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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四路分兵

    羅天義右手剛抓到半途,陡覺一縷勁風迎面射來,一道人影也隨著從樹上飛落,他不知迄飛落的人是誰,尤憑這縷指風,分明是個勁敵,急忙收爪後躍。

    燕兒急忙搖手道:“二姐,這兩個老小子,我一個人就足夠打發他們了,不用幫忙,你只管袖手旁觀好了。”

    羅天義退後一步,才看清從樹上飛落的只是一個十八九歲的小姑娘,心中不禁暗暗一怔,忖道:這丫頭指頭倒是凌厲得很!

    姬天發聽到燕兒口發狂言,不由得大笑道:“好小子,你口氣倒越來越大了。”

    燕兒道:“小爺口氣不大,你們試試就會知道,好,現在你們兩個可以一起上了。”

    姬天發怒笑道:“小子,你接著了。”呼的一掌,朝燕兒劈去。

    燕兒撇撇嘴道:“憑你們兩個老小子,接得下小爺八九招,小爺就不用在江湖上走了。”

    他待到對方掌風快要接近,身形閃動,一下到了羅天義身後,用手拍拍他肩膀,說道:

    “老小子,你怎麼還不出手,小爺要等你們出手了,才動手呢!”

    羅天義因老三已經出手,對付一個小孩,他自然不好再出手,那知他竟然欺到自己身後,還被他拍著肩膀,心頭一驚,口中嘿了一聲,看也沒看,左手使了一記“龍尾揮風”,朝後揮出。

    他雖然只是向後揮掌,但陰谷門人練成“陰風玄冰掌”,這一記掌勢揮出,一道奇冷掌風隨掌而生,卻也非同小可。

    那知燕兒輕笑道:“你出手就好。”

    身子一側,讓開掌風,右手卻閃電拂出,使的正是一記“鎖雲手”。

    這也只怪羅天義太過託大,一掌揮出,連看也沒看一下,怎知燕兒今非昔比,右手指尖一下拂上羅天義手肘,羅天義做夢也想不到這一下就會受制於人。

    燕兒身子絲毫不停,又朝姬天發欺了過去,笑道:“現在該你了。”左手一揚,隨勢拂去。

    姬天發只覺燕兒身法奇快,和半月前竟然判若兩人,心中暗暗奇怪,突見眼前人影一晃,燕兒已經欺近過來,不,這小子左手似拂似斬,手法奇特,自己居然無法化解。

    他根本用不著化解,口中嘿了一聲,左掌突然向前迎擊出去。

    這一記自然是“陰風玄冰掌”了,照說,不論任何人都會被他這一記迎擊,傷在他奇寒澈骨的“玄冰掌”下,但他遇上了的卻是東海奇技拂經截脈手法,一隻左手就像自己送上去的一般,但覺整條手臂,驟然一麻,“玄冰掌”那裡還發得出去。

    燕兒一下拂住了兩人,還想說幾句俏皮話,氣氣兩個老小子,就在此時,突聽再不稀的聲音在耳邊說道:“這兩人不用管他,你們快上樹去,有人來了,這回沒有我老哥哥的口令,可不準下來。”

    敢情他這話是同時朝三人說的,宇文蘭、祝茜茜、燕兒三人,立即依言迅速的飛身上樹,隱藏好身子。

    果然,沒有多大工夫,只見一個身穿一襲天藍長衫的淡金臉文士,緩緩走了進來。

    那淡金文士看到姬天發、羅天義兩人,怔立當場,一動不動,不覺輕咦出聲,舉步朝兩人走去。

    燕兒看得奇怪,兩個老小子只被自己“鎖雲手”拂中肩肘,又沒點他們穴道,怎麼會站著不動的呢?

    只聽那淡金臉漢子又是一聲輕噫,自言自語的道:“東海鎖雲手!”

    右手衣袖忽然揚起,朝兩人拂去。他這一拂,姬天發兩人被“鎖雲手”拂閉的經穴雖然解開了,但兩人卻依然木立如故,顯然另有穴道受制,並沒解開。

    這下可把淡金臉漢子看得一怔,雙目之中突然射出兩道炯炯寒光,仰首朗笑一聲道:

    “樹上那一位高人,怎不請下來一見?”

    就在這一瞬間,隱身樹上的宇文蘭、冷雪芬、祝茜茜、燕兒四人同時聽到再不稀的聲音在耳邊說道:“你們四個都下去吧!”

    他話聲甫落,四個人同時刷、刷、刷、刷,分從大樹上飛身飄落。

    淡金臉漢子眼看躲在樹上的竟是三個少女和一個小孩,不覺怔得一怔,徐徐說道:“這兩人穴道,是你們四位之中,那一位制住的?”

    燕兒只聽再不稀的聲音說道:“你就說是你制住的,待會只要舉手輕拂,做個樣子,老哥哥就會給也們解開穴道的。”

    燕兒開口問道:“你是他們什麼人?”

    淡金臉漢子微微一笑,搖頭道:“在下並不認識他們,只是東海‘鎖雲手’僅系截人經脈,並無點穴手法,方才因見林中無人,他們又不能動彈,在下才解了他們‘鎖雲手’,但不料他們穴道依然受制,心中覺得奇怪,故而有此一問。”

    燕兒道:“這兩個老小子不是好人,所以我使用‘鎖雲手’的時候,又把他們定在那裡,讓他們反省反省。”說到這裡,接著笑了笑道:“好了,你已經替他們解開了‘鎖雲手’,那就讓他們回去吧!”

    他學著淡金臉漢子方才的手勢,右手忽然朝兩人拂去,說也奇怪,他輕輕一拂,姬天發、羅天義兩人受制的穴道頓時解開。

    兩人穴道一解,一聲不作,雙足一頓,縱身飛起,一下穿林而去。

    淡金臉漢子竟然看不出他使的是什麼手法?目中閃過一絲奇光,問道:“小兄弟會使‘鎖雲手’,那是東海門下了。”

    “不是。”燕兒道:“我是東嶽派門下。”

    淡金臉漢子問道:“那麼小兄弟是跟誰學來的呢?”

    宇文蘭道:“你是什麼人?問這些幹嘛?”

    淡金臉漢子道:“在下方才好像看到這裡有人動手,才進來瞧瞧,姑娘詞鋒咄咄逼人,似乎在下不該進來的了?”

    祝茜茜道:“你知道這裡是什麼所在?”

    淡金臉漢子轉身道:“這是什麼所在,在下倒要請教。”

    冷雪芬道:“大姐問你的話,你還沒有回答呢,你是什麼人?”

    淡金臉漢子大笑道:“三位姑娘這般輪流問話,那是把在下看作什麼人了?難道說這座樹林裡,只有你們能來,在下不能來嗎?”

    宇文蘭冷冷的道:“你方才看到了,兩個陰谷門下,就是擅入樹林,才被留下的,你自問比陰谷門下如何?”

    “陰谷門下,何足道哉?”淡金臉漢子傲然一笑道:“聽姑娘的口氣,好像要把在下留下了?”

    “不錯。”宇文蘭道:“咱們至少已經知道他們兩個是陰谷門下,所以才放了他們,至於閣下,咱們對你還一無所知,一個來歷不明的人,自然非留下不可。”

    淡金臉漢子目芒閃動,揹負著雙手,微哂道:“天下名山大川,龍潭虎穴,在下也看過不少,還沒有人能把在下留下來的,不知三位姑娘如何把在下留下?”

