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仙尼悟緣,這一隨那白髮銀髯老叟突圍而去,宇內四霸在駭極怔愕之餘,繼之勃然大怒。蛇叟陸游在四霸中尤其暴燥,怪喝一聲:“妖尼,你走得了麼?”
當先追去。摘星手,天台劍客,銀色夜叉也跟著身形騰起,疾如流矢緊隨其後。
蓋他們心裡有數,單讓蛇叟一人是萬難抵住半仙尼的。何況,還有那不知名的老頭兒。
四霸主溶溶月色下,縱躍如飛,朝著前面奔走的兩點黑影疾撲。
頓飯功夫,才追出了朝陽門。但那兩點黑影始終保持二十餘丈距離。本來有許多機會可以隱身的,兩人卻並未隱去。天台劍客關漢騫心中泛疑。說道:“這廝莫非有詐?”
其餘三人聞聲止步,可是這時已來到北運河河岸。但見夜風習習。河水蕩蕩,那白髮老叟和半仙尼倏又頓失蹤跡。
蛇叟陸游不禁破口大罵:“悟緣妖尼,咱們是來找你清償三十年前挫敗羞辱之仇,有種,就別躲起來。”
來字甫落,陡聞對岸傳來一聲冷笑。繼之發話道:“蛇叟陸游,你狂吠什麼?咱們在這裡這裡等候多時了。”
宇內四霸一齊循聲望去,果見半仙尼悟緣與那白髮銀髯老頭,衣袂飄飄並肩站立對面河岸。那發話之人,正是那討厭的陌生老兒。
這北運河河面,雖不甚寬廣,但也不下六七丈之遙。河面既無舟楫,料是施展登萍渡水輕功,渡過河岸。
象宇內四霸這等罕絕高手,自然不在眼裡,銀色夜叉蘇惠芯薄哂道:“些須雕蟲小技,也值得賣弄,老孃們立即橫渡運河來了!”
說話之間,彎腰拾起河岸兩節枯草棒,袖一抖,身化掠波乳燕,縱起三丈六七,隨手投下兩節枯草,足尖在草莖上微一借力,兩個起落,便已飛登對岸。身法端的美妙已極。
同時,嗖嗖聲中,另三霸亦相繼渡過河。
那知,才落岸上,冷笑之聲,卻又從四霸原先渡過的河岸響起,再抬頭一望,雙方互相換了個位置。
宇內四霸竟未發現對方是如何渡過運河的,無疑輸了一籌,但他們那甘認輸。一個個氣往上湧,說道:“相好的,憑詭謀暗算,豈是英雄行徑……”
話聲未落,運河西岸的白髮老叟已是仰天狂笑,道:“閣下說得對極了,爾等既是自命英雄,為什麼要用詭謀去暗算長耳酒仙呢?”
蛇叟陸游怒聲說道:“那全是總督府黑腸軍師辛敬安的主意,與咱們宇內四霸何干!”
四霸何干!摘星於索敘五要想阻止,已是不及,不由沉嘆一聲說道:“陸兄,你這一洩露真象,恐怕今後總督府從此多事!”
蛇叟陸游尤自不服氣,說道:“誰說這消息是我洩露的,人家不早就知道了嗎?”
摘星手道:“他們那裡是真的知道,只不過心中對這事起了疑惑,旨在探訊而已,現在經你證實依我所料,他們更將極力設法營救。”
他語聲雖低,但白髮老叟仍然聽得十分真切,呵呵笑道:“這事咱們早就獲得確訊,爾等隱瞞已屬無用。”
宇內四霸不待老人往下說怒道:“老頭兒我勸你還是少管閒事,須知咱們是不好惹的!”
白髮老人仰天大笑,說道:“憑你們幾塊料,我老人家還不放在心裡。你們不好惹,難道我又豈是易與之輩?”
蛇叟陸游和銀色夜叉蘇惠芯大叫一聲:“氣煞我也!”
