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星山肯定是一座十分有趣的山。
這句話肯定有語病。
──再怎麼說,山不是人,也不是狗不是小豬什麼的,甚至連動物也不是,既不會說話,也不會動,連表情也沒有,怎麼能以“有趣”作形容。
可是,這山的確是一座有趣的山:正如你說某人“好好玩”一樣,那是人,不是玩物,你也未必真的“玩”過他,但你還是會認為“這是個好玩的人”一樣。
它明明是一座山,但若從更高的嵯峨山那兒望下去,或自十一寡婦山那邊打側斜看過去,它的確是分佈了十八座山頭,山頂均三尖八角,窄不容身,而且在日間烈日鼎盛時,陽光照下來,那上邊有磷星還是,令人耀眼生花;到晚上皓月灑映之下,也似鋪了一層藍幽幽的星光,端的是奇詭幽豔。
這十八星山不算十分荒涼,只在那兒的人家並沒有刻意聚居一處,星布四周,多以採藥、挖礦為生。那兒有些藥草,據說可治百毒,也聽說搽在身上可以百毒不侵──實際上,你若真的滿身塗了這種藥,早就先毒發身亡了。
至於礦石,在那一帶山頭常能掘到一些晶光閃閃的石頭,有的透明剔亮,有的朦朧晶瑩,多角稜形、形狀好看,各呈芙蓉、紫紅、翠黛、寶藍、金黃、茶褐色不等,幽光四迸,美不勝收,按推理日光所射、月光所照時發出磷光的事物,可能便是因為這些晶石──只不過,它們彷彿除了美觀,就似別無用處,加上當是時上至皇帝趙佶、宰相蔡京,乃到地方上的大小霸王朱勔、王黼等人,甚至下至一般土豪劣紳、貪官汙吏,都好收集晶玉怪石、異花奇物,一有發現,就算不佔為己有,也不惜下令民工開採搜刮,流血流汗,讓他們他日上奉爭功。
是以,這一帶民,雖明知有此奇石、珍藥,都不欲多加研究,也不多作採伐,使之由之,荒之廢之。
只有少數多在這方圓百里之內盤垣過的有識之士,才知道這座山的內涵和這座山的故事。
儘管如此,十八星山在當地而言,仍然是一座很有名的山,也是必經之路。
原因是:這兒有三條相當重要的路道,都得必經十八星山,才能通過、前往。
一,從十八星山上走,就是一山樹。孫青霞、龍舌蘭、小顏三人,剛剛就是躲在那兒。往一山樹再往裡走,那就是條越走越荒蕪的路:首先進入重重疊疊、無盡無止的深山大澤“大森林”;出了森林,就到荒無人跡、但卻留有許多上古遺蹟的“靈壁”,再走下去,就要渡過水怪出現過的“長氣河”,然後就是“嵯峨山”──到了那兒,已沒有回頭路走,再回頭已是百年身了。
二,自十八星山往下走,就是童山濯濯的斷柯處處的“十一寡婦山”,這樣的小山頭不止一座,竟有十一座之多,與十八星的十八處尖稜相成趣。但若再往那兒闖,就與往上走“一山樹”、“大森林”路線大相徑庭了。這兒得先渡過毒蛇猛獸、葷氣裊繞的“大深林”,過了這一關,便是漸行漸近漸熱鬧,遍植菊花的“肺丘”,栽植五爪薯的“胃園”,聚布蓮藕塘的“肚院”,種了百畝棗子樹的“肝苑”。還有移植了珍貴藥材的“腸圃”。──從這兒,到州府,已沒幾里路。
三,還有一條路。
自十八星山往回走:就是從不文山,入不文溪,經“殺手澗”,也可以直達三陽縣,三陽自有大道通州府各地。
如果說:第一條路是通往荒無人跡的域外,第二條路可以說是走向康莊大道,那麼,第三條路則是小路。
且不管是大路、小路、僻路,但都得通過十八星山。
十八星山不但有閃光石,還有極為湍急、美麗的河流和瀑布。
河名橫溪。
瀑布縱湍。
由於飛瀑急流,貫穿於亂山碎石、萬樹千壑間,顯得份外清越,美得特別動人。
看到腳下絕崖的溪水河床,又眺望煙霧漫繞的激瀑,龍舌蘭不禁雀躍、動容、喜溢於色。
她甚至失聲叫道:“譁,好美!”
孫青霞微微的笑開了。
──敢情這大小姐不是來逃亡的,而是來旅遊的。
但他外表很冷肅。
他甚至斥了一句:“你這樣大呼小叫的,不管往嵯峨山的追兵,還是包抄‘丘園院苑圃’的殺手,全都給你叫來這兒會集了。”
──他一定要責罵:要不然,龍大小姐當是玩樂兒,加上顏小姑娘本就是小孩子,一是出了事、失了足、生了禍、失了手,只怕,到時自己不但肩負更沉更重,還得要引咎半生了。
這可輕忽不得。
龍舌蘭卻不以為意。
甚至不以為忤。
卻去啐他:“還號稱什麼淫魔哪,卻是這樣膽小、這般古肅!”