    祝茜茜道:“你試試就知道了。”

    淡金臉漢子大笑道:“這麼說,你們是想和在下動手了?”

    燕兒攘臂道:“三位姐姐,把他拿下,我一個人就夠了。”

    只聽再不稀的聲音道:“小娃兒,記著,和他動手,你絕不能使出那一招壓箱子的絕活來。”

    他說的那招絕活,自然是指“抑濁揚清”了。

    淡金臉漢子因燕兒會使“鎖雲手”,又不肯承認是東海門下,尤其方才那舉手一拂,就解開陰谷門下兩人的穴道,自己竟然看不出他使的是什麼手法?他既然要和自己動手,正好看看他的路數。

    心念轉動,不覺笑道:“小兄弟,好大的口氣,也好,在下和你拆上幾招,大家點到為止,好,你可以出手了。”

    燕兒道:“好,你接著了!”

    倏地欺身直上,左手半圈,朝淡金臉漢子拂去。

    淡金臉漢子道:“鎖雲手。”

    右手一揚,忽拍忽推,手法詭異,但卻把燕兒的一記“鎖雲手”化解開去。

    燕兒右手疾發,又朝他拂去。淡金臉漢子右手繼續似推似拿,拍向燕兒的手肘。

    燕兒展開剛學會的九式“鎖雲手”,雖能使用,總是缺少變化,也欠熟練。

    淡金臉漢子發現燕兒手法極生,不似先前那麼精純,他是看到燕兒輕輕一拂,就解開了自己無法解開的穴道,認為燕兒是東海門下,故意不肯承認;但此時認出燕兒的武功並不如自己想像之高。

    兩人這一動上手,手法詭異,都是江湖上罕見的絕技,瞬息工夫,便已打出十招,燕兒已把九式“鎖雲手”用完,心裡暗暗吃驚,自己屢試屢靈的“鎖雲手”,怎麼不管用了?

    其實“鎖雲手”雖然只有九式,但所有變化精奇奧妙,燕兒只不過剛學會招式,當然談不上運用變化。淡金臉漢子的師父,從前吃過“鎖雲手”的虧,花了二十年時間,研練成一套指掌互使的手法,原是專門對付“鎖雲手”的,燕兒又是初學乍練,自然被他一一化解開去。

    燕兒用完了九招,只好從頭再來。

    淡金臉漢子傲然一笑道:“小兄弟,你不是我的對手,在下不想浪費時間,還是叫你三個姐姐一起上吧!”

    宇文蘭聽得大怒,哼道:“你有多少道行?”

    身形一晃,飛掠而上,右手隨著朝淡金臉漢子拂去。

    淡金臉漢子疾退半步,左手揚處,圈中有拍,右手卻駢指朝燕兒迎面點去,口中哼道:

    “你使的也是‘鎖雲手’!”

    他這左掌右指,配合佳妙,果然把兩人的攻勢化解開去。

    燕兒年紀雖小,但經又聾又駝的老道傳他一招“抑濁揚清”之時,輸給他了二十年功力,現在論他內力,可勝過三位姑娘甚多了。燕兒託的跳開,但覺一縷指風像箭一般從肩頭擦過,自己只被餘勁掃中了一些,還覺得隱隱生痛,心中也大為驚凜。

    這時宇文蘭已經玉手連揮,和淡金臉漢子互相搶攻了七八招,還是難分勝負。

    冷雪芬身子晃動,叫道:“大姐,我來了。”一下欺入戰圈,纖纖玉手,一上場就接連拂出。

    淡金臉漢子大笑道:“又是一個使‘鎖雲手’的!”

    三個人同時練的“鎖雲手”,雖然三人都剛剛學會,還不能領悟變化,運用自如;但有三個人聯手,聲勢就大為壯盛。

    淡金臉漢子在武功上,實在勝他們甚多,此時一見三人聯手,那敢絲毫大意,左掌右指,迅快的變招,只見他似推似拿,忽拍忽斬,一隻左掌變幻靡定,同時右手也駢指若戟,一記接一記的發出指風。

    先前他指風不絕如縷,並不見如何勁急,但經他連續不斷的髮指,指風漸漸尖銳,嗤嗤勁氣,愈來愈見愈急。

    不過幾個照面,就把三人聯手攻勢抑制了下去。

    祝茜茜眼看三人依然無法取勝,她心裡早就躍躍欲試,此時但見淡金臉漢子指風盈耳,不禁激起了逞強之心,突然振腕一指,凌空朝淡金臉漢子點去。

    淡金臉漢子一怔道:“會是修羅門的‘修羅指’!”

    祝茜茜翩然投入,人還未到,凌空一掌直劈過去。

    淡金臉漢子急忙後退了一步,說道:“修羅刀,你是修羅門什麼人?”

    宇文蘭也發覺自己三人使出來的“鎖雲手”,好像都被他化解開去,心中正在有氣,突聽他喊出“修羅指”來,忽然心中一動,喝道:“你也吃我一指!”

    揚手處,玉手連彈,彈出四五、六七點指風,錯落襲去。

    淡金臉漢子驚異的道:“魔教‘天星指’!”

    這也提醒了冷雪芬,左掌直豎,一隻粉嫩勻紅的玉掌忽然輕輕擺動,瞬息變化,朝淡金臉漢子肩頭按去。

    燕兒同時口中“嘿”了一聲,揚手一掌直劈過去,他體內有駝背老道轉註的二十年功力,這一掌出手,登時風聲颯颯,雷聲隱隱,轟擊而出。

    淡金臉漢子駭然道:“玄女九轉掌,泰山風雷掌!”

    在這一瞬間,他處身的四種不同門派的絕學攻擊之下,但見他人影連閃兩閃,就已閃出四種絕學攻擊下的立身之處,口中喝道:“四位住手。”

    四人應聲停下手來,宇文蘭道:“你有什麼話說?”

    淡金臉漢子目光打量著四人,狐疑的道:“四位既非同一門派,但又都會東海‘鎖雲手’,實在使人莫測高深,四位究系……”

    “不用多問。”宇文蘭道:“咱們把你拿下了,自會慢慢問你的……”

    淡金臉漢子道:“四位不肯說,在下也查得出來,恕我失陪了。”

    話聲出口,人影一晃,業已長身而起,朝上騰躍而起。

    宇文蘭冷嘿一聲:“你走得了嗎?”

    一抬手,一點白影箭一般射了上去,但淡金臉漢子身法實在太快了,連迅捷如電的小白也沒追得上他。

    燕兒道:“老哥哥不是就在上面嗎?怎麼會放他逃走的呢?”

    樹上沒人回答。

    冷雪芬仰臉叫道:“老哥哥。”

    依然沒聽再不稀出聲。

    冷雪芬道:“看來老哥哥已經走啦!”

    宇文蘭道:“這人對咱們的武功來歷,都能一口叫了出來,不知是什麼人?”

    冷雪芬道:“我看老哥哥一定知道他的來歷。”

    燕兒道:“對,老哥哥方才還叫我壓箱子本領不可使出來,大概就是怕他看出來了。”

    宇文蘭憤憤的道:“我早該讓小白咬他一口,看他還逃得走?”

    祝茜茜道:“我們已經來了好一會,還是回去吧!”

    四人回到莊院,剛走入書房,上官平道:“你們四個一下就不見了,跑到那裡去了?修前輩怕你們遇上強敵,差點就要聞老丈去找你們了,還是楚大哥說的,你們幾個在一起,就是遇上最強的敵人,也絕不會吃虧。”

    冷雪芬道:“我們還真遇上了一個強敵呢!我們四人聯手,還勝不了人家……”

    楚子奇驚奇的道:“咱們這裡,真還有強敵上門?那會是什麼人?”

