄的草楷大字!
這兩行草楷大字,上面雖然積了一層薄冰白雪,但勾劃間仍有多處清晰可辨。
邱少清和單仁蕙,急步走至中心石台前,先向佛像報名叩首,頂禮膜拜後,立即繞過佛像徑向刻有字跡的大石筍前走去。
走至近前一看,兩人都不由呆了,只見石筍上寫着:
身無物心有欲難悟天理。
八梅花七連環絕非神功
下面有兩個拳大小字,由於冰雪太厚,看不清楚,單仁蕙急步過去,運指一切,竟是“罪人”兩個字。
單仁蕙看罷,神色一驚,脱口急聲説:“罪人……”
説罷轉首,迷惑的望着邱少清,似在詢問……
邱少清只知見佛便拜,卻不知此處所寫為何意,看着單仁蕙的神氣,他似乎也發現這石佛的奇異,口隨心發地説:“根據這座佛像判斷,這座‘雷音陣’不但是哪位世外高人所布,這座石筍上的字也是哪位高人所寫。”
話未説完,單仁蕙不解地問;“他為什麼要自稱罪人?”
邱少清略顯遲疑的説:“也許是另有原因吧!不過我判斷這像一定有點秘密。”
只見邱少清劍眉微蹙,不停的唸叨着什麼。
單仁蕙急忙一定心神,悟道:“心有欲,佛心當然在佛像內,我們過去一看佛像就知道了!”
邱少清一聽,不由恍然一笑,即和單仁蕙雙又向佛像走去。
佛像背後共有五級石階,緊高一級直達佛像腰際,正北和西北面積滿了冰雪,僅南面一角尚看出階梯的痕跡
兩人走至近前,繞着石台走了兩圈,只見佛像雕塑得栩栩如生,只是看不出由什麼地方可以取出“佛心”來……!
但是,根據笑眯眯的佛眼中閃射着微弱豪光來看,只能斷定佛像的頭部和腹部是內空的,佛眼中的微弱豪光,當然是佛像的腹中放着明珠或寶石。
由於看不出如何取出“佛心”機關樞紐,邱少清不由懊惱地説:“既然我們能走入陣中,就説明和那位前輩有緣,但佛心又在什麼地方呢?怎麼這點沒有一點顯露的地方。”
單仁蕙立即會意的説:“你是説,佛像裏一定還有其他奧秘?”
邱少清立即頷首道:“不錯,我們再想想其它的辦法,看能否打開這座佛像。”
單仁蕙毫不遲疑的説:“那是當然,只要我們仔細察看,一定能發現開啓石佛的機關!”
説罷,立即繞着石台仔細察看,希望能發現開啓石佛的樞鈕。
邱少清則沿階走上石台,準備繞着石佛察看,但是,當他踏上第四台階時業已到了台上,但是,還有一道第五階卻高達石佛腰際,看似石階,實則是石佛的倚背。
他俯身細看,除了這個倚在石佛背後的石階透着蹊蹺外,整個石佛和石台,看不出有什麼奇特之處來。
於是,他用腳一抹石階上的冰雪,運勁一踩,石台內立即響起一陣“隆隆”聲音!
台下察看的單仁蕙悚然一驚,邱少清脱口歡呼:“樞紐在這裏了,我就知道這道多餘的第五階透着蹊蹺了……”
但是,把話説完,石台下的“隆隆”聲也停止了,石佛既沒有開,石台也沒有動!
邱少清一愣,單仁蕙也飛身縱上台來,低頭望着石階驚異地道:“奇怪,怎的沒有動靜了!”
説罷,迷惑的抬頭望着發愣的邱少清。
邱少清緊蹙劍眉,略微沉吟,説了聲“奇怪”,索性雙腳同時踏上去。
果然,石台下再度響起一陣“隆隆”響聲……
但是,“隆隆”之聲較之方才尤為遲鈍緩慢,最後終於停了下來,石佛和石台依然原狀不動!
邱少清繼續施展了渾身的勁道,但石台下再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單仁蕙迷惑的問:“怎會沒有了動靜了呢……”
邱少清舒了口氣,失望地説:“也許年代太久了,石下的機關已失去了效用!”