俯身自地上拾起兩段枯枝,抖手擲向江心,然後雙臂一振,橫飛三丈,腳尖猛向河中浮起的枯枝點去,忽聞白髮老叟冷笑一聲,道:“好個不知死活的東西,且讓你嚐嚐河水味道。”
只見他嗖嗖點出兩指,立時河中浮起的枯枝,頓往下沉,這一來,蛇叟陸游和銀色夜叉,不禁膽落魂飛,全身動力一洩,蓬蓬兩聲水響,掉在河裡,一連發出數聲尖叫。跟著向下沉落,河面上咕嘟咕嘟直冒水泡。
摘星手索敘五各天台劍客關漢騫,眼見二人行將沒頂,幸好趕上,各自伸手將二人衣領一提,甩向河岸,同時身形借勢縱落岸上。
蛇叟陸游和銀色夜叉蘇惠芯,雖是喝了兩口河水,神智尚清。身子快要觸及地面之際,各自腰肢一挺,站了起來。
再看半仙尼和白髮老叟已不知去向,惟見岸上泥砂上面留下數字驚語:“急流勇退,可免殺身之禍。”
四霸心中一震。暗想:“方今天下武林,只要咱們四人永遠聯手,還有誰能奈我何?”
遂冷笑一聲,用腳將砂上字跡抹去,然後起展輕功朝總督府方向飛馳。
須臾,四霸象四隻夜鳥從圍牆翻身入內。
忽然暗影中一聲呼喝:“什麼人?”
人字未落,劍虹業已奔臨切近。天台劍客關漢騫低叱—聲:“住手,爾等竟連老夫四人也不認識!”
說時,手影一幌,伸二指鉗住那人劍鋒。
那人一招未滿,便已長劍受到鉗制,大駭,抬頭一看,便又“哦”了一聲,說道:“卑職該死,原來是四位前輩歸來。適才黑腸軍師傳下話來,說總督大人此刻尚在密室,等前輩們前往密商要事。”
天台劍客關漢騫鬆開鉗劍手指,微笑道:“曉得了!咱們這就前去。”
銀色夜叉蘇惠芯與蛇叟陸游,此時一身衣服溼淋淋的,宛如落湯雞一般,如此狼狽,怎好去見大人忙道:“索兄,關兄,你們先走一步,咱換了衣服,立刻就去。”
語畢,便從走廊一端消失。
摘星手索敘五和天台劍客關漢騫不知如此深夜,總督大人還有何事相商?
動念間,人已來到密室門口。
摘星手索敘五用指節在暗門上以秘密暗號連敲三下。
咿呀一聲,暗門霍地打開,室內燈光暴射。只見秘室之內,擠滿了人,而且有好幾位陌生面孔。
索關二人微一遲疑,便聽黑腸軍師辛敬安道:“二位回來得正好,……”
他說到這裡,似因發覺蛇叟和銀色夜叉兩人不在,於一頓之後,接著又道:“陸蘇兩位,莫非追敵未返?”
摘星手索敘五自然不便道出追趕白髮老叟和半仙尼,被戲弄真情,忙答道:“他們業已回府,因先一步轉回居處,立刻就來。”
兩人剛落坐不久,蛇叟陸游和銀色夜叉亦來到密室。黑腸軍師介紹一番,才知那面色陰沉,身著葛衣老者竟,是名震江湖的黑水魔尊彭岑,那侍立一側的青衣英俊少年,乃是他的衣缽弟子黑獄谷主史錦淪。
另兩位,—是北京九門提督郎洪勳。一是紅巾營總巡檢玉大勇。這兩人全是總督武丕顯的心腹。
四霸對官場人物,倒不甚重視,一聞黑水魔尊大名,即相繼起立拱手道:“原來是彭大哥光臨,恕小弟等適才追趕妖尼悟緣,未曾迎接,千祈原諒!”
黑水魔尊彭岑,雖是索性傲狂無比,但對宇內四霸卻不敢稍存輕視,答道:“諸位老弟何須客氣,咱今晚之來乃是前來答謝武總督大人的厚賜,並聽候調遣。”
總督武丕顯先是面泛微笑,道:“彭大俠言重了,調遣二字實不敢當,本督能與大俠這種風塵異人共謀大舉,實乃平生幸事……”
他語此面容一肅,轉頭面對室中諸人道:“今晚,本督考慮再三,覺得事情已有了新的轉變,己不容拖延到下月發難,是以召集諸位重作檢討,最好能於三日內,以迅雷不及掩耳手段,逼使弘曆帝讓位,流血亦在所不惜”
黑腸軍師辛敬安眉頭一皺,道:“大人之言,諸位想都聽到了,不悉郎提督及玉巡檢有否充分把握解決八旗兵馬,及斷絕外援?”
兩人同聲答道:“按咱們現有兵力佈署,一切均無問題。”
黑腸軍師道了聲好,向碧眼活佛道:“不知領班大人,能否完全控制大內侍衛?”
