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洛在燕園門口等了一會兒,一輛掛着軍牌的奧迪車便開了過來。
秦洛猜測,可能這輛車就是過來接他的。
果然,很快的,他口袋裏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秦洛接通之後,電話那邊響起一個男人尊敬卻非常生硬的聲音。
“秦先生,你好。我是奉小姐命令來接你的。車子已經停在了燕園門口,請問你在哪裏?”
“在你身後。”秦洛笑着説道。舉着話機對着那輛車子晃一晃。
車門打開,一個剃着短寸的年輕男人下車,禮貌地幫秦洛拉開了後車車門。
“謝謝。”秦洛笑着説道。
“不用客氣。”男人面無表情地説道。
秦洛知道,因為對方軍人身份的原因,很多話都不能説,自己和他是沒辦法溝通的,也就沒有特意的尋找話題。
躺在柔軟的靠椅上小憩一會兒,心裏卻在琢磨着今天的晚宴。
王九九的父親會不會在家?要是他在家的話,又應該和他談些什麼樣的話題?
他在電視上看到,軍人的脾氣都是又臭又硬,自己不會説錯什麼話吧?
要是惹惱了他要把自己給拖出去槍斃了,要不要把聞人老爺子給搬出來救命?
嗯。肯定要搬的。什麼東西也沒有生命重要啊。
多吃飯,少吃菜。不喝酒,少説話。
為了避免出現問題,秦洛暗自在心裏給自己定下了今天晚上的行事基調。
這個司機雖然不怎麼講話,但是開車的技術還真是不錯。又快又穩,幾乎都感覺不到車子在運動着。
大半個鐘頭後,車子在一所戒備森嚴的大院門口停了下來。
大門兩邊各站着兩個持槍士兵,一臉嚴謹地盯着過往車輛。
站崗士兵對着車子立正行禮後,這才跑過來查看車子裏面的情況。司機也非常配合,打開車窗方便他們查看。
士兵沒有發覺異樣後,再次砰地一個立定敬禮,車子才緩緩進入。
“難怪九九説要派車來接,不然的話,自己還真沒辦法進來呢。”秦洛想道。
“不過,全班那麼多學生,他全部都派車來接的話,不是很耽擱時間嗎?可能她只邀請了關係比較好的少數人吧。”
秦洛還不知道的是,所謂的客人只要他一人而已。
他到了,人便到齊了。
車子馳進了院子裏,穿過一幢幢整齊如豆腐塊的小樓,再次經過一道關卡,才在最裏面的一座小院門口停了下來。
司機快速下車,幫秦洛打開車門。然後又轉過身跑去敲小院的厚實鐵門。
鐵門從裏面拉開,王九九俏生生地站在門口,笑着説道:“秦老師,歡迎光臨。”
王九九穿着一條碎花的棉布長裙,露出xìng感的鎖骨和白皙的脖頸。身高腿長,小腿沒有用任何布料來束縛,就那麼光潔耀眼的裸露在燈光下,裸露在秦洛的眼皮子底下。
腳下是一雙造型簡潔時尚的亮銀sè高跟皮鞋,將她完美的小腳恰好包裹。臉上略施粉黛,嬌豔而不媚俗。恰到好處地把她的嬌豔處襯托的更加嬌豔,嫵媚處襯托的更加嫵媚。
廊下的光線折shè在她身上,竟然有種温暖純真的味道。
就好像在一個風雪交加的深夜,哥哥外出晚歸,在他給出一個約好的暗號後,家裏的小妹妹偷偷跑出來為他打開院門一般——
“有這樣一個妹妹還是挺不錯的。誰要是欺負了自己,讓妹妹去揍死他們。”秦洛在心裏不知羞恥地想道。做為王九九的哥哥,他很有安全感。
“九九今天很漂亮。”秦洛笑着説道。
以前的王九九喜歡穿牛仔褲,帆布鞋,背單肩包或者手提袋。突然間換了一種風格,給人非常驚豔的感覺。
“真的?謝謝秦老師。”王九九滿臉喜悦地説道。今天晚上花費了那麼長時間來打扮果然沒有白費。看來,以後要走淑女路線了。
“真的。非常漂亮。和以前的你有很大的不同。”秦洛點頭。“其它人都來了嗎?”
“其它人?還有誰嗎?”王九九佯裝不知地問道。
“不是説,還有其它的同學嗎?”
“我沒説還有其它的同學啊。”王九九臉上的表情越發的無辜。
“這——”秦洛想了想,王九九好像還真沒有説要邀請其它的同學來參加她母親的生rì宴會。“只有我一個人嗎?”
“對了。客人只有你一個。”王九九甜甜地笑。
秦洛的心一沉,然後在王九九耳邊小聲問道:“你爸在家嗎?”
