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白配合“千幻飄香步”、“無色無相身”倏然劈出四掌,猛地收住勢子,朗聲道:“這是‘天佛錄’一招絕學,‘佛光普照’,怎麼樣?可以令貴掌門參詳幾天的了吧?”
言下之意,是“你不要貪心妄想,吸收亙古絕學並不那麼容易。”
展白見眾人愣著眼睛發怔,又接連施出三招,“佛祖降生”、“掃清妖氣”、“風震雷鳴”。
他“天佛降魔”與“風雷八掌”同時並用,三招連環施出,只見掌風山湧,猶如怒龍鬧海,平地捲起一股大風飆,塵頭掀起足有十數丈之高。
這哪裡是練習武功,幾如平地颳起一個龍捲風,風聲雷吼,聲勢驚人。
把那些自命不凡的武林人物,看得個個咋舌心悸:“這種前所未見的絕強掌功,不知是怎麼練的?……”
展白收住式子,見眾人茫然地望著他,不由搖頭一嘆道:“高強武功,並非幸致。我們還是從頭來吧。”
接著,他正襟危坐,猶如老僧說法,口中低誦道:“氣,混也清濁,清升濁降,道一法眾……”
展白竟開始講授天下第一奇書《鎖骨銷魂天佛秘笈》上的奧妙經文了。
天下群雄身不由己地紛紛圍了上來,凝神傾耳,心無旁用地諦聽下去,只聽展白繼續道:“……清者為天,濁者為地,天地交泰,人神合一……”
聽講的人,都是武林嗜宿,就算年輕人也均有不弱的武功造詣,大家聽展白講的,竟是聞所未聞的奇奧武學,跟自己往昔所學的一比,真是判若雲泥,不由一個個如醉如痴,渾然竟成,把全副心神都沉浸在其中了。
展白不徐不疾的句子,不低不昂的語調,默誦一般做法,語語珠璣,字字金玉,使眾人如飲醇醪,如啜瓊漿,簡直廢寢忘食了。
這樣,展白講授了七天,眾人邊聽邊做,按展白所授心法來修習內功,進境竟是迅速無比,眾人心裡不禁興起同一的感覺,那就是以前習武,多走了不少冤枉路……
其中尤以雷大叔、慕容紅、婉兒、金綵鳳及樊素鸞等幾人,進境更遠超過別人。
因雷大叔已修習過《鎖骨銷魂天佛秘笈》,且修習的年頭甚久,只是沒有展白經過柳翠翠以“奼女迷魂大法”配合參悟來得透徹,有很多無法貫通的地方,經展白略一解釋,立刻恍然大悟,因之,進境是一日千里。
原來“隻眼郎君”繪製這本天下第一奇書時,在那些妖嬈無比的赤裸女像上面,還蘊蓄了不少玄秘,不經當事人點透,光在經文上下死功夫是不夠的。
這恐怕是雷大叔做夢也沒有想到的,他贈給展白那本秘笈,反從展白那裡得來了好處。
可見世事一飲一啄,莫非前定?
至於慕容紅、婉兒、金綵鳳、樊素鸞四人進境比別人快的原因,是因她四人死心塌地的依賴展白。
常言道:“誠心則靈”,又道是“精誠所至,金石為開”,因為她四人一心一意信賴展白,把展白的每一句話都當做金科玉律,毫無一點疑問地照著去做,所以進步就快了。
展白傳授眾人武學秘錄,這已是第八天頭上,天晚時他回房睡覺,尚未就寢,突聽窗外有衣袂破空之聲。
這聲音極微,很像簷前陣風,但卻瞞不過展白的耳目,展白此時功力,在方圓十數丈以內,就是飛花落葉之聲,也可清晰聞到。
因此,這衣袂破風之聲,雖然極微,但展白已經發覺,以為仍像前次一樣,有人不死心,又向他打什麼歹主意來了,只見他身形一閃,幾乎以肉眼難見的速度,已從房內掠至窗外。
展白掠出窗外憑空倏見兩條黑影,似流星疾射,在眼前一晃,已飄落在院牆之外。
展白“無色無相身”法已至追風無影地步,隨後追了去,只三五個起落,已追了個首尾相連。
星月微光下,展白已看出在前奔跑的二人,竟是身軀嬌小的兩個少女。
展白暗暗納悶,黑夜之間,兩個少女到荒野去有什麼事做?
