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洛梳洗完畢趕到酒店餐廳時,明浩已經等在餐廳門口了。
做為副部長的貼身秘書,明浩也算是位重權重。就算是一些地方上的教育廳廳長進京,也要找上自己吃飯打點一番。
可是,今天卻要候在餐廳門口等一個年輕小輩。這讓他的心裏實在是有些不舒服。
不過,他知道部長對這小子的看重。所以,即便心裏對他有些意見,也不會表現在臉上。
相反,還要努力的與其搞好關係才成。
“明大哥,怎麼敢勞你親自來接。我自己能夠找到。”秦洛看到明浩等在門口,也是大吃一驚。
任何時候,都不要小看領導身邊的秘書。他們有時候就是領導的代言人,得罪了他,就等於得罪了領導。不由得不小心對待。
再説,明浩的年齡也比秦洛要大。讓他站在門口迎接自己,秦洛的心裏還真是有些過意不去。
看到秦洛的態度不像做假,確實是一幅受寵若驚的模樣,明浩心裏的一絲不快一掃而光。反而覺得秦洛不驕不躁,是個值得交往的朋友。
他伸手拍拍秦洛的肩膀,笑着説道:“我比你大幾歲,你叫我聲大哥也不為過。既然是兄弟,就沒必要那麼生份。部長怕你找不到位置,特意讓我在門口等一等你。走。我帶你過去見蔡部長。領導今天的時間安排的很滿,只能在早飯時間和你談一談。”
“部長已經來了?”秦洛大驚。
“是啊。部長在裏面喝茶。不過沒關係。部長習慣早起。”明浩笑着説道。
秦洛尷尬地笑笑,心想,今天自己實在是太失禮了。以後不能在照鏡子這種事情上浪費太多的時間,最多隻能照五分鐘。
蔡公民仍然是一身灰sè長袍,正坐在餐廳的露天陽台上喝茶。
濃霧尚末散盡,晨陽初起。外面是疊疊障障的遠山和一眼望不到盡頭的樹林。
近處是亭台樓閣,假山池榭。在這樣的清晨,這樣的環境下喝早茶,實在是一份很享受地事情。
看到秦洛過來,蔡公民放下手裏的報紙,笑着説道:“秦洛。早。打擾你的好夢了吧?”
“部長。很抱歉,讓你久等了。”秦洛不好意思地説道。
“我們這些老頭子早上都睡不着。養成了習慣。”蔡公民笑着説道。
明浩幫秦洛拉開椅子,又呼來服務員點了早點後,這才獨自坐到旁邊的桌子上去用餐。
蔡公民親手幫秦洛倒了一杯茶後,笑着説道:“原本昨天晚上就想找你談一談的。可是昨天也多喝了幾杯,就早早睡了。今天的活動又比較多,只能喊你過來一起吃早餐。”
“部長辛苦了。”
“辛苦點兒不算什麼。只是,看到中醫的現狀,我心裏也着急啊。我們也想在政策上向中醫傾斜,想把中醫給扶起來。中西醫齊頭並進,中醫才能夠良好的發展。可是,每次都是做無用功。中醫給人的感覺就是爛泥扶不上牆,我們也是無能為力。”蔡部長一臉憂慮地説道。
“不過,昨天聽了你的發言,我突然覺得中醫也並不是無藥可救。我今天找你過來,就是想和你談談中醫公會的問題。中醫公會和中醫協會有什麼不同嗎?”
秦洛看着蔡公民,笑着問道:“蔡部長,你覺得,中醫協會是一個什麼樣的xìng質?”
“嗯。是由官方領導的一箇中醫組織。”蔡公民簡潔地概括道。
“是的。問題就出現在這裏。中醫協會是由官方領導的。而官方領導,又有幾個人是通曉中醫或者説是熱愛中醫的?如果對中醫沒有興趣,那麼,參加這樣的會議不是一種折磨嗎?”
蔡公民苦笑,在現行機制下,外行領導內行的事情很常見。他也沒辦法一下子就改變過來。
“在我的構想中,中醫公會就是全華夏的中醫組織。只要是醫生,或者説熱愛中醫的初學者,都有資格申請入會。公會設立會長一名,理事長三名。而這一名會長和三名理事長都是由大家公選出來的。並且,三年一次輪換選舉。”
“公會成立的目地是弘揚中醫,共同促進。所以,沒有那些繁瑣的大會要參加。如果要舉辦會議,也是就某一個具體的問題進行集思廣益,共同探討。而不是像現在的各種醫療會議那樣只是走個形式,就一些問題泛泛而談。實際上,那種會議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另外,公會可以得到企業的贊助。如果公會研製出新的產品或者中成藥,同等條件下,贊助企業可以優先獲得購買權。這樣,就解決了公會發展的資金問題和可持續發展問題。而不僅僅要依靠每年的zhèng fǔ撥款。那樣的話,時間久了,只會成為又一個‘中醫協會’而已。”
“中醫公會應該有自己dú lì的思想和生命,不受任何組織的約束。當然,國家可以對協會進行監督。避免公會或者公會中的某個成員走入岐途。這只是我的大致構思,具體的實施還需要和大家共同討論。”
蔡公民若有所思地表情,點了點頭説道:“你是想打破現在的機制,從零開始。以中醫公會為起點,集合全華夏的中醫力量,一起把中醫事情給推動起來?”