説罷,轉身走下台階,有些懊惱地説:“回去吧,我想咱們的功夫還差得太遠,想打開這個機關看來是不可能了。”
單仁蕙覺得這樣放棄了取得“佛心”的機會太輕率了,至少應該再循求其他方法啓開石佛!
是以,寬慰的説:“我們可以想想別的辦法,再説,時間還早嘛!”
説話之間,本能的轉首看向東天!
轉首一看,花容倏變,脱口輕“啊”道:“哥哥快看,那是什麼?”
邱少清抬頭一看,神色也不由一呆,只見東面第三座烏紗帽形的最高峯上,竟湧起一蓬紅光!
論光度比日出弱,但比夕陽的餘輝強,看不出是一種什麼光!
邱少清略微遲疑地説:“這情形很像一般傳説,地下埋有寶物或古劍寶刃即將出土的景象……”
單仁蕙聽得心中一動,莫不是此處真的藏有寶物。
有鑑於此,她不由恍然吃驚的説:“哥哥,你看會不會是佛像的暗示?”
邱少清卻不以為然的説:“怎麼可能呢,佛像上並沒有什麼東西可以説明有這種暗示呀!”
單仁蕙深覺有理,正待説什麼,邱少清已繼續説:“我倒覺得這座佛像面前坐的方向與其他佛像不同……”
一句話提醒了單仁蕙,不由似有所悟的急聲道:“哥哥説對了,佛像廟宇絕大多數朝南建立,而這座石佛像卻面朝正東而微偏向北,這裏面……”
話未説完,邱少清已鄭重的急聲道:“蕙妹快下來看,小弟覺得這尊彌勒佛像正好面對着那蓬紅光了……”
話聲甫落,單仁蕙早已縱落在他的身側了。
只見單仁蕙由石佛的頭上向東一看,那蓬紅光恰在石佛的頭上,因而脱口急聲道:“不錯,彌勒佛望着正東笑,是告訴我們正東有可喜之事。那位老前輩特的把台階建在石佛的背後,可能也是為了容易發現紅光了……”
邱少清卻不完全同意地説:“假設白天來又當如何了?”
單仁蕙被問得一愣,但她終究是冰雪聰明之人,所以,心中一動,立即會意地説:“這當然要另有指示,如果石佛內的佛心上有所解釋,也許説明要我們站在第五石階上刀啓石佛,在月明風清的子夜以後站在石階上望向正東了……”
邱少清立即凝重地説:“這麼説,我們必須登至峯上看一看了?”
單仁蕙毫不遲疑地説:“那是當然!”
邱少清一聽,再不遲疑,拉着單仁蕙的柔荑,再向正東奔去。
按着陣勢的變化,左回右轉,進退有序,待等出了石筍陣,竟是西辛金。
兩人遊目一看,正是第一座雪峯的東南麓,而南面即是由谷口向外延伸而至的萬丈深澗……
邱少清和單仁蕙回頭再看紗帽峯上的那蓬紅光,由於背景有了帽頂凸起的頂巔擋住了夜空,這時已看不見那蓬紅光了。
但是,兩人察看了一下形勢必須沿深澗邊崖向東,由第四座雪峯的西北麓前進,始可到達第三座雪峯的西麓。
於是,兩人再不遲疑,展開腳力,直向第三座雪峯前如飛馳去。
兩人到達第三座雪峯下,只見深厚的冰雪,形成了崎險的飛凸雪巖,攀登極為不易。
兩人身形不停,直向峯上如飛昇去……
隨着兩人的如飛上升,腳下不時有雪屑飛落,設非爐火純青的輕身功夫,絕難攀上如此奇險雪峯。
兩人飛上峯頂,發現峯上積滿了冰雪,但在正北高凸的帽頂前,不但有十數株微泛紅光的西大紫竹,而在偏向東南的洞口前,尚有一片油光水綠的植物。
單仁蕙一見那片綠油油的植物,心中一動,恍然似有所悟,不由驚喜的脱口急聲説:
“哥哥,在那裏!”
