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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回 緝賊蹤鷹爪王夜鬥雙煞

    鷹爪王見這樵夫走下山去,略一沉吟,知道樵夫所說的話,定有原由;遂按著樵夫所指示的路徑往前緊走。在這種暮色蒼茫中,所幸這師徒三人全是一身本領,走這種山道還不介意。越過兩處山坳,果然眼前頭是一道極長的山澗。這時路徑極難辨識,師徒三人先找了一處平坦的峰頭,稍立了片時,等待月光上來,好辨路徑。這時雖只戌末亥初,因為出裡頭沒有什麼居民,既沒月光,又沒有燈光,更顯得黑沉沉的難辨路徑。這師徒等斜月升過東面峰頭,清光照著,依稀可辨路徑,這師徒三人順著這道山澗往前趟下來。走過多半段路,才見那遠遠的一帶叢崗起伊,山勢陡險,步步危機。走在這種道上真得仗著步眼靈活,登高躍遠,全神貫注在腳下。鷹爪王自身絲毫不覺怎樣,只苦了甘忠、甘孝這弟兄兩個,哪跟的上堡主?其實鷹爪王還是惦著兩人輕功提縱術不怎樣好,自己沒敢過展手腳,就這樣,把兩人已累得混身熱汗,氣喘吁吁。鷹爪王走一程,必然略緩緩氣等一會。這樣走了半個多時辰,算計著已離那石佛洞不遠,只是在夜色朦朧不能察看遠處,走了那麼遠並沒看見人家。不料入山越深,竟不時發現山居的人家,可全是堅固的石屋,但至多的不過三兩間屋子,看情形不是種山田的,就是打獵的獵戶。

    鷹爪王遂在一處隱僻的山坳裡站住,悄囑兩人把身形隱避著:“不要過形露相,我這老眼倘然不花,前面隱約可辨的那兩三星燈火,必是石佛洞附近那班獵戶所居。過了那幾點燈光,高出這段山道兩三丈,黑壓壓,霧沉沉的那片,必是鐵佛寺了。那怪樣人曾說是在這裡與我們相見,他的話雖不定把準,但是敵暗我明,不要著了他的道兒,全要隱匿著身形,沒有我的話不得輕舉妄動,要看我的進退為進退,我的話可不要視為無足輕重。就以酒樓所遇而論,我已看出對方的意思,是想在我們入十二連環塢之先,先給我們個樣兒看。所以這次只要敢露面的,雖然不肯亮‘萬’兒,準知道來者不善,善者不來!我倒不得不以全力應付了。”甘忠、甘孝弟兄兩個,雖則覺得師傅把敵人看得太高,因為那怪人和酒樓上假相士,全是各有不同平庸的身手。趕緊答應著絕不給師傅惹事。鷹爪王略一指點,先撲那邊獵戶所居,這一小段路應該從那裡走,到那裡隱身,兩人點了點頭答應。鷹爪王突然氣納丹田,抱元守一,全神貫注到前後左右,身形展動,起落迅捷,疾如鷹隼,眨眼間已到了獵戶所居。甘忠、甘孝緊緊按著師傅指示的進身道路,往前緊跟過來。見師傅已飛登最前一段石牆,回身向兩人一指點,令兩人從左右上去,巡風把守,兩人會意。

