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氣?誰有工夫和一群無聊人士生氣,她是找個機會,準備回家相親。
海棠玉的烈性只有三分鐘熱度,來得快去得也快,當大家以為她還在氣頭上,不敢催她出門時,其實她早包袱一揹回臺南老家了。
她是凡事隨緣的人,如果白禹軒真是愛她的話,不管多遠都會追來,也和她的小愛蛇培養感情。
但她相信她是愛著他的,從他在辦公室說了句“相信她”開始,雖然他是用戲謔的口吻來表達。
而她也願意相信他愛她,無關賭注。
不過,他和曼陀羅他們都該受些教訓。
“如果你是回來相親我會很高興,要是純粹發呆就給我死回臺北去。”
“咳……老媽,你想謀殺可愛又善良的女兒我嗎?”這外表文雅,內在粗暴的女人便是她的娘。
“可愛?”她上下瞄了瞄。“你別笑掉老媽一口好牙,現在補牙很貴吶!我們要勤儉持家。”
“叫老爸帶槍去,牙醫不敢收你的錢。”剛一說完,後腦傳來一記掌風。
敢給我閃,皮在癢。“死小孩,你不曉得最近在掃黑嗎?你想害我守望門寡呀!”
海咪咪本名叫什麼早忘記了,孤兒的姓氏全是隨便取的,以前混林仔口的時侯人人尊稱她一聲咪咪姐,嫁了老公當然要冠夫姓,她常說自己是傳統婦女。
有多傳統呢?
聽說她十七歲就結婚了,同年就生了個女兒,然後在女兒十七歲時要她結婚,認為三十四歲當外婆一定很威風,可惜老天沒應了她的願望。
人家說傳統就是要嘮嘮叨叨,她完全照本宣科地去騷擾唯一的愛女,三不五時打個長途電話向她報備鎮上的瑣碎事,催著她要相親結婚,不贊成戀愛結婚。
其實兩母女很相像,都是美女,海咪咪和女兒站在一起沒人不說她們是一對姐妹,同樣美豔得不像純樸的鄉下人。
“媽,你不是一直想嘗試養個小白臉,老爸的手下有不少好貨色哦!年齡從十八到二十五任你挑。”吃幼牙補身。
海咪咪有點心動又裝含蓄。“不好啦!人家是有中國傳統婦女的節操,怎麼可以揹著你老爸偷漢子,他會打死我的。”
“光明正大養就不算偷,你在北街的房子剛好可以拿來當金屋。”而且是老爸會被你打死。
“金屋?”
“金屋藏嬌嘛!以前漢朝皇帝的老婆啦!你則用來關牛又不怕蚊子多,一舉兩得。”她慫恿著。
“這樣會不會太敗壞善良風俗,我是很傳統的女人耶!”海咪咪裝害羞地大拍女兒一下。
海棠玉叫痛的皺皺鼻。“老媽,你手勁輕些,真要打死你唯一的女兒呀?”
“是你老爸怕疼不肯生,要不然生他十個八個多熱鬧。”沒用的傢伙,老婆有難他挨幾下拳頭有什麼關係。
好歹她得挺個十月肚子,而他“才”陪了三天而己。
“一個我就夠你頭疼了,再來幾個你和老爸得提早入棺材。”瞧老媽說得多輕鬆,不知民間疾苦。
老媽算是好命咯!嫁了個憐俱內的流氓頭,衣食住行無愁,東家西家比舌長,手腳發癢時還可以抓個人揍揍,生活暢快無比。
以前她帶出來的小弟小妹都十分尊敬她,見了面總是大姐大的叫個沒完,也不想想各是一方小幫小派的老大,手底下的兄弟沒個千來也有百位數,論起輩份連大姐大大都喊出口,真是小馬哥的電影看多了。
逛街買菜人家只敢算她便宜不敢拿貴,即使連下了十天雨,颳了臺風震了地,物價波動得厲害,老媽手中的大白菜永遠漲不出十元範圍,讓她常呼臺灣物產豐富真便宜,好幸福。
她的老媽就是這麼“樂觀”,以為太陽是隨著她而升落。
海咪咪斜睨女兒一眼,“呸呸呸,你要死為什麼不死遠一點,開口沒一句好話,真不知道你一張壞嘴是遺傳自誰。”肯定不是我。
“媽,我是回來給你孝順的,要是死了你就孝順不到嘍!”她可是海家的寶——傳家寶。
南部的天空很藍,風輕雲淡略帶青草味,兩母女坐在透天光的前廊聊天,百來坪的空地全植滿了花和……菜。
“瞧你吃得肥滋滋,一時半刻是死不了,三兩餐不吃正好減肥。”兩顆木瓜胸像極了她。
肥?!她又要推託為人母親的責任。“煮得不好吃沒人怪你,反正老爸吃了二十幾年也沒被毒死。”
“死丫頭,你敢嫌我的廚藝不行,我可是愛夫愛子的傳統婦人,隨便弄弄就能撐死你這頭豬……”
接下來一大段是傳統婦人說,海棠玉耳朵一掏,瞥眼看她家的老黃狗有沒有被老媽虐待,再看看要死不活的玫瑰底下,野草長得多好呀!花開得清淡又不爭寵。
隔壁的鴨子在啄她家的青蔥,門口的木板門根本是虛設,搖搖擺擺地露出一雙擦得發亮的皮鞋……咦?皮鞋,在她家門口?