説話之間,當先向那片翠綠植物前縱去。
邱少清並沒有看到什麼,這時見單仁蕙如此驚喜,只得緊隨她身後縱去。
兩人縱至洞口前一看,只見那片藤蔓大約一丈五尺方圓,非但沒有積雪,而且葉綠枝青,充滿了欣欣向榮之象。
這一大片生機勃勃的翠綠蔓藤上,油光水綠,枝葉潮濕,雖然有七八丈高的帽頂峯巔擋住了大風雪,但仍有族飛的雪花落在枝葉上,這時卻全部熔化了。
尤其令邱少清不解的是,立身之處竟有一陣陽和暖意,而且有陣陣向上的蒸騰水氣和香味。
打量間,單仁蕙已指着腳下的綠藤,興奮的説:“哥哥,這可能就是稀世珍品,人人奔波在冰天雪地中而希翼找到的雪參了!”
邱少清聽得心中一喜,不由興奮的問:“你知道?”
單仁蕙毫不遲疑的説:“我雖然沒見過雪參,但我卻聽我娘説過……”
邱少清立即關切地問:“她老人家怎麼説……”
單仁蕙愉快的説:“我娘告訴我,雪參多生在懸崖峯巔之上,由於它們生在天險之處,所以才能生長百年數百年而未被人挖走,這一枝生在此地,南有深澗,北有斷崖,而西谷又有一石筍陣,所以才不容易被人發現……”
邱少清不由啞然一笑,插言問的:“我是問,你根據什麼證實它是雪參?”
單仁蕙毫不遲疑的蹲下身去,指着油綠的枝葉,繼續説:“哥哥你看,藤葉形如手掌,每一組有五個小辮,葉綠有鋸齒,並散發着清香氣息!”
説此一頓,立即向着邱少清,親切的一招手,愉快的説:“哥哥,不信你來聞一聞?”
邱少清一聽,立即將身形蹲了下去,尚未用鼻去闖,蒸騰的水氣中已有香氣撲鼻!
於是,一面直身站起,一面頷首道:“不錯,果然有一股清香之氣……可是,此地為什麼暖和呢?”
單仁蕙明媚的睇了邱少清一眼,含笑愉快地説:“真笨,這就是老年人蔘的陽和之氣嘛!方才我們在石佛看後到的那蓬紅光,就是這種陽和之氣的幻象!”
邱少清一聽,也恍然想起的説:“對了,小弟也聽外有人説過,在我國關東和塞外,入山採參的人多在夜間進入深山瞭望,看見有紅光騰起,立即令同行的神箭手射往紅光位置,等到天明再尋箭挖掘!”
説此一頓,劍眉微蹙,有些遲疑的繼續説:“不過,還有人説,掘參之人必須祖上積有陰德,自己也得心地祥和。否則,即使你找到了箭,人蔘也跑掉了……”
話未説完,單仁蕙已莞爾笑了,她知道這些都是勸人行善的話,而且,在採參的人來説,這也的確是他們深信不疑的禁忌。
是以,充滿了信心風趣的説:“我們是受了上蒼的指引,彌勒佛的指示,還怕雪參跑掉了?”
邱少清知道單仁蕙在打趣他,俊面不由一紅,也忍不住笑了,心裏一陣喜悦,他幾乎忍不住伸手去抱單仁蕙的纖腰,因為她實在是一個漫柔體帖,既風趣又嚴謹,而又充滿了青春誘惑的明朗女孩子,在她的那種特有的魅力相吸下,他有好多次忍不住要摟抱她,親吻她,但是,他內心又有些怕她!
單仁蕙見邱少清的星目中,突然閃射着異彩,使她不由自己的渾身一戰,嬌靨通紅,怦怦亂跳的芳心深處,同時也掠過一絲綺念!
但她神色一驚,不敢再蹲在地上,趕緊站起身來,同時,強自一笑,故意愉快的笑着説:“我去削一節枯藤竹籤來挖一挖,看看咱們倆有沒有福緣掘到!”
把話説完,才發現自己心慌得有些急不擇言,因為方才她自己還在説是受了上蒼和彌勒佛的指點呢……
剛待舉步,邱少清已提議道:“就用你的長劍!”