那兩條嬌小人影,到了一片樹林邊上停了下來,展白掩至樹後一望,原來是慕容紅與展婉兒。
展白更覺奇怪,她們姐妹兩個,黑夜之間跑到荒野密林來做什麼?
有了這疑問,展白可就沒露面,隱身樹後,一觀究竟。只聽慕容紅噗哧一笑,道:“妹妹,你把我引到這裡來幹什麼?”
婉兒似是才發覺到追來的夜行人,竟是姐姐,當即一愣,啊!了一聲,道:“我不知是姐姐,有什麼事嗎?”
慕容紅哈哈笑道:“妹妹,說真心話,你很愛展哥哥吧!”
婉兒想不到姐姐會開門見山的一語道出自己的心事,又想到姐姐乃是展哥哥的未婚妻,不由秀臉通紅,急道:“姐姐,你不要亂猜,我……我……”
但是她能違心而論,否認自己愛展白嗎?
因此,她“我”了半天,再也訥訥地接不下去。
慕容紅兩隻水汪汪地明眸,深情款款地望著妹妹,親切一笑,伸出玉手拉住婉兒的皓腕,以無比溫柔的語調說道:“妹妹,你不要瞞我了,從這幾天的情形,我已看出你是萬分愛著展哥哥的。而且,我也是最近幾天才發覺,你愛展哥哥,可能比我還要早,在展哥哥第一次到我家中,你找我去向弟弟(凌風公子)說情,不要把展哥哥趕走……妹妹,從那時你便愛上展哥哥了,對不對?”
婉兒臉孔羞紅得如大紅布一般,只任姐姐牽著手兒,垂頭默然無語。
慕容紅又道:“我只是奇怪,自己怎麼如此粗心大意,這麼重大的事,竟未能提早發現?如果姐姐早要知道妹妹愛上展哥哥,姐姐也不會做出錯事……”
慕容紅說至此處婉兒突地“嚶!”然一聲悲泣,掙脫被慕容紅握住的手,飛身向迴路掠去。
慕容紅急呼道:“妹妹。”
被這一喝,婉兒收住急去之勢,但仍背臉站著,香肩起伏,已經傷心地哭了。
慕容紅急掠至婉兒身邊,又拉住婉兒素手,以親胞姐姐天性的至愛,輕輕道:“妹妹,你不要傷心,聽姐姐說好嗎?”
婉兒突地失聲痛哭,反身撲在姐姐懷內,哭道:“姐姐,我對不起你……”
婉兒哭得悲切,慕容紅想起家庭慘變,姐妹相依為命,不由也流下淚來……
隱身樹後的展白,只覺心如刀攢,他暗暗自責:“展白呀,展白!你只因一時氣憤,答應了慕容紅的親事,你又怎麼對得起情深似海的婉兒……”
慕容紅突地想起自己的用意,忙拭去臉上的淚水,用手扶起懷中的婉兒,掏出絲巾為婉兒擦去臉上的淚痕,道:“妹妹別哭,姐姐還有話說。”
慕容紅以無比親切的語調說道:“我們就是親姐妹二人,雖尚有一個兄弟,可是他自幼與我們性情不投,不是跟我吵,就是跟你打。如今,父親又被人殺害,家道大不如前。從此以後我們姐妹更要相依為命,永遠相親相愛在一起,妹妹,你答應我嗎?”
婉兒不知姐姐居心,見姐姐說的懇切,連連點頭。
慕容紅安慰地一笑,道:“妹妹既是也愛展哥哥,那我們姐妹為了永不分離,我們就共效‘娥皇女英’,一同嫁給展哥哥,共事一夫,妹妹意下如何?”
慕容紅此話一出,不但婉兒吃驚,就連隱身樹後的展白,也不由大大的一震。
婉兒抬起頭來,以一雙明麗的大眼睛怔望了姐姐半天,見姐姐臉上慈愛的光輝及誠摯的笑容,知道不是跟她說著玩兒,心中不由一陣狂跳,但倏然又把帶淚的粉臉埋在姐姐懷中,情不自禁地呼了聲:“姐姐……”就再也抬不起頭來。
雖然她未親口說出答應姐姐的提議,但從她的激動之情,及眼裡閃耀的驚喜光輝,慕容紅已知妹妹默允了,心頭一陣輕鬆,跟著情緒也好轉起來,她覺得幾日來懸在心中的死結,總是讓自己所想的辦法解開了。又興起頑心,笑攬著婉兒的細腰,說道:“這是妹妹的終身大事,如果妹妹受了委屈,姐姐可不願意。現在要妹妹親口答應,你是不是同意了姐姐這個辦法?”
