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覓食,必須找到一個村鎮。只見山腳下回繞著一條河流,正在緩緩東流。那河流似是不深,岩石交錯,露出水面,是以他們輕易地渡過,到達彼岸。
就當他們一涉過河水,突地聽到一聲陰森森的冷笑:“方才接到上面的傳令,說那姓何的小子,已在大亞灣出現,奔羅浮山而來,大家注意,如果找到他可算大功一件。”他話聲未落,掠過一個人影來,只見那人五短身材,身著黑衣,黑巾蒙面,只露出一雙眼睛,閃閃發光。
跟著,身後又是一人躍起,低聲道:“舵主,屬下找到了。”
那被稱為舵主的人,森寒的目光。在那人身上掃了一眼,冷然道:“趙林,你找到那小子,人在什麼地方?”
趙林道:“那小子在大石頭後面。”
他說著先繞到大石頭後面,大石後面,卻是空無一人,只剩下溼漉漉的水跡,還有一條大魚。
那被稱為舵主的人,厲聲道:“人呢?”
趙林道:“變了、變了,何筆這小子會變。”
他話沒說完,就被舵主啪的一聲,打了一個耳光。趙林被這一掌,打了個跟蹌,不是那塊大石擋住,他可能一頭栽在河中。
就在這時,突然一聲道:“你們找什麼,我去方便去了,這不又回來了。”
那舵主將對方看了一眼,轉首向趙林道:“他就是那個姓何的小子麼,你看清楚沒有,有這麼老嗎?”
那出聲的人是舒仲,舒仲聞言一翻眼道:“你們嫌我老了,為什麼,我又不作你們爺爺,老不老有什麼關係。”
那舵主怒哼一聲,趙林插口道:“老小子,你聽清楚了,這位便是朱雀神武門的屬下,第二十八舵,飛鷹分舵舵主吳辛……”
舒仲在森林中困了百年之久,根本不知江湖上的事情,不知朱雀神武門是什麼。
那舵主冷笑一聲道:“本舵主之名也不是你能說的。”
趙林臉色一變道:“屬下不敢,屬下之意,原是想指出舵主的大名,來嚇死這老小子。”
舒仲哈哈一笑:“妙極了,你既然不說,我也不說什麼。
滾吧,我現在要開始吃我的魚了。“他說著,就翻過那大石,伸手去抓那條大魚。
舵主陡地大喝一聲:“老小子,居然對你吳大爺無禮。”
舒仲朗笑一聲:“你又不是魚。我吃我的魚,你憑什麼心疼?”
吳辛大笑道:“你敢罵老子是魚,那你是什麼?”
舒仲大笑道:“我是你親爹!要打架的話找個地方,咱們打起來玩玩。”
他話音未落,只聽一聲霹靂般大喝,夾著一陣紛亂的蹄聲,由遠而近。一人聲沉道:
“在這裡。”
吳辛大喜道:“老小子,你不是要找個有頭瞼的人嗎?這不是來了嗎?”
隨著話聲,五騎人馬猶如一陣狂風般捲到。
吳辛急步迎上去,趙林卻早跪在地上,想必來人是個重要人物。
舒仲本是個頭腦簡單的書呆子,江湖上的事,一竅不通,只知道任性所為,差不多一切全聽何筆的。
此時,何筆卻不能看著自己的老哥哥吃虧,於是閃身而出,冷笑道:“這位可是朱雀神武門的人?”
一位長髮老人一拂胸前長髯道:“閣下想必就是何少俠嗎?”
何筆:“正是在下。”
那老者道:“那就跟我走吧!”
何筆笑道:“對不起,我現在還不想去,請你們回去轉告神武尊者,我既然來了,就一定會拜訪他的。”
那長髮老人道:“不過,我們還是按神武尊者的吩咐,一定要清何少俠一同前往,否則……”
何筆冷聲道:“否則怎麼樣?”
長髮老人道:“否則,就對不起了!”
何筆朗笑道:“對不起又怎麼樣?”
另一老者道:“神武尊者早已佈下了天羅地網,就是放你跑,你也跑不掉,還是和我們一起走吧!”