    燕兒道:“多著呢,咱們一共遇上了三批。”

    “三批!”楚子奇道:“我怎麼會沒接到他們的警訊?照說,只要敵人進入十里之內,就該有警訊傳進來了。”

    宇文蘭道:“來的都是武功很高的人,自然不可能被會里的弟兄發覺了。”

    楚子奇道:“這三批是些什麼人,你們快說出來聽聽。”

    燕兒道:“大姐,我來說。”

    他把再不稀用“傳音入密”約大姐、三姐出去,後來二姐和自己也偷偷的跟了出去,在離莊三里許一處林中,首先進來的是無形殺手索無忌和關洛龍虎狗,後來又來了陰谷門下兩個老小子,最後又有一個淡金臉漢子,如何四人聯手?還被他逃走,詳詳細細的說了一遍。

    這話聽得楚子奇極為驚異,“鎖雲手”東海奇學,自己曾聽師父說過,天下無人能破,宇文蘭等三人初學乍練,對精微變化,一時還無法領悟,但聽燕兒所說,九式“鎖雲手”都被人家化解了。

    這就急急問道:“這人有多大年紀了?”

    燕兒道:“年紀好像不大,只是他生成一張淡金臉,不容易看得出來,身上穿了一襲青衫,像個文人。”

    楚子奇笑道:“淡金臉只怕不是他的本來面目。”

    冷雪芬道:“楚大哥說得不錯,這人有時候在笑,但他臉上很少有笑容,說話的時候也冷冷的一無表情,我想老哥哥一定知道他的來歷。”

    楚子奇問道:“老哥哥呢?”

    宇文蘭道:“誰知道?他不知什麼時候溜走的,只要不溜走,就可以把那人拿下了。”

    楚子奇笑道:“不要緊,是朋友,他會再來的,是敵人,我們也總會再遇上的,不過咱們這裡,現在成為各大門派的連繫和接待中心,這幾天還會有人陸續趕來,自然也可能有對方的人來窺伺動靜,所以有一件任務,要麻煩你們幾位小妹子……”

    矮彌勒道:“楚會主,有什麼差使,也派一件給老朽做做,也好讓老朽活動筋骨。”

    修羅門主道:“對,咱們來了,都是自己人,有什麼事,楚會主只管分配職務好了。”

    楚子奇道:“不敢,有這幾位小妹子已經夠了。”

    燕兒道:“楚大哥,我呢?”

    楚子奇笑道:“什麼事都少不了你小兄弟的,你只管放心好了。”一面朝宇文蘭、冷雪芬道:“你們兩個,容易被人家認出來,我已要卓堂主去請本會一位易容老手,替你們改變面貌,大概再過一會,就可以來了。”

    宇文蘭道:“楚大哥,你派給我們什麼任務呢?”

    楚子奇道:“這是我剛才想到的,本會在十里之內,到處都布有眼線,但索無忌等人,進入咱們三里之內,咱們的人依然沒有發覺,這是武功高低的問題,並不是他們有何疏忽,尤其咱們這座莊院,是由卓堂主負責的,這幾天,她一個人只怕忙不過來,所以想請你們三位妹子配合卓堂主,協助巡視莊院,免得被敵人潛入,不知三位意下如何?”

    宇文蘭、冷雪芬、祝茜茜,都一口答應。

    柳鳳兒道:“楚會主,三位姐姐都派了職司,你也派我一點事做咯!”

    楚子奇含笑道:“在下如果不派柳姑娘一個工作,倒像冷落了柳姑娘,這樣吧,你也襄助卓堂主好了,她是總務堂,負責接待事宜,柳姑娘就幫她做些接待賓客之事吧!”

    燕兒道:“楚大哥,我呢?”

    楚子奇道:“你輕功很好,人又機伶,南堂主負責警戒,你可協助他巡視莊院外方圓十里,如若發現敵蹤,儘快把消息傳遞給我,你覺得如何?”

    燕兒聽他稱道自己輕功,心裡一喜,連忙點頭:“得令!得令!這事我幹得了。”

    說話之時,卓劍蘭已經領著一個身穿土布大褂的老者走入,那老者連忙拱手道:“屬下江上風見過會主。”

    楚子奇連忙還禮道:“江老是本會的上賓,這屬下的稱呼,在下怎麼敢當?來,在下先給江老引見幾位朋友……”

    他給修羅門主、矮彌勒、柳老爹、上官平等人一一引見。千面神狐江上風,大家原是聞名已久的人,說了些久仰的話,各自讓坐。

    江上風抱抱拳道:“屬下聽卓堂主說,有二位姑娘,要屬下代為易容,不知是那二位?”

    楚子奇一指宇文蘭、冷雪芬二人說道:“就是這二位小妹子,要江老費神了。”

    江上風道:“二位姑娘不知要改變成什麼樣子?”

    宇文蘭道:“江老只要把我們目前的真面目掩去就好。”

    冷雪芬道:“他是我大姐,江老最好把我們的面貌易得差不多一樣,好不?”

    江上風點頭道:“這個容易。”

    卓劍蘭含笑道:“江老,二位妹子,請隨我來。”

    祝茜茜也站起身,跟著他們往裡間行去。

    不過頓飯工夫,從外面走出兩個風度翩翩的藍衫少年,前面一個拱拱手道:“請問楚會主是那一位,在下兄弟奉家師之命,特來投效……”

    後面一個用手抿抿嘴,快要笑出聲來。

    楚子奇笑道:“你們少在楚大哥面前要花樣了,怎麼要江老把你們易釵而弁,扮起男子來了。”

    後面一個嬌笑道:“這是大姐的主意咯!”

    她這一開口,就是冷雪芬。前面一個當然是宇文蘭了,她白了冷雪芬一眼,嗔道:“你不說,楚大哥還分不清我們是誰呢!”

    冷雪芬道:“人家楚大哥早已看出來了。”

    楚子奇道:“你們要改變口音,要是這樣人家一聽就聽出來了。”

    冷雪芬道:“江老已經教過了,只是改變口音,要自己練習的,一時怎麼學得會,江老還要教我們易容術呢!”

    楚子奇笑道:“那一定是你們纏著江老教的了?”

    正說之間,只見門口又走進一個藍衫少年來,拱著手道:“請問楚會主是那一位……”

    話未說完,先咭的笑出聲來。

    原來祝茜茜跟進去,也磨著江上風給她易容,她們三人果然面貌十分相似,變成了同胞兄弟。

    燕兒道:“大師兄,三姐變成男子,你要叫她表弟了。”

    只見卓劍蘭匆匆走入,說道:“會主,曹堂主和羅堂主回來了。”

    楚子奇頷首道:“好,本座立時就去。”一面抬目朝宇文蘭三人問道:“三位小妹子既然易了容,就該取個男人名字,你們想好了沒有?”

    上官平笑道:“你們是兄弟三個,應該姓甄。”

    冷雪芬首:“為什麼要姓甄呢?”

    上官平道:“真假難分,不姓甄,就姓賈。”

    宇文蘭道:“賈不好聽,還是姓甄的好。”接著挑了挑眉毛,說道:“有了,我叫甄文,二妹叫甄謙,三妹叫甄令,你們說好不好。”

    祝茜茜和冷雪芬同聲該好。

    楚子奇道:“好了,甄文、甄謙、甄令,你們三個隨我出去,聽我吩咐行事。”

    燕兒道:“楚大哥,我也去。”

    楚子奇點頭道:“好吧!”