婉兒頭也不抬,只一味地抱著慕容紅叫姐姐,但從她的聲音中,已可聽出沒有一絲悲傷的成分,而是充滿了欣喜。
慕容紅卻成心逗她,一個勁地問道:“你到是答應不答應,只一味的叫姐姐幹什麼?”
她見婉兒仍埋頭在她懷內,又道:“你要不願意就算了,我去告訴展哥哥,說你根本不愛他……”
婉兒嬌軀一扭,雙手扯住慕容紅的衣襟道:“姐姐,你好壞!……”
慕容紅道:“好!你既是罵我,就是表示不願意,我這就告訴展哥哥去……”
說著推開婉兒,舉步就走.
“姐──姐!……”
婉兒一聲嬌呼,她心中明白是姐姐成心慪她,正想再與姐姐撒嬌,突然一抬頭,不由驚得抽了一口冷氣。
不知何時,在她二人身側不遠之處,黝靈鬼魅似地站著兩個活人。
慕容紅也是在推開懷中的婉兒,才突然見到身前如幽靈似地站著兩個大活人,和婉兒一樣震驚得瞠目結舌。
姐妹二人武功不弱,就算因為說話分心,也不能說有兩個大活人來至身側,竟一點未發覺之理?
那麼,這兩個人武功之高必已到了令人不可思議的地步。
再一看那二人,均已至花甲之年,一個生著滿頭紅髮,皮膚黝黑,只有臉蛋中間圓圓的一塊白嫩鮮紅,火眼金睛,極像似一隻大馬猴。
另外一個瘦小枯乾老頭,時值盛夏,卻穿了一襲又厚又重的棉袍,外邊尚罩了一件大馬褂,臉上一個通紅的大酒糟鼻子,十足的三家村教學冬烘先生模樣。
這兩個形狀怪異的老頭,兩雙眼睛如四隻寒光颯颯的利劍,直盯盯地望定慕容紅姐妹,嘿然陰森,一語不發。
慕容紅與婉兒雖然不認識這兩個幽靈般突然出現的怪老人,但隱在樹後的展白卻認識他們二人,正是兩次與自己作對的“江南雁蕩山鬼谷二奇”。
其實展白早就發現他二人躡足潛蹤,欺近慕容姐妹身邊。一是慕容姐妹所談的使他不好意思現身出來,再者他也想暗察一下這成名江湖數十年的兩大高手,以花甲之年,鬼鬼祟祟地掩至兩個華年少女身邊,究竟意欲何為?
反正他有把握,就算二奇不顧身份,向二女偷襲,或是猛施辣手,以他隱身地點與二女的距離,亦可適時出手搶救,是以仍然隱在樹後未動。
也就是慕容紅與婉兒一怔的當兒,“鬼谷二奇”同時嘿嘿一陣冷笑。大奇“赤發靈猴”常去惡說道:“兩個女娃兒,在此商量同嫁一個丈夫,豈不是天下奇聞?”
婉兒比較刁鑽,一見身邊悄無聲息地掩來兩個怪老人,而且出口諷刺,不由秀目一瞪,嬌叱道:“誰要你管!喂,你們是幹什麼的,怎麼不聲不響地跑來嚇人?如果說不出個理由來,別說姑娘對你們不客氣。”
二奇“鬼谷隱叟”文正奇冷森森地說道:“小妮子你先別兇。老夫問你,你們二人方才口口聲聲展哥哥,是不是說的展白那小子?”
婉兒厲聲道:“你說話客氣一點,什麼小子小子的?”
“鬼谷隱叟”突然探臂向婉兒抓來,同時嘴中喝道:“老夫只問你是他不是?”
“鬼谷隱叟”這隨便一抓,竟是快得出奇,如果不是婉兒剛又學會“千幻飄香步”,就憑“躡空幻影”身法,幾乎躲不過“鬼谷隱叟”這一抓。
隨那一抓之勢,婉兒一挫步,飄然躍開三尺,怒道:“是又怎麼樣?沒想到姑娘敬你年老,你既先出手了,你也接姑娘一招試試!”