單仁蕙一聽,一面走向洞前的一片枯藤,一面正色説:“絕對不能用金屬鐵器一類的東西挖,萬一碰到雪參,就會喪失了它的效用,因為雪參的外皮極為薄嫩,一旦碰破了,參汁便會大量的流失,聽我娘説,挖參的時候,要由雪參四周的遠處開始,逐漸向雪參挖去,才會保護雪參的完整。”
説話之間,早已在腰間撤出一柄寒光閃閃的小巧匕首,“嚓”的一聲削下一段枯藤,很快的削好了兩段尖錐形的木器,迅即走了回來。
邱少清見單仁蕙如此慎重,立即不以為然的説:“雪參只不過是一種給老人的禮品,咱們把它拿回去送給你爹孃,他們一定會很高興的……”
話未説完,單仁蕙已正色説:“雪參出土後應該馬上服用,如果時日一久,參汁乾涸,恐怕還不如一般人蔘有效!”
説此一頓,發現邱少清的神情仍有些遲疑,因而鄭重的繼續説:“我們根據那位老前輩布石陣,鑑於石佛的種種措施和着眼來看,很顯然完全是為了這枝雪參,那位老前輩這樣做,必須與石佛內的“佛心”有密切的關係,石佛的心雖然沒有拿到,回頭我們再去仔細搜索一下,一定有辦法將石佛啓開……”
邱少清一聽,頓時恍然大悟,立即正色説:“蕙妹説的極是,那我們就動手挖吧!”
於是,兩人各拿一根粗藤,輕輕拔動着形如網狀伸向四方的枝葉,最後,終於在枝葉已乾的部份找到了雪參的主根。
單仁蕙俯首一看,主根竟比拇指還粗,不由興奮的脱口驚呼道:“啊!哥哥,雪參的主根這麼粗,至少有百年以上的參齡了,可以稱得上是參寶了!”
邱少清立即不解的説:“什麼是參寶……”
單仁蕙一笑道:“對如何察看參齡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一般人説,七兩以下叫參,八兩以上稱寶,超過十兩的就是參王了……”
邱少清立即驚異地問:“你是説這一枝雪參至少在八兩以上?”
單仁蕙毫不遲疑地説:“我也不知道,讓我們挖挖看!”
於是,兩人各運功力,勁透枯藤,先由主根的四周挖開石土,逐漸向內。最後,隨着濃郁的香味,竟是一校長約一尺,通體雪白,參須已經變成鮮紅色的雪參來。
單仁蕙一見,不由興奮的説:“哥哥,你的福緣實在太深厚了,我們託天庇佑,竟挖得一枝參寶,這枝雪參,至少八兩以上。”
説罷,一面取出一方絹帕輕輕擦試雪參的泥沙,一面望着神色驚喜的邱少清,催促説:
“哥哥,我們蓮技帶葉拉到洞裏去,快!”
説罷起身,一手託着雪參,一手緊拉着主根,兩人匆匆向洞內走去。
洞內深約一丈,十分乾燥,積滿了幹葉和枯草了……
邱少清先凌日察看一眼洞內暗處,發現並無異物和可疑之處,兩人才將雪參放在枯草上。
這時,單仁蕙才發現沒有飲器,因而懊惱的説:“沒有東西盛參汁怎麼辦?”
邱少清毫不遲疑的説:“沒有也沒關係,咱們就湊着雪參,你吸吮一口,我吸吮一口……”
話未説完,單仁蕙已正色説:“我一滴也不能喝……”
邱少清立即迷惑地問:“你為什麼不能喝……”
單仁蕙正色解釋説:“你別看這枝雪參這麼大,其實裏面的參汁並沒有多少,而且,一經和主根脱離,便很快的流光了,你我來回吸吮,傳來遞去,吸的還沒有流掉的多了!”
邱少清信以為真,不由遊目察看洞內,希翼能在洞內意外的發現一個容器,甚至一個田形的石片也好。
正在察看,驀聞單仁蕙恍然興奮的説:“哥哥,我這裏有我家祖傳的一隻王杯。聽我娘説這是我外公從皇宮太監手裏買回來的御用極品,而且可對冶病療傷呢。”
邱少清一聽非常高興,凡事不能過份呆板,是以,立即讓單仁蕙拿出玉杯。
邱少清看着單仁蕙秀美的嬌容,兩道長而柔細的睫毛,挺直的瓊鼻下,有一張充滿了誘力誘惑的鮮紅櫻口,尤其在她睫毛顫動,唇角綻笑微仰着嬌面,似乎在等着他去親吻她!