舒仲突然插口道:“小兄弟,你們想打架,要打就打,老哥哥也算上一個。”說著他就要動手。
朱雀神武門的五個人見狀,老大不樂,自忖功力深厚,不把舒仲放在眼裡。一見他掌勢雖疾,但看上卻輕似雲飄飄,毫無力量。
當下,一人冷笑道:“老狗你找死。”五人竟屹然不動,各出右掌迎上。
只聽一陣拳掌之聲,有如悶聲連雷,震人耳鼓,再看眼前,朱雀神武門的人卻各自被震得後退三步。朱雀神武門五位分舵主,平日素來狂傲,一時之間被震得怔在地上因為他們並不知舒仲的來歷。
舒仲一見自己震退五人,高興得手舞足蹈,哈哈大笑道:“好玩,真好玩!”
朱雀神武門的五位分舵主同時大喝一聲,十隻手掌同時翻飛,掌勢剛出,掌風已到,力道之強猛,實屬罕見!
在他們想來,雖然對方功力深厚,也難擋五位頂尖高手功力,企圖聯合一擊而中。
哪知,舒仲他可不懂這些,他打得高興,連什麼都忘了,哈哈一陣大笑,全身功力,盡注全掌,呼呼五聲,向五人分別擊去。拳掌相接,又是一聲大叫,舒仲身子一震,凌空翻了一個跟頭,躍落在大石之上。再看那五人,又被震退三步,但他們一齊縱上,身如雲飄,或拳或掌,齊向舒仲攻去。一時間,掌風四起,真的是驚人。
舒仲大喜道:“這才好玩,打得過痛,你們也接五招試試。”
話聲中,但見他忽拳忽掌,掌風拳影,漫天飛舞。轉眼間,便向五人各攻出一招。
他這五招好似一招,同時發出、同時攻到。
飛島舵五指神拿褚元彬的一招是蓄勢而起,他的掌勢首先接觸。只聽到一聲悶響,他立感如同跌入冰窟之中,全身一陣發抖,一聲未出,已自萎頓倒了下去。原來舒仲跟著無毒老祖所練的功力,純系陰毒之功,所以體內蘊含的盡是陰柔之力。而褚元彬練的是五魔陰風掌,說起來是邪門功夫,遇上了無毒老祖的九陰鬼爪功,正好是他的剋星。五魔陰風掌被舒仲功力收去,又反震回來,等於他捱了舒仲和自己的合力,怎能承受得住,是以當場死去。
其他四人的掌和舒仲接觸,身形一顫,同時被震退幾步。
飛鷺舵的百步神掌譚發的武功雖是兼擅各家之長,但卻無法破解舒仲奇絕的招式,反被舒仲一掌擊斃。
飛鷲舵的追魂手程全功力最弱,十招過後,也躺下來。
接著又是一聲慘叫,飛鴟舵的鐵鷹掌唐大川背後捱了舒仲一掌,他哇的一聲,噴出一口鮮血,氣絕倒地。
飛鴻舵的七星掌楊維冷笑一聲道:“好個心狠手辣的老狗,你功力雖不弱,但還不是本舵主的對手。”
他分明已是色厲內茬,聲音已有些發抖。
舒仲笑道:“好哇,咱們就多玩兩招。”
話聲中,他又揮起九陰鬼爪功,一掌無聲無息地拍出,大聲道:“大鬍子,你可聽說過九陰鬼爪功?”
七星掌楊維一聽九陰鬼爪功,不禁大吃一驚,就連神武尊者洪承緒出馬,也不敢硬接。
此刻,楊維縱有七星掌,也救不回他一命。
在他接下一掌之後,身軀一陣顫抖,縮成一團。
飛鷺舵譚發見狀不好,也顧不得什麼顏面轉身就跑。
哪知舒仲不放人,他施展猴鶴禽龍手,左手向前一抓,右手同時推出一掌。這一來,譚發死得更慘,身形一頓之後,又飛拋了出去五丈之外,摔在地上,一動不動了。
何筆笑道:“老哥哥!算了吧,那可是五條人命呀!”
舒仲笑道:“小兄弟,只要老哥哥玩得高興,管他什麼幾條人命。”
他這句話,說的何筆心頭一涼,心中暗忖道:這就難怪人家把你困在林中百年了。
就在這時,一條綠影飛撲而至,舒仲翻手揮掌,疾打出去,那綠影只喊一聲:“何大哥,是你。”跟著悶哼一聲,墜落地上,看上去九死一生。
何筆疾撲過去一看,一眼就認出那是肖蘭,悲叫道:“肖姑娘,都是我害了你。”
話落,站起身來,怒瞪著舒仲喝道:“舒大哥,你怎麼不看清楚就動手!”