說罷,出手如錐,竟是“搜魂指”神功,猛點“鬼谷隱叟”左胸“期門”重穴。
“鬼谷隱史”吃了一驚,先是一抓落空,已經大出意外,又見婉兒指出嘯風,且出招之疾絲毫不弱於自己,心中更是一懍,想不到看來一個弱不禁風的年輕女子,竟有出乎意外的高強武功!
他看出婉兒指風凌厲,不敢硬接,閃身躍出一丈開外,但倏退又進,只腳尖微一點地,身如飄風又躍了回來,同時向婉兒拍出兩掌。
這兩掌一先一後,但後發先至,又似一後一先,招式怪得出奇,而且一股陰柔暗勁,洶湧而來,竟是大得超乎想像。
婉兒也吃了一驚,看不出這冬烘先生一樣的糟老頭,掌力之大竟是前所未見。
婉兒一樣的不敢硬接,飄身退出一丈開外。
慕容紅見這怪老人出手武功高強難測,且探聽展白下落,雖然出口不遜,但她素知這般江湖奇人異士多有怪癖,說不定是展哥哥的朋友,當下攔住妹妹,向“鬼谷二奇”襝衽道:“不知兩位老前輩詢問展小俠有何貴幹?”
“鬼谷隱叟”不答反問,道:“這麼說來,你們兩個小妮子口中的展哥哥,當真是展白了?”
慕容紅點頭承認道:“正是。”
在一旁的“赤發靈猴”突然哈哈大笑道:“想不到展白這小子豔福不淺,竟有兩個花朵似的女娃兒,同時要嫁給他。”
這話說得慕容紅滿臉生霞,半羞半嗔地道:“別為老不尊,二位究竟找展小俠有什麼事?”
婉兒道:“姐姐,你理他們做甚?這兩個老不死絕不是什麼好人。”
“鬼谷隱叟”突地仰天打了哈哈,然後臉孔一沉,道:“你這小妮子活膩了。竟敢當面罵我老人家,今天,你是死定了。”說罷舉掌欲劈……
“赤發靈猴”一手攔住“鬼谷隱叟”,道:“師弟,別忙。這兩個女娃兒既是展白那小子的未婚妻,咱們拿住她兩個,不怕展白那小子不把天下第一奇書交出來……”
婉兒一聽幾乎氣炸了肺,當下插嘴罵道:“別做夢了。憑你們兩個老不死,妄想爭奪天下第一奇書,還差得遠呢?”
至此,慕容紅也倏然明白,原來這兩個怪老人詢問展白,是想爭奪《鎖骨銷魂天佛秘笈》,但她比婉兒較為沉著,展哥哥聲言退出江湖,他不願再為展哥哥多樹強敵。立即說道:“可惜兩位老前輩來晚了一步,展小俠已在前幾天,當著群雄之面,把那本《鎖骨銷魂天佛秘笈》撕毀了。”“鬼谷隱叟”臉色一變,急問道:“此話當真?”
慕容紅道:“誰還騙你不成。”
她見“鬼谷隱叟”似是不信,又接著道:“此事眾人皆知,不相信,二位老前輩可以去問問。”
此事,又大出“鬼谷隱叟”意外,看慕容紅所說又不似有假,一時急得吹鬍子乾瞪眼,半天說不出話來。
“赤發靈猴”常去惡兩隻猴眼一轉,含著譎詭地笑容道:“女娃兒,你以為這兩句話就可以騙得了我倆老人家嗎?”
婉兒見他二人胡攪亂纏,心中大怒,不等姐姐回答,立即接口道:“就是騙你們兩個老不死,又該怎麼樣?”
“鬼谷隱叟”也似恍然大悟,怒道:“老夫就要你們兩個小妮子的死命。”說罷舉手又要打……
“赤發靈猴”再攔住暴怒如雷的師弟,陰沉沉地笑道:“我們不要她兩個死,只要捉活的,找展白那小子去交換《鎖骨銷魂天佛秘笈》。”
婉兒怒急,脫口罵道:“說的比唱的好聽,想是吃多了燈草灰──竟放輕巧屁。”
“赤發靈猴”臉色一沉,也怒道:“你們兩個女娃兒,是乖乖的跟我兩位老人家走?還是要等我兩位老人家動手拿人?”