    鷹爪王辨了辨這石牆內的情形,確像獵人所居,屋僅三間,東面兩間通連。北面一間,沒有門窗,像是馬棚,裡面黑暗暗的沒有燈光,任什麼看不見。南面卻是獸棚,雖是一樣的黑暗,可是從外面堅固的木棚門上看出,定是圈獸的地方無疑。鷹爪王略一瞻顧,飄身而下,輕如落葉,墜地無聲。見這迎面兩間石屋,建設得古樸堅固,只靠南首窗下透出微弱燈光。這石屋的北半邊,一片黑暗,屋中時發鼾聲。有燈光的這邊,尚有人沒睡,似在說著話,語聲頗低,若斷若續。鷹爪王看了看院中形勢,知道獸圈和馬棚全不會有人,獵人一定全在這正房裡面。躡足輕步來到了石屋北間窗上,把小指含在口中,用津液潤溼,用指甲把窗點破一小孔,眇一目往裡看時,只見屋中果然是住著獵人的形勢,石屋非常寬敞,可是並沒有什麼陳設,只有一隻白碴的木桌,幾隻木凳雖製作十分粗劣,可是全特別的堅固耐用。圍那四周的牆根,盡是睡覺用的板鋪,上面有躺一人的,也有兩三人聯床的全睡得正濃。只有靠北窗下這座板鋪上,對面盤膝坐著兩人,當中還放著一張小小的炕桌,上面放著一盞瓦燈臺,燈旁擱著一大盤冷肉、兩個酒瓶子、兩份杯箸。兩人似乎飲了好久,盤子裡的冷肉已剩了少半碟,酒瓶子可也全空了。

    這兩人年歲不差什麼,全在四旬左右。左首這個赤紅臉,濃眉闊目連鬢落腮鬍子,剃得下半邊臉完全青色,穿著件紫灰布的短衫,卻是白布絆子。下身因為被炕桌擋著,看不真切,手裡還舉著一杯,連連的向對面那人讓飲。對面這個是黃白的膚色,劍眉虎目,英氣勃勃,那人卻是酒量頗豪,沒有一點醉態,舉起一杯酒來,一飲而盡。那赤紅臉的也把杯中酒喝下去,用竹箸夾了一塊肉,送到口中嚼起來。可是已有些醉眼迷離,說話時舌頭已經發僵,含含糊糊說道:“老韓,你怎麼還是這麼彆彆扭扭的?你怎麼這麼想不開呀!反正早早晚晚的把幾個小子除了。別看他扎手,架不住我們安著併骨的心,有他沒咱們,有咱們沒他。咱們也想開點,雖說是騎脖子拉屎,好在他們還沒下毒手,硬趕我們出境,總算是容開我們緩手了。”那個姓韓的嘆息說道:“老高,你別看得這麼大意,這幾個小子非比尋常,全是武功出眾,藝業驚人。他們此次不肯遽下毒手,不過是沽名釣譽,不肯落強霸獵場之名,可是這種不講理的勒索,已經把我們足以置之死地。明天所要的十個豹皮、十個野貓,我們如若交不上,準得受他們一頓辱罵。我覺得這裡已沒我們立足之地,還不如早早離開這裡,免得受這班強盜的惡氣。”當時那姓高的獵戶冷笑一聲道:“老韓,你怎麼心裡這麼放不下事?咱給他個明槍易躲,暗箭最難防。明著鬥不過他,暗含著卻不會一把火燒他個斬草除根,完事再走?也洩洩肚子這股子怨氣。不過這撥人來的邪性,你說他是綠林道,又沒作硬摘硬拿的事。你說他不是綠林道,可又橫行霸道,把這石佛洞一帶全把持住了。這兩天連遊山的客人,全不叫往東山千步崖走了,我實在不懂他們這是什麼意思?按這種情形,好象東山出了什麼寶藏,他們要獨霸利源。可是這北雁蕩就是東山一帶野獸多,不僅把我們的生路斷絕,還要額外勒索,這不是成心擠落我們麼?”姓韓的獵人道:“老高別胡說了,只怕這回我們算栽到家了。我風聞這撥人全是幫匪,那個說俗家不像俗家,他也不改廟名,也不象道家作功課。他那一班手下對他似乎極駭怕,他也不住出現在峰頭嶺下。每逢叫我們供應時,還是當著他面交納,那情形似乎他一切事概不假手於人。我們那次去了,就沒聽他說一句話,連胡四弟、週二弟去時,也全沒聽他說過一句話,簡直不知道的,準疑他是啞巴。臉上連一絲笑容都沒有。在這深山裡,深更半夜裡遇見他,膽子小的,足可以拿他當殭屍,就許叫他嚇死!可是聽說就在前四五天來了一位官員,來到這裡遊山,還沒到我們這石佛洞,他們又像阻擋平常遊山客人似的,攔著人家不叫再往上走,可是這位官員帶的隨從差弁多,阻擋不住,他們才任憑這位官員走進鐵佛寺。哪知道這個四不象樣的老道,竟當面向這位官員化起緣來,這位官員也不是個平常人,他竟向這四不象樣的老道盤起道來。哪知這位怪人對答如流,講文講武,沒有他不知道的,乖乖化了這官員一千兩銀子,這位官員下山時,由他隨從的人傳說出來,這一帶的人才知道這怪人並非是不說話,是不跟俗人說話,遇見高人,他比別人說的更多。所以就種種的事看起來,這個人真是個不可琢磨的人。我們這種只憑著兩膀子笨力氣的人,哪是他的對手?我看光棍不吃眼前虧,此處不養爺,還有養爺處。咱們簡直跟大家商量商量,咱們移往括蒼天台幹去,我們又全是單身漢,有什麼留戀的呢?”