    上官平道:“小弟呢?”

    楚子奇笑道:“你是一派掌門,就在這裡替我陪陪修門主、柳、聞二位前輩,不用出去了。”

    說完,朝修羅門主等人拱擇手,就舉步走在前面,向外行去。

    宇文蘭等三位姑娘和燕兒亦步亦趨的跟在他身後而行。

    跨出書房,還沒走近腰門,楚子奇忽然回過身來,朝身後四人低聲說道:“待會兒你們聽我口令行事,我喝出拿下,如果有人意圖頑抗,或是想奪門逃走,你們就得立時出手,最好就施展‘鎖雲手’,不讓他們還有機會,知道嗎?”

    宇文蘭等人點點頭。

    楚子奇道:“好,咱們走。”

    領先往外走去,四人跟著他由圓洞門折入迴廊,來至東廂,這裡敢情是七星會主平日接見屬下之處,只是楚子奇從大廳後一道小門進去的。

    室中有一張圓桌,兩排椅幾。楚子奇在小圓桌上首一把高背椅上落座。示意四人在兩排椅子的下首坐下。

    一名青衣使女端上五盞茗茶。

    楚子奇抬目道:“請曹堂主進來。”

    青衣使女答應一聲,回身退出,過沒多久,只見一個紫臉虯髯老者舉步走入,他看到左右兩邊坐著三個藍衫少年和一個小孩,似乎微微一怔,就朝楚子奇躬身抱拳道:“屬下曹繼善見過會主。”

    楚子奇含笑道:“曹堂主請坐。”

    他是七星會青龍堂堂主,在七星會四個堂主中,乃是首席堂主,地位不低,但他在會主面前,也不敢託大,小圓桌四椅之外,三面都放著三把石鼓形的木凳,他在會主對面下首的凳上坐下。

    青衣使女立即端上一盞香茗,便自退去。

    楚子奇含笑道:“曹堂主辛苦了,不知此行可有什麼消息?”

    曹繼善道:“屬下奉命監視朝陽教行動,三日前,由宇文教主率領,一路往南而去。”

    楚子奇問道:“可知他們目的地是什麼地方嗎?”

    “這個……”曹繼善為難的道:“屬下已派人繼續追蹤,目前還不知道。”

    “很好。”楚子奇點頭道:“不知宇文教主知不知道咱們在這裡會合各大門派之事?”

    “這個……”曹繼善沉吟道:“咱們此次在這裡會合各大門派,在本會是十分機密的事,朝陽教只怕未必知道。”

    楚子奇點頭道:“本座想來,也應該如此,但宇文教主神通廣大,這消息很可能瞞不過他……”

    曹繼善一怔道:“他神通再廣大,也不可能知道咱們的機密。”

    “唉!”楚子奇輕輕嘆息一聲道:“咱們的人,如果能夠同心協力,機密就不至於外洩了。”

    曹繼善身軀陡震,矍然道:“會主是說……”

    “不錯。”楚子奇點頭道:“咱們這裡有人把消息送給了朝陽教……”

    曹繼善神色一變道:“這會是誰?”

    楚子奇忽然發出一聲清朗的長笑,徐徐說道:“宇文教主雖然在咱們這裡安置了人,但怎知本座也在他身邊安置有人,這份極機密的報告,終於又回到本座手中。”

    他緩緩從衣袖中取出一個紙卷,隨手朝曹繼善遞了過去,說道:“曹堂主一看就知道了。”

    曹繼善伸手接過,打開紙卷,雙手不由自主的起了一陣顫抖,他強自鎮定,抬目道:

    “會主可是懷疑屬下……這明明有人使的反間之計……”

    楚子奇雙目之中神光陡射,輕哼一聲道:“曹堂主,你是本會三個發起人之一,一向是本座的左右手,本座當然不會懷疑你出賣本座。”語音一頓,楚子奇繼續道:“但這張紙條上明明是你的筆跡,抵賴也沒有用,在本座面前,你還是坦白承認的好,因為據本座所知,你是被黎佛婆……”

    曹繼善沒待他說完,霍地站起身道:“會主既然懷疑屬下,屬下無以自明,只好告退。”

    他起身欲走。

    “坐下。”楚子奇目光如電,這一聲沉喝,自有他會主的威嚴,曹繼善不由得一呆。

    楚子奇續道:“你出賣本會,論律該當如何,你自己心裡明白,本座豈容你說走就走?”

    曹繼善似是為他威勢所懾,俯首道:“那麼會主要把屬下怎樣?”

    楚子奇道:“本座念你是被黎佛婆迷失散所迷,出於無可抗拒,因此你只要服下本座一顆解藥,即可解去迷失的心神,恢復清明瞭。”

    “沒有。”曹繼善道:“屬下沒有被黎佛婆迷失……”他這回話聲出口,迅疾轉身要待向外衝去。

    楚子奇喝道:“給我拿下!”

    宇文蘭、冷雪芬等四人,立即站起,圍了上去。

    曹繼善大喝一聲:“讓開!”

    雙掌倏地朝兩邊一分,以他想來,這三個少年一個小孩絕攔不住自己。那知雙手堪堪朝左右橫推出去,突覺雙腕驟然一麻,兩條手臂登時垂了下去,再也提不起來。

    燕兒一下攔在他前面,笑嘻嘻的道:“楚大哥叫你坐下,你就得坐下。”

    右手連點了曹繼善三處大穴,把他身子扳了過去,雙手朝他肩上一按。

    曹繼善雙手動彈不得,任由他點了穴道,這一按,就把他按到凳子上坐下。

    楚子奇看他們出手迅捷,一下就制住了曹繼善,頗為嘉許,點頭笑道:“你們使的不錯。”接著從懷中取出玉瓶,傾了一顆解迷丹,遞給燕兒,說道:“小兄弟,你把這顆解藥讓他服了。”

    燕兒接過藥丸,一手揑開曹繼善牙關,把藥丸納入他口中。

    楚子奇抬頭道:“請羅堂主進來。”

    門口青衣使女答應一聲,傳了出去。

    接著只見一個身穿青布長衫的漢子走了進來,躬身道:“屬下白虎堂羅紹基見過會主。”

    他從門外進來,只看到曹繼善面向會主而坐的背影。

    楚子奇一擺手道:“羅堂主請坐。”

    羅紹基因曹繼善已經坐在下首,只好走到右首的一把凳子坐下,這一坐下,才發現曹繼善閉著雙目,一動不動,不覺吃驚道:“會主,曹兄怎麼了?”

    楚子奇道:“曹堂主和羅兄,都已在不知不覺中被人下了迷失散,此種毒藥,無色無味,即使運氣檢查,也不易發覺,這是本座師門的解毒丹,羅兄快服下了,只要有一盞茶的時光,即可把體內毒物解去了。”

    羅紹基縱然心頭暗暗懷疑;但一來當著會主的面,不敢違拗,二來眼看曹繼善已經服下,此刻正在閉目養神,別無異處,略為遲疑,果然伸手取過桌上藥丸,納入口中。

    他本來還想把藥丸先藏在舌底,等過了一盞茶的時光看看曹繼善服藥後的情形,再作道理,那知藥丸入口,立刻隨津化開,一股清香也隨津而下,頭腦立時感有清新之感,心知會主說的不假,也就一口嚥了下去。

    楚子奇手託茗碗,輕輕喝了一口,還未放下茗碗,只見青衣使女匆匆走入,躬身道:

    “啟稟會主,卓堂主有事面稟。”

    楚子奇放下茶碗,說道:“請她進來。”

    青衣使女躬身退出,只見卓劍蘭急匆匆走入,躬身道:“啟稟會主,西嶽派掌門人夫婦和少林羅漢堂鐵打羅漢能遠大師、武當派元真子道長來了。”

    楚子奇喜道:“他們人在那裡?”