婉兒冷笑道:“說大話不怕折了舌頭。”
“赤發靈猴”面色陰沉,道:“真要動手,不出十招,我兩位老人家便可把你們兩個女娃兒拿下。”
婉兒道:“真要動手,不出三招我兩位姑奶奶便可把你們兩個老不死打發走。”
婉兒舌鋒犀利,只氣得“鬼谷二奇”五內生煙。
隱身樹後的展白,可止不住直要笑……
“鬼谷隱叟”暴喝道:“那咱們不妨試試看。”
暴喝聲中,“陰風掌”一招“鬼王撞鐘”,猛向婉兒胸前抓來。
對一個少女來說,這招式有點下流。
婉兒粉臉一紅,心中暴怒,但見他掌風陰氣森森,狂嘯暴卷,威勢甚猛,也不敢輕意去接,立刻施出“千幻飄香步”嬌軀只輕一轉,已脫出“鬼谷隱叟”掌風之外。
婉兒身法以輕靈見長,從學會“千幻飄香步”更是如虎添翼,幾下動作,快得猶如神龍見首不見尾,“鬼谷隱叟”的“陰風掌”絕大殺招,已告落空。
這身法,使“鬼谷隱叟”暗暗吃驚,但也更激起了他的狂怒,只見他飆風閃電似的又接連劈出七掌。
這七掌一氣呵成,橫劈盤打,快如電光石火,力道之猛,勢如駭風驚浪,但在婉兒曼妙身法之下,掌掌均告落空,徒然打得風嘯塵飛,草折樹斷。
可也把婉兒逼退一丈開外。
婉兒大怒,在飄然躲過第七掌之後,嬌叱一聲,施出“搜魂指”神功,指風銳嘯,猛點“鬼谷隱叟”前胸三大要害。
見婉兒招風凌厲,“鬼谷隱叟”一樣不敢硬接,斜身一躍,婉兒趁機扳回劣勢,也接連攻出三指四掌,一樣七招。
這七招連環施出,也把“鬼谷隱叟”逼退一丈。
二人翻翻滾滾,晃眼打了十數招,仍然是個不勝不敗之局。
“赤發靈猴”猴眼一轉,盯在慕容紅的粉臉之上,陰森森地笑道:“他們兩個打上了,女娃兒,咱們也別閒著,老夫陪你玩玩。”
這話輕薄已極,慕容紅玉面如冰,挖苦道:“剛才你不是說十招嗎?如今廿幾招都過了,你那同伴並未能把我妹妹怎麼樣……”
“赤發靈猴”賊忒忒一笑,道:“十招,廿招,有什麼關係,反正早晚你二人是我們兩位老人家囊中之物。”說著一招“黑手套魂”,抄手嚮慕容紅下腹部抓來。
慕容紅秀臉一紅,她一直尊敬他二人年老,說話都很客氣,沒想到這二人為老不尊,既不要臉又出手下流,她再也不留情面,轉身橫步一招“風震雷鳴”,猛向對方當頭拍去。
“赤發靈猴”閃身出掌,二人也打在一起,晃眼也過了十數個照面。
但動手時間一長,慕容紅卻不是“赤發靈猴”的對手。
“江南二奇”以“赤發靈猴”武功較高,而慕容姐妹,卻以慕容紅較弱,一強對一弱,幾十個照面一過,慕容紅已累得嬌喘吁吁,周身見汗。
婉兒與“鬼谷隱叟”,卻打了個棋逢對手。
認真說起來,婉兒與鬼谷隱叟還從同一位師父學過藝,“鬼谷隱叟”是“神猴”鐵凌之徒,婉兒也跟“神猴”鐵凌百日習功,打著打著,二人招法竟有不少是相同的。
可是二人卻從未見過面,當然誰也不認識誰。
不過都在心裡納悶,為什麼對方招式,有許多與自己一樣?
那邊,慕容紅卻已險象環生。
“赤發靈猴”穩操勝算,又開始幽默起來,不時油嘴滑舌,表面上讚美慕容紅容貌美麗,身法窈窕,武功不弱,骨子裡卻是想吃豆腐。
以他的歲數來講,足可做慕容紅的祖父,當真是為老不尊。
慕容紅又羞又氣,當“赤發靈猴”“黑煞手”遮天蓋日,又沒頭沒臉向她蓋下來,她已感力盡筋疲,無法應會這勢威力猛的一招,但她恐怕失手遭擒受辱,有損展白臉面竟抱了同歸於盡之心,不管罩向周身要害的掌影,卻猛然施出一招“火中取粟”,運起家傳絕藝“摘星手”向對方撲去。
猛聽一聲亂響,一聲暴喝,一聲慘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