舒仲卻毫不在意地笑道:“她是誰呀?我打得高興給什麼都忘了。”
肖蘭的嬌軀安靜地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何筆淚光閃動,悲聲道:“好妹妹!是我何筆害了你。”
這時忽聽一聲狂笑起自河旁。人來到,聲已先至,厲聲冷喝道:“何筆你豈止是害了她?”
但見他一身赭紅的長衫,露出一頭蓬亂但卻黑得發亮的頭髮。
何筆朝他身上一打量,看樣子曾似相識,有幾分象是小刺蝟洪美玉,不禁怵然心驚,後退了二步。
那赭衣少年冷笑一聲道:“何筆,你可是又想跑麼?”
何筆目光一垂道:“為什麼要跑?”
赭衣少年又自叫道:“那麼,你這話可當真麼?”
何筆道:“自然當真。”
赭衣少年倏然跨前兩步,冷喝道:“那你為什麼不敢抬起頭來看我?”
何筆道:“我為什麼不敢?”
赭衣少年道:“敢看,就抬起頭來,看個清楚,認出我是誰來。”
何筆被激之下,把低垂的頭悠然抬起,雙目盯在那赭衣少年的臉上。
只見他雙目含威,令人不可對視,再看那赭衣裹著的身體,纖細玲瓏,猶勝女子。而凸起的胸前,隨著他的呼吸微微顫動。他認了出來,她不正是自己到處躲避的小刺蝟麼?
不錯,她正是小刺蝟,忽聽她大喝一聲道:“何筆,你說我叫什麼?”
何筆道:“我已認出你是小刺蝟了,還問我你叫什麼?”
小刺蝟道:“我什麼地方令你害怕了,為什麼不敢抬起頭來看我?”
何筆冷然道:“因我不愛看你那個樣子。”
小刺蝟道:“我這個樣子又怎麼了,打扮起來,總比你漂亮多了。”
何筆霍然抬起頭來,大聲道:“不男不女,沒有區別,有什麼好看的。你是個十足的野丫頭,這輩子別想嫁出去。”
小刺蝟笑道:“你說對了,除了你我誰也不嫁。”
何筆道:“天下之間好男子多的是,為什麼非要纏我?”
小刺蝟笑道:“我高興,我這輩子非你不嫁。”她話音方落,跟著又大叫道:“肖蘭,別裝死了,快來幫我對付他。”
本已被舒仲打死的肖蘭,忽又醒轉過來,一聲幽幽嘆息,緩緩地站了起來,一抹蓬亂的秀髮,幽幽地道:“洪妹,你若不來,你若不救我,我真想死了算了。”
小刺蝟大笑道:“那是為了什麼?”
肖蘭低聲道:“只因……只因……”
小刺蝟笑道:“別說假話了,在姓何的未死之前,不准你死。”
肖蘭哀怨地瞟了何筆一眼,嬌臉一紅,訥訥地道:“我不死……我……”
小刺蝟面色一懍,沉聲地向何筆道:“沒事了,跟我走吧!”
何筆笑道:“既然沒事了,咱們就再見了。”說著,朝舒仲一揮手道:“老哥哥,咱倆該走了。”
小刺蝟冷笑道:“現在你是我未來的丈夫,你去哪裡我管得著。”
何筆笑道:“丫頭,你要瞼不要,誰說要娶你了,誰是你丈夫?”
小刺蝟氣得嬌顏變色,大聲道:“何筆,你少得意,我是纏定你了。”說著,拉著肖蘭飛奔而去,何筆卻怔在了當地。
他不知道小刺蝟洪美玉還會用什麼方法整他。又一想,肖蘭怎麼會在這裡,莫不是被小刺調製住了,我不能見死不救。
心念一動,也不管舒仲了,頓足而起,追了下去。正行之間,忽見兩人施展輕身功夫,從西向東疾去。何筆依稀聽得出一人說道:“舒仲已上了彭大哥的當,除去了舒仲,就不怕姓何的那小子了,咱們快去。”
何筆原來是趕著去救肖蘭的。不理會他事,但聽到“舒仲”兩個字,心中一動,回頭看去,果然不見舒仲在身邊。
何筆折返後,又奔了五六里路,重又越過了那條河,那兩人轉入一個山坳,已聽到陣陣呼喊喝罵之聲,不斷從山後傳出。
何筆足下加勁,跟入山坳,只見一堆人在一起,有兩人手持火把。
人叢中舒仲坐在地上,僵硬不動,不知生死,又見在舒仲對面,也盤膝坐著一人,六十多歲的樣子,動也不動。
舒仲左側有個山洞,洞口甚小,只容一人彎腰而入,洞外有五六人吆喝著,卻不敢走近山洞數丈之內,似乎怕洞中有什麼東西出來傷人。
何筆眼看舒仲坐著宛如一具殭屍,只怕已經遭難,想起森林結義之情,不禁心中焦急,本欲縱上前去,心中一動,忖道:等瞧清楚了再說吧。心念動處,就縮身在山後,看那洞外幾人多半都不相識,但從服飾上看,可完全是朱雀神武門的人。
這時候,突聽一聲:“臭丫頭,再不出來,老子要用煙燻了。”
洞中一人沉聲道:“有什麼本領,都使出來吧!”