    卓劍蘭道:“已由南道長陪同他們到書房去了……”

    楚子奇點點頭,但看她好像還有話說,又似因有羅紹基、曹繼善二人在座,把話嚥了下去,這就含笑道:“卓堂主,你有什麼話但說無妨,曹、羅二位堂主已經服下解藥,不要緊了。”

    卓劍蘭應了聲“是”,才從懷中取出一卷紙條,說道:“這是鍾掌門人傳來的消息,請會主過目。”

    楚子奇接過紙卷,只看了一眼,就雙手一搓,紙卷立時變成了紙屑,紛紛落地,他目光一抬,沉吟道:“玄衣聖母也率人往南而去,奇怪,他們和朝陽教幾乎是同一方向,哦,卓堂主,你要南道兄立時派人去調查仔細,朝陽教和玄女門去的方向,目的地在那裡?隨時以最迅速的方法向本座報告。”

    卓劍蘭應了聲:“是。”

    楚子奇一指宇文蘭等四人,又道:“宇文妹子等三人,配屬你總務堂,擔任巡邏本會總壇,另有一位柳姑娘,也配屬你總務堂,擔任接待賓客事宜,燕兒可隨南道兄擔任巡視莊院外十里方圓,你們都隨卓堂主去吧!”

    卓劍蘭看了曹、羅二人一眼,說道:“曹、羅二位堂主呢?”

    楚子奇含笑道:“他們二位,本座另有差遣,你們先去就是。”

    卓劍蘭又應聲“是”,宇文蘭、冷雪芬、祝茜茜、燕兒四人隨著站起,和卓劍蘭一起退出。

    她們走後不久,曹繼善首先睜開眼來,忽然一臉惶恐,朝楚子奇躬身拱手道:“屬下該死,竟然誤中奸計,為虎作倀,多蒙會主明察,不見怪罪,反而賜予解藥,挽救屬下於迷失之中,此恩此德,屬下粉身碎骨,難以圖報……”

    楚子奇大笑道:“曹堂主恢復清明瞭就好,你是本會老人,如果不是被入迷失本性,怎肯聽命於黎佛婆?本座豈會怪你?”

    曹繼善續道:“屬下尚有一事,要稟報會主,屬下當時鬼迷心竅,曾奉黎佛婆之命,把一小包藥物,暗置羅堂主茶水之中,使羅堂主在不知不覺間投向朝陽教,聽命於黎佛婆,追本溯源,羅堂主的受人利用,背叛本會,實是屬下一手造成,還望會主開恩,如要論罪,罪在屬下,羅堂主只是受害之人,與他無關……”

    恰在此時,羅紹基也及時睜開眼來,惶然起立,拱手道:“屬下該死,這是屬下志節不堅……”

    楚子奇一擺手道:“你們都不用說了,黎佛婆使的‘迷失散’,出之西域,無色無味,被下在茶水之中,只要喝上一口,不論你內功如何深厚,一樣會被迷失本性,就像中嶽鍾大先生、西嶽華掌門人也同樣入其彀中,而不自覺,被迷的人,對黎佛婆唯命是從,心志即失,當然失去了思考能力,本座如何會責怪二位,好在二位身中之毒,業已解去,目前本座倒有一件要事要二位去辦……”

    曹繼善、羅紹基同聲道:“會主若有差遣,屬下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楚子奇含笑點頭道:“如此就好,二位解去迷失散之事,黎佛婆自然不會知道,二位仍須繼續扮演神志受迷,聽命於黎佛婆她有什麼指示,務必接受,這樣她有什麼行動,咱們就可瞭如指掌,豈不比和她明仗叫陣,對咱們更為有利?”

    曹繼善欣然道:“會主此計大妙,屬下自當依計行事。”

    羅紹基道:“只是萬一她要屬下報告咱們這裡的行動,該當如何呢?”

    楚子奇笑道:“這個容易,羅堂主可以避重就輕,有真有假,使她不至起疑就好。”

    羅紹基道:“屬下悉遵會主指示。”

    楚子奇笑了笑,就和兩人低低的說了一陣,兩人連連點頭,就立即起身告退。

    口口口口口口

    楚子奇回到書房,西嶽派掌門人華清輝、夫人阮清芬,率同女兒華小芬、門人李傳光、榮顯宗、少林寺羅漢堂首席長老鐵打羅漢能遠也率同羅漢堂十八名護法弟子、武當派元真子率同八名弟子同來。

    此刻正在和修羅門主、一掌開天、上官平等閒談,就連連拱手道:“華掌門人、阮夫人、大師、道長,惠臨敝會,在下正因有事羈身,未克遠迎,實在失禮之至。”

    華清輝、阮夫人、能遠大師、元真子等人也一齊站起身來。

    華清輝含笑道:“兄弟該當先向楚會主道謝賜藥之德,不然,愚夫婦此刻還被迷失神志,讓黎佛婆率著鼻子走呢!”

    能遠大師接口道:“正是、正是,貧衲受迷事小,如果黎佛婆要貧衲把迷失散帶回寺去,下在敝寺僧侶身上,後果就不堪設想了。”

    楚子奇含笑道:“華掌門人、大師言重,大家本是武林同道,區區小事,何足掛齒,有諸位蒞臨,在下已是深感榮幸了。”

    大家各自落座。

    能遠大師合十道:“貧衲趕回敝寺,已把此行經過,面稟方丈,既由五嶽劍派鍾掌門人、華掌門人和上官掌門人三位出面邀約和各大門派,共商大計,敝寺忝屬武林一脈,自應稍效棉薄,就命貧衲率同羅漢堂弟子,聽候調遣。”

    武當元真子接著道:“華掌門人月前親上敝派,已將近日江湖動亂情形,和敝派掌門師兄作了一次長談,朝陽教、玄女門的重出江湖,各大門派如若再坐視不問,等他們羽翼漸豐,就不可收拾,因此要貧道隨同華掌門人前來,若有用得著敝派之處,敝派自當全力支援。”

    少林、武當,在武林中一向領袖群倫,有兩派支持,自然是可喜之事。

    “這真是太好了。”楚子奇欣然拱手道:“能得少林、武當支持,咱們實力就夠了,而且華掌門人、大師、道長來得正是時候。在下方才得到的消息,朝陽教和玄女門兩路人馬,同時朝南而去,目前雖然還不知道他們的目的;但卻朝同一方向去的,這兩個門派,始終冰炭不相容,而且據在下所知,近二月來,他們已有過數次衝突,此次雙方大舉出動,有可能會在某一地點,作一了斷,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他們兩虎相爭,必有一傷,咱們如能不動聲色,在他們兩敗俱傷之時,予以圍殲,必可事半功倍,以目前咱們的實力,足可把兩股危害武林的勢力擊潰,就可省去日後不少力氣,不知諸位意下如何?”

    一掌開天柳五道:“楚會主,朝陽軟和玄女門朝一方向而去,他們會不會攜手合作,共商對付各大門派之策?”