碧眼活佛沉吟了一下,道:“老衲任職日淺,而大部份侍衛都是在清廷供職頗有年代。慚愧得很,老衲僅能控制半數侍衛使之忠於大人。”
“這樣已夠令人滿意了!”總督武丕顯面上頓又泛起歡愉之容。轉頭向宇內四霸道:“宇內四友于發動推翻清帝那天,請隨同本督入宮威逼弘曆,事成之後,當封諸位為國師,決不食言。”
宇內四霸自然謝了。
黑水魔尊道:“不知大人於何日發難?”
黑腸軍師辛敬安代答道:“今天是一月廿三是,這樣吧!咱們將圖謀大舉的日程,定為一月廿六日深夜三更。”
黑水魔尊彭岑歉然道:“這日,敝谷有貴賓降臨,老朽不能稍效綿薄,乞大人原宥是幸。”
總督武丕顯道:“彭大俠既然有事,何不留下令高足?史少俠機智絕倫,作事幹淨俐落,本督從末見過這樣英俊有為的少年,可惜小女姿色平庸,不然的話,定要託附鳥蘿,結成秦晉之好。”
黑獄主史錦淪,頓時臉上湧起一絲異樣神色,沒有接腔,倒是黑水魔尊彭岑呵呵大笑,道:“淪兒,大人既是這般瞧得起你。還不拜這岳父,須知三日之後,你就是附馬啦!”
坐在一旁的長川秀士諸葛青,深知史錦淪昔年領袖大內侍衛,是一個登徒子,比花花公子武斌好不了多少,怎的今天武總督將幼女許配於他,卻是無動於衷,心想:“莫非這傢伙另有妻妾,或是學好了?”
他那裡知道?史錦淪在黑獄谷中,游龍子恨他糟塌女性,已施宮刑。笑說道:“史大俠,不才要向你道賀啦!這個現成的媒人,還是由我毛遂自薦吧!”
史錦淪推辭固覺不是,答應亦感不妥,正自為難,忽聽屏風後面一聲嬌呼道:“爸!你老人家認為女兒沒人要了麼?為何強迫人家結這門親事,也許史少俠在江湖上早有意中人啦!”
此言一出,史錦淪更加下不了臺,黑水魔尊雖是明知徒兒只有作太監的材料,已無作附馬的資格,但為了結交權勢,不由面孔一板,道:“小子,你敢違抗師命?”
史錦淪見師父發怒,心中頓吃一驚,慌忙答道:“徒兒那敢不識抬舉,只是……只是……”
他覺得這話難以出口,遂一時感到措詞異常困難。再見這位督府千金杏臉桃腮,柳眉櫻唇,一雙水汪汪眼睛,看年歲雖只有十七歲,卻十分惹火。要是在昔日,他那還遲疑,如今,雖感到英雄無用武之地,也不由心頭一硬,暗想:“這是你自願守活寡,可怨不得我姓史的!”遂上前朝武總督跪下行禮,口稱:“岳父大人在上,且受小婿一拜。”
武總督呵呵一笑,伸手將史錦淪扶起,說道:“賢婿人中龍鳳,媚娘丫頭,還不過來拜見你末過門的丈夫!”
原來武總督這位幼女,乳名媚娘,黑水魔尊彭岑見她長得恁地標緻,心中暗樂意,認為她定要過來參見自己,還想仔細瞧看一番,不料媚娘媚眼兒一飛,嬌聲嗔道:“我才不要這中看不中吃的丈夫……”
說罷,身形一閃,便隱入屏風後面。
史錦淪以為姑娘已經瞧出了他的殘缺,不由臉泛朝霞,站在黑水魔尊身旁,低頭無語。
室中諸人,雖說都是邪魔外道不重視道德,但對於一位總督府的千金小姐,說起話來,竟是這般輕佻,莫不大出意外。
須知,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武總督本身就是姬妾無數。行為有欠尊重,加以其兄花花公子武斌,更是貪淫好色,生活浪漫,媚娘在這種環境中長大,又焉能好得了,十四歲時,便與府中書僮已經數度春風,只差沒有珠胎暗結罷了。
黑水魔尊彭岑,他倒不曾去對這些加以深思,只覺得這妞兒全身充滿了性的誘惑,他正好利用徒弟不能人道時機會,代行職權,目送著媚娘轉入屏風後道:“武大人,本來老朽準備於今晚離去,既蒙大人將令愛許配小徒,我想讓他們及早成親後離去便了。”
武總督道:“只怕時間太匆促了一點。”
黑腸軍師辛敬安不待武總督說下去,立即悄聲道:“此時正用人之際,大人何不借辦喜事為由,掩蔽行動,同時又可得到有利臂助,豈非一舉兩得。”
武總督一想這話很對,他本是—個大奸世匿,應對自是極為快捷,說道;“既是彭大俠如此提議,吉日便擇在二月十五好啦!”