一陣熱流起自丹田,方才的那絲綺念衝動,突然再度復活起來,他幾乎忍不住撲過去,將她緊緊的抱在懷裏!
就在這時,單仁蕙突然含笑道:“快點呀,哥哥!”
邱少清悚然一驚,急忙一定心神,趕緊口答道:“好,好!”
單仁蕙心中一驚,她聽得出邱少清的話音中竟有些發抖,急忙轉眼一看,面前一片耀眼彩華,那個蜜桃般大的玉杯好象比以前自己看見的要光豔幾十倍。
她細看邱少清的俊面,在王杯的彩華照耀下,更紅潤,更英挺,更俊美了!
打量間,已聽邱少清譏訕地説:“蕙妹,現在該怎麼做呢?”
單仁蕙對邱少清的神情有些異樣,並未介意,尚以為是他碰此殊遇有點心神激動。
於是頷首一笑,伸出纖細的指甲,沿着雪參與主根括的連接部份掐斷,雪參內立有乳白色的參汁滲出來。
單仁蕙急忙丟掉手中的主根,兩手緊握着雪參,謹慎的將參汁擠進邱少清手中的玉杯內。
乳白色的參汁一入玉杯,立即變成了粉紅色,進而變成鮮紅色,但是,參汁的清香氣息,卻已彌滿了整個洞窟,而且,更濃郁更甘美了。
單仁蕙擠滿了一杯,立即深情一笑,親切的説:“快喝了吧!”
邱少清也不遲疑,立即輕吮慢飲的喝完了一滿杯……
單仁蕙閃動着秋波,明媚地問:“好喝嗎?什麼滋味?”
邱少清用舌尖舔了舔朱唇道:“涼涼的,香香的,很好喝!”
單仁蕙見邱少清説的稚氣天真,不自覺的“噗哧”笑了,笑的那麼美,那麼甜,這使一直忍不住要擁抱她的哥哥着了,更增強了愛的衝動。
第二杯只擠了半杯,再也擠不出來……
單仁蕙只得愉快的一笑説:“沒有啦,快喝吧……”
但是,邱少清並沒有喝,也沒有回答她。
單仁蕙悚然一驚,倏然抬頭,只見哥哥俊面漲紅,星目中再度閃射着令她看了既戰慄又渴望看到的異彩……
她不知道為什麼,自登上這座紗帽峯,哥哥為什麼會這樣,而她自己也一直感到有些異樣!
就在她神色一驚,抬頭欲呼的一剎那,哥哥的右臂已像鋼鈎般攬住她的纖腰,正有力的帶向他的懷裏……
她一陣慌悚和戰慄,突然警覺到,一件不尋常的事,就要發生在她的身上!
單仁蕙一想到那種事,不由芳心狂跳,嬌靨發燒,渾身再沒有一絲力氣了。
她覺得,她已經是哥哥的了,只要他需要,就讓他拿去吧!
她曾發誓做一個温柔體貼而又賢淑的好妻子,她不能拒絕,也不忍拒絕,是以,任由哥哥的手按撫在她的玉乳上,火燙的俊面,緊緊的貼着她的香腮……
但是,在她驚恐、戰慄、雜亂而又快慰的複雜感情和意念中,她仍感到無比的無奈,從此,不知什麼時候就會大了肚皮……
一想到生孩子,她立即憧憬着做母親的幸福與滿足,想到一個由自己血肉長成的白胖小東西抱在自己的懷裏,那該是一件多麼值得驕傲的事!
她當然希望能給哥哥生個男孩子,如果是哥哥和她一起看着小東西長大,那該有多麼愜意!