反而勸他:“你這人老是那麼給雷劈似的窮緊張,放著山明水秀風光好不知瀏覽欣賞,活著也只暴殄天物。”
這下連小顏也頗有同感:“這十八星山,有幾道絕景真個美得出神入化,就算看過了便死了,也不算白活了。姊姊你看,那朵花兒就好美!”
那朵花,就長在絕崖邊上藍瓣紅蕊,煞是美豔!
龍舌蘭怪欣賞的睨著她:“好哇,跟姊姊我在一道,也沾了點江湖氣了,說話也有些江湖味了。”
孫青霞看這兩個小妮子“人多勢眾”,一時吭聲不得,只無奈的說:“江湖風波惡,不是小小一團漿糊!我卻怎地只給纏上了兩隻會貪玩愛花的蝴蝶。”
他這句話,已算友善和氣,而且比喻也算客氣好聽的了。
沒想到姊妹二人,一齊反對。
“什麼,把我倆比作蝴蝶?!”大的說。
“我也不喜歡。”小的說。
“蝴蝶原是毛蟲。”大的又說。
“我最怕毛蟲。”小的也說。
“太過份了,把我們比作毛蟲!”大的恨恨道。
“我喜歡當豬,豬好可愛。”小的居然說。
“對,妹妹你好像一隻豬,一隻快活的小豬。”大的趁機放火的說。
“姊姊就像只美麗的大豬!”小的竟然也不在口舌上遜色。
“好哇,咱們就是‘豬家幫’,今兒是義結金‘豬’了囉!”大的喜孜孜的說。
“那麼,你是姊姊,你姓龍,龍屬東位,就是‘東門大豬’;我呢,就是‘西門小豬’了!”小的也一樣喜不自勝。
孫青霞聽了,一個頭有二十七個大。
他只拊掌哼道:“好!好!!好!!!你們兩姐兒合起來,就是‘大豬小豬落肉盤’了!”
小顏不笑,瞄了瞄孫青霞,向龍舌蘭促狹的問:
“──他呢?”
龍舌蘭眼溜溜一轉:她的眼許或不及小顏的美,但卻更媚和美。
“他?門都沒有!他只是頭狼。”
然後兩人一齊掩嘴笑著叫:
“──色──狼──!”
龍舌蘭還直著嗓子扮了聲狼嗥。
小顏聽得有趣,也來學狼嘯。
嗚嗚……就像頭小豬在嚎哭。
結果,兩人邊說邊笑,邊走邊叫,狼嗥聲此起彼落,有時叫得個一聲半聲,已笑得叫不下去,姊妹倆笑得扭作一團。
孫青霞摸摸鼻子,又摸摸耳垂,只喃喃道:“天哪,這算是逃亡、反擊、對陣麼!”
又自言自語的說:“不要緊,這次運舛,下一次遇上的女人也許會好些!”
這句話卻給龍舌蘭一個不小心聽去了,她連忙附加一句:“下一個女人?你遇上的,一定會更糟!”
她再補充了一句:
“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
直至她忽然發現自己倩影映照在溪流上,她才驀地不笑了。
溪水很急。
石縫上的水畦很清。
清得能清晰的映出她的倩影,以及那一靨嬌顏。
她怔了怔,看了一陣,不禁用春蔥樣般的指尖,去輕觸她臉上那一道傷痕。
稿於一九九五年五月一至五日:首在龍頭HL;孫電目溢血,可憂;王靜小胡DL;已開始適應小築生活;D採妮;念好話中聽;新王朝會佳佳、鄧宇、歡快,又戀愛;做人永遠有希望;熟人讀友擁護,上下拉支持杜光;何梁已代報公安入住戶口;這感覺真好;在密集激情中依然趕稿,憑鬥志;E危機現;“百佳”+“惠康”齊齊玩;得新小朋友“白日夢”、“電視臺”、及“煎蛋”;與佳、宇聚於香格里拉,始悉伊等危機;拯救二佳人行動;陳美德,肯服侍;“英雄救美”於圳;孫目復明,喜。
校於一九九五年五月六至九日:介紹孫念威識佳宇,食於金通,聚於富苑,鄧忽表明要離,注,佳即表態,與我勸慰之;魚與熊掌,不可兼得;宇佳:“好靚仔哦!”;大房,佳發言有威,斥勸宇;孫青霞、陳麗池、梁何、餘念威等各送傢俱為禮;兄弟們各對惠康、百佳表歡;首聽佳OK唱歌;陳鄧對唱歌詞別有深意;桃李爭春,選定佳;與孫念徹宵不眠吃早點,各論佳宇之美;佳宇稱禮為“反骨仔”等綽號;坐擁美人,名成天下,夫復何求?;佳為情以家鄉話逐宇,有氣勢;鄧哭;首K陳;KK有才幹,擅自抑發圍;絕代佳人;鄧飲泣扣恢復迅速;與湖南二美遊世界之窗;佳病,王朝頻倒閉;KK抱病入龍頭;表態示愛定大局;將二姝遷至燕化;急變,鄧返長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