“他啊?不在家。下部隊了。一個月我都見不到他兩回。”王九九笑着説道。秦洛的這幅樣子在她眼裏實在是有趣極了。
這也就是所謂的‘愛屋及烏’吧。倘若你當真愛上一個男人,他所有的動作在你眼裏都是那麼的可愛。即便他當着你的面挖腳丫子摳鼻子剪鼻毛看*,你仍然會覺得那是本xìng使然。
秦洛心中的一塊大石落地,長長地鬆了一口氣來。
可是,很快的,他的額頭冷汗嗖嗖,臉sè再次變地煞白。
只有一個客人,他的父親也不在家——也就是説,今天晚上,只有自己這個男人和王九九以及她的母親這對母女花三人——
秦洛想立即轉身跑路了。這種情景要是讓王九九的父親知道了,還不把自己拖出去槍斃半個小時來解恨?
“秦老師,你怎麼了?”發現了秦洛的異常,王九九擔心地問道。
“九九,我突然想起來,我還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個——替我祝你媽生rì快樂。我先走了。”秦洛苦笑着説道。
王九九還沒來得及説話,一個充滿殺氣的女人聲音就從客廳傳了出來。“要走?沒門。”
秦洛雙腿哆嗦,幾yù狂奔。
接着,那聲音突然又變得甜膩無比。“小秦,既然來了。就先喝過我煲的湯再走嘛。哪有過門不入的道理?”
“是啊秦老師。什麼重要的事情啊?這麼着急啊?無論如何,也要吃完晚飯再走啊。”王九九哀怨地説道,滿臉期待地看着秦洛。
和她的眼神稍一接觸,秦洛心裏就充滿了愧疚感。
自己已經欠下了這個女孩子好幾次人情,ktv事件是她叫人擺平,王浩事件也因其幫助才沒讓罪魁禍首潛逃出去,自己被中醫藥學院解僱,也是她帶領全班學生和系裏做鬥爭——還有每次課後那清香沁人的龍井茶——
自己怎麼能夠辜負她一次又一次的恩情呢?怎麼能夠拒絕她這小小的要求呢?
就算是她想要自己冰清玉潔的身體,也應該豪不猶豫地給她才對啊。
“既然來了,總要吃塊蛋糕再走。”秦洛笑着説道。
“就是。哪有門都不進來就要回去的道理?”王九九説道。“秦老師,進屋坐吧。”
秦洛跟着王九九進屋,一眼就看到正在客廳忙活的王母張儀伊。
粉藍sè的低胸v領長裙,露出大截如雪一般豐滿迷人的胸脯。裙襬極低,及不到膝蓋。好在,一條魚網絲襪由下而上,遮掩住短裙無力企及的位置。因為是在自己家裏,腳上只穿了一雙可愛的棉布拖鞋。顯得隨意而xìng感。
頭髮微卷,睫毛彎彎。正手忙腳亂地在擺在茶几上的蛋糕上面插蠟燭。
説實話,如果不是知情者,完全不會把張儀伊和王九九當做母女。更多人會認為張儀伊是王九九的姐姐。
因為保養得當,她又長了一張討喜的娃娃臉。實在很容易讓人誤解。
當然,秦洛知道,這也正是張儀伊所要的效果。
女人怕老。她更是這方面的典型代表。
“女婿,來了啊。隨便坐。”張儀伊對着秦洛甜甜地笑。
女婿?秦洛一愣。
王九九看到秦洛的表情,心裏暗急,怒喝道:“張儀伊,你在説些什麼呢?”
“啊,我説什麼了嗎?哦,我問你問題呢。九九,你老孃多少歲了?”張儀伊拔掉一根蠟燭,愁眉苦臉地問王九九。
“你十八。”王九九沒好氣地説道。這女人,差點兒就説漏嘴了。她還沒有做好表白的心理準備呢。
再説,就算要表白,也要明白秦洛心中是否對自己有情愫啊。
做為軍人家的子女,無論是在戰場上,還是在情場上,都不打沒把握的仗。
“十八?”張儀伊表情扭捏,紅着臉不好意思地説道:“沒有那麼小吧?”
“你年年十八。你都十八歲二十多年呢。”王九九説道。
“你才十八歲二十多年呢。我有那麼老嗎?你看看?你再仔細的看看。我有三十多歲嗎?三十多歲的女人有我這麼漂亮嗎?”張儀伊雙手叉腰,一臉兇悍地和女兒對吵着。
秦洛一頭冷汗。
難道王九九説她們母女倆經常吵架,誰家有這樣一個極品老媽,也會爭吵個不停。
而且,這母女倆都是那麼的好鬥——
“那你説你多大?拿你身份證出來看?”
“我為什麼要給你身份證看?你又不是查户口的jǐng察?”
“我是你女兒,我能不知道你多少歲?”
“誰説你是我女兒了?我們做dna驗證了?你是我從大街上撿回來的,我怕你傷心,一直就沒有告訴你這個殘酷的事實——”
“好。這是你説的。以後你別想讓我叫你媽。”
“不叫就不叫。誰稀罕?不對。就算你不是我親生的,也是我一泡屎一泡尿把你拉扯大的。你知道進口nǎi粉多貴嗎?你知道尿不濕多少錢一包嗎?你這一進一出,比華夏移動的收費還貴——我把你養大容易嗎我?你憑什麼不叫我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