可是,她從此將少女的時代將一去不復返,自己若在洞房中沒有了貞潔,那將是哥哥以及自己的一件憾事。一想到這個問題,單仁蕙突然一驚,不由機伶伶打了一個冷戰,他不自覺的望着滿面痴笑的邱少清,惶聲急叫道:“哥哥?……”
話剛開口,邱少清已深情含笑,但有些恍惚地説:“不,我也要你喝。”
單仁蕙被邱少清的右臂緊攪得呼吸困難,快有些窒息了。
這時一聽,慌得趕緊連連頷首急聲説:“好好,我喝,我喝!”_説罷,立即將櫻唇湊近眩邱少清手中的玉杯輕輕的吮了一下。
但是,邱少清卻近乎像小孩子一樣的倔強説:“不,要多喝一點!”
單仁蕙無奈,只得再將櫻口湊近玉杯……
這一次,在邱少清的傾注下,她真的喝了一口,只覺參汁清涼甘美,直下腹內的香氣滿口滿鼻!
杯中剩下的餘汁,邱少清也一口飲了下去……
邱少清飲完參汁,伸臂將單仁蕙的整個嬌軀抱進懷內!
單仁蕙大吃一驚,脱口嬌呼:“哥哥……唔……唔……”
嬌呼方自出口,邱少清的朱唇已吻在她的鮮豔櫻口上。
緊接着,順勢一斜,兩人同時倒地乾草上……
單仁蕙見邱少清已失去了控制,極力地迴避着他那滾燙的嘴唇,拽開他的雙手,狠狠地朝他胳膊上擰了一把。刺心的疼痛使邱少清猛然清醒過來,他突然一下放開單仁蕙,直愣愣地坐在那。神情激動,而且透着不安和慚愧……
單仁蕙一見,知道他為了方才的事而慚愧不安,她當然不會再説萬幸兩人沒有“那個”,否則,失了童身那豈不要遺恨終生?
但她卻繼續愉快的説:“我敢説,下面……”
面字方自出口,邱少清卻突然雙手掩住她的嘴説:“下面……下面……知道何必再説出來呢!”
單仁蕙知道邱少清誤會了,不由莞爾一笑道:“我是説,下面那座石陣裏,一定是記載那位世外高人的秘笈,我不是要説你想……!”
邱少清聽得俊面一紅,立即將身子往後移了兩尺多遠。
説話之間,神情驚異的邱少清,突然劍眉一皺……
單仁蕙心中一驚,不由關切的急聲問:“可是身體不太舒暢?”
邱少清一聽,立即蹙眉點了點頭,朱唇雖然牽動卻沒有發出聲音。
單仁蕙一看這情形,知道邱少清很痛苦,立即起身幫着他盤膝跌坐,同時催促説:“快將丹田的熱流隨着真氣運轉!”
就這説話之間的工夫,邱少清的面孔通紅,額角和鼻尖已經見汗!
單仁蕙看得又慌急又駭怕,不由瞪大了眼睛望着緩緩閉上星目調息的邱少清,直到他漲紅稍退,鼻息均勻,才將忐忑不安的心放下來。
但是,不一會她自己的小腹內也有一股火燙的熱流向四下猛竄起來,只是她並不覺得痛苦難耐!
於是,她也盤坐在邱少情的身前,一方面為邱少清護法,一方面自己也將丹田那股火燙熱流調息運轉……
單仁蕙運功調息,循勢誘導,僅運轉了三個周天那股熱流已經消失了!
她當然知道,由於飲得參汁少,功效自然不會太顯著,但是,她已經覺得神情氣爽,較之方才舒坦多了……
單仁蕙睜開眼睛回頭一看,心中一驚,險些呼出聲來,因為這片刻的工夫,一團徐徐繚繞的濛濛白氣,已將邱少清全身籠罩住,而且,有一絲參汁的香氣撲出來……
她不敢出聲,也不敢隨便移動,她知道邱少清業已進入忘我之境,這時的些微驚擾,都會造成他的走火入魔。
隨着洞外光線的黑暗,距離拂曉已不會太久了,她判斷那夥正在跟蹤而來的人大概不會找到這個地方。
她非常擔心邱少清不能在拂曉前功行圓滿,打通任督兩脈,她真想及早返回父母身邊。
單位蕙由於內心的焦急和不安,因而覺得時間過得特別快,因為洞外的天光愈來愈呈現出魚肚白色,而邱少清的周身白氣,卻愈來愈濃重了。
就在這時,“波”的一聲微響,邱少清的星目突然睜開了,兩道電射而出的冷芒白光,宛如兩柄利劍刺出來,讓單仁蕙看得有些怕人耀眼。
單仁蕙心中一驚,不自覺的脱口嬌呼:“哥哥……”
話剛開口,邱少清星目中的冷芒一閃而逝,繚繞在邱少清身體四周的那因含有清香的濛濛白氣,也逐漸向四外散開了。單仁蕙再看邱少清,只見他烏髮如墨,劍眉剔飛,面如玉,唇如丹,星目含威,乍然看來他好像突然間脱了胎,換了骨,一下子年長了好幾歲,渾身充滿了男性健美的誘惑,使她情不由己的要撲過去將他抱住!