    鷹爪王在外聽這兩獵人一番話,無意中把五龍坪所遇怪人的行蹤摸清,敢情他就在這前面的鐵佛寺,綜合日間五龍坪自己與這怪人略試身手,與獵人所說的一切,看起來此人實非碌碌之輩。若是鳳尾幫的幫匪,也定是內中出類的人才,自己倒要跟他分個高下。略一沉吟,想到現在先不便驚動獵人。回身察看,見甘忠、甘孝還在巡風瞭望,遂向兩人一揮手,往正東指了指,甘忠、甘孝趕緊輕身飛落在石牆外。鷹爪王跟蹤退出獵人的石屋,來到外面,兩人想問問師傅怎麼樣?師傅在裡面窗前站了半晌,可有什麼發現!鷹爪王因為還有三、四幢石屋,散建在山坡一帶,低聲道:“不要多口,隨我來。”率著兩人撲奔那片高崗,鷹爪王身形展動,已越過兩人數丈。甘忠見師傅已越到頭裡,自己也想腳下加緊,得跟上師傅,免得又行落後,惹師傅不快。眼前正是-處石牆石屋,甘忠腳下一點地,騰身躥到石牆轉角,身形才一著地,就覺著腳下被絆的又往前一栽,踉蹌撞出數步去,拿樁站穩。方一回頭察看,瞥見二弟甘孝也是照樣的撞過來。甘孝武功稍差,虧得甘忠手疾眼快,一把將甘孝抓住。兩人不禁同時咦了一聲,明知是有人暗中戲弄,只是沒看出這人蹤跡來,哪敢妄行驚動堡主。可是空山寂寂,微微有一點聲息,也能聽出老遠去。甘忠、甘孝驚詫失聲,已被鷹爪王聽見,停步回頭。往這邊喝聲:“什麼事?”甘忠、甘孝還沒答出來,就在兩人立身處約有兩丈遠近一株古槐樹幹下,“哧”的一聲,竊笑似的,這聲音十分難聽。鷹爪王往回下縱身飛躍過來,腳尖才著地,突然頭頂上“唰啦”的一響,從上面象下雨似的,簌簌的落下一大片樹葉和碎樹枝子,同時,一條黑影從樹上飛出,疾如鷹隼的落在數丈外。鷹爪王也在樹頂上落下葉枝時,也飛身避開。趕到再看這條黑影,已沒入的暗影中。