黑水魔尊彭岑呵呵一笑,道:“大人竟是這般豪爽,異日必是一代雄才大略之君,雖始皇漢武,不足道也。”
於是密室中諸人,紛紛向雙方道賀後離去。
當武媚娘從屏風後轉入複道,推開暗門,忽覺身後掠過一縷黑影,淡如輕煙,轉瞬即杳,她雖懂得一點粗淺的武功,卻沒有認出那縷輕煙,卻是一個潛入督府的夜行人,方自一怔,忽覺身後腳步聲音,傳來一縷蒼老的聲音道:“媚娘,你終身大事已定,還站在那裡幹什麼?”
她知道是父親在打趣自己,忙道:“爸!你為什麼忙著把女兒嫁出去?你當我不曉得你的鬼心思麼?無非是想黑水魔尊師徒替你打天下罷了!”
武總督道:“丫頭你倒是很聰明。可惜武斌,要是能及你一半就好了!”
媚娘被父親一捧,心花大放,嘻嘻笑道:“爸!斌哥的本事是另一套呀!”
她說到這裡,驀地想起一事,說道:“爸!你把那窮叫化關在三姨香閣幹什麼?”
暗陬中那人本欲離去,聞言便又側耳凝聽,只聞武總督道:“媚娘,這是一個絕大秘密,決不能向外人洩露知道嗎?那是你辛叔叔的妙計。他認為象長耳酒仙東方坤這類自命為武林俠義領首,對於生死一途,毫不縈懷,害怕的生恐死後名譽有虧。是以要我將他安置在你三姨阮香蘭那裡,以色相征服,只要他稍為把握不住,墜入陷阱,便不難為咱們所利用,象他這等絕世高手,聲名卓著,較碧眼活佛,宇內四霸的價值大得多了。而且,另外還有一重作用,就是:即使這老叫化不肯就範,他安置在女人香閨,還較安置在囚牢要安全得多”
媚娘不解道:“那我就不懂了!”
武總督邊走邊走說,道:“他外面有許多武功神奇的朋友,囚牢總會給他們找到,象上次李志虎之妻張素貞一樣,派有那樣多一級侍衛守護,仍被游龍子黃小龍救走。所以啊!咱們這次耍花槍。要讓他們找遍北京所有監牢,也查不出長耳酒仙被禁之處。”
媚娘由衷讚道:“辛叔叔這計策真絕,我真佩服他怎會想得到的?”
武總督道:“要不然,怎會配做你爸的軍師呢?”
腳步聲和說話聲,轉瞬俱杳。
暗影中那人,無意中獲得兩件絕大秘密,心說:“這真是鬼使神差。否則,待武賊篡位成功。那後果就不堪設想了!”
他本想前往找尋阮香蘭臥室,隨又一想:“長耳哥哥既是十分安全,這事可暫且從緩,讓他多享兩天豔福,不是很妙麼?我還是回去將這種機密告訴義父黑貝勒要緊。”
想到這裡,立展“化影如煙游龍術”在暗陬裡一閃即逝。
你道此人是誰?原來,他就是利用金燕扮成自己化身,北上崑崙,而巳卻潛伏北京洗雪謀刺弘曆帝罪名的游龍子黃小龍。
黃小龍何以又在這裡現身?且由筆者交代一筆。
當游龍子黃小龍無意中在邊遠城郊,發現酒仙長耳哥哥硃紅大葫蘆後,推斷定是這位好酒貪杯的老叫化,著了惡魔們道兒,遂與半仙尼於初更天前來總督府踩查確訊。不料誤打誤闖,卻將怪書生侯倫和麗珠姑娘救出魔窟。
他擒了為首一名看守刑牢的親兵,逼問長耳酒仙被囚之處,但黑腸軍師早就料到這一著,府中除他與大人及紅藥,碧桃,阮香蘭幾位得寵侍妾外,只有宇內四霸知悉其事,連花花公子武斌,小姐武媚娘也不知道這項秘密。是以游龍子黃小龍空自浪費時間,毫無所得。
如果,他再不罷手,逼問下去,稍為耽延片刻,連半仙尼也要失陷在總督府裡。
及至他與半仙尼將宇內四霸引出朝陽門外,於北運河畔予以戲弄一番,便又折回督府。(半仙尼卻回黑貝勒府去了。)
他較宇內四霸摘星手索敘五等四人,早到一步,為了踩探長耳酒仙所囚之處,便潛入督府內宅,卻無意中窺見武媚娘打開密室另端暗門,他遂跟著過去。
以他獨步武林的絕妙輕功,武媚娘自然發覺不了,他卻因而獲得兩宗絕大秘密。
這時,他去意如箭,眨眼之間便出了總督府。
片刻之後,他便回到黑貝勒王府了。
黑貝勒,福晉,小敏兒格格,半仙尼悟緣,均還未寢,因關心他的安危,一直在等待著他。
我們的游龍子黃小龍在書房甫一出現。頓時引起小敏兒一聲呼道:“小龍哥,你回來了!”