    楚子奇笑道:“這個似乎不太可能,朝陽教主宇文靖一向自視甚高,朝陽教重出江湖,只有他稱雄武林,豈有讓人家分庭抗禮?玄衣聖母更是玄陰餘孽,同樣是不肯遷就的人,這兩股勢力的同時出現江湖,這隻能說是巧合,雖然他們有同一目標,志在消滅阻礙他們發展的各大門派,但絕不可能妥協,平分江湖的。”

    華清輝道:“楚會主這一分析,頗為中肯,如果他們兩股勢力確是前去了斷過節,這一機會,倒是百載難逢,咱們不妨分頭上路,暗中跟蹤下去,如能下手,趁機把他們一鼓殲滅,確可收事半功倍之效。”

    修羅門主一手摸著他垂胸黑鬚,沉吟道:“如果他們此次南行,是約期比拚,了斷過節,那麼何地不可拚鬥?為什麼要一路南行呢?”

    能遠大師道:“這倒確是一個疑點,他們兩股勢力,一向勢如冰炭,聯手既無可能,約地比鬥也似乎不像……”

    武當元真子道:“貧衲認為華掌門人方才說的辦法,倒是可行,咱們不妨分作幾撥上路,遠遠尾隨他們下去,一來可以監視他們行動,二來他們真要是雙方火拚,對咱們來說,確實是一良機,如果發現他們雙方有聯手對付各大門派的企圖,咱們也該在他們實力尚未形成之際,先予迎頭痛擊,粉碎他們的陰謀。”

    上官平道:“道兄說得極是,事不宜遲,咱們如何分配人手呢?”

    修羅門主道:“咱們把人手分成幾撥,是為了避免引起對方的注意,和策應靈活,因此兄弟認為分作四撥就差不多了,第一,少林能遠大師率同十八名弟子一共已經有十九個人了,可以自成一撥。第二,武當元真道兄率同八名弟子同來,和華掌門人賢伉儷一行,加起來共為十四人,也可成為一撥。第三,柳老哥(一掌開天柳五)祖孫、(柳鳳兒)上官掌門人、趙燕兒、宇文姑娘、冷姑娘、再加上兄弟、聞師兄、(矮彌勒聞子賢)茜兒、(祝茜茜)和她四個使女,共為十三人,成為一路。第四,可由楚會主率領七星會精銳,自成一路,並負責四撥人馬的聯繫和消息遞送工作,不知諸位認為如何?”

    楚子奇笑道:“修門主這一分配,已經面面顧到,最好也沒有了。”

    接著大家也紛紛稱好,一致決定就這樣分配,分作四撥上路。

    正在計議之際,卓劍蘭俏生生走入,說道:“啟稟會主,剛才接獲報告,朝陽教的人昨晚在老冢集打尖,今天繼續向南行去,不過他們行蹤極為隱秘,好像也是分撥上路的。”

    楚子奇問道:“玄女門可有消息?”

    卓劍蘭纖纖玉手一揚,說道:“第二個消息,就是有關玄女門的,她們從虞城,毫縣而來,昨晚在胡岡店打尖,和朝陽教的人,距離已是極近,但雙方的人並未照面,同樣往南奔行,至於他們究竟目的地在何處,目前還看不出跡象來……”

    楚子奇點點頭道:“卓堂主傳令下去,本會弟兄,飯後整裝待命。”

    卓劍蘭愕然道:“咱們要出發嗎?”

    楚子奇道:“你只要傳下我的命令就好。”

    卓劍蘭不敢多問,應了聲“是”,便自退去。

    一會工夫,已是上燈時候,使女們在書房中點燃起四盞琉璃燈。

    接著兩名使女並肩走出,躬著身道:“啟稟會主,請貴賓們入席了。”

    楚子奇起身肅客,膳廳中一共設了兩席,上首一席是西嶽派掌門人華清輝夫婦、少林能遠大師、武當元真子、修羅門主修潛夫、矮彌勒、一掌開天柳五、東嶽派掌門人上官平,由楚子奇作陪。

    第二席是華小芬、李傳光、榮顯宗、宇文蘭、冷雪芬、祝茜茜、柳鳳兒、燕兒,由卓劍蘭作陪。

    另外少林十八名弟子和武當八名弟子因是素齋,席設前廳,由南離生作陪。

    席問大家商討四撥人馬如何先後上路?如何互相連繫等事宜。

    第一撥都是少林寺的僧人,自然由能遠大師領隊。第二撥是武當、西嶽兩派組成,由華清輝領隊。第三撥由修羅門主領隊。

    第四撥是七星會的人,自然由會主領隊。決定晚餐之後,第三撥人先行為中路,第一撥和第二撥相繼上路,但分為左右兩路,同時並行也就是這前面三撥人,都是向南並進,橫裡相距各五里,這樣傳於呼應。每撥均由七星會指派兩名弟兄擔任嚮導和連絡事宜。

    第四撥七星會的人在後,也分作三路,青龍堂主曹繼善率二十名武士為左路,緊隨第一撥少林寺僧人之後。白虎堂主羅紹基率二十名武士為右路。緊隨第二撥西嶽、武當兩派的人後面,會主楚子奇親率朱雀、玄武兩堂四十名武士居中,緊隨第三撥修羅門和上官平等人之後,這三路人和前面三撥,前後各相距五里。

    大家計議定當,一席酒筵,也吃得差不多了。席散之後,大家又回到書房落座,使女沏上新茶。

    修羅門主含笑道:“柳老哥、上官老弟,咱們名為第三撥,實是四撥人馬中的先鋒,咱們也該來計議計議。”

    柳五笑道:“咱們已經推定門主當頭兒,門主分派咱們工作就是了。”

    “不然。”修羅門主道:“咱們人數不少,走在一起,容易被兩方敵人發現,因此兄弟之意,咱們也該分成幾個小組,分散人數,也就可以分散對方的注意,這要大家商量好了才行。”

    矮彌勒道:“門主這話不錯,來燕兒兄弟,咱們兩個去當先鋒如何?”

    燕兒喜道:“只有前輩和我兩個人?”

    矮彌勒道:“先鋒就是斥候,在於偵察敵人,有咱們兩個自然夠了。”

    燕兒道:“好,就咱們兩個。”

    宇文蘭道:“上官平,你和我們三個一起,人家看起來自們四個都是讀書相公,你說好不?”

    這許多人中,只有她一個叫“上官平”的,那是她從前叫慣了,改不過口來。她說的咱們三個,自然是經過易容的她,和冷雪芬、祝茜茜了。

    上官平因她們三個都是女的,一時不好開口。

    冷雪芬接口道:“表哥,你和我們一起,可得記住我們的名字,大姐叫甄文、三姐叫甄謙,我叫甄令,不能再叫我表妹啦!”

    祝茜茜道:“你叫我們名字,我們還是叫你上官大哥。”

    宇文蘭道:“我才不叫他大哥呢!”

    燕兒道:“你是大師兄的姑姑,自然不能叫大哥了,姑姑的大哥,那變成什麼人了?”

    宇文蘭叱道:“小鬼頭,你再亂嚼舌根,我就叫小白咬你。”

    燕兒扮了個鬼臉,笑道:“你的小白,才不會咬我呢,前幾天它還一直和我玩,它也會聽我的命令,你信不信?”