    鷹爪王叱聲:“任你逃到哪裡,我也看看你的本來面目。”身形展動,縱躍如飛追了下來。只是那條黑影僅於一現,鷹爪王的輕功提縱術,已有精純的火候,竟沒追上這人的蹤跡,自己好生詫異?心說這可是怪事,難道這人的輕功,竟會比我淮陽派的以輕功絕技名震中原的燕趙雙俠還高麼?回頭看了看甘忠、甘孝,已落得老遠,這時倒先不管他兩人。向前路看了看,眼前就是一帶高崗,林木叢雜,這時藉著星月之光,見鐵佛寺已然入目。鷹爪王遂把腳步略停,稍待甘忠、甘孝,廟中是否就是那怪人還未可定,連適才戲侮甘忠、甘孝的夜行人,也不能就認定也是廟中的一黨,這種地方必須慎重。工夫不大,甘忠、甘孝也趕到,鷹爪王吩咐兩人不要貿然往裡闖,這裡果如那獵戶所言時,那怪人定是這裡的瓢把子,頗是勁敵。我要先行察看明白了,你兩人只是緊隨在我身後,給我巡風瞭望,聽我指點行事。兩人答應著,鷹爪王已經騰身躍上了對面高崗。這時約在二更三點,這高崗幽靜異常,只有一陣陣的微風過處,吹得上面草木,“唰啦啦”作響。鷹爪王到了上面一查看,只見崗上是一片平坦的道路,翠柏蒼松,全是數百年的古樹。那座鐵佛寺,就在崗上正面,在夜色漾漾中,雖看不清晰,仗著從樹隙中漏進來的星月之光,依稀可辨。見這座廟宇的牆壁,多半殘破,可是形勢很是古樸莊嚴,想見是一座古剎叢林,當年必曾經過繁盛的香火。

    鷹爪王轉到山門前,見山門高大,朱扉緊閉。山門前,左右橫植著二十多株龍爪槐,看樹幹最少也在數十年以上。對面建了一座石影壁,鷹爪王輕身躡步,不著一點聲息,仔細察看四下裡,沒有一點動靜。枝頭宿鳥隱棲在樹頂子上,若是有人經過那裡,只要微發一點聲息,夜鳥極易被驚起,鷹瓜王先聽了聽廟裡沒有一點聲息,自己好生狐疑,看情形那個夜行人,或許不是怪人一道,自己先進廟察看過再說。

    想到這,腳下一點地,“一鶴沖天”騰身落在山門門頭上,往下一煞腰,先往四下裡察看察看。見這座古剎叢林,全廟黑沉沉的,頗似一座廢廟,鷹爪王向左右看了看,甘忠、甘孝才從東西牆翻上來。鷹爪王遂向兩人一擺手,叫兩人不要緊自往裡趟。自己卻騰身躍上東廡,腳點屋瓦,到了大殿上。再往後看,也是一片黑暗。鷹爪王更不遲疑,直翻過兩層殿宇,才見後面現出燈光。在二殿後是這座鐵佛寺的正殿,這座殿愈形莊嚴偉大,殿前是一丈五長、五丈寬的月臺,七級臺階。殿門是十二扇高大的硃紅格扇,只當一星半點殘餘的破網掛著,被風吹得時發異聲。殿裡也很深闊,殿中並無別的燈燭,只有正面的神座前,懸著一盞玻璃佛燈,燈上燃起一道碧焰。以那麼高大的殿內,只憑這佛燈一點光焰,陰森森,昏暗暗,佛燈後就是這座古剎得名的鐵佛。這座鐵佛高有丈許。通體烏黑,還是跌坐,雙手合十。下面的底座,是用石頭雕刻成蓮臺形。只這鐵佛的底座已佔了七八尺見方,因離得較遠,看不清楚鑄的是哪位佛。佛座前是一架神案,上面陳列著伍供,這堂伍供也較平常廟裡的大了兩倍。