何筆聞聲一聽,心忖道:這聲音好熟,似乎象是雯姐的聲音,她怎麼也來此地了呢?
心念一動,大聲叫道:“雷姐,何筆來了!”人隨聲至,巳抓住一名紅衣漢子,甩了出去。
這一出手,洞外人群登時大亂,兩名紅衣漢子並肩攻上,另一名紅衣大漢已繞到何筆背後,欲施偷襲。
洞中的紀雯在裡面看得清楚,揚手三支金針,打向那名紅衣漢子的背心。暗器破空,風聲勁疾,那紅衣漢子急忙低頭伏腰,金針從頭頂掠過,嚇得他渾身冷汗直冒,急忙躍開丈外,伸手一摸頭頂,未射中。這紅衣漢子當即從懷中取出一支透骨釘,從洞左悄悄繞近,打算射入洞中。手剛伸出,突然腕上一麻,已被什麼東西打中,錚的一聲,手中透骨釘落地,只聽一個女子叱道:“快跪下,憑你也配暗算。”
那紅衣漢子急忙回過頭來,只見是一名白衣女子,手持長劍冷冷地站在身後,不覺一驚。
轉身揮掌,擊她肩頭,右手搶奪長劍,兩人展開一場拼殺。
另外兩名紅衣漢子,被何筆逼得連連後退,在何筆掌力攻擊下,只有招架之功而無還手之力。
何筆向坐在地上的兩人望去,心道:原來如此。當下高聲叫道:“雯姐,你還好嗎?”
紀雯在洞中應了一聲。何筆抓住那兩個紅衣漢子,向外揮去。將他們擲出數丈,喝道:“快滾!”
他擲開了兩個紅衣漢子,也驚走了那些嘍羅,何筆這才走到舒仲身旁。
只見兩人各自睜圓雙眼,互相瞪視,真是連眼皮也不眨一下。
原來,朱雀神武門的人正在截紀雯時,不料舒仲趕來,他們忌他的武功。就出言相激,還讓藏僧和他賭博,誰先動彈誰輸。
那藏僧的武功雖然很高,眼見舒仲抬手之間,送掉五位舵主的命,是以激舒仲,誰先動就算輸。
舒仲雖然年紀已過百歲,因與世隔絕百年,少有心計。既然有人陪他玩就答應了,旁邊雖然打得天翻地覆,他卻坐得穩如泰山,連眼睛也不敢眨一下,一心想贏藏僧。
何筆叫道:“老哥哥,我來啦。”
舒仲雖已聽見,只怕輸了,卻不敢答應。何筆心裡一動,忙道:“你們這樣對耗下去再坐上兩天,也未必分出勝負,那有什麼用。這樣吧,我來做個證,我同時在你們的笑穴上胳肢,誰先笑出聲來,就算誰輸。”
舒仲正坐得不耐煩,聽何筆這麼一說,正合心意,只是不敢示意贊成。
何筆走到二人之間,蹲下身來,伸直雙臂,兩手食指分別往兩人笑穴上點去。說也奇怪,他二指點上,舒仲固然不動,那藏僧竟也渾然不覺,毫無理會,當下雙手加力。
須知那笑穴在肋骨末端,肌肉柔嫩,最難抵住。
舒仲於是就引內力,與何筆指力相擋。但覺何筆指力越來越強,舒仲只得拼命忍耐,後來實在支持不住了,肋下肌肉一縮一放,將何筆指力彈開,躍起身來,哈哈大笑道:“你個胖和尚,真有你的,老子輸了。”
何筆一聽自己義兄認輸,心中好生後悔,忖道:早知如此,我該作個手腳,在藏僧身上多加點勁。他就站起身來,向那藏僧喝道:“胖和尚,你既然贏了,小老子也不要你的命了。
快滾,快滾!”