    修羅門主含笑道:“好,那就這樣好了,大師兄人老心不老,他喜歡和小孩在一起,那就算是咱們第三撥的先鋒。上官老弟和宇文姑娘等三人做一路,四人倒確有些像趕考的讀書相公,那也沒錯。柳老哥祖孫和兄弟等人,看來只好押後了。”

    矮彌勒拱拱手道:“門王既然同意了,燕兒兄弟,咱們當先鋒的該出發了。”

    燕兒隨著站起,說道:“說走就走。”

    兩個人跨出書房,就嗖的縱身而起,兩道人影一閃而逝。

    修羅門主拂鬚笑道:“敝師兄就是這個脾氣,他倒合了孔老夫子的一句話,不知老之將至雲耳。”

    柳五笑道:“聞老哥是樂天的人,終日笑口常開,所以他外號叫做矮彌勒。”

    冷雪芬道:“大哥,他們兩個已經走啦,現在該我們了。”

    上官平點點頭,朝修羅門主抱拳道:“修門主,在下四人那就先走了。”

    三位姑娘早已搶著翩然走出書房,在門口等著他,上官平舉步走出,宇文蘭催道:“快些走了。”

    話聲出口,三位姑娘同時長身掠起,宛如三道青光,箭一般朝外飛去。上官平也只好跟著縱起,銜尾追去。

    等到他們掠出莊外,一路往南奔行,前面的兩人早已走得不知去向,四人那肯停止,依然一路施展輕功,往前趕路。

    三位姑娘都是個性好強,眼看一路上始終不見矮彌勒和燕兒的影子,誰也不肯停下來休息。

    上官平覺得這樣跑下去,跑得汗流夾背,呼吸粗壯,如果一旦遇上強敵,連應戰的力氣都沒有了,舉目看去,前端正好有一片起伏的岡陵,濃林如墨,這就住足叫道:“甄令,咱們在這裡歇一會再走吧,至少也該等後面的人到了,咱們再動身,不然豈不距離得太遠了?”

    冷雪芬舉手拭拭鬢邊汗水,說道:“大哥走累了,咱們就歇會再走也好。”

    宇文蘭道:“燕兒他們走得這麼快,還算什麼斥候?”

    祝茜茜笑道:“大概他們沒遇上人,才會一路趕了下去,如果有什麼情況,就會來通知我們的了。”

    大家各自找了大石坐下。上官平在坐下之際,耳中聽到左側林中唰的一聲輕響,心中不禁暗暗冷笑,他故作毫不經意,緩緩轉過臉去,朝宇文蘭道:“宇文姑娘,左側林中藏著有人,你先放出小白去,再喝令他出來。”

    宇文蘭略為頷首,左手一抬,一縷白影朝林中一閃而沒。接著只聽有人驚“啊”出聲!

    冷雪芬、祝茜茜聽到林中有人聲,迅即站起,一手按劍,正待喝問。

    宇文蘭已經冷冷的道:“林中朋友,你已經被我白練蛇咬中,不出一個時辰,就會全身麻痺,毒發而死,你還不出來?”

    林中那人果然慌慌張張的踉蹌奔出,連連拱手道:“在下不知什麼地方開罪了公子,請公子饒命!”

    他不但腳踝上被小白咬了一口,而且小白已經像項鍊一般盤在他頸上,嚇得他伸長脖子一顆頭僵直的連動都不敢稍動。

    這人正是落魄郎中蘇破衣。上官平認識他,宇文蘭當然更知道,他是黎佛婆手下的人。

    宇文蘭故作不識,問道:“你是什麼人?深更半夜躲在林中作甚?”

    她跟江上風學會了簡單的易容術,也學會了改變聲音的技巧,因此已聽不出她是女子聲音了。

    蘇破衣直著脖子道:“回這位公子爺,在下是走方郎中,剛才從前村替人治病回來,一時內急,才到林中去解手,沒想到被公子爺的白蛇咬了一口,還望公子爺救命?”

    宇文蘭道:“你說的是實話?”

    蘇破衣道:“在下若有半句虛言,就不得好死。”

    宇文蘭哼道:“所謂不得好死,就是白練蛇毒發身死了。”

    蘇破衣差點要跪了下去,連連拋著手道:“公子爺,你量大福大,就饒了小的一命吧?”

    宇文蘭道:“你是郎中,難道沒有治白練蛇毒的解藥?”

    蘇破衣道:“小的知是知道,只是不敢配……”

    宇文蘭有了一條白練蛇,解藥就是蘇破衣配的,宇文蘭警告過他,不準再配白練蛇的解藥,給她查到,就要他的命,蘇破衣自然不敢配製了。

    宇文蘭哼了一聲道:“你敢在我面前滿口胡言,難道不要命了?說,黎佛婆要你在這裡做什麼?”

    蘇破衣大吃一驚,忙道:“公子爺說什麼,小的真的不知道。”

    宇文蘭抬手丟出一顆藥丸,喝道:“你再不服解藥,蛇毒就快要攻心了,你做郎中的,自己應該明白,我先給你解藥,你再仔細想想,該不該對我說實話?”

    蘇破衣雙手接住藥丸,這下他不禁怔得一怔,他自己配製的藥丸,自己那會不認識?一時手捧藥丸,望著宇文蘭張張口,卻又不敢多說,一口把藥丸吞了下去。

    祝茜茜喝道:“你還不快說?”

    蘇破衣望望宇文蘭,口中說道:“你是……”

    宇文蘭怒聲道:“你已經服了解藥,難道還不明白嗎?”

    蘇破衣疑慮的道:“你真是……”

    宇文蘭哼道:“天下白練蛇可以有二條,但蘇破衣制的解藥,難道還會有第二個人有嗎?”

    蘇破衣這回證實了,連連躬身道:“小的不知公子就是……”

    宇文蘭立即攔著喝道:“我是問你黎佛婆要你在這裡做什麼?”

    “是、是!”蘇破衣沒命的應是,說道:“小的是奉總管之命,在這一帶查看有沒有可疑的人跟蹤。”

    宇文蘭道:“黎佛婆去了那裡?”

    蘇破衣道:“大別山二郎廟。”

    宇文蘭道:“她去大別山二郎廟作甚?”

    左手一招,小白倏地從蘇破衣頭頸上飛起,一下鑽入她衣袖之中。

    蘇破衣舒了口氣,說道:“這個小的真的不知道了。”接著道:“不過據小的聽說,教主也來了。”

    宇文蘭道:“你知不知道二郎廟在那裡?”

    蘇破衣道:“小的……”

    話聲未落,突然身子一震,口中“呃”了一聲,往後便倒。

    宇文蘭問道:“蘇破衣,你怎麼了?”

    祝茜茜一下掠到他身邊,俯身看去,只見蘇破衣雙目凸出,嘴角間緩緩流出血來,不覺吃驚道:“他已經死了。”

    宇文蘭一怔道:“有人殺他滅口!”

    “嘿嘿!”一聲冷森森的笑聲,從林中傳出,接著緩步走出一個人來。

    此人一身黑袍,面色白中透青,神色冷漠,目無表情,看不出他究有多少年紀,但看他一副慢條斯理的託大模樣,至少也是四十以上的人了。他兩道森冷的目光盯著宇文蘭緩緩說道:“小子,你是什麼人?”

    上官平突然橫跨一步,喝道:“你先說說你是什麼人?”

    黑衣人嘿然道:“你們四個人一個也別想活著離開這裡,你急什麼?”

    上官平大笑道:“閣下可知你能活著離開這裡嗎?”