“老媽,你是不是有話要告訴我卻忘了說?”的確傳統,未老先衰和健忘。
“我哪有……”海咪咪順著女兒的視線望去,“哎呀!瞧我糊塗的,石家的小帥哥要來找你,我……”
“停,我瞭解你是傳統婦人有忙不完的家事,我不吵你做個好女人。”拍拍屁股沾上的草屑,她懶得和母親再哈拉。
海咪咪一副委屈兮兮的拉住女兒,“你久久才回來一趟,不跟媽多聊聊嗎?”
“等我嫁到隔壁可以聊到死。”她慢慢作夢吧!
“是呀!等你頭髮白了一定成真。”嘖!她還挺孝順的,給了老媽希望。
“小玉玉,你太久沒被扁了是不是?”不孝女,居然尋她開心。
海棠玉臉色一沉的丟下一句,“別叫我的小名!”大步一跨走向含笑的“小”帥哥,一個非常有耐心的三十歲男子,在一旁等了近二十分鐘。
她老是覺得很奇怪,以海家一窩的火爆性子怎麼和“書香世家”扯上交情,人家石家一家都是老師耶!而他們……唉,不挺也罷,提了傷心。
水準不一樣嘛!海家住村頭所以水準高一點,而石家住村頭過去一點點,所以水準就低了一點點,不過他們是不會賺棄鄰居是文弱一族。
“石大哥,你也放假了。”用了一個“也”是因為今天不是假期。
石允青寵溺的揉揉她柔軟的頭髮,“去走一走好嗎?”
“走?”
很怪的用詞,石家一大片土地還怕走不夠嗎?“去數數路邊的野狗也好。”
鄰家大哥,她的第一次獻身對象,石家唯一不當老師的突變種。
“你呀!一點都沒變,還是那麼活潑。”他像小時候一樣摟著她走。
海家和石家並不住在村內,而是較邊緣地區,腹地大的空地才能容納不時上門的兄弟。
左鄰舍人不多,十來戶而已,四周是一大片農田環繞住,兩人走在鄉間的產業道路不會引起太多人注目,鄰人都是打小看他們長大,不再有好奇心,沒人會去看自家小孩走路吧!
“別告訴我長個不長智像個孩子,我家有個‘傳統老媽’已足夠了。”人為什麼變呢?
石允青輕輕地笑了起來,像溫馴的微風。“打算要結婚了嗎?”
“幹麼問我這麼艱深的問題,你結婚我一定到,紅包就免了吧!你知道臺北的物價……”她可以來當招待搶新娘風采。
“所以你很窮,包不起禮金。”他順著她的話尾接下去,一字不漏表達出她的意思。
青梅竹馬的情誼他怎會不瞭解她,更何況兩人曾有一段超友誼的親密關係,差點結成了夫妻。
海家雖然不窮也不是大富之家,但一家子都很樂善好施,當然對象限於親友和一大票兄弟,他們富有廣大的人脈和受人尊敬的名聲,大哥不一定都是殺人越貨的大惡徒。
像她家就另類得令人羨慕,想做什麼就去做,不在乎世俗的眼光,坦坦蕩蕩地接受批評,無狹隘的道德觀念,只要你不來捅我一刀,我絕不會砍你十段八段的。
“大哥好見識,知道我吃麵包配白開水度日。”法國餐廳剛出爐的香蒜麵包,以及白如開水的白蘭地。
“不用在我面前裝可憐,你的存款多少說不定我比你清楚。”他是她家的理財師。
“讓我哭窮一下有什麼關係,你真打算要娶老婆了?”心口酸酸澀澀的,好像最心愛的玩具被人搶走,而她又不能去搶回來。
一直以來他都在她身邊,對她比親手足還要好。
“等你點頭呀!”愛她不是一天兩天,而是日積月累,可惜她對感情遲頓得很。
“少來了,你要娶老婆就去娶呀!我不會再賴著要你以身相許來報恩。”恩情只能討一次。
“如果我想呢?”石允青含情脈脈的說。
微感狐疑的海棠玉停下腳步望著他。“老媽說你愛上我才不結婚,她不是開玩笑的嗎?”