那藏僧仍然不理會,一動不動地坐著,何筆抬腳一踢,喝道:“誰來看你這副蠢相,裝死麼?”
他輕輕一腳,那藏僧胖大的身軀竟倒在何筆腳下,橫在地上,卻仍然盤膝而坐,竟似木塑一般。這一來,舒仲和何筆大吃一驚。
何筆心道:難道他用勁閉穴,功夫不到,把自己閉死了?伸手按他的鼻息,好端端地正在呼吸。他轉念之間,明白其中玄虛,不由好氣好笑,他向舒仲道:“老哥哥,你上當了,還不知道。”
舒仲一看,氣鼓鼓地道:“你說什麼?”
何筆笑道:“你先解開他的穴道再說。”
舒仲聞言一怔,俯身在那藏僧身上摸了幾下,拍了幾拍,發覺他周身幾處穴道,已被人封住。
何筆心中牽掛著紀雯,不願在此多耽擱,竟自己進山洞去看紀雯。
舒仲替藏僧解開了穴道之後,仍然不住地喊道:“來來來,再比,再比。”
那藏僧怎麼敢和他再比,翻起身來,抱頭就跑。
這時,那白衣少女已扶紀雯從洞中走出。
何筆見紀雯穿著學服,準知天理幫出了事,細問之下,才知,不但天理幫出了事,天命莊也毀了,連在洛陽的總壇也讓人給挑了,幫主紀元法以身殉幫。她們這次來此地,是來救人的。
何筆心中一動,忙道:“救的是否是肖蘭?”
紀雯幽幽長嘆道:“你知道了,天理幫是毀在他們手上。”
何筆聞言之後,已然怒極,狂笑一聲道:“這個仇非報不可。走,咱們找他們算帳去。”
說著拉著紀雯,飛奔而走。
那白衣少女望著他的背影。長長嘆了一口氣。舒仲卻跑了過來:“小兄弟,我那小兄弟呢?”
那白衣少女冷然道:“走了。”
舒仲道:“走到哪裡?”
白衣少女向山下一指道:“都快跑下山了。”
舒仲向山下掃了一眼,高喊著:“小兄弟等著我。”立刻也疾奔而去。
何筆二人來到朱雀林武門附近。
忽然傳來一陣笑聲,令人毛骨悚然。
何筆嘆了一口氣,苦笑道:“又是你,果然又是你!”
只聽她嬌笑一聲,說道:“不錯,又是我,殺父之仇,不共戴天,現在我父親傷重去世,我是纏定你了!”
她幽幽一聲嘆息道:“何筆,我一天不見你,就想得要命,叫我不見你,那怎麼行。叫我躲開你,除非你殺了我。唉,殺了我也不行,我死也纏定你這個人了。”
何筆見她這個樣,心頭一陣茫然,冷聲說道:“神武尊者可不是我殺的呀!”
小刺蝟道:“我知道除了你,誰也殺不死神武尊者。”
何筆道:“他可是你父親,你方才說過,殺父之仇,不共戴天。你為何又纏住我?”
小刺蝟道:“那是我自己的事情,你難道沒聽過節哀順變這句話麼,我現在就正是節哀順變。”
何筆冷笑道:“父仇不共戴天,你不想報仇?”
小刺蝟道:“父仇自然要報,不過方式不同,我要你娶我,等我嫁給你之後,慢慢地折磨你,不就報了仇?”
何筆沒想到小刺蝟竟會說出這種話來,不覺心頭一涼,此時小刺蝟漸漸靠在了他的懷裡。
一股迷人的香味,直衝腦袋。
何筆感到有些暈乎乎的,想睡,想躺下,好好地睡個夠,突覺有些不妙,迅快地推開懷中的小刺蝟,打算翻身疾走。
可是晚了一點,當他一轉身的時候,腳步踉蹌,竟未站住,便仆倒在地上了。
小刺蝟笑道:“何筆呀何筆,任你精明如鬼,也喝了老孃的洗腳水。”
紀雯見狀,仆倒在何筆身上,人也中毒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