游龍子目睹義父母及敏弟焦灼關切之狀,心中有說不出的感激,答道:“是的,我回來了!獲得兩項驚人的秘密消息。”
黑貝勒見他說得如此嚴重,心頭也是一驚,他知道游龍子素來老成持重,決不故作驚人之言,忙問道:“龍兒!快說那什麼秘密呀?”
游龍子黃小龍落坐後,道:“長耳哥哥仍是被禁總督府裡!”
半仙尼悟緣奇怪地道:“貧尼和少俠曾一度搜遍了總督府所有囚禁人犯之處,不是全無發現嗎?他是被囚何處?”游龍子忍不住笑了起來,說道:“那武總督絕透了。—一”
他語此一頓,面對小敏兒道:“敏弟,你何妨猜,那武總督為了防止咱們前住營救,他把長耳哥哥囚禁何處?”
小敏兒眉峰一蹙,心中暗自忖道:“囚人自然以密室,地牢,最為理想,但那奸賊仍認為有不妥之處,必然是一處令人出其不意之地。然而什麼地方才令人出其不意呢?……”
她腦筋裡倏地靈光一閃,心想:“有了,敢情是藏在那位總督大人女眷閨幃之中。這樣,俠義道便不便前往窺探偵察了!”
想到此處,嬌笑—聲說道:“小龍哥,那位長耳酒仙,敢情囚匿在總督大人最為得寵的姬妾香幃之中對嗎?”
這種猜測,在黑貝勒夫婦和半仙尼聽來,認為太已滑稽,而且逾越範圍。
誰知游龍子黃小龍卻驚異得跳起來,說道:“難為你是怎樣想到的,敏弟,你猜得不錯,那武賊果然聽了他那狗頭軍師的妙計。將長耳哥哥,一直囚禁在他那第三位姬妾阮香蘭閨幃之中。”
半仙尼不斷念佛,黑貝勒卻大聲罵道:“真是混帳透頂,有辱宮箴。”
小敏兒不覺問道:“那麼,你把長耳酒仙已救出來了?”
游龍子黃小龍搖頭道:“沒有。”
這肯定的答覆,使得眾人均大惑不解。
半仙尼道:“龍兒,閨韓之中,青年男子雖不便涉足,但為了救人,是可以從權的。”
他老人家竟認為游龍子不敢闖人女人閨閣,敢情跡近迂腐。
連小敏兒也罵他是一個大笨牛。
游龍子黃小龍竟是絲毫不加聲辯,同時,面容一肅,說道:“師伯,非是小龍不敢前往阮香蘭閨幃之中,將長耳哥哥救援出來,實則另有驚人的不幸消息,時間已迫,不容小龍打草驚蛇。”
半仙尼見他說得這樣嚴重,忙問道:“是什麼事?使得你如此緊張?”
游龍子黃小龍沉聲說道:“武總督已準備於本月廿六日深夜三更,謀王篡位。”
此言一出,何異晴空霹靂,房中諸人莫不大吃一驚。
黑貝勒怒哼—聲道:“武賊多疑善忌,喜弄權術,所用部屬,無一正人君子,全是一丘之貉,焉能成得大事!只是,這消息從何而來?”
游龍子黃小龍逐將自己重入督府,尾隨著武賊幼女媚娘湊巧進入秘室暗道,躲在暗處,得以聆悉是項消息。並雲:“黑水魔尊與史錦淪亦在老賊府中,並準備張燈結綵,籍辦喜事以掩護詭謀的進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