“愛上你並不難,你應該曉得自己有多出色,不愛你真的很難。”他很自然地就愛上她。
她的美貌是主因,但是相處多年的情感更是助力,從小她便是眾人注目的對象,因為她是大哥的女兒。
早年他父母是媒妁之言撮合的,結婚後倒也平靜一段時日,一日父親去學校做課外輔導,幾個惡少不分青紅皂白地拿刀就砍。
適逢海老大路過,見一群少年仔欺負個老師,骨子裡尊師的意念讓他出了手,及時救回瀕臨死亡的父親,因此他們一家都很感激。
後來因緣際會成了鄰居,兩家的情誼更向前邁進一步,外人都很困惑,斯文溫爾的石家怎和流氓混得融洽而沒被打死。
報恩是其次,主要是他們一家都很豁達,沒有時下人的城府,開朗、樂觀的天性令人樂於親近,有一度他考慮加入黑道呢!只是海老大不允,要他多念點書幫海家管錢。
其實他很清楚,海老大是不希望他被染黑,道上的生活不若一般人想像的風光,能不涉入就別沾,而一旦入了行就很難脫身。
“你是在求婚嗎?”
石允青咯顯不自在的一笑。“也該是時候了,湊合著總是一生。”
“哈……最後一句是我老爸的口氣,娶我老媽是他一生最悲慘的事。”湊湊合合成冤家。
“沒見過像你們這麼乖張的一家人。互相取笑又緊密結合。”百無禁忌的鬧成一片而不翻臉。
“家人嘛!”海棠玉頓了一下收起笑意。“你交往三年的女朋友呢?”
“誰說我有女朋友?”他迷惑的眼一眨。
“用膝蓋想也知道,除了我‘傳統’的報馬仔老媽還能有誰。”她向來不愛和人太親近。
他慎重地聲明。“我沒有女朋友,我是來報恩的,記得嗎?”
她噘起嘴扯下一片芒果葉。“八百年前的事還記著幹什麼, 我童言無忌嘛!”
當年年少無知說過的話她早忘得一乾二淨,為了老媽的“逼婚”,她三更半夜爬窗戶去把他挖起來,不顧他一臉惺忪地要他以身報恩。
他大概睡迷糊了,嗯了一聲抱著她睡了一晚,然後就有“天擇”姻緣約,當了她兩個月的試婚老公。
“我當真了。”愛她似乎沒有選擇,她太美了,任何女子站在她身邊都會失去顏色。
“你應該早點說嘛!現在……”海棠玉有些為難的抓抓頭,踢了路邊野貓一腳。
“別把眉頭擰緊,我會心疼的。”他笑著揉散她眉頭的褶皺。
“當備胎成不成,我有人管了。”他早三個月表白,她會毫不猶豫的點頭。
愛不愛是其次,喜歡他是不可否認的事實,就像老爸所言,湊合著也是一輩子,有人對你好就是好。
“我知道。”他並不難過。只要他所愛的女孩過得幸福。
“你知道?!”她十分意外,自己和禹軒的感情有曝光嗎?
“你從不著報紙自是無從得知,這一、兩個月有不少你的消息,屬緋聞版。”求婚只是試試自己還有沒有機會罷了。
她恍然大悟的喔了一聲。“難怪我老覺得近來的閃光燈都沒停過。”
她被拍習慣了,美人的殊榮嘛!
“決定是他了嗎?”石允青不去評判他所愛上的女孩挑選的對象,能讓她另眼相待的男人定有不幾之處。
“還不一定,看他的誠意咯!”海棠玉不在意地聳聳肩。只能說她的後備情人不比現任情人差。說她無情嗎?