    “看來你是急著想先上路了。”黑衣人點著頭道:“那我就先讓你定吧!”他說來緩慢,但出手卻十分迅疾,話聲甫出,右手揮起,一掌朝上官平當胸印來。

    上官平早巳發覺此人生相陰森,絕非易與,自然留上了意,此時看他右手一揮,好像他手掌才一遞出,竟然就到了自己胸前,出手之快,當真迅若掣電,自然更不怠慢,右手一立,往前推出。

    他一出手使的就是“風雷掌”,但聽“拍”的一聲,雙掌擊個正著,這一瞬間,但覺一股極大壓力,洶湧撞到,上身一晃,竟被震得後退了一步。

    那黑衣人也被上官平一記“風雷掌”震得腳下浮動,後退了一步,他目射奇光,嘿然道:

    “小子出手倒是不慢!”

    上官平,道:“你也不過……”

    他“如此”二字還沒出口,陡覺緊隨著對方掌風后面,竟然還有第二道掌風像婆浪般接踵而至,向自己湧撞過來。

    對方只發了一掌,而有第二重掌風湧出,這是任何人都不會防到之事,上官平再待發掌已是不及,竟被對方掌風撞得往後連退了兩步,差幸他練的“紫氣神功”,不需自己行功,遇上外來力道,自生反應,足以護身,才算沒被對方掌撞傷。

    宇文蘭、冷雪芬、祝茜茜三位姑娘環立左右,忽見上官平退了一步之後,接著又連退了兩步,心頭各自吃了一驚,不約而同的問道:“大哥,你怎麼了?”

    上官平道:“我沒事。”

    黑衣人看到上官平被自己第二重掌力擊中,居然只被震退了兩步,也大為驚奇,嘿然道:

    “小子,你果然有點門道,再接……”

    冷雪芬早已輕哼一聲道:“你有什麼了不起?”身形翩然飛撲,左手一揮,朝黑衣人肩頭拍去。

    祝茜茜不會“鎖雲手”,但她幾乎和冷雪芬同時發動,口中喝了聲:“你給我倒下!”

    右手直立,凌空劈了過去。

    她這一掌,含怒出手,使出來的正是修羅門的絕技“修羅刀”,一道勁急風聲,銳利如刀,掌風和空氣接觸,發出嘶然細響,奸像裁紙刀把空氣都剖了開來。

    黑衣人目中精芒飛閃,他自然看得出冷雪芬揮手之間,變化精妙,絕非普通招式,而另一個少年使出來的即是修羅門的“修羅刀”。

    他想不到眼前這四個少年人(宇文蘭還沒出手)竟有如此高強的武功。口中冷冷一哼,雙手齊發,朝飛撲過來的冷雪芬,和站立不動的祝茜茜兩人劈了過去。

    冷雪芬一記“鎖雲手”還沒拂上對方,一股凝重的掌風已經凌空湧到,把她“鎖雲手”

    擋住。這該說冷雪芬對“鎖雲手”的變化,還沒有使得純熟,否則拂出的手勢儘可接連拍出,她陡覺手勢被湧來的掌風逼住,心頭一急,右手很快轉動,朝黑衣人拍去。

    這是她從小練會的“玄女九轉掌”,使來自然比“鎖雲手”純熟多了,但也幸虧她發現“鎖雲手”被阻,使出“玄女九轉掌”來,因為黑衣人一掌出手,就有兩重掌風,像波浪般重疊撞來,她“玄女九轉掌”堪堪出手,就遇上了黑衣人第二重掌風,才算對消,但還是被震得連退了兩步。

    祝茜茜一記“修羅刀”,也因功力尚淺,(否則可以把對方掌風剖開)被震得連退了兩步。

    上官平知道黑衣人一掌出手,後面還有第二重掌風,口中大喝一聲:“甄謙,快退。”

    振臂一拳,朝黑衣人直搗過去。

    這一記是東嶽派的“一拳石”,一團拳風擊中黑衣人向祝茜茜湧來的第二重掌風,發出蓬然一聲巨響,黑衣人和上官平各自被震得站不住,後退了一步。

    宇文蘭一見三人全已出手,居然還只和黑衣人打成平手,也立即身如旋風,直欺而上,左手反拂而出,使的也是“鎖雲手”。(她和冷雪芬、燕兒練的都是左手,這樣留出右手仍可使用兵刃)。

    黑衣人雙手連番劈出,他掌力雄厚,卻不帶絲毫風聲,劈出一掌,都有兩重掌風接踵撞來。

    如果你不知道黑衣人掌力的雄厚,和他初次動手,也許會傷在他毫無防範的第二重掌風之下;但你已經知道他劈出一掌有兩重掌力,接過他一掌,只要及時避開,二重掌力也就無所施其技了。

    上官平練成“紫氣神功”,一記又一記“風雷掌”劈得掌風呼嘯,隱挾風雷,威勢極猛,和黑衣人硬打硬拚。

    宇文蘭、冷雪芬左手施展“鎖雲手”,右手施展她們自己的武功,一個使出魔教“天星指”,一個使出“玄女九轉掌”,祝茜茜卻一回使指,(修羅指)一回使掌。(修羅刀)這三位姑娘各出奇招,都是一門一派的絕藝,雖然本身修為尚淺,無法使出十成威力,卻也夠使黑衣人感到困擾。

    他既要和上官平硬拚,又要應付三位姑娘的搶攻,真可把他鬥得手忙腳亂,應接不暇,心頭不由得暗暗凜駭,口中驀地發出一聲清嘯,身如電旋,一下衝霄直上,斜飛出去。

    上官平大喝一聲:“那裡走?”正待縱身撲起。

    只聽有人呵呵笑道:“他走不了。”話聲堪堪入耳,就聽到蓬然一聲,兩人已經硬接了一掌。

    上官平聽出是矮彌勒的聲音,也就站停下來。

    黑衣人和矮彌勒硬接一掌,震得他往後連退了三步,他自知不敵,連身向後轉都來不及,上身往後一仰,足尖點動,一個人居然嘶的一聲,往後倒飛出去,這一式身法怪異,但快得有如離弦之矢。

    只聽北首大路上有人洪笑道:“閣下走錯路了,還不回去?”

    這說話之人,正是一掌開天柳五,緊接著但聽黑衣人的怒吼,和蓬然大震同時響起!

    柳五爺在三十年前就有一掌開天之號,足見他掌力如何之強了,黑衣人連番遇挫,這回和柳五硬對一掌,一個人竟被震得連退七八步,才行站住,胸口起伏,只是喘息。他做夢也想不到一夕之間,竟然接連遇上這許多高手,急、怒、驚、駭,莫可名狀。

    這時修羅門主已經緩步而來,面含微笑,說道:“閣下應該知道,要想從咱們這些人面前逃走,那是絕無可能之事,不如放光棍些,只要老實回答老夫幾句話,老夫也許可以放你回去。”

    黑衣人道:“你要問什麼?”

    修羅門主道:“你是朝陽教的人?還是玄女門的人?”

    黑衣人道:“都不是。”

    修羅門主道:“那你是那一條線上的朋友?”

    黑衣人道:“在下沒有門派。”

    宇文蘭道:“那你為什麼要殺蘇破衣滅口?”

    黑衣人道:“在下和他只是私人之仇,與任何人無關。”

    宇文蘭道:“朝陽教沒有你這樣的人,你一定是玄女門的人了。”

    黑衣人冷然道:“在下說過不是,就是不是。”

    修羅門主道:“那好,閣下既然不肯實說,咱們只有把你拿下了。”

    黑衣人厲聲道:“黑衣侍者,從無落敗被擒之人,我和你們拚了!”雙掌突發,朝修羅門主當胸劈去。

    修羅門主微哂道:“強弩之末,也要和老夫動手嗎?”舉手一掌,直劈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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