    鷹爪王身輕如燕的落在月臺上,先向左右看了看,左右的配殿更破舊得不像有人住,自己遂向殿中瞥了一眼往裡就走。突然見這殿內敢情不僅是供奉佛祖,在殿裡東牆下停放著兩具棺材,一口是嶄新的白碴棺材,另一具是黑色的。跟著一陣風吹來,吹得前簷格扇上的破紙,“吱吱”的發出一種悲鳴似的,那盞佛燈的燈焰,本就倏明倏暗,搖搖擺擺的顯得殿內格外陰森可怕。這時忽然一陣風撲進來,把那碧焰吹得縮小如豆,忽的燈焰又一長,趁著破紙格扇作聲,令人如履鬼蜮。鷹爪王雖是久歷江湖的武林健者,不信這些神鬼妖異,只是此時所履這種境地,也覺得鬼影幢幢。自己微一停步,不禁想起:自寄身江湖,又掌著淮陽的門戶,要這麼膽小愧怍、怕死貪生,倘叫敵人或是自己門下人看到,自己英名,那可真要掃地了。想到這膽子一壯,遂向裡走到那鐵佛座前,略看了看這尊鐵佛,頗為莊嚴偉大,不知這是什麼年代鑄得這麼大的佛像,實在是件偉大的功德。自己才一轉身,只聽那東牆下的棺材“咔喳吧”的響了一聲。以鷹爪王這種身份,依然一震。仔細向那兩口棺材看了看,見沒有什麼異樣,自己趕忙收斂心神。對於棺材作響倒不怎樣害怕,對於廟中情形,可有些可疑了:“那怪人既然約自己到這裡來,無論他是這裡主人不是,應當在這裡恭候我較量,何況聽那獵人說得明明白白,這鐵佛寺已有江湖道中人坐鎮,並還令獵人供奉野獸,怎的現在竟如同廢廟一座,難道這匪徒們已然全撤退不成麼?越想越覺沒有那麼無恥的人,自己越想越覺可疑。他們如若真個走了還有可說,故意的設這種疑陣來搖惑我的心情,乘機暗算我也未可知。要不然何以一個人影不見呢?自己倒要察他個水落石出,不要被這匹夫捉弄了。”

    當時鷹爪王先就鐵佛寺前看了看這盞琉璃佛燈,雖則燈焰微弱,可是裡面的燈油卻滿著,似平有人新添過油的,又向東西兩邊看了看,西牆下空洞洞任什麼沒有。東牆下陳了兩口棺木,在北牆根有一張桌子,上面擺著一對燭臺,可沒有蠟燭,一隻碗算作香爐。在桌子裡邊倚著兩塊二寸多寬、五寸來長的木板,頗像木主供在那。鷹爪王倒要看看這兩塊木牌,若果是這裡兩個亡人的神主靈牌,倒可以看出他是何如人也。遂向這東北角上走來。這座佛殿地勢大,靠角落裡更加昏暗。這時鷹爪王已到了桌前,見這兩塊木牌上果然全寫著字,因為過於黑暗,看不真切。伸手把這兩塊木牌拿起來,在沒看清上面字跡時,已辨出不是亡人的神主,因為兩塊木胖上墨跡寥寥,趕到迎著燈光一看,只見一塊上寫著;“你可來了!”一塊上寫著:“請君入木!”

    鷹爪王看了這木牌,驀的心裡一驚,心想這兩塊木主,分明有向我戲謔之意,我莫非已入他們圈套?這種佈置有存心對我之意,我不要著了他的道,先到後面看看,還有多少殿宇院落。想到這回身往殿外就走。剛往前走了兩步,突然身後一聲暴響“呼喳”!鷹爪王霍的回身,忽見那兩口棺木的棺材蓋,倏的抬起頭來,隱約似見每具棺材裡有兩隻胳膊伸著托起這棺材蓋。鷹爪王雖是成名的俠義道,歷來不信鬼神妖異,可是此時親眼目睹這種情形,也有些莫名其妙。雖不肯驚懼逃竄,也是悚然變色。跟著忽悠悠這兩具龐大的棺材蓋,已經被完全託起,棺中的兩個死屍,也赫然入目。這一驚非同小可!只見這口白碴的棺材裡的死屍,竟是白天那個怪人,依然是白天見的那種衣服神色。那黑色棺材裡的死屍,卻是年歲不大,約莫三旬左右。衣著也是平常人的衣服,僅僅臉上滿布著灰塵。鷹爪王眼前見到這種驚心動魄的怪事,這才要施展淮陽派的絕技力鬥兇魔,鐵掌戰雙煞,群雄齊聚雁蕩山,掀開與鳳尾幫展開激烈鬥爭之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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