“確實是這樣。”秦洛點頭。心想,不愧是搞政治的。一想即通。
“你的思路很清晰,我個人是非常贊同的。不過,有些條件可能不太好實現。就拿你所説,中醫公會不受任何組織的約束,這個問題就很難解決。不過,你放心吧。我會努力幫你爭取的。重病需要下猛藥,為了中醫能夠發展,我擔點兒責任都沒什麼。”蔡公民沒有説那麼多虛話,立即就向秦洛表達了自己的支持態度。
“謝謝蔡部長。”秦洛發自內心地感激。
“一起努力吧。”蔡部長伸手和秦洛握了握。“如果我們把中醫丟了,那就是對民族犯罪。我們的後代子孫會跳腳罵人的。”
“一起努力。”秦洛説道。
會議完結,從各方趕來的名醫教師也都各自返回所在地。
秦洛陪着師父王修身送別他的一羣老朋友,又有《華夏中醫》的總編輯何計天親自邀請,要給秦洛做一篇專訪。
因為有了目標,秦洛這次沒有拒絕採訪。兩人一問一答,直到何計天滿意而歸。
一直忙到晚上六點,王九九打來電話,秦洛才想起自己昨天答應的事情:參加王九九老媽的生rì宴會。
“秦老師,你在哪兒呢?”王九九的聲音從電話那邊傳過來,有些酥軟,和平時的瀟灑乾脆稍微有些不同。
只不過,秦洛沒有注意到這些細節。
“在燕園參加一個會議。”秦洛歉意地説道。“對不起。九九。今天太忙了,差點兒忘記了這件事。”
“沒關係。現在也不忙呢。我派車去燕園接你。”王九九説道。
“可是我還沒來得及準備禮物。”秦洛説道。
“不用準備了。過來吃頓便飯而已。”王九九笑着説道。
“那怎麼好意思?”秦洛笑着説道。認真地想了想,還真想到了一份獨特的生rì禮物。“其它人都到了嗎?”
“其它人?”王九九一愣。然後冰雪聰明地她立即明白了秦洛的心思,笑着説道:“人都到齊了。”
“好吧。那我在燕園門口等着。你派的車到了,讓他直接打我手機吧。”秦洛説道。
“好的秦老師。那呆會兒見嘍。”王九九滿臉喜悦地掛斷電話。
“女兒。女兒。快點兒上來。”張儀伊地聲音從樓上傳了下來。
“幹嗎?”王九九喊道。
“快上來。你老孃有十萬火急的事情要和你商量。”
王九九無奈,只得穿着拖鞋跑上樓。
張儀伊臉上貼着面膜,正在試衣鏡前比劃着一件粉藍sè的低胸v領長裙。
“什麼事情十萬火急了?”王九九站在門口問道。
“女兒啊,你覺得我穿這件裙子好看不?”
“好看。這就是你的十萬火急?還真夠急的。”王九九撇嘴説道。
她老媽雖然年齡有點兒‘老’,但是皮膚還是非常粉嫩的。跟豆蔻年華地少女似的。
無論穿任何顏sè的衣服,都非常的適合。
“我的那雙黑sè皮鞋和這條裙子配嗎?”
“配。”
“我的這個髮型怎麼樣?今天才去做的。”
“也不錯。”
“我的臉上沒什麼問題吧?”
“我看不到你的臉。”王九九指着她臉上蒙着的一層面膜説道。
“哦。一會兒就好。一會兒就好。”張儀伊説道。
王九九就有些鬱悶了,説道:“是我請秦老師到家裏來的,你打扮這麼漂亮幹什麼?”
“可是,今天是我生rì啊。壽星當然要打扮得漂亮一些。”張儀伊不樂意地説道。
“誰規定壽星一定要打扮得漂亮了?再説,秦老師也不是來看你的。你打扮這麼漂亮,搶走我風頭怎麼辦?”
“嘻嘻,那你也可以使勁兒的打扮,搶走我的風頭嘛。你那麼年輕,還怕爭不過我?”
“哼。我當然爭得過你了。”王九九冷哼一聲,跑回自己的房間打扮去了。
張儀伊從鏡子看着女兒轉身的背景,心裏暗想道:“小樣,也不看看是誰把你生出來的,竟然想和老孃搶鏡。要胸部沒胸部,要屁股沒屁股的——”
張儀伊雙手托起自己豐碩的胸部,用力地向上挺了挺,一臉驕傲地説道:“根本就不是一個級別的對手。”