但是,她仍強制壓抑着自己,興奮激動的問:“哥哥,你覺得怎樣?”
邱少清神情興奮,不由愉快的説:“我只覺心空氣爽,靈台明淨,好像換了另一個人似的!”
單仁蕙立即興奮的問:“這麼説,你的‘任’‘督’兩脈已經打通了?”
邱少清愉快的搖頭笑一笑,道:“有沒有打通小弟也不知道,我只覺得微一提氣,勁力立即通至四肢百骸……”
單仁惠一聽,不由歡聲嬌呼道:“那就是了,來,我們趕快研讀劍法!”
邱少清微微一動身,開口道:“你覺得身上有些怪異,好象有使不完的勁力。”
説此一頓,突向洞外屈指一彈,一陣尖鋭刺耳指風,劃空帶嘯,直射半空!
單仁蕙脱口驚呼,邱少清卻張口呆了!
看了這情形,單仁蕙花容一變,慌得脱口聲急問:“哥哥,可是真氣又凝結了?”
邱少清急忙一定心神,興奮的説:“蕙妹,你不覺得指風鋭不可當?”
單仁蕙這才知道邱少清是驚喜的楞住了。
邱少清繼續興奮的説:“照往日,小弟必先暗凝真氣,力貫五指,蓄勢準備才可彈出,現在則不同了,只要心念一動,真力立達指尖……”
話未説完,空際突然傳來一聲清嘯;
單仁蕙心中一驚,脱口急聲道:“可能是那夥壞傢伙又找來了,哥哥,我們還是快點離開此地!”
邱少清一聽,挺身而起,同時急聲道:“我們快登上前過那座高峯,過去再行七八十里便可口到你父母那裏。”
單仁蕙漫應一聲,也不答應話,跟在邱少清身後飛身出了洞穴,直朝西邊的雪峯馳去。
急行了兩個時辰之後,再不會被人發現蹤跡,他們便緩下了腳步。
兩人找塊石頭坐下,邱少清説:“休息一會兒,我們再對練一會兒劍,要熟記於心才行。”
單仁蕙雖覺他不如自己的劍術高明,也只有聽他的,他還是師傅嘛!
兩人一南一北,凝立不動,慢慢遊走起來。
單仁蕙的劍術確已達到相當高的地步,而邱少清卻沒有什麼明顯進步。待單仁蕙身法如幻,劍截祥雲,驚林動山,邱少清又旁邊一站,細看起來。
單仁蕙把全部情感都寄託於劍上,“百靈神功”被她發揮得淋漓盡致。她的步履、身姿、劍式,合成一體,塑造了一個靜怡神女投入大自然懷抱的形象,動人而美麗,使人為之神往。
她劍練百遍,香體酥軟,便停了下來。
邱少清在旁看得出神,他似乎在想什麼,又彷彿腦中一片空白,絲毫雜念也沒有。
單仁蕙練完劍,衝他一笑道:“我們也該找個地方洗洗了。”
邱少清稱是。
剛下過雨的山林,到處都是蓄滿了許多水的大石坑,兩人找了個僻靜處分別洗過,換上件新衣服。單仁蕙又把包袱繫好。
邱少清身穿綠衫,站在水邊看着自己的影子。他忽覺自己長得不錯,雖算不上英俊瀟灑,可也稱得上標緻。可借瞎了一隻眼,心中充滿了惆悵和失意,不由長嘆連聲。
單仁蕙換上一件水紅衣衫,更加鮮豔動人,一顰一笑,妙絕塵寰。
邱少清看了眼美麗絕倫的單仁蕙,把臉轉向一邊。
在有山有水、綠茵如海的自然懷抱中,出現一個貌賽天仙的紅衣佳人,那是多麼醒目醉神的事啊!烘托出一個“萬綠叢中一點紅”的秀然境界,畫亦難畫,敍也難敍。
單仁蕙看了邱少清一會兒,柔聲道:“大哥,我們不如在林中走走,找些吃的。”
邱少清依言而行。
兩人慢步在崇山峻嶺之中,聽虎嘯,聞猿啼,審萬物潤生,察幼苗拔節,倒也別有一番情趣。