不,她只是自私的愛自己多一點而已,不會將全部的感情寄託在同一個人身上。
愛情是沒有模式可遵行,各人有各人的方式,淡淡地不濃不烈才會長久,像一杯好酒要慢慢飲,自能喝出箇中的好滋味。
她沒有遠大的理想,不向往毀滅式的驚世戀情,像老媽當個不傳統的傳統人,有時平淡,有時辛辣,料理五味全不差,自在灑脫。
“愛上你似乎很不幸,老在後面追追趕趕。”石允青一笑,眼神望向遠遠走來的人影。
“少哀嘆了,大不了我和你約定,那頭豬一個月內沒來找我,我們年底就結婚。”青青菜菜啦。
“我看太遲了,那頭豬正用殺人視線凌遲我。”尤其是他的手還擱在她肩上。
“不可能啦,那個傢伙超級怕蛇,少說十天半個月不會來煩我。”自由的空氣多新鮮……咦!有古龍水的味道。
“那個傢伙穿了一身上好的西裝,你媽肯定要嘮叨個一天。”勤儉才能持家,他,太浪費了。
兩個男人面對面的互別苗頭,不分上下的出色,只是一個氣定神閒的噙著笑意,一個殺氣騰騰的想找人拼命,斯文與狂霸的強烈對比。
夾在中間的海棠玉是背對著某人,因此沒有察覺背後靈已然來到。
“你怎麼曉得他……”話還未說完,一隻粗暴的手臂攔腰一抱,將她扯離石允青一臂之距。
“海棠寶貝,想幫他舉行告別式嗎?”居然敢磁他的女人。
“禹軒?!”
瞧他風塵僕僕,不辭千里辛苦地搭機南下,不期望有個熱鬧的歡迎儀式,至少也是感動涕下的擁抱畫面,結果呢!她抱的是別的男人。
就像逮到妻子偷腥的丈夫,白禹軒的怒氣是無法比擬,鐵青的險色佈滿驚光,活似要扭斷某人的腦袋來祭天。
就知道他不能有一時片刻的放鬆,前後不過三天光景,她的身邊就出現個不怕死的新護花使者,兩人狀似甜蜜的在光天化日下摟摟抱抱。
以往高超的追求方式對她根本不起作用,竟然有美女不愛鮮花、美鑽,對羅曼蒂克的氣氛視若無睹,嫌花前月下太俗氣,送她金卡大喊沒時間刷,跑車太騷包,二十四小時接送說他黏人吃不消。
對她,他是黔驢技窮,只能一步步緊迫盯人,進行無間隙圍捕,才有那麼一點點的進展。
可惡的賭約偏在他一帆風順的時候波浪洶湧,驚濤一擊船覆人杳,她重重地打了他一掌後逃逸無蹤,害他下巴腫得幾乎不能見人,牙床都歪斜了,還被牙醫生取笑他遭報應,亂採花的下場。
當初真的是對她心動才一時衝動地定下賭約,在屢戰屢敗的慘澹日子裡早被踢到牆角發黴了,誓在必得的決心腐蝕了小小約定,更重大的意志之戰才是主戰場。
浪再大也有平復的一刻,浪子不逛花叢,專養海棠不成嗎?
為什麼所有人都不相信他有安定下來的一天?
“我的小美人呢!你該不會把它煮成蛇湯了吧?”以他懼蛇的程度,小美人可能死於榔頭之下。
這個該死的女人,他人在她面前居然只想到那條蛇。“不先介紹一下嗎?”
海棠玉不耐的翻個白眼,“石允青,白禹軒。好了,我的蛇呢?”養了好多年總有些感情,好歹替它立個蛇碑。
“太簡單了吧!寶貝。”白禹軒以佔有者姿態擁摟她,眼神強烈迸出警告給另一個男人,她是我的。
“玉兒,大蟒蛇的纏性十足,不把人吞沒是不鬆口的。”石允青故意以暱名喚她。
“玉兒?”
待會有賬好算了。竟讓別的男人用暱稱稱呼。
她的小美人死得好無辜。“你來幹什麼,贏不到賭注很不甘心是吧?”
“去你的賭注,我是來告訴你我愛你,免得你又把我當沙包練。”白禹軒發火地朝她一吼。
“我的小美人呢?”他來了,她的心底有掩不住的喜悅,他是在意她的。
“你可不可以別提那條爛蛇,它愛不到我正在絕食中,我把它丟到平老頭那裡讓它自生自滅。”寵物就該回到寵物店。
原來它還活著,阿門。“你坐幾點的飛機回去?”