兩天一晃而過,單仁蕙有些沉不住氣了,便催邱少清離去。
這時,太陽已從東方升起,萬道光芒灑向人間。天上有幾朵白雲,剩下便是無窮無盡的高遠和空闊。
邱少清呼吸了幾口清氣,便和單仁蕙尋路出山。
他們翻過一個山崗,剛到一塊大石前,忽聽有斥叱之聲。他們尋聲望去,見一個青衫老者正在擊打一男一女。
老者身手極高,那兩人明顯差之不少。眼看兩人要有性命之危,邱少清挺身而出。
單仁蕙想拉往他,可手到半空又停下了。將心比心,如果邱少清不好打抱不平,敢挺身於危難之時,那他們單家還有今天?她只好緊跟着邱少清衝到他們爭鬥的地方。
老者見有人欺近,便停住了手,掃視了他們一眼。
邱少清淡淡地問:“前輩何以與他們拼鬥?”
那老者“嘿嘿”一笑,罵道:“老夫的事還用你這乳臭未乾的小子過問?”
邱少清輕“哼”了一聲,説:“如果你仗勢欺人,我便問得。”
老者“哈哈”大笑:“好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蕙子,口出狂言,老夫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邱少清冷笑道:“就憑你剛才的兩句話,就知你為老不尊,與下三流無恥小賊沒有什麼分別。”
老者怒不可遏,一縱而起,飛撲邱少清,喝道:“吃老夫一掌再説。”
單仁蕙怕邱少清接不下,身子一閃,長劍旋而刺出,一道凝練光華頓生。
老者料不到邱少清身邊的丫頭會如此厲害,急忙收掌,極力向左斜飄。他的反應雖是超一流的,但畢竟屬於猝不及防,動作稍微慢了一點,肩頭被劃破一個口子,血滲了出來。
老者驚怒交集,這實是不能容忍的恥辱。以自己的身手竟被一個黃毛丫頭傷了,若傳出去,豈不笑掉江湖人的大牙?
這真是庸人自擾,若是別的什麼高手遇上這種情況,也未必躲開,哪還有心思笑你呢?
老者目光暴射,周身骨節“啪啪”直響,恨不得一掌把單仁惠拍成肉餅。他屏息了片刻,身形一晃,如風一般飄忽而上,大掌一揮,劈向單仁蕙,他含怒而發,功力提到十成,內勁割膚。
單仁惠身軀一擺,人與劍合成一體,步走圓圈,臂劃螺旋,輕輕巧巧地化了對方的功力,同時長劍刺向他的前胸。
老者一聲驚叫,急忙彈身後退,心中駭然。
邱少清一旁大笑起來:“就你這點道行也吹鬍子瞪眼,不害臊嗎?”
老者兩眼發紅,幾乎氣死,指上那兩個人説:“不爭氣的東西,還不幫我把她拿下!”
“是,師傅!”
邱少清一怔,原來他們是一家人!他這才仔細審視那兩人的容貌。男的有二十七八歲,一表人材,女的有四十來歲,人長的頗有姿色。這兩人一湧齊上,攻向單仁蕙。
邱少清仍然不為所動。老者都不是單仁蕙的對手,他們二人就更不在話下了。
誰知事出意外,剛才兩人與老者動手如鼠如羊,一和單仁蕙動手竟如虎似狼起來,功夫之奇,配合之佳,竟妙不可言。單仁蕙只有招架的份兒,若不是她的神劍有自動禦敵之功能,怕早已捱上兩劍了。
邱少清不由大驚。他不知道對方二人使的是“兩儀劍法”,這是崆峒派不傳之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