“你趕我?”白禹軒咆哮地箝緊她的腰。
“你弄痛她了,玉兒的腰很纖細,禁不起你的蠻力。”石允青看得眉都擰了起來。
怒目一視的白禹軒把她往後一藏。“你怎麼知道她的腰好細,難道你丈量過?”
“你是在試探嗎?白先生。”他是玉兒的第一個男人,說沒掌量過是騙人的。
他連她幾歲開始發育都不曾錯過,甚至是所用的衛生棉品牌和來潮的週期都曉得,內衣的尺碼由十七歲起應該有長進,目測更是豐滿了許多。
在不瞭解兩人交往的情形下,他尊重她的意願,不是每個男人都有雅量接納非處女的情人。
不過,他們進展到“床”的階段了吧!以他的緋聞數和花心指數來看。
“我在問之前或之後。”白禹軒笑得極為冷厲。
石允青聽懂他的語意。“在你之前不予置評,在你之後尚無機會。”
“你這輩子都休想,海棠是我的女人。”什麼叫在我之前不予置評,難道他是她……
“玉兒是有自主能力的女孩,誰都不能擁有她,她屬於自己。”這男人夠強硬,和小棠玉的辣性子有得拼。
情難圓是個遺憾,但是看見心愛的女子有個好歸宿,他的心理是為她高興的成份多,不是隻有他能帶給她幸福,祝福是他目前僅能獻上的禮物。
愛一個人不一定要佔有,成全是因為他懂愛,不叫所愛的人為難。
愛,真是一門高深的學問,需要學習再學習,窮極一生的心力去呵護,方能開出炫目的花朵,永保清新不墜的香氣,歷久彌新。
愛你呵!
小海棠花。
“不要叫她玉兒,她有名有姓。”聽了真煩心,感覺上像是被阻隔在兩人的秘密之外。
石允青微訝地一睨不以為然的嬌顏。“請問你知道她的真實姓名嗎?”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他不會給任何男人機會,海棠是他的。
“你身邊的小女人姓海名棠玉,海棠玉是她全名,小玉及玉兒是她的乳名。”他是大方的“情敵”。
“海、棠、玉——”表情壓得陰沉,白禹軒怒視一臉沉靜的海棠玉。
“幹麼,你叫魂呀?地裂了就往下跳,我會丟束白菊花給你。”她可不怕他擺臉色給她瞧。
“你欺騙了我……”
她甜膩地朝他展顏一笑。“別忘了你是詐欺累犯拿我當遊戲,而我只是少說了一個字而已。”
“海棠,你氣還沒消呀?”揉揉下巴,他心有餘悸地放柔聲音討好她。
“嗯哼!我哪敢生你白總裁的氣,市井小民受了刨痛總是無處申訴。”男人不能寵,一寵就昇天成龍。
“是我的錯,是我不好,我不該隨隨便便輕賤感情,拿人來開玩笑,我向你保證絕不再犯,我是真心愛你。”
一天內有兩個男人同時示愛,大大地滿足了她的虛榮心,誰叫她太搶手了,天生麗質難自棄,一笑傾城,二笑傾國呢!
“掛在口中的愛太廉價,你能給予她絕大的空間自由嗎?”對於輕佻式的保證,看在石允青眼中無疑是再犯的跡象。
“這是我和她之間的事,輪不到外人來插手。”說他的愛廉價,哼!多管閒事。
他有點惡意的勾勾嘴角。“曾經,她會是我的妻子。”內人不算外人。
“你說什麼?!”
妻子?
她……他們是這種關係,白禹軒頸邊的青筋微微浮動,右掌握成拳。
“玉兒,我等你七年,七年內你的感情若空白,你知道我在哪裡。”石允青朝海棠玉頷首一笑。
“我……”
“作你春秋大頭夢,到下輩子都休想碰她一根手指頭,她從腳到頭都是我的。”等他的墓地長草再說。
石允青的眼底有著化不開的眷戀。“她並沒有套上你的戒指,不是嗎?”意思是她是自由身,人人皆可追求。
“明天我們就去公證,歡迎你來觀禮。”把心一橫,白禹軒定下自己的未來。
有時結婚憑藉的是